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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2072 | 1 【讲座摘要】新疆分裂主义的产生与发展
中央欧亚通讯
原创 2016-06-09 杨恕 中央欧亚通讯 中央欧亚通讯
CentralEUR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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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摘要】新疆分裂主义的产生与发展
今天讲一些偏理论的东西。“新疆分裂主义”这个概念在国内有争议，因为他们认为新
,疆大部分人不赞成分,裂。但这种“地名”+“分裂主义”的命名方式是国际惯例，只
是说分裂主义发生在新疆。现在媒体上常用“东·突·势力”概括“新疆分裂主义”，
我不同意这种称法。这是外国人的命名，事关国家主权，不能外国人怎么叫我们就怎么
叫。
中国是世界上受分裂主义威胁最严重的国家，没有之一。我们超过三分之一国土遭受到
威胁，新疆有166万平方公里，西藏有123万平方公里，但西藏-·独·&*立势力要求的
范围是“大藏区”，大致相当于西藏自治区加上西藏之外的十个藏族自治州，这十个州
就有108万平方公里。这三者加起来就三百来万平方公里了。这还没有算台湾。台湾的
分裂属于另外一个类型。藏区和新疆面积加起来占我国国土面积三分之一，尽管其人口
并不多。总人口3000多万，也不是少数，超过了加拿大，算上台湾更多。
一、分裂主义分的四个类型
文化分裂型、民族分裂型、宗教分裂型、政治分裂型。
这包括了世界上所有的分裂类型，大概有五十多个国家出现了分裂主义。往往单纯一个
类型的分裂主义比较少，复合类型的较多，特别是前三种的混合。西藏和新疆都属于民
族分裂型。宗教分裂型的代表是北爱尔兰。政治分裂型的代表是台湾。分裂主义威胁对
国家来讲最严重的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政治安全，主要是指领土主权和制度的安全，
要改变政权、改变制度，分离领土；另一个是社会领域，这主要直接威胁公众的生存。
老百姓更多的是从社会层面关心分裂主义。比较典型的就是所谓“东突势力”，已经从
境外闹到北京天安门了，直接威胁到公共安全。台湾和香港更多的威胁的是政权制度，
对老百姓的民生威胁不大。这两方面是我们重视分·裂·主义最根本的原因之一。政治
安全也好社会安全也好，对任何国家来讲都是头等安全，最核心的利益。
我国尽管受到分裂主义严重威胁，但整体来讲我们对分裂主义研究不足，最突出的是对
反分裂理论的研究不足。新中国成立以来，关于反分裂的最重要的一次中央层面的决定
是1958年八届二次会议，曾有一个《反对新·疆·地·方·民·族·主义的决定》。从
现在看，这个有反分裂的性质。目前来讲，内政方面我们最大的威胁就是分裂主义。遗
憾的是我们现在的反分裂理论研究，特别是政治学，基本没有介入。造成这个问题的原
因很多，之一就是把它归入到民族问题里了。相当多都是搞民族学的学者在搞，不是说
他们不好，但总想是一个数学先生来搞物理研究，虽然相似还是差很多。
二、民族分裂类型的四个基本条件
民族分裂主义的产生和民族政策基本没有关系，有一点儿，但关系不大。但我们理论界
的一个很重要的错误，就是以民族问题为主导来研究分裂主义。这样的逻辑思路没有解
释力。我们的基本观点是：分裂主义产生有他的基本条件，只要满足条件，你的民族政
策再好，他也会搞分裂。
第一个条件：文化差异。具体的例子，新疆分裂主义主要是维吾尔族（并不是维吾尔族
都分裂，但分裂主义的上层都是维吾尔族）。文化上他是突厥文化体系。也有人把他归
于伊斯兰文化体系，也有道理。更多的人把他归入突厥伊斯兰文化体系，这样更准确些
。不管如何，主体或者文化中心都不在中国，从文化上他的向心力不是向东的，而是向
着境外的文化主体。这是个客观存在，一千多年的历史形成的。这是其本身特点，不是
好坏问题。但容易被这个文化体系的人将这个特点运用成政治动员工具。
第二个条件：地理条件封闭。南疆的地理环境四面都很不好，很难进出。这就是交流的
困难，交流的主体是人，人员相互隔离，交流很少。但向西走比向东走方便，尽管向西
是山，但路程短。这还造成了人群的边缘相对比较清楚。
第三个条件：中央政权的相对衰败。西藏问题和新疆问题都产生在清末民初。国家政权
在这里的治理效率很低，直接导致了国家认同的减弱和消失。中央权威在新疆的衰败也
不是一瞬间出现的，清朝灭亡前夕一系列事件已经造成了中央政权在新疆的权威迅速下
降。这都是分裂主义产生的客观条件。
第四：外部势力的支持。西藏的支持势力主要是英国，标志是西姆拉会议，麦克马洪线
。其实在西姆拉会议之前，英印政府就和西藏地方政府完成了“汉·藏·划·界，西<
·藏<·独·立。”但新疆没有这么一个标志性事件。模糊地只能说19世纪末“双·泛
”传入新疆。
分裂思想产生以后有些条件就不那么明显了。想要这些东西消失，就需要另外的条件了
。至少从文化差异上要减小，打破封闭，加强中央权威，阻断外部力量支持的国际化道
路。但总之，都和民族政策没关系。我们有些同志非要把两者扯一起，很不合适。
三、发展的四个阶段
第一个：文化差异。如果差异加上封闭，那走向分裂就更容易了。如果文化是语言和宗
教，那么维族和汉族的差异相当大。文化差异加上地理封闭，分裂主义第一阶段就可以
有基本判断。
第二个：文化隔离。这是我的概念。具体定义是——居住在同一个生活地域内的不同群
体彼此不接受，甚至排斥对方的思想和行为。“鸡犬之声相望，老死不相往来。”初期
阶段是互不干预，严重阶段就是有意识地排斥对方的行为。但从民族关系的角度看，这
还不属于政治阶段。但隔离到一定程度，在主客观条件推动下就进入下一个阶段。
第三个：民族对立阶段。这就是一个政治问题了，就是你干什么我都要反对。当多数人
都抱有这样的心态时，就是民族对立了。民族的精英、主体或者说大多数抱着这种态度
时，在民族关系上就进入最后一个阶段，即民族分裂。
第四个：民族分裂。
这四个阶段有主、客观条件转换和外在、内在特征，此处不细表。
四、【新疆】民族分裂发展的四个时期
1、19世纪末-20世纪初，“双泛”进入时期，即萌发期。这有两方面的条件，一是国内
条件，清末民初中央权威的腐败和衰落。二是反清反汉的思想加剧，“双·泛”传入新
疆之前这种思想已经存在了。二是国际方面，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即开始的民族解放运动
到一战结束后的第一次民族解放浪潮，这对新疆的分·裂·主·义是直接的刺激。还有
就是“双泛”影响及最后三次俄土战争失败以后，土耳其制定的政策，即利用伊斯兰和
突厥社会基础，在中亚和新疆扩大土耳其影响，来达到反俄的目的。这三条直接刺激了
新疆民·族·分·裂势力的产生。其在民族和宗教认同上明显增加了，特别是在少数知
识精英中慢慢成型。
2、20世纪30-40年代成熟期，代表是两个“共和国”。1933年11月，东突厥斯坦伊斯兰
共和国成立。这个共和国成立时间不长就被马仲英消灭了。1944年成立的东突厥斯坦共
和国，其国家宣言中说“独立，脱离·中·国·统·治。”将其定义为分裂政权是对的
。我们搜集到的从1933年到1946年间苏共中央和苏共中央政治局关于新疆的决议有60多
个，显然很不正常。有一天就做了5个，这些决议内容全是损害中国主权的东西。
3、第三个时期，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即相对停滞期。新疆的分裂主义发展缓慢，
并在相当程度上消减了。国际方面，“共和国”的消失就是斯大林下的命令，另一方面
是陶峙岳起义，平稳接收新疆。此外中苏交恶后的伊·塔·事·件。另一个条件就是冷
战大背景，美国也无力渗透。当时的伊斯兰世界也是民族运动蓬勃发展的时候。民族运
动当时是国际共运的同盟军。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强烈对抗的时候，第三种势力（伊斯
兰主义）是没有什么存在空间的。新中国成立以后，迅速在新疆确立了军事、文化、政
治优势。兰州8月26日解放，10月份解放军才走到酒泉，正常走快一点到乌鲁木齐也得
一个多月。斯大林在这时候也是干好事了，他派了一百多架运输机帮我们空运送部队和
物资。对老百姓来说，特别是哈萨克牧民和维吾尔农民来说，中共最大的好事就是给了
他们农场和土地。当时广大下层各族人民拥护共·产·党·是真心的呀。共·产·主·
义·意识形态在当时也占优势。
4、最后一个时期：改革开放以来到现在是迅速发展期。这三十多年是新疆经济发展最
快时期，也是新疆分裂主义发展的最快时期。
（1）外部原因：这个时期伊斯兰教的发展与民族主义极端化的发展。我们对伊朗伊斯
兰革命对伊斯兰世界影响的研究太不够，霍梅尼的七个反对中明确说：“打倒帝国主义
，打·&倒·*共·产%%·主·义”。同期发生的就是阿富汗的反苏战争，他是以“圣·
战”的名义进行的，在这一点上与霍梅尼是一致的。这两件事的胜利是很重要的意识形
态上的胜利。另一个就是第三次民族独立运动浪潮。第二次和国际共运是同盟军，第三
次则不一样，主要发生在几个社会主义联邦制国家，这些国家不是半殖民地半封家国家
。从意识形态上讲，其主体是资本主义的自由民主思想，是反社会主义的。最大的例子
就是苏联解体，从分裂主义和意识形态的关系说，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失败。苏联垮
台直接冲击社会主义制度的其他国家。另一个方面，苏联失败，使共·产·主·义塑造
的人间天堂没了，但宗教塑造的后世天堂还在，你很难论证他存在，也就很难论证他不
存在。所以，苏联的事对宗教的世界观起到了帮助的作用。
（2）内部原因：改革开放以前国民经济长期停滞，人民生活改善不大，老百姓的怨言
是很大的。改革开放的社会民主也减弱了专政工具的力量，而增强了分裂主义的表达力
量。还有就是政策失误，这是我们自己的错误。一方面是大量干·部撤走，另一方面改
革开放造成地区差别不断拉大，很多人不愿意在边疆工作了，造成大量汉族家属子弟都
离开了新疆。地区差别表现在：北疆比南疆发展好，新疆内部的城乡差别与行业差别。
喀·什的几个棉纺厂和毛纺厂、农机厂是改革开放前收入最好的，改革开放后都垮了。
还有就是群体差别，收入较好的行业里，中层以上的大部分都是汉人，少数民族多是底
层，是收入较低的。四大差别最终落在了维·汉之间。坦率讲，这是历史形成的，不是
我们民族政策形成的。“改开”之前，大家的收入差别只是工人级别和干部级别，现在
全交给市场了，说难听点就是认钱不认人。当然也有个人因素，本来应该在其他政策方
面做一些宏观的调整，不要使这些差别扩大，至少不要迅速扩大。但还是完全推给了市
场，结果造成差别原来越大，矛盾自然变多。两个人是在工厂大院和宿舍区长大的，两
种语言都会，唯一差别就是孩子多少，不要什么事都拿民族政策说话，我非常反感。
就民族政策和经济发展政策而言，都没有大的错误，问题出在两者的关系没有协调好。
还有个问题，因为少数民族长期在一个封闭环境生存，对现代生活适应能力差。现代双
语教学我非常支持，但要有一定的环境。不单是语言教学问题。哪个国家的法律明文规
定民族歧视性政策了？关键是这些具体问题怎么解决，不是民族政策能解决的问题！坦
率讲，中央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比较晚了。现在有19个省无偿援疆，这一点确实是共
产党的优点，其他国家做不到，钱说拿就拿出来，大家毫无怨言。
很多人把民族问题和经济发展联系起来考虑，这是很不对的。很多发达国家的发达地区
闹独立你说是什么问题？也是经济问题？所以这个角度是不对的。和田的某副部长算了
个账，每年援疆的钱合一个人给了三万块，为啥还闹？我说人家为啥要分裂？人家要的
是政权，不是钱。人家要政权你给人家20块钱？这思维方法就错了。
分裂主义就是否定国家认同。国家认同是两部分，一个是政治认同，一个是文化认同。
前者的核心是制度认同，港独台独就涉及到此。后者的核心就是语言和宗教。现在的就
是如何恢复国家认同的问题。对没有丧失的人要强化，对丧失的人要恢复。我们认为，
新疆分裂势力分为两部分，一个是以“世维会”为代表的非暴力独立群体。德国宣布伊
斯兰解放组织（伊扎布特）为非法，因为德国有一次在其一个活动点搜出宣传品，里面
说在一定时候可以采取暴力，但是别的欧洲国家没发现，也就没有定为非法。世维会在
美国的活动也是如此，不敢公开宣传暴力，它在世界二十多个国家有公开的代表处，包
括哈萨克斯坦。另一派是以“东伊运”为代表的暴力派，艾山最后逃到巴基斯坦，被打
死了，这个组织目前主要在混乱的穆斯林国家活动，在吉尔吉斯、阿富汗、哈萨克斯坦
都有，一度被美国列为恐怖组织。这些年在上合组织打击下消停多了。这两派政治主张
不一样，前者要建立西方式国家，后者要建立伊斯兰哈里发国。毛泽东讲，没有区别就
没有政策。总说他们本质一样，其实没什么意思，还是要区别对待。
（本文是杨恕教授2016年6月1日在清华大学演讲的主要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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