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5） - Whisper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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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sper版 - 记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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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摩托车，到了他厂里。这儿清新幽静，大伙热情打招呼，我看的出，
他们还挺好奇，韩召带谁来了呀？
韩召并没有介绍，在前边带路。我在他后边乖乖跟着。他有点发福，两个象腿跟中学时
的模样完全走形，厚厚的后背把衣服撑的紧实紧实。
我们到了一砖房，上了三楼。拐进一间小屋。我看到灶台。
＂这不会是你们食堂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自己的白痴。啊，这不会是他的宿舍？
＂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宿舍！＂我改不掉刀子嘴。
韩召没有说话，给我倒了碗开水，示意我坐下。
我坐了下来，屋子的简陋，韩召的肥胖，一样让我惊讶不已。我大胆打量起韩召，黑白
相间的断发，根根各自为政，直挺挺的没有柔韧的感觉；清澈的眼睛上，眉儿依旧赏心
悦目。轮廓分明的嘴唇，两排牙齿一点不减当年的风采。整个脸看上去，白里透红的皮
肤，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样样动心。
＂怎么肿成这样了？＂
＂生活太舒服了，没锻炼。＂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一下办公室。＂韩召实在，这个我了解。他不想耽误工作。
这是一个单间，中间用木板隔住，前边一个单人床，一个书桌摆在用塑料和纸糊住的玻
璃窗下。桌上整整齐齐放着十几本书，一把毛笔，一个相册。床很单薄，蚊帐却颇精致
。床头贴着他的警世之言，包括为人诚实，衣着得体等。要是别人贴这些，我一定会笑
话；只是这个韩召这么做，我却不由得起敬。因为他确实做到了。
后边就是我刚进门时看到的＂厨房＂。一个煤气灶，一篮子碗筷，一个热水壶。洗手间
就紧跟着灶台，窝在屋角。有些年代的小柜子，规规矩矩立在木板边上。
这么多年来，韩召就在这儿过的么？我突然觉得很想挣大钱，很想努力多一些，至少。
。。至少什么呢？答案很多，没有一个实际，没有一个标准。
突然有人在门口探了下头，问，韩召呢？
＂他去办公室了。＂
＂哦！＂那人转身的时候，撞到韩召。
＂你真行啊，小韩！＂丢下一路不怀好意的笑声。
＂你太太和小孩来了，住哪里？＂我很冒失。
＂她们睡床上，我睡竹椅。＂
心沉没。沉默。沉默。
我想问他，那个电话，为什么不回答。却问不出口，尽管这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为什么
，似乎已经不关事要，紧要的是，我怎么还找他。
几碗开水下去，我竟然有几分醉意。他在我的注视下，脸粉红粉红，妩媚动人。
＂平常都有什么娱乐？＂
＂钓鱼。现在淡水钓比较多，以后考虑出海。＂
又是许久的沉默。
＂娴儿。＂他顿了顿，＂你在那儿好好的过。＂
这是送客么？我没搭声，心里很多种滋味，乱糟糟的一起闹。
有些儿冲动，想打他；不过，冲动归冲动，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张桌子。没有任何举动
，感情控制的也还不错。就是，全身开始发抖。
直到两排牙齿也开始打架。
韩召站了起来。
他绕了过来，说，＂你回去吧。＂
＂别傻了，娴儿。我们的世界差别太大。＂
＂娴儿！＂他说什么都没用。泪水只是在我脸上滚呀滚的，开始还蛮文静的，渐渐的就
和着鼻涕发出很大的声响。委屈与绝望交错，折磨着我苦苦维持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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