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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g 发帖数: 591 | 1 室内春色,外边有人来报:“通政司李生求见。”
李生的通政司专责刺探侦听,从昨天起,邓舍就在等他来了,此时听报,顾不得李阿关
一副妖媚作
态,“李阿关女儿”云云也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忙起了身,吩咐说道:“叫他在厢房
相候。”
——邓舍现在后院,李生进不来,得在前头等待。
李阿关不是一个不识轻重的女子,她知道李生和方补真一样,都是海东少数的“要人”
,既来求见邓
舍,必是有大事禀报,当下也不敢再纠缠邓舍,乖乖起来,体贴小意地伺候他穿衣。
看她如此乖巧,邓舍哈哈一笑,等穿好了衣服,在她光滑腻手的下巴上摸了一把,笑道
:“我上前头见
见老李,你便在室内待着吧。”见她仍是只穿了亵衣,举动间春光乍泄,忽然促狭心气
,调笑说
道,“……,记住,可不许穿衣服,等我回来,再好好与你这淫妇耍耍。”
“老爷好坏!”
邓舍哈哈大笑,自扬长出门。出得室外,也不用侍女、随从引路,大步流星,来到前院
,进入厢房,
抬头一看,李生已在等候。
见邓舍来到,李生忙起身行礼。邓舍挥了挥手,说道:“不必多礼!坐下吧。”两人分
别落座。侍女端
茶奉水。
“大中午的,你巴巴跑来见我,必是有要事相告?”
“正是。启禀主公,您命臣查的事情,臣已经查清楚了。”
“噢?说来听听。”
邓舍让李生查什么事情了?没别的事儿,便是景慧、道衍、封帖木不辞千里、冒着战火
,从“敌占
区”来到益都的目的究竟为何。到底是真心来宣扬佛法、探访故友,抑或别有意图?
“景慧和尚,的确是楚石梵琪的弟子,多年前来到大宁,一直在当地寺庙挂单,后来被
地方推举成了主
持。在当地颇有名声,一向与豪强、士子结交。道衍和尚,长洲人,本一直在南方,前
阵子才来了大
宁。看样子,他和景慧确实是朋友,自幼相识的小。”
“封帖木呢?”
“此人徐州人氏,徐州城破前,他逃出城外,去了大宁。根据徐州传来的消息,他有一
个兄长叫做封伯
颜的,现在浙西张士诚手下。”
“徐州人?有个哥哥在浙西?”
“是的。”
“他们来益都前,有甚么可疑活动么?”
“这正是臣要向主公禀报的。”
“说!”
“在他们来益都前,封帖木曾入察罕大帐。”
“噢?”邓舍端着茶碗,本来正要喝水,闻听此言,抬起头,说道,“封帖木去过察罕
大帐?”
“正是。”
“探查无误么?”
“在听说察罕亲自提军西来后,臣曾接连派了好几股人去到大宁等地潜伏,或扮作流民
、或假装赤脚行
医。察罕军的驻地虽警戒森严,不能靠近;但封帖木去察罕大帐的路上却并没有鞑子巡
查。有人便在
半路上见过他。”
“这么说,确定无疑?”
“是的。”
邓舍放下了茶碗,站起身,负手踱步,想了一会儿,说道:“嘿嘿。天网恢恢,疏而不
漏。封帖木、察
罕帖木儿,怕是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尔等在千里之外的一次见面,我竟能立刻得知!‘
帖木’、‘帖木
儿’,这两个人的名字还挺有缘分。……,老李,你差事办得好!”
“主公夸奖,臣不敢当。此本臣分内之事。”
“从昨日入城,封帖木、景慧、道衍等人有无异动?”
“景慧、道衍并无异动,除了来趟王府之外,其它时间都待在佛道衙门,并不见其外出
。至于封帖木,
……。”
“如何?”
“被赵忠送入6聚府上后,也不曾见其外出。但是,臣以为,封帖木徐州人,6聚徐州降
将,他们两个
人凑在一起,——封帖木来益都,打的名号就是探访6聚,这本身便是可疑之处。据臣
安排在6府里的人
讲,封帖木昨日进去后,6聚当即见之,两人在书房内说了好半天的话。”
“都说了什么?”
“6聚找个借口把侍女、下人们都打了出去。他们两人说了些什么,目前尚未可知。”
邓舍沉吟片刻,说道:“那按你这样说,你觉得,咱们该如何应付?”
李生起身跪拜,举起右手,往下虚斩,阴森森地说道:“宁杀错,不放过!”
邓舍摇了摇头。
“主公何意?”
“6聚等人初降,徐州兵还没有改编完毕。此时不可妄动。”
“可是封帖木与6聚之间,定有不可告人之勾当。难道就这么眼看着……?倘若拖延时
日,或成大祸
呀!”
“急什么?”
相比李生的着急,邓舍不动声色。他绕着室内踱了几圈,忽然一笑。
李生哑然:“主公,笑什么?”
“我笑你沉不住气。”
“那以主公之见?”
“放封帖木出去!”
“啊?……,放他出去?”
“这里不是察罕大帐,是益都!放他出去,就凭他一个秀才,能翻出什么大浪?他不是
才见了一个6聚
么?6离等人也让他去见见!”
“主公是想?”
“不放长线怎么钓大鱼?岂不闻:‘堵不如疏’?有什么勾当,一次让它露个完!”
李生的疑惑顿时消散,满脸佩服地说道:“主公高见,主公高见!”——他是专门搞情
报工作的,岂会想
不到这一招?前边不说,只是故意而为之。如果他什么都说了,怎么显出邓舍的高明?
通政司专职情报,管内外侦听,看起来很威风,其实得罪人也很多。李生深知,他唯一
的后台就是邓
舍。所以,该拍马屁时,纵然他一向以阴沉面目对人,却也是绝不含糊。
“把你的人放远点,莫叫6聚、6离、封帖木等人知晓。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可故作不
知,勿要打草
惊蛇。且等该露出头的都出了头,再去一网成擒不迟!”
“诺!”
“动手前,要告诉我,先得我允许方可。”
“是!”
……
邓舍是干什么出身的?他是怎么拿下益都的?阴谋诡计,他绝不缺少。只是很多时候不
愿用罢了。
好嘛,他不用;察罕帖木儿倒用起了起来。不过,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从一个侧面
来说,李察罕
已经开始“不择手段”。并且他的这个“不择手段”,用的还是初次见面的封帖木,可
见其对战局“着
急”的程度。
李生来就是为了“封帖木事”,既然已经定下,就不再打扰邓舍,告辞离去。他前脚才
走,后脚又有人
来报:“方补真求见。”
……
方补真来入室内,跪拜行礼。
邓舍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免礼,起来吧。……,老方,听说你昨日无功而返?巡
了半天城,一个
违风纪的人也没逮住?你今日来,可是来请罪的么?”
“臣为何请罪?”
“说有官员违风纪的也是你,巡城一天半个人没逮住的也是你。”邓舍叫来随从,吩咐
从书房拿来了两
份折子,丢给方补真,“这是昨天晚上有人给我递上的折子。你看看,他们都说了些甚
么?”
方补真将之打开,粗略看过,两份折子都是用辞严厉,弹劾他“无事生非”。第二份折
子的用词更为苛
刻,直说他“视大臣为仇”,直接把他推到士大夫的对立面去了。
方补真冷笑两声,恭恭敬敬地把折子奉还,说道:“主公信他们的话么?”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主公若信,臣自请获罪。主公若不信,臣有话说。”
“你有何话说?”
“昨日巡城,臣的确一无所获。但是今日巡城,臣收获良多!”
“噢?”
“昨日之所以一无所获,臣敢断言:定是因有人泄露了风声!”
“谁人泄露了风声?”
“臣无实据,不敢乱说。”
“没有实据,你已经在乱说!”
“请主公细听之。”
“讲!”
“昨日巡城,臣大张旗鼓,由早至暮,未见城中有一人乱法。但是今日巡城,臣微服而
行,从上午到现
在,不过半天,就已经逮住了三个乱法之人!”
“三个?”
“正是。”
“都是谁人?”
方补真报了三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左右司的官儿,一个是枢密院的官儿,一个是地方豪
强的家奴。
“却是为何昨日无事,而今日连抓三人呢?”
“只因臣昨晚回家后,故意放出风声,叫下人出去讲,说臣因一无所获,所以灰心丧气
,恐惧不安,决
定不再巡城,并打算今天一早就来给主公请罪。只是区区小计,就有人入臣彀中。此辈
之流,真是可
笑可恨!而根据昨日和今日的不同,故此臣敢断言,昨天必是有人漏了风声!”
邓舍岔开话题,不追问方补真认为是谁走漏了风声,——其实他也心中了然,知晓“巡
城”的就那么几个
人,够胆子走漏风声的更少,几乎不用想,就可以肯定是谁故意放出了风声,定为吴鹤
年无疑。这件
事可大可小,追究,就是大事;不追究,就是小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吴鹤年难得的
人才,睁一眼
闭一眼就是。最多,过几天再见他了,敲打一番。
“三个违纪之人,你怎么处置的?”
“豪强之奴,臣当街斩之!其余两人,因系官身,臣不敢擅断,已送去益都衙门,请吴
鹤年定断。”
邓舍不觉失笑。
因受到弹劾,所以吴鹤年故意走漏风声,给方补真一个下马威,使其第一天的“巡城”
一无所获;而又
正因为此,方补真在略施小计,引蛇出洞后,抓住人立刻送给吴鹤年,“请他定断”,
说白了,不就为
难他的么?
就以吴鹤年不肯得罪人的油滑劲儿,那两个官儿,在他手上肯定便如烫手山芋!邓舍打
定主意,下午
就派人去问,看他怎么处理的,心中暗笑,脸上却陡然一寒,说道:“豪强之奴,当街
斩之?谁给你的
胆子,你就敢当街杀人?”
“臣有主公赐下的王命旗牌,当街杀个豪奴算得甚么?况且,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不
杀他,难道放了
么?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邓舍瞪了方补真好一会儿,他面色不变。实在是无可奈何,邓舍叹了口气,说道:“你
的胆子是铁打的
么?……,罢了,罢了,老方,你来见我,定不是为了这些小事。说吧,你是为何而来
?”
“臣求见主公,确实不为此等小事。有一件大事,想向主公奏报。”
“何事?”
“臣方才微服巡城至6聚府外,看见有一人鬼祟出门,十分可疑,便尾随跟之。主公您
猜臣看见了什
么?”
“你看见了什么?”
“臣见他去了6离的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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