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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5581 | 1 当历史进入到公元前4世纪，罗马也迎来了她的历史转折点。我们在前面（参见从城邦
到帝国 20）提到过，当罗马围攻Veii的时候，其他Etruscan城市没有能够援助Veii。
而背后被罗马人忽视的原因就是Gaul（高卢人）对意大利北部的入侵。我们已经知道，
Etruscan在其兴盛的时候，势力向南延伸至Campania，向北则控制了Po Valley (波河
河谷)并延伸到Alps山脉。但从公元前6世纪开始，在最后一波Indo-European大迁移浪
潮中，罗马人称为Gaul s– 高卢人，实质上就是Celts – 凯尔特人的一支，开始进入
Po Valley。Celts从人类学角度讲和之前进入意大利的诸多民族，包括拉丁人（但不包
括Etruscans，Etruscans一般认为是从小亚细亚过来的），很接近。他们进入Po
valley后自然就和渗透到那里的Etruscans发生冲突。Gauls在公元前5世纪里面不断在
意大利北部扩张，驱逐Etruscans的势力。到了400BC，他们开始侵入Etruscan本土，并
在那里四处劫掠。虽然他们对用石头筑成的城墙无能为力，因此并没有攻下什么城市，
但是他们劫掠的范围仍然不断向南深入。最终他们撞上了罗马人。
Livy对高卢人进入意大利的早期历史有一些记载，但诸多细节似乎并不可靠。我们在这
里还是从罗马人首次接触到Gauls说起。大致在Veii被攻陷之后，在公元前390年（这个
日期有争论，但前后相差几年而已，我们姑且采用这个被广泛使用的时间），Gauls的
一支Senones侵入Etruscans的核心城市之一Clusium附近。Clusium看到Senones人数，
凶悍的形象和使用的武器，加上听到Etruscan军团在Po valley的败绩，感到惊慌。于
是他们派使者去罗马请求援助，尽管罗马不但不是盟邦，连友好关系都谈不上（参见罗
马共和刚建立时和Etruscans之间的战争）。虽说罗马对Etruscans说不上有什么好感，
但出于对新出现的势力的警惕，他们还是给予了形式上的帮助：派出了Marcus Fabius
Ambustus的三个儿子作为使节调停。他们和高卢人交涉，声称Clusium是罗马的友邦，
对于Clusium的攻击将会迫使罗马人使用武力来保护友邦；同时罗马人不愿看到战争，
他们更愿意在和平环境下结识高卢人。Senones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罗马的名头，自然也
不会就此买账，他们的理由和自古以来的殖民入侵者没啥区别：既然Clusium没能力耕
种那样广阔的土地，那就该让出些来给他们（和白人在美洲殖民地的说法惊人地类似）
。如果Clusium在其友邦罗马人的见证下愿意出让土地，那么大家就和平相处，不然，
罗马使节也可以见证一下Senones的勇武。
Clusium自然不肯土地换和平，于是双方就开打。然而这三个罗马使节在激情的驱使下
，不顾自己使节的身份投入了战斗。这是违反当时通行的国际准则的。由于这三个人在
战斗中突出的表现（Livy在往罗马人脸上贴金的细节了），特别是Quintus Fabius骑马
冲阵的时候用长矛戳死了高卢人的一个首领，并且就此被高卢人认出了他的罗马使节的
身份。Gauls因此感到气愤，他们停下了对Clusium的攻击，转而向罗马进军，同时还向
罗马派出了使节，控诉罗马使节违反国际准则，并要求罗马人交出Fabius家族那三个违
反国际法的使节。罗马元老院谴责了Fabii家的那几个使节的不当行为，但是没有答应
把他们交给Gauls（Livy说元老院决议把此事交由公民大会决定如何应对Gauls的要求，
实际上就是拒绝了。当时罗马祭司主张满足Gauls的要求，但罗马民众则持满不在乎的
心态）。Gauls因为其要求没有得到满足而对罗马公开宣战。另外顺便补充一下Gauls的
恼火并非没有原因的，罗马随后选出的6个consular tribunes里面有三个Fabii家族的
人。公民大会讨论的结果想来也不会和Fabii家族的决定有什么不同。这属于公然打脸。
就在Gauls被怒火燃烧并在其首领Brennus的带领下迅速向罗马进发的时候，罗马也开始
匆忙征兵准备战争。但是征兵只是按一般战争规模进行的，没有指定独裁官，也没有意
识到这次他们将面对一个从来没遇到过的民族。Gauls没有刻意隐瞒他们的军事行动，
反而一路上大张旗鼓。希腊和罗马人写的历史里面称Gauls是野蛮人，这大致可以确定
是偏见了（就和白人认为美洲印第安人是野蛮民族一样）。Gauls的军事行动可以说是
精心计划了的，并非一味蛮干。他们一路声势浩大，把途经的城市吓得够呛，但他们经
过这些城市的时候却声称他们的目标是罗马，其他城市和民族被他们认为是朋友。
Brennus的意图很明显，在陌生地域和强敌作战的时候，要尽可能孤立对手。他们的举
动对考虑帮助罗马的非核心盟友是一种震慑和警告。当Gauls迅速南下的是消息传来，
罗马方面立刻将征集来的军队派出迎敌，双方在罗马以北7罗里的Tibur河的一条支流
Allia河附近相遇（图一），离Allia汇入Tibur的地点很近。接下来就是著名的Battle
of Allia。
关于Battle of Allia的文献记载我所知的有如下几种，Polybius：简略提到，没有具
体描述；Livy，罗马史；Plutarch的希腊罗马名人传，在Camillus的传记里面；
Diodorus Siculus的Bibliotheca historica。我下面的叙述基本上是综合Livy，
Plutarch和Diodorus三方的记载。
首先是时间，按Plutarch给的时间推测应该是在390BC七月中旬。对于双方的力量对比
，Livy认为Gauls人数占优（大概出于保护罗马的面子）。Plutarch认为罗马军队（其
实还应该有拉丁盟军）有四万士兵，高卢方面人数不多于罗马军队。Diodorus的记载说
Gauls有7万人，罗马方面总数不详，但是提到罗马军队战斗力比较强的部分有两万四千
人。如果这些人大致占三分之一的话，罗马的总兵力在7万多人。所以我认为从人数上
讲，双方可能大致相当。罗马军队在战场上大致沿Tibur布置成长条状，具体的部署各
有各的说法，但大致说来是这样的，罗马人的右侧地势较高，这里安排的是战斗力比较
弱的军团，作为预备队和对中央的掩护，战斗力比较强的在中间的平原，背靠Tibur河
。高卢人不知是出于巧合还是有意如此，把他们的精锐放在罗马右翼的对面（见图二）
。战斗开始后，Gauls猛攻罗马的右翼并将其击垮，混乱很快就蔓延至全军，并演变成
为彻底的溃败。很多罗马人扔掉武器渡过Tibur逃脱，不愿扔下武器的，很多不是体力
不能支持游到对岸就是被河水卷走。而且，Gauls还很没风度地站在河边往河里投标枪
。逃出的罗马人大多跑到了Veii，并在那里加强防御工事，少数人逃回罗马报信。我不
太相信Livy说的连回罗马送信的都没有。
图一：Battle of Allia战场相对罗马城的地理位置。
图二：Battle of Allia战场形势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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