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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9656 | 1 http://my.cnd.org/modules/wfsection/article.php?articleid=29173
·胡果威·
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高速增长，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修正数据，在从1979年到
2004年的25年中，中国GDP年均增长率为9.6%。从2003至2006年，年平均增长为10.4%，
其中2003年增长10.0%，2004年增长10.1%，2005年增长10.4%，2006年增长11.1%，实现
了连续四年10%以上的增长速度。是改革开放以来经济持续快速增长的时期之一。
与中国相比，俄罗斯经济转轨大体上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市场浪漫主义时期，即1992年1月至1994年3月，这一阶段的主要特点是大刀
阔斧的经济自由化、私有化改革以及宏观经济稳定政策。从实际效果来看，“休克疗法
”改革非但没有实现当初预想的目标，反而使原本严峻的经济形势更加恶化，造成了经
济严重下滑和恶性通货膨胀，最高通胀率达到2500％。
第二阶段是经济调整和震荡时期，对“休克疗法”的经济自由主义思想进行了修正，但
是经济仍然处于萧条状态。1997年俄经济增长有些起色，但是1998年的金融危机扼杀了
这一势头。
从2000年初普京担任俄总统至今是俄罗斯经济转轨的第三阶段。这期间俄罗斯摆脱了转
轨以来经济持续下滑的局面，实现了持续稳定的增长，从2000年至2006年，俄ＧＤＰ年
平均增长速度在6％以上。
在改革开放之前，中俄的经济都是计划经济，而且前苏联是世界上两个超级大国之一，
经济基础远较中国雄厚，缘何改革开放后向市场经济转向的增长速度有如此悬殊的差别
呢？
事情还要从1917年俄国的十月革命说起。十月革命走的是一条先占领城市再占领乡村的
道路。在1917年的革命中，没收了地主及皇室、教会的土地重新分配，并在1918年夏的
第二次土地重分中又没收了旧式富农的多余土地，相当于完成了“土地改革”。在农业
集体化运动之前，苏联曾出现过三种试验型集体农庄，即“公社”、“共耕社”和“劳
动组合”（很像是中国的“人民公社”、“互助组”和“合作社”）。苏联自1929年开
始强行推动农业集体化运动，这一运动遭到了农民强烈的反抗，大批生产资料被毁，例
如，在统计数据相对可靠一些的家畜数量方面，集体化过程中三分之二的马匹、五分之
四的牛、六分之五的猪和八成五的羊都失踪了。因此，苏共采取了极其残酷的强制、甚
至武力手段来剥夺所有富裕的和不愿集体化的农民，在这一运动中有数百万农民被处死
或驱赶出家园、其财产则被没收；运动也造成农业生产的急剧下降，农业产量在30年代
初期降低了30％以上，农村因此出现了严重的饥荒，仅在1932年至1933年期间就有数百
万农民被活活饿死。虽然农村集体化的目标最后是实现了，但农业产量却多年下降，直
到1938年才略微超过1928年的水平（仍未恢复到战前水平）。在工业领域，苏联革命成
功以后，列宁曾企图用赎买的政策来解决这个问题，由于当时国内国外的条件，没有能
够实现，不得不采取没收的办法。
十月革命后，许多俄国的贵族、富农和资本家被迫逃离苏联，其中有一些逃到中国的哈
尔滨或上海等地。在这些白俄中多数是犹太人，中国解放后又有许多辗转逃到西方国家
或以色列。从1917年十月革命到1990年前苏联解体，已经过了整整73年，十月革命后幸
免于死的有经济头脑的富农和资本家早已死绝，就连他们当时在襁褓中的孙子都已是古
稀之年的老人，都是在苏联的计划经济下成长起来的新人，因此在前苏联解体时，俄罗
斯人脑子里有经济细胞的几乎已经灭绝，这无疑是一场全军覆没的灭顶之灾。
反观中国，解放初期土地改革时虽然镇压过一些地主，但是大部分的地主和富农还是活
了下来，而中国的民族资本家则鲜有被镇压的，1956年公私合营，国家对私营企业实行
赎买政策，资本家成为私方代表，靠领取工资和定息生活。从1949年解放到1970年代末
改革开放仅过了30年，当年的地主和资本家大多数尚在人世，如荣毅仁和王光英等。改
革开放之后，他们及他们的子女又重新活跃在国内外的商界，为振兴中国的经济作出了
不可或缺的贡献。2002年我回到阔别30年插队时的生产队，在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
政策下，当年一位富农的儿子，现在又成了村子里最富的，开了一家草场，收购当地的
稻草出口到日本喂牛，为村子里创造了几十个就业的机会。
从以上的对比可以看出，中国的改革开放之所以比俄罗斯更为成功，主要是因为中国共
产党对地主富农和资本家采取了比较温和的政策。此外，中国的计划经济仅有约30年的
历史，而前苏联的计划经济则持续了70多年，到解体时，其市场经济的香火已经荡然无
存。
除了国内的因素之外，中国的市场经济的香火在大陆以外的地区和国家得以延续。1949
年前后，中国大量的资本外流到台湾和香港等地，此外在东南亚和世界各地还有大量的
华侨。在海外的华人都有非常强烈的民族意识，香港和台湾自不必说，即使是在外国，
他们也通常会保持中国的传统，大多数人聚居在世界各地的唐人街，组成一个特殊的社
会群体，较难被外国的文化吸收同化。这些分布在港台和海外的资本和人才在改革开放
之后进入大陆，是流入大陆外资的主要组成部分，对大陆的经济产生了不可估量影响。
在英文中，这批海外的华人被称为Chinese Diaspora，其中Diaspora一词的原意其实是
海外犹太人聚居之所，但亦可指任何族群的大移居。
反观俄罗斯，十月革命后虽然也有数量可观的有产阶级出逃，但是其中大多数是犹太人
，而且前苏联解体前后亦有大量的犹太人离开苏俄。因为前苏联和俄罗斯都有排犹的力
量，而且犹太人历来就无家可归，分布在世界各地，并没有自己的祖国，直到二次世界
大战之后才建立了以色列国，所以他们并不以俄罗斯为祖国，离开前苏联后通常是融入
其他的社会，或是回到以色列定居，很少回到前苏联或俄罗斯投资，所以俄罗斯并没有
因为散布在世界各地的俄裔犹太人而明显地受惠。
正因为中苏两国在从私有化转向计划经济时采取了不同的政策，而且前苏联的计划经济
时代持续了几代人，再则分布在世界各地的华侨在改革开放后纷纷回到祖国投资，而俄
裔的犹太人极少回俄罗斯投资，所以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经济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俄罗斯。
然而，俄罗斯毕竟曾是超级大国，工业基础雄厚，在航天、军事等方面远远领先于中国
，而且俄罗斯国土辽阔，战略资源丰富，人口密度低，所以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仍是
举足轻重的经济大国，并是中国的强劲竞争对手，不可等闲视之。
□ 读者投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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