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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发帖数: 32122 | 1 古代的“韵母”,不计声调,韵头、韵腹、韵尾相同则是同一个韵母。拿普通话来说:
昌常厂唱,是同一个韵母ang;窗床闯创,也是同一个韵母uang。
古代的“韵”,则不计韵头,韵腹、韵尾和声调相同则是同一个韵。拿普通话来说:昌
chang1窗chuang1枪qiang1,是同一个平(阴平)声韵ang1(因为不必考虑韵头有无)
;常床墙,是同一个平(阳平)声韵ang2;厂闯抢,是同一个上声韵ang3;唱创呛,是
同一个去声韵ang4。古代所谓“押韵”,“韵”的概念即此。
先列举几首网上喜欢拿来比较的唐诗:
1.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2.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3.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
4.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第一首,韵脚为“流”、 “楼”。普通话读音为liu,lou。有观点认为普通话iu和ou
不押韵,广州话au和au押韵。这是错误的认识。古代押韵不考虑韵头(介音),而普通
话iu实则是iou的省略,韵头是i。那么,实际上,按古代“韵”的概念,实际上普通话
押的都是ou韵,故关于这种韵脚为iu与ou的情况,普通话仍是押韵的。
关于普通话ing韵母的具体音值,现在仍保留两种读法:第一种是ing;第二种是ieng也
即在i和ng之间还有一个过渡音e。汉典上的录音,就是读为ieng的;一些书籍,有记录
为ing的,也有记录为ieng即有过渡音的。从古代来说,读成ieng是更为合适的读法。
那么如果取第二种读法的话,i则是韵头,押韵不用考虑韵头,故韵脚“情”、“成”
、“明”,读为ieng、eng和ieng的话,则这首诗也是押韵的。据闻北方多有把ing读为
ieng的,并非夸张过度,而是久已有之的读法,与ing相比,就目前而言,并无对错之
分。
普通话üan的读法也分两派。一种是保留a音的读法;另一种是把a音读成ye音中的e,
则实际读法是üen。广东多数读为后者的音,汉典的录音为前者,深圳地铁“大剧院”
中的“院”,也同汉典读法。书籍记载也是两种都有,但似乎更倾向于后者。若普通话
不能决断,则北方官话区中也一定有读为前者的读音。
关于过渡音,普通话中还有一个in。笔者曾与一个辽宁沈阳的朋友聊过天,对方坚决认
为普通话的in与他们方言中同类字的in并非同音。查阅资料,确实有记载in有过渡音的
读法,不过似乎流通范围比较小,且并非主流。则第三首诗所押之韵in,若读为有过渡
音的ien,不考虑韵头,则仍是押韵的。
到了第四首。有观点认为韵脚“霜”、“乡”普通话uang、iang不押韵,广州话同押
oeng韵,那是错误的认识,遗漏了一个韵脚“光gwong”。按广州话来读,只有“霜 ”
、“乡”顺口押韵,则把“光”给忘了。
隋唐开始一直到现在,诗歌大致按《平水韵》的标准来判断是否押韵(也有人认为现代
应用《中华新韵》作为标准,不过这个观点并未被广泛接受)。查韵书可知“光”、“
霜”、“乡”同在下平声七阳韵中,理应同韵。按古代押韵不考虑韵头的原则,则普通
话都押韵,反倒是广州话不押韵了。如果我们把眼光放开一点,一些粤语区将广州话oe
仍读为io,那么“光gwong”(这些粤语区有介音,在这里也将w换成u也无妨)、“霜
siong”、“乡hiong”仍是押韵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首诗用广州话也不押韵,但普通话押韵,某些粤语区也可以押韵。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首诗广州话押韵,普通话不押韵。但某些西南官话,如重庆话、四川话等,把普通话
读为e(即“鹅e”之韵腹,非ye一类的e音)的音仍读为o,那么还是押韵的。
可以举例的有很多,这里不再重复。本文主要目的是为了纠正一个误区:即古代诗歌要
用粤语才押韵。古代汉语,无论是中古或是上古汉语,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粤语,押
韵更不是按粤语或者普通话作为标准的,古代另有韵书(中古后出现)作为标准。现在
取粤普来对比押韵程度,可以找到很多粤语押韵而普通话不押韵的例子,也可以找到很
多普通话押韵而粤语不押韵的例子。
分类是很好的办法。像解决了普通话iu和ou押韵的问题,其实可以找出很多用这类韵的
诗歌。统计出了数量,但也不是评判用哪种话读诗好的标准:按类分的话,假如古代诗
人偏爱某类韵字,且这类韵字在某话中才押韵,写了很多;而用其他类韵字写的诗则很
少,那么最后对某种话的优势是很明显的。
本文建议用客观的眼光去看待这类差别,而不急着去下结论,尤其是下 “用某话读古
代诗歌孰优孰劣”的结论。优劣之分的意义并不大。 | B*********a 发帖数: 624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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