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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LoTaYu版 - 芦苇-时代逃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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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芦苇话题: 电影话题: 剧本话题: 霸王别姬话题: 陈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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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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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太喜欢这个文章的调调。几个八卦还挺值得看的。而且我喜欢逆水行舟的人。
http://ent.ifeng.com/a/20140425/40032765_0.shtml
2014年04月25日 13:58
来源:南都周刊
编剧芦苇把自己看做是始终和时代保持距离的人。过去,他努力从政治的时代病中逃逸
出来;现在,他努力从商品的时代病中逃逸出来。
记者_于丽丽 摄影_王旭华
芦苇(1950年3月-- )出生于北京,在西安长大。西部电影集团编剧、导演,中国影协
理事,电影策划人,国家一级编剧。代表作品有电影《疯狂的代价》、《黄河谣》、《
霸王别姬》、《活着》等。
1971年,一个从农村插队回来的22岁青年,进工厂培训一个月后,下车间第一天,决定
不干了。理由是:工厂生活限制精神自由。后来,他靠着美术功底进西安电影厂当起了
美工。1983年,赶上“严打”,他因为跳贴面舞被抓,在监牢里呆了十个月。再后来,
他阴差阳错地客串了一把编剧,一发不可收,写出了《最后的疯狂》、《疯狂的代价》
、《黄河谣》、《霸王别姬》、《活着》、《秦颂》等剧本,在各大电影节频频获奖。
这个人就是芦苇。
见到芦苇时,他在吃一碗担担面。面表层的红色辣油和翠绿的葱花被他用筷子迅速一搅
,拌在一起,他吞得滋溜滋溜。一身惯常打扮:灰白色套头衫、宽松裤、一双圆口黑布
懒汉鞋。他这身总是一成不变的行头曾让好友王天兵揣测,他可能在某个时间点上,做
出了穿着上的取舍,之后再也不愿在上面多费心思了。芦苇自嘲,生活中是个自理能力
极差的人,经常走神。一种极端的情形曾被导演陆川收入眼底:衣服上破着洞,两只脚
的袜子还不是同一种颜色。
这是三月底,在北京的一天。素来深居简出的陕西籍编剧芦苇持续在京呆了十余天。他
参加了已故导演、西影厂“老厂长”吴天明的追悼会,出席了自己的定稿剧本《白鹿原
》的新书发布会。饭毕,他赶赴今年的“first青年电影展”推介会。
抵达候场室时,一圈摄影记者正匍匐在梳着“鸡冠头”的演员邓超面前各种咔嚓。见芦
苇进来,邓超忙起身,过来招呼。因为创作过《霸王别姬》、《活着》、《图雅的婚事
》等电影,在圈内,芦苇德高望重,并被冠之“中国第一编剧”。但在大众层面广为人
知,却是因为2012电影《白鹿原》上映时,他和导演王全安的“剧本之争”。
电影界的“异类”
近日芦苇第一部定稿剧本《白鹿原:芦苇电影剧本》的公开出版,使得那场剧本风波重
回大众视野。当时双方各执一词,芦苇认为最终电影《白鹿原》中所呈现的,和自己的
剧本没什么关系。为了写作《白鹿原》剧本,他前后七易其稿,结果2005年在国家电影
局研讨电影剧本时,他发现提交的剧本与自己写作的差异很大。而电影《白鹿原》导演
王全安的解释是,芦苇提交的剧本没有通过,西影厂就让他赶制一个剧本出来,于是他
用了十六天,写出一个新剧本,并顺利通过电影剧本审查。
在芦苇看来,最终拍摄的电影背离了原著的初衷,没有呈现出应有的史诗格局,而且把
人与土地的关系以及新旧价值观的撕裂与痛苦,非常草率地置换成了田小娥和几个人的
情欲纠葛。他非常珍惜这个题材,按照中国电影人目前的状态,他甚至希望这个题材最
好搁置起来,不要糟践。在和好友王天兵聊天的时候,他提及,要给后代留个遗言,自
己死后,如果这个电影剧本能投拍并公映,要把海报在他骨灰盒前烧一张。
他使用“敬意”这个词:“如果我们对传统文化、《白鹿原》尚有敬意,就不要贸然出
手。”这个时候的芦苇有着一种老式的不可妥协的倔强。陈凯歌有一次戏谈电影是他的
大玩具。芦苇听后,觉得不可想象。“我觉得电影不是玩具,它很庄严,是灵魂的裸露
。”他接着说道,“也许,这可以解释在《霸王别姬》之后,凯歌为什么大踏步地奔向
了自己,他只打算和自己,想象中的自己交流。”
2013年,芦苇与学者王天兵的对话录《电影编剧的秘密》出版。书中,不只对青年导演
,包括自己成功合作过的张艺谋、陈凯歌、王全安,他也直言批评。陆川看后大叹:他
真敢说实话啊。这将来是不想混了吧。在陆川印象里,做电影的都知道,一旦你进了这
个圈,就不敢说实话了,变成“沉默的一代”了。芦苇却好像没有这个顾虑。
而谈及此,芦苇唏嘘:电影是“公产”,所以可以自由讨论,发表看法。但中国的现实
处境是,它往往落到人情里。这就复杂了。至于这种现象的原因,他也有过追索:专制
文化有个特点,就是容易制造说假话的氛围。即便之后,专制生活发生很大变化,那种
说假话的习惯还是长时间不会消退。而如果长期不说真话,这种能力就会丧失,导致人
的伪善、麻木。
当下,他在写一个剧本,名为《弗朗索瓦的镜头》。弗朗索瓦是清朝时,法国驻昆明的
总领事,是外交官也是摄影师。曾经记录下大量书信和手记。这个故事让芦苇着迷的是
其中蕴含的两种文化、两个民族、两种体系的碰撞与冲突。“那种碰撞就像抗战的时候
,有美国大兵看到有老太太掉湖里,立马下水去救,回头却发现衣服被偷—— 是价值
观在冲突,他们到了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这和表达方式也类似,你会发现他们说话都
很直接,而我们却很复杂。”
学者王学兵在和他交往十五年后慨叹,也许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芦苇是好莱坞剧作技法
在中国的真正传人。在他普通中国人的外表下,是一个早已深度西化的大脑,这个中国
人与他的同龄人大有不同,他甚至是一个将时代从身上洗刷掉的异类。即便与比他年轻
两代、三代的电影人相比,也仍然是个另类。在他印象里,出生于1950年的中国人,生
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所受的是共产主义教育,然后辍学上山下乡,吃过苦。他们中
很多人多少有些教主情结,思维方式是辩证唯物主义式的,但芦苇通过《霸王别姬》、
《活着》传达出的人道主义精神却与教主情结格格不入,他的作品涉及二十世纪中国的
困难,却看不到他的“教训”。
一棵会思考的“芦苇”
对于王学兵的说法,芦苇的回应是:在精神的选择上,他只问良莠,不分东西。至于苦
难,在生活中已如此普遍,又何须他人的训示。
芦苇这个名字,并非取义自帕斯卡尔的“会思想的芦苇”,而仅仅是因为小时候,又高
又瘦,形似芦苇杆儿,就成了外号。叫得响亮了,连老师也被迷惑,填表格时,不慎就
把原名“卢惟”给改成了“芦苇”,而他也因为懒得再改,索性把外号接了下来,成了
本名。如同他对于外号的解释,无论经历还是技艺,他都不习惯于神秘化一切。
成为一个编剧对芦苇来说,纯属是一个意外。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有此生成为一个画
家的愿望。同时,他也开始了疯狂阅读。因为父亲所在的机关西北局有一个图书馆,是
过去西北党校遗留下来的,藏书丰富,他获得了得天独厚的阅读机会。
他把契诃夫当做第一个影响他的人。这种影响并不直接在技法上,而是教会他看待生活
的眼光。1968年,18岁的芦苇上山下乡时,带了一箱子书下去。其中就有平明出版社出
版的一套契诃夫的选集。大概十几本,很薄。比如《灯光集》、《苦恼集》。他说,契
诃夫的作品很有美感,如同陈酒佳酿,喝了会上瘾。契诃夫小说的氛围、情感甚至影响
了芦苇的一生。契诃夫说,生活是含着眼泪的微笑;芦苇说,如果自己剧本中有这种品
质,那么它归功于契诃夫。有人询问他何以保持谦卑,他说,如果有,那么也归功于契
诃夫。契诃夫就是谦卑的。在他看来,契诃夫尖锐又宽厚。“鲁迅就很尖利,但契诃夫
的宽容在鲁迅身上却看不到。这两种品质完美无缺地结合在契诃夫身上。
1971年,从陕西农村返回西安后,芦苇招工到了一个空军修理厂。按当时的标准是最好
的一个单位,甚至吃上了细粮、白面。但在培训一个月、下车间第一天的四个小时后,
他做出了人生中一个重大决定:不干了。理由是他觉得工厂的生活限制了他读书—被捆
绑在机器上。八小时工作外还有一个小时的政治学习时间,还有各种会议以及政治运动。
当时,他对人生道路、社会有一脑门子问题。插队三年他看到的生活和听到的宣传格格
不入,充满矛盾。他很想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宣传,为什么要愚弄民众。当时他在西
北局车队工作的父亲已经从“五七干校”回来,分配工作有了收入,他就索性辞了职。
想着自己就像笼中困兽,所以找到思想的出路比暂时的生存重要十倍。在家呆了几年后
,1975年,他通过招工进入西影厂。因为有些美术功底,就被发配去做美工助理。
1983年,赶上“严打”,芦苇跳贴面舞被抓进监牢呆了十个月。他却说,“哦,那是我
的大学。”在监牢内,他读了大量的书。那是一段不可思议的经历。一个平时只能容纳
45个人的牢房,因为严打,装了200个人。环境非常脏乱差,无论哪里,苍蝇都永远落
在那里。当时的生活是极其不愉快的,但是他却和同时进去的另一个编剧一天到晚大谈
抱负、理想、女人和艺术梦。之后靠外边朋友的走动以及和警察套近乎,他被转到了病
号房,在那里,他读了大量托家人带来的书。把庄子的内六篇翻译成了白话文,还通读
了罗素的《西方哲学史》。他认为后来,在思想方法上,对他影响最大的是罗素和维特
根斯坦。他们完成了他人生观上的启蒙。
同一年,吴天明成为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他的到来改变了整个厂的创作空气,使得讨
论电影成为一种日常。当时,拍电影前,主创全部要参与剧本的研究和讨论。1987年,
导演周晓文拍摄他的第一部电影《他们正年轻》。美工芦苇看到剧本后,边看边骂。周
晓文就说,“你说不行,那你觉得怎么行?”芦苇说“我写得起码比他的好。”周晓文
就说“那你来改吧”。这是芦苇的第一次编剧尝试。
之后,有了芦苇修改剧本的第二部电影《最后的疯狂》、第三部电影《疯狂的代价》。
两部电影被很多人认为是改革开放以来最早、也是迄今为止最成功的警匪片。修改剧本
时,他发现了一些剧本的很大问题在于他们违背类型片的基本模式,把生活写虚假了。
他记得《最后的疯狂》原剧本中,最后让逃犯自己良心发现,觉得不配活着,自杀了。
而他修改成了和公安同归于尽。他说,人只会被真实的东西打动,如果连相信都做不到
,就不会被打动。
期间,芦苇靠周晓文提供的二百块钱经费去齐白石老家,写了自己的第一个原创电影剧
本 《星塘的阿芝》。写完后,就被压了箱底。十年后,在他给导演田壮壮、刘苗苗看
过后,刘苗苗给投到了夏衍电影文学奖,没承想得了个二等奖。拿到五万元奖金后,芦
苇手舞足蹈得当即买了四套《契诃夫全集》分发亲友,特别是刘苗苗。
最好的时光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美国看了《疯狂的代价》后,陈凯歌来找芦苇。他说“中国电影
过去塑造的人物都很概念化,可你写的人物却都很生动。你有没有兴趣给我们编一个有
关京剧的电影?”这个电影就是后来的史诗电影《霸王别姬》。
写作《霸王别姬》剧本时,陈凯歌的《边走边唱》正在制作后期。芦苇和小说《霸王别
姬》的作者李碧华一块儿去看电影。看完后,很多人簇拥来祝贺,几乎众口一词:太棒
了。声势浩大到遮掩了芦苇的评价:“我是边看边想。看完也没想明白这部电影要说啥
。”而李碧华更是偷笑:“我是边看边睡。”
看完《边走边唱》后,芦苇对陈凯歌建议:“你过去是一个讲求诗意的导演,那你敢不
敢拍一个情节剧。用好莱坞的经典模式来表达下自己的诗意?”陈凯歌认为这个想法有
趣,并建议他和自己的父亲陈怀恺谈谈。很快得到陈老的支持。后来陈凯歌说:“芦苇
,行!只要你写出好的剧本,我就拍。”
那种合作让芦苇非常愉快。他们实现约定在先:芦苇写出来后,陈凯歌按照场次标出上
、中、下,依次表示“满意”、“切磋”和“统统给你改”。第一稿出来后,他们充分
提出问题和回答,互相激发。等交完第二稿时,芦苇觉得入戏有些太深,累极,就休息
了。结果第二天晚上,陈怀恺老先生打来电话:“芦苇呀,你是一个鬼才呀,我都看哭
了。”芦苇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后来,一到北京,陈凯歌见了他,就紧紧拥抱。
这部戏是他写过的所有剧本中唯一一个完全按照剧本拍的,九十九场戏,只拿掉了两场
。后来,剧本可以了,他又觉得中间有点啰嗦,后半部分也不能严格对位,就想继续改
。陈凯歌就躲。“合作到这一步的时候,是最愉快的”。
“那个时候,凯歌真是纯真、可爱”,二十余年后,芦苇回想起这些往事,轻轻一叹。
上世纪九十年代,编剧芦苇和导演陈凯歌出门上街,都坐着北京街面上最便宜的“面的
”。因为贵,他们甚至不舍得坐大点儿的出租车。两个大汉,一个一米八四,一个一米
八二,就这么蜷缩在狭小空间里,雄心万丈地纵论电影。
在他看来,他和陈凯歌的合作可以取长补短,他注意情节叙述,而陈凯歌是一个作家型
导演,非常有诗意。《霸王别姬》写出诗意的时候,比如孩子练唱那段儿,陈凯歌会拍
案叫绝。很多导演看不出来的东西,陈凯歌都特别敏感。
写作之前,他就是铁杆儿戏曲发烧友,从小爱听秦腔、山西梆子、河北梆子、昆曲。为
了准备《霸王别姬》,他要求自己成为一个京剧内行,至少半个内行。创作前期,他一
度泡在北图和中国戏曲家协会。开始写的时候,他还特意找一些会有启发的电影来看。
贝托鲁奇的《末代皇帝》被他看做是《霸王别姬》的“精神教父”。惯常他受到的教育
都是以意识形态解读历史,而这部电影却在用人性的角度,这给了他一种精神上的突破
。而伊斯特凡萨博的《摩菲斯特》讲述了二战期间的德国,一个扮演摩菲斯特的演员与
法西斯的关系,这同样给了他精神上的启发。
那个时候的氛围也很不同。“程蝶衣”这个角色开始差点和张国荣擦肩而过,因为陈凯
歌开始没有看上。他更看好尊龙,尊龙当时已经是一个国际明星,而张国荣仅仅是在港
台知名,市场完全不同。芦苇则坚决抵制,因为他觉得张国荣脸上的线条柔美,心理刻
画能力好,而尊龙线条太硬,不像旦角。因为无法相互说服,陈凯歌就让主创的5个人
,编剧、导演、执行导演、摄影师、录音师,进行投票。投完后发现张国荣拿到了四票
。于是,尊龙与《霸王别姬》失之交臂。
《霸王别姬》之后,他又和张艺谋合作了《活着》。他说自己很幸运,和张艺谋、陈凯
歌合作的时候,正处于他们艺术上最纯洁的阶段,那个时候,他坠入幻境,觉得他们终
于起步了。但没想到,那是这一代的终点。
时代的逃逸者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霸王别姬》大获成功后,芦苇却拒绝了陈凯歌关于写作《风月》
剧本的邀约。理由主要是他不想参与制作一个虚假的神话。尽管,整个班底都几乎是照
搬《霸王别姬》,而且陈凯歌开出当时相当可观的四十万元稿酬。《风月》是涉及民国
时期上海一带的“拆白党”的故事。芦苇当时跑到上海做功课,翻了一遍资料,发现这
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只是小市民口头的一种传说。他认为这样的故事无法具备
史诗品质,因为史诗必须跟真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王天兵观察到在写《霸王别姬》时,芦苇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芦苇电影”特质——
把一个人物的命运叠印到历史的进程中间。就像《日瓦戈医生》那样。《霸王别姬》如
此,《活着》也是如此。而与这种特质有所背离的题材,他都有所排斥:“陈凯歌在制
造一种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幻象。这个方向是错的,这似乎也可以解释后来为什么会诞生
《无极》。”之后的《梅兰芳》也让他寒心,他觉得这部电影把梅兰芳拍成了李玉和。
“拍《霸王别姬》的时候,他是爱程蝶衣的,但是梅兰芳,你不觉得他爱,而更像在利
用这个人,缺了敬畏心。”
张艺谋也如是。1991年,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得了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后,张艺谋
拉住芦苇,彻夜在酒店讨论这部电影的失误。巩俐也不时端来茶点。“我们俩加起来能
总结出三十多条缺点,能坐下来认认真真数落自己的长短,当时我的感觉就是,这个人
前途无量。”但到了《满城尽带黄金甲》,张艺谋邀请芦苇看剧本,在讨论了八天后,
他认为剧本太烂。张艺谋听后不以为然,说,单就张艺谋巩俐周润发周杰伦四个名字,
票房两个亿,芦苇你信不信?芦苇这时感觉面前的是一个新的张艺谋。固执、自信、没
有虔诚之心,艺术创作能力僵化。以前的他,对题材的热望第一,现在是票房,而这就
是变化。
芦苇总共大概写过十六七个剧本,拍成电影的有十部。除了《霸王别姬》、《活着》外
,还有《红樱桃》、《秦颂》、《西夏路迢迢》、《图雅的婚事》等。通过这些电影,
他了解类型的常识,并成为他看待电影的一个重要视角。笼统来说,芦苇一直从两个视
角看电影:价值取向是否明确,类型是否清晰。譬如在他看来,电影《英雄》的价值观
是为统一天下可以牺牲杀戮个人生命,这是“落后愚昧,甚至反动”,尽管它制作精美
,在文化品质上确实是劣等货色。而价值观混乱的人,又容易在类型上犯错误。“自我
中心自我膨胀自我垂怜在中国已经泛滥成灾,这是劣质群体的特征。”
去年年底,郭敬明执导的《小时代》引发争议的时候,他特意买票溜到电影院一探究竟
。看到电影最后,他笑了。在他看来,尽管它集中了电影的所有缺点,却优点鲜明,它
类型清楚:这就是一部郭敬明拍给粉丝的电影。而当下很多导演,在他看来,尤其是陈
凯歌,在大踏步地奔向自我,只准备和自己,和想象中的自己交流。
他偏爱那些发现生活真实部分的电影。贾樟柯的新电影《天注定》在他看来,充满电影
语法上的各种缺点,叙述手法也不高明,甚至把故事讲得七零八落,但即便如此,它依
然在表达社会真实生活方面,珍贵、稀少、难得,人文价值很高。2000年,贾樟柯拍出
《小武》的时候,他告诉贾樟柯,这会是当年最重要的一部电影。贾樟柯尚诚惶诚恐。
在他看来,贾樟柯电影有一种重要的品质,就是坚持把镜头对准中国最真实的生活。而
在中国银幕上,大多数人的生活是缺失的。
芦苇把自己看做是始终和时代保持距离的人。过去,他努力从政治的时代病中逃逸出来
,现在努力从商品时代病中逃逸出来。难免也寂寞,就像他读到芭芭拉·塔奇曼的《八
月炮火》就上瘾,那种叙述历史真相的方式和质感让他着迷,于是四处推荐给亲朋好友
,却回响寂寥。当好友王天兵表示对此书相见恨晚时,他觉得惊异:“很少有你这么反
应强烈的。”
但幸好人生还有很多乐子,除了写剧本,芦苇还是各种发烧友。有音乐、有文学、有电
影,还有摄影。年轻时,他一度还是一个摔跤迷,甚至为此寻师拜友。文革大革命时,
电影 《桃花扇》被当做批判材料观看。他年龄不大,只觉得唱得美妙,却不敢说。后
来,进了西影厂,拍第一部戏,剧组来了一个老演员马长春,她原来在《桃花扇》中饰
演丫鬟小红。
他悄悄问:“昆曲你还记得吗?”她说:“记得,好听。
那时候是文化大革命后期,她经常背着剧组教芦苇昆曲。写作《霸王别姬》时,芦苇就
想起昆曲《双下山》里那个思凡的小尼姑,咿咿呀呀唱着“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
郎”,因为“程蝶衣”性别倒错。
于是,电影中的金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就蹦了出来。
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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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真不知道这么多好电影的编剧是谁,以前也没有留意过。惭愧
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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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也是惭愧,以前都不知道编剧是干嘛的,以为是纯技术活呢。前阵子宋丹丹和一个叫
宋方金的编剧口角,看了一些编剧吐槽,编剧这个概念才对我有了点存在感。
芦苇对《天注定》的评价和警长如出一辙啊。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真不知道这么多好电影的编剧是谁,以前也没有留意过。惭愧
C****a
发帖数: 7186
4
我感觉《天注定》反而削弱了现实的力量

【在 R*******e 的大作中提到】
:
: 我也是惭愧,以前都不知道编剧是干嘛的,以为是纯技术活呢。前阵子宋丹丹和一个叫
: 宋方金的编剧口角,看了一些编剧吐槽,编剧这个概念才对我有了点存在感。
: 芦苇对《天注定》的评价和警长如出一辙啊。

R*****n
发帖数: 526
5
帮主转的这文章真不错。记得哪里看到说大陆导演里缺那种编剧和导演功力都比较好的
大师,这文章里好像也印证了这个问题。
原来《图雅的婚事》也是他编的。帮主会不会又多了点看这片子的动力。

【在 R*******e 的大作中提到】
: 其实不太喜欢这个文章的调调。几个八卦还挺值得看的。而且我喜欢逆水行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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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04月25日 13:58
: 来源:南都周刊
: 编剧芦苇把自己看做是始终和时代保持距离的人。过去,他努力从政治的时代病中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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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王别姬》、《活着》等。

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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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说说?

【在 C****a 的大作中提到】
: 我感觉《天注定》反而削弱了现实的力量
R*******e
发帖数: 25533
7

懂我!图雅我看了一点点,太慢了没看下来... 芦苇给我再加把劲了。
对啊,没有大师就容易群魔乱舞。反正我老觉得国内的娱乐圈现在是乱世出英雄的时候
。不过也许人家挺有秩序就是我微博上多了...

【在 R*****n 的大作中提到】
: 帮主转的这文章真不错。记得哪里看到说大陆导演里缺那种编剧和导演功力都比较好的
: 大师,这文章里好像也印证了这个问题。
: 原来《图雅的婚事》也是他编的。帮主会不会又多了点看这片子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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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节献歌】罗大佑<爱的箴言> (转载)《酷》-李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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