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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2064 | 1 http://books.google.com/books?id=ZFgfabMyPK4C&printsec=frontcov
City Versus Countryside in Mao's China: Negotiating the Divide
作者Jeremy Brown（周傑榮）是加拿大Simon Fraser 大學
歷史系助理教授。Brown 通過挖掘各類檔案、個人日記
與筆錄，以及此前從未公開或少有人觸及的政府檔案和
個人口述、訪談等資料，詳細地闡釋了在毛澤東時代的
中國，一個重要的歷史過程：即「城市或鄉村」的居民
身分如何躍居成為一個人至關重要的地位標竿。
通過追溯「大躍進」、「大精簡」、「四清邉印br />
等當代中國的一系列邉樱珺rown 向
我們展示了在特殊
的時代裏，天津地區的百姓是如何「參與創建並奮爭於
一個城鄉間鴻溝深植的二分社會―一個由享有特權
的城市居民與居於次要地位的鄉村農民共同組成的社
會」。作者繪示了天津的城鄉居民適逢其時所經歷的生
活境況，其意在揭示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這種不平等，因
此作者並未著意於對毛澤東等領導人的個人攻訐，而是
代之以鞭辟入裡的制度和施政策略的分析。Brown 發現
了執政黨的政策目標與其執行結果之間難以估料的巨大
距離。
在本書的前三章，作者分析了在大躍進時期的農業
合作社邉又校轮袊挠嫯嫿洕绾瓮ㄟ^統購統銷的
國家強力形式，迫使農村做出犧牲。農村有限的糧食先
行配給城市，這一政策引發的嚴重後果便是大饑荒時
期，農村地區雪上加霜的慘重饑饉。而作為監視工具的
戶籍制度，則阻止了農村人口向城市的自由遷移，因此
即使是在農村饑荒日益升級的時刻，村民也只能選擇
「逆來順受」。本書第四章涉及城市官員和進城農民之
間日趨增多的爭端；第五、六章則講述了政府「淨化」
社會和政治環境的應對策略；著作的最後兩章轉向成個
案研究，例如以天津的小金莊為例進行解析，Brown 揭
示了在當時農民不得不忍受的窘境：「求生於由一些不
懂得珍重農民的政治家所發明的，一個虛假和空想的烏
托邦中」。
Brown 研究的重要性在於，他在各章中一以貫之地
追問體制性的缺陷所造成的不平等，探究由中共最高領
導人所人為製造的城鄉政治、經濟地位的等級差別，如
何將農民拋在塔座底端。Jacob Eyferth 在他的Eating Rice
from Bamboo Roots 一書中，認為在當時的中國「體制中
深處高位的執政者，決定並指導著資源的流向」，因此
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當城市市民享受著優先的特權待遇
時，農村居民卻正咀嚼著苦果。
從細節處著眼，Brown 通過對個人在大精簡邉优c
四清邉又械脑庥龅募毧@考察，說明了政府發動邉拥br />
過程、其處理始料未及的結果的
慣用策略，以及如何使
用宣傳工具催發了如火如荼的群眾邉樱瑏K掩蓋邉拥br />
惡果。
國家強制性的戶口制度和糧食統購統銷政策毫無疑
問地證明：在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下，政府才是總指
揮，勞動力完全受政府管控和差遣。自上而下的計畫經
濟採取了「以農養工」的策略，犧牲農民的利益以支持
城市的工業建設，而城鎮居民和工人也順勢受益。相反，
當政府強迫那些在城市務工的農民離開，施以歧視性的
政策壓力的時候，農民被遣返回鄉村，坐實了他們乃處
於整個體制中最下層的地位。而以國家的名義，犧牲部
分人的權益以滿足另一部分人的需求，在中共歷史上是
有跡可循的。1930-1940 年代的中共土地革命，便是剝
奪地主富農的田產進行再分配，藉以在貧農中建立廣泛
的支持。兩者的方式是一脈相承的。
當一些政策被證明失敗之後，Brown 認為政府的慣
用對策是「將失敗歸咎於反革命分子殘存」、「民主革
命不徹底」。四清邉又械墓ぷ餍〗M便指控那些依然潛
伏在農村中的「階級敵人」竊取了政權並妄圖恢復資本
主義。之後，農民被遣返回鄉，「壞分子」被順理成章
地懲處並肅清，社會政治環境似乎得到了有效的淨化。
但是這樣的手段實質是為了掩蓋政策性的失敗，尋找替
罪羔羊，轉嫁實際的社會矛盾。同理，在之前的土改br />
動中，定義敵我關係，將地主鄉
紳樹為敵對勢力，也是
同樣的方法。因此，新中國的諸多邉涌梢悦黠@地找到
其歷史淵源。
至於政府當時使用的宣傳手段，禁言與鼓吹這兩者
相輔相成。一方面，由於最高領導人的願望在大饑荒的
慘況中尷尬收場，因而嚴禁報紙、廣播等的負面報導，
隱瞞事實真相；另一方面，鼓吹「農業大生產」等實際
情形語焉不詳的口號，並極盡宣傳力量維持人民熱情。
而這種宣傳向農民描繪的美好願景，以及使熱血青年堅
信不疑的改造落後鄉村的使命，最終都只流於空口白話
而已。
在這本著作的八個章節中，作者描繪了一幅令人信
服的毛時代天津城鄉差異的圖景，並敘述分析了農民在
這種境遇下的掙扎和反抗。與此同時，通過對城鄉居民
生活經歷的巨大差異的細緻對比， Brown 為我們展示
了在毛澤東領導下的中國，一個不平等的體制是如何br />
行，如何影響了無數人生活。
（喬敏，香港科技大學人文學部碩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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