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S**C 发帖数: 2964 | 1 目 录
第一章 红芳乱斗
第二章 露湿莲心
第三章 天雷业火
第四章 绛唇为约
第五章 卫公问对
第六章 豆蔻梢头
第七章 玉足凝霜
第八章 血海无边
第一章
红芳乱斗
夜色如墨,狭窄的天井内只有一盏灯笼挑在檐下,透出昏黄而黯淡的灯光。一众奴婢都
去围追刺客,整个水香楼里只剩下程宗扬一个带伤的男主人,还有孙寿、成光这俩战力
平平的花瓶。
潘金莲选在此时现身,显然是看穿了自己设计的圈套,根本不给自己以多打少的机会。
但让程宗扬不解的是,自己这边已经没人了,她却没有立即出手,反而持剑对着檐角的
位置,如临大敌。
屋檐上覆盖着一片阴影,程宗扬在廊内观望多时,丝毫没有发觉那片阴影有什么异样。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夜晚缺乏稳定的光源,类似的阴影随处可见,如果没有才显得不正
常。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那隻悬在梁下的蜘蛛八条尖肢一节一节张开,复眼缓缓转动着,从
它尾部拉出的金属丝纤细如髮,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潘金莲手握长剑鹤侣,白衣无风而动,气势越来越凌厉,杀意凛然。
等她气势攀至顶点,再出手一击,自己能不能顶得住不好说,但程宗扬敢肯定,她脚下
的飞檐肯定顶不住,梁倒屋塌都有可能。
就在潘金莲即将出手的一刹那,那片阴影忽然动了起来,像泉水一样沿着灰色的瓦片流
向檐角。
这是……又一名刺客?
程宗扬头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热门,一晚上来了三拨刺客,还都不是一伙的!除了潘
姊儿的身份可以确定,逃走的那个只能猜测或许跟宫里的阉党有关,至于藏在阴影中这
位,连猜都猜不出来,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程宗扬不禁反躬自省,有道是事不过三,这一晚上来三拨刺客,自己的仇家已经泛滥到
这个地步了吗?难道自己在招惹仇家这事上也要跟岳鸟人看齐?光潘姊儿就够自己喝一
壶的,如果潘姊儿跟另一名刺客联手……
程宗扬立在二楼的廊窗前,表面镇定自若,丝毫看不出半点心虚的模样,只见他一声长
笑,沉声喝道:“她已经落入本侯圈套!还不动手!”
潘金莲凝在半空的长剑蓦然刺出。那片阴影泛起水状的波纹,然後突地掀开一角,一柄
直刃短刀一闪而出,毫无花巧地架住剑锋,紧接着从阴影内打出数点寒光。
潘金莲娇躯後折,几枚暗红色的菱状暗器全部打空,接着足尖探出,一记斜踢南斗,正
中对手持刀的手腕。那柄短刀脱手飞出,潘金莲白衣轻举,仙鹤般飞起,长剑宛如一泓
秋水,划出一道圆弧,斩破阴影。
贴在檐上的阴影流动着人立而起,被劈开的阴影缝隙中露出一面宽不盈尺的圆盾,准确
地抵住剑锋。紧接着圆盾一翻,盾下一隻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掌五指张开,一把抓住长剑
。
剑掌相交,发出金石摩擦的刺耳声音,那手套却是金属制成,丝毫不惧长剑的锋锐。
潘金莲面带轻纱,露出的妙目不动声色,右手催动剑气,左手双指并起,施出一个剑诀
。
那阴影再退一步,已经退到飞檐挑起的尖顶,退无可退。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右手终于
伸出,同样带着黑色的金属手套,五指并拢,往剑锋切去,似乎想徒手斩断长剑。
与此同时,那柄飞出的直刃短刀在空中悄无声息地转了一圈,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
斩向潘金莲颈後。
眼看刀锋就要斩中潘金莲洁白的玉颈,忽然“叮”的一声,短刀往後弹出。却是潘金莲
捻着剑诀的左手往後扬起,像弹开一粒弹珠般,将短刀弹飞。
阴影中那隻抓向长剑的右手一震,手腕仿佛被掌刀斩中,斜着荡开。
程宗扬这才发现,那名藏在阴影内的刺客右腕系着一条黑色的细链,将短刀连结起来,
初一交手时就被挑飞的短刀其实一直在刺客的掌控中,伺机而动。如果潘金莲没有及时
察觉,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便是致命的杀招。
潘金莲心细如髮,轻鬆破去对手的直刃链刀,占得先机,接着一剑斩下,鹤侣剑光华大
作,如沸汤泼雪般涤除阴影。
一直藏在阴影中的刺客终于露出身形,她从头到脚都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身材纤小,腰
前垂着一条手掌宽的长带,似乎附有某种奇特的幻术,摇晃时暗影变幻不定,使得她的
身形时明时灭,似乎随时都会隐遁消失。她脚下穿的鞋子也颇为古怪,大脚趾是分开的
,进退之际迅捷如飞,而且悄无声息。
两名女子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衣如墨,甫一交手,便是立分生死的绝杀,此时彼此现
出身形,出手更加凌厉。潘金莲长剑寒光四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对面那名刺客修为
比她差出一截,但身法极为诡异,在方寸之间变化万千,屡屡从不可能的角度避开剑招
。
转眼间,两女便在只能容足的檐角交手十余招,潘金莲固然稳上风,对面的刺客也没有
束手就擒,她身形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右手的链刀和左手的腕盾尽往潘金莲的腹下、咽
喉等要害处招呼,还不时在必死的局面下突然打出几枚菱形的暗器,拼着与对手同归于
尽。
潘金莲手中的鹤侣剑越来越亮,出招却是极稳。她六分心思放在御敌上,另外四分始终
保持警惕,遇到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招术,宁肯放过重创对手的机会,也绝不行险。
毕竟真正的敌人是在对面的回廊中。
那姓程的贼子一直没有出手,只是不断发号施令,叫嚣道:“给我上!”
“抓住她!老爷重重有赏!”
“没吃饭吗?用力!给我往死里打!”
卑鄙!堂堂男儿,只敢驱使奴婢卖命,自己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潘金莲心中鄙夷,心态却更为谨慎。当日不小心落入程贼手中,经历了毕生难忘的奇耻
大辱,对程贼的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记忆犹新,这一回,她绝不允许自己再次犯错。
她这一趟来时已经打算好,觅机行事,绝不冒险,如果找不到出手的时机,宁肯等到同
门前来轮替的时候,再叫上义姁,三位同门一起动手。
没想到这次遇到刺客来袭,一众侍奴连同小紫都被引走,楼内只剩一个受伤的程贼。如
此天赐良机,再不出手必定後悔莫及。只不过,檐角还有一个隐藏更深的暗樁。
程贼虽然做得隐秘,终究瞒不过她敏锐的知觉。想除去程贼,必定要拔掉这颗钉子。
潘金莲不知道的是,对手也是同样的想法,将她认作程宗扬手下的鹰犬,以为自己已经
落入彀中,只能拼死一战。
“为虎作伥,可耻!”潘金莲用森寒的口气怒斥道。
对面的黑衣女子默不作声,却听观战的程贼气势汹汹地喝道:“少废话!出绝招!”
两人攻势同时一紧,潘金莲的鹤侣剑绞住短刀的锁链,劲力疾吐,将锁链斩断,左掌同
时拍出,正中圆盾。
对手招术诡异,但一大半的变化都来自于作为攻防轴心的双腕,潘金莲蓄势已久的一招
施出,对面的刺客双掌荡开,身前空门大露,潘金莲抬起左掌,往对手胸前印去。
程宗扬那一声喊,两人都以为他是在命令对方出招,潘金莲攻势尽出,对面的刺客也同
样使出杀招,她圆盾下蓦然探出五支钢爪,撕开潘金莲的衣袖,接着蒙面的黑布蓦然一
鼓,一道赤红的火柱从黑巾中冲出,猛地往潘金莲脸上扑去。
潘金莲抬起左手,一掌按熄了火柱,右手鹤侣剑光芒大作,剑身宛如透明的冰玉般,迸
射出莹白的光芒,一剑斩断短刀的锁链,接着以雷霆万钧之势往前斩下,将对手一分为
二。
“篷”的一声,女刺客的身影被剑气劈开,溅起一团紫色的浓烟。瞬间便将两女的身形
,连同脚下的飞檐全部笼罩起来。
紫烟翻滚着飞速膨胀,只一个呼吸就扩散到整个天井。忽然浓烟中传来一声低呼,却是
潘金莲的惊叫声。接着一声巨响,飞檐断开,瓦片连同砖石、碎裂的斗拱倾颓下来,重
重砸在天井中。
尘埃飞扬,梁下的蜘蛛收起细长的尖肢,复眼的微光渐渐收敛,重新隐藏在黑暗中。
程宗扬挥了挥手,驱散飘来的紫色烟雾,对寿奴和光奴道:“过去看看。”
两女刚要举步,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程宗扬也察觉到不对,那股紫烟吸入鼻孔,带来
一股甜腻腻的奇特香气,接着自己体内的真气便像被消融一样,迅速涣散消失。
程宗扬赶紧把手伸进衣襟,摸到颈下一隻小小的瓷瓶,从中取出一颗淡红的珠子,塞入
口中,用力咬碎,吞了下去。
这是毒宗秘制的驱毒丸,只不过朱老头那个坑货,在自家的驱毒丸里还下了剧毒。自己
受不了朱老头坑爹的脑回路,让死丫头改过,专门驱毒,绝无毒性。
药丸粉碎,一股剧痛从口腔中爆发开来,程宗扬几乎以为自己吃的是鞭炮,一口下去,
把舌头都炸没了。又像是拿着一支防狼喷剂,对着自己嘴巴呲了一整瓶,活活辣穿!
他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鼻涕直淌。死丫头做的什么见鬼的驱毒丸?简直辣
破天际!
程宗扬辣得血液都快沸腾了。好在死丫头做的驱毒丸虽然辣到灭绝人性,但效果极佳。
呼吸间,涣散的真气重新凝聚。
寿奴和光奴眼巴巴看着他,可惜驱毒丸只有一颗。紫妈妈回来之前,她们两个算是废掉
了——虽然她们本来就跟废物差不多。
紫烟渐渐散开,只见天井像是被炸过一样,碎石遍地,还一隻被切成两半,几乎看不出
形状的稻草人。
天井中间是一个小小的水池,潘姊儿和那名女刺客从檐上坠下,正好摔在池中,浑身溅
满了水,跟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却仍死死纠缠在一起。
两人无法动用真气,只能靠纯粹的体力死命纠缠。潘金莲双手死死握住对方的左腕,对
她的右手全然不顾。
很明显,潘姊儿急于脱身,而不是与对手纠缠,可此时的主动权并不在她手中。她的鹤
侣剑和对手的直刃链刀都已经脱手,但对手还多了一面圆盾和一隻钢爪,稍不留神就会
血溅当场。
女刺客也不比她强多少,潘金莲最後那一剑险些将她斩成两半,虽然靠着替身术躲过致
命的一击,但也仅差毫厘,那名女刺客的紧身衣被齐齐斩开,只有下巴到颈部一截相连
。
程宗扬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看了个仔细。他原本看着那刺客身材平得像板子一样,男女
都分不出来,这时才发现她胸前的束带也被斩断,两隻白生生的美乳将黑色的夜行衣撑
到两边——居然颇为有料。不仅如此,紧身衣的切口从胸前一直延伸到腹下,几乎连大
腿根都露了出来。
女刺客抬起右手,握拳往潘金莲头脸打去。潘金莲衣袖被钢爪撕开,露出大半截雪白的
手臂。她死死扼着对方的左腕,丝毫不敢鬆手。那钢爪犹如弯钩,爪尖附着一层幽蓝的
光泽,显然淬过剧毒,万一沾在身上,必定有死无生。
无法防守之下,潘金莲束髮的丝带被打掉,髮丝披散下来。遮面的轻纱被扯下半边,露
出那隻娇滴滴,甜蜜蜜,天生就带有十足媚态的娇靥红唇。她脸上挨了一掌,媚艳的玉
颊留下了五个指印。身上的白衣湿透,水淋淋贴在身上,玉体曲线毕露。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先不说谁胜谁负,单是潘姊儿这幅狼狈的模样,就活活值回票价了
。
女刺客身材娇小,单论体力还真比不上比她高出一头的潘金莲,虽然空出一隻手,却被
对手按到水池里,大半身体都浸在冰冷的池水中。
挣扎间,女刺客忽然鬆开拳头,一把抓住潘金莲的衣襟,用力撕下。
“嗤”的一声,潘金莲湿透的白衣被撕开半边,胸前露出一抹荡人心魄的弧形。她咬住
唇瓣,拼命将对手往池水中按去。池水一点一点浸过女刺客的脖颈、後脑、双耳……
女刺客挣扎愈发用力,右手拼命撕扯。衣帛撕裂声接连响起,转眼间,潘金莲那件白衣
便被撕到腰下,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贴身小衣。忽然她身子一僵,却是女刺客空余的右手
扯住她的小衣,正竭力撕开。
“嗤喇”一声,月白色的丝绸寸寸绽裂,潘金莲光洁的香肩、玉背、纤腰暴露在众人眼
前,白滑如玉。
女刺客没有停手,而是将右手伸到潘金莲身後,一把扯住她的白裙。
潘金莲美目瞪得圆圆的,睫毛颤抖着,上面不知沾的是眼泪还是池水,终于忍不住道:
“住手!”
女刺客露出的双目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她,平静地说道:“口其拉口搜。”
潘金莲怔了一下,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是你才对。”一个男声从旁边传来。
程宗扬不知何时走到水池边,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倭语?东瀛忍者?怪不
得潘姊儿说你为虎作伥的时候没反应呢,这词儿没学过吧?”
潘金莲怔了几秒,然後惊醒过来,对女刺客失声道:“你不是他的女奴?”
程宗扬扭头对寿奴道:“你认识她吗?”
孙寿抿嘴一笑,“不曾见过呢。”
程宗扬笑道:“看来不是呢。”
潘金莲如五雷轰顶,尖声道:“放手!”
作为回答,女刺客一把撕开她的外裙。
程宗扬抚掌大笑,“干得好!加油!你们两个谁输了,我今晚就干哪个!”
他这会儿是彻底的有恃无恐,死丫头的驱毒丸虽然让自己吃足了苦头,可效果没得说。
自己这会儿就是腿上伤势未癒,动手时有些影响,但丹田真元满满,就是三五头犀牛都
能一拳捶翻,何况两个弱女子?
至于潘姊儿和女刺客,她们哪怕还有一点真气,也不至于打到这份儿上,装都装不出来
。没有真气,这两个就是自己砧板上的鱼,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把老爷的座椅搬来!”
在程宗扬吩咐下,孙寿和成光搬来座椅,又拿来十几盏灯笼、红烛,摆在四周,将天井
照得一片通明。
两个美女还在互殴,她们在窄小的水池中搂抱翻滚,衣衫不整,玉体半裸,那画面既香
艳又刺激。
程宗扬坐在椅中,将受伤的左腿跷在水池边缘,一手拿着手电筒,一边在两女身上照来
照去,一边给她们加油打气。
“用力!抓她奶子!”
“撩阴腿!顶她下面!”
“被夹住了?你个废物!”
“别打脸啊!不许打脸!”
“小心!潘姊儿,她要扯你裤子!”
“哎!扭得好!这屁股扭得不错!细节很丰富!”
程贼的无耻让潘金莲几欲吐血,她早有心停手,可那女刺客却像失去理智一样,死死缠
住她。此消彼涨之下,潘金莲渐渐地落在了下风。原本她几乎将女刺客按进水里,这会
儿却被女刺客一点一点扳平。
程宗扬叹了口气,“看在小香瓜的面子上,就帮帮你好了。”
说着他抄起一把用来修剪树枝的大剪刀,“咔咔”开合了几下,然後伸到女刺客腰侧,
一剪下去,将她的紧身衣剪成两段。
那件紧身衣是水兽的皮革制成,极有弹性,刚一剪开,立刻朝两端弹去,带起一片水花
。
皮衣一截束在女刺客颈下,另一截缠在大腿上,中间腰臀尽露,像一段月光般浸在水中
。
潘金莲玉脸雪白,没等她喘息,那把剪刀就跟路过一样,不经意地伸过来,随便那么一
剪,“咔嚓”的一声,将她亵裤的系带剪断。
潘金莲衣带原本系得极紧,才没有在缠斗中滑落。这会儿失去束缚,如雪的肌肤光滑得
仿佛没有丝毫阻力,湿透的亵衣从纤腰间一点一点滑下,渐渐滑到臀沟……臀下……
一个戏谑的口哨声紧贴着耳边响起。
潘金莲颈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这时才发觉那个阴险狡诈的程贼不知何时凑到自己身
边,几乎就趴在自己的背上,以一个暧昧的姿势俯瞰着两人。
“滚……滚开!”
潘金莲吃力地说着,在她分心的一刹那,女刺客空余的右手一把抓住她裸露的臀肉,手
指往她臀缝伸去!
潘金莲一声尖叫几乎到了嗓子里,本能地想要鬆手,被她压在池中的女刺客趁机腰身一
拧,从她身下挣脱出来,随即将她压到水中,一手扼住她的颈子,拼命往水中按去。
那水池不过四尺见方,两女上身浸在池中,只见四条光溜溜的美腿在池沿上不住扭动,
雪肤带水,玉体生光,挣扎间,艳态毕露。
程宗扬放下剪刀,“来人啊,让老爷赏赏两位的花。”
孙寿娇声道:“主子要赏什么花?”
“当然是美人儿身上最柔最美的那朵花儿……”
潘金莲带着一丝哭腔道:“程宗扬!你敢!”
“瞧你说的,”程宗扬亲切地说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卑鄙!”
“卑鄙?你自己备屄上门,我是要不看,对得起你吗?”程宗扬用怀念的口吻感叹道:
“滴水红莲啊,多难得的顶级名器。上次没把它给采了,我可是一直後悔到现在。”
程宗扬用手电筒在她脸上晃了晃,笑道:“这一次,如你所愿。”
孙寿扭着腰走过去,将潘金莲滑落的亵裤剥到膝下,一手提起灯笼。摇曳的灯光下,雪
滑的双腿被迫分开,露出腿缝间一瓣柔美的红莲。
潘金莲发出一声呜咽,拼命扭动腰肢,想要挣开她的手指。可她腰腿都被女刺客压住,
急切间无法挣脱。
鹤羽剑姬本来就生得明艳娇媚,下体更是精致得犹如一件艺术品。此时沾了水,色泽愈
发鲜美,被灯光一映,宛如红莲夜绽,美不胜收。
孙寿娇声道:“恭喜老爷,鹤羽剑姬还是处子,元红尚在。”
另一边,成光也扒开女刺客的屁股,笑道:“这也是个雏儿呢。下面的花儿水灵灵的,
又紧又嫩。”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原以为只是添头的女刺客竟然也颇具美态,圆润白皙的臀间,嫩穴
带着几分羞意,娇柔动人。
孙寿笑道:“主子,先用哪一个?”
“两个都是处女?这可难为我了。以我跟潘姊儿的交情吧,不干她都说不过去。可我要
是干了潘姊儿,岂不是便宜了上面这个?”
成光笑道:“不如主子今晚花开两朵,把这两个都收用了。”
“那可不行,我说过,今晚就干一个。本侯一言即出,驷马难追,说一个就一个。”程
宗扬大方地说道:“还是你们两个自己一决胜负,谁输了,就老老实实趴在这儿,被我
开苞。潘姊儿,加油哦。小心输给这个倭奴。”
程宗扬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衣物,露出那根已经蓄势待发的大肉棒。
潘金莲此时被仰面压在水中,反而因为视角的关系,看得更清楚。看着程贼挺着那根粗
大而醜陋的物件走过来,曾经受过的屈辱又一次涌上心头。
身上的女刺客目光平静到几乎淡漠,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无论身体裸露,还
是刚才险些被一剑斩杀,都没有一丝动摇,就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让她在意一样。
潘金莲又一次动摇起来,也许她真是程贼的爪牙,不然她为何对程贼视而不见,从头到
尾都只想杀死自己?
潘金莲头颈浸到水中,接着是下巴,然後是嘴巴、鼻子……
“潘姊儿,看来你要输了。”
程宗扬挺起身,潘金莲视线受阻,却能感觉一股火热的气息从她冰凉的两腿间升起,像
一条火龙往她最隐秘的部位逼去。
池水寒冷刺骨,潘金莲上半身都浸入水中,口鼻呼吸断绝,身子禁不住战慄起来。
女刺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目光冷静得骇人。
阳具离裸露的下体越来越近,就在将要触到的刹那,潘金莲浸在水中的双眼蓦然张开,
身子向上移了半尺。
被压在下方的雪臀滑入池中,溅起一片水花。潘金莲放开女刺客的手腕,一把抱住她的
臀肉,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後送去。
只见紧凑的雪臀间,那隻沾着水的红嫩蜜穴蓦然绽开,宛如一朵鲜花怒放开来,水滴滚
落,露出娇腻的穴口,重重撞上後方伸来的阳具。
肌肤相接,女刺客双眸迸出一丝寒光,本来扼在潘金莲柔颈间的右手蓦然一折,凭空亮
出一柄树叶状的匕首,往身後男子的心口刺去。
锯齿状的锋刃撕开空气,发出尖锐的风声。一瞬间,女刺客真气尽复,就在双方身体接
触的刹那,发出致命一击。
女刺客倾注全力的一击却只刺了个空,接着肩头一紧,被一隻手掌捏住。
“早防着你呢!”
程宗扬冷笑声中,扳住她的肩头一扯,硬生生将她右臂拽脱了臼。
“叮”的一声,匕首落在池边。
“解药是藏在牙齿里面的吧?自己使的毒烟,自己都没解药?你蒙谁呢?还挺下本的啊
,故意等到最後一刻才吃解药,怕被我看出破绽来?你个二货,知道错哪儿了吗?”
程宗扬一边吐槽,一边利落地将女刺客双臂关节卸掉,“本来你在下面,潘姊儿在上面
,趁我给金莲开苞的时候出手,角度、时机多合适?可我剪开你们衣服的时候,你居然
拼了命也要把金莲压到下面。我都不明白你这是什么鬼操作,等看到你还是个雏儿,我
才猜到一点儿——你不会是以为干那事只有男上女下一种姿势吧?知识这么贫乏,还跑
来当俘虏,你要补的课有点多啊……”
程宗扬说着,又封了她背上诸处穴道,把她的丹田气海一并制住。
潘金莲挣扎着扬起头,闻言不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字一字道:“你故意坑我?”
遭人欺骗的愤恨,使一向从容的鹤羽剑姬失去了平常的冷静,那双天生便带有几分媚意
的美目盯着女忍,眼底泛出一丝玫瑰般的暗红色。
即使女刺客双臂脱臼,要穴被制,对自己再没有威胁,潘金莲也没有停手,她双手抱住
女刺客赤裸的臀部,带着哭腔和刻骨的恨意道:“去死啊!”说着用力往後送去。
绽开的蜜穴对着身後怒涨的阳具重重套入,女刺客终于发出一声尖叫,“雅蔑蝶!”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让程宗扬有种穿越时空的梦幻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从前的时空
,那些久违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与天井中正在发生的一切重叠起来,两种完全不同的环
境,却有种莫名的契合。“洗噶麻希欧!接受吧!"程宗扬大喝一声,腰身挺起,阳具
怒龙般捅入蜜穴,深深插进女忍柔嫩的蜜腔内。
粗长的肉棒硬如铁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干进穴底,尽根而入。那层脆弱的处
女膜被肉棒彻底捅穿,处子的元红在肉穴内溅开,染红了肉棒。身下的女忍发出一声痛
叫,臀肉绷紧,蜜穴像小嘴一样紧紧含住肉棒,剧烈地抽动着。
只是瞬间,赤裸的雪臀又往前滑去,粗大的肉棒从蜜穴中拔出,收紧的蜜穴被带得往两
边翻开,蜜肉间淌出一股殷红的鲜血。
潘金莲满腔的委屈和愤恨在这一刻彻底暴发出来。紧接着,雪臀又一次往後顶来,“啪
"的一声撞在程宗扬结实的腹肌上,力道十足。那根阳具瞬间被蜜穴吞没,紧窄的蜜腔
被棒身撑得几乎裂开。
“好爽!"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加油金莲!干得漂亮!"
"姓程的!你怎么不动!"潘金莲哭着嘶声道:“你干我时候的力气都去哪了!你给我用
力啊!用力!干死她!"
女忍尖叫道:“雅蔑蝶!”
“干啊!你不是喜欢干吗!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我让你干!干啊!”
“以压大……不!”
“干死她啊!”
听着潘姊儿委屈的哭声,女忍痛楚的叫声,一种莫名的成就感涌上心头,程宗扬禁不住
放声大笑。
第二章
露湿莲心
凌乱的天井内,灯火遍布。平时风姿如画,宛若仙子般优雅的潘金莲此时美目发红,就
如同一个情绪彻底失控的魔女,一边流着委屈和愤怒的泪水,一边抱着女忍的屁股,拼
命往程贼身上乱撞。
一道光柱将圆臀间照得一片雪亮,翕张的蜜穴、战慄的嫩肛在光柱下纤毫毕露。女忍身
体被制,毫无反抗之力,不多时臀肉便被撞得红肿,嫩穴更是溢出鲜血,落红无数。
程宗扬拿着手电筒,一边观赏女忍处子嫩穴被开苞的妙态,一边催动气轮,在她落满元
红的蜜腔内凝聚真元,炼化杂气。
不得不说,自己女人不少,上过的处子却屈指可数。相比于平常的交合,以刚刚破体的
处子为鼎炉,炼化杂气的效率明显要高得多,凝聚的真元质量更是高出一截。组成气轮
的莹光中,仿佛有颗星辰被点亮,连久不见踪迹的阴阳鱼也在气海中惊鸿一现。
“雅蔑蝶……”
“以压大……”
女忍痛叫着,想要挣脱,却用不上半点力气。她双臂软软垂在身侧,上身趴在水池中。
潘金莲双手从她腰侧伸出,死死抱着她的屁股,红着美眸往後推动。
女忍穴道被制,娇小的身体就像一隻漂亮的玩偶娃娃,被迫翘着白生生的屁股,不停撞
在身後男子的腹下。
“啪……啪啪……啪啪啪……”
女忍圆润而紧凑的屁股像皮球一样在腹肌上拍打着,频率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大。
那隻柔嫩的性器初次开苞,就受到粗暴的摧残。紧嫩的穴口被粗大的棒身撑开,随着肉
棒的进出,不断溅出鲜血。她放声尖叫,从未被人进入过的蜜腔被撑到极限,传来阵阵
撕裂的痛楚。
潘金莲像泄愤一样,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有她不遗余力地助攻,程宗扬这会儿既省心又
省力,自己都不带动的,只等着那隻处子的嫩穴自己送上门来。
那隻狭紧的嫩穴紧裹着棒身,从龟头一直吞到根部,紧凑而光滑的臀肉仿佛要在自己腹
上撞碎一样,阴唇夹在肉棒两侧,带来紧密而清晰的触感,蜜腔的腻肉抽搐着,花心被
龟头重重捣入,仿佛连子宫也被肉棒干穿。
“以压大!不……不要……”女忍伸直喉咙,痛苦地说道。
程宗扬倒是会一点东瀛倭语——大部分都是跟着片子里的大哥哥小姊姊们自学的,懂得
不多,但全在刀刃上。
“奇摸鸡!很舒服……”程宗扬夸奖道,接着又鼓励潘姊儿,“加油金莲!干得好!”
潘金莲哭道:“你给我用力啊!干死她啊!”
女忍叫道:“以它以……好痛……”
“干死她啊!”
程宗扬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伸出手,一把扯下女忍的头套。
一张苍白而刻板的面孔出现在灯光下。那名女忍面目平庸,脸上敷着一层厚厚的粉,眉
毛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果然是你!我说那爪钩看着眼熟呢,这上面不会还用的春药吧?”
说实话,要不是她身材不错,皮肤够水嫩,是个美女胚子,单凭这长相,自己还真没什
么兴趣。毕竟山珍海味都吃不完呢,哪儿还缺这一口没滋没味的生鱼片?
程宗扬扯住女忍的髮髻,想把她的脸抬起来,刚一用力,不由得“咦”了一声。只见那
隻髮髻连带着那张面孔同时掉落,却是一层逼真的面具。
“戴了面具还戴头套?你有强迫症吧?”
程宗扬一边奚落着,一边抬起女忍的下巴,入目的情形让他微微有些失神。
自己跟这名女忍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洛都之乱中,她出现在黑魔海一方的势力中
,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出手狠辣,极擅隐忍,行事也颇为老练,程宗扬原以为她至少
也是二三十岁年纪,还想夸她身子保养得不错,幼齿,显嫩。
谁知摘下面具之後,露出的面孔却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充满了青春气息的少女。她头
髮剪成齐耳长短,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小巧的鼻尖也圆圆的,皮肤白里透红,像
一隻人偶娃娃一样,显得十分的……卡哇伊。
怪不得裹这么严密,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还戴了伪装的面具遮掩,怕被人看出来?
“你刚出道?才入职的新人?哦,该叫素人。”
少女忍痛道:“放开我……”
程宗扬抬起双手摇了摇,“你瞧,我都没碰你。”
看到忍者的少女面孔,潘金莲也怔了一下,然後更用力地抱起她的屁股,往後撞去,“
贱人!去死吧!”
这一刻,潘金莲对她的痛恨还在程贼之上,明明两人可以联手刺杀程贼,她却故意拿自
己当成接近程贼的工具,结果她自己送了一血不说,还连累自己也落到程贼手里。自己
即使是死,也不会放过这个坑了自己的小贱人!
忍者少女吃痛地拧起眉头,她被夹在两人中间,逃无可逃,只能身不由己地敞露着下体
,被人推着屁股,一次又一次让阳具贯穿蜜穴。
潘金莲体力渐渐耗尽,泪水却越来越多。她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恨都发泄在这个不知所谓
的女忍身上,全然不顾她元红初破,痛叫连连。
对于程宗扬来说,这比自己动可有趣多了。只用挺着肉棒,那小女忍就一边“雅蔑蝶!
雅蔑蝶!”地叫着,一边举着美美的小嫩穴自己送上门来,让自己结结实实干个爽。
这跟小女忍自己动还不一样,至少她自己动的时候不会这么玩命,丝毫不顾自己刚刚开
苞,处子的嫩穴张得圆圆的,被大肉棒一插到底,干得鲜血四溅。
小女忍叫声越来越弱,潘金莲动作也越来越吃力,她扒着女忍的臀肉,用力撞在程宗扬
腹下,喘着气道:“射进来!”
程宗扬挑了挑眉毛。
潘金莲恨声道:“让她受孕!”
少女尖叫道:“以压大!不要!”
潘金莲露出一丝快意,用挑衅的目光盯着她道:“你不是想害我吗?现在我要让你被强
暴受孕,让你怀上施暴者的孩子,让你屈辱地挺着大肚子,让你用自己的子宫养育仇人
的孩子,让你一辈子都洗不清耻辱,一辈子都摆不脱,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抬起美绝人寰的面孔,对程宗扬尖声道:“射啊!你还等什么?搞大她的肚子!报复
她啊!”
程宗扬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
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潘金莲。虽然经过光明观堂多年的熏陶,使她一出场就带着圣洁的仙
子光环,但能说出“大郎,吃药了”这种话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圣母?
“好主意!”程宗扬赞许道。
“不……不可以!”少女圆圆的眼睛中满是惊慌。
“你们倭女不都喜欢借种吗?”潘金莲用讽刺的口气讥诮道:“满足你的梦想,不用谢
我。”
“不!”
程宗扬笑道:“抱紧她,我要射了!
潘金莲抱着忍者少女的屁股,像是要把那隻圆臀挤碎一样,用力顶在程宗扬小腹上,让
他的阳具深深楔进少女的嫩穴,抵住宫颈口。
少女痛叫着挣扎起来,但失去控制的身体就像一块任人宰割的美肉,能够做出的反抗微
乎其微。程宗扬伸手抓住少女的双乳,笑道:“还挺有料。"说着挺起阳具,在她体内
尽情喷射起来。阳具在处子紧致的蜜腔中跳动着,一股一股浓精喷射而出,点滴不剩地
灌进她鲜嫩的子宫内。少女发出一声悲惨的鸣咽,还有些稚嫩的子宫被精液灌得满满的
。接着腹下一酸,一股热流淌了出来。却是子宫突然的膨胀鼓起,压迫到了膀胱,使她
尿液失禁漏出。
旁边的孙寿笑了起来,“好不中用,刚开苞就被主子干尿了。”
成光笑道:"尝过主子的大肉棒,她这辈子都忘不掉主子的好处。”
程宗扬又挺了几下,把精液全射在小女忍体内,然後拔出阳具,笑道:"辛苦你了。”
潘金莲终于鬆开手指,然後一把夺过程宗扬握着的手电筒,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重重捣
进少女穴内,堵住宫颈口。
一支蜡烛烧到尽头,灯芯闪了一下,倒在遍地流淌的鲜红烛泪中。
忍者少女裸着身子伏在天井中,被摆成伏地挺臀的屈辱姿势,那支手电筒插在她朝天挺
起的臀间,光柱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笔直射向天空。
潘姊儿的报复心真够强的……
不过这小女忍既然敢来刺杀自己,就应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反过来说,如果她刺杀得
手,不光自己死定了,当时在场的潘姊儿,包括孙寿和成光全都丧失反抗能力,只怕都
要性命难保。
潘金莲屈着双膝,侧着身子坐在水池边,髮丝湿淋淋贴在脸上、颈侧,倍显妩媚。她如
雪的白衣已经湿透,此时扯下半边,露出一隻圆润丰满的雪乳,一滴水珠悬在她殷红的
乳头下,将滴未滴。亵裤被褪到脚踝处,裸露着曲线动人的粉臀玉腿,在灯光下白得耀
眼。
程宗扬笑道:“金莲你好啊,大家又见面了。”
潘金莲掩面的轻纱掉在耳侧,那张媚态天生的面孔满是泪痕,灯光下却没有多少凄清和
哀伤,反而流露出一番入骨的媚意。
程宗扬暗自嗟叹,潘姊儿也真够倒霉的,天生一张二奶脸。唇角微翘,不说话就带着三
分笑意。眼角微挑,目带桃花,面无表情都像是含情脉脉,随便看人一眼,就跟故意撩
人一样。
那些长得醜的,笑起来跟哭一样难看,可潘姊儿哭着都仿佛带笑;别人生气的时候,怒
火万丈,潘姊儿愤怒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打情骂俏;别人不高兴,脸上写着别惹我,
潘姊儿不高兴,脸上写着来哄我;别人正经的时候一本正经,潘姊儿正经的时候一脸的
娇媚——都长成这样了,你还在江湖里混什么啊?还不如给我当二奶算了。
寿奴拿过一方丝帕,帮主人擦拭肉棒上的污物。丝帕的影子晃动着,在潘金莲媚致的红
唇上留下斑驳交错的影痕。
“义姁呢?她怎么没来?”
潘金莲默默看着他。那根刚刚射过精却仍然怒涨的阳具,就那么直挺挺地横在她面前,
近在毫厘,呼吸相闻,她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这根阳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甚至还亲口品尝过它的滋味。她曾经无数次从梦中惊
醒,梦到那根阳具带着邪恶的力量,一直顶到她喉咙深处,让她难以呼吸。无数长夜中
,她反复感受到那种窒息和压迫感,喉头和舌尖似乎还残留着它的味道和温度。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摆脱失身的悲惨结局。他
不会放过自己,自己也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潘金莲美目中流露出一丝绝望,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死保住清白,以免给师门带来
无法洗去耻辱,但他怎么可能给自己自尽的机会?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把义姁送回来,我今天就放过你。”
潘金莲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会放过自己?但紧接着,她眼中的光亮就熄灭了。先不
说这个奸贼的承诺是否可靠,即使是真的,她也不会为了自己而出卖同门。
“本侯一言九鼎,只要你答应,我立刻放人,怎么样?”
“我不会出卖同门,你杀了我吧。”
“好端端的,干嘛寻死觅活的?”程宗扬露出大灰狼一样的笑容,“潘仙子修为精深,
当日的舌灿莲花,本侯已经领教过了……”
潘金莲迸出羞愤的泪花,“畜生!”
“本侯跟你打个赌。”程宗扬拿过一支刻香,在烛焰上点燃。
“只要你能在一炷香内,让本侯也射一回,我就放你走。怎么样?”
“你去死!”
“我数三下,你不答应,就当我没说。”程宗扬笑眯眯道:“等我数完,就把她的穴道
解开,换她来给你推屁股。”
潘金莲玉脸一下变得雪白。
“一、二……”
潘金莲红唇颤抖着,终于没能说出拒绝的话语。
“三!”
潘金莲默默闭上眼睛,红唇微分。
一个滚烫的物体顶到她冰凉的唇瓣上,接着那奸贼戏谑的声音笑道:“亲爱潘仙子,请
开尊口。”
良久,潘金莲终于认命地张开红唇,任由那根阳具捅入自己口腔,贴着舌尖一直顶到舌
根底部,深深插进喉咙里面。
两行珠泪顺着如雪的香腮滑落,来自光明观堂的仙子红唇间含着那根粗硬的阳具,明艳
而妩媚的面孔贴在他的腹下,精致的琼鼻触到他的腹肌,口腔中是又热又硬的雄性器官
,呼吸中满是充满侵略性的雄性气息。
肉棒在口中搅弄着,挑起她的香舌。硕大而坚硬的龟头在柔软的香舌上来回滑动,仿佛
要将它的气味留在她的唇舌和喉咙深处。
真气受制,她只剩下常人的力道,面对一个六级修为的恶魔,即使拼尽全力咬下,也不
过是蚍蜉撼树,伤不了他分毫。更何况粗大的棒身迫使她嘴巴张到最大,连咬下都成了
难事。她所能做的只有吞咽。
阳具在唇间进出着,龟头带着口水捅进喉咙,然後拔出,然後再次进入。往复抽送,循
环不已,仿佛要插到天荒地老,岁月尽头,今生今世永无休止。
“快瞧!”耳边娇笑声响起,孙寿对成光说道:“潘仙子都流口水了呢,看她吃得多香
。”
成光道:“不知道馋了多久,含着主子的阳物就不鬆口。”
潘金莲一时间羞窘欲绝,她试图吐出肉棒,却被他捏着下巴,无法挣脱。
“哎哟,”孙寿拖长声音道:“仙子害羞了呢。”
“什么仙子?还不是天生的淫材儿?光用口就浪成这样,等被主子开过苞,还不得浪得
淌水?”
孙寿和成光你一言我一语,揶揄着这位来自光明观堂的高徒。
正当潘金莲挣扎着想要避开时,那奸贼忽然道:“亲爱的潘仙子,你的时间不多了。”
潘金莲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只见那支刻香已经烧去一半,要不了多久就会燃尽。
迟疑了一下,潘金莲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背,主动吞吐起来。
她不顾一切地伸直喉咙,任由龟头捅进自己咽喉,撑开喉头的软肉,粗暴地顶进食道。
舌根被压迫时的呕吐感,使她胃中不住翻腾,气管被口水呛到,肺中传来撕裂般的痛意
,但她丝毫没有停止,似乎这一切都是对自己的惩罚,让她对今晚的失败和教训刻骨铭
心。
刻香越来越短,三分之一……
五分之一……
十分之一……
舌根和下巴越来越酸,但她丝毫不敢停止。
终于,在她拼尽全力地舔舐和吞吐下,那根阳具有了喷发的迹象,撑满口腔的棒身又胀
大了几分,表面凸起的血管虬张着,越来越热,传来心跳的律动。
就在爆发的一刻,忽然“啵”的一声,那根阳具从口腔中拔出。
潘金莲错愕地睁大眼睛,只见那刻香只剩下最後一点红光,但还没有完全熄灭。
果然,自己又被他骗了!潘金莲悲愤交加,“你——”
话刚出口,那奸贼已经像野兽一样猛扑过来,将她压倒在地上,然後握住她的双膝往两
边一分,阳具直挺而入!
“不——”潘金莲发出一声凄叫。
下身传来一阵痛意,阳具狠狠捅进那隻未经人事的蜜穴,穴口仿佛撕裂般被撑开。
“不要……不要……”潘金莲哭叫着拼命推开他,“你又骗我!”
耳边传来程宗扬无奈的声音,“潘仙子,你要再乱动,我一不小心,可就真进去了。”
“你……”潘金莲泪眼模糊地望着他,意识到他并没有真进去,而是浅浅插入少许,龟
头正顶着自己那层处子的象征。
“乖乖躺好,把腿分开……很好。”
程宗扬笑眯眯看着她,然後在她软腻的嫩穴内喷射起来。
潘金莲怔怔看着他,下身的穴口紧紧裹着龟头,感觉着它在自己处子的嫩穴中剧烈地跳
动着,滚热的精液从龟头喷出,穿过处女膜上的孔隙,一股一股射进自己体内。
看着那张媚艳的娇靥,程宗扬忍不住俯下头,想吻住她的唇瓣。
潘金莲侧过脸,试图避开,程宗扬道:“再乱动,我就干进去!”
潘金莲不敢再动,只能被他吻住唇瓣,接着那双手毫不客气地伸到胸前,把玩着自己的
双乳。
不知过了多久,喷射的精液终于停了下来,程宗扬却丝毫没有拔出的意思,仍将龟头塞
在她小穴内。
好不容易挣开唇瓣,潘金莲眼泪汪汪道:“你还不放开我?”
程宗扬坏笑道:“想让我放开,你得这么说……”
他贴在潘金莲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後又充满威胁地挺了挺下身。
潘金莲玉脸时红时白,最後终于艰难地说道:“老公,金莲被老公的大……大鸡巴射得
好爽,小……小穴都被老公的精液灌满了……”
潘金莲羞愧地闭上眼睛,“金莲的小穴最……最喜欢老公的大鸡巴了……金莲被老公射
得好开心……”
程宗扬大笑着在她嫩穴内挺动了几下,然後拔出阳具。
忽然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接着是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潘金莲茫然睁开眼,只见天井中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围观的看客。小紫抱着雪雪,笑吟
吟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後是阮香琳、蛇夫人、惊理、罂粟女……
一个个笑靥如花,将她最屈辱,最狼狈,最不堪入目的一幕尽收眼底。
潘金莲像受伤的小兔一样惊呼一声,双手捂着面孔,泪水在她风流妩媚的玉脸上恣意流
淌。
◇ ◇ ◇
“刺客越过摩尼寺,往南逃进青龙寺所在的新昌坊。那边有人在暗中接应,把线索和痕
迹都扰乱了。不过我们在沟渠中找到一隻鞋子。”
蛇夫人拿出一隻丝履,邀功似地递了过来,“那刺客是个女的。”
是个女的?来了三拨女刺客?程宗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怎么和一众使节纷纷跟自己有
关这么像呢?巧合?还是有人在做局?
三拨女刺客,一个光明观堂的女弟子,一个黑魔海的东瀛女忍,还有一个来历不详,很
难说她们互相之间有关系。而且三名女刺客自己吃掉一个半,这要是有人做局,难道是
故意给自己送菜上门?
程宗扬刚才吃得挺痛快,心情也不错,因此没有给蛇奴脸色看,只和气地说道:“就捡
了隻破鞋,你还有脸拿出来?”
蛇夫人讪讪地收回鞋子,朝小紫看去。
小紫笑吟吟道:“大笨瓜,又心软了?”
“什么心软不心软的!”程宗扬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突然想起来,万一潘姊儿也练
过凤凰宝典呢?本来给潘姊儿开苞是件挺美好的事,可万一我刚干进去,潘姊儿直接暴
毙挺尸,我的心理阴影得有多大?”
程宗扬感慨道:“我是为自己着想,才暂时放她一马。你以为我真有多好心呢?”
“万一她没练过凤凰宝典,万一她开过苞也不会死呢?”小紫笑道:“万一程头儿不但
没有心理阴影,反而打开新世界,喜欢上奸尸了呢?”
程宗扬一脸狞笑地说道:“对啊,万一我喜欢上奸尸呢?干一个死一个,哼哼哼哼……
你就不怕吗?”
小紫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怕?”
“奸尸啊,就我现在这能力,一天少说也得干死七八个。去哪儿找这么多女人呢?”
“简单啊。”小紫道:“把鹤羽剑姬做成尸妓就好了。你要想换换口味呢,还可以把苏
妲己啊,剑玉姬啊,齐羽仙啊,闻清语啊,小玲儿啊,都做成尸妓。有老有小,有熟妇
,有御姐,还有童颜巨乳的小姑娘,包程头儿你满意。”
程宗扬脸垮了下来,“赶紧打住!你个死丫头,比释特昧普那帮家伙还要变态。”
“他们可是比你想像得更变态呢。”小紫说着,将一隻银白色的物体放在案上,“呶,
自己看吧。”
程宗扬皱起眉头,“死丫头,你去青龙寺了?”
“正好路过啊。”
“那鬼寺庙一股子邪气,以後离远点。”
程宗扬一边告诫,一边按下播放。
第三章
天雷业火
一团莹白的光球出现在视野前方,接着一片阴影从光球中浮现出来,视野变得黑暗。
一名老僧佝偻着身体睡在草席上,身上盖着条缀满补丁的布被。
程宗扬讶异地抬起眼,这不是隔壁摩尼寺那个老和尚吗?死丫头拍他干嘛?
小紫“嘘”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观看。
光影中传来一声尖叫,那老僧一动不动,仔细看时才发现,他两耳各塞了一团棉絮。
光影移动着,穿过墙壁,来到另一侧的院落内。院内列着两排房舍,原本是摩尼师们居
住的雅室。其中一间此时还亮着灯火,几名僧人身着暗红的僧袍,赤着双臂,盘腿坐在
草席上,他们双手合什,双肘端得极平,神情肃然,面相出奇得年轻,最大的也不过十
七八岁。
一名戴着珠冠的波斯女子侧身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脸颊,指下露出一个鲜红的掌印,眼
中满是惶恐。
在她旁边,立着一名小沙弥,他同样是红袍赤膊打扮,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脸颊和脖子
被晒得又黑又红,这会儿一手指着地上的波斯女子,尖着嗓子叫道:“说!收藏财宝的
秘库在哪里?”
波斯女子凄惶地说道:“回上师,那些财宝积蓄并非本寺所有,都是族人们寄放于此…
…”
小沙弥大声道:“寺庙是我佛门所有!秘库也是我佛门所有!快说!秘库在哪里?”
“我……我不能说……”
“该杀的邪魔!”一名沙弥跳起来,厉声道:“这些邪魔外道,不服佛法,贪得无厌!
我佛慈悲,普渡众生!须助她诛除邪念,脱离苦海!”
“师兄说得是!这邪魔潜逃多日,才被我佛门抓到,说不定早就把秘库里的佛宝转移走
了。”
“还啰嗦什么?”一名年纪大些的沙弥振臂叫道:“老法子!用困魔索!”
几名沙弥一拥而上,用一根手指粗的麻绳将那波斯女子双腕捆住,一头甩到梁上,扯下
来,绑在窗棂上。
波斯女子被悬着双腕吊起,不得不竭力伸直身体,脚尖才堪堪触到地面。
几名沙弥围着波斯女子开始诵经,诘屈拗口的梵吟伴随着波斯女子的悲呼和哀求,在昏
暗的灯光映照下,鬼影森森,犹如阴间地府。
程宗扬眯起眼睛,接下来的问话中,他得知那名波斯女子是掌管摩尼寺秘库的女摩尼师
,此前她正在蓝田交接一笔款项,摩尼寺皈依佛门的消息传来,信徒们都劝她尽速远离
。但接到赞愿尊首与阿罗莎口谕的女摩尼师只略做犹豫,便决定听从尊首的召唤,毅然
返回长安。
结果刚一入寺,她就被寺里的僧人制住,由于特大师等高僧忙于法事,便交给这些沙弥
追问秘库的下落。
女摩尼师表示自己遵奉赞愿尊首的教谕,愿意皈依佛门,但坚称秘库属于族人所有,并
非摩尼寺的财物,不肯吐露秘库所在。
那些沙弥年纪不大,却极为狂热,下手更是毫无分寸地凶残和酷毒。他们先是剥掉女摩
尼师的鞋袜,将几枚长针钉进她的脚趾,另一端钉进地板。然後将几根方形的铁钉敲进
她髌骨侧方,使她双腿无法弯曲。
女摩尼师双手悬吊,双腿伸得笔直,脚趾被长针贯穿,牢牢钉在地板上,每一次呼吸都
痛彻心肺。
女摩尼惨叫连声,一边哭泣一边试图给他们讲道理,说明财物各有所主,非她可以擅自
动用。
“这妖魔满口妄言,切了她的舌头!”
“切了舌头还怎么说秘库的位置?”
那名年纪最大的沙弥对女摩尼师道:“你可愿意皈依佛门?”
女摩尼师泣声道:“自是愿意……”
“本宗法门以净观为基。不修净观,难得传承。欲修净观,当以五甘露为供奉。”那沙
弥取出一柄包着皮革的铁锤,“我来助你破除执念,修成果位。”
一众沙弥齐声道:“阿弥陀佛!大善!”
一声闷响,铁锤击在女摩尼师小腿上,女摩尼师惨叫一声,腿骨几乎断裂。
“按紧!再来!”
“住手!”一名穿着大红袈裟的僧人推门而入,厉声道:“我佛慈悲,岂能如此!”
“净念师兄,”拿着铁锤的沙弥道:“我密宗法门如此,你修的显宗法门,怎知我密宗
的高深?”
净念道:“佛门诸宗,皆拜佛祖。我佛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岂能行此凶残之事?”说
着他回过头,“观海师兄,你来评评理。”
後面一名红袍赤膊的僧人笑嘻嘻进来,捻着法珠道:“让我说,这事嘛……是净念师兄
你错了。”
净念挑起眉头。
观海笑道:“师兄修的是不净观,红颜枯骨,脂粉脓血,他们修的是净观,髒净本为一
体,世人皆以为髒,却正是破除我执的良药。世人颠倒妄想,执着分别,不破除执念,
如何修成果位?”
净念森然道:“观海师兄是说我显宗错了?”
观海笑嘻嘻道:“我说的是师兄执着于此错了,并非显宗错了。成佛八万四千法门,哪
里有对错之分?难道不净观是对的,净观就是错的?净观是对的,不净观就是错的?显
宗是对的,密宗就是错的?同为佛门弟子,莫非还要分个你死我活么?”
他双手合什,躬身诵道:“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
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净念长吸一口气,然後拂袖而去。
气走了净念,观海直起腰,浅浅一笑,然後对那些沙弥道:“净念师兄固然错了,可你
们也是不对。”
沙弥纷纷合掌,“请师兄指教。”
观海用悲悯的眼神看着被悬吊的女摩尼师,柔声道:“敢问檀越,可愿皈依我佛?”
与他目光一触,女摩尼师眼神不由恍惚了一下。
“我……愿意……”
“佛门之事,略有六种,一曰布施,汝愿布施否?”
“愿意……”
“次曰持戒,汝愿意持戒否?”
“愿意。”
“三曰忍辱,汝能忍辱否?”
女摩尼师湖蓝的眼眸中透出一丝坚定的神采,“能!”
“阿弥陀佛。”观海抬起手掌,放在她额头上,低声诵道:“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
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密多
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听着光影中传来的梵唱,程宗扬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身体仿佛沉浸在温暖的水中,
远离痛苦和烦恼,只想在这梵唱中度过无边苦海,抵达彼岸。直到眉心被小紫弹了一记
,才惊醒过来。
再看那团白光,里面的女摩尼师已经合上双目,神情变得平和喜悦,眉心似乎散发着淡
淡的佛光。
观海长长舒了口气。然後手掌一震,女摩尼师腕上的麻绳断开,钉在膝间的铁钉同时弹
出。
女摩尼师双手合什,虔诚地跪倒在观海身前,她闭着眼睛,嘴唇微微翕张,似乎在诉说
什么。
观海满意地点点头,温言道:“汝已皈依佛门,昔日种种已经成幻影,如今为比丘尼,
赐汝法号善合。”
“多谢上师。”
“汝既奉密行,当以净观为基,自取甘露供奉。”
“是。”
“阿弥陀佛。”观海宣了声佛号,然後鬆开手掌。
善合睁开眼睛,湖蓝的眼底透出宁静的喜悦。
观海微笑道:“让这些师兄助你取五甘露。”
“是。”善合望着周围的沙弥,柔声道:“劳烦各位师兄。”
光球一闪,飞速收缩成一点,然後消失不见。
“甘露?”
程宗扬对这个词儿并不陌生,汉国的上林苑就建有甘露台,唐国对甘露也颇为热衷,那
刺客假传义姁的口讯,也说是凌晨去兴庆宫取甘露。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甘露有五种之
多。
“此甘露非彼甘露。”惊理等人在江湖闯荡多年,对此倒不陌生,“他们说的五甘露是
指脑髓、红白菩提和大小香,也就是人中黄白。”
程宗扬一阵反胃,原来是这五甘露,怪不得观海说世人皆以为髒——这能不髒吗?以此
为密宗修行净观的基本,专门用来破除世人的执念……简直是变态!
程宗扬情不自禁地往东边的寺院望去,影像的时间就在不久前,可以想像,这会儿那个
刚刚皈依的女摩尼师,正在一帮和尚的“协助”下取出自己的甘露:尿液、粪便、鲜血
,甚至骨髓,作为供奉的祭品……这他妈修的什么鬼佛!
“呯!”程宗扬一掌拍在案上,沉声喝道:“还有手雷吗?”
蛇夫人道:“还剩下三颗。”
“都给我扔过去!”
“……是。”
阮香琳道:“要救人吗?”
“能救就救,救不了别勉强。”程宗扬道:“有机会,放她一条生路就是。不用带回来
。”
释特昧普和观海用的灌顶法看起来很诡异,被他们灌过顶的摩尼信徒,都像是被彻底催
眠了一样,失去神智,成了被妖僧们驱使的人形傀儡。救回来,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万一炸到她呢?”
“就算炸死,也比落到那帮妖僧手里强!”
◇ ◇ ◇
僧舍内,一名沙弥正坐在床上,低着头,唇间垂下一股口水。
那名波斯女子跪在僧床前,一脸虔诚地仰首张开红唇,伸出舌尖,接住上师的口水。然
後充满欢喜地含在口中,白皙的喉咙蠕动着,慢慢吞下。
沙弥们大笑着用力击掌,“善女子!除去我执,业力自消!”
女摩尼师含笑道:“多谢上师指引。”
“有甘露了吗?”
“有了。”
“先取小香。”
“是。”
女摩尼师在沙弥的指引下,脱去障眼的衣衫饰物,露出本我真相,然後跪伏在僧床前,
翘起白净的雪臀,将一隻莲花铜盏放在身下。
一名沙弥剥开她的下体,助她取出小香——亲手给她把尿。
尿孔被人剥开,本能的羞耻使女摩尼师脸颊有些发红,她连忙虔诚地默诵经文,驱散自
己的羞耻心。
佛门六度,观海上师在方才的灌顶中,以大智慧传给她三种法门:布施、持戒、忍辱。
其中忍辱又有三种:耐怨害、安受苦、谛察法。
世间一切怨害,都是修行的缘法,以恶缘为道用,安然受苦,心无妄动,才能谛察诸法
不生不灭,明心见性,安住无生。比如此时所受的羞辱,自己若能甘之如饴,才能更好
地体会到佛法真谛。
意识到这些上师都是在助自己修行,善合内心重新充满平安喜乐,再没有丝毫动摇。
女子成熟的性器间,一隻小小的肉孔微微翕动,接着一股尿液涌出。那沙弥用手引导着
,帮她将尿液浇在铜盏内,发出一阵清亮的水声。
沙弥们击掌道:“佛法无边!佛法无边!”
“真想不到,观海师兄也有如此神通。灌顶传法,渡化邪魔。”
“你们还不知道吧?观海师兄和特大师一样,都是菩萨转世!将来要证位法王的。”
一名沙弥崇敬地说道:“还是特大师神通广大,无论什么外道邪魔,一经特大师渡化,
都虔敬佛门,再无动摇。”
“观海师兄也了不起,你看,经观海师兄渡化,此女已经泯去名利心、是非心、傲慢心
、争斗心、羞耻心、怨憎心……佛性自见。”
“观海师兄只念了一段经文,她就开悟了吗?”
“观海师兄方才是用大神通灌顶!被上师灌顶,佛法自明,胜读十年二十年佛经!”
“真的吗?”
“不信你问问她——善女子,何为布施?”
善合虔敬地柔声道:“佛门六度,布施第一。有财施、法施、无畏施。谨行布施,须发
菩提心,以己所有,尽施一切有情众生。施畜生得百倍报,施破戒者得千倍报,施持戒
者得十万报,施外道离欲得百万报,施向道者得千亿报,施沙弥得无量报,施僧人亦得
无量报。施己所有,乃施己身。施一切有情众生,皆能于未来成佛。”
旁边的沙弥摸着她的下体道:“施予畜生也能得百倍报?”
善合虔敬地说道:“是。”
沙弥咽了口吐沫,“师兄,听说昨天寺里在做无遮法会,行大布施?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年龄最大的沙弥道:“那个善吟你们记得吧?还有三十多名刚刚皈依
,向佛之心最为虔诚的比丘尼,在青龙大殿肉身布施,来者不拒。啧啧啧,三十多个波
斯胡姬一起献出莲花,让人采下她们的红摩尼宝,供上师们修行……那场面,大得不得
了。”
一名小沙弥羡慕地说道:“师兄,你也去了?”
年纪最大的沙弥一拳打在腿上,恨恨道:“义操那和尚坏得要死,非说双身法不是密宗
正途,即使要修,也要证得阿罗汉果,才能修持双身法。让手下的和尚拦着,不许我等
靠近。”
周围的沙弥不由泄了气,“阿罗汉果位啊?那要证到什么时候。”
一名沙弥愤愤道:“义操懂什么密宗!”
另一名沙弥道:“义操可是密宗大师。”
“义操就算是密宗大师,可他有特大师懂得多吗?”
争执中,那名年纪最大的沙弥笑了起来,“说得没错!释特昧普大师可是菩萨转世,金
身法王,谁能比他更懂?”
他得意地说道:“义操拦着不让人进,特大师出面,几句话就把义操驳斥得哑口无言。
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特大师亲传法谕:双身法不仅是密宗正途,而且即使未证果位
者,只要虔敬上师,也照样能修持。”
他伸手指了一圈,“以後不光是我,连你们也可以修行双身法。”
僧舍内响起一片欢呼声。
只要虔敬上师,每个弟子都可以修持双身法,自己离成佛又近了一步。不愧是特大师,
果然最懂佛法!相比之下,义操居然说双身法不是密宗正途,简直是歪理邪说,一派胡
言。
就在沙弥们欢呼的时候,一隻黑黝黝的罐子从窗口飞了进来。还在半空,就轰然爆开。
伴随着一声巨响和一团刺眼的火光,无数碎片激射而出,那名正在帮女摩尼师取出大香
的沙弥首当其冲,他头颅被削掉半边,背後更是嵌进无数碎片,木樁一样扑倒下来。
不等那些沙弥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两声巨响,僧床上顿时血肉横飞,床後的墙壁被炸
出一个大洞,连僧舍也被炸塌半边。
巨响过後,三名沙弥当即成佛,往生极乐。剩下的残肢断臂,哀嚎连连,眼看也活不了
多久。
善合茫然抬起头,那名沙弥倒在她身上,背後被炸得蜂窝一样,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她
却毫髮无伤。
沙弥被削掉的半个头颅就掉在她面前,白色的脑浆混着鲜血,在带着头皮的脑壳中晃荡
着,有几滴溅在善合洁白的脸颊上。
女摩尼师湖蓝的眼眸中一片平静和喜乐,没有丝毫恐惧和不安。她像捧着甘露一样捧着
头盖骨,与面前盛着自己尿液的铜盏并排放在一起。
接着她颦起眉头,竭力收紧腹腔。那隻翘起的雪臀间,一截粪便从柔嫩的肛洞中挤出,
越来越长,最後“噗”的一声,掉在落满灰土的铜盆内。
女摩尼师长舒了一口气,露出解脱般的笑意。
◇ ◇ ◇
黎明前一个时辰,几声巨响打破了寂静。刚刚被勒令皈依佛门的摩尼寺遭遇天雷轰击,
十余间房舍损毁,多名僧人受伤,同时引发大火,好在周围的邻居纷纷帮忙救火,火势
才没有蔓延开来。
作为上院的大慈恩寺第一时间出来发言,声称摩尼教实为外道邪魔,多年来积累了无量
业力,如今被业火所噬,正是摩尼邪教应得的报应。
紧接着,有靖恭坊的居民声称,当天凌晨,他亲眼看到一尊八臂金佛出现在摩尼寺上空
,然後佛光大作,金佛八条手臂同时投下天雷业火,将还没有来得及搬走的摩尼像击成
碎片。
随後有消息传来,死于业火的僧人都是摩尼教混入佛门的伪信徒,活该被天雷诛灭。而
真正的佛门弟子,比如一墙之隔的老僧圆静,年逾八十,竟然对近在咫尺的业力雷火一
无所觉,正因为他在睡梦中见到一位金身菩萨张开袈裟,盖在他身上。直到天明,他才
知道隔壁被炸得一塌糊涂。飞出的碎砖破瓦在他的草席周围落得满地都是,却没有一块
掉他身周尺许的范围。
圆静老僧激动地表示:“这是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尤其是特没谱大师的赐福,给了我
第二条生命!”
沙弥耐心教导道:“是释特昧普大师。”
圆静老僧频频点头,“是特没谱大师。”
“是——释——特——昧普大师!”
“是,是。就是特没谱大师。”
沙弥抄起手卷敲在圆静脑袋上,“什么就是!什么就是!”
圆静抱着头连声应道:“哎,哎。”
“重来!是释特昧普。”
“是特没谱。”
“……这没法儿教了。换一个吧。”
观海道:“来不及了。就他吧。把词儿改一下。不称法号,就叫特大师。”
沙弥提醒道:“这是特大师钦定的。一字不能移。”
特大师对名号极为重视,观海也是无奈,“就这么着吧。”他专门叮嘱道:“老头儿,
你记住,一会儿的是念两个。”
“哎,哎!记住了,记住了。”
于是在前来见证佛法显圣的数百名佛门高僧、善男信女面前,圆静老僧激动地表示:“
这是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尤其是两个特没谱大师的赐福,给了我第二条生命!”
在台下盘膝聆听的特昧普大师面色平静宁和,头上的黄金螺髻当即就竖起来一个,跟玉
米穗子一样迎风招展。
虽然小有瑕疵,不过瑕不掩瑜,毕竟人证物证俱全,比起一锅鸡蛋诵佛号的神异靠谱多
了,尤其是看到那尊被雷劈得只剩下头颅的摩尼像,一众善男子善女子无不双手合什,
虔诚赞美佛祖的光辉。
最後释特昧普大师在众人的恳请下欣然命笔,为这座新皈依的寺庙题下“佛光寺”三个
大字,表示要将佛法的光辉传递到世间每一个角落,让众生都能感受到佛法的仁慈和悲
悯。
说罢,他还抬起手臂,意味深长地指向西南方向。
◇ ◇ ◇
一名胖乎乎的光头和尚身披灰色的袈裟,意态庄严地下了马车,手持禅杖,走进大门。
然後他把禅杖往腰後一别,一路小跑奔上前去,紧紧握住程宗扬的双手,未曾开口便涌
出两行热泪,脸上的肥肉抖动着,颤声道:“菩萨哥!我盼星星,盼月亮,从春盼到夏
,从夏盼到冬,从白天盼到夜里,又从夜里盼到白天,总算盼到了今天!菩萨哥!你!
终于来了!”
程宗扬愕然道:“你是……”
“我是小永啊,信永!”
“你说话这口气……”
信永连忙呸了几口,活动活动舌头,解释道:“刚才在跟佛门理事会的人做报告,一时
没改过来。大哥,这会儿听着顺耳了吧?”
“半年不见,你怎么胖成这样?我都不敢认了。”
“忙的,都是忙的。大哥,我听说你大婚了?哎呦喂,小弟还没来得及给你贺喜呢。嫂
夫人呢?”信永伸着头,往他背後张望。
“别瞧了,没来。”
“新婚燕尔就两地分居?大哥,你忙于公事之余,也得注意生活啊。”信永深情地说道
:“公事能干得完吗?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啊。”
“行了,”信永一连串的马屁咣咣作响,拍得程宗扬头晕,“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咱们不是约好初三见的吗?我刚在寺里忙完岁末的法会,一进城,就被佛门理事会的
人给拦住了,非邀请我出席佛祖显圣暨天雷业火灭妖邪佛门各界纪念大会。我是理事会
的总理事,不露面不合适。这不,刚从佛光寺过来。大哥,你不是住在宣平坊吗?我让
人过去捎话,才知道你搬到靖恭坊了,我还怕认错门了呢。”
“你就从隔壁过来,怎么还坐马车?”
“我这不得兜一圈吗?就我如今这地位,步行多有失身份啊。让人看见,说不过去——
对吧?我从东门出,北门进,中间还换了辆车。”
程宗扬放下心来,这油滑和尚嘴上马屁滚滚,心里可清明着呢。
“进来说。”
两人进到室内,信永盘膝一坐,赶紧把腰里别的禅杖扯出来,丢到一边,扭着脖子道:
“可累死我了。听了一上午的王八念经。”
这话说得……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场面上的事嘛……哎呦,菩萨哥,哪儿敢让你给我倒茶啊?我自己来!自己来!”
信永喝了口茶,叹道:“大哥,你这边的事我听说了。这事不好办啊。”
程宗扬奇道:“什么事?”
“小夫人的事。”信永压低声音道:“是紫妈妈吧?”
叫得还真亲热。程宗扬点了点头。
信永一拍大腿,“真瞎了他们的狗眼!”
“我想听听,什么事不好办。”
“大慈恩寺那档子事呗。除夕那天我接到大慈恩寺的法帖,把菩萨哥你列为佛门公敌。
为了这事儿,我气得连年夜饭都没吃。”
“佛门公敌?”这事儿程宗扬还真不知道。
“十方丛林列的名录,上了公敌名录,跟十方丛林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这趟过来,
也是担着风险的。”
“你们和十方丛林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有好处大伙儿一起赚,没好处大伙儿就扯闲呗。”
“就这些?”
“我知道大哥担心啥,你瞧,我这回连癫师弟都没带,就是想跟大哥把话说透。”信永
左右看了看,“你这儿……安全吧?”
“安全。”
“那我就摊开说了。当年大孚灵鹫寺势大,一统佛门,组建十方丛林。不拾一世大师法
度虽然严苛了些,可说到底,还是对我们佛门有好处。大伙儿也乐得看他们出头扛事,
带着我们这些大乘宗派,合伙把小乘和外道给挤出去。”
“不拾一世大师圆寂之後,中间隔了好几十年都没选出二世大师,那是我们十方丛林各
寺的黄金岁月啊。顶着十方丛林的名头,一座座大乘佛教的寺庙建起来,信徒一堆一堆
往庙里挤,处处香火旺盛,天天数钱数到手软。”
“等二世大师坐床,味道就有点儿变了。我这身份,这地位,干嘛千里迢迢跑到太泉找
死啊?还不是被逼的。”
“他们怎么逼你了?”
“我刚不是说了吗?十方丛林信的是大乘佛教。不过这大乘里头还要分成八宗,我们娑
梵寺是禅宗一脉,灵鹫寺的摩法宗是独一份,不在八宗之内。这八宗呢,又分成两类,
七宗是显宗,另外一宗,是密宗。”
信永道:“密宗是大乘之一,虽然法门有别,显宗重因,密宗重果,显宗诵经,密宗念
咒,但到底同气连枝,共奉佛祖。说难听点,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秃字不是?我们跟道门
那帮牛鼻子不一样,原本也没分那么清楚,即便各宗祖庭,也是随缘来去,不分彼此。
”
“坏事就坏事在灵鹫寺一系的密宗上。他们的密宗跟我们青龙寺的密宗路数还不一样。
什么双身法、杀度法、颇瓦法、金刚乘——你这儿安全吧?”
“你就放心吧。”
信永痛心疾首地说道:“——全都是佛经翻遍找不出来的东西,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的
邪劲儿——这话我也就在菩萨哥你跟前说,出了这门我可不认。”
看着信永紧张的样子,程宗扬只好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尽管说!”
“那成。他们这一支也是密宗,但我们私下都叫蕃密,说来也是有年头了。当年被不拾
一世大师拘得紧,也没听说闹出什么事来。直到二世沮渠大师坐床,蕃密出了一位特大
师,释特昧普,你知道吧?”
程宗扬点头道:“知道。”
信永一拍大腿,“那是真没谱啊!变着法儿的胡来!佛门讲究不杀生,他们倒好,弄出
来个杀度法!谁要是不信佛,就把人杀了,还说是渡化,助人往生极乐。佛门禁欲,他
们蕃密倒好,来个双身法,专讲双修!还说极乐之际,一丝业力吹动灵台,能感受到佛
法的真谛。我呸!这是明摆着欺负我们显宗不近女色,驳不了他!”
“还有,我们佛门不讲神通,蕃密偏偏来个颇瓦法,专讲各路神通法术。佛门讲三皈依
,佛法僧。蕃密来个四皈依,佛法僧,还有个上师。佛门拜佛祖拜菩萨,蕃密来个菩萨
转世,法王就是菩萨化身,拜的各路没听说过的鬼神……”
第四章
绛唇为约
信永这番话在肚子里不知道憋了多久,一说就停不下来,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才道:
“总之,他们那一路,上师就是佛,就是菩萨,只要信上师,听上师的,就能成佛成菩
萨。娘的!我信你个鬼哦!”
程宗扬帮他斟了杯茶,“既然他们这么不靠谱,你们显宗人多势众,怎么不跟他们干呢
?”
“有人撑腰呗。”
信永满脸无奈,“菩萨哥,实话跟你说吧,我虽然挂着十方丛林名誉主持,唐国佛门理
事会总理事的名头,可说话真有分量的,还得是大慈恩寺那位窥基大师。你猜他信哪个
?”
“三车法师嘛,载妓讲法。”程宗扬冷笑道:“你们显宗禁淫欲,他还怎么成佛?”
“就是这个理!特昧普那家伙压根儿就不讲道理!不是说双身法就不能修,你好歹讲究
一点啊,他倒好,不管是谁,只要信上师,就能修双身法,这还怎么玩?那些贵人们本
来就觉得佛门清苦,我这大把钱养着,还求不过来,他倒好,只要信他就能吃肉能杀人
能修双身法,还能成佛,还是活着的佛,活佛——我要是年轻二十岁,我也信他啊!便
宜全占了,一点亏都不吃啊。”
“上头有人撑腰,下头有人愿意信,他们这些年势头猛得很,长安城往西,寺庙几乎都
成蕃密的了。官府里头专门有伙人,还帮着改宗,说我们显宗太土,胡人们一说佛门,
说的都是蕃密,压根儿不知道还有显宗。”
“我这些年带着癫师弟到处打架,你当我喜欢啊?我还不是为了弘法?不折腾出来一点
动静,谁还知道我们佛门还有个禅宗?还有个娑梵寺?”
信永说着居然哭了起来,“我他妈容易吗我?拼命为显宗出头,我图啥啊?命都不要去
太泉找琉璃天珠,脸都不要玩命捞钱,就这别人还骂我,还笑话我。我要不这么玩命,
哪儿还有显宗?哪儿还有我们禅宗的立足之地?我为啥能当上总理事?菩萨哥,我就问
你一句,大乘八宗,除了密宗和禅宗,你还能再说出来一个吗?这才几年啊,名字都快
没了!”
“官府只想着从我们身上捞钱,转头就去拍蕃密的马屁。多好的姑娘小伙,非要去找蕃
密上师洗涤心灵,裤子都没提上,就说我骗财骗色。我还是童子身好不好!活了这么大
,我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我长得胖点儿怎么了?唐国的姑娘也不瘦啊,凭什么笑话我
啊?呜呜……”
“行了,行了,先别哭了。”
信永号啕痛哭道:“我太难了……呜呜……”
“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信永好不容易收住眼泪,用力擤了把鼻涕,哽咽道:“特昧普弄的那些真不是佛教,成
不了佛啊。”
“我知道,我知道。”
“你可别信啊。”
“我不信,我不信。”
“女的更不能信!蕃密那里头就没女人的位置,佛母虽然沾个佛字,其实连狗都不如!
”
“我懂,我懂。”
“你不懂!我们显宗还有比丘尼,他们蕃密有什么?度母吗?我呸!我们显宗敢让比丘
尼服侍和尚,那是罪过!是不要脸!他们度母说得再天花乱坠,最後还不是让上师睡舒
服了好成佛?贱不贱啊!”
“打住,咱们不说这个了。”
信永捂着脸,半晌才抹了把眼泪,囔着鼻子道:“丢脸了。菩萨哥,你别笑话我。”
“不会,不会。来人啊。”程宗扬叫人送来清水巾帕,给信永净面。
孙寿捧着巾帕进来,那妖媚的姿态,信永眼睛当时就直了,接过巾帕还直盯着孙寿一扭
一扭的背影,半晌没回过神来。
程宗扬失笑道:“光在骂人家蕃密了,你这也没比他们强多少。”
“我就看看,就看看……”信永腆着脸道:“看看又不犯戒。”
程宗扬给他续上新茶,“你刚才说,蕃密不是佛教?”
说到佛门事务,信永立马认真起来,“义操师兄的密宗是我佛门八宗之一,传承有序,
不事鬼神。蕃密的特昧普他们算个什么东西!窃居佛名,行外道诡术之实,真真是披着
佛祖外衣的妖魔!”
何止是特昧普?连佛门没起过疑心的不拾大师也是披着佛祖的外衣,干着鸠占鹊巢的勾
当,只不过他做得更隐蔽,手段也更阴险,不像特昧普这么蛮横,欺骗性更强。
程宗扬道:“我本来还想着怎么说服你,帮我对付窥基他们。看来我不用再费口舌了。
”
信永浑身肥肉一颤,“菩萨哥,这可使不得!”
“哦?”
“窥基是替先皇出家,有名望,有身份,跟宫里的关系可不一般。连皇上未登基的时候
,都拜他为师。要不是有这重关系在,我们显宗也不会眼看着密宗坐大,一点儿辙都没
有。”
“唐皇也是他的弟子?”
“何止啊!不光皇上,宫里的太监,朝廷的官员,各处藩镇子弟……他名下的弟子多了
去了。他在唐国说句话,比皇上的敕令都好使。”
怪不得窥基那么霸气,连亲王都不放在眼里。作为长安一霸的杨玉环,号称镇城南镇城
北,恐怕也镇不住这位窥基大师。
“菩萨哥,你听兄弟一句劝,要想在长安城里平平安安,就别招惹他。”
“不是我想招惹他,是他招惹到我头上了。佛门公敌啊,他都要对付我了,难道我不还
手吗?”
“三十六计,走为上啊。”信永认真劝道:“窥基大师再不好惹,手也伸不出唐国去。
”
程宗扬忽然笑道:“我这会儿是真相信你没有别的心思了。”
“啊?这怎么说的?”
“换作别人,既然跟窥基不合,肯定盼着我跟窥基斗个你死我活,好从中取利。你倒是
一个劲儿劝我放手,怕我吃亏。”
信永诚恳地说道:“菩萨哥,当初头回见面,我一眼就认出你是个有大功德的有福之人
,跟我佛有缘,真的!”
他竖起大拇指,“你有慧根!”
程宗扬险些把茶喷到他脸上。慧根这事,自己可有日子没听过了,连你也看出来我有大
腿那么粗的慧根了?
“不扯这个。窥基要对付我,我少不得要让他好看。你是唐国佛门理事会的总理事,跟
我说说,他手上能直接动用的实力有哪些?”
“大慈恩寺是天下顶尖的大庙,我们娑梵寺虽然能打,但架不住他们人多。他们庙里光
僧人就不下三千。能打的除了护寺僧,还有一帮巡行僧……”
两人越说越近,两个脑袋几乎顶到一块儿。
◇ ◇ ◇
“胖和尚走了?”
“去延福坊的娑梵寺下院了。上回庙里面失火,伤了人命,他要在城里待几天,做场法
事,顺便查查失火的由头。”
程宗扬叹道:“信永这家伙吧,你说他瞧着不像个和尚吧,可他捞的钱除了自己吃点喝
点,全都花在了佛事上,硬是撑起禅宗一脉的名头。娑梵寺都不在长安城内,他还能拿
到唐国佛门理事会总理事的头衔,也是不容易。”
小紫笑道:“还是十方丛林的名誉主持呢。”
“他刚才说了,那个是花钱买的。你要想要,我也给你买一个。”
“好啊,给我们怕素教买一个。”小紫道:“他的娑梵寺怎么样?”
程宗扬道:“还记得当初,他说寺里各院的首座考较佛学,我听着都是个笑话。刚才聊
了一会儿我才知道,娑梵寺虽然没他吹得那么大,但也是唐国数得着的大寺,而且还是
打出来的名头,武风极盛,庙里的和尚很有几个能打的狠人。不过有信永当主持,一直
秉持佛学第一,武学之类只是末流。”
程宗扬摇了摇头,“真看不出来,信永这光头油滑无赖,倒是个真和尚。”
“程头儿,你有慧根哦。”
“你也看出来了?哼哼,比你那小腰都粗!”
小紫笑道:“有慧根的程头儿,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刺客等着你审呢。”
“审!”程宗扬精神一振,“必须要好好审审!”
水香楼原本是迎客的酒楼,这会儿临时找了一间客卧充当审讯的刑房。为了防止刺客逃
走,程宗扬专门安排了四名奴婢看管。
案上放着一份整理好的卷宗。上面是一笔工整的隶书,庄重中有种含而不露的杀伐之气
。
姓名:美智子。
年龄:十六。
籍贯:出雲。
亲人:无。
师承:甲贺。
事由:受黑魔海聘请,执行刺杀任务。因暴露行迹,失手被擒。
程宗扬抖了抖那页纸,“这是你写的?”
“是。”吕雉淡淡应了一声。
坦白说,程氏内宅的女子文化程度都不高,雲如瑶算是最优秀的了。如今多了一个吕雉
,内宅诸女的平均文化水平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差不多是从零提高到了一。
“这审的什么?从头到尾就没一句真的!”程宗扬把纸一丢,对蛇夫人道:“她是白痴
,你们几个在干嘛呢?看笑话呢?”
蛇奴等人本来一脸看吕雉出糗的表情,被主子喝斥,不由都讪讪的。
“紫妈妈给你们立的规矩都忘了?你们之间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但因为看别人笑话,
连正事都不干了?一上午你们就审出来这些?是不是想等着刺客再来一趟?正事做好,
你们怎么折腾我不管。误了正事,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你们几个,全部降一级!三个
月内再犯,我也不说杀你们了,逐出家门。”
主人难得发回脾气,在场的侍奴纷纷跪下,老实应道:“奴婢记住了。”
程宗扬看向室内,两名女刺客都捆得粽子一样,为了防止着凉,两女身上的水迹都被擦
乾,只不过衣服没给她们,从头到脚剥得乾乾净净。
差别在于,潘金莲被放在床榻上,身上还盖了条毯子。而那名女忍者手脚被捆到身後,
用一条铁链吊在半空,就那么光着身子,隐私尽露,毫无尊严可言。
同样都是刺客,光明观堂和黑魔海到底有些差别,一个是跟自己没有太多直接冲突的名
门高徒,一个是多次交锋,声名狼藉的魔教妖女,没有被这些侍奴轮大米就已经是优待
了。
不过把女忍吊起来,倒不是完全出于程宗扬的恶趣味,当日在武帝秘境,女忍的遁术给
他留下深刻印象。把她放在地上,说不定被她借机遁地脱身,还是吊起来更放心。
女忍旁边放着一张木几,上面放着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各种物品:破裂的夜行衣、直刃短
刀、竹管刀鞘、手套、圆盾、爪钩、攀爬绳索、盛放暗器的鹿皮囊、树叶状的锯齿匕首
,几隻装着不同粉末的瓷瓶,还有一堆看不出用途的零碎小玩意儿。
少女手脚被绑在身後,身体与地面平行,高度正好到程宗扬腰部——这个高度显然是侍
奴们专门为自己这个主人设置的,使用方便,想用前面用前面,想用後面用後面,但是
审讯的话,就有点太低了。
程宗扬没有调整的打算,直接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仔细打量了片刻。
少女留着齐耳的短髮,微微低着头,圆圆的小脸微微有点发红,跟苹果一样可爱。只不
过这会儿一脸冷漠,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毕竟隔了几个时辰,没有刚破体时情绪
那么激动。
看来她是接受过忍者的反审讯训练,不然一个少女,光溜溜被人吊着围观,怎么也不会
表现得这么镇定。怪不得吕雉什么都没问出来,这会儿她已经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
想撬开她的嘴巴可不容易。
程宗扬看了她一会儿,然後开口道:“飞鸟兄好吗?”
少女蓦然扬起脸,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赌对了!同样受聘于黑魔海,同样是来自东瀛的忍者,程宗扬就不信她和那个飞鸟上忍
会没有一点关系。
“建康一别,多日未见,飞鸟兄的风采,程某还记忆犹新。”
程宗扬觉得自己跟死丫头学坏了,说起瞎话来眼都不带眨的。那家伙有什么风采?死鬼
的风采吗?
“你……认识我哥哥?”少女发音有些生硬,但比泉玉姬强一些。
程宗扬深沉地点点头,“当日我与飞鸟兄在玄武湖把臂同游,交情甚笃。”
“什么是把臂同游?”
“……就是手拉着手在湖边散步。”程宗扬说着不由一阵恶寒。把臂同游这么风雅的事
,怎么用白话一说,就显得这么不正经呢?
少女激动地说道:“他在哪里?”
“我们在建康就分手了,他好像是去了……”程宗扬说了半截,话锋一转,“你是他什
么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飞鸟萤子,是他的妹妹。我是来找他的。他跟着巫婆婆离开,就没有音讯传回来
。我等了他很久,只好来找他。”
好吧,你哥死在我手里了。
程宗扬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
“齐姊姊说,我哥哥在建康失踪了,很可能是被人杀死了。她说,最大的嫌疑人是晋国
的萧遥逸,汉国的吕冀,还有你。吕冀已经死了,萧遥逸离得太远,而你正好在长安。
难道她在骗我?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连自己聘请的忍者都骗,还有什么是齐羽仙这帮丧尽天良的渣女们
做不出来的?
程宗扬叹了口气,“差一点就是了。”
“为什么?”
“因为他想杀我。”
“你!”飞鸟萤子眼中的惊喜变成了惊怒。
程宗扬摊开手,对左右说道:“我就说我不会骗人吧?撒几句谎简直要了我的老命。好
了,小女忍,我跟你那个倒霉哥哥不是什么朋友。事实上他是被我杀死的——你现在可
以恨我了。”
少女眼中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鼻尖也红了起来。
“虽然我们是敌非友,但我不是那种嗜血的变态。我有几个问题,如果你如实回答,我
会留你一命,甚至会放了你。”
“你杀了我吧!”飞鸟萤子哽咽着说道。
“如果你不回答,我会让你一直活着,每天接受仇人的折磨。比如……”程宗扬托起她
的下巴,拇指在她冰凉的樱唇上拨弄。
“……让你去当善母,绝对比死还可怕。”
飞鸟萤子张口往他手指咬去,程宗扬不闪不避,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拇指,一边拨弄她的
舌尖。
飞鸟萤子用尽力气也没能咬动他的手指,反而被他用拇指捅进喉咙,险些呕吐出来。
程宗扬拨着她的舌根道:“我先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怎么找到我的?”
“第二个问题,你到青龙寺做什么?”
“第三个问题,你哥哥为什么会接受黑魔海的聘请?”
程宗扬拔出手指,捏了捏她娇嫩的脸颊,“回答完这三个问题,你就可以有衣服穿了。
”
少女大声说道:“我不会说的!我们飞鸟家族,从来不畏惧死亡!”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你要喜欢光着,我也不介意。不用着急,我们的时间还多着呢。
”
程宗扬放开小女忍,走到床榻边。潘金莲玉体横陈,薄薄的毯下能看到胴体起伏的曲线
。她玉颊发红,水汪汪的美目露出一丝恼怒中藏着委屈的羞态,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情
绪。
女忍用的毒烟只是暂时抑制真气运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即失效。潘姊儿这会儿穴道被制
,则是侍奴们的手笔。
程宗扬拿出一个银白的物体,笑眯眯道:“来,看看录得清不清楚。”
光球中浮现出一张娇媚的面庞,潘金莲赤条条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一个男子的腰背,妩
媚的面孔贴在男子腹前,娇艳欲滴的红唇含着男子怒涨的阳具,正卖力地吞吐着。
一股口水从她唇角溢出,滴在她裸露的酥胸上。浑圆的玉乳顶端,红嫩的乳头上下抖动
,在男人腿上摩擦着。然後是她仰身躺地上,被人干进蜜穴,满脸媚态地娇滴滴说道:
"老公,金莲被老公的大.....
鸡巴射得好爽,小…小穴都被老公的精液灌满了….…….”
接着是她媚眼如丝地呻吟声,“金莲的小穴..喜欢老公的大鸡巴了.金莲被老公射得好
开心..….””潘金莲明媚的美目大睁着,泪水在眼眠里转了几圈,然後痛苦地闭上眼
睛,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自己当时哭得肝肠寸断,最後为了守住贞洁,被逼无奈才说出那句话。结果从旁观者的
角度看去,自己的哭泣就仿佛欢好中的点缀,那些哽咽就像是故意的娇喘。连她自己都
不得不承认,自己那副天生的媚姿妍态,活脱脱就是个正在勾引男人的轻浮浪女。
"鹤羽剑姬对师门忠贞无比,"程宗扬一本正经地说道:"即使身处险境,仍然坚守贞洁
,维护了师门的尊严和名誉。这么突出的事迹,必须要拿到光明观堂,给诸位仙子都看
看啊。”
“不要!”
“我可以给你作证,证明你仍然是处女。”
“不要!不要!”
“只要你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风言风语?我都不怕!”
“不要!不要!不要……”
“那我把它销毁掉。”
“不——”
潘金莲哭声蓦然一止,满脸是泪地看着他。
程宗扬笑眯眯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保留了。”
“不……”
“你想销毁它?”
“嗯!”
程宗扬打了个响指,“把义姁交给我。”
“你……”潘金莲露出羞怒的神情。
“她是我的奴婢,签过卖身契的!你把我的奴婢拐走,你还有理了?打官司我都不怕!
”
潘金莲咬着玉齿道:“她是我的同门。”
“她是光明观堂的外门弟子,已经自愿脱离师门,早就跟光明观堂没什么关系了。你不
想交人是吧?好说,你来代替她,给我当奴婢!”
程宗扬说着,把毯子一掀,一双手摸了上去。
潘金莲惊叫道:“你做什么!”
“我的奴婢,我摸摸怎么了?行了,你身上我哪儿没摸过?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
“不!”潘金莲尖叫着,捆着的身子猛地弓了起来。
“别躲啊,昨晚太仓促了,我都没来得及细看……”程宗扬凑到她耳边道:“你下边的
毛毛好像又长出来了。”
潘金莲羞愤欲绝,当日在太泉古阵,自己被他肆意凌辱,连下体的耻毛都被他剃去,堪
称平生第一奇耻大辱。直到现在,被剃掉的耻毛也没有恢复原状,每每想起,都恨得全
身发抖。谁知半年之後,自己再度落到他手中,旧辱未消,又添新耻……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一手伸到她白美的玉腿间,用指尖把玩着她最柔嫩敏感的隐秘部位,
“说来拿一个义姁换鹤羽剑姬,我还赚了呢。金莲,你说是不是?”
“不……要……”
潘金莲竭力扭动身子,试图摆脱他的手指。
“想通了吗?”
潘金莲拼命点头。
“把义姁骗过来,交给我。不然我就把你叫老公那段拿去光明观堂,让你师门的仙子们
都来观赏。”
潘金莲犹豫了一下,然後慢慢低下头。
“一言为定!”程宗扬一边说,一边拉开衣服,“那就立约吧。”
潘金莲惊愕地看着他伸出那根可憎的物件,放到自己面前。
“吻一个,就当是击掌了。”
潘金莲玉容数变,最後终于张开红唇,往火热的龟头上吻去。一吻定约。
◇ ◇ ◇
“主子,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然呢?我还养着她啊?”
蛇夫人不甘心地说道:“至少也该夺了她的元红。”
“强扭的瓜虽然也很甜,可潘姊儿不是一般的瓜。”
阮香琳不服气地说道:“她有哪点儿不一般了?”
“你别看她像是冰清玉洁的圣女样子,其实吧……”程宗扬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她跟
你一样,也是个浪的。”
阮香琳笑着啐了一口,“奴家怎生就浪了?”
“过去,躺在床上,把你的淫穴露出来。”
“冤家……”阮香琳嘤咛一声,乖乖躺在床上,解开衣带,褪下亵衣,玉腿分开,露出
蜜穴。
程宗扬挺身而入,一边挺动,一边笑道:“看到了吧?就有这么浪。”
阮香琳一边承欢,一边娇声道:“相公,奴家的浪穴干着可舒服么?”
“水汪汪的销魂玉洞,又滑又暖,何止一个爽字?”
阮香琳张臂拥住他的脖颈,在他唇边吻了一记,笑盈盈道:“相公方才好几次都想问什
么,却为何没有问出口呢?”
“哈,”程宗扬乾笑一声,“有这么明显?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当然是妾身那个不听话的女儿了。”阮香琳笑道:“你是想问潘仙子,师师如今的去
处吧。毕竟她们是同门姊妹,潘仙子也许知道呢?”
程宗扬触动心弦。自家这小妾本来不是多精明的性子,但一涉及到师师,立刻显示出惊
人的直觉,也许这就是母女连心吧。
一别经年,那个温婉如兰的女子不知去了何处,至今仍芳踪杳然。
小紫把师师离开的事揽在她自己身上,但死丫头从来都只嫌自己内宅女人不够多,怎么
可能故意把师师送走?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的母亲成了自己的小妾,母女共事一夫,使
得李师师心结难去。
李师师的才情在诸女中首屈一指,直到现在,程宗扬还不时怀念她给自己当秘书那段日
子,稳妥、细致,处事周全,而且善解人意——比这帮侍奴可好使太多了。
“啊……啊……啊……”阮香琳颤声叫着,让人心都化了。
程宗扬奇道:“今天怎么叫这么卖力?”
阮香琳娇喘道:“相公一提到师师……下面就硬了数倍,奴家的花心……都快被相公捣
穿了……”
“……你这个浪女!装得还挺像。”
◇ ◇ ◇
“那天的刺客不是潘姊儿,也不是小女忍,究竟会是谁呢?”程宗扬拧眉思索道。
当初故意放走那名刺客,程宗扬是抱着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谁知跟踪的飞虫至今没有
消息,不知道是被发现摧毁了,还是线放得太长,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
程宗扬抱怨道:“我就下了个帖,杨妞儿就传得满世界都是?堂堂镇国公主府,消息漏
得跟筛子一样,她这个家怎么当的?”
小紫笑道:“你又没说要保密。她要安排出行,知道的人当然多了。”
“咦?死丫头,你居然替她说话?”
“她嫁进来要当家啊,人家当然要讨好她了。”
“说什么呢?”程宗扬沉着脸道:“我早就说过三妻,别说她会不会嫁,就是嫁进来,
妻位也没她的份儿。”
“杨姊姊可不愿意哦。”
“爱来不来,我又没求着她。等等!”程宗扬狐疑地看着小紫,“你们俩见面都聊什么
了?”
“彩礼啊,嫁妆啊,成亲的良辰吉日啊。”
程宗扬很怀疑她们是不是背着自己搞了什么协议,但又没证据,“你没问问她,什么时
候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那要看程头儿你的本事啰。”
程宗扬摸着下巴道:“要不然,明天见面,我们先试试?”
小紫打气道:“程头儿加油!我看好你哦。”
“少废话!备车,我要去天策府。”
“去干嘛?”
“当然是去拜年。”
第五章
卫公问对
皇图天策府也放假了,李药师没有穿平常的银甲儒袍,只穿了一袭半旧的青衫,在庭中
除草莳花。王忠嗣在帮着堆肥,大冬天只穿了件褂子,露出两条棕熊般的手臂,肘窝还
有一大块未退的乌青。
程宗扬带着礼物上门,远远便笑道:“卫公,新年好啊。”
李药师放下铲子,在水桶中洗了手,招呼众人入内。
高智商捧着礼盒,一瘸一拐地进来,躬身唱了个肥诺,“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王忠嗣奇道:“瘸了啊?”
“没什么。”高智商洒然一笑,丝毫不当回事地说道:“也就是遇到七八十来个江洋大
盗,我三拳两脚把他们打跑,追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吕小子,你来说。”
“厚道哥说的……是真的。”吕奉先说着,不由低下头,脸都红了。
王忠嗣指着他道:“学坏了!这小崽子说的话,我半个字儿都不信!”
程宗扬道:“过年呢,你怎么在这儿?”
“我孤儿啊。年年都在这儿混饭吃。这边儿,这边儿,小心点儿,那是我刚堆的鸡毛鸡
粪,开春这点牡丹就指望它了。”
“老爷子,你还种牡丹呢?”高智商凑到李药师身边,热切地说道:“要不我来帮你种
吧?玩牡丹我在行啊,临安城的牡丹……唔……”
程宗扬从篮子里拈起一隻饽饽塞到他嘴里,对吕奉先道:“带着你厚道哥,跟王教官去
学堂转转。”
高智商吞下饽饽,“牡丹花下……唔……”
王忠嗣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出三指,像捏小鸡一样把他嘴巴捏住。高智商憋得脸
都红了,嘴里“呜呜”直叫。
王忠嗣哂道:“小子,还想跟我较劲儿?省省吧。”
吕奉先小声道:“我看厚道哥是想说……你手洗了吗?”
王忠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咂了咂舌,“上好的农家肥,便宜你了。”
程宗扬上前拱手,“卫公,我来给你拜年了。”
李药师放下巾帕,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老朽。”说着看向他身後的文士。
文士上前一步,躬身施礼,“敝姓贾,草字文和。见过卫公。”
“原来是董破虏麾下的贾先生,请进。”
三人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程宗扬笑道:“卫公虽不掌兵,天下事却瞒不过卫公的耳
目,一口便道破贾先生的来历。”
“贾先生智计无双。我也久闻大名了。”
双方寒暄几句,程宗扬迫不及待地问道:“卫公知不知道波斯借兵之事,宫里是个什么
章程?”
李药师看了他一眼,“为何对波斯如此上心?”
“理由有很多。首先当然是利益,卫公知道,我呢,就是个商人,波斯胡商资本雄厚,
极善经商,彼此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如今波斯都城被破,已经亡国,当日朝会上,波斯
使者苦求朝廷借兵,收复旧都,兵马一动,黄金万两,我琢磨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发
财的机会?”
“就这些吗?”
程宗扬慢慢道:“师帅当日一战,也有波斯人的影子。”
李药师微微颔首,“说目的。”
“听说波斯人极力游说朝中贵人,矢志复仇,我想帮他们添把火。”
“好处何在?”
在李药师的追问下,程宗扬终于图穷匕现,“最好让波斯人和宦官、佛门互相争斗,不
死不休。”
李药师手指叩着桌面,室内仿佛陷入静止。
良久,李药师开口道:“你来晚了。”
“哦?”
“朝廷昨日已经下诏,以波斯故地设波斯都护府。”
程宗扬怔了一下,既然设置波斯都护府,那么名义上,波斯就属于唐国的领土,借兵也
成了名正言顺的出兵,收复疆域。
“这是要对波斯用兵?顺便吞并波斯?”
“若说朝廷全无此意,也不见得,但眼下……无非是做做姿态,藉此搪塞而已。”
眼下的局面,唐国朝廷哪里抽得出大军,远征波斯?连自己家里都没打扫乾净呢。
李药师又曝出一个内幕消息,“朝廷正在拟旨,将祆祠一并收归佛门。”
祆祠?拜火教?程宗扬皱起眉头。
摩尼教是波斯大教,但历史最悠久,信徒最多的,还是波斯国教拜火教。相比之下,摩
尼教只是後起之秀,虽然声势不小,到底不及拜火教传承久远,根基深厚。
靖恭坊内除了摩尼寺,还有一座属于拜火教的祆祠,就位于西南方向,规模更大,信徒
更多。程宗扬这次之所以来见李药师,正是因为信永透露,在佛祖显圣暨天雷业火灭妖
邪佛门各界纪念大会上,释特昧普公然暗示,十方丛林不仅要吞并摩尼教,还要对拜火
教下手。
十方丛林吞并摩尼教,并没有引起太多波澜,唐国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似乎对此乐见
其成。这使得释特昧普尝到甜头,又迫不及待地要吞并拜火教。
对波斯人来说,失去摩尼教如同断其一臂,虽然痛苦,还能忍痛苟存。一旦连拜火教也
被佛门吞并,他们唯一的根系也将彻底断绝,从此只能敬拜佛祖,而且是蕃密一系的活
佛了。
贾文和开口道:“敢问卫公,这回推动此事的,是仇士良?还是王守澄?”
李药师看了他一眼,“先上表的是仇士良,宫中允的是王守澄。”
贾文和点了点头,“那就朝廷的意思了。”
程宗扬插口道:“为何?”
贾文和道:“王守澄是郑注昔日恩主,李训也受其恩惠甚多。郑注能简在帝心,正是王
守澄举荐之功。摩尼寺收归佛门,仇士良所获极丰。这回由王守澄出面,想必是宫中暗
示,一来是平衡一王四公,避免仇士良独得其利,二来,可见宫中也有人动了心思。”
程宗扬明白过来。波斯胡商积敛的大量财富,使他们成为群狼眼中的肥羊。波斯旧国尚
在时,各方顶多勒索一些贿赂,薅些羊毛而已。如今波斯亡国,正是天赐良机。无数饕
餮巨兽都已经备好刀叉,要将这隻肥羊宰割分鬻,吞食一空。而这一回,宫里可不甘心
好处都被家奴私分了。
问题是十方丛林动作太快,胃口也太大了。程宗扬皱眉道:“摩尼教皈依佛门,前後不
过数日。拜火教虽然比摩尼教更大一些,但波斯亡国,根基尽失,敕令一下,只怕连十
五都撑不过去。”
“快不了。”贾文和道:“食客太多。”
“正是如此。”李药师道:“拜火教也并非全无依仗。无论神策军,还是各方藩镇,军
将多有胡人,颇有些拜火教信徒。”
波斯人信奉拜火教,但信奉拜火教可不仅仅是波斯人。唐军中胡人兵将的比例远超其余
五朝。如果操之过急,势必引起动荡,可不是朝廷所乐意见到的。但波斯这隻肥羊顶多
只能活在中午——早晚逃不了被分食的下场。
程宗扬叹了口气,“十方丛林要对付我。”
李药师道:“听说了。”
“窥基大师也太小心眼儿了吧?”程宗扬拍着桌子抱怨道:“我不就是炸了一下大雁塔
?用得着这么没完没了吗?”
李药师道:“你说呢?”
程宗扬只有苦笑,上门打脸,这仇确实结得不小。
李药师道:“窥基秉性刚强,睚眦必报。何况此事还有十方丛林的意志。”
程宗扬腆着脸道:“还请卫公指点。”
“这有什么好指点的?”李药师一挥手,“他要打,那便打!”
李药师豪气干雲地说了一句,然後拿起茶盏,慢悠悠喝了起来。
程宗扬在肚子里狂翻白眼,一句打就完了?你看看人家信永!一个肥头大耳的油滑和尚
,还知道劝自己几句呢。
“卫公何须如此?”贾文和道:“敝上固然得罪了佛门,但萧墙内外,阉竖横行,又何
尝不是得罪了天策府诸将?”
李药师道:“你可知朝廷有意收鱼朝恩兵权?”
程宗扬精神一振,“皇上找到卫公了吗?”
李药师轻笑道:“恰恰没有。宫中原本有意让高霞寓接管神策军,但高霞寓称足疾复发
,力辞了。”
程宗扬不由齿冷,“那个胆小鬼。”
贾文和略一沉吟,然後道:“宫中此举,原本只是投石问路,如今多半却是骑虎难下。
”
李药师道:“愿闻其详。”
贾文和道:“高霞寓依附宦官而致功名,宫中以高霞寓取代鱼朝恩,一来安抚诸宦之心
,二来事成则施恩于高,不成则使高氏与诸宦暗生疑虑,借机除去诸宦羽翼,一石二鸟
,诚为妙计。可惜宫中未曾料到,高霞寓此人外强中干,丝毫不敢忤逆诸宦。计谋尚未
施展,便中途夭折。”
李药师道:“为何是骑虎难下?”
“宫中既然显露取代鱼氏之意,其势不容再退。退则威信尽失,当今皇帝登基已有数年
,外不能诏命诸将,内不能约束群宦,难免被世人轻视。若要立信立威,只能更选他人
,接管神策军。”
李药师道:“依先生之见,宫中可会选老夫?”
贾文和摇了摇头,“各镇节度使大权在握,无不拥兵自重,何况卫公战功累累,名重天
下?”
“既然老夫战功累累,名重天下,接管神策军岂非名正言顺?”
“卫公心知肚明,何必问我?”贾文和道:“能不能接管神策军,与战功和名望毫不相
干。”
“那与何相干?”
“敢问卫公,卫公的爵位得自何时?”
“唔,平定草匪之後,已经有三十余年了。”
“今上于卫公可有点滴之恩?”
李药师莞尔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无雷霆,亦无雨露。”
“卫公累年执掌皇图天策,天下名将半数出自卫公门下。功高难赏,无恩可施,即便卫
公忠心耿耿,又如何能令宫中那位放心?”
李药师笑道:“看来要怪我立功太早,倒让宫中为难了。”
贾文和道:“卫公若想受唐皇信重,并非无计可施。”
“说来听听。”
“授柄予人。卫公如绝世名剑,若不将把柄交予唐皇手中,那位年轻皇帝岂敢轻触锋芒
?”
李药师大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建功立业自当堂堂正正!岂能以功名自污?”
贾文和揖手道:“卫公所言极是,在下孟浪了。”
李药师摇手笑道:“先生不必挤兑老夫。你家主公既然亲自登门求教,老夫岂能坐视不
理?”
李药师取出一支令箭,递给程宗扬,“这是皇图天策府的令箭,出示此令,天策府门下
,多少会给几分薄面。”
程宗扬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自己跟信永商量来商量去,到底难有胜算。自己一个外来
户,加上娑梵寺几个光头,对手却是以窥基为首的佛门势力,还有掌管整个唐国军政大
权的宦官集团,这要能斗得过才见鬼。
程宗扬第一个想到的盟友,就是李药师。皇图天策府虽然备受忌惮,但也正说明它具有
莫大的影响力。得到皇图天策府的襄助,自己这个佛门公敌,才好歹有点公敌的样子。
握着令箭,程宗扬心下感叹,比起王茂弘、霍子孟那些老狐狸,李药师可是爽快多了,
即使试探,也点到为止。一旦明确敌我,便杀伐决断,毫不迟疑。
“我身边人手不多,能否借卫公手下一用?”
“人太多不合适,多了我也没有。”李药师扬声道:“南八!”
一名大汉排闼而入,抱拳道:“卫公。”
“你跟着程侯。性命相付。”
那大汉昂然道:“是!”
李药师对程宗扬道:“待你们拟好攻战之策,告诉他便是。”
“那个……卫公不帮我们参详参详?”
“老夫毕生所学,尽是些灭国辟疆的屠龙之术,此等事非吾所长。”李药师站起身,“
有贾先生为你筹划,你无忧,吾亦无忧。”
◇ ◇ ◇
程宗扬坐在车上,对着贾文和左看右看。贾文和淡定地望着外面的街市,对他的举动视
若无睹。
程宗扬终于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卫公对你的信心比我还足呢?”
贾文和倚窗言道:“昔日董破虏曾与史思明陈兵北地,欲图一战。”
“谁?”
“范阳节度使史思明。”
程宗扬只知道安禄山成了李世民麾下的猛将,却不知道安史之乱另一个祸首史思明,居
然好端端当着唐国的节度使。
“你帮董破虏打赢了?”
贾文和道:“行军布阵非贾某所长。在下只是修书一封,化解双方恩怨,使得董破虏与
史节度成莫逆之交。卫公多半听闻此事,才得知贱名。”
一封书信,化干戈为玉帛,可以,这很贾文和。
程宗扬握着贾文和的手,殷切说道:“老贾,这回我可就指望你了。”
贾文和无奈道:“属下自会尽心竭智。还请主公放手。”
程宗扬大笑着放开手,对车边那名大汉说道:“兄弟,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呢。怎么
称呼啊?”
“末将姓南,南霁雲。族中排行第八,君侯叫我南八便是!”
程宗扬差点儿从车里钻出来,李药师就是够意思!借给自己的人手居然是南霁雲!忠烈
无双,智勇双全!能不能不还啊?
“南兄,来来来!上车聊!”
南霁雲笑道:“不合适。再说,车里也坐不下。”
“我跟你一块儿骑马!长伯兄,给我匹马!”
吴三桂牵着马过来,程宗扬心下感叹,老汉奸哪怕学人家一星半点儿呢,也不至于遗臭
万年。
程宗扬翻身上马,凑过去热情地问道:“南兄,你认识张巡吗……”
◇ ◇ ◇
程宗扬回到宣平坊,与石超见了一面,约好时间,一起去平康坊找谢无奕聚聚。随後与
祁远、韩玉等人碰头,引见了南霁雲,让他们留意大慈恩寺的动静,尤其是那些红衣赤
膊,喇嘛打扮的家伙,小心他们用什么手段。
敖润和刘诏去了兴庆宫,袁天罡杜门不出,一个人闷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鬼东西,听
说时常连饭都忘了吃。
中行说和张恽倒是很闲,如今内宅只剩下赵氏姊妹和孙暖,中行说找不到人训,只能整
天给赵合德讲规矩。小丫头一见到程宗扬,就眼泪花花的抱着他,实在是被中行说聒噪
坏了。
听说又有刺客出现,赵氏姊妹立刻担心起来,只想让他留在宣平坊。程宗扬也很想留下
来,跟这对绝色姊妹花多温存一番,但费时费力地设了圈套,总要见见效果,看看还有
多少个想要自己小命的亡命徒。顺便瞧瞧昨天逃走那个刺客,还敢不敢再来第三回。
最後程宗扬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早就来接她们,才哄得姊妹俩转忧为喜。
回到靖恭坊,程宗扬叫来几名侍奴,问她们审得怎么样,那个叫飞鸟萤子的小女忍说了
没有。
“那小贱人嘴巴硬得很。”惊理道:“除了交待消息是从镇国公主府来的,别的都不吐
口。”
蛇夫人悻悻道:“要不是怕主子不高兴,我早就挑了她的脚筋,碾碎她的趾骨,剁了她
的两条腿,再慢慢炮制那个小贱人。”
“废物啊!”程宗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只会耍狠蛮干!你们就不会玩玩心理层面的
?想想你们紫妈妈怎么收拾你们的?你们怎么就那么听话呢?”
蛇夫人小声嘀咕道:“奴婢怎么能跟紫妈妈比。”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这么说吧,你们几个,当初刚进来的时候,谁嘴巴最硬?
”
众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後目光齐齐落在吕雉身上。
吕雉嘴巴最硬?好像没印象啊。仔细回忆一下,吕雉之所以屈服,是因为自己抓到了这
个扶弟魔的命门,才以给自己当奴婢为代价,保住一个弟弟的性命。这有可比性吗?飞
鸟萤子倒是有个哥,但自己一上来就把棋走死了,告诉她那个叫熊藏的飞鸟上忍已经死
翘翘,这下算是寡妇死了儿,没指望了。
“奴婢倒是有个主意。”罂粟女道。
“什么主意?”
罂粟女看了眼吕雉,“这主意,得问太后娘娘。”
程宗扬不耐烦地说道:“别卖关子了!”
罂粟女提醒道:“齐羽仙。”
程宗扬一拍额头,吕雉虽然屈身为奴,但一直傲气得很,还是齐羽仙用一套剜眼的诈术
把她唬住,才让她威风扫地。
罂粟女笑道:“她那套手法,奴婢已经尽知,正好拿那个忍者练练手。”
“行了!就用这手段试试。”
一众侍奴找到法子,都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先别急。你,”程宗扬对吕雉道:“跟她们好好说说你当时的体会,拿准了再动手,
别学个四不像。”
吕雉脸色有些发僵,当日被齐羽仙骗到崩溃屈服,是她不堪回首的耻辱。这会儿却要跟
这些侍奴,把自己的毕生之耻一一分说清楚,是可忍孰不可忍!
吕雉看着那些侍奴的目光就像在看死人一样,低头道:“是。”
众女去商量怎么炮制飞鸟萤子,蛇夫人道:“主子要不要沐浴更衣?”
“时辰还早,沐什么浴呢?我去看看那个小女忍。”
飞鸟萤子还是原来的姿势,手脚反绑在身後,光溜溜地吊在半空。她白净的身子上有几
处不很明显的伤痕,看来那些侍奴到底没忍住动了手,不过好歹留了些分寸,没有太过
分。
程宗扬原以为她见到自己,会哭叫恚骂,会愤恨痛斥,甚至血泪交流,悲痛欲绝……结
果自己想多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那小女忍冷冷盯着他,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就是这种的最不好对付。程宗扬也算有点经验了,情绪越激动的越好收拾,反而是安安
静静,不闹不动的最难缠。
但话说回来,又不用自己来审,怎么让她开口,是那帮侍奴该操心的事。自己这次过来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怀念起曾经看过的那些艺术片……
程宗扬搬了张摇椅,放在小女忍面前,然後大马金刀地坐下,伸手捏了捏女忍的小脸蛋
。别说,小女忍脸蛋圆圆的,跟嫩豆腐一样光滑细嫩,手感真不错。
程宗扬一边悠闲地晃着摇椅,一边捏着她的脸蛋,一边轻鬆地哼着小曲,似乎是专门来
消遣的,没有一点儿审讯的意思。
一来二去,小女忍被摸毛了,一口咬住他的手指,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让一个真气被制的小丫头咬住,自己要是皱一皱眉头,这身修为就算是白练了。程宗扬
毫不介意地被她咬着,鼓励道:“加油!”
“有点感觉了!”
“用力!再加把劲儿,就能突破我的护体真气了!”
“没吃饭啊你?”
“还真没吃饭,忘了你都饿一天了。”
“水也没喝吧?我倒是想喂你一点,可你要尿地上怎么办?”
程宗扬一边调戏小女忍,另一隻手也没闲着,贴着她柔滑的脖颈一路向下,握住她圆润
的乳球,在掌中把玩起来。
小女忍当初戴着头套,穿着衣服的时候还不是太明显,脱光之後,真实身高比起小玲儿
也高得有限,一米五都勉强。这会儿吊着四肢悬在空中,视觉上给人的感受更小了一号
,程宗扬感觉自己一条手臂都能比她身子长,简直像个大号的玩偶。
不过她身材不错,肢体柔韧而且富有弹性,该凸的凸,该翘的翘,那对白嫩的圆乳垂在
胸前,把玩起来也颇为有料。尤其是她的乳晕,颜色浅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乳头也是带
着几分青涩的粉嫩色泽。
程宗扬饶有兴致地揉捏着她的乳头,忽然手背一湿,却是小女忍的泪水一滴滴掉在自己
手背上。
程宗扬笑道:“还以为是你的口水呢。来,我帮你擦擦好了。”
说着,程宗扬把她的脸蛋按在自己裆里,一边揉着,一边问道:“你跟青龙寺是什么关
系啊?和那些倭国学问僧一起去,是剑玉姬安排的?”
“你告诉我,我就把你哥哥的埋尸地告诉你。”
“哎,可叹飞鸟兄那样的英雄,却被扔在荒郊野外,被蚁啃鼠咬,尸骨不得还乡,英灵
不得安息,做了个异乡游荡的孤魂野鬼……”
小女忍的泪水越来越多。
“飞鸟兄本来有机会被家人收拾骨骸,回到他梦牵魂绕的故乡,可惜他最亲的家人却为
了别人的秘密,宁肯让自己的哥哥抛骨荒野……”
程宗扬抬起小女忍的脸,“有你这样对哥哥的吗?”
“我不是傻瓜。我不会告诉你的。”小女忍淌着眼泪道:“除非你把我哥哥的尸骨还给
我。”
“你先说。”
小女忍使劲摇了摇头。
“那就谈不拢喽。”程宗扬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後笑眯眯地说道:“既然这样……萤
子同学,用你的阴道来抚慰仇敌吧。”
小女忍身体抖了一下,然後咬紧牙关,倔强地看着他。
第六章
豆蔻梢头
蛇夫人一边帮主人脱去衣物,一边惊叹道:“主子修为越来越深厚了,腿上的伤这么快
就好了。”
“一点皮外伤,要不是为了诱敌,还能好得更快呢。把绳子递过来!”
小女忍手脚被绑在身後,用一根绳索吊在梁上。程宗扬打了个响指,让蛇夫人把绳索递
过来,抬手扯了几下。
绳索在梁上“沙沙”摩擦着,被吊在半空的女体随之起落。程宗扬吩咐蛇夫人,让她拿
绳索在小女忍膝间绕了两道,使她双膝分开,露出下体。
程宗扬身体前倾,让蛇夫人把绳索绑在摇椅的脚踏上,笑道:“萤子同学,准备好了吗
?”
蛇夫人好奇地问道:“哪里是同学了?”
“这叫趣味,你不懂。”
小女忍原本平行的姿势被改成竖直,就像背着手跪在空中一样,挺着圆润的双乳,下边
双膝分开,张成一字,那隻娇嫩的蜜穴正对着下方的阳具,柔润的花瓣微微张开,露出
一点又红又软的穴口。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往後倒去。
前倾的摇椅往後一倒,前面的脚踏往上抬起,绑在脚踏上的绳索越过横梁,被小女忍自
身重量拖坠着往下落去,那隻嫩穴对准阳具降下,穴口正落在龟头上方,一点一点被肉
棒撑开。
小女忍吃痛地咬住唇瓣,她全身的重量都落在穴下唯一的支撑物上,刚刚开过苞的嫩穴
就被粗圆的龟头挤入,像棒子一样又长又硬的阳具再一次捅入体内,还没来得及润滑的
蜜腔仿佛要撕裂一样,传来阵阵剧痛。
“雅……雅蔑蝶……”小女忍仰起脖颈,痛声叫道。
“都开过苞了,还这么紧?”程宗扬靠着椅背,一手伸到她腹下,捻住那粒小巧柔嫩的
花蒂,揉捏着送入一缕真气。
小女忍身子猛然绷紧,那处从未被人碰触过的部位就像突然间觉醒一样,在他指间震颤
着,时而捏扁,时而拉长,时而像被羽毛拂过,酥痒难当,时而像被针尖扎到,带来尖
锐的刺痛,甚至还一缕细细的真气透入柔嫩的花蒂,在自己最敏感的嫩肉中游走。
“雅……雅蔑蝶……”小女忍身子像触电般颤抖着。
“以……以压大……”
“果然是境界提升了,”程宗扬感叹道:“真气操纵起来更加得心应手。通幽入微,纤
毫可见。”
小女忍全身唯一的支撑点就在穴口,身体的颤抖清晰地传来到穴内,蜜腔内的嫩肉痛楚
地抽搐着,仿佛在不由自主地吸吮龟头。
随之手指的揉弄,乾涩的穴内传来一丝湿意,小女忍两隻粉嫩的乳头也在不知不觉中翘
起,硬硬地挑在乳球上,颜色也变得红润。
蛇夫人笑道:“我来帮你好了。”说着伸出舌尖,挑住小女忍的乳头,一边朝主子抛着
媚眼,一边含在唇间轻轻噬咬。
摇椅前端越抬越高,小女忍那具吊在半空的雪白娇躯越降越低。她双膝被绳索绑住,嫩
穴在完全不设防的状况下,带着全身的重量压在肉棒上,穴口一点一点张开,阳具在穴
内越进越深,直到整根阳具完全贯入体内,花瓣般娇嫩的蜜穴吞到肉棒根部,花蒂顶住
他的耻骨,柔润的粉臀落在仇敌结实的小腹上。
刚开过苞的嫩穴再一次被粗大的阳具贯穿,小女忍痛得几乎叫不出声,她咬紧嘴唇,圆
圆的脸蛋上满是痛楚。
程宗扬靠在椅背上,摇椅往後仰到极限,随即往前顷去,绑在脚踏上的绳索向下扯紧,
那具娇小洁白的躯体随之升起。被肉棒撑满的蜜穴往外翻开,穴口红嫩的蜜肉被粗大的
棒身带得翻出,滴下些许星星点点的殷红,一路滑过棒身,最後“啵”的一声,吐出龟
头。
没等嫩穴重新收拢,摇椅又往後倒去,小女忍敞露着蜜穴从空中坠下,阳具笔直捅进体
内,重重顶住花心。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
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伴随着程宗扬得意的曼吟声,摇椅前後起伏,发出“吱哑吱哑”的声响,那具白净的娇
躯悬在半空,随着摇椅的摆动上下起落,娇嫩的蜜穴不停套弄着仇敌的阳具。
程宗扬却是惬意之极,连手都不用动,只那么躺在摇椅上,一摇一晃,那隻嫩穴便从天
而降,将他的大肉棒尽根吞没,一起一落地上下套弄。
“看看人家的刺客,杀完人就走,事了拂衣去,何等的洒脱。哪像你这种废物,人没杀
掉,反而把自己搭进去,脱得光光的……”
见主人干得高兴,蛇夫人笑道:“怪不得主子顾不得洗沐,就要审这个小贱人。果然有
趣。”
“审讯是你们的事,老爷我只管享乐。”
蛇夫人抿嘴笑道:“主子到底是心软,不舍得拿自家人来玩耍。其实依着奴婢,只要主
子高兴,便是让我们姊妹这般来玩,奴婢们也是乐意的。”
程宗扬晃着摇椅笑道:“真的假的?说得这么忠心。”
“当然是真的,一会儿把雉奴叫过来,把她吊着开苞,她肯定乐意。”蛇夫人笑道:“
若是换成奴婢,肯定更开心。”
“你们这都是什么心态?老爷干你们,你们比老爷还爽?合着老爷是给你们开心的?”
蛇夫人跪下来,媚声道:“主子息怒,是奴婢错了。下次被主子干,奴婢一定委委屈屈
的,一边挨肏,一边哭哭啼啼求饶……”
“……让你说的我都动心了,今晚就干到你哭,还跟我装!”
蛇夫人笑道:“主子,试试这个。”
说着,她扳住小女忍的膝弯一推,小女忍悬在半空的身子旋转起来,穴口含住龟头,蜜
腔内软腻的嫩肉紧紧裹着棒身,一边转动一边往下落去。
这跟平常交合时,侍姬们扭腰摆臀的感觉完全不同,那些侍姬顶多扭着屁股来回转几下
,小女忍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转起来不带停的。软腻的蜜肉裹在肉棒上,越转越紧
,越进越深,最後重重顶住花心。那团微微鼓起的嫩肉包裹着龟头不住旋转,像是要捅
进子宫一样。
小女忍痛叫着身体弓起,嫩穴夹着肉棒转到底部,又旋转着拔出,刚转了一圈,受创未
癒的肉穴就像是被重新开苞,每一丝细微的嫩肉都在怒涨的阳具上研磨过一遍,没有一
寸遗漏。
蛇夫人推着小女忍一连转了十几圈,等她鬆开手,拧紧的绳索立刻弹回,那隻嫩穴随之
反方向旋转,柔腻的蜜腔仿佛被电钻穿透一样,一捅到底,痛得她失声尖叫起来。
蛇夫人拿出一隻锋利的鱼钩,作势往她下体伸去,笑吟吟道:“小妹妹,还不肯说吗?
这么不乖,可是有你的苦头吃哦。”
小女忍吓得浑身颤抖,但还是拼命摇头。
“不用审了!”程宗扬狞声道:“等老爷我干腻了,就把她脑袋一砍,扔到荒郊野地跟
她死鬼哥哥作伴去!”
惊理过来道:“主子还在里面呢?”
蛇夫人靠在门边,衣襟半解,露出一抹白滑的胸乳,一边扇着风,一边抱怨道:“那小
贱人太死心眼儿了,吓不住她。依我说,还不如让她着实吃些苦头,先废了她的手脚,
再穿了她的琵琶骨。”
惊理道:“你还不知道主子心肠软,见不得断手断脚的?”
“你们商量好了吗?”
罂粟女笑着过来,举起手里一隻盒子,“这还是姁奴留下的,六识禁绝丹她制不出来,
倒是能禁绝目识。”
三女推门而入,正好看到那小女忍的身子从半空中直落下来,主人两手握住她的纤腰,
对着她的嫩穴贯入,几乎能看到少女平坦的小腹被顶得凸起,阳具一振一振在她体内跳
动着,剧烈地射着精。
小女忍叫得嗓子都哑了,只能任他摆布。
“啵”的一声,阳具拔出。不等精液淌出,程宗扬就按着小女忍的脑袋,把她身子倒过
来,湿漉漉的阳具捅进她口中,一边挺动,一边吩咐道:“一会儿把她倒着吊好,免得
老爷的精华流出来。”
“是。”三名侍奴齐齐应了一声,过去接住小女忍。
◇ ◇ ◇
“这是什么?”程宗扬刚回到楼上住处,阮香琳便递过来的一张泥金印花的帖子。
那帖子十分讲究,纸面泥金,背面印着繁丽的牡丹花纹,上面用朱砂写着:宫灯三十六
盏、紫金熏炉六隻、檀香三十六盘、瑞龙脑香三十六丸、沉香三十六盒、龙涎、郁金、
苏合诸香称是……
然後是:鸡三十六隻、鸽三十六羽、鱼三十六尾、羊三十六口、牛六头、豹胎六枚、熊
掌六对、明驼六峰、乳酪三十六升、兰陵酒、屠苏酒、葡萄酒、百花酒各六瓮……
接着还有:紫幔步幛三百六十丈、赤红绒毯三百六十步,澡豆三十六斤、红绡、白绫、
锦缎各三十六匹、紫貂、白貂各六袭、珠履六双……
折页式的帖子展开来,足足有三尺六寸那么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色物品,怕是有
三百六十种之多。
程宗扬一头雾水地问道:“谁送的礼物这么丰厚?”
阮香琳道:“镇国公主府送来的。”
“杨妞儿这么大方?”程宗扬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清单,惊叹道:“这不会是嫁妆吧
?真有钱啊。”
阮香琳无奈地说道:“这是镇国公主让我们准备的物品清单。明天公主要来水香楼,让
我们事先准备好要用的东西,不得轻慢。”
程宗扬慢慢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她来一趟,我要给她准备三十六隻鸡?她是黄
鼠狼成精了还是怎么着?还六头牛、六头骆驼——杨玉环知道骆驼有多大吗?她一顿造
得完吗?”
“明天来的不仅是公主,还有随行的宫人、侍从、护卫,总有一二百人。”
怪不得会走漏风声,杨妞儿出行一趟,要带一二百人随从,靖恭坊离十六王宅才多远?
就串个门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上山打狼呢。
“澡豆三十六斤——这什么意思?她还打算在我这儿洗个澡?我要不要连夜给她挖个华
清池备着?”
“盥手净面都要用澡豆。还有那些绫罗,是用来擦手拭面的。”
“为什么都是三十六?六六六?”
“镇国公主说,明天只是驾临寒舍,为了避免我们太过辛苦,就不用周天之数了。取天
罡之数即可。”
“……驾临寒舍?这是我该用的谦辞吧?还天罡之数,她以为她是谁啊?”
阮香琳提醒道:“她是镇国大长公主。建牙开府的。”
程宗扬没了脾气,半晌才道:“告诉她,我这儿地方小,别说二百,二十都不行。她顶
多带六个人,吃的用的就照我平时的标准,什么豹胎熊掌驼峰……统统没有!顶多上个
乳猪。就这条件,爱来不来。”
阮香琳领命退下。不到半个时辰,抹着大红嘴唇的高力士便捧着传音符飞奔过来。
打开传音符,杨玉环就留了俩字儿,一声娇叱,声振屋宇:穷逼!
程宗扬拈着那张已经失去效力的传音符,面无表情地朝高力士抖了抖,“去跟你家公主
说——有本事让她拿钱来砸死我!”
◇ ◇ ◇
初四一早,水香楼内清水洗地,四壁熏香,里里外外打扫得乾乾净净。从大门开始,一
条猩红的长毯一直铺到内院阶前,两边设着紫色的锦缎步幛。
辰时刚过,一辆金镶玉嵌的柚木香车停在水香楼门前,盘着雲鬟的镇国大长公主在侍儿
的扶携下,娇柔无力地缓缓下车,踏进院门。
醉人的香风扑面而来,艳光照人的镇国大长公主轻启玉齿,柔声道:“妾身杨氏,见过
程侯。”
程宗扬客气地施礼道:“公主远来辛苦,请。”
进了门,两人齐齐拉下脸。
程宗扬道:“天可怜见的,这小侍女才多大点儿?瞧着还没你腿高呢,还扶着你……你
乾脆骑她脖子上得了。”
杨玉环哂道:“程侯这脖子挺长啊,要不我骑你吧。”
“谁骑谁还说不定呢。公主殿下,这边请。”
踏进内院,杨玉环当场笑了出来,“瞧这楼破的,飞檐都没了,不会是被你吃了吧?”
“正在厨下红烧,一会儿端上来给你吃。”
“怎么不去宣平坊你那个破宅子?非要本公主光临你这破楼?”
“那边都是纯阳的爷儿们,怕你见了挪不开眼睛。这边都是女眷,就我一个男的。懂吧
?出了事你也好找到人负责。”
“谁出事还说不准呢。”杨玉环往陪侍的孙寿脸上扭了一把,啧啧道:“胆子不小啊,
狐狸精你都敢养?”
“眼力挺好,这都能看出来?”
“隔着两里地,都能闻到她的骚味儿。”
“我要不要夸你鼻子比狗都灵呢?”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示意罂粟女赶紧去加一层防御,防止气息外泄。杨玉环已经提醒他
,长安城里有捕狐的猎人,而且有秘法可以查找狐族的位置,自己再不小心那就是傻了
。
到了内堂,看到厅中设置的紫金熏炉和满缀的八角宫灯,杨玉环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接着动了动鼻子,“瑞龙脑香呢?”
“回公主。我去问了,瑞龙脑香整个市面上都没有卖的。连宫里的贡品都被某人全部拿
走,一粒没剩。”
杨玉环嗤笑道:“说得好像多了不起的东西一样,本公主手里的瑞龙脑香就没缺过,有
什么稀罕的?”
废话,整个唐国的瑞龙脑香都被你给抢了,你还有脸说?
“环姊姊。”
杨玉环绽出一个明艳绝伦的笑容,“紫妹妹!”
接着两女亲热地抱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程宗扬挠了挠头,回头看时,只见高力士与一名道装打扮的美貌女子跟在後面。
那道姑微微一笑,竖起一隻白玉般的纤手,稽首施礼,用清柔的声音说道:“瑶池宗女
冠玄机,见过程侯。”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透过泉玉姬的视野见过她了吧?这会儿站近了再看,确实姿色不
俗,体态娇媚,艳若桃李,好一个风流女冠。
程宗扬表现得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笑道:“原来是玄机仙子。请坐。”
杨玉环果真只带了六个人,一名驭手、一名侍女、两名护卫,还有高力士和瑶池宗的女
冠鱼玄机。
驭手和护卫被留在外院,由张恽招待。小侍女和鱼玄机被留在一楼,杨玉环则带着高力
士一同上了二楼。
杨玉环与小紫手拉着手,边走边道:“窥基那死秃驴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会儿我们
商量个法子,狠狠揍他一顿。居然敢欺负你!”
楼上最大的客房装饰一新,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周围设着紫金熏炉、八角宫灯。原本
的座椅被换成锦榻,上面铺着雪白的狐皮。榻前的漆几上陈列着高脚金盏,里面盛放着
各色水果、蜜饯、酥酪、胶牙饧……
高力士与中行说一边一个,守在门口,就跟一对比着谁更变态的门神一样。杨玉环拉着
小紫坐在榻上,兴致勃勃地说着怎么对付窥基。
等侍奴关上门,她收起笑意,神情凝重地说道:“真要对付窥基?”
小紫笑道:“他要对付程头儿,我只好对付他啰。”
杨玉环白嫩的手指叩着坐榻的紫檀扶手,把李药师惯常的手势学了个十足。她沉吟半晌
,摇头道:“不好办。”
程宗扬道:“不好办也得办。谁让他欺负紫丫头呢?”
杨玉环翻了个白眼,“她为你,你为她——合着你们俩是专门把我叫来秀恩爱的?我警
告你,紫妹妹还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尽管冲我来!”
“……你这求偶的姿势还真清奇。”
杨玉环哼了一声,“逗逗你,还当真呢?”
她往锦榻上一靠,风姿绰约地跷起一双大长腿,“把内宅的人都叫来,让我先认识认识
。赶紧的!”
她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弄得程宗扬也不禁心头微荡,莫非还真能搞点什么见不得人的
勾当?
程宗扬吩咐下去,不多时,诸女都被叫来,列成一排,依次向公主行礼。
“奴婢蛇夫人,见过公主。”
杨玉环上下打量一遍,“模样还算周整——把鞋子脱了。”
蛇夫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脱去鞋履。
杨玉环看了看,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下一个。”
“奴婢罂粟女,见过公主。”
“下巴尖尖,小模样长得还挺勾人。”
罂粟女乖巧地说道:“多谢公主。”
“鞋子脱了,走两步我看看。”
罂奴依言脱了鞋袜,赤足走了几步。
杨玉环侧身靠着扶手,一手支着下巴,“功底比方才那个差了点儿,算是凑合吧。杀不
杀呢?”
罂奴顿时吓了一跳。
杨玉环想了想,“算了,先不杀了。”
程宗扬也有些发愣,“干嘛要杀她?”
“立威啊。”杨玉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一个新来的,人生地不熟,被她们抱团欺生
怎么办?见面先杀几个,让她们知道本公主为什么叫长安城四大惹不起,见识见识本公
主的厉害,免得她们看不起我,暗地里给我小鞋穿。”
程宗扬有种捂脸的冲动,这脑回路,自己跟不上啊。还四大惹不起,像你这么屌的再有
三个,长安城还能住人吗?
他憋了半晌,最後无力地说道:“你想多了……”
杨玉环没搭理他,“下一个。”
堂堂镇国大长公主,进门就摆出一副手挥屠刀,随时准备大开杀戒的态度,把诸女都给
镇住了,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奴婢惊理,见过公主。”
杨玉环抽了抽鼻子,“好大的血腥味。杀过不少人吧?不错不错!女人,就是应该狠一
点!一会儿本公主要杀哪个,你来掌刀。”
“……是。”
“把鞋子脱了。”
惊理连忙脱了鞋,露出一双素足。
杨玉环矜持地一笑,“去吧。”
“贱婢孙寿,见过公主。”
“这个狐狸精不行,太弱了。”杨玉环不满地说道:“养这种废物干嘛?长得好看吗?
再好看能有我好看吗?杀了杀了!”
孙寿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公主饶命!”
“咦?等等!这是什么?泪妆?”杨玉环来了兴致,“从哪儿学的?”
“这啼妆……是贱婢自制的。”
“你还有这本事呢?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贱婢入门之前,原是襄邑侯夫人、襄城君。”
“哎哟,原来还是个贵人呢。这么个贵妇给本公主当奴婢,倒是件体面事。把鞋子脱了
。”
孙寿不知道她为什么让自己脱鞋子,但半个不字都不敢说。
等她脱了鞋袜,露出裸足,杨玉环看了一眼,“过来给我捶腿。”
孙寿如蒙大赦,连忙过去跪下,将杨玉环修长的美腿放在肩上,轻轻捶着。
杨玉环笑吟吟道:“调教得还不错。下一个。”
“贱婢孙暖,原湖阳君,见过公主。”
“又一个封君呢。废物就废物吧,把鞋子脱了。”
孙暖脱了鞋袜,又拉起裙裾,让公主殿下看了一遍。
“过来给我揉肩。下一个。”
“贱婢成光,见过公主。”
“抬起脸。”
成光扬起脸,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杨玉环上下看了一遍,挑眉道:“目带邪光,唇有横筋,妖里妖气的……这面相,一看
就是做过不少恶心的缺德事。本公主一向以德服人——宰了吧。”
成光急忙道:“贱婢原是江都王太子妃。”
“哟,”杨玉环瞥了程宗扬一眼,“这身份够稀奇啊,侯爷宰了刘建,把人家的小寡妇
收进宅里,你也不嫌晦气?”
“我乐意。”
“行,有钱难买爷高兴嘛。侯爷都说乐意了,将来这白虎克夫可别怪我。”
“你管得着吗?再说了,白虎克夫,又没听说妨主。”
杨玉环哂道:“想玩小寡妇明说,我不让你玩了吗?把鞋脱了。”
成光脱掉鞋子,杨玉环哼了一声,“过来给我揉脚。剩下的自觉点!还让我一个一个说
?”
尹馥兰脱下鞋子,赤足上前跪倒,“贱婢尹馥兰,见过公主。”
“这个没什么贵气,倒是有股子混江湖的风骚味。”杨玉环看了看她的脚,“什么出身
啊?不会也是个小寡妇吧?”
“……贱婢原是青叶教掌教夫人。”
杨玉环当场笑了出来,指着程宗扬道:“吹那么大,我还当你宅里都跟紫妹妹一样,尽
是些了不起的仙女,我进门只能垫底呢。”
杨玉环比出一隻手掌,又比出两根手指,朝程宗扬摇了摇,“七个了。四个小寡妇,那
三个侍奴也不是原装的。程侯爷,你寡人有疾吧?”
程宗扬板着脸道:“当然有鸡巴。”
杨玉环啐了一口,“我看你还有多少破鞋。下一个。”
“奴婢吕雉。见过公主。”
“居然不称贱婢,有点傲气啊。哎,这脚看着还挺尊贵呢……”杨玉环从头到脚仔细打
量了一遍,“什么身份啊?”
“太后。”
“哟,太后啊,这算是寡妇头儿了。是不是听说侯爷喜欢寡妇,你就来了个顶级寡妇?
”杨玉环说着长眉一挑,“推出去杀了!居然敢骗我。”
程宗扬咳了一声,“她真是太后。”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会儿脱光了当场验货,她要不是处女——”杨玉环往地上一指
,“我把所有的鞋全吃了!”
“看来你是吃不到了——让你说中了。”
“我就说是处女吧,还敢说是太后?见过当上太后还处女的吗?”杨玉环得意地哼了一
声,“想蒙我?没门儿!”
“她是处女,也是如假包换的太后——垂帘二十年的吕太后,我不信你没听说过。”
“你以为我会信?”
“我骗你干嘛?”
“把人家太后都打包带走了,汉国的大臣都是死人?”
“别人我没问,反正霍子孟是点过头的。”
杨玉环眼珠一转,“真是她?我说她年纪不小,怎么脚比那些个都嫩呢。怎么保养的?
有方子吗?”紧跟着又补了一句,“敢说没有就杀了你!”
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谁还那么想不开,非要找死?
吕雉忍气道:“有。”
“把方子给我抄下来,敢藏私就杀头!”
程宗扬真不懂这些女人的关注点,为了一个美容的方子至于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
交换什么了不得的国家机密呢,这么杀气腾腾的。
吕雉拿了纸笔,忍气吞声地去抄写方子。
杨玉环道:“这么资深的处女?汉国那位天子是有病吧?”
程宗扬惊奇地说道:“你这嘴是开过光?没错,那就是个变态。”
“真的?”
“骗你是小狗。”
“暴殄天物!”杨玉环痛心地说道:“贪污和浪费都是犯罪!该杀!”
小紫笑道:“已经杀掉啦。”
“活该!”杨玉环挽着小紫的手,亲热地说道:“我这人节俭惯了,一贯的省吃俭用,
好养活得很。平常呢,最恨的就是浪费。比如某些人没那个本事,偏偏还要三妻四妾,
弄一大堆艳婢放在屋里,他干得过来吗?”
“我干不干得过来,关你什么事?”
“我要是欲求不满怎么办?说不定哪天忍不住,给你戴顶绿帽呢?瞧你屋里这么多破鞋
……”
“太真公主,有点素质吧!”
“说她们是破鞋怎么了?我是处女我光荣!”
“小心,一会儿你处女没了,还怎么光荣怎么骄傲?”
“有本事来啊!”杨玉环嚣张地说着,忽然一皱眉头,“等等!好像有哪儿不对?”
杨玉环扬着脸想了一会儿,然後握拳往掌心一擂,恍然大悟道:“我说哪儿不对呢!太
后以前是处女就算了,现在怎么还是?你为什么不干她?留着当纪念品吗?”
正在抄方子的吕雉手不由一僵。
“呃……”程宗扬觉得这话有点不好回答。
“不好!”杨玉环一脸惊恐地拉住小紫,颤声道:“你亲亲的程头儿不会是有处女禁忌
,见了处女硬不起来吧?惨了!我也是处女怎么办?”
程宗扬真想一口老血吐到她脸上,有你这样的处女吗?
吕雉紧紧抿着红唇,脸上时红时白。
小紫笑道:“後面还有呢。”
“对哦。”杨玉环坐直身体,风姿绰约地扶了扶髻上的凤钗,一脸端庄地说道:“下一
个是谁?”
一个美妇小心翼翼地上前,“贱妾阮香琳,见过公主。”
“听着是宋国口音呢。临安人?原来是什么身份?”
“贱妾……是威远镖局的镖头夫人。”
杨玉环大笑合掌,“又一个小寡妇。侯爷好胸怀呢。”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她可没守寡。”
“还有丈夫,你们就姘到一起了?”
阮香琳小声道:“奴家是相公纳的小妾。”
“你怎么被他纳妾了?”
“是奉宋国太后的谕旨。”
“有夫之妇给人作妾?”杨玉环冷笑道:“你们那太后也是个不正经的。”
蛇夫人讨好地笑道:“公主若是去临安,奴婢把娥奴叫来陪公主。”
杨玉环挑起眉梢,“娥奴?”
罂粟女笑道:“那位太后被我们主子收用过,乖得跟猫一样。”
杨玉环看着程宗扬,惊叹道:“你还真能下得去屌!”
程宗扬觉得自己这脸算是掉地上捡不起来了,只好厚着脸皮冷哼一声,“我乐意。”
杨玉环一拍扶手,挑眉道:“干得好!”
第七章
玉足凝霜
程宗扬吃惊地看着她,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串戏了?
杨玉环恨声道:“那个死女人,居然敢诬蔑我!”
程宗扬皱起眉头,“她怎么诬蔑你了?”
杨玉环没好气地说道:“别问了,不想说。接下来该谁了?”
赵合德有些紧张地拉了拉程宗扬的衣袖,小声道:“我也要跪吗?”
“别!我就指望你给我挣面子呢。随便给她施个礼就行,不用跟她客气。”
赵合德听话地福了一福,“我叫赵合德,公主你好。”
杨玉环美目一闪,那张俏脸犹如拨雲见日,整个都亮了起来,惊叹道:“这位妹妹生得
……好生标致,看着就讨人喜欢!来来来,靠近点儿!”
她拉住赵合德的手,左右端详半晌,越看越是喜爱,接着兴致勃勃地问道:“你第一次
给了谁?”
赵合德红着脸看了自家夫君一眼。
杨玉环感叹道:“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这么国色天香的绝代娇娃都被他糟蹋了,难怪
老天爷赏了他那么多破鞋。”
“杨妞儿,你就不怕挨打吗?”
“她们要是打得过我,我早就闭嘴了。合德妹妹,你跟我们说说,你被他开苞的时候什
么感觉啊?”
“啊……”
“分享经验嘛。”杨玉环殷切地说道:“我们两个也好学学。”
小紫笑道:“杨姊姊,你自己去学好了。”
“你跟我一样都是处女,难道你补课了?”
程宗扬已经在心里给杨妞儿写了一百个服字,这会儿又加上一百五十个。处女自己见得
多了,可这么生冷不忌的处女自己还是头回见。怪不得都说大唐女子豪放呢,杨妞儿各
种放飞自我,这是要上天啊。
程宗扬死都不信历史上的杨贵妃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耍流氓,好端端一个绝世美女长歪成
这样,肯定是受了某个人渣的影响。姓岳的,你丫的良心不痛吗?
“你姊姊也在?”杨玉环拉着赵合德惊呼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为什么不出来?
”
程宗扬道:“怕你吓到她。”
“瞧你说的,我是长得漂亮点,可我是那种恃美行凶的人吗?”杨玉环一脸正气地说道
:“谁不知道我是长安城第一护花使者!遇见美人儿,我呵护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吓到
她?”
“这可是你说的啊。飞燕,出来见见长安城四大惹不起,称霸朱雀大街的王者,打遍十
六王宅无敌手的盖世女魔头。”
环佩声响,一个艳光照人的玉人从帘後出来,她双手交握在身前,步履轻柔得仿佛流雲
,风姿如画,风情万种。
杨玉环脸上的嘻笑消失无踪,沉静下来的玉容同样的艳光四射,艳丽得让人不敢逼视。
杨玉环的美貌大气磅礴,美得极具侵略性,冲击力十足,孙寿和尹馥兰都算是明星级的
美人儿了,可是往杨玉环身边一站,立刻被压下一头,成了服侍的丫鬟。
赵飞燕的美貌优雅而温柔,从不咄咄逼人,也从不会被人忽视。此时立在杨玉环面前,
非但没有被杨玉环比下去,反而被杨玉环惊人的艳光一照,使她一些原本并不被人留意
的美态尽数显露出来,犹如出匣的珠玉一般,愈发璀璨夺目。
两女都穿着华丽的宫装,风华艳代,此时一动一静,遥遥相对,走的那个动中带静,娴
淡优雅,宛若幽兰,坐的那个静中带动,宛如一株丰腴香艳的牡丹,富丽堂皇,一时间
芳华尽显,各擅胜场。
杨玉环目光从玉人的髮丝一路看到脚下的弓鞋,然後轻轻吐了一口气,叹息道:“多好
的白菜,生生被猪给拱了……”
程宗扬本来沉浸在两位绝代佳人初次会面的惊艳与震撼中,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你说谁呢?”
“说猪呢。”
杨玉环美目一眨不眨地望着赵飞燕,从脚看到头,又从头看到脚,忽然道:“把鞋脱了
。”
赵飞燕停下脚步,神情不禁有些窘迫。
“我先来!”杨玉环毫不迟疑地脱了鞋袜,露出一隻软腻如脂的美足,大大方方地朝赵
飞燕伸过去,还娇俏地挑了挑玉趾。
赵飞燕只好脱去鞋子,露出一双白玉般玲珑剔透的纤足,俏生生立在猩红的地毯上。
杨玉环看得眉飞色舞,怂恿道:“紫妹妹,你也把鞋子脱了。”
小紫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脱鞋?”
“哼!你那个瞎了眼的臭男人,居然说我的脚还不如你家奴婢的漂亮!你们来评评理,
我的脚美不美?这些奴婢的脚哪个比得上我?”
杨妞儿胸怀那么大,没想到心眼这么小,自己随口一说,她居然记到现在,还非得一个
一个脱了鞋比一遍。
杨玉环说着侧过脚背,那双玉足优美的曲线柔润而又精致,足弯宛若玉弓,足跟圆润晶
莹,趾甲上涂着鲜红的丹蔻,更衬得肌肤白滑如脂,散发出醉人的瑞龙脑香,完美得令
人怦然心动。
小紫朝程宗扬眨了眨眼。
程宗扬狠狠道:“比!把她比下去!让她嚣张!”
小紫笑吟吟抬起脚。旁边的蛇夫人含笑跪下,帮女主人除去鞋袜。
杨玉环将玉足与小紫并在一起,一时间肤光如玉,眩人眼目。相比于杨玉环的丰腴柔腻
,珠圆玉润,小紫的脚掌小巧玲珑,肌肤水嫩得吹弹可破,与杨玉环的美足放在一起,
显得又小又软,柔若无骨,有种梦幻般的美感。
杨玉环惊叹道:“紫妹妹的脚好精致呢,跟玉坠一样,太可爱了,快给我亲一口!”
小紫笑道:“飞燕姊姊的才漂亮呢。”
杨玉环往中间挪了挪,对赵飞燕道:“你坐这边。”
赵飞燕坐在榻上,在杨玉环怂恿下,同样伸出玉足,与两女并在一起。她双足仿佛白玉
雕成一般,洁白无瑕,曲线精巧玲珑,优雅中别有一种迷人的风流婉转,轻盈得仿佛能
踏风飞翔。
三女并肩坐在一处,赤裸的玉足一双雍容华美,香艳无匹;一双明玉无瑕,风雅内蕴;
一双娇小香滑,柔嫩如兰,六隻玉足犹如稀世珍宝,晶莹柔润的肤光交相辉映,美绝人
寰,让众人一时间都看呆了眼。
杨玉环越看越有兴致,自家双足固然极美,旁边两女也不逊色,作为爱美之人,任何美
好的事物都会激发她的热情,她笑道:“合德,你也来。”
赵合德连连摇手,她同样玉足生香,但毕竟出身贫寒,锦衣玉食不过月余,比起她们那
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精致和细腻,还是略逊了一分。
“怎么样?”程宗扬道:“我说比你漂亮吧。”
“侯爷说的可是我跟你的奴婢比,也只能排七八十来位。”杨玉环冷笑道:“你敢说紫
妹妹是奴婢吗?还有飞燕姊姊,她是奴婢吗?”
赵飞燕柔声道:“是。”
“真的?”
“假的。”程宗扬道。
杨玉环大笑道:“又被我看穿了!飞燕姊姊,你怎么被他骗到手的?”
赵飞燕看了程宗扬一眼,“妾身是被程侯舍身相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那他可占大便宜了。哎……”杨玉环颦起眉头,“赵飞燕?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程宗扬道:“好吧,她是汉国的皇后。你想笑就笑吧。”
“不对!”杨玉环凝眉思索,目光不住变幻。
片刻後她猛地省悟过来,失声道:“你就是赵飞燕!环肥燕瘦那个瘦的?妈的!凭什么
说我胖!”
绝代佳人突然口吐芬芳,当场把众人震得七荤八素。
岳鸟人还真是什么都说啊。你说这话的时候,人家才几岁?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片子,你
说人家长大了,会是个大胖妞?还拿个又白又瘦又漂亮的跟她比?杨妞儿这心理阴影得
有多大?
杨玉环算胖吗?依程宗扬的眼光,还真说不上胖,无非是曲线饱满,丰腴可喜,有种香
艳诱人的肉感。赵飞燕也说不上瘦,就是眉眼盈盈,身材娇柔,显得纤巧。
不过此时两女并肩坐在一处,对比就出来了,杨玉环那身丰润白腻的美肉给赵飞燕,飞
燕肯定受不了。把赵飞燕的纤纤玉骨送给杨玉环,杨玉环肯定也撑不住。
至于旁边的小紫……只能说,咱们的紫妈妈现在还小,一切皆有可能。
程宗扬道:“他还说什么了?”
杨玉环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气愤、羞恼、遗憾……还有一丝淡淡的伤感。
“他说,凑够四个,就能召唤神龙灭世。”
“……瞎编的吧?”
“虾编的?”杨玉环白了他一眼,“明明是我编的。”
“干嘛又翻我白眼?”
“太便宜你了不行啊!我这样的大美人儿,竟然要被你破处,一想起这个我心里都堵得
慌!太委屈了。”
“你有什么委屈的?”
“我是处女,你是处男吗?我一次都没做过,你做过多少几次了?我是零经验的新手,
你经验都刷到满级了吧?一上来就打竞技场,不公平!”
“……你换个角度想,你一个新人,找到我这样满级的老鸟带你开荒呢?”
“开什么荒?你开的是我好不好?”
好吧,你说得对。
“你是害怕吧。”
杨玉环看看小紫,又看看赵飞燕,然後一边一个挽住她们的手臂,“我们是一伙的啊。
我要是太疼,你们就打晕他,让我缓缓。”
程宗扬心头一阵冲动,杨妞儿这是要来真的?
“别怕,前戏做足就不会太痛,我们这会儿……”
“你想什么呢?”杨玉环奇道:“不等洞房花烛你就想破我的处?我堂堂镇国大长公主
,还要跟你野合?我是来做客的,你当我是来干嘛的?嘁!”
程宗扬差点儿气死,“没打算跟我上床,你废那么多话!”
“提前感受一下家庭气氛不行啊?”
“……你觉得咱家的气氛行吗?”
杨玉环拉起小紫的手,“紫妹妹,咱们两个结婚好不好?我来娶你,要不然的话,你娶
我也行啊。”
小紫笑道:“不好。”
“你们俩就一条心吧!”杨玉环甩开小紫的手,然後拉住赵飞燕,央求道:“飞燕姊姊
,我娶你好不好?我们两个双宿双飞,不跟他们玩。”
赵飞燕笑道:“我听夫君大人的。”
杨玉环张开手臂,“合德!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赵合德道:“夫君对我最好了。”
“真没劲。”
杨玉环连续求婚失败,整个人都没了精神,靠在榻上,懒洋洋道:“侯爷不是说有什么
霓龙丝衣,什么天上少有,世间绝无……衣服呢?不会是故意把骗我来,光想着干什么
见不得人的事吧?”
程宗扬向惊理使了个眼色,对蛇夫人道:“你去招呼客人。”然後吩咐罂粟女等人,“
你们去拿衣服来。”
蛇夫人心下会意,鱼玄机和那名小侍女还在楼下,虽然有紫妈妈的傀儡虫蚁监看,不怕
她们做出些什么,但无人招待,总是失礼。至于惊理,虽然她叛出瑶池宗时鱼玄机尚未
入门,两人素未谋面,但暗中窥伺,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众女各自退去。不多时,罂粟女等人捧着漆盒进来。
看到那漆盒只有尺许见方,一掌多高,杨玉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安乐公主的百鸟
裙,单是一隻广袖,用料就将近一丈,这盒子连人家一条腰带都装不下,还有什么好比
的?
罂粟女屈膝奉上漆盒,“请公主垂视。”
杨玉环翻着白眼伸出玉足,用玉趾挑开漆盒,定睛一看,不由得火冒三丈,“这是什么
鬼东西!”
她玉趾灵巧得跟手指一样,劈脚挑起里面的织物,举到程宗扬眼前,气势汹汹地说道:
“渔网吗?还是破的!我的霓龙丝衣呢?”
程宗扬的视线顺着她白嫩的趾尖,一路沿着粉足玉腿往内看去,不能怪他不够君子,实
在是杨妞儿腿抬得太高,裙底风光大露,里面白花花的。晃眼……
“拿个渔网来蒙我?你怎么不给我个麻袋呢?好歹能挡点风!”
程宗扬咳了一声,“这就是霓龙丝衣。”
“你家丝衣长这样?”
程宗扬正容道:“不骗你,这霓龙丝寸丝寸金,你穿上就知道了。”
“呸!以为我胸大就没脑子吗?骗我穿渔网?”
小紫笑道:“环姊姊,是真的呢。”
“真的我也不穿!伤风败俗,丢脸!”
罂粟女道:“让人先穿上试试,公主就知道了。”
杨玉环半信半疑,美目转了一圈,然後抬手一指,“你,过来穿上!”
吕雉怔了一下,随即眼中露出一丝羞怒。
杨玉环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冷笑道:“程侯爷,你家的奴婢好像不怎么听话啊。”
程宗扬板着脸对吕雉道:“让你穿你就穿。给你一盏茶时间,下去换好。”
杨玉环哼了一声,脚尖一挑,把丝衣丢了回去。
吕雉捧起漆盒,面无表情地退到帘外。
“都奴婢了还这么嚣张?”杨玉环白了程宗扬一眼,挽着小紫的腰道:“紫妹妹,我跟
你说,老处女最容易变态了。某些人耳根子软,你可不能心软。哪天趁某人不在,你把
她叫进来,直接乱棍打死,然後大卸八块,斩草除根!”
小紫笑道:“程头儿不高兴哦。”
“你管他高兴不高兴呢,他要问,你就说她是自杀。他要不舍得,你就帮他拼好,让他
自己快活去。”
程宗扬皱着眉道:“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恶心?”
“哎哟,说说就心痛了?哪天我跟她吵架,你是不是要护着她,还要抽我一耳光,跟她
一起辱骂我,嘲讽我,折磨我,逼我上吊?”
“停!”程宗扬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能编呢?”
“这就嫌我烦了?快说!我要跟她吵架你帮谁?”
“你干嘛要跟她吵架?”
“我故意找茬不行啊?”杨玉环酸溜溜道:“凭什么她还是处女?故意留着给我上眼药
呢?我就看她不顺眼!”
这吃的哪门子飞醋?居然因为她是处女看不顺眼?非得我干过她,你才高兴怎么着?
帘子微微一动,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正在呷醋的杨玉环眼神一下子直了,死死盯着那个
身影,红唇慢慢张开。
吕雉盘着凤髻,优雅庄重,可下面全是离经叛道的装束。她上身是一条无肩带的黑色胸
罩,薄如蝉翼的丝物裹着一对丰挺的雪乳,细密的渔网状织纹被雪肉撑得变形,更衬得
那对雪乳丰腴白腻,饱满柔滑。
往下是一条只有手掌大小的织物,它位置极低,袒露着浑圆的肚脐和雪白的小腹,只有
一块小小的织物勉强掩住下体,窄小的裤底连腹股沟都遮不住,露出大腿根部一抹销魂
的白腻。黑丝内裤在胯骨两侧打了个花结,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似乎轻轻一扯就会
掉下,使那具成熟和美妙的身体充满了性感的诱惑。
更让杨玉环挪不开眼睛的,是她腿上的两条长袜。黑色的网袜从趾尖一直延伸到大腿上
方,紧致的丝物将她双腿修长而圆润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黑色的网孔中,白生生的
腿肉若隐若现。视线移到丝袜顶端,两截雪白浑圆的大腿尽收眼底,洁白莹润的肌肤和
黑色的丝袜构成一幅极富冲击力的画面,使人看得血脉贲张。
再往下,是一双她从未见过的鞋子,鞋底是银白色的金属,鞋跟尖尖的,高及三寸,上
面只有一块镂刻的水晶,乍然看去,仿佛空无一物。双足踏在鞋上,从趾尖到脚跟,优
美的玉足曲线尽显,就像是在刻意展示一样。
吕雉双手握在身前,玉容沉静自若,虽然穿着一套暴露感极强的内衣,却昂首挺胸,毫
无羞态,步履自信而又从容,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皇室贵族的尊荣华贵,硬生生把
一套黑丝内衣穿出了母仪天下的王者风范。
别说旁人,连程宗扬都有些看愣了。吕雉自从屈身为奴,一直冷着脸,不言不笑,没想
到这会儿气场全开,短短几步路,走得气势逼人——这是专门走给杨妞儿看的啊!
不是程宗扬直觉太准,实在是两女之间的火药味儿太足了。
果不其然,杨玉环盯着那双丝袜,眼睛都红了,丰满的胸口起伏着,忽然大声道:“谁
让你穿我的衣服的!快给我脱下来!”
吕雉微微扬起头,带着一丝傲然和冷漠,静静看着杨妞儿。
杨玉环暴躁地要跳起来,却被赵飞燕拉住,她踢着腿道:“快脱下来给我!我的丝衣!
”
赵飞燕赶紧道:“还有新的呢,快,再给公主拿一双。”
孙寿打开手中的漆盒,杨玉环看了一眼就火了,“我就要那个!”
“别着急,还有一样的。”
几名侍奴一通翻检,终于找到一套同样款式的黑色网纹内衣。
杨玉环一把抢过来,抬脚就往腿上套。
程宗扬在旁看着,鼻血几乎飙出来。杨妞儿可是一点都不矜持,那条羊脂白玉般的美腿
笔直抬起,玉趾勾着,伸进丝袜,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轻丝贴着她的肌肤,水一般滑过膝
盖,一直拉到大腿中间。她身材丰硕颀长,那两条大白腿肤若凝脂,骨肉丰匀,长度更
是接近四尺——比起雲丹琉也不逊色,加上夸张的柔韧性,轻易就举出几乎朝天的角度
,香艳无匹。
“好凉!好滑!”杨玉环惊呼道:“看着都显瘦!”
“怎么样?”杨玉环立在榻前,双手将长裙拉到腰间,露出两条修长挺直的美腿,喜滋
滋地询问两位好姊妹。
黑色网袜对腿部的要求特别高,腿形、长度、肤色稍有缺陷,效果都要大打折扣,杨玉
环双腿又白又长,每一项都是爆表的存在,穿上的效果堪称惊艳。
“好漂亮。”赵飞燕羡慕地说道:“妹妹的腿好长。”
“鞋子!鞋子!”
“不行!我就要她那一款的!”
“太小了!姓成的!你故意给我穿小鞋?”
“知道你不敢。哼哼,这双还差不多,本公主的脚一点儿都不大!”
杨玉环踏上高跟鞋,放下长裙,迈开长腿,一步踏出,差点儿跪下来。幸好她下盘功夫
不俗,略一踉跄,随即稳住。
杨玉环第二步就小心多了,鞋跟轻磕在毯上,然後是脚尖。第三步,速度快了一些,到
第四步,杨玉环的脚步已经轻快自如,软绵绵的羊毛地毯对高跟鞋并不友好,她却健步
如飞,就像是穿了一辈子的高跟鞋,走得又快又稳。
程宗扬不禁惊叹,杨妞儿这洞察力、协调性和身体控制能力真不是盖的,别人一点就透
,她不用点,自己就能摸索出门道来。什么叫悟性?这就叫悟性!怪不得能打遍十六王
宅无敌手,上到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逃不过她的魔掌。
杨妞儿越走越浪,已经开始玩花步了,那纤腰一扭一扭,浑圆的美臀轻摆曼扭,走得是
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杨玉环走了一圈过瘾,然後伸手道:“我的内裤呢?快给本公主拿来!”
程宗扬满脸惊叹地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位大唐豪放女。他还以为能看到换丝袜
就不错了,哪儿想到还有这福利!杨贵妃当着自己的面换内裤?那是个什么景致!袁天
罡要是知道这一幕,非得先服毒再剖腹,然後找棵歪脖子树上吊,顺便在脚下生堆篝火
自焚,死得透透的。
杨玉环接过内裤,往身上一比,然後花枝般转过身,娇声道:“侯爷,要不你帮我换?
”
“啊?”
“啊你个头啊。”杨玉环叉着腰喝道:“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随便让你看?想得美!”
“……我们不是商量好一块儿开荒的吗?”
“是开荒!开——荒——怎么着?侯爷还打算先熟悉熟悉地形,等真刀真枪的时候好作
弊?”
杨妞儿不但对别人耍流氓,对自己也是流氓耍得飞起。长安城第一女流氓,非她莫属。
程宗扬举起双手,“得,你自己换吧,别把内裤撑破了就行。”
“本公主屁股没那么胖!”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别谦虚了。隔着衣服都能瞧出来不小。”
杨玉环脱下一隻高跟鞋丢了过来,程宗扬一把接住,顺手扔给兰奴,“仔细看着,弄坏
了让她赔!”
第八章
血海无边
门外,高力士和中行说一边一个站得笔直,叉着手,目不斜视。
程宗扬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倒转回来,抬手在高力士眼前晃了晃,“睡着了?”
高力士浮肿的脸庞一动不动,从红嘟嘟的嘴唇里飘出一个字,“没。”
中行说道:“一边去!别挡住我元神出窍。”
程宗扬冷哼一声,把他帽下的貂尾扯过来,在他鼻子下面打了个结,然後背着手走了。
中行说道:“姓高的!这局不算!”
高力士阴恻恻道:“怎么就不算了?接着比啊。谁先动谁是孙子!”
“等我把貂尾解开再比!”
高力士啐了一口,“谁让你不敬主子?活该!”
到了楼下,只见那小侍女正拿着一隻橘子在吃,鱼玄机立在窗边,一边欣赏墙上一幅长
卷,一边轻声咏哦。
对于这个女道姑,程宗扬说没点心思那是假的。自己侍姬虽然不少,但青史留名的可没
有几个。何况鱼玄机还是个有名的风流女冠……不对!何况鱼玄机是个以诗文知名的才
女,把她收了,有助于提高自己内宅的平均文化水平。
比方蛇奴吧,这会儿立在旁边,笑容里满是尴尬。要是水墨丹青,她不管真的假的,还
能附和几句,偏偏唐人喜好书法,兰姑为了附庸风雅,专门花重金买下某位草书圣手的
长卷,她就只能乾瞪眼了——提高自己内宅侍奴的文化素质,迫在眉睫!
这个理由很好,程宗扬自己都信了。
至于鱼玄机出身泊陵鱼氏,这根本不算事。自家侍奴出自敌对势力的比比皆是,倒是出
身良家的寥寥无几——杨妞儿为什么嘲笑自己?倒是对合德表现出难得的好感,那都不
是没有原因的。
问题在于鱼玄机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对自己抱有敌意?说来鱼氏的希望之星
鱼无夷,其实是被黑魔海给坑了。临死之前,鱼无夷对自己已经没什么敌意,反而指望
自己给他报仇。可鱼氏对此未必知情,再被剑玉姬在其中颠倒黑白,认定自己是凶手也
不奇怪。
鱼玄机对此知道多少?她特意接近自己,到底抱着什么目的?还有她手中那柄拂尘,与
扮成小厮的刺客几乎一模一样。假如不是鱼玄机身材与那小厮相差甚大,自己都要怀疑
那刺客是鱼玄机本人了。
这样一来,那名刺客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自己在道门也有敌人吗?
程宗扬琢磨了一下,发现这个“吗”字去掉就是答案。单说道家六大宗门:太乙真宗与
自己是敌非友;瑶池宗的君雄飞死在朱老头手里,三仙子之一的奉琼仙子朱殷差点儿被
自己吃乾抹净,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乾贞道的尹思元被自己亲手干掉;六宗之外
,神宵宗的柳淳风也死在小紫手里。数下来只有长青、阳钧二宗跟自己没有血仇——不
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树了这么多敌人?
程宗扬忽然有点明白武穆王怎么会仇人遍天下了。自己这么一个能栽花就不种刺的奸商
……道德圣人!都踩得满脚狗屎,何况三观歪到没人形的岳鸟人呢?
程宗扬惕然惊觉,这么多敌人可不是好事,岳鸟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是前车之鉴。
自己要是步他後尘,头一个害苦的就是死丫头。
程宗扬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後堆起笑容,“玄机仙子。”
鱼玄机转过身,意态从容地稽首施礼,“见过程侯。”
“仙子请坐。”
程宗扬请鱼玄机入座,笑道:“听说仙子是瑶池宗门下,不知是哪位名师的高徒?”
“师尊姓君,讳雄飞。”
程宗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原来是君长老。久闻大名了。”
鱼玄机矜持地浅浅一笑,玉指把玩着那支拂尘。
程宗扬视线刻意落在拂尘上,“不知君长老可好?”
“师尊如今正在清修。不日便可破境。”
“哦!”程宗扬小小地惊叹了一声,“君长老破境可是道门大事,本侯谨祝君长老早日
破境成功。”
“多谢君侯吉言。玄机会将君侯善言转告师尊。”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仙子可是一直都在长安?”
鱼玄机浅笑道:“正是。”
“那仙子可知道奉琼仙子的下落?”
鱼玄机看了他一眼,“程侯与朱殷师姊相识?”
“见过一面。对奉琼仙子的风采心折不已。”
鱼玄机轻叹道:“可惜朱殷师姊远在晴州,不知何时方能到长安一行。”
有意思,有意思。瑶池宗在太泉遭受重创,君雄飞身死、朱殷失踪,这些都并不是秘密
。至少潘姊儿从太泉返回,也会把相关的消息告知各宗。鱼玄机对此一无所知,究竟是
在故意欺骗自己,还是她根本不知内情,拿君雄飞破境在即来虚张声势?
如果是後者的话,鱼玄机在瑶池宗的地位就很微妙了。说明她只是靠着鱼朝恩的荫护加
入瑶池宗,却接触不到宗门内幕,仅仅是一个边缘人物。
程宗扬正要开口,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接着“噼呖啪啦”响起一片屋
瓦破碎的声音。
杨玉环带来的两名护卫之一飞身跃上屋脊,另一人则飞快地穿过天井,拔刀守在门口。
一名黑衣人在屋檐上奔跑如飞,突然从颈後拔出一柄拂尘,朝後挥去。那护卫挥刀斩下
,无数拂丝漫天飘飞,转眼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玉柄。
鱼玄机站起身,镇定自若地说道:“程侯稍坐,玄机有责在身,需得守护太真公主。”
“一起!”程宗扬道:“顺便连我也保护了吧。”
两人拾阶登楼,耳听着瓦片声响穿过回廊,一路往内宅的方向掠来。
“从哪儿找的护卫?”程宗扬抱怨道:“脚够笨的。”
头顶只有护卫的脚步声,那名刺客脚步轻得像狸猫一样,几乎听不到动静。
刚踏上二楼,程宗扬心头猛地一跳,眼看着外面的阳光蓦然变成血红色,一隻金色的手
掌从刺目的血光中探出,往回廊抓去。
“破幻!”下面一声娇叱,一张符箓疾飞而起,腾出一道火焰。
血光和金色的大手像琉璃一样破碎,现出对面屋檐上一个红袍赤膊的僧人。他闭着眼睛
,双手合什,额头的天灵盖向外鼓起,眉心露出一个眼状的血洞,虬髯浓鬚,却是一名
番僧。
那番僧眉心的血洞蠕动着,猛地又射出一片血光。无数鬼怪的尖啸声同时响起,庭间的
天井仿佛化为一片猛鬼凶域。那条红毯变成一片血池,数不清的手臂和肢体扭动着,从
血池般的地面钻出,将紫色的步幛扯得粉碎,四处蔓延。
守在门前的护卫躲闪不及,被血淋淋的手臂抓住,他狂吼着挥舞长刀,却始终无法挣脱
,被一点一点拖入血池。
另一边,刚刚打出破幻符的蛇夫人也暴露出位置,十余条血线蜂拥而上,朝她围去。蛇
夫人抬脚将一张座椅踢进天井,对那护卫叫道:“接住!”一边拔剑在手,劈中一条血
线。
血线一分为二,朝两边甩开。另一条血线已经翻过门槛,蓦然从血水中滚出一隻骷髅头
,白森森的牙齿“咔咔”作响,张口咬住她的鞋尖。
蛇夫人一剑刺穿骷髅,抬脚将骷髅头踢得粉碎。厅中血光大盛,浓稠的鲜血潮水般涌进
客厅,表面翻滚着浮出一根根交错的白骨,在无形的力量操纵下,扭动着组成手指和臂
骨。污血顺着骨骼蔓延,构成肌肉和血管的轮廓,一眼看去,就像无数被剥了皮的恶魔
肢体,凶狞而又诡异。
见势不妙,蛇夫人立刻飞身而起,试图跃上屋梁。谁知她身形一动,那些血手就像发现
目标的毒蛇一样,同时射出,缠住她的脚踝。无数淌血的手臂森然林立,将蛇夫人生生
拖入血水,然後像潮水一样退去。
程宗扬刚登上二楼,见状一把抄起扔在壁角的双刀,踏住回廊的扶栏,就要翻身而下。
那名护卫被蛇夫人踢过来的座椅救了一命,他爬到椅上,一边挥刀斩断藤蔓般的血手,
一边扬起头,嘶声叫道:“索!”
那名正在追逐刺客的护卫停住脚步,从腰囊中取出一盘绳索,抖手朝同伴挥去。座椅上
的护卫正待跃起,一个身影忽然从血水中钻出。
蛇夫人毫不犹豫地一剑斩断他的小腿,将他从椅上踢下,然後蹬上座椅,一把接住绳索
,苍鹰般冲天而起。
她衣上的鲜血直淌下来,在空中化成一团团的血雾,没等落到地面便蒸发殆尽,身上再
无半点血污,只有衣上多了几处刀割般的痕迹。
蛇奴胆子极大,从血池挣脱之後,没有掠回二楼,反而朝对面的番僧冲去。
那番僧并在一起的双手动了起来,十指交错,结出一个繁复的法印,然後发出一声低沉
的断喝,“哞!”
咒语声中,番僧脚下的瓦片碎纸般翻开,一颗蓝黑色的凶狞头颅从瓦片下伸出,举起一
条巨大的手臂,握拳往蛇夫人擂去。
拳剑相交,蛇夫人手中的绳索“篷”的断开,整个人流星般往血池坠下。
眼看蛇夫人就要坠入血池,一条手臂蓦然伸来,一把抄起她的腰身,接着一脚踏在座椅
上。坚木制成的座椅像被巨锤击中一样碎裂开来,将周围的血污击退数尺,然後借势飞
回楼上。
程宗扬手执长刀,遥遥指向对面的番僧和他召唤出的恶魔天王像,眼中杀气大盛。
一个红色袈裟的僧人出现在天井内,他一手握着法珠,一手竖在胸前,徐徐迈步。污浊
的血池中涌出朵朵血色莲花,托在他脚下。
那僧人一直走到天井正中水池的位置,才停下脚步,扬首道:“程施主,别来无恙?”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孚灵鹫寺的净念和尚。”程宗扬把蛇奴挡到身後,冷笑道:“
不告而入,擅闯民宅,贵寺是改行当劫匪了吗?”
净念无惊无怒,平和地说道:“敢问施主,智深师兄何在?”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那个花和尚偷了我的钱,一跑了之——他是你们十方丛林的
人吧?这笔账我该记到谁头上?”
净念手握念珠,带着一丝悲悯望着他,温言道:“施主身具慧根,却六根不净,凡念丛
生,何不入我大孚灵鹫寺,一睹真我?”
“好啊,先说给多少钱吧?少了我可不干。”
净念正要开口,忽然身体微微一震,接着伸手一捞,一根锡制的禅杖从血池中跃出,落
在他掌中。
“斩妖除魔!即为大慈悲!”净念举杖指向程宗扬,目光一瞬间变得坚定无比,“妖魔
!还不伏法!”
“你个秃驴!”程宗扬一阵火大,“别忘了我还救过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救命恩人的?
”
净念沉声道:“神圣唯有佛祖!佛祖的荣光必将照耀众生!”
“干你娘的贼和尚!有种你给我上来!”
番僧血目再一次绽开,天井中血浪涌起。穿着大红袈裟的净念踏浪破空,舌绽春雷,断
喝道:“我佛慈悲!”
杖上四隻锡环同时发出梵唱般的交鸣声,接着佛光大现,将回廊映照得一片光明。
“小秃驴,长进不小呢。”程宗扬挥刀劈出,“吃我一招!”
一记虎啸风声,刀光闪电般劈出,净念横杖迎上,只听一声巨响,锡杖佛光暗淡下去,
踏在血浪上的净念像被狂风卷起般往後飘飞。程宗扬这边也不好受,刀刃被磕出一个拳
头大小的缺口,裂纹几乎延伸到刀背。
程宗扬索性扳住刀身,一折两段,当作暗器往净念掷去。
净念挥杖砸飞刀柄,半截刀锋却贴着他腰腹掠过,刺向後面的番僧。
番僧竹节般枯瘦的五指张开,一把扣住断刀,然後送到嘴边,“咯嘣”一声咬碎,浓髯
一抖一抖,像吃炒豆一样嚼碎吞下。
程宗扬心底暗暗发毛,这番僧的妖术透着一股邪味,跟六朝的道法修行完全不是一路,
一不小心说不定会吃大亏。
他换了一柄长刀,严谨地守住门户,一边不着痕迹地踩了蛇奴一脚,让她盯牢旁边的鱼
玄机。打到现在,那道姑一直冷眼旁观,铁定没安好心。万一自己跟这两个秃驴交手时
,被她从後面捅一剑,那可太冤枉了。
另一名护卫失去刺客的踪迹,此时跳进回廊,怒视着蛇夫人,显然因为同伴的死,恨上
了这个贱人。
程宗扬不禁纳闷,自己这边打得天翻地覆,屋里居然一点动静没有,难道她们都被缠住
了?但他顾不上多想,对面的净念已经又一次攻来。
“佛光普照!”净念手中的锡杖射出耀眼的白光,“普渡众生!”
程宗扬这回没有硬拼,而是刀如游龙,化去禅杖的攻势,一边缠斗,一边与鱼玄机拉开
距离。
交手中,程宗扬发现净念修为的提升并没有自己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大。想来也是,自己
如今已经是六级修为,而净念在野猪林身受重伤,能恢复修为就已经不错了,此消彼长
之下,当日的红衣大德,此时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只不过净念的禅杖法度森严,出招极稳,自己顶多能赢,想觑空斩杀他,却不是一时半
会儿能办到的。
突然间 ,一股诡异的气息从脚下升起,程宗扬毫不犹豫地跃起身,一招虎落平阳,
长刀往脚下斩去。
一颗蓝黑色的头颅穿过楼板,铜铃般的巨眼透出非人的凶光。暗紫色的嘴唇朝两侧弯下
,露出一对獠牙,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口中无数骷髅头,那些骷髅头同时张口,
发出震耳欲聋的梵唱,“嘛呢哄……”
诡异而神秘的气息潮水般涌来,刹那间,程宗扬只想丢下长刀,虔诚地跪在这尊神圣无
比的天王像前,忏悔自己所有的罪行。
“叮!”却是蛇夫人察觉到危险,仗剑挡住净念的锡杖。
“我来帮你!”鱼玄机挥出拂尘,往蛇夫人那边掠去。
一枚蛾眉刺蓦然射出,射向鱼玄机眉心。鱼玄机拂尘散开,银丝卷动着,缠住那枚蛾眉
刺,远远抛入血池。一直藏身暗处的惊理现出身形,她双掌摊开,两枚蛾眉刺在她掌心
旋转着,犹如银轮。
程宗扬只略一失神便清醒过来,随即大怒,他狠狠瞪了鱼玄机一眼,然後长刀斜劈,斩
向那隻恶魔般的头颅。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巨大的头颅轻易就被劈成两半。头颅的破口处飞出无数磷火,数不
清的白骨从头颅中涌出,倾泄在楼板上,一根根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一双骨节枯瘦的手掌出现在程宗扬身後,无声无息地往他颈中抓去。
那番僧的身影还留在对面,真身却不知何时已经潜到程宗扬身後,趁他斩杀魔神的瞬间
,突使暗算。
眼看番僧的手指就要扣住程宗扬後颈,廊内一扇精巧的轩窗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火辣的
身影叱道:“敢行刺本公主?当老娘是死人啊!”
说话间,一条穿着丝袜的美腿一扬,直接从窗口跨出,接着一隻白玉般的拳头轰来,重
重砸在番僧腕上。番僧腕骨几乎碎裂,不自然地扭曲过去。
一股馥丽华郁的香风驱散了场中弥漫的血腥味,那个丰腴柔润,风情如画的丽人甫一现
身,便将周遭阴森恐怖的气息一扫而空。
杨玉环穿着一件白色的短旗袍,白亮的丝绸缎面上绣着一株朱红色的缠枝牡丹。太白的
衣物容易衬得人肤色发暗,但杨玉环穿起来全无顾忌,丝质的衣料紧贴着白美的肌肤,
娇躯曲线毕露,反而更衬得她艳如丽日,皎如明月,整个人光华夺目,吸引了所有人的
目光。
她穿的那件白旗袍是无袖立领的款式,高耸的胸乳上镂空成心形,露出一片丰盈白腻的
乳肉,饱满得仿佛要从中溢出来。中间的乳沟光润动人,柔滑而充满弹性。到了腰间,
又奇迹般的收拢起来,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
再往下,那隻丰翘浑圆的雪臀将旗袍下方撑紧,像熟透的水蜜桃一样诱人。那件短旗袍
侧面开衩,长度只到大腿上方,前摆垂在腿间,两条修长而富有肉感的美腿尽收眼底。
杨玉环的丝袜也换成了同款的白色长筒袜,长袜上缘,手绣的蕾丝花边束着丰润白滑的
大腿,一双玉足被紧致的丝袜勾勒得秀美无俦,脚下一双是檀香木底的高跟鞋,一条银
白色的珠链束在脚背上,中间镶着一朵珠花,珠光流转,香艳动人。
不过这位太真公主出手可一点都不温柔,她一把揪住番僧的衣领,一拳捶在番僧腮帮上
。番僧脑袋侧到一边,下巴像脱臼一样歪出半截,嘴巴大张着,几颗牙齿带着口水和鲜
血飞溅出来,鬚髯像被剃刀刮掉般一阵乱飞。
下方,杨玉环一个弓步出膝,雪白的丝袜美腿高高提起,膝盖重重撞在番僧腹侧,一阵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折声响起,让程宗扬怀疑番僧的半边肋骨都被这暴力美妞这一膝给干
到粉碎。
杨玉环拧住番僧往空中一甩,双拳流星般攻出,气劲横空,拳拳到肉。只听着击打声,
骨折声响成一片。最後杨玉环拧腰一记侧踢,一条玉腿笔直立着,另一条玉腿高高扬起
,绣着牡丹的旗袍下摆飘飞起来,几乎将檀香木鞋底踹进番僧胃里。
番僧像陀螺一样在空中打着转,一头扎到回廊的地板上,像条死狗一样抽搐着,他浑身
上下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手脚都不自然地弯曲。
“咯咯咯……”
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响起,杨玉环踏着檀香木的高跟鞋走过来,抬脚踩在番僧脑袋上,双
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看到光头就火大!大冬天还光着胳膊,吓唬谁呢?刺杀我
的多了,你算老几!有本事你再召个魔神出来!”
那番僧几次想抬起头,都被她踩回去,光头在地板上撞得“咣咣”直响。
程宗扬瞠目结舌。他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番僧修为也就五级上下,只是法术极为妖邪
诡异,猝不及防之下,容易吃亏。但在杨玉环面前,番僧一身邪术半点儿都没施展出来
,直接被她暴力碾压。易地相处,自己都未必能赢得这么乾净利落。杨妞儿究竟是什么
修为?
“啪”的一声,鞋跟终于不堪重负,在番僧的脑门上磕断。
杨玉环心痛得要死,脱了鞋子,拿鞋底往番僧脑门上一通乱敲,“竟然敢弄坏本公主的
鞋子!该死的秃驴!”
正在交手的净念和蛇夫人已经分开,净念手握禅杖,紧张地盯着杨玉环,额头汗水一滴
一滴掉落下来。
鱼玄机被惊理所阻,没有再靠近,她用拂尘轻轻拂着衣袖,唇角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
“我的鞋!死秃驴!赔给我!死秃驴!”
杨玉环一边叫嚷,一边狠抽,眼看着那番僧脑门被拍出一个鹅蛋大的肿包,两眼也开始
翻白。
杨玉环气怵怵丢下鞋,然後将另一隻鞋脱下来,提在手中。
那名护卫赶紧抱拳躬身,“公主。”
“看什么看?滚出去!”
那护卫二话不说,翻身跃出回廊。
天井中的血池已经消失不见,却看不到同伴的尸体,那柄佩刀扔在地上,柄上的皮革和
麻绳都被腐蚀,只剩下光秃秃的刀身。至于原本的红毯和步幛,此时都已经无影无踪。
杨玉环光着脚朝鱼玄机走了几步,然後娇躯一扭,轻盈地打了个转,笑道:“这衣服怎
么样?”
鱼玄机掩口笑道:“好是好,就是衣裳太短了。反倒是袜子好长,诶,是什么料子的?
看起来好滑。”
“霓龙丝的!漂亮吧!”杨玉环亲热地搂住鱼玄机的纤腰,把大腿抬起来,让她感受丝
袜的光滑和弹性。
两女叽叽喳喳说着衣服的款式、料子、做工和刺绣的手艺,话题沿着程宗扬不能理解的
路线,一路飞到天外。
程宗扬见过她们对女性用品的痴迷,倒还好些,剩下一个净念就很尴尬了。那番僧被杨
玉环一通暴殴,已经昏厥过去。天井中的血池和召唤出的魔神消失无踪,蛇夫人与惊理
一前一後,守在回廊两端,面前还有一位程侯,蓄势待发。
程宗扬舞了个刀花,微笑道:“你今天要能跑掉,我就跟你的姓。”
净念嘴唇动了一下,最後把禅杖往旁边一插,低头向程宗扬施了一礼,盘膝坐下,双手
合什。
程宗扬手腕一动,刀锋发出一声虎啸,直劈净念脖颈。
净念闭目不语,引颈就戮。
刀光及体,忽然一翻,刀锋变成刀背,落处也从脖颈变成了额角。“呯”的一声,净念
脑门几乎被磕出一个血洞,摇晃了一下,扑倒在地。
程宗扬收起长刀,“抓起来,仔细审审!”
就在这时,罂粟女的惊呼声从楼内传来,“不好了!那个女忍者不见了!” | a*o 发帖数: 19981 | 2 这杨玉环怎么了就忽然一副肯定要嫁给小程子的模样了?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