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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38403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TrustInJesus 讨论区 】
发信人: windking (Mr Doctor), 信区: TrustInJesus
标 题: 基督与佛学（zz）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Jan 8 01:05:38 2011, 美东)
基督与佛学
第一程 莱茵河畔
一封突然的信
亲爱的吴君：
我结婚了。相别契阔，期待一晤，以竞十年未完之话题。……尚未见过嫂子，你也没有见过弟
妹。二月10日因着工作，我会在莱茵河畔停留两日，如果可能，期待与你们相见。
专此
杨
杨君结婚了。收到他的信，我有些难以置信。即便在信主以后，我们仍时常通信问候。若说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姊妹、父母，若还有人对我的秉性脾气了解最为清楚，那就非杨君莫属。
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还记得十年前未完的话题。我努力回忆着，那天我们分别的场景。
往事
十年前的那天，我已经准备好行李远行留学。最后来送别的是杨君。杨君从小老成，我则是意
气风发。那天我们谈了很多，多半是少年时候的理想。临别将近，我们都有点伤感。杨君沉默
不语，我就自顾自地说，事在人为吧。我说话时并没有把握，只知道冥冥的宇宙中，有一种未
知的力量让我敬畏。从某个意义上说，我并不太相信我个人的力量。
杨君沉默良久后对我说，不要太相信自己，我们不过都是命运的玩物。我们结局如何，其实只
是规律的结果，绝无例外。
那天的对话就此嘎然而止，我们约定，十年后再谈这个问题。
莱茵河畔（信仰）
十年就这样如飞而去，我对杨君逐渐生疏，只知道他换过几份工作，搬过几次家，他的妻子是
如何的贤惠。他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还真地了解他吗？我暗自祷告，求主得着这个人，
得着这个家。
见到杨君的时候，他很惬意地坐在大教堂的背后，喂着鸽子。三十出头的人，却还和二十岁的
时候相仿。连寒暄都没有，他笑着问我，要不要进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教堂看看啊？就因为你成
了基督徒，我特地找这个好地方和你见面。
那个久违的亲切回来了。我回答说，不用了，我们见面，走走就好。科隆的大教堂正在维修，
吊车在旁边发出令人恐惧的轰鸣。一群工人在清除石头上的青苔。
杨君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虔诚的基督徒是每逢教堂必进呢？
我笑道：我们服事的是神，又不是殿。这个教堂盖了200多年，修了500多年，如果我们信的
神也要这样修补，哪能算得上真神？
杨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金刚经）。这个教堂也有倒掉的一天吧。人羡慕梦幻泡影，
这泡影就是人的希望。
我：我不懂什么叫做“有为法”，不过我知道草必枯干，花必凋谢（圣经彼得前书一24）。世界
上的确有很多东西会过去，确切说，这旧世界范围里一切的东西，都要凋谢。不仅包括这些物
质的建筑，也包括一切哲学文化，精深的智慧，超凡的品德。我记得释迦摩尼去世前，为自己
的学说立下两条原则，不立文字，不设偶像。显然，释迦摩尼对于宗教和文字的认识，要比后
世的佛教徒要高明得多。我想，有一天要过去的宗教里，包括佛教，甚至也包括了“基督教”，
遑论这个仅500年历史，泥石堆砌的教堂呢？
杨君：有意思，原来你是一个反对宗教的基督徒。杨君缓慢地踱着步子。傍晚的莱茵河泛着橘
红的温暖，河边玉米田金色的穗浪，和夕阳的光芒交相辉映。杨君和当年一样，伸手摸出硬币
和零钱，弯腰施舍路边的乞儿。
我慢慢地跟着，过了许久，说：我们小的时候一同施舍，那时候我们都有一种宗教式的信仰，
相信施舍可以助人。但是有一天，你不再相信施舍可以助人，可是出于习惯，你照例施舍，就
像一个宗教仪式的行为。杨君，你仍相信你的施舍真地可以助人吗？
杨君停了许久，很坚定地说，是的，我一直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因有果，就好象这个世
界有开始，也有结局。问题是，我不知道你的信仰到底是什么。这个信仰从哪里来，到哪里
去。如果它并非教堂，并非宗教，不是历史，尚非文化。它到底是什么呢？我的信仰驱使我助
人，尽管内心深处，我知道这种帮助微乎其微，但它绝非毫无价值。因为，至少，在我的良心
上，它给了我最低程度的拯救。
夜色（虚无）
天色更黑了，莱茵河畔的游民也纷纷收拾行囊，准备打道回府。一个友善的乞者向我们挥手到
晚安。我暗自思考杨君的话，一个不认识基督的人何尝不是乞丐，只是我们传福音是为了安抚
自己的良心吗？
见我静默不语，杨君继续道：我信佛，在我而言，世上的一切，都要经历四个步骤，成，驻，
败，空（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 ），最终归入虚无。每个犹太人，每个基督徒都在梦想重建所
罗门的圣殿：从摩西出埃及，到所罗门极盛的时期，其间经历了400多年，这400多年就是圣
殿“成”；可是为了维护圣殿，犹大国历经艰辛，这是圣殿的“驻”；到了巴比伦攻占并摧毁的
时候，也就是圣殿的“败”，这个“败”一直持续到如今，一座宏伟的圣殿，就剩下一面危立的
哭墙，何等可悲。最终，如同你们基督徒所坚信的，这个世界终究有毁灭的一天。那一天，这
座曾经辉煌过的圣殿，除“空”以外，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吗？这世代的虚无，也适于一切的宗
教，我们有一句话叫做执迷不悟。对不起，说句不客气的话，基督徒多半都是这样不悟的人。
不经意，回头一看，只见夜幕里，科隆教堂的轮廓逐次模糊。心想，所罗门的圣殿要比它繁华
千倍吧。但即便是繁华万倍，物质的圣殿仍不可能是神的心意。给杨军的答案从心底涌出：从
世界万物而言，我们这个世代的终局已经确定了；但是从永存不朽者的角度而言，有一些是不
会过去的。天地都要灭没，你却长存；一切都要像衣服渐渐旧了 （希伯来书一11）。我们今
天所仰望的穹苍，不过是即将废去的旧衣裳。可是若在这虚无之外，没有真实；若在这必朽之
外，没有不朽，我们的内心怎会有“永远”这个词呢？是谁将永远这个意念，放置在人的心里
呢？我们等候那座有根基的城，其设计者并建筑者乃是神。这活的盼望，对永远的追求，在人
必朽的肉身上显明，且全然超越，这就是真信仰的力量。
你相信过一些世间有东西是永恒的吗？
杨君：楞严经里有句话叫做户牖开豁，远瞩林园。 这是站在死人的立场上阐述众生万象。你
们的信心是建立在这死的立场上，盼望永生。不过我提醒你，不管你们所盼望的是什么，基督
徒与其余众人一样，并没有例外，只是一代一代地走进死亡之地。
而你们所行的，可由“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华严经） 来解释。人有怎样的世界，取决于
人的内心，有怎样的心，则取决于心中有何等的盼望。
不客气地说，许多基督徒并没有因这盼望而超越生死。这点上，你们不如佛家弟子，我们才是
对这个世界没有盼望的人。我们的坚强从无望中生出，因为没有盼望，就没有执念，顺而没有
缠累人的爱。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佛说妙色王因缘经 ）
因此，信佛的人，没有忧虑，亦无恐惧。
此刻，我心里暗自沉默，惊惧于虚空与死的力量，留在一个人身上的伤痕。
夜间的莱茵河很美，离开科隆蛮久，两岸的城堡若隐若现，耳边传来六弦琴和民歌，有人在反
复地低唱：
The noble Spirit is free
And saved from evil scheming (Faust, Goethe)
高贵的灵已得释放
从邪恶的鸿图里得蒙拯救（歌德，浮士德）
我似乎被什么东西重新碰触，仔细打量杨君，他面目坚定。不过在他的笑容里，觉察出一丝渴
望。我轻声：记得在《智度论》里佛家论到自己的信仰，乃是以生死为此岸，涅槃为彼岸，以
将涅磐作为超越生死的极境。可是佛教生发于梵教，按其典籍《罗摩衍那》记载：“保护神”毗
湿奴点燃熊熊烈焰，垂死的凤凰投入火中，燃为灰烬，再从灰烬重生轮回，是为涅磐。既然轮
回是目标，又何谈生死之超越？
我曾羡慕一个超越生死的状态，可是佛家中竟然没有一个见证，以证明这种超越的存在，更没
有一个途径，供人清楚地跟随。你们说不离诸法而得涅磐（涅磐无名论）。即世间每一个方法
都能达到超越世界的属天目标。这是一个明显的悖论，因为世界的途径虽有无数，但是只能通
向世界的内部。并且，佛教强化这模糊的途径，引导人修炼自省，甚至放空。只是习佛的人仍
然留在原地，最终，你们高举每一个在寂静中灭亡的人，重复如此沧然以死以致于死的代代循
环。
我深深吸了口气，看杨君若有所思，继续：耶稣说，我就是道路、实际、生命；若不借着我，
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祂启示了一条简单却超越的路。首先，祂是途径，是进入永远生命的
凭借，若不借着祂，没有人能到父那生命的源头那里去；接着，祂是所有正面事物的实际，是
我们所羡慕的光，是我们所寻求的爱，是我们所渴望的圣洁，也是我们所渴慕的公义。这一切
的美德，都是一个实际的投影，其实际就是神。最终，祂还是永远的生命本身。这神圣永远的
生命，才是真正超越了人的生死，因为死亡不能拘禁这神圣永远的生命。
的确，基督徒一代一代地出生死去，但他们的死，与花草的凋谢，与教堂的毁损，与圣殿的败
落，尽不相同。因为，今世的死亡，不能耗尽他们里面永远的生命。这个生命曾经经历了十字
架的死，而进入荣耀的复活，借此，历世历代隐藏在创造万有之神里面的奥秘，向人向世界照
明出来，为将祂自己分赐给所有愿意相信、接受祂的人，作他们的生命。就是：
大哉！敬虔的奥秘！这是众所公认的，就是：
祂显现于肉体，
被称义于灵里，
被天使看见，
被传于万邦，
被信仰于世人中，
被接去于荣耀里。
在船上（从命运中得自由）
当我们走到Hohenzollernbrücke 的时候，已然饥肠辘辘。石桥下的码头，灯火依旧。
游船来往如梭。在暗中，我们被本能吸引，向光亮走去。我俩好像早已议定，在河上继续未
结束的交谈。船开往杜塞尔多夫，走得极为缓慢。为了能更慢一些，船主甚至拆卸螺旋桨，
装上已经被淘汰两个世纪的明轮。明晨靠岸后，船又要以这种毫无效率的方式再回来。这也
是空虚乱堆里，众多大小决定中的一则。
站在甲板上，看两岸山色，只有漆黑，深黑，浅黑，勾勒出远近轮廓。可是很多游客努力地
想从黑暗中看出些什么，或者向着两岸黑色的虚空拍照。杨君看着他们，淡淡地笑了：不知
道为什么，心里总想听听你说说，也很想跟你谈谈。总觉得我们应该与这些游客不同，但是
实际上却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被一张船票束缚，对着黑暗拍照。只因船票价值30欧元，这个
代价的付出，促使我们在几个小时内，成为它的奴隶。佛家所称的无史劫以来的业报，这个
恶因导致了无数罪果。那么我们自己的选择，岂不也只是无能为力，只能顺应这个因果律，
我们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我知道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次谈话：还记得我们十几年前读托尔斯泰，他如何描述拿破仑的
自由吗？他说，君王是下坡飞驰马车上的车夫，又像候鸟迁徙，并不知道去从的缘由。人们
见到飞驰的马车和翱翔的大雁，直说它们真自由。我记得我们当时还为此感慨不已呢。十年
前，你对我说，我们不过是命运的玩物，这十年，我有了信仰，“命运”不再束缚我了。
舱面渐渐沉寂，夜尚未深，然杨君身影已经模糊，只是言语依然清晰：我对命运，仍然充满恐
惧。小的时候看见风吹草伏，就把自己当作风，后来才知道我们都是草。这十年中，我未曾见
过一个自由人，也未见过一人不在命运掌控之下。这也是我喜欢佛学的原因。佛学阐述五自
在，转向，入定，住定，出定和审查五重的自在（阿毗达摩概要精解 ）。如果不能求得永
恒，我们在这样的修炼和学习中，能够操练内心坚定，不被外界随便扭转，岂不也是一条可
行的途径吗？我的心可以进入沉静，不再波动，这是我所追求的。
我：一个风筝的自由，尚且受制于一线相牵，一只鸟的自由，尚且受制于地心引力。你可以想
象，你所修炼的“自在”真的不受限制吗？
人所谓的自由，其实只是任由自己的意愿。我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们常常听到，我有
自由做这个，我有自由做那个。甚至会听到，我有抽烟的自由，我有喝酒的自由。这种自由发
展到极致，就成为我有做奴隶的自由，甚至我有死的自由。相对而言，佛教的自由是否定的自
由，就是免于某种条件、某种状态的自由。一个佛教徒可以宣称自己免于束缚，这就是刚刚你
所说的自在。
然而基督徒的自由是生命的自由，这自由包含了前面的两者，却又超越那两者。因为神圣生命
本身，已经为信徒的自由赋予了主观的内涵。一方面，基督徒免于黑暗，免于死，免于奴役，
因为神的生命是超越的，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得复明，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这是神圣生命
的结果。但，这还是消极的。另一方面，基督徒的自由是完全积极的，是主观的。因为人之所
以没有自由，究其原因是罪和死。只有从罪和死的辖制下得释放，所得到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
由。这种自由是从自由的生命而来的，是一种生命内在的自由，是主观的，积极的，不是受限
的，不是仅限于行为的。但这种自由却不是出于自己能够得到的。你看，我们身上常有重担，
被压过重，力不能胜，几乎要死，这世界有个王，也有个律，一面诱惑你，宣称给你自由，一
面往你身上加重担（罪），直到你动弹不得（死）。
可怕的是，这个重担不仅来自外界，更是来自我们的内心。因为我们的身体中就住着罪。就好
像一个肥胖的人，他的重量本身就成为重担。这就是人没有自由的真正原因。
杨君：你是说，我们是自己的囚徒？《圆觉经》倒是有一段话说要“远离一切幻化虚妄境界”，
就是说，我们的牢笼，是由自己的内心幻想出来的，当我们过于关注自己的时候，就失去了自
己，成为自己的重担。是不是我们不看自己，就能够超脱这囚牢呢？
我：我们靠自己是绝不能超越罪的。因为罪不仅是外面的行为，更是一个内在的律。这好像我
们能暂时脱离地面，却无力摆脱地心引力这个律。
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想起小时候，仲夏的半夜，与杨君打闹玩耍的情景。我说：还记得我们
小时候关系最好，吵架却最厉害吗？你想过为什么我们总是吵架，然后和好，然后继续吵架？
难道是我们喜欢吵架吗？
杨君笑着说：你总是抢我的东西。
我：问题是，为什么我总是要抢你东西呢？我不是多次保证不抢你的东西了吗？那是因为立志
行善由得我，行出来却由不得我。我们里面的罪性比我们向善的力量要大得多，我们不仅因为
自己的罪行失败，更成了为罪性的奴役。严格说来，我们不是因为犯罪而是罪人，而是因为我
们本身是罪人，才会犯罪。同样，我们不自由，是因为就是那恶与我同在。
在黑暗里，杨君感慨说，黑暗真是无所不在。
我：没有光，我们都是黑的。佛教教导人不仅不看世界，甚至不看自己。可是闭上眼睛，所见
仍是黑暗。就如同现在，我们在没有灯光的莱茵河上，无论睁眼闭眼，总在黑暗之中。
人面临痛苦，只有两个方法应付。要么治愈，要么麻醉。一切的努力，都会暂时有效，只可惜
效果一定有限。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的“自由”，这种自由是缺乏实际的。今天我们所
说的自由，不是思维的状态，不是自我的麻醉；这里所说的自由，是从神圣生命而来的真自
由，神的儿子若叫你们自由，你们就真自由了 。
远处城堡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里依稀。不过我们的行船就此掠过，没有途径，使得我们可以
拾级而上。在昏黑的夜幕里里，人甚至不能证实那是一座古堡，这是黑夜里唯一的景色，船上
的游客，不放过这个机会，又有人照相。我与杨君心思不在岸上，遂回到舱里。
秉烛（新的梦）
回到舱内，我已经很困乏了，这些年后我已经很少熬夜。难怪保罗将不睡觉也当作试炼的一
项。杨君精神倒好，躺在他的铺上，问：我们多久没有秉烛夜谈了？
我：十多年了。
杨君：那时，你还是个“愤青”，看什么都不顺眼。真的没法想象，你会接受信仰，相信基督。
十多年前我是什么样子呢？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认识当时的我，甚至也不记得了。多少当时
放不下、想不开的事，如今事过境迁……我沉默。
杨君继续说：你的那些理想，那些梦，我虽然觉得幼稚，但还是很可爱。只是那些还在吗？
我现在更常做梦了，我答道。因为没有答案，我只好调侃自己。我现在有个又大又新的梦，先
前的已经记不清了。
杨君问：说说你的新梦吧。至人无梦，我很久不做梦了。
我回答：那是一个新天与新地，有义居住其中。那里有圣别，公义，荣耀。神不再在这个旧天
旧地里，成就任何事情。地上的国，也成为我主并基督的国。祂要做王，直到永永远远。不经
意间，不知为何，我没有把杨君当作无基督信仰的人，我和他所说的，是只有在这个信仰里的
人才能听懂的话。
一个有义居住其中的天地。杨君重复了一遍。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什么，问道：那人的差异
呢？万物的差异呢？弱肉强食呢？如果饿鹰扑鸽，是公义，那锄强扶弱，逐鹰护鸽也是公义。
可是结果呢？不是鹰死就是鸽死？世上哪有公义？说起公义，佛典《六度集经》里记录了萨波
达王割肉喂鹰的故事，萨波达王不忍心看见鹰饿死，又不忍心看见鸽子被吃，于是割手臂上的
肉喂鹰。这样的公道，才是公义，这样的爱，才是大爱。
如何描述一个有差异，却无罪恶的世界呢？忽然间，我明白过来，一切的启示，都是在信心里
得的。由思维，由意志所得到的智慧，终必归于虚无。
我回答说：割肉喂鹰，一个发人深省的好故事。只是鹰的下一顿在哪里？萨波达王能几次割
臂？爱与义有两个源头：出于生命的，和出于死亡的。萨波达王割了自己的手臂，虽然苦待己
身，满足了自己对义的追求，可是他丝毫没有改变鹰吃鸽子的事实、规律和结局。在这事之
前，鹰要吃鸽子，这事发生的同时，鹰还在吃鸽子，事情之后，鹰仍然吃鸽子。他的所作所
为，如同一粒石子丢进湖里，除了一点波澜，什么也没留下。然后人就对着曾经有过、已然
逝去的波澜感概万分。只是波澜没有伟大、渺小之分，只有存在、逝去之别。
却有一个人，为多人舍了自己的生命，却自此改变了人的结局。神造人的目的，在于神与人相
联合，然人类犯罪堕落，离弃神的面。这人遂取了罪人的样式，在十字架上流血，完成救赎，
使得神人联合为可能。
这个人，就是耶稣基督。
神是公义的，只有神的儿子，耶稣基督，那唯一无罪者，可以满足神公义的要求，成就了义。
这个义不是人为善的结果，不是人修行而得来，而是神的儿子以祂的血成就的。祂的死，同时
解决了世界上原本无解的祸根：罪与死。
在世界的终局里，就是我的梦里，罪不再有，死也不再有，神与人在生命里联接，在性情上
调和，在人位上合并。这才是真正的义。耶稣为罪人死，才是真的大爱，因为祂的死带来永远
的生命。人为鹰割肉是没有结果的爱，创造天地的神为人死，带给人神圣永远的生命，才是大
爱。
一切以爱之名，但不能改变生命必死之结局的，虽是善意的，却是虚无的信仰。真实的，实际
的，有结果的的爱与义，乃出自独一的生命。我想，这里的爱与义，不也正是前面我们谈过的
自由吗？还有什么自由，比脱离罪与死的自由更大呢？
舱内更静了。杨君思索着，缓慢地，说：对于所有问题，看来你都只有一个答案，就是你的神
—基督？
我：若是你能了解祂是一切的答案，今天，你就得救了。
杨君却说道：得救？我自由惯了，实在受不了束缚。其实真正的学佛者，并不受规矩的限制，
《心经》里说人生需要“得大自在”，我在家读佛经，在车上路上读，或者上班读，并无区别。
一个人读或者与朋友一起读，也并无区别。这实在与磕头烧香的迷信是不同的。我倒是受不了
你们礼拜堂的规矩，也受不了你们那些礼仪的缠累。
我回答：其实信耶稣没有任何的规矩和仪文，一切都是出于于我们里面生命的需要，也是为着
满足我们里面的需要。如同我们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照样，基督徒有聚集在一起的渴
望，有敬拜神的渴望。基督徒聚会和敬拜，祷告和读经，不是为着修为，也非为了功德。我们
如此作，是为着生命的享受。因此，我们满怀喜乐。你能说读佛是一种生命的享受吗？或者你
如饥似渴一样读过佛经？如果愿意，今天你只要借着信心相信耶稣为你的罪而死，呼喊主的
名，“哦！主耶稣！”，你就得救了。
黑夜里轻轻的叹息，伴着水声拍岸，结束了漫长的一天。
后继
到达杜塞尔多夫的码头时，我罕见地贪睡不醒。服务员叫醒我的时候，船舱是空的，杨君也
已经离开。我起身后，发现甲板上已经空无一人。回到舱里，我发现包下压着一张字条，是
杨君的字。
吴君：
见信好。能见到你是意外之喜，可是亲眼见到你的信仰，是意外中的意外。十年前我是个宿
命论者，昨天的一席话，并未改变这一点，但我不能否认，我内心的一角被撬动了。或者我
们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宿命，乃是超越这个世界的？昨夜你睡后，我反复思量我们的话，人的
智慧实在有限，很多事情我并没有判断的依据。但我明白，你的信仰是真实的。为此，我愿
意尝试一次。就在我留字的时候，我人生第一次呼喊了耶稣的名。我是否得救了，尚未得知，
但愿可以如你们一样。
杨 字
我人生里经过许多日暮，许多清晨。然而，没有一刻比此时更美。人是神眼中的瞳仁，胜过
大河美川。主耶稣，我爱你，我实在敬拜你！因为今日你的救恩临及我的挚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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