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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 发帖数: 729 | 1 朱瑾稍一思量,笑道:“王将军所言甚是”随即他便对那使者肃容道:“既然如此
,你且先回去与周、刘二位将我方意思道明,第一必须让出吴公台来,让出通往广陵的
道路;第二、必须交出人质,你且回去通报,最晚明天就要有答复,否则大军一动,尸
骨无存,莫要自误。”
“小人领命”那使者闻言磕了一个头,便小心的起身退了出去朱瑾小心的将地上的
级捡了起来,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严可求的面容,转身对一旁的米志诚笑道:“这厮颇有
急智,幸好周本杀了他,也算是断了徐温一臂。”
“哼,这厮作恶极多,就这般一刀了解了,倒是便宜了”米志诚却是满脸怒容,恨
恨不已,他在广陵城中起事,徐温中箭后,若非严可求在王府中督战,早已成事了,又
岂会落到现在寄人篱下,形影相吊的境地,若非一旁不少镇海军将校看着,只怕他已经
一口唾沫吐到那枚级上了。
朱瑾笑了笑,转身唤来一名校尉,指了指那级沉声道:“你且将这级送到大王那边
,并将周本、刘威两人乞降的消息和条件和处置报与大王。”
广陵城徐府,徐温静养的那处小院内,徐温正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挪
动着脚步经过这些天的静养,徐温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往日苍白的脸庞已经多了几
分血色,他不但可以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慢的挪动,甚至开始尝试着推开婢女,用右手扶
着院墙走动经过一段时间的运动,徐温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呼吸也开始变
得粗重了起来,显然经过长时间的卧床后,他的体力已经下降了很多一旁的徐妻赶紧让
婢女搬来一只胡床,嘴里抱怨道:“你这老头子,也不看看自己身子骨如何了,还这般
勉强自己”她一边说话,一边扶着徐温在胡床坐下,又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件袍子替徐温
披上。
徐温听着老妻的唠叨,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温暖之意在他养伤的这些日子里,由于身
体状况的限制,他不得不将绝大部分军政大事都交给义子徐知诰处置,结果他在近十年
来第一次不得不远离了勾心斗角的军政斗争,在经过了最开始的不适应的几天后,徐温
惊喜的现自己非常喜欢这种无人打搅的闲适生活,在自己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
一种自内心的喜悦了。
“好了,好了”徐温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正在替自己按摩的老妻右手,笑道:“若是
这次能熬过这一关,咱俩就将这些烂摊子尽数交出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你看
可好?”
“哼鬼才信你的这些鬼话“徐妻啐了一口,脸上却露出一丝向往神色:“若是真能
如此,不再像现在这般每日里胆颤心惊的,便是神仙也比不过了不过,哎,已经到了这
一步了——”
听到妻子的话语,徐温的脸色黯淡了下来,他很明白妻子口中没有说完的下半句话
是什么乱世里权力的道路是没有回头道的,要么爬上最高峰,要么就是坠落进两边深不
见底的悬崖,尸骨成为权力高峰的一部分,中间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徐温的心中很清
楚这一切,他下意识的握住妻子的右手,徐妻也用紧紧的回握回应了丈夫,一时间二人
心中温暖无限。
“阿耶,阿耶,不好了”一阵呼喊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随着喊声,一人冲进院门
来,却是徐温的长子徐知训徐温松开妻子的手,眉头皱了皱,沉声喝道:“站住,这般
乱喊乱叫,还有点体统没有,为上位者遇大事须有静气,你也不小了,怎的还这般莽撞
,你看看知诰,多学学人家。”
徐知训沮丧的低下了头,但听到父亲说道徐知诰的名字的时候,不服气的抬起头来
,想要反驳什么,可还是在徐温的目光下闭住了嘴,叉手行礼道:“孩儿无礼之处,还
望大人见谅。”
“罢了,有什么事情?”徐温点了点头,他对这个亲生儿子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已经二十多的人了,可行事冲撞,毫无城府,否则也不会委徐知诰这个义子以重任,实
在是没有信任的人才了。
“镇海军到城外了”徐知训恨声道:“孩儿方才在北门看到不少百姓士卒进得城来
,仓惶的很,开口一问,却是镇海军已经在蜀岗立营了。”
“什么?你没听错?”徐温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原来徐知训口中的蜀岗位于广陵城
的西北四里,绵亘四十余里,西接仪真、□□□县界,东北抵茱萸湾,隔江与金陵相对
广陵城的东、南、北、三面都是平地,沟浍交贯,不利于大股军队运动,惟有蜀冈诸山
,西接庐滁,且地势高于广陵城,若进攻军屯此恒,守军便有窥伺之虑,而攻方则可居
高临下,俯攻广陵城而且蜀冈与广陵城东北的昆仑冈相连,只要占领了此地,便可切断
广陵也淮南北方诸州的联系,在江东、和州都已经被镇海军占领的情况下,实际上广陵
城便已经被孤立了正是因为蜀岗之地如此紧要,所以自古凡是北兵南侵扬州,一般都先
据有蜀岗之地,循山而南,据高为垒以临之唐光启三年,杨行密以毕师铎之乱,自庐州
援广陵,军于扬子,并西山以逼广陵,便是先据有此地后来杨行密攻克扬州,蔡贼秦宗
权遣其弟宗衡等与行密争扬州,抵城西,据有杨行密在蜀岗上的故寨,俯攻广陵,结果
杨行密不久便败出广陵这两次战役徐温都亲身参与过,听说镇海军突然占领了此处,自
然大惊失色。
“孩儿问过六七个人了,还亲自出城打探过,亲眼看到镇海军的旌旗,怎会有错?
”徐知训指着自己的双眼道,脸上颇有自得之色,显然对自己的勇敢行动而自傲。
“不可能”徐温一把推开妻子的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满脸都是焦躁之色:“周本
、刘威的大营便在吴公台,彼拥兵万余,守咽喉之地,岂是旦夕可破?镇海军岂能猝然
而至,再派人去打探确实消息来。”
“不必了”这时门外传来人声,徐温和徐知训抬头向门口望去,却是徐知诰进得门
来,脸上满是肃然之色,沉声道:“周、刘二贼已经易帜降了,将这咽喉之地让给了镇
海贼,他们两人说只要不伤武忠王一族性命,便愿持中而立,两不相帮。”
徐知诰的消息便好像一个惊雷打在徐温头上,他顿时呆住了,过了半响,双目中流
出泪来倒把徐知训给吓住了,赶紧抢上前去,连声道:“阿耶你怎么了”说着他掉过头
来对徐知诰急声道:“蜀岗地势紧要,你为何不乘着镇海贼立足未稳,兵将其赶下去。”
徐知诰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徐知训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方才说的的确符合孙吴之
法,广陵城大,若想守住,只有占领城外的要点,钳制进攻军队的机动,才能守住,若
是失去了蜀岗这等据点,那就好像被脱去了盔甲的军士,城破只是早晚的事情但偏偏徐
知诰手中的军队多半是募集的市人,训练不过月余,拿他们去和镇海军的精锐野战,简
直就是送死。
“知训你莫要说了,知诰你现在手中有多少军士”徐温不愧为当世枭雄,片刻之间
便从方才所受到的沉重打击中恢复了过来,沉声询问起来。
“孩儿这些日子一共募集了三十四都兵,大约有四万人,只是编练成型,可以上阵
的最多不过万余人罢了”徐知诰犹豫的答道,其实他心里对这可以上阵的万余人的战力
也颇为打鼓,毕竟镇海军已经占领了蜀岗,居高临下,占了地利,自己若要仰攻,实在
是事倍功半。
听到徐知诰口中的兵力数量,徐知训急道:“父亲,就这么点兵,肯定不成的,不
如咱们也向吕方请降,总能保住身家性命。”
“闭嘴不成器的东西我徐温怎么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徐温厉声道,随手扯下腰间的
玉佩一下子投在徐知训的额头上,砸得对方顿时鲜血长流徐知训被父亲突然的厉喝给吓
住了,赶紧跪伏在地,浑身瑟瑟抖,他平日里虽然任性胡为,但不管闯了什么大祸,父
亲虽然疾言厉色,可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吓得他连额头上流出的鲜血也不敢擦拭,只是
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吕方那厮已经将弘农王被弑的罪责尽数扣在我的头上了,声言要为旧主复仇,咱
们若是投过去,岂不是正好给他立威之用?”徐温看着地上的徐知训,疲惫的将原因解
释清楚,仰天叹道:“周、刘二人归降吕方,那严先生想必也是不幸了,天折我股肱呀
我复何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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