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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 发帖数: 6059 | 1 陈允笑道:“臣下以为当可从两方面着手,对于那厮厚其爵禄,以酬其功;但不与
其事权,识人见了,自然知晓主公的用意!”
“好!掌书果然高见!”吕方闻言不由得击掌赞道。陈允这建议的确极有学问,今
天虽然官爵并称,但古时官爵两个字却是分开的,各自有其意思,爵代表着身份、地位
、封田、禄薪;而官则是代表权力、职位。所以有“使功以爵,任能以官”的说法。吕
方这般处置,就是告诉世人徐知训对我立下大功,所以我以高爵厚禄报答他;但是此人
背叛亲父。卑鄙无行,不适宜掌握权力,所以不给他官职权力。这样做既不会让淮南诸
将胆寒,又不会引起恶劣的影响,可谓是一举两得。
帐中诸人商议完毕,则遣人招徐知训来了,吕方先宣慰一番,询问了一番广陵城中
情形虚实,徐知训自然倾其所有,将城中情形一一告知,尤其是城南一段靠近沼泽的城
墙较为薄弱也说了出来。他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自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唯恐做的不够
绝,还自告奋勇要去喊城。饶是吕方在这唐末五代的乱世里打滚了快二十年,什么样的
卑鄙无耻之徒都见过不少,这等人物还是头一遭遇到。最后吕方委任其遥领武宁军观察
使,赏赐银五百两,帛两千段。徐知训谢恩后便将其打发走了。
广陵城中,徐温府邸,如今这座看起来并不太宏伟的官邸已经成了整个广陵城中的
大脑。城内外的每一次变动都会以飞快的速度传导到这里。随着与镇海军的战争形势越
来越恶劣,这座府邸的守备也越来越森严,尤其是在米志诚之乱徐温受伤之后,更是如
此,在大门后新建了数座箭楼,围墙也加高加厚了,隔着半条坊街便能听到墙内巡逻军
士的沉重脚步声和吆喝声,仿佛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壁垒。
徐宅屋中,徐温斜倚在榻上,老妻陪坐在一旁,身前的空地上一名亲信正跪着禀告
,从外表来看,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脸上还有些伤势
初愈的苍白,但大体上应该没有问题了,只是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告诉我们,这个淮南昔
日的主人此时的心中已经被烦恼给充满了。
“王府那边是怎么回事?弘农王和太夫人如何了?怎么方才我看到那边有烟火升起
?徐虎那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让他严加看管吗?怎么还是出了乱子?”徐温
的语音中有着掩不住的烦躁,本来城府极深的他这个时候再也不能压制住胸中努气了。
“禀告主公,时间紧迫,还没有确实消息,不过少将军已经领兵赶过去了,应该很
快就会有确实消息过来了!”那亲信不敢抬头,他也感觉到了眼前徐温的烦躁,在这个
节骨眼上,他可不愿意触怒了对方,给自己惹来祸患。
“哼!” 徐温冷哼了一声,问道:“那城外的镇海军有无动静?”他此时最害怕
的就是内外的敌人勾结起来,里应外合,同时发作,那就大势已去了。作为一个在乱世
之中打滚了数十年的武人,他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拖待变,才能在绝境之中
找出那唯一的一条生路。而杨隆演和史太夫人所代表的大义名分是自己手中为数不多的
几张牌,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才能在关键时候发挥出最大的效力,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
出了一点点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城外的贼军并无动静,听外间的探子的消息,这些日子贼军攻取了海陵、盐城二
城,同时遣使者招降其余诸城,对于广陵并无攻势!”
“嗯!” 徐温应了一声,紧锁的眉头却并没有因为城外镇海军的平静而舒展开来
,从这般来看,方才王府的事情应该只是城中孤立的事情,并不是镇海军攻势的一个组
成部分,应该不难扑灭,但城外敌军的行动就好像一根缓缓收紧的绞索,套在自己的脖
子上,这时徐温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的感觉。
“你先退下吧!知诰回来了就让他立刻来见我!”徐温摆了摆手,示意那亲信退下
。待到那亲信退下后。徐温扶着扶几站起身来,老妻赶紧扶住了他,徐温在屋内来回走
了几步,眉头紧锁,妻子心疼的看着正紧锁眉头思忖的丈夫,想要劝他保重身子,可话
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正当此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徐温立刻站住脚步,转身向门口
投以充满希冀的目光。房门被呼的一声推开了,徐知诰顶盔戴甲冲了进来,便立刻转身
关上房门,低声道:“义父,孩儿有机密事情要禀告。”
徐温立刻就明白徐知诰所说的机密应该和王府方才的烟火有关,他的心脏立刻剧烈
的跳了起来。徐温强自压制住自己心中不祥的念头,坐回榻上,做了个让徐知诰说话的
手势。
徐知诰却没有立刻开口,他看了看徐妻,稍一犹豫,才沉声道:“义父,弘农王与
太夫人都被人劫出城去了!”
徐知诰话音刚落,屋中便听到一声咯噔,却是徐温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手上下意识
的发力,竟然将一旁竹子的凭几压断了。徐温也顾不得这么多,厉声问道:“这不可能
,王府戒备那么森严,各门也有重兵把守,城内便有小股匪徒,如何能将杨隆演和太夫
人劫夺出城?定然是你搞错了!”情急之下,徐温一时间竟然不能接受这个消息。
徐知诰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千真万确。行事之人人数并不多,不过百余人罢了
。只是主事之人乃是知训大哥,他矫义父之命,骗进王府,杀了徐虎,又用一乘坐舆,
载了太夫人和弘农王出城投靠镇海军去了,我已经派兵追击,不过只怕是来不及了!”
只听得哐当一声响,却是徐妻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立即昏死过去跌倒在地,将一
旁的矮几上的几件器物带落在地上,发出巨响。徐知诰赶紧抢上前扶起徐妻,猛恰人中
,好一会儿才将其醒转过来,徐妻刚刚醒来,便如同发疯一般抢过一旁的短刀,便要剖
开自己的小腹,哭喊道:“便要看看这里如何,才能生得这等宁馨儿!”徐知诰好不容
易才夺下短刀,安置好徐妻,抬头一看却只见徐温坐在榻上整个人半响无语,便好似一
只木鸡一般,只是眼中流下两行老泪,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徐知诰见状,害怕徐温受了太重的刺激,生了痴病,将徐妻扶到一旁坐下,又伸手
轻拉徐温衣袖,低声道:“知训大哥……”
徐知诰刚说到这里,便听到徐温口中低喝道:“畜生!畜生呀!徐某家门不幸,也
不知前世做了何等恶事,今日竟然遭得此报,生出这等枭獍之子来!”徐温的声音越来
越大,一开始还只有屋内人听的清楚,到了后来竟如同嘶喊一般,他平日里镇静自持,
此时这般狂态让徐知诰看了,心中不禁生出寒意,一时间也不敢上前阻拦。
过了好一会儿,徐温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徐知诰这才敢上前低声劝解道:“义父,
弘农王与太夫人落在吕方手中,那厮定然要借之大做文章,应当如何应对?”
徐温闻言立刻静了下来,徐知诰的问题正好戳中了他心中的要害。如果吕方,不,
应该说是一定。以历年以来吕方用兵行事的风格来看,此人最善于借势用力,取得事半
功倍的效果,既然杨隆演与太夫人落在了他的手中,他就一定会把这两人的价值压榨到
极点,说不定马上就会出现杨隆演和史太夫人站在城墙外喊城的情景了,这对城内守军
的士气破坏作用之大可想而知。可到了这个形势下,饶是以徐温的阴沉多智,一时间也
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过了半响,徐温突然叹道:“若是可求还在,吾焉能落到今日这般
田地,天丧予,天丧予呀!”
徐知诰听到徐温突然提起已经逝去的严可求,心头不由得一酸,他满门被吕方所灭
,便与严可求二人飘零江湖,相依为命,虽然非是骨肉之亲,但却胜似骨肉。如今严可
求已入鬼蜮,两人阴阳相隔;而自己也身处孤城之中,被大仇重重包围,眼见得已经到
了末路,心中已是悲苦到了极处,却是无一言能够置出,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二人正在屋中相对无言,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冲进来一人,正是方才向徐温通报的
亲信,气喘吁吁的喊道:“大郎,大郎在北门外喊话呢!”
“什么?”徐温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厉声道:“那畜生喊些什么?”
“这个!”那亲信看了徐温一言,口中不由得呐呐起来,显然徐知训口中不会有什
么好话出来。徐温看了那亲信一言,冷哼了一声道:“来人,去北门看看那畜生说了些
什么!”
徐温爬上北门城楼,剧烈的运动让他的呼吸有些紊乱,长时间卧床缺乏锻炼的生活
已经严重损害了他的体力。徐温突然的出现,在城楼上形成了一阵混乱,士卒和低级军
官们忙乱的让开,徐温敏感的发现,士卒们的情绪有些奇怪,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
念头,快步赶往女墙旁,只见北门外的空地上,二十余骑正来回奔走着,为首的一人身
穿绯红色的官袍,正对城楼上守兵高声喊些什么。在约莫百余步外的一座小丘上,另有
千余名镇海军士卒列成军阵,显然这些是准备接应这些喊话的骑兵的。这时风向突然转
变,向城楼这边吹了过来,带来了那绯
衣人的声音:“广陵城守兵,我便是徐知训,徐温挟持杨王,倒行逆施,罪大恶极
,如今困守孤城,已是穷途末路,吕公宽厚,只诛杀首恶,胁从不问,只有反戈一击,
才是生路。”
徐温定睛一看,那绯衣人依稀正是其子徐知训,只觉得一口气撞上头来,身形一晃
险些跌倒在地,一旁的徐知诰赶紧抢上前来扶住。徐温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推开徐知诰
,喝道:“来人,取弓箭来!”
徐知诰赶紧劝谏道:“义父,您重伤初愈,还是莫要动气——”他话还没说完,便
被徐温厉声喝断:“快取弓箭来,你要气死我吗?”徐知诰不敢多言,只得从一旁取了
弓箭来。徐温一把抢过,搭上箭矢便对准城下正在马上高声呼喊的徐知训射去。 | T**********e 发帖数: 29576 | | m**a 发帖数: 291 | 3 加这次徐温好像昏过去/两行清泪流了 三次了?
徐妻头次发作, 估计下节如果徐温能够活着回府的话,
应该已经看到许妻上吊自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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