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Hope版 - 旧社会北京城有位名医,叫“小手儿”lsunspot |
|
|
|
|
j****i 发帖数: 68152 | 1 小手儿个子不高,相貌平平。不平常的是穿的大褂跟别人不一样,左边袖子比右边长半
尺。左手常年缩在袖子里,别人难得一见。
坊间传闻小手儿左手有残疾,形如鸡爪,伸不开。其实不然,据他家下人说,小手儿的
左手跟常人无异,五指屈伸自如,只是比右手略白一些。小手儿早起第一件事就是让下
人打一盆温水,仔细清洗自己的左手,直洗的跟老太太裹的小脚一样洁白如玉方才罢休
。然后用毛巾仔细擦干,再涂上薄薄一层猪油,对着太阳一照,金灿灿烁烁放光。如此
这般打理完毕,方才气定神闲的开始洗脸刷牙拉屎放屁,这一切琐碎工作都只用一只右
手完成。
小手儿世代行医,尤擅接生。有那难产的孕妇,稳婆对付不了的。小手儿一出马,包管
人到胎落,比母鸡下蛋还利索。等到袁世凯的大太太生孩子的时候遇上难产,连请了四
五个接生婆都扒拉不下来。急的袁世凯要尿炕,吩咐下去:“不管是男的女的统统给我
找来。”
小手儿一到,不问病情也不搭脉,先围着大太太转了三圈。然后捋起左袖,左臂往上高
高一举,众人无不惊喝:“好手!”只见一只如脂似玉的嫩手岿然高挺,比炕上大太太
的还要白嫩。小手儿一声暴喝:“长”,只见左手手腕应声长长了三寸,而手掌手指却
比刚才小了一轮。小手儿连喊了三声“长”,手腕就应声长长了一尺,而此时的左手也
变得跟半岁婴儿的小手般大小。
众皆骇然,还没回过神来,小手儿已经把左手伸进大太太被子低下一阵摸索,片刻之间
便拖出一个白胖小子来。再看大太太的肚子,恰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而小手
儿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如初,跟右手大小一般无二。
袁世凯喜极而泣:“太太要是去了,我也不活了。先生你可是救了我一家三条命啊”。
转念又一沉吟:“先生这只手既然去了我去过的地方,那就。。。”。小手儿惨然一笑
:“小手儿我既带它来,就没打算再带回去”。说罢一捋左袖,右手变掌,朝左腕直直
砍去。就如同刀砍斧劈一般,左手登时落地,却没有半点血迹。
话说小手儿接生的这位袁公子,就是后来的大太子袁克定。三十年后,小手儿撒手人寰
溘然长逝。大太子念及恩情,登门致奠。从小手儿家回来,隐隐觉得左腿略有异样。初
时尚不为意,第二日却越发沉重了。遍请名医诊治无效,竟然就无缘无故的瘸了。有亲
见大太子出世的老妈子说大太子瘸了的那条腿,就是当年小手儿接生时拉住的那一只。
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 j****i 发帖数: 68152 | 2 模仿汪曾祺的《陈小手》,这故事咋样?
我们那地方,过去极少有产科医生。一般人家生孩子,都是请老娘。什么人家请哪位老
娘,差不多都是固定的。一家宅门的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三少奶奶,生的少爷、小姐
,差不多都是一个老娘接生的。老娘要穿房入户,生人怎么行?老娘也熟知各家的情况
,哪个年长的女佣人可以当她的助手,当“抱腰的”,不须临时现找。而且,一般人家
都迷信哪个老娘“吉祥”,接生顺当。——老娘家供着送子娘娘,天天烧香。谁家会请
一个男性的医生来接生呢?——我们那里学医的都是男人,只有李花脸的女儿传其父业
,成了全城仅有的一位女医人。她也不会接生,只会看内科,是个老姑娘。男人学医,
谁会去学产科呢?都觉得这是一桩丢人没出息的事,不屑为之。但也不是绝对没有。陈
小手就是一位出名的男性的妇科医生。
陈小手的得名是因为他的手特别小,比女人的手还小,比一般女人的手还更柔软细嫩。
他专能治难产,横生、倒生,都能接下来(他当然也要借助于药物和器械)。据说因为他
的手小,动作细腻,可以减少产妇很多痛苦。大户人家,非到万不得已则不会请他的。
中小户人家,忌讳较少,遇到产妇胎位不正,老娘束手,老娘就会建议:“去请陈小手
吧。”
陈小手当然是有个大名的,但是都叫他陈小手。接生,耽误不得,这是两条人命的事。
陈小手喂着一匹马。这匹马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是一匹走马。据懂马的行家说,这
马走的脚步是“野鸡柳子”,又快又细又匀。我们那里是水乡,很少人家养马。每逢有
军队的骑兵过境,大家就争着跑到运河堤上去看“马队”,觉得非常好看。陈小手常常
骑着白马赶着到各处去接生,大家就把白马和他的名字联系起来,称之为“白马陈小手
”。
同行的医生,看内科的、外科的,都看不起陈小手,认为他不是医生,只是一个男性的
老娘。陈小手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人来请,立刻跨上他的白走马,飞奔而去。正在呻吟
惨叫的产妇听到他的马脖子上的銮铃的声音,立刻就安定了一些。他下了马,即刻进了
产房。过了一会儿(有时时间颇长),听到哇的一声,孩子落地了。陈小手满头大汗,走
了出来,对这家的男主人拱拱手:“恭喜恭喜!母子平安!”男主人满面笑容,把封在红
纸里的酬金递过去。陈小手接过来,看也不看,装进口袋里,洗洗手,喝一杯热茶,道
一声“得罪”,出来上马,只听见他的马的銮铃声“哗棱哗棱”……走远了。
陈小手活人多矣。
有一年,来了联军。我们那里那几年打来打去的,是两支军队。一支是国民革命军,当
地称之为“党军”;相对的一支是孙传芳的军队。孙传芳自称“五省联军总司令”,他
的部队就被称为“联军”。联军驻扎在天王庙,有一团人。团长的太太(谁知道是正太
太还是姨太太)要生了,生不下来。叫来几个老娘,还是弄不出来。这太太杀猪也似的
乱叫。团长派人去叫陈小手。
陈小手进了天王庙。团长正在产房外面不停地“走柳”,见了陈小手,说:
“大人,孩子,都得给我保住,保不住要你的脑袋!进去吧!”
这女人身上的脂油太多了,陈小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孩子掏出来了。和这个胖
女人较了半天劲,累得他筋疲力尽。他移里歪斜走出来,对团长拱拱手:
“团长!恭喜您,是个男伢子,少爷!”
团长呲牙笑了一下,说:“难为你了!——请!”
外边已经摆好了一桌酒席。副官陪着。陈小手喝了两口。团长拿出20块大洋,往陈小手
面前一送:
“这是给你的!——别嫌少哇!”
“太重了!太重了!”
喝了酒,揣上20块现大洋,陈小手告辞了:“得罪!”
“不送你了!”
陈小手出了天王庙,跨上马。团长掏出手枪来,从后面,一枪就把他打下来了。团长说
:“我的女人,怎么能让他摸来摸去!她身上,除了我,任何男人都不许碰!你小子太
欺负人了!日他奶奶!”团长觉得怪委屈。 | r**********9 发帖数: 19633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