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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 发帖数: 1166 | 1 在昆山,我发现了一件可鄙可恨的事,这才知道紧要关头未接到行动命令的原因——
前敌总司令(按:陈诚)带了几个勤务兵,藏在一座远离公路的宝塔中。我好不容易找
到了他,他正搬着手指头数着“第一师、第二师……”计算忘掉了什么部队。大军转进
途中,士气不振,人马杂沓,敌军进逼,指挥上百万大军的第三战区前敌总司令竟象连
排长一样搬手指头来决定近百万部属的命运,整个前敌总司令部百多名参谋人员养了何
用?
原来前敌总司令部和参谋人员纤毫未损,只因此人害怕人多会招惹日机轰炸,便只
带几个勤务兵躲在孤零零的宝塔里搬着手指头指挥千军万马。这么乱搞,弄到张发奎部
和我的八十八师吃尽了苦头。几十个师退却,前敌总司令却忘了指派掩护部队,我师在
青阳港堵击日军,是这位大将军临时抓了个差。更可恨者,他自己的心腹部队罗卓英、
霍揆彰部就在他手边,他不拿来使用,却让八十八师单独作战。
这种自私自利的恶劣作风,实为败坏与分裂国军的始作俑者!苏州本应是大军休整
的要津,然大将军事先全无布置。大军还未转进苏州,地方秩序已紊乱不可收拾,给予
全局极坏的影响!
胡:
据日本方面的文献纪录说,南京大屠杀的根由是日寇要报复您在光华门狙杀了几千
个鬼子兵。
孙:
是啊!南京保卫战中首当敌锋的是桂永清的教导总队、王敬久的七十一军及我的七
十二军。敌人从首都东南面发动攻势,我的部队据守着安德门、雨花台、中华门一带南
郊最重要的阵地,日军几次攀上城头都被我部下击毙。
后来唐生智下令撤守,我辗转经苏北、徐州,到了武汉。蒋委员长见了我道:“有
人说你在上海军纪不好,发通行证向老百姓要钱。你到军法处去辩明好了。”我气极了
,于是自动向武昌银元局街军法执行总监部报到。后由戴笠、康泽派人到上海调查,证
明前述指控全属捏造,我白白坐了四十二天牢,以“完全无罪”四字开释。
过了很久才知道,陷害我坐牢的是宋子文。原来八·一三淞沪会战后,宋子文曾向
我追问税警总团的下落,他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他的“亲兵”。我当时年少气盛,率直说
税警总团不归我指挥,我管不了他们;黄杰部给养困难时,我曾送去大批干粮,我已经
尽了友军的义务了。他跟我喋喋不休,我勃然大怒,冲出了他的门。
国家不幸出了那些佞臣内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宋子文对大陆陷共负有不可推
托的罪责,迁台后蒋总统不再起用他,那可是明智之举! | n**********a 发帖数: 1166 | 2 胡:
现在有人说国军投入淞沪会战八十五个师共九十万人,日军仅九个师团两个支队共
卅万人。蒋委员长没有集中优势兵力围歼日军,而是使用古典小说上的车轮战法;又好
象《封神榜演义》中,众神仙攻打三霄娘娘的黄河阵,神仙们是个别进入阵地的,不是
集体进入的。所以被日军各个击破,来一个师打一个师,以少胜多。
孙:
八十五个师是累计,八月下旬国军在淞沪战场只有十四个师。即使后期(十一月上
旬)也没有九十万兵力,有些部队调来,另有些调走。正因为备战并不充份就急忙开战
,后勤运输脱节,所以很难在短期内一次集中两倍于敌军的兵力。事实上在日军炮火杀
害成千上万我国民众时,那沸腾的民气根本不允许有一支部队停留在上海外围阵地两个
月等候友军到齐了再打,也没有一位主帅能对敌人的残暴行径无动于衷。所以只好以总
兵力来补救质量上的缺陷,以自己的消耗来换取敌军的消耗,以官兵们的血肉之躯来抵
挡暴敌的枪口炮口,以达到持久抗战的目的。
在淞沪会战中,一个师被击溃了就用另一个师顶上去,我的八十八师自始至终没有
换下去。但是蒋委员长耗十年心血训练的廿个德械师全都丧送在黄浦江畔,我们雏型的
空军也折损了逾半战机,海军舰只几乎全部在马当自沈以封锁长江航道。
抗战初期库存的弹药装备全部耗用在八·一三沪战、台儿庄会战、徐州会战、长沙
会战以及豫南会战,到衡阳巷战时,国军官兵只能用旧式的刀矛来对抗日军的机枪大炮
,这怎能不伤亡巨大呢?
在我们单独对抗国际法西斯时,法国政府封闭滇越铁路,英国政府封闭滇缅公路,
使我国对外交通完全断绝。法国还让六万日军假道越北进攻滇桂。德意日签订同盟,苏
日互不侵犯,美国则运废铁支援日本的军火工业。然而国军有钱买不到武器,买到了又
运不回来。
在长沙会战、衡阳之战中,国军官兵士气高昂。可是当日军违反日内瓦公约施放毒
气弹时,即使国军士兵个个勇如“兰博”都无济于事。日寇若非使用糜烂性毒气,绝不
可能强渡耒河。战后在衡阳地区捡拾到国军头骨逾万。这还能说蒋委员长“消极不抵抗
”吗?
胡:
这种种都是客观上的因素,我们本身主观上是否有所失误呢?
孙:
当然有。我们实行“焦土抗战”,鼓励撤退疏散,然而对忠义的同胞没有作妥善的
安置,对流离失所的难民没有稍加援手,任其乱跑乱窜,自生自灭,这也许是我们在大
陆失却民心的开始吧!
我从汉中长途行军回援贵州时,发觉漫山遍野都是难民大军——铁路公路员工及其
眷属、流亡学生与教师、工矿职工和家眷,近百万的军眷、溃散的散兵游勇以及不愿作
奴隶的热血青年。男女老幼汇成一股汹涌人流,随着沦陷区的扩大,愈裹愈多。他们对
敌军并无杀伤力,对自己的军队却碍手碍脚。这股洪流的尾巴落在敌军的前面,其前锋
却老是阻塞住国军的进路。道路上塞了各式各样的车辆——从手推车到汽车应有尽有。
道路两旁的农田也挤满了人,践踏得寸草不留成为一片泥泞。车辆不是�
65533;了锚,就是被坏车堵住动弹不得。难民大军所到之处,食物马上一空,当地人民
也惊慌地加入逃难行列。入夜天寒,人们烧火取暖,一堆堆野火中夹杂着老弱病人的痛
苦呻吟与儿童啼饥号寒的悲声。沿途到处是倒毙的肿胀尸体,极目远望不见一幢完整的
房屋,顿生人间何世之感;不由得堕入悲痛惊愕的心境,刚劲之气随之消沉,对军心士
气的打击是不可低估的。
胡:
我在哥伦比亚大学所藏张发奎口述自传的英文誊本中,见到他埋怨淞沪会战撤退时
,他身为中央地区总司令,竟不知前线部队已奉命撤退。当十七军团胡宗南麾下俞济时
部经过中央司令部门前时,还惊奇他长官(胡)的长官(张)不知前敌总司令下达了撤
退令。事后才经由胡宗南转来书面命令。结果是张发奎下辖各部队因先知上峰企图,未
等张总司令指示就先行撤退。这种传达命令的方式和下达时间计算上的错误,可见上级
指挥官之慌乱。尤令人不解的是,退却所选定的青浦、白鹤港一线离原阵地仅五十公里
,却要容纳一百多万军队与难民。象这一类的失误,总不能全部推诿最高统帅哟!
孙:
是啊,我也有此遭遇。我奉命在安亭等待,看见左侧的友军纷纷后移,经联络才知
全线继续向昆山以西退却。我很惊异,何以前敌总司令不及时下令,以致我措手不及,
没时间部署一切。三天后我退到青阳港附近,同追击的日军隔河而战,鏖战六个小时挡
住敌军的前进,才遵命缓缓向南京转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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