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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9770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Military 讨论区 】
发信人: chinabbsdad (张果老他爹), 信区: Military
标 题: 糕点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Dec 10 06:54:23 2017, 美东)
http://hx.cnd.org/?p=147954
单若水
提起“糕点”二字，兰州人会立马想到“三合公”和“天生园”出的水晶饼、萨其马、
鸡蛋糕、绿豆糕、饼干、桃酥、提糖月饼、蓼花棒、江米条等这些多油、多糖的食品。
在当今减肥风靡、“三高”普遍的时代，这些食品早已成了不少人眼中的不健康食品、
甚至就如同毒品。
可在我的童年，这些物件却是梦寐以求、平日里很难吃到的奢侈品。当时父亲的工资虽
达百余元，在普通百姓中已算高了，但因家中人口多，经济并不宽裕，平时家中从不买
这些东西。而且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意识里，这些物件并非如同大饼、馒头一样平日里就
可吃的正常食品，仅是“礼品”而已，只有在过年、过节、贺寿和走亲戚、看病人时才
会用到它们。小时候大抵是过年或老祖母的生日时，才会有幸吃到亲友们作为礼品提来
的糕点。
当时的糕点，如水晶饼那样的酥皮点心，一般是一两一个，一斤就是十六个（后来一斤
改成十两了，也就成了十个），鸡蛋糕(北京人称其为槽子糕)一斤大约也是十个左右，
所以偶尔吃一次，每次也仅能分到一块。分食糕点这样的高档食品，通常由父亲亲自操
刀，从父亲手里接过来后，急忙塞到嘴里大口咀嚼，满口流香竟舍不得一下吞咽下去。
吃完后不但馋欲未解，反而更馋了，于是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其他人手里还没有吃完的直
嚥口水。每当此时，从小就视我为心头肉的老祖母总会找点借口，将她的那一份掰些给
我，于是在众人鄙夷、嫉妒的目光甚至恶言恶语中，不管不顾、毫不知廉耻地接过来。
那时的糕点做得真好，我最锺爱的水晶饼，是由猪板油、冰糖、核桃仁、芝麻、桂花等
料做的馅，吃完后几天都忘不了那个香味。每当馋起来时就想，等将来长大自己挣了钱
，一定要买几斤，一次吃个够。即便到了物质丰富的今天，我仍对其美味难忘，前几年
每次回国总要吃几次，还冒着被海关罚没的风险带几斤回来。近年来，猪油在人们的眼
中成了不健康的祸首，于是与时俱进的兰州水晶饼中的猪油被植物油所取代。所谓“水
晶”即是指由猪板油和冰糖一起反复砸制而成、烤熟后晶莹剔透的馅料，没有了猪油何
来“水晶”，没有了猪油也就没有了那种令人难以忘怀的香味，我只好无奈地戒了几十
年来锺爱的“这一口”。
我们也曾吃过质地非常低劣的糕点，其时间跨度竟长达两三年之久，而且是将其视为不
可多得的美味。一九五八年的大跃进，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带来了铺天盖地的饥饿，从五
九年起，城市居民每月除二十多斤粮的定量保留外，一个时期几乎停供了包括油、肉、
蛋、奶、糖在内的所有副食品，胃被裹着菜的稀粥撑得滚瓜溜圆，依然感到不饱。大批
的人因长期缺乏必须的蛋白、脂肪，营养严重不足而全身浮肿，肝病比比皆是。虽遭如
此饥馑，整日里饥肠辘辘，常饿得头昏眼花，可城里人与那饿死了几千万的乡下种粮人
来比仍好多了，至少还有吊命粮能按时供应，不至于立即成为饿殍。从六零年下半年起
，兰州市城市居民开始每人每月收取半斤粮票供应糕点半斤，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在粮
食之外总算有了一点副食，多少可以补充一些极缺的糖分等营养。起初是凭购物证供应
，大约一年多后，改为凭有关部门按人头所发的“糕点票”，此举大概一来可以遏制营
业员没有监督的“开后门”，又可杜绝人们涂改购物证多次重复购买的弊端。
这些糕点只有点心和饼干等极少的几个品种，大部分也仍是出自三合公、天生园这几家
有名的糕点翘楚，但其质地与以前的糕点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点心除了一些劣质的“古
巴糖”充馅外，几乎吃不出油味，干硬得像石头，牙口不好的人几乎咬不动；饼干也差
不多就是放了点糖的干面饼，称其为“糕点”确实玷污了“糕点”的名声。有人戏谑道
，将这种点心从皋兰山的三台阁上滚下去，到山下仍会完好无损的。皋兰山是兰州市南
部的山脉，“东西环拱州城（兰州城），延袤二十余里”，海拔2129．6米，绝对高度
近500米，三台阁是其制高点。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掰着指头期盼着每月买糕点日子的
到来，其心情不亚于盼过年。
通常这天的午饭前，老祖母都会先熬好一锅稀粥，然后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人一起拿着钱
、粮票和购物本，浩浩荡荡地去巷口上那家供应糕点的杂货铺，买回等了一个月的糕点
。之所以众人同往，是因为每个人都想实地体验购买糕点时的愉悦，看着营业员将糕点
一包一包称好，心里好生欢喜，那是饥馑生活中的唯一亮点。在买糕点上，老祖母充分
发挥民主，完全由自己做主，喜欢吃糖馅者可选点心，喜欢吃多者则选饼干，同量饼干
的体积较之点心两倍有余。买回家后，喝着稀粥，就着糕点，虽其味不咋的，但在当时
却是难得的美味珍馐，每月也就这一次，因而每个人的情绪都好到极点。每人各自一份
，一般互不搭界，有时也会互通有无，但如何把握公平交易并不易，往往都会由此引起
纠纷，伤了和气而破坏了难得的喜乐气氛，因而祖母并不赞同我们间的这种交易。
六一年春节前的一个糕点供应日，刚好我们都放寒假在家，像往日一样，二姐带着弟、
妹三人，兴冲冲地去买大家选定的糕点。我对亲往采买糕点已没有了兴趣，没有跟着去
凑热闹，就在家帮着祖母张罗着熬制稀粥，只等糕点买回家，每月一次的“盛宴”就可
开场了。供应糕点的杂货铺就在不到百米的巷口上，一般只要十多分钟就可买妥，半个
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和祖母都没在意，心想也许人多排队吧。又过了半小
时还不见回来，我们开始狐疑起来，莫非是丢了钱、丢了粮票还是…，以往我们也都曾
发生过类似的事，哭着回来后惨遭老祖母一顿痛骂。当时家里经济并不宽裕，钱丢了是
很可惜的，如丢了宝贵的粮票，则是直接关系到挨饿的大事。那时在坊间不时地会听到
因丢了粮票、饭票而发生家庭暴力，甚至还有人因此而痛不欲生、自杀的事件发生，这
绝非杜撰的骇人奇闻。正在此时，二姐抽抽泣泣地哭着进来了，跟在后面的弟妹也都哭
丧着脸不啃声。
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大事不好，怕什么还就偏来什么。祖母见此状也黑下脸来，不问
青红皂白先劈头盖脸地数落起二姐来，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使
狗不如自走”，养你们有什么用，丢什么了快说。二姐哭得更伤心了，抽噎着说不出话
来，身后的弟弟帮她说，我们没丢什么，卖糕点的人说我们已经买过了，又把购物证涂
改了，就把我们的购物证扣下了，要让家长来取，二姐说我们没有涂改过，他们不听，
二姐就哭了。听到此，委屈的二姐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我和祖母听后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此时继母也下班回家了，她听说此事
后也觉得奇怪，顾不上疲劳，带着二姐一起去了杂货铺。自父亲五八年从省银行调到千
里之外的河西走廊小县城后，家中一应涉外事务自然全由继母打理。她深知我们家无人
会做涂改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一定是他们搞错了，欺孩子们小而故意为难，于是怒气冲
冲地要去兴师问罪讨个公道。此时祖母不安地看着我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到口边
却又咽回去了，什么也没有说。到杂货铺后，其负责人将涂改过的购物本示于继母，涂
改印迹赫然醒目，只要是个明眼人都无法否认，无可辩驳，更无法抵赖。她一下泄了气
，蔫了，面对人家的厉颜斥责和质问，只好放下身段好言相求，并表示回家后一定会将
事情的原委搞清楚，这才灰溜溜地铩羽而归。
我们都深感此事甚是蹊跷，不知为何会发生此事。这时祖母才怯怯地低声道来，昨日一
至亲家的儿子来家说他们认识人，用购物证就可买到香烟，我们家无人吸烟，可否借购
物证给他用用。因是至亲，祖母没有多思量就放心地将购物证交予他，几个小时后他就
原物送回了,祖母还问他烟买到了吗，他含混地嗯了一声。祖母给他倒了茶，他连坐都
没坐，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祖母也没有检查，随手就把他还回来的购物证塞到了抽屉里
。事后祖母觉得似乎哪儿不对劲，他们家就娘儿俩，没有人吸烟，买烟做什么，但也没
有多想，不料竟会生出事来。
因是自己惹出的祸端，祖母连午饭也没有顾上吃，就冒着寒风去住在数里外伏龙坪上的
亲戚家问个明白，其实当时除一锅稀粥外，家里也没有其他任何可吃的现成东西了。我
们不放心她一个人踮着小脚奔波到城外的山上去，我要陪她一块去，可她无论如何也不
干，执意独身前往，拗不过她就只好随她了，其实我心底了也实在不愿身处那种尴尬境
地。望着她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影消失在寒冬的雾霾中时，我的心里难受极了，已经六十
多岁的老祖母还要如此奔波，这都是什么事啊！
冬日里天黑得早，直到快六点天完全黑下来，疲惫的祖母才蹒跚着回来了，事情的原委
也大致搞清楚了。原来，至亲家的儿子从祖母手中骗得我们的购物证后，当即购去了我
们全家一月定量的四斤糕点，然后用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消字灵”药水涂抹后才归
还于祖母。也许他的这个药水并不能完全“消尸灭迹”，用后会留下痕迹，也许他使用
不当露出破绽，总之给我们家带来了从天而降的灾祸。其实如果他偷买之后，就将购物
证原封不动地还回来，我们至多就损失一个月的定量而已，大不了臭骂他一顿罢了，断
不会惹出如此大的麻烦来。至亲表示，她明天会来家解决问题，她儿子惹得祸她一定会
负责到底。
等了一个月的糕点没有吃到嘴，又遇到这样的恶心事，大家的心情之坏可想而知，于是
我们群情激愤，先是谴责那个骗子、小偷的无耻和卑鄙，最后又不约而同地把矛头对准
了可怜兮兮的老祖母，都怪她轻易相信他人，随便把购物证就借于他人。因是自己的过
失，带罪之身的祖母往日一言九鼎、至高无上的权威荡然不存了，她垂头丧气地坐在炕
沿上任凭我们发难、声讨，满脸的沮丧，一声也不啃。平日里继母对祖母的这个至亲就
有些微词，但总也没有机会发泄，这次总算逮着了，也随着我们不咸不淡地表达了不满
，当然她不会像我们这帮孙子们那样言辞激烈，可也在祖母的下巴壳底下置上了一块不
小的砖。看到老祖母被我们批斗得无言以答、悔恨不已，只差没有颁一道“罪己诏”来
谢罪天下，我又觉得于心不忍，归根到底她也不是“祸首”，只是好心被人利用而已，
就又开始安慰她，并适时地阻止了仍在蔓延的喧嚣，及时地扭转了“斗争的大方向”。
第二天至亲就按约来到了家中，她带来的锦囊妙计是一个“赖”字，还要找一个替罪羊
。所谓“赖”就是谎称涂改不是有意为之，而是由不懂事的孩子随手涂鸦后，怕家长责
罚就用皮擦去擦了，结果造成了涂改的事实，当然其主角要由“不懂事的孩子”来出演
，也就是要找个“替罪羊”去背黑锅。与此同时，她也已拟好了一份由“替罪羊”来上
呈的“检讨书”，并由她代表家长全程陪同去找所有要找的有关部门，直至问题解决，
购物本被发还，也还算是负责任的。
至亲的这个主意听起来不错，可其关键是要有“替罪羊”，可家中没有人愿意去充当此
等倒霉的角色。全家人激烈地争辩、评价着这个方案，除老祖母外，一致认为“一人做
事一人当”，敢做就要敢当，就要承担责任，只能由肇事者自己出面去找有关部门自首
、认错解决。祖母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待我们一轮又一轮的愤恨、怒气发泄完
后，她才开口了。从出事到现在，她几乎没有直接评价过这个事件，也没有压制过我们
的“言论自由”，出乎意外的是她竟也先表达了和我们一样的愤慨和谴责。
然后又说，他应该去认错，可他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怎能不懂事到在购物证上去随手乱
画呢，也没有人会相信，也只能是故意涂改了，这就犯了公家的法，麻烦大了，保不齐
还会被送到“八里窑”，你们总不想为几斤糕点让他进“八里窑”吧。“八里窑”是当
时兰州监狱的所在地，类似于上海人口中的“提篮桥”。
祖母所言并非危言耸听，当时社会风气很好，百姓都以遵纪守法为荣，即便在大饥荒的
年月，宁可整日饥肠辘辘甚至饿毙，也绝对相信“党和国家”。本来是大跃进的人祸和
各级政府为了媚上的政绩，草菅人命而造成了饿死几千万人的大饥荒，当局却及时地编
造出“苏修逼债”和“自然灾害”的莫须有罪魁，成功地转移了人们的视线，把仇恨发
泄到“苏修”头上。当时一提起“苏修”、赫鲁晓夫，举国草民都咬牙切齿，大概就像
今天的朝鲜人恨中国一样。又不断传来老毛几月不吃肉的神话，周恩来又如何如何与民
共苦，于是满身浮肿的草民们心潮澎拜，激动地含着热泪，饿着肚子也都坚定地要和那
些吃着“特供”的“党和国家”一起共度国难。
在这种社会氛围下，极少有人去做违法乱纪的事。虽然涂改证件、尤其是为多吃一点而
犯错也许不至于就一定会抓到大牢里，可在百姓眼里这就是不得了的重罪，会成为被社
会专政、孤立起来的“五类分子”之一的“坏分子”。
接着祖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情地讲述起两家患难的骨肉之情和历史渊源。我们的
这位至亲和老祖母亲如母女，与父亲情同姐弟，多年来互相扶帮，情深义重，大家都体
会很深。我们虽尚年幼，不谙世事，但在这样的家风熏陶下，也还知道做人要有情有义
，不可因些小事就翻脸不认人，于是大家就都不啃声了。见诉说有了效果，祖母就趁热
打铁地提出由九岁、上四年级的弟弟去顶雷，从年龄到学识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我很庆
幸没有中彩，我知道这不是老祖母对我的偏心，大概我也年龄超大，又已上中学了，不
适合扮演这个角色了。弟弟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继母也是极力反对由她的宝贝儿子去替
他人背黑锅，事情又僵持住了。
祖母倒没有坚持，只是一个劲地编排、检讨自己的过失，让大家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并提醒我们，眼看春节就要来临，没有了购物证过节所有供应的物品一件也买不了，
尤其严重的是煤炭也是凭购物证定量供应的，家中的小煤仓已快见底支撑不了几日，再
拿不回购物证，全家人马上就不得不停火而挨饿受冻了。没有人啃声了，确实也想不出
更好的办法来。思量再三，面对无法选择的严峻形势和困局，顾全大局的继母虽仍愤愤
不平、极不情愿，终于松口了，弟弟仍不乐意，但其毕竟年幼，经继母恩威并施，连哄
带骗也只好勉为其难地认领了。
第二天至亲一早就来了，除老祖母外，还憋着气的我们脸子都不好看，她也只好装着没
看见，低声下气地陪着笑。我猜，以她往日高傲、清高的刚烈性格，内心里不知有多痛
苦，可谁让他的宝贝儿子造了这个孽呢。
接下来的事就是她带着弟弟，按她导演的剧情，让弟弟拿着按她所拟稿抄写好的“检讨
书”到处认错，求爷爷告奶奶。其实事情本身在当时也算不了什么太大的事，他们门市
部自己做主就可以了结，但他们就是不想高抬贵手而轻易放过。他们很清楚这是故意涂
改的，我们编造的理由根本不成立，他们虽不说破，可就是要成心恶心你，让你丢脸、
难堪。于是至亲带着弟弟，拉下老脸，先后跑遍了居委会、街道办、派出所、商业局，
大约用了一周的时间，几乎要跑断了腿才算摆平，最后以停供两月糕点为惩罚，发还了
我家的购物证。而我家的名声却也被这番折腾败坏了，在街坊四邻中留下了不清不白的
印象，在街道官方留下了违法乱纪的纪录，成了被关注的对象，这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
，简直就是致命的伤害。
以后的两个月里，每当看到供应糕点，我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每月盼的那点唯一的“
念想”硬是没有了，我们冤不冤啊。没处发泄，只好把气都撒到可怜的老祖母身上，要
她去亲戚家让他们给我们赔偿。我们八个人三个月的糕点就十二斤，真要赔他们娘俩整
整一年才能赔上，老祖母明知不可能，也根本没有打算去，但为了“维稳”，还是信誓
旦旦地答应我们第二天就去交涉。第二天大家冷静了，气也消了，也就雨过天晴了。过
几天，这样的戏再上演一次，周而复始，直到罚期过后重新买来了糕点，家里的气氛这
才彻底“稳定”了，老祖母也才从“戴罪之人”恢复了自由身，这件难以忘怀的事也就
逐渐淡漠了。
事后好长时间我一旦想起此事还耿耿于怀，在内心深处对那个肇事者的鄙夷难于除去，
尽管他后来混得不错。直到我成人、阅历增长，才稍有释怀，毕竟那是个不正常的年月
，饥饿让人忘记了做人的尊严，“道德”、“斯文”甚至“亲情”在“饥饿”面前往往
脆弱得不堪一击，孽生出当时许多不正常的社会问题，这似乎是关系到道德，可又不全
是道德。先贤“管子”在几千年前就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即
便按今天的角度来看，也不应站在道德的高度来挞伐他的一时之过，只能遗憾而已，因
为我们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对于他人的过失我们可多一些包容和理解。
可话又说回来了，做人还是应有个底线，绝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论以什么借口去损
害他人的根本利益。不能因自己饿，就可以去从另一个和自己一样饿的嘴里夺人家的那
一口救命之食，尤其是亲人或亲近的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人的一生也许会犯错，
甚至在某些环境、在某些压力和胁迫下作恶，但无论如何不能没了做人的良知，不能过
了做人的底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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