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ladin版 - 山寨晚明续 第一卷 改元工商 第六章 户部尚书居然不会算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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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9501 | 1 山寨晚明续 第一卷 改元工商 第六章 户部尚书居然不会算账？
紫禁城西暖阁，崇祯坐在桌案后面，聚精会神地看着桌面上厚厚的奏折。温体仁、梁廷
栋、侯恂、刘遵宪分坐对面，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瞅空互相递着眼神。半晌，崇祯抬起
头来，眼神冰冷，问侯恂道：“侯卿这奏报上来的开销，虚头太大了吧？朕虽不知物价
，但仅仅是巡视登莱，行程不过千里，光阴不过三月，就要三十万两白银？朕看卿这奏
折，不明不白。随行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每日驻扎何地，地方官需要准备哪些物资
，全都不明白。这三十万两白银，究竟花到哪里去了？”侯恂额头见汗，揖手答道：“
回皇上话，这三十万两白银，十二万两是随行羽林军、禁军和厂卫禁卫开拔费，是由兵
部汇总后报过来的。八万两是沿途整修皇上驻跸的行宫，工部汇总后报上来的。三万两
是随行百官及随员开销……”崇祯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这
三十万两是怎么开销的？你就给朕报过来，然后户部就准备开支？”侯恂挣扎着说道：
“皇上，户部度支朗罗士宪做的账目汇总，臣确实不知。”崇祯端直了身子，说道：“
传户部度支郎罗士宪，传吏部尚书谢升。”王承恩从角落里钻出来，应道：“是。”躬
身退了出去。
崇祯阴着个脸，转头又向梁廷栋道：“此次巡视登莱，沿途行程都是兵部一体筹划的吗
？”梁廷栋揖手应道：“回皇上话，是臣汇同兵部职方司等几个郎中，一起讨论之后定
的。”崇祯缓了脸色，问道：“那么，梁卿一一道来。”站起身来，拉开暖阁西侧屏风
，露出一幅大地图来，转头对阁臣们说道：“梁卿过来细细说吧。”温体仁等在崇祯站
起身时，就已齐齐立起身来，待看得崇祯拉开屏风后露出来的大地图，都直了眼，急趋
几步过去观看。梁廷栋听得崇祯招呼，走到地图跟前细细端详。大致看来，这地图和兵
部的地图相差不大，但细究下来，细节处比兵部的地图还详细一些。梁廷栋心下嘀咕，
不知道这是东厂还是锦衣卫补上去的。
端详半晌，梁廷栋大致看了个明白，拿了手指去指点地图，却见得崇祯从地图下端拿起
一根长长的细木棍来，心下吓了一大跳，来不及多想，立即跪下道：“皇上息怒，待臣
讲完再领廷杖不迟。”温体仁等也紧跟着跪下道：“恳请皇上听梁本兵奏对完再领廷仗
不迟。”崇祯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跪了一地的阁臣们，疑惑地问道：“廷杖？什么廷杖
？”转头看见自己手上拿着的细长木棍，突然间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骂道：“什么廷
杖？无故杖责大臣，当朕是昏君吗？再说了，这么根细棍拿来当廷杖，你当是朕拿廷杖
来打着玩儿么？”走上前去对着梁廷栋轻轻地一脚，骂道：“滚起来说话。这是指示杆
，让你拿着指点地图的。地图跟前就那么一小片地儿，你熊一样的身子往那儿一挡，那
就谁也别看了。”
梁廷栋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什么指示杆，细细端详，只
见这指标杆就是一根细木杆，一头大一头小，握住指示标的粗端，信手在地图上点了一
点，感觉合手，讪笑道：“皇上龙威，臣下惶恐，君前失仪，还请恕罪。”崇祯笑道：
“饶你无罪。”朝温体仁等说道：“都平身吧，看看兵部的行军安排。”随即冷了声音
说道：“朕倒是要看看，巡视登莱一趟，这羽林军、禁军和厂卫，怎么就能花出去十二
万两白银。”
梁廷栋定了定神，随即想起先前侯恂的遭遇，冷汗又下来了，脑子里把行军路线过了一
下，拿了指示杆，指了地图说道：“此次皇上巡视登莱，羽林军三千人、禁军三千人、
东厂报来四百六十人、锦衣卫报来一千三百人，总计七千七百六十人，从京城出发，第
一日行军三十里……”一边细细的说着，崇祯一边听着，冷不丁问侯恂：“户部复核过
了吗？”侯恂应道：“回皇上，户部未曾复核。”崇祯骂道：“报多少你就给多少吗？
”侯恂不能答。
温体仁咳嗽了一声，崇祯扫眼过来，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咳什么咳？”温体仁呛了
一下，忍不住连声咳嗽。崇祯踱过步去，轻轻替温体仁拍背。温体仁吓了一大跳，立即
不咳嗽了，连连揖手道：“皇上，臣不敢当。”崇祯温言说道：“首辅年龄大了，多注
意身体。”温体仁心下一暖，说道：“不敢劳皇上挂心，臣理会得。”顿了一顿说道：
“朝庭体例，皇上出巡，皇上亲军随驾……”还没说完，崇祯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先听兵部说完。”转头对梁廷栋说道：“你继续说。”梁廷栋应道：“是。”一边指着
地图继续说了起来。
梁廷栋好不容易说完，崇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在那儿思量，然后问刘遵宪道：“这通
州、天津诸地，兵部都是安排驻扎三天，工部是不是在这些地方都要翻修行宫？”刘遵
宪应道：“回皇上，一些地方是翻修，一些地方是借当地大豪园子，只是近年兵祸连接
，流民四处滋扰，寻一处安全的地方也不容易。”崇祯转向侯恂问道：“工部报上来的
数字，户部也没有复核？”侯恂低声应道：“回皇上，朝庭旧例，各部报到户部的开销
，按例是要拦腰砍上一截的。此次事关皇上出巡，臣不敢克扣，均按原数汇总。”崇祯
冷笑道：“你是说，如果还是按例拦腰砍上一截，这各部难免不是那么用心？”侯恂的
头低得更低了，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臣不敢。”崇祯嘿嘿一声，不说话。
正尴尬间，小黄门报道：“吏部尚书谢升、户部度支郎罗士宪传到。”崇祯道：“宣。
”小黄门应声出去，片刻之后，谢升和罗士宪先后进了西暖阁，叩拜礼之后，崇祯说道
：“平身，赐座。”罗士宪拜伏道：“臣官职卑微，不敢受赐。”崇祯不耐烦地说道：
“朕赐你座，你就坐，尽心办好公务就是。”罗士宪不敢再犟，应道：“是。”崇祯转
身翻看着背后的书架，一会儿拿了一个卷册来，翻了几页，找着之后念道：“罗士宪，
字元真，四川巴陵人，天启二年明算科赐进士出身。”抬起头来看着罗士宪道：“挺会
算账？”随手递过一叠册子来说道：“算算这个。”王承恩上前，接过册子，递给罗士
宪。罗士宪粗略了翻了一下之后立即说道：“回皇上，这账太琐碎，臣需得细细核算。
”崇祯皱了皱眉头，问道：“大约多长时间？”罗士宪思索片刻，应道：“约一刻钟。
”崇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朕给你半个时辰。”指了西暖阁东侧的一个桌案道：
“你到那儿去细算吧。”另拿了一册给侯恂道：“你也算算。”侯恂拜伏在地上，不敢
抬头，说道：“皇上，臣是明经科进士，不会算帐。”崇祯冷笑道：“户部尚书不会算
帐？那度支郎算对算错，你怎么知道？兵部报十二万两白银，你怎么知道实该拨付多少
？工部报称整修行宫，需银八万两，你怎么知道多了还是少了？”侯恂伏在地上，不敢
答。崇祯皱了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色，戟指道：“你就是这样在给朕掌管户部
？户部，计天下之财赋，户部尚书居然不会算账？”仰天笑了起来，状若疯狂，猛然间
喝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转头指向温体仁和谢升道：“你们两位，一个是朕的首
辅，一个是朕的吏部尚书，你们就是这样替朕选才的？”
谢升揖手答道：“皇上息怒，侯尚书是崇祯六年始任户部尚书，臣是崇祯七年始任吏部
尚书的。”崇祯盯着谢升，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说，户部尚书也是朕任命的
？选了个不会算账的人做户部尚书，其实是朕的错？”谢升一咬牙，说道：“回皇上，
臣不曾这样说。”崇祯大怒，喝道：“你虽然没有这样说，但你心里这样想！”谢升梗
了脖子，说道：“臣心中所思，唯有大明国泰民安，气运长久。”崇祯喘着粗气，恶狠
狠地盯着谢升看。温体仁打岔道：“皇上，大明选材，官吏任免，自有定例，选侯恂出
任户部尚书，并无违规之处。”崇祯突然间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罗士宪此时拿了账册过来，双手呈上道：“回皇上，臣已复核完账册。此帐册共有四处
错误，臣已一一注明，请皇上御览。”王承恩过来，轻手接了账册，放到崇祯的桌案上
。崇祯又吐出一口长气，翻看账册，半晌，举了账册对罗士宪道：“着你挑选会算账的
人手五十人，不论官职大小，俱要能在小半个时辰内复核完这个账册的水平。三日之内
选好，把名单给朕报过来，朕要一一面试，哦，朕要亲自考核。”罗士宪应道：“回皇
上，这本账册挺难，错漏之处特别不容易查，户部恐怕找不到五十个这样水平的官吏。
”崇祯叹了口气，温言对罗士宪说道：“元真，你不要仅在户部官吏里挑选，朕要的是
能查账的人，不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无论是账房、道士，还是马夫、郎中，或者是钦
天监的监正，只要查账的水平能到这个程度就行。”停了一停之后说道：“首辅和吏部
给元真出一道公文，无论何人，均准许户部度支郎征用。元真，你是个会算账的人，算
数这种事情，有兴趣的人不多，算得好的人更不多，平日与你相交的相知的，只要查账
的水平能达到这个程度，尽管招来。”罗士宪呆呆地想了片刻，又掐指算了算，方才应
道：“回皇上，算数和算帐还是有区别。刚才这账册做的水平挺高，如果考核的时候都
是与这帐册水平相当的，臣不敢保证找来的人都能通过。臣只能多找几个人来，由皇上
挑选。”崇祯脸上露出了笑容，指着温体仁和谢升道：“看，用心做事的人就是不一样
。”温体仁和谢升只好闷声应道：“是，皇上教训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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