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z
发帖数: 2413 | 1 一
有一件事，盘桓心头多少年，始终是一个谜：蔡琴的10年无性婚姻。
1984年，蔡琴与导演杨德昌因电影结缘，不久就结了婚。
那时候，蔡琴走红已有五年时，杨德昌也已经拍了《 海滩的一天》，作为台湾新浪潮
的导演之一，他声名日隆。恋爱了一段时间之后，蔡琴认为，他们的关系，需要以某种
形态确定下来。女作家袁琼琼后来回忆那天的情景，那天，她陪着蔡琴从驻唱的地方回
到蔡琴的家里：
“蔡琴跟我说她受不了，已经给杨德昌发了最后通牒，如果这男人还不给她个明确定位
，她大约就要走掉了。……她怕得要死。她在去餐厅前跟杨德昌说，等他想清楚，叫他
留话在她的答录机里。”
答录机里是有消息的，但蔡琴不敢去听，甚至打算将留言删掉，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
了，杨德昌打来电话，要蔡琴去听留言：
“这时我们才去动答录机。按了'play'之后，毫无声响。那静默至少也有一分钟之久。
之后，是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叹息。然后，那个必须下决定的男人说了话：'你叫我怎
么说呢？'这就是杨德昌的全部答复。”
袁琼琼陪她一起去了杨德昌的家里。“黑夜里，杨德昌出来开门，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形
遮蔽了蔡琴。他把那浅蓝色的女孩圈进手弯里，关上了他家的红漆大门。”
随后，他们结婚。婚后，杨德昌有一番著名的表白：“我们应该保持柏拉图式的交流，
不让这份感情掺入任何杂质，不能受到任何的亵渎和束缚。因为我们的事业都有待发展
，要共同把精力放到工作中去。”最叫人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是，蔡琴欣然应允了这匪
夷所思的“柏拉图式的交流”。同一年，蔡琴推出两张专辑：《此情可待 》和《 痴痴
地等 》。
放在今天，务实如我们，会觉得这是把大脑换成核桃仁才会做出的决定，可那是八十年
代，民歌、爱情文艺片营造出了一个“美好年代”的气氛，而蔡琴正是“民歌运动”的
干将。那样百废待新的、胸口长出一口气的年月里，犹如里敦·斯特莱切在《维多利亚
女王传》中所说：“快乐给每一天镀了金。”这镀金年代，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需要
尝试，即便是婚姻的形态，似乎都有建设性的可能。
蔡琴做了杨德昌的沙龙女主人，把文学艺术圈子里的能人们招为座上客，为杨德昌的电
影事业从组织上、干部上、思想上做了准备，并时不时在他的电影里客串个小角色、唱
首主题歌，甚至担任美工，如果你足够留心，就会在杨德昌的电影里，看到蔡琴的存在
。于是有了《恐怖分子 》、《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 独立时代 》，于是有了
作为“台湾新电影”干将的杨德昌。
他始终有绯闻，她始终不相信，直到有一天，由他告诉她，他早有外遇。他影片中那些
残酷的、足以令人灰心的人际关系，落实在了他们中间。于是离婚，形式上的双数变成
真实的单数，“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天亮了，我还没有睡着，一个房子突
然变得很大，很陌生，我变得很小，走在街上，我都不敢抬头，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
女人。”她有三年没有出专辑，再次出现在舞台上，她的曲目里多了一首她一唱就会流
泪的歌：《点亮霓虹灯 》。
他可能没别的问题，他甚至也不是薄幸和寡情，他只是没那么爱她，或者说，没他想象
中那么爱她。他当初是出于年轻，出于一点点小小的功利心，在犹豫中，又被她紧紧催
逼，终于下了决心，以为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可以通过时间进行解决，但他到底说服不
了自己的身体，所以他要求柏拉图式相处，直到他遇到真正触动他的女人--比他小十八
岁的彭铠立，他们热情地生了两个孩子，杨德昌还说，与彭铠立在一起的时光，是“生
命中最快乐的几年”。然而这种怀疑，是万万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我们一直假装相
信自己已经不是动物。
蔡琴不知道么？她那么聪明，有什么不知道？有什么不懂得？却照样不知道不懂得。莫
非世间每段情都必须令人不知不懂？都终必成空？即便再聪明也无能为力？这才是这10
年情给观者最大的打击。
她张扬她的悲伤--她有这个权利，却闭口不提她所洞见的真相。香港演唱会上她点到为
止：“该离的婚，离了；该开的刀，开了；该减的肥，减了；该穿的新衣服，穿了。”
台下无不为她的隽语鼓掌欢呼。却没人知道，情歌千阕万阕，不过都是别人的心事，唱
情歌，犹如穿戏服，而她那一段情，唱给谁来听？春风，替我问一问。 |
g****z
发帖数: 2413 | 2 二
蔡琴为什么会选择杨德昌？
杨德昌去世后，他和蔡琴的“无性婚姻”又被人翻检出来。鉴于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他的领域对普通人来说疏离陌生，她的歌声却遍布有井水之处，影迷以外的群众对他进
行评价时，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她，而一旦以她为支点对他进行评判，他的电影立刻变得
无足轻重，他是不是一个对电影有极大贡献的天才也显得不重要，他立刻被还原成了一
个以不可理喻的方式面对婚姻的男人。普通群众并不想在他的电影和他的婚姻间找到一
个均衡点，他首先就是一个负心的人，其次才拍电影。
但对当初的蔡琴来说，恐怕并不是这样，她是因为爱才，才爱上他，她是因为爱才，才
会以极大的热情和十年最好的时光，来响应他的倡议：“不加入杂质的柏拉图式爱情”
。他的电影，他的才华，对他和她的婚姻，对这种“柏拉图式爱情”，至关重要。她是
把他的人和他的才打着包一起来爱的，甚至可以说，她是通过他，来爱一切天才的创作
和灵感和热情。
普通人也会爱才。使这个人区别于那个人，使这个人越过那个人的，不是身体，而是附
着在那个人身上的别的东西，谈吐，思想，一点点才气，不过程度轻重不同。巧儿是普
通人里爱才的典型：“上一次劳模会上我爱上人一个，他的名字叫赵振华，都选他做模
范，人人都把他夸，自那天看见他我心里就放不下，……过了门，他劳动，我生产，又
织布，纺棉花，我们学文化，他帮助我，我帮助他，争一对模范夫妻立业成家。”她要
得不多，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能识字，会劳动，即是才华，使他有别于别的人。而
我们生活里那些有才的人，恐怕也不过如此，或者写一笔好字，或者在KTV里能完整地
唱几首歌，而这一点点才华，立刻使他或者她在另外一双眼睛里有了光彩，值得投入青
春、爱情、后半生。而这一点点才华，不够他或者她经天纬地，却能够使今后的日子过
得有点小趣味，就已经足够。就像偶然看到的温情美文里的话，婚姻美满的老夫人回味
她的一生，认为她全靠了听了妈妈的话，她的妈妈曾经告诉她，一定要找个说话有趣的
男人，因为“几十年的婚姻，要说好多好多的话”。会说话，能使她开心，也是才华。
蔡琴比较不幸，她起点太高，她赶上了民歌时代，成为民歌时代著名的女歌手，她需要
能和自己进行灵魂对话的人，需要在事业上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她爱上的不是小才华
，不是有才华的普通人，她一口气爱上了电影天才，并以与他们的才华相适应的离奇方
式来响应他的一切倡议。这种回应的方式，这种经营婚姻的方式，任何一个妈妈都教不
了，她是摸着石头过河，她是以戛纳选片委员会的眼光和标准来选丈夫。这一脚，确实
踩空了。
有人抑制不了爱人的冲动，去爱他的身体，热烈地关注着他眨眼睛的方式，有人抑制不
了爱才的冲动，一次一次用他的才华当包袱皮，把他打了包带进自己的生命，蔡琴是后
者。但要我选，首选爱人。 |
g****z
发帖数: 2413 | 3 三
我们一班朋友，曾经玩过一个游戏，在那些老电影里，寻找那些惊鸿一瞥偶然闪出来的
人，例如蔡琴。
在杨德昌的《 青梅竹马 》中，她是主角，在《 独立时代 》里，她真如传说中那样，
担任的是美工，在关锦鹏的《 地下情》里，她是配角。更别提许多首电影主题歌，许
多次片尾曲。而引她走进电影的，是她的“民歌干将”身份，在那首荟萃港台、新加坡
、马来西亚六十位华语歌手的《明天会更好》里，她是唱出第一句“轻轻敲醒沉睡的心
灵”的那个人--要知道，六十个人中，能有独唱的，只有三分之一，连童安格，都只在
大合唱部分出现。而那正是八十年代，由此，就能及彼。她是那个由此及彼的时代的女
主人。
但，前年的“民歌三十年”的演唱会后，孙孟晋却说：“还好，蔡琴没参加。这个女人
这些年的歌路是我非常讨厌的，看上去怀旧情调，其实非常恶俗。”当时，心里就咯噔
一下，因为说出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她是最能审时度势的常青树，实体唱片消亡的年
代，她转开怀旧演唱会，听众爱听什么，她就唱什么，即便出唱片，也不过是一首接一
首翻唱四十年代“时代曲”--那样成本低，音效和制作诉求上，务必接近“汽车音乐”
，这大概是实体唱片最后的一块绿洲了。她承认了周遭的变化，容忍了自己的趋时和迎
接。
我甚至明白了一点--对于她和杨德昌的婚姻，或许，她太务实了、太知趣了、太合时宜
了，而他始终怀有理想，否则，也不会拍出那么些冷僻的片子。两个人在一起，得有互
补，但却不能在价值观上有差异，而她和他，貌似同途，其实殊路。人往往在三十岁后
，渐渐显露出本相，她就是这样，水落石出一般，让我们看到她的真貌。
或许，也是因为，没有伴侣可以依靠，她就得积极些，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不得不抛头
露面，投入这动荡的夕阳产业，并因此显得过分入世，以及过分手爪利落。后半生还要
出来谋生计的女人，往往因此给人看轻，背后的心理是，她是一个没人可以依靠的人。
她只是标本之一。这些年来无数这样标本一般的人、标本一般的事，都让我在读保罗·
奥斯特的《 幻影书 》时心胆俱裂，《 幻影书》主人公是默片时代的谐星海克特·曼
，在默片时代将要结束的时候--也是大萧条将要来临的时候，遭遇了强烈的重创--他的
未婚妻杀死了他的情人，在悄悄处理了尸首之后，他在被发现的恐惧中选择了自我放逐
，他隐姓埋名，他做苦工，他戴上面具去做色情表演，在一次银行抢劫事件中，他遇到
了他后来的伴侣，他们在沙漠里建造了一个庄园，在那里拍摄电影，并立下遗嘱，要求
家人在他死后焚毁他拍下的影片。他意识到，人生必须不断开始，生了又死，死而后生
，已经在动荡中，还有更大的动荡等在那里，一次一次动荡累积成重创，使人生有如幻
影，与其由时间销毁自己存在过的人证物证，不如自己主动进入这种绝望。
所以，《 幻影书》卷首引了夏多布里昂的那句话：“人不只有一次生命。人会活很多
次，周而复始，那便是人生之所以悲惨的原因。”
就像蔡琴，就像许多人，即便颠倒众生过，也还是没有一劳永逸，永远要重新开始，重
新进入动荡，重新寻找，重新赢得欢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别处，也还是一样，难
以割舍的必须割舍，难以适应的还要重新适应，还要用所剩无几的温度和气力，去暖热
怀里的新人，去暖热一所新房子。即便安稳尚在，也知道那只是刹那，也难免惴惴地望
向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动荡要来，还有什么命运需要倾尽全力去迎接。
现在，我们已经不做“寻找某某”的游戏了，找到的，其实已经不是那个人。 |
T*C
发帖数: 3040 | 4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蔡琴是天下第一号傻女人，杨导是天下第一号大忽悠负心汉。不过我
宁愿想象他们俩就像是当年萨特和波伏娃的关系，是合作者，本意是试验一种新的婚姻
存在形式。想来在那个新思潮涌现的时代，两个意气风发的男女文青要做点什么特立独
行的事以证明自己和俗人大众有所区别也不令人奇怪。结果10年下来证明试验失败，这
种形式不work。杨导找到自己的所谓真爱，证明自己和所有男人没什么区别。蔡琴呢？
我也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愿赌服输？
总之这个婚姻的逻辑怪怪的，常识上根本说不通，自欺欺人，不失败才怪。柏拉图式的
爱是有，但好像不是这么个爱法吧？
【在 g****z 的大作中提到】
: 三
: 我们一班朋友，曾经玩过一个游戏，在那些老电影里，寻找那些惊鸿一瞥偶然闪出来的
: 人，例如蔡琴。
: 在杨德昌的《 青梅竹马 》中，她是主角，在《 独立时代 》里，她真如传说中那样，
: 担任的是美工，在关锦鹏的《 地下情》里，她是配角。更别提许多首电影主题歌，许
: 多次片尾曲。而引她走进电影的，是她的“民歌干将”身份，在那首荟萃港台、新加坡
: 、马来西亚六十位华语歌手的《明天会更好》里，她是唱出第一句“轻轻敲醒沉睡的心
: 灵”的那个人--要知道，六十个人中，能有独唱的，只有三分之一，连童安格，都只在
: 大合唱部分出现。而那正是八十年代，由此，就能及彼。她是那个由此及彼的时代的女
: 主人。
|
g****z
发帖数: 2413 | 5 我个人觉得韩松落的文字已经能把事情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还不理解的也只能说你就是
理解不了。尽管事情的真相在外人看来不得而知，但是韩的这篇文字实在够说服力，他
对于人性的体察，真是如别人形容的——万中无一。围观群众哪怕是二人粉丝差不多也
是只看结果（杨的粉丝当然理屈，只会说艺术家的事非常人可理解，这就是笑话了，艺
术家不是人吗难道，可能还更俗气呢），真正有意思的是事情背后光怪陆离的人性，我
对这个最有兴趣。
但凡类似的话题，女人尤其有过类似经历者容易做激愤的怨妇状，而男人则一概沉默，
我曾经很好奇男性在此问题上的态度，后来明白了，他们其实不是不愿意说，根本就是
无话可说。前阵子写《蜗居》的那个六六因为老公曾劈腿对蔡杨的事情说了几句，结果
犯了众怒，她是自取。贴个链接给狗姐，很有意思的呵呵，各路人马的讥诮
http://www.bkjpress.com/Html/Article/20101110/6253.html |
T*C
发帖数: 3040 | 6 这些“作家”讥讽六六的话也够酸的。
【在 g****z 的大作中提到】
: 我个人觉得韩松落的文字已经能把事情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还不理解的也只能说你就是
: 理解不了。尽管事情的真相在外人看来不得而知，但是韩的这篇文字实在够说服力，他
: 对于人性的体察，真是如别人形容的——万中无一。围观群众哪怕是二人粉丝差不多也
: 是只看结果（杨的粉丝当然理屈，只会说艺术家的事非常人可理解，这就是笑话了，艺
: 术家不是人吗难道，可能还更俗气呢），真正有意思的是事情背后光怪陆离的人性，我
: 对这个最有兴趣。
: 但凡类似的话题，女人尤其有过类似经历者容易做激愤的怨妇状，而男人则一概沉默，
: 我曾经很好奇男性在此问题上的态度，后来明白了，他们其实不是不愿意说，根本就是
: 无话可说。前阵子写《蜗居》的那个六六因为老公曾劈腿对蔡杨的事情说了几句，结果
: 犯了众怒，她是自取。贴个链接给狗姐，很有意思的呵呵，各路人马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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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e
发帖数: 6689 | 7 我说句真心话，性虽然对婚姻无比重要，但人生中实在是有太多超越性之上的极品享受
了。如果说性是肉体上的thrill，那么精神上的琴瑟合鸣就是灵魂的thrill。搞不懂有
什么可为蔡琴或杨德昌悲叹可惜的，人家自己的选的路自有道理。
另，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读都无法欣赏这种试图描述当事人心理状态的传记类文字，
可能我比较认为人与人之间在本质上是无法达到100%理解度的，任何试图仿效/假装来
自当事人心灵之声的举动我还是觉得都太自作多情。我认为只有小说家有这个权力。 |
g****z
发帖数: 2413 | 8 “但人生中实在是有太多超越性之上的极品享受”，亲耐滴JJ，这个只是嫩这样滴银滴
想法。我记得吴虹飞采访黄健翔闹出笔墨官司后她写过一段话“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
，都有内心世界的。大部分人，成功的人，都是单线条的、枯燥的。”我很高兴看到这
样的文字，她解了我的疑。曾经，我试图，从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内心看到点什么学到
点什么的，结果差不多总让我失望，我想，也许他们的“成功”正是源自他们的枯燥和
单线条吧。（当然，我这段不是说蔡和杨）
如果是别人的文字写蔡杨，笔法难免就招人讨厌，但韩的文字是我少有好感的之一。这
篇文字出自他的娱评随笔《我们的她们》，写女明星的（请注意定语是“我们的”），
你可以去看别人对这本书的书评，我怕说不好，搞得自己像韩的粉丝似的。你看过之后
就不会说什么自作多情。固然人与人之间无法达到百分百理解度，正是不同的理解才显
出了一个人的水平高低。我不认为这是庸俗的八卦，是在解读人性。我们从小到大的教
育，讲了很多狗屁大道理，事实上，教会我识人的，正是那些有深度的“八卦”（我发
现现实中人们把废话和屁话之外的话甚至包括知识统统归为八卦），八卦让人性更加丰
满。
也许小可爱姐姐是坚强滴女银，不知道事到自身还会不会说一句“自己选的路自有道
理”，所谓年少轻狂，回过头看看我们曾经的过往，究竟有多少还谈得上什么道理？！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蔡杨之事，总是蔡人前人后一副委屈模样，其姿态高低不谈，
实在要说，韩的这篇文字也算替他们给了所有关注他们的人一个交代。
【在 a******e 的大作中提到】
: 我说句真心话，性虽然对婚姻无比重要，但人生中实在是有太多超越性之上的极品享受
: 了。如果说性是肉体上的thrill，那么精神上的琴瑟合鸣就是灵魂的thrill。搞不懂有
: 什么可为蔡琴或杨德昌悲叹可惜的，人家自己的选的路自有道理。
: 另，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读都无法欣赏这种试图描述当事人心理状态的传记类文字，
: 可能我比较认为人与人之间在本质上是无法达到100%理解度的，任何试图仿效/假装来
: 自当事人心灵之声的举动我还是觉得都太自作多情。我认为只有小说家有这个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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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
发帖数: 2413 | 9 一
有一件事，盘桓心头多少年，始终是一个谜：蔡琴的10年无性婚姻。
1984年，蔡琴与导演杨德昌因电影结缘，不久就结了婚。
那时候，蔡琴走红已有五年时，杨德昌也已经拍了《 海滩的一天》，作为台湾新浪潮
的导演之一，他声名日隆。恋爱了一段时间之后，蔡琴认为，他们的关系，需要以某种
形态确定下来。女作家袁琼琼后来回忆那天的情景，那天，她陪着蔡琴从驻唱的地方回
到蔡琴的家里：
“蔡琴跟我说她受不了，已经给杨德昌发了最后通牒，如果这男人还不给她个明确定位
，她大约就要走掉了。……她怕得要死。她在去餐厅前跟杨德昌说，等他想清楚，叫他
留话在她的答录机里。”
答录机里是有消息的，但蔡琴不敢去听，甚至打算将留言删掉，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
了，杨德昌打来电话，要蔡琴去听留言：
“这时我们才去动答录机。按了'play'之后，毫无声响。那静默至少也有一分钟之久。
之后，是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叹息。然后，那个必须下决定的男人说了话：'你叫我怎
么说呢？'这就是杨德昌的全部答复。”
袁琼琼陪她一起去了杨德昌的家里。“黑夜里，杨德昌出来开门，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形
遮蔽了蔡琴。他把那浅蓝色的女孩圈进手弯里，关上了他家的红漆大门。”
随后，他们结婚。婚后，杨德昌有一番著名的表白：“我们应该保持柏拉图式的交流，
不让这份感情掺入任何杂质，不能受到任何的亵渎和束缚。因为我们的事业都有待发展
，要共同把精力放到工作中去。”最叫人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是，蔡琴欣然应允了这匪
夷所思的“柏拉图式的交流”。同一年，蔡琴推出两张专辑：《此情可待 》和《 痴痴
地等 》。
放在今天，务实如我们，会觉得这是把大脑换成核桃仁才会做出的决定，可那是八十年
代，民歌、爱情文艺片营造出了一个“美好年代”的气氛，而蔡琴正是“民歌运动”的
干将。那样百废待新的、胸口长出一口气的年月里，犹如里敦·斯特莱切在《维多利亚
女王传》中所说：“快乐给每一天镀了金。”这镀金年代，什么都是新的，什么都需要
尝试，即便是婚姻的形态，似乎都有建设性的可能。
蔡琴做了杨德昌的沙龙女主人，把文学艺术圈子里的能人们招为座上客，为杨德昌的电
影事业从组织上、干部上、思想上做了准备，并时不时在他的电影里客串个小角色、唱
首主题歌，甚至担任美工，如果你足够留心，就会在杨德昌的电影里，看到蔡琴的存在
。于是有了《恐怖分子 》、《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 独立时代 》，于是有了
作为“台湾新电影”干将的杨德昌。
他始终有绯闻，她始终不相信，直到有一天，由他告诉她，他早有外遇。他影片中那些
残酷的、足以令人灰心的人际关系，落实在了他们中间。于是离婚，形式上的双数变成
真实的单数，“一点，两点，三点，四点，五点，天亮了，我还没有睡着，一个房子突
然变得很大，很陌生，我变得很小，走在街上，我都不敢抬头，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
女人。”她有三年没有出专辑，再次出现在舞台上，她的曲目里多了一首她一唱就会流
泪的歌：《点亮霓虹灯 》。
他可能没别的问题，他甚至也不是薄幸和寡情，他只是没那么爱她，或者说，没他想象
中那么爱她。他当初是出于年轻，出于一点点小小的功利心，在犹豫中，又被她紧紧催
逼，终于下了决心，以为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可以通过时间进行解决，但他到底说服不
了自己的身体，所以他要求柏拉图式相处，直到他遇到真正触动他的女人--比他小十八
岁的彭铠立，他们热情地生了两个孩子，杨德昌还说，与彭铠立在一起的时光，是“生
命中最快乐的几年”。然而这种怀疑，是万万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的。我们一直假装相
信自己已经不是动物。
蔡琴不知道么？她那么聪明，有什么不知道？有什么不懂得？却照样不知道不懂得。莫
非世间每段情都必须令人不知不懂？都终必成空？即便再聪明也无能为力？这才是这10
年情给观者最大的打击。
她张扬她的悲伤--她有这个权利，却闭口不提她所洞见的真相。香港演唱会上她点到为
止：“该离的婚，离了；该开的刀，开了；该减的肥，减了；该穿的新衣服，穿了。”
台下无不为她的隽语鼓掌欢呼。却没人知道，情歌千阕万阕，不过都是别人的心事，唱
情歌，犹如穿戏服，而她那一段情，唱给谁来听？春风，替我问一问。 |
g****z
发帖数: 2413 | 10 二
蔡琴为什么会选择杨德昌？
杨德昌去世后，他和蔡琴的“无性婚姻”又被人翻检出来。鉴于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他的领域对普通人来说疏离陌生，她的歌声却遍布有井水之处，影迷以外的群众对他进
行评价时，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她，而一旦以她为支点对他进行评判，他的电影立刻变得
无足轻重，他是不是一个对电影有极大贡献的天才也显得不重要，他立刻被还原成了一
个以不可理喻的方式面对婚姻的男人。普通群众并不想在他的电影和他的婚姻间找到一
个均衡点，他首先就是一个负心的人，其次才拍电影。
但对当初的蔡琴来说，恐怕并不是这样，她是因为爱才，才爱上他，她是因为爱才，才
会以极大的热情和十年最好的时光，来响应他的倡议：“不加入杂质的柏拉图式爱情”
。他的电影，他的才华，对他和她的婚姻，对这种“柏拉图式爱情”，至关重要。她是
把他的人和他的才打着包一起来爱的，甚至可以说，她是通过他，来爱一切天才的创作
和灵感和热情。
普通人也会爱才。使这个人区别于那个人，使这个人越过那个人的，不是身体，而是附
着在那个人身上的别的东西，谈吐，思想，一点点才气，不过程度轻重不同。巧儿是普
通人里爱才的典型：“上一次劳模会上我爱上人一个，他的名字叫赵振华，都选他做模
范，人人都把他夸，自那天看见他我心里就放不下，……过了门，他劳动，我生产，又
织布，纺棉花，我们学文化，他帮助我，我帮助他，争一对模范夫妻立业成家。”她要
得不多，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里，能识字，会劳动，即是才华，使他有别于别的人。而
我们生活里那些有才的人，恐怕也不过如此，或者写一笔好字，或者在KTV里能完整地
唱几首歌，而这一点点才华，立刻使他或者她在另外一双眼睛里有了光彩，值得投入青
春、爱情、后半生。而这一点点才华，不够他或者她经天纬地，却能够使今后的日子过
得有点小趣味，就已经足够。就像偶然看到的温情美文里的话，婚姻美满的老夫人回味
她的一生，认为她全靠了听了妈妈的话，她的妈妈曾经告诉她，一定要找个说话有趣的
男人，因为“几十年的婚姻，要说好多好多的话”。会说话，能使她开心，也是才华。
蔡琴比较不幸，她起点太高，她赶上了民歌时代，成为民歌时代著名的女歌手，她需要
能和自己进行灵魂对话的人，需要在事业上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她爱上的不是小才华
，不是有才华的普通人，她一口气爱上了电影天才，并以与他们的才华相适应的离奇方
式来响应他的一切倡议。这种回应的方式，这种经营婚姻的方式，任何一个妈妈都教不
了，她是摸着石头过河，她是以戛纳选片委员会的眼光和标准来选丈夫。这一脚，确实
踩空了。
有人抑制不了爱人的冲动，去爱他的身体，热烈地关注着他眨眼睛的方式，有人抑制不
了爱才的冲动，一次一次用他的才华当包袱皮，把他打了包带进自己的生命，蔡琴是后
者。但要我选，首选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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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413 | 11 三
我们一班朋友，曾经玩过一个游戏，在那些老电影里，寻找那些惊鸿一瞥偶然闪出来的
人，例如蔡琴。
在杨德昌的《 青梅竹马 》中，她是主角，在《 独立时代 》里，她真如传说中那样，
担任的是美工，在关锦鹏的《 地下情》里，她是配角。更别提许多首电影主题歌，许
多次片尾曲。而引她走进电影的，是她的“民歌干将”身份，在那首荟萃港台、新加坡
、马来西亚六十位华语歌手的《明天会更好》里，她是唱出第一句“轻轻敲醒沉睡的心
灵”的那个人--要知道，六十个人中，能有独唱的，只有三分之一，连童安格，都只在
大合唱部分出现。而那正是八十年代，由此，就能及彼。她是那个由此及彼的时代的女
主人。
但，前年的“民歌三十年”的演唱会后，孙孟晋却说：“还好，蔡琴没参加。这个女人
这些年的歌路是我非常讨厌的，看上去怀旧情调，其实非常恶俗。”当时，心里就咯噔
一下，因为说出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她是最能审时度势的常青树，实体唱片消亡的年
代，她转开怀旧演唱会，听众爱听什么，她就唱什么，即便出唱片，也不过是一首接一
首翻唱四十年代“时代曲”--那样成本低，音效和制作诉求上，务必接近“汽车音乐”
，这大概是实体唱片最后的一块绿洲了。她承认了周遭的变化，容忍了自己的趋时和迎
接。
我甚至明白了一点--对于她和杨德昌的婚姻，或许，她太务实了、太知趣了、太合时宜
了，而他始终怀有理想，否则，也不会拍出那么些冷僻的片子。两个人在一起，得有互
补，但却不能在价值观上有差异，而她和他，貌似同途，其实殊路。人往往在三十岁后
，渐渐显露出本相，她就是这样，水落石出一般，让我们看到她的真貌。
或许，也是因为，没有伴侣可以依靠，她就得积极些，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不得不抛头
露面，投入这动荡的夕阳产业，并因此显得过分入世，以及过分手爪利落。后半生还要
出来谋生计的女人，往往因此给人看轻，背后的心理是，她是一个没人可以依靠的人。
她只是标本之一。这些年来无数这样标本一般的人、标本一般的事，都让我在读保罗·
奥斯特的《 幻影书 》时心胆俱裂，《 幻影书》主人公是默片时代的谐星海克特·曼
，在默片时代将要结束的时候--也是大萧条将要来临的时候，遭遇了强烈的重创--他的
未婚妻杀死了他的情人，在悄悄处理了尸首之后，他在被发现的恐惧中选择了自我放逐
，他隐姓埋名，他做苦工，他戴上面具去做色情表演，在一次银行抢劫事件中，他遇到
了他后来的伴侣，他们在沙漠里建造了一个庄园，在那里拍摄电影，并立下遗嘱，要求
家人在他死后焚毁他拍下的影片。他意识到，人生必须不断开始，生了又死，死而后生
，已经在动荡中，还有更大的动荡等在那里，一次一次动荡累积成重创，使人生有如幻
影，与其由时间销毁自己存在过的人证物证，不如自己主动进入这种绝望。
所以，《 幻影书》卷首引了夏多布里昂的那句话：“人不只有一次生命。人会活很多
次，周而复始，那便是人生之所以悲惨的原因。”
就像蔡琴，就像许多人，即便颠倒众生过，也还是没有一劳永逸，永远要重新开始，重
新进入动荡，重新寻找，重新赢得欢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别处，也还是一样，难
以割舍的必须割舍，难以适应的还要重新适应，还要用所剩无几的温度和气力，去暖热
怀里的新人，去暖热一所新房子。即便安稳尚在，也知道那只是刹那，也难免惴惴地望
向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动荡要来，还有什么命运需要倾尽全力去迎接。
现在，我们已经不做“寻找某某”的游戏了，找到的，其实已经不是那个人。 |
T*C
发帖数: 3040 | 12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蔡琴是天下第一号傻女人，杨导是天下第一号大忽悠负心汉。不过我
宁愿想象他们俩就像是当年萨特和波伏娃的关系，是合作者，本意是试验一种新的婚姻
存在形式。想来在那个新思潮涌现的时代，两个意气风发的男女文青要做点什么特立独
行的事以证明自己和俗人大众有所区别也不令人奇怪。结果10年下来证明试验失败，这
种形式不work。杨导找到自己的所谓真爱，证明自己和所有男人没什么区别。蔡琴呢？
我也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愿赌服输？
总之这个婚姻的逻辑怪怪的，常识上根本说不通，自欺欺人，不失败才怪。柏拉图式的
爱是有，但好像不是这么个爱法吧？
【在 g****z 的大作中提到】
: 三
: 我们一班朋友，曾经玩过一个游戏，在那些老电影里，寻找那些惊鸿一瞥偶然闪出来的
: 人，例如蔡琴。
: 在杨德昌的《 青梅竹马 》中，她是主角，在《 独立时代 》里，她真如传说中那样，
: 担任的是美工，在关锦鹏的《 地下情》里，她是配角。更别提许多首电影主题歌，许
: 多次片尾曲。而引她走进电影的，是她的“民歌干将”身份，在那首荟萃港台、新加坡
: 、马来西亚六十位华语歌手的《明天会更好》里，她是唱出第一句“轻轻敲醒沉睡的心
: 灵”的那个人--要知道，六十个人中，能有独唱的，只有三分之一，连童安格，都只在
: 大合唱部分出现。而那正是八十年代，由此，就能及彼。她是那个由此及彼的时代的女
: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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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
发帖数: 2413 | 13 我个人觉得韩松落的文字已经能把事情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还不理解的也只能说你就是
理解不了。尽管事情的真相在外人看来不得而知，但是韩的这篇文字实在够说服力，他
对于人性的体察，真是如别人形容的——万中无一。围观群众哪怕是二人粉丝差不多也
是只看结果（杨的粉丝当然理屈，只会说艺术家的事非常人可理解，这就是笑话了，艺
术家不是人吗难道，可能还更俗气呢），真正有意思的是事情背后光怪陆离的人性，我
对这个最有兴趣。
但凡类似的话题，女人尤其有过类似经历者容易做激愤的怨妇状，而男人则一概沉默，
我曾经很好奇男性在此问题上的态度，后来明白了，他们其实不是不愿意说，根本就是
无话可说。前阵子写《蜗居》的那个六六因为老公曾劈腿对蔡杨的事情说了几句，结果
犯了众怒，她是自取。贴个链接给狗姐，很有意思的呵呵，各路人马的讥诮
http://www.bkjpress.com/Html/Article/20101110/6253.html |
T*C
发帖数: 3040 | 14 这些“作家”讥讽六六的话也够酸的。
【在 g****z 的大作中提到】
: 我个人觉得韩松落的文字已经能把事情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还不理解的也只能说你就是
: 理解不了。尽管事情的真相在外人看来不得而知，但是韩的这篇文字实在够说服力，他
: 对于人性的体察，真是如别人形容的——万中无一。围观群众哪怕是二人粉丝差不多也
: 是只看结果（杨的粉丝当然理屈，只会说艺术家的事非常人可理解，这就是笑话了，艺
: 术家不是人吗难道，可能还更俗气呢），真正有意思的是事情背后光怪陆离的人性，我
: 对这个最有兴趣。
: 但凡类似的话题，女人尤其有过类似经历者容易做激愤的怨妇状，而男人则一概沉默，
: 我曾经很好奇男性在此问题上的态度，后来明白了，他们其实不是不愿意说，根本就是
: 无话可说。前阵子写《蜗居》的那个六六因为老公曾劈腿对蔡杨的事情说了几句，结果
: 犯了众怒，她是自取。贴个链接给狗姐，很有意思的呵呵，各路人马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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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e
发帖数: 6689 | 15 我说句真心话，性虽然对婚姻无比重要，但人生中实在是有太多超越性之上的极品享受
了。如果说性是肉体上的thrill，那么精神上的琴瑟合鸣就是灵魂的thrill。搞不懂有
什么可为蔡琴或杨德昌悲叹可惜的，人家自己的选的路自有道理。
另，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读都无法欣赏这种试图描述当事人心理状态的传记类文字，
可能我比较认为人与人之间在本质上是无法达到100%理解度的，任何试图仿效/假装来
自当事人心灵之声的举动我还是觉得都太自作多情。我认为只有小说家有这个权力。 |
g****z
发帖数: 2413 | 16 “但人生中实在是有太多超越性之上的极品享受”，亲耐滴JJ，这个只是嫩这样滴银滴
想法。我记得吴虹飞采访黄健翔闹出笔墨官司后她写过一段话“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
，都有内心世界的。大部分人，成功的人，都是单线条的、枯燥的。”我很高兴看到这
样的文字，她解了我的疑。曾经，我试图，从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内心看到点什么学到
点什么的，结果差不多总让我失望，我想，也许他们的“成功”正是源自他们的枯燥和
单线条吧。（当然，我这段不是说蔡和杨）
如果是别人的文字写蔡杨，笔法难免就招人讨厌，但韩的文字是我少有好感的之一。这
篇文字出自他的娱评随笔《我们的她们》，写女明星的（请注意定语是“我们的”），
你可以去看别人对这本书的书评，我怕说不好，搞得自己像韩的粉丝似的。你看过之后
就不会说什么自作多情。固然人与人之间无法达到百分百理解度，正是不同的理解才显
出了一个人的水平高低。我不认为这是庸俗的八卦，是在解读人性。我们从小到大的教
育，讲了很多狗屁大道理，事实上，教会我识人的，正是那些有深度的“八卦”（我发
现现实中人们把废话和屁话之外的话甚至包括知识统统归为八卦），八卦让人性更加丰
满。
也许小可爱姐姐是坚强滴女银，不知道事到自身还会不会说一句“自己选的路自有道
理”，所谓年少轻狂，回过头看看我们曾经的过往，究竟有多少还谈得上什么道理？！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蔡杨之事，总是蔡人前人后一副委屈模样，其姿态高低不谈，
实在要说，韩的这篇文字也算替他们给了所有关注他们的人一个交代。
【在 a******e 的大作中提到】
: 我说句真心话，性虽然对婚姻无比重要，但人生中实在是有太多超越性之上的极品享受
: 了。如果说性是肉体上的thrill，那么精神上的琴瑟合鸣就是灵魂的thrill。搞不懂有
: 什么可为蔡琴或杨德昌悲叹可惜的，人家自己的选的路自有道理。
: 另，我也搞不懂，自己怎么读都无法欣赏这种试图描述当事人心理状态的传记类文字，
: 可能我比较认为人与人之间在本质上是无法达到100%理解度的，任何试图仿效/假装来
: 自当事人心灵之声的举动我还是觉得都太自作多情。我认为只有小说家有这个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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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
发帖数: 2413 | 17 杨德昌去世5年了，看最近对于其合作者的访问，他和侯效贤的关系还挺微妙呢，真是
任谁也不能免俗。想起田壮壮去年痛批大陆电影圈的山头主义，呵呵，田虽然自己没出
息，倒是蛮提携后晋的，第六代沾了他不少光。那个和杨德昌合作的小野说，侯效贤比
杨德昌早搞到钱，如果我没记错，侯的钱是从黑社会来的吧？侯效贤这个人是跟黑社会
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
d****g
发帖数: 713 | 18 强烈同意小可爱那句比性丰富很多的享受多的是。说良心话，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心爱
熟悉志趣都相同，外部条件也不坏，都没有什么意思，奇怪陌生人之间、稍有不喜欢不
欣赏之处的人之间怎么下得去手？ |
d****g
发帖数: 713 | 19 杨德昌死的那一年夏天，看了很多很多他的电影，包括《一一》。吴念真演的男主角和
他前情人在日本相会那一段，说的是台语，没有字幕，我怎么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现在想来这个体验还挺妙的：两个同乡人并肩走、抱在一起哭，啜泣着诉说衷肠，具
体说什么有那么重要吗？不外乎是那些卿卿我我或互相伤怀的俗套，但他们说着我听不
懂的话，似乎那语言顿时神秘起来、亲热起来。唉。 |
d****g
发帖数: 713 | 20 我k歌总是唱蔡琴的，因为是中音。那盘绿色的民歌蔡琴，一遍一遍地放……听她主持
收音机节目，听表哥说她的婚变，听《被香烟迷了眼睛》。一切都在记忆里，现在看篇
这样的文字，真是没有什么感觉啦——爱恨太久都会淡的，我猜蔡琴现在也不会那么伤
痛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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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
发帖数: 2413 | 21 推荐去看一下关锦鹏早期的作品《地下情》，蔡琴在其中的戏倒是有一些，我有幸在大
银幕上看过，她出场的时候我周围的观众都笑了。这个作品其实也蛮有意思的，其中最
好是金燕玲，她是真正会演戏，梁朝伟那个时候很年轻，不过可以看出还是很有资质的
，周润发一般。这个戏的灵感来自张叔平，编剧是邱刚健，也就是邱戴安平，制片是杨
紫琼的前夫潘迪生 |
g****z
发帖数: 2413 | 22 情事，或者根本就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朝玩完可真就到了显示一个人真面目的时候
了。女人可能用基督教的话说比较属灵，本来也是弱势，就容易怨。我觉得虽说是两个
人的事情，但也是私事，没必要拿出来说。这点我非常欣赏郎平，记者问她离婚的事情
，她说因为自己是名人有很多面对媒体的机会，但她前夫不是，这样对他不公平，因此
她选择不说。男女之间或者兄弟散伙，国内公众的认知通常是谁先开口讲谁就是有理的
，从没想过人家闭口不谈的是有修养的表现，只会把那看作是理亏。所以这方面，不单
女人，娘了吧唧的男人也多了去了。 |
d****g
发帖数: 713 | 23 看了看了，还行。温碧霞婴儿肥的圆脸，还能演出很酷的感觉：）金燕玲的戏是好，可
惜长得太老相，一副白领女强人的样，亏了。
【在 g****z 的大作中提到】
: 推荐去看一下关锦鹏早期的作品《地下情》，蔡琴在其中的戏倒是有一些，我有幸在大
: 银幕上看过，她出场的时候我周围的观众都笑了。这个作品其实也蛮有意思的，其中最
: 好是金燕玲，她是真正会演戏，梁朝伟那个时候很年轻，不过可以看出还是很有资质的
: ，周润发一般。这个戏的灵感来自张叔平，编剧是邱刚健，也就是邱戴安平，制片是杨
: 紫琼的前夫潘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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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
发帖数: 2413 | 24 我倒觉得她很“那种女人”的感觉，李玉在《苹果》中用她演那个角色，简直活脱脱就
是啊。话说李玉对那个年龄段的女人感觉很准，《红颜》中的李克纯、《苹果》中的金
燕玲、《观音山》中的张艾嘉，用得都非常好。我第一次看金燕玲的戏是《宋家皇朝》
中演倪桂珍，虽然普通话让人要从椅子上翻下去，但演得倒是好呢，印象最深是江头送
别庆龄的戏
金燕玲的戏是好，可惜长得太老相，一副白领女强人的样，亏了。
【在 d****g 的大作中提到】
: 看了看了，还行。温碧霞婴儿肥的圆脸，还能演出很酷的感觉：）金燕玲的戏是好，可
: 惜长得太老相，一副白领女强人的样，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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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
发帖数: 2413 | 25 但是再多再丰富的享受都是基于性的吸引，或者说based on 性上吧
【在 d****g 的大作中提到】
: 强烈同意小可爱那句比性丰富很多的享受多的是。说良心话，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心爱
: 熟悉志趣都相同，外部条件也不坏，都没有什么意思，奇怪陌生人之间、稍有不喜欢不
: 欣赏之处的人之间怎么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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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g
发帖数: 713 | 26 是这样的吗？小男生荷尔蒙旺盛些吧，或者你拜弗洛伊德的大梦教？
【在 g****z 的大作中提到】
: 但是再多再丰富的享受都是基于性的吸引，或者说based on 性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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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
发帖数: 2413 | 27 那你和gay或者女的一起过也会象现在很哈皮很爽吗？我觉得如果没两性之间的勾搭，
这个社会的创造力会下降很多。哈哈
【在 d****g 的大作中提到】
: 是这样的吗？小男生荷尔蒙旺盛些吧，或者你拜弗洛伊德的大梦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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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g
发帖数: 713 | 28 我是守序型，磨合好的围城关系给我的安全和快乐多半是社会性的，女的或gay，私人
来说没什么问题，只要是我真的长久能喜欢，但外部压力让我很累很烦。所以……
不过，我承认，最先是勾搭着在一起的……
【在 g****z 的大作中提到】
: 那你和gay或者女的一起过也会象现在很哈皮很爽吗？我觉得如果没两性之间的勾搭，
: 这个社会的创造力会下降很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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