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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Radio版 - 谁动了西门庆的金子 — 《金瓶梅》第四十三、四十四导读 by cfy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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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妹度假,继续帮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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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争宠爱金莲惹气 卖富贵吴月攀亲
http://www.mitbbs.com/article/WebRadio/31394393_0.html
第四十四回 避马房侍女偷金 下象棋佳人消夜
http://www.mitbbs.com/article3/WebRadio/31394393_0_tn.html
这两回的主要事件很清晰——西门庆放高利贷得的四两金子,拿去给李瓶儿新生的儿子
官哥玩,丢了一块。全家乱哄哄吵闹一番,最后发现是二房李娇儿的丫头夏花儿所偷。
其间还穿插了乔家并乔家五太太来访和李瓶儿跟新认的干女儿吴银儿夜晚把酒倒苦水两
件事。
《金瓶梅》不但是部描述西门庆一干人等私生活的“淫乱之书”,亦是部富二代西门庆
把家底成倍翻番的发家史。前者明,后者暗,光看文字不算账容易忽略。今天我们就借
这两回来学习下,西门庆是财富是怎么集聚的?
1. 遗产。
书中第一回说到,“他父亲西门达,原走川广贩药材,就在这清河县前开着一个大大的
生药铺。现住着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骡马成群,虽算不得十分富
贵,却也是清河县中一个殷实的人家。”西门庆之所以有个富二代的架势,其实不是家
底有多丰厚,而是他是家中独子,备受溺爱,父母早亡,他得以当家之故。
2. 经商
作为商人的西门庆,精明决断。在第十六回,西门庆与李瓶儿私会时,玳安找上门来说
“有三个川广客人,在家中坐着。有许多细货要科兑与傅二叔,只要一百两银子押合同
,约八月中找完银子。大娘使小的来请爹家去理会此事。”西门庆并不急着去,李瓶儿
劝他正事要紧,西门庆说,“你不知,贼蛮奴才,行市迟,货物没处发兑,才上门脱与
人。若快时,他就张致了。满清河县,除了我家铺子大,发货多,随问多少时,不怕他
不来寻我。”他这是打心理战,靠时间压低商品价格呢。
在其他章节,也讲到过西门庆利用关系偷税漏税。明朝税制,三十税一。韩国道押一万
两银子的绸缎,通过钞关司职官吏钱老爹的书信,验货时“两箱并一箱,三停只报了两
停”,最后只纳税三十多两银子。
3. 受贿。
书中第一回说道,“这等一个人家,生出这等一个不肖的儿子,又搭了这等一班无益有
损的朋友,随你怎的豪富也要穷了,还有甚长进的日子!却有一个缘故,只为这西门庆
生来秉性刚强,作事机深诡谲,又放官吏债,就是那朝中高、杨、童、蔡四大奸臣,他
也有门路与他浸润。所以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把搅说事过钱,因此满县人都惧怕他
。”
在当官之前,西门庆就靠给人“说事过钱”。比如第二十五回,扬州盐商王四峰因事入
狱,西门庆派人到京城向蔡京说人情,获白银两千两(当然还需扣除行贿成本)。做官
之后,这样的例子更是举不胜举,比如扬州广陵城的员外苗天秀案。从这件仆人杀主谋
财的惨案中,不但西门庆本人获利,他身边的跟班奴仆情妇也各自得了甜头。
4. 娶妻。
西门庆与潘金莲打得火热之际,却娶了颇有点家产的寡妇孟玉楼过门,不能不说是金钱
的力量。更不用提富婆李瓶儿了。李瓶儿在身为花子虚妻子阶段,便借口请西门庆替花
子虚打点官司,送去三千两银子。又偷偷将四只装了蟒衣玉带、帽顶绛环、珍宝玩物的
描金箱子,半夜从墙头运到西门庆家。待她出嫁时,西门庆更是“雇了五六副杠,整抬
了四五日”。
5. 高利贷。
四十三回开篇,正是李三、黄四来还一千两本钱和利息。前面讲到李三、黄四承揽了朝
廷的香蜡生意,缺乏本钱,经应伯爵介绍向西门庆借贷。说好借一千五百两,“每月五
分行利”,也就是年息60%,比现在的银行利率高出约12倍之多。《大明律》规定:“
凡私放钱债及典当财物,每月取利并不得过三分,年月虽多,不过一本一利。违者笞四
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罪止杖一百。”两相对比,可以想见当时的社会是个怎
样没有“王法”的世道。
回到这两回的主线上。西门庆拿着李三、黄四送来的四块金子,喜滋滋地到李瓶儿处献
宝,却不留神丢了一块,引出许多事来。这其中,一干人等的反应很值得玩味。
最显眼的自然是抢戏女王潘金莲。每次西门庆从李瓶儿处拿进拿出什么物件,似乎都会
碰上潘金莲,这次也不意外。此时的金莲正因为李瓶儿生下官哥后日一得宠而嫉妒不安
,叫西门西门不应,自然更心生怨恨,诅咒道,“贼跌折腿的三寸货强盗,进她门去,
一齐的把那两条腿歪折了,才现报了我的眼。”后来听说金子丢了,可是合了她的意,
立即去跟月娘报告。这时西门庆也来了,当着一家之主和大房的面,她控制不住地先是
讽刺西门庆(你家就是王十万,也使不得),再攻击李瓶儿(瓮里走了鳖——左右是他
家一窝子。再有谁进她屋里去?),又挑拨西门和月娘(抢将来的,不叫一个人儿知道
。这回不见了金子,亏你怎么有脸儿来对大姐姐说!),最后幸灾乐祸地出献计献策,
(叫大姐姐替你查考各房里丫头,叫各房里丫头口里不笑,毴眼里也笑!)几句话足见
她的恶毒、扭曲和疯狂。倒是待西门庆挥舞拳头要打她时,她又开始卖娇哭诉,虽骂得
一针见血,却不失天真娇憨。骂得西门庆哭笑不得,打不是,疼也不是,败下阵来。
来家中访干娘的妓女李桂姐、吴银儿在这两回也很有戏看。初闻丢金时,吴银儿说自己
幸亏当时没过去,“虽然爹娘不言语,你我心上何安?谁人不爱钱?俺里边人家,最忌
叫这个名声儿,传出去丑听!”到底是妓女更怕传出贪钱的名声呢,还是妓女更容易惹
上这样的名声?四十四回开篇便是月娘说,“你们慌怎的?也就要去,还等你爹来家。
他吩咐我留下你们,只怕他还有话和你们说,我是不敢放你去。”李桂姐几番请求,月
娘硬是挽留。看似闲笔,其实还是跟丢了金子有关。待西门庆回家,还是让她们留下。
“那桂姐把脸儿苦低着,不言语。”为什么苦?刚攀富贵认了干爹干妈,却不被信任,
妓女难做。待找出偷金子的原来是李娇儿的丫头夏花儿,同门出身的李桂姐又来给李娇
儿出主意。她先是教唆夏花儿,“你就拾了些东西,来屋里悄悄交与你娘。就弄出来,
她在旁边也好救你。”再说李娇儿,“你也忒不长俊,要是我,怎叫她把我房里丫头对
众拶恁一顿拶子!有不是,拉到房里来,等我打。前边几房里丫头怎的不拶,只拶你房
里丫头?你是好欺负的,就鼻子口里没些气儿?等不到明日,真个叫他拉出这丫头去罢
,你也就没句话儿说?你不说,等我说。休叫他领出去,叫别人笑话。你看看孟家的和
潘家的,两个就是狐狸一般,你怎斗的她过!”最后替李娇儿拉拢夏花儿,“今后要贴
你娘的心。凡事要你和她一心一计。不拘拿了甚么,交付与她。”为最终李娇儿成功叛
逃西门庆家做好了人力准备。吴银儿说妓女爱惜名声在前,西门、月娘不信任二人在中
,李桂姐教唆挑拨在后,呼应之间,再次讽刺地验证了“《金瓶梅》中无好人”。
夏花儿偷金子事件本身交代得并不清楚。作者对这个丫环着墨不多,动机、方式、心理
活动都没有直接描写,也看不出是否受人指使。显然作者的兴趣点并不在此,到底“谁
动了西门庆的金子?”其实作者更想说的是,“西门庆动了谁的金子?”。书中虽鲜有
大篇幅描述西门聚财的段落,但是一个“钱”字散布全书各个角落。从宦官的儿媳妇,
到窘迫的商人,从贪婪的官吏,到惹事的小民,西门大官人就像一株攀附在其他植物上
的菟丝子,一旦有机会便向宿主伸出尖刺,源源不断地吸食着财富。西门庆如是,书中
三教九流莫不如是。逐利逐性,蝇营狗苟,驱去复返。
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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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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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赞酒妹

【在 x*****7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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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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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总结很清晰!

【在 x*****7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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