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 发帖数: 2939 | 1 ☆─────────────────────────────────────☆
ziyu1234 (懒人) 于 (Tue Apr 9 22:39:05 2013, 美东) 提到:
我老那时候从2月份,到5.1,正好出差,去了广州,太原,呼和浩特,最后5.1回了北
京,全程赶上,和你们这些没经历过的讲讲SARS的恐怖吧
2月份,我同事,一干部子弟,告诉我,千万别去广安门医院,说哪里传染性肺炎病人
注满了,医院专门弄了一个小楼放病人。
2月份,广州说是有肺炎,同事不愿意出差,领导让我去了,我当时年轻,胆大,去了
一看,尼玛有屁传染病啊,广州那么多人,几乎找不到几个带口罩的,和现在有人说法
真tmd类似,待到2月中旬,回北京
4月去太原,公司驻扎地对面就是太原第一医院。太原就是尼玛落后,藏着掖着,不告
诉,sars病人直接躺在过道上,最后死了好多
4月底去呼和浩特,大昭寺的和尚,问我北京的传染性肺炎如何,我告诉他,别相信谣
言,之后,客户直接敢我们出门,宣告不欢迎北京来的,拒绝接触
4月底回北京,shock,真正的shock,突然发现地铁蛮车厢全部带口罩,那个shock啊
5月,公司全体放假,因为内蒙古低温,带的衣服少,回来后低烧,已不敢外出,烧了7
天,导致老婆也发烧,打算去医院看看
先去附近的诊所,医生只问多少度,媳妇比较聪明,说37,医生大为安慰,说37.5就要
隔离,和sars疑似病人关在一起,尼玛这多tmd缺德啊。
然后去医院,被震惊了,一生中难以忘怀,你看见过宇航员嘛,那时的医生就是,带着
个硕大的头盔,全身臃肿。
见护士,量体温,医生拒绝治疗,说没事回家休息去,要求打针,医生指着旁边一米远
的一个老太太,说这是sars疑似病人,你打不打针,说尼玛发烧39度以上,至少要2周
,才能检测出是否有sars病毒,你tmd低烧别凑热闹了。尼玛啊,电视说的,那些是假
的,吓得我,直接回家
5.10,无聊中,出去散步,西直门医院,你永远也看不到第二次,那么大的西直门医院
,全部被白色的花圈围满了,太尼玛壮观了,有知道西直门医院的吗?花圈上写着一个
个死者的名字
之后试图回老婆家,发现北京火车站,火车,汽车全部停运 (火车有开的,但是短途
的全部取消)
事后了解到
有同事女儿高烧39度,坚决不去医院,说是要么没事,要么全家一起死,你能体会里面
的悲壮吗,我现在也能体会
石家庄朋友告诉我,北京到石家庄的路,都被挖断了,北京的车都开不出北京
回石家庄的当地人,全部住到村外,用七米长的竹竿送饭
尼玛,最缺德,是矿业大学的老头老娘们,乘机敲诈勒索,办理出入证要50,停车证
200元,尼玛每天要汇报外出情况,晚上要像居委会报道,还你妈的,国家规定的,隔
离费用,国家负责,尼玛矿业大学的是自己掏腰包
我同事,一小城市医生,说市政府的决策,是封城,无论死活
现在写出来,就是提个醒,别傻乎乎的,你愿意信政府的,随你,我就是提个醒
最近最好不要回中国,也别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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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jump (看热闹的) 于 (Tue Apr 9 22:40:03 2013, 美东) 提到:
是死了很多,非常多。我在医院的同学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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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Tue Apr 9 22:45:51 2013, 美东) 提到:
这就是我气愤的地方
尼玛五毛和部分无知群众,张嘴胡说八道, 说人家造谣,你没经历的根本不懂有多恐
怖,你这不是害人吗。无知你妈还害人,这得多缺德啊
要知道,sars治好的病人,以后肺部纤维化,就是肺硬化,不能有效呼吸,直接憋死的
那种,活受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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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here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 于 (Tue Apr 9 22:46:10 2013, 美东) 提到:
有个问题,说了半天,是说曾经传说的sars来自广州,实际上sars只在北京游荡?这算
生物武器袭击还是真的突发流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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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Tue Apr 9 22:55:12 2013, 美东) 提到:
不是只在大城市游荡,是当时严格的控制
例如,矿业大学的那些老头们,天天点名,要求严格呆在原地,居委会查的,有偷跑的,
火车开到徐州前,全体下车,隔离2周,你不知道这一点,所有重灾区开出的火车,到
目的地全部隔离2周,所以你们幸免了
另外,重灾区是因为流动人口,加上隐瞒,才那么严重的,最后最严重的时候,是突然
间一个楼区就整个给封了,我老婆同事,上午出门办事,下午家就回不去了,所以才控
制住了
太原,呼和浩特,是傻逼,思维落后,信息落后,尼玛病人多了,也没注意,直接放到
走廊过道,结果传染了好多人
说句不好听的,这也就是北京,要是小城市,尼玛,军队出来,封锁,尼玛等着和生化
危机一样,等着感染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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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ternalF (真逗) 于 (Tue Apr 9 22:59:36 2013, 美东) 提到:
我爸那个时候也发烧,也是呆在家不敢去医院
怕一去医院就给隔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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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Tue Apr 9 23:07:45 2013, 美东) 提到:
你ya别胡说八道,我是积德,分享经验,你是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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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adia (NP) 于 (Wed Apr 10 00:07:59 2013, 美东) 提到:
信你还是信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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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Wed Apr 10 00:12:22 2013, 美东) 提到:
随便,爱信不信,国内你还没这个眼福看这个哪
我的帖子才活了20分钟
去相信政府把,快去吧,同时诅咒我说假话,造谣,反华,不得好死,哈哈哈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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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angry (郁闷的愤怒) 于 (Wed Apr 10 01:05:35 2013, 美东) 提到:
靠,看了你的帖子,回想起我的经历。
sars 那年我是5。1 回家看父母,出门时公司司机就偷偷给我说,广州有传染病,别去
。不信邪,再说火车票已经买好了,直奔火车站,广州东站下午6点平时最繁忙的时候
,整个车站不超过100人,包括站台服务人员,大部分戴口罩,所有人都保持距离,你
一靠近马上避开;一路上各个站台都空荡荡的。
一个晚上,回到家,太累到头就睡,结果晚上开始发烧,全身发冷,盖了最厚的被子出
一身汗,还是冷的发抖;一天每吃东西,第二天晚上才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自己好了
。 后来看香港新闻才知道这么严重,我估计我是中了招,但是自身年轻抵抗力强,硬
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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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jstc (买买提就是一个垃圾处理站) 于 (Wed Apr 10 01:35:17 2013, 美东) 提到:
那是我们大四要毕业,一个同学广东人,回家找工作,再回学校就直接被隔离在学校招
待所,天天免费好吃好喝,天天在里面打牌看电视剧。后来放他们出来,他问能不能再
关两天,说《雍正王朝》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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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here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 于 (Wed Apr 10 01:39:57 2013, 美东) 提到:
恐怖啊,搞明白了,北京当时是封锁信息,到了纸包不住火了才承认问题,结果就造成
传染很严重,成了重灾区。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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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n214 (都是幻觉) 于 (Wed Apr 10 02:10:37 2013, 美东) 提到:
我们南京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反正我没带过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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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xc (法界闲人) 于 (Wed Apr 10 04:45:13 2013, 美东) 提到:
五毛的职业就是拿道德换钱。。。你指望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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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meat (immeat) 于 (Wed Apr 10 06:35:16 2013, 美东) 提到:
有个疑问啊:sars传染性这么强,怎么突然就在全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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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ca (爱吃苹果) 于 (Wed Apr 10 08:13:39 2013, 美东) 提到:
我当时在广东,LD被隔离在另一个城市两个月(他们公司禁员工外出),那时候城市之间
的交通基本都被取消了。
那时候我们刚到广东没多久,除了同事,没有一个朋友,我一个人很抓逛,周末就去逛
街,公车上只有四个乘客:我,两个外国人和他们的翻译。
他们几个人看我戴口罩还在议论,可能是觉得我听不懂,说戴口罩很难看之类的。我说
,我戴口罩是一种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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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yee (吾有小乖万事足) 于 (Wed Apr 10 08:31:43 2013, 美东) 提到:
我当时在医药公司工作,卖利巴韦林的,n多医院来抢。
公司里上上下下去是学医学药的,天天给大家发药,发口罩,发体温计。各地的药代不
许回来,就在当地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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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yee (吾有小乖万事足) 于 (Wed Apr 10 08:33:10 2013, 美东) 提到:
有人说夏天气温高,病毒都热死了。不知道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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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tan98 (笑谈) 于 (Wed Apr 10 08:43:25 2013, 美东) 提到:
不要造谣会死人吗?我老那时也全程在北京,没见你说的死那么都人的现象。我也有朋
友在多个医院工作。当然,恐怖归恐怖,但像你说的,堆满花圈的事还是没有听我的医
院的朋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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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xiaoxiaoyu (我爱小小鱼) 于 (Wed Apr 10 09:07:45 2013, 美东) 提到:
他说的和你讲的,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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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nIn1974 (BornIn1974) 于 (Wed Apr 10 09:24:21 2013, 美东) 提到:
广州也隔离了,搞的气氛很紧张,可能楼主去早了,没赶上。
我家人都在广州,隔离的恐怖气氛知道。真正熟悉的人死的,还真没有,听到的都是小
道消息,反正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所以很多历史事件,即使亲身经历也是搞不懂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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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egle (龇牙版google) 于 (Wed Apr 10 09:41:19 2013, 美东) 提到:
我当年在北京,有你说的那个么恐怖么?难道我们不在同一个北京?是2003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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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rabbit (兔子) 于 (Wed Apr 10 09:50:24 2013, 美东) 提到:
sars不是传染性强,是对人攻击快,据说是越是厉害的病毒,越死的快,因为把宿主也
迅速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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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abell (凉凉) 于 (Wed Apr 10 09:59:17 2013, 美东) 提到:
我也被学校校医院隔离了两个礼拜,一人一间那种临时组装的小房子,里面有个免冲马
桶,一个洗手池,一桌一床。早晚医生来量体温,三餐送到房里,吃的那叫好,每餐三
菜一汤各种味道的酸奶牛奶水果零食。。。两个礼拜后放出来胖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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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wchange (change) 于 (Wed Apr 10 10:20:42 2013, 美东) 提到:
sars当时那么厉害,中南海和北京各大党国机关是怎么处理的?好像领导们全部安全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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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oung17 (拿破仑是英雄,那破轮是祸害) 于 (Wed Apr 10 10:22:58 2013, 美东) 提到:
我说说我当年吧
在北京读大学,封校了,每天就是在寝室看电视看电影上网打游戏打牌
过了几个月,每天看新闻说北京死了几百,感染几千,从开始的震撼到最后的麻木
后来学校解封了,我还感慨好日子到头了
哦对了,那年开春的时候我还被隔离过
不是因为SARS,是因为起疹子,全身起红红的又痒又肿的疹子,校医院说怕我传染别人
就在校医院一间病房隔离了三、四天,好像是过完年2月底的时候,疹子退了就回宿舍
了,然后3月SARS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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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on757 (Cindi) 于 (Wed Apr 10 10:24:01 2013, 美东) 提到:
到夏天该病毒自己死了据说
就怕病毒抗热性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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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su (努力复习……) 于 (Wed Apr 10 10:43:52 2013, 美东) 提到:
羡慕!!!
回来还要重新考试!那叫个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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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ea (God) 于 (Wed Apr 10 10:52:36 2013, 美东) 提到:
唉,北医三院门前那条街去过没?北医也在那条街上有个门。SARS的时候,那条街上一
个人都没有,早上,10:00AM。真正是一个人都没有。尼玛,生化危机也不过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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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pideguy (Ahhh, potential customer~) 于 (Wed Apr 10 10:57:39 2013, 美东) 提到:
当年我也在北京呀,而且就是在那几个首先发病的学校呀,,,,我怎么感觉不到楼
主说的那个情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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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tier2000 (cartier2000) 于 (Wed Apr 10 10:59:55 2013, 美东) 提到:
尼玛,纯粹鬼扯。
我当初在始发地,也是最严重的广州,深圳。
有什么恐怖的,反正我没见到一个认识的人死。包括深圳当初有一场非法演出,很多人
去看。但戏班子有个人有疑似非典,后来大家也都没事。
倒是当初起哄的多,我当初住在罗湖市中心,楼下一瓶醋买到几十,然后一百,一百五
。超市里面板蓝根和醋之类的显然被翻完了。
深圳水库边上的那个什么医院就是专门收纳非典病人的,我老婆有几个熟人在里面,有
个特好的我们一样在一起吃饭。没听他说搞的有多严重。
唯一恐怖的是往日摩肩接踵的火车站那时候空空荡荡,进出的火车也是空空荡荡。
我们单位当初都没戴口罩,外出见客户戴上口罩是必须的,谁也不知道谁是病毒携带者
。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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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binpinpin (binbin_pinpin) 于 (Wed Apr 10 11:07:06 2013, 美东) 提到:
你也忒胡说八道了。我妈当时是北京最著名的医院之一的感染科主任,她当时是最前线
的总指挥。当时留了几家医院专治SARS,其他医院都关门了。全北京所有的年轻医生护
士(五十以下?记不清了)都上大课,我妈给培训基本防护知识,然后到那几家医院给
病人治病,如果不去马上开除,一辈子都别想再当医生护士。什么活埋,你也忒能想象
了。
另外,SARS专门杀青壮年,身体越好病的越重死得越快,死于SARS的一般都是被自己的
免疫力杀死的。流感一般专杀老弱病残,免疫力低下的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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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ever (鲈鱼油跃) 于 (Wed Apr 10 11:09:06 2013, 美东) 提到:
我SARS的时候刚好出校门,所以结果回不去了,被封了
于是乎坐飞机回老家度假去了
结果上飞机不让我上,说我温度高,等一会查了查又可以了,于是飞回老家了
老家街道当我异类,不让我出门,要在家呆2个礼拜,NND
我是从北京回的
结果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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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mix (半夏) 于 (Wed Apr 10 11:09:44 2013, 美东) 提到:
2003年正在高考,尼玛脑子一热,英雄主义情怀一出就去考了个医生,当然父母知道保
护一下,让我考个中医。坑爹,一样在一线,一样要上解剖,和西医一样用西药,我有
几个学弟学妹还在实习就在呼吸科被感染重症肺炎,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两个月,病好了
就之后直接让他们回家再修养几个月,现在想想也可能是某种重型流感。
呼吸科没人愿意去,怀孕的都要求换科。
问过当年Sars在临床一线的老师,他当时还是个小医生,被要求签"请战书","生死状"
,必须签,不签滚蛋。
那些骂医生没良心的,医闹的,还有我们的收入和付出,真的让我们做这行的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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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qualmie (snoqualmie) 于 (Wed Apr 10 11:09:55 2013, 美东) 提到:
还是看专业人士的回忆吧,当年协和医院的一个医生的最近的回忆SARS的博客。
http://blog.sina.com.cn/u/2405195993
读了,觉得挺有意思。也更能理解医护这份工作的不易。
................................................
这边顺便说几个自己的亲身经历:
1. 应该是那年二月,在杭州出差开始发高烧不退。马上回北京,在中日友好医院住的
,退烧药根本没有用,体温下不来,一直39度以上。医生给上了达菲,第四天还是第五
天用了激素,体温才下来。整整住了一周。那时候,还不知道SARS。等后来一看,这不
就是SARS的治疗方法吗。自己万幸,如果赶上SARS的时候,被隔离,再被强行上大剂量
的激素,可能人这辈子就歇了。
2. 应该是三月底还是四月初,记不住了。还没把SARS当回事。周末,哥几个去郊区玩
,想吃郊区的鱼和去看桃花。车到了怀柔平时吃鱼的地方,发现全都关了。村子外头都
有栅栏,也不让进了。又去密云和平谷,也是这样。到了北京和河北的边界,才意识到
事态的严重性,原来北京已经是个封闭的城市。陆地上,已经是只让进,不让出了。
3. 有些事情还是要出差,同事基本都是到了地方,在当地集中的宾馆里先住一星期,
才能见当地的人。只有一个地方例外,就是广州。五月,飞到广州,飞机上没几个人。
大多数都戴口罩。见了客户,谈完事吃饭。就给拉到佛山那边的一个镇子上,进了一家
酒楼,感觉也不是特上档次。客户点的菜,四个人,就是家常菜,结帐的时候3000多。
一问,才知道里面的大鹅,就是天鹅。还有其他的野味。心里那个骂啊,什么时候,还
他妈吃野味。再说这天鹅口味上也根本没什么不同,可惜了那个气定神闲,高贵优雅的
大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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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xyz2046 (静月) 于 (Wed Apr 10 11:11:11 2013, 美东) 提到:
这个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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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jia666 (Genuine Leather, Made in China) 于 (Wed Apr 10 11:15:08 2013, 美东) 提到:
主要是缺乏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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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binpinpin (binbin_pinpin) 于 (Wed Apr 10 11:16:34 2013, 美东) 提到:
你就造谣吧,只有个别肺部纤维化,极个别特严重。我妈他们医院还有个医生是当时还
不知道SARS是什么的时候的被病人传染的,挺壮一个人腿骨坏死变残疾了。这都是个别
的,其实大部分治好的病人都挺好的。一般SARS后遗症严重的基本都是平时身体特好的
,肺部的正常细胞是被自己的免疫细胞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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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Wed Apr 10 11:17:09 2013, 美东) 提到:
初期很多SARS病人就是这么搞死的,没死的更惨,大激素导致骨关节坏死
后来明白过来了,你妈sars就是因为你抵抗力强,把你自己的身体烧坏了,老人小孩反
而没什么事,赶紧换药,不过早期的小白鼠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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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Wed Apr 10 11:18:40 2013, 美东) 提到:
我靠,你张嘴就造谣,你问问那些用大激素治疗的
北京现在有帮人就不停的上访,就是这个原因
拜托,你不确定,能不能谦虚点,上来就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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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sam (翁嗡瓮蓊) 于 (Wed Apr 10 11:23:48 2013, 美东) 提到:
我 sars的时候 还自己出去坐公交。。简直就像专车一样。。里面只有司机和我。。呵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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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zi29 (楼兰无伤) 于 (Wed Apr 10 12:09:53 2013, 美东) 提到:
这事搁谁都得这么干吧,不封城还等着你们一群人嗷嗷跑出去撒野……
我那会儿正好准备高考前夕,班上有个女同学的母亲是军医,被调到昌平“前线”去了
,不让回家,我同学就和她爸爸去看她妈妈,回来以后学校就突然说要取消那个女同学
的高考资格,不让她参加高考了,勒令她回家。我那会儿备考备的比较蠢,就记得那个
女生歇斯底里的在班里哭啊,嗷嗷哭,说死就是不走,个子挺较小的一个女生,哭起来
比青藏高原的原唱都高亢。然后五分钟之内校长就来了,BLABLA说了一堆,都没记住。
我们班主任也不好说啥,最后事情怎么解决的不清楚了,但是肯定是让那个同学如期高
考了。估计校长自己也有点心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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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njude (Jude) 于 (Wed Apr 10 12:25:14 2013, 美东) 提到:
我那时候在广州读书,广州情况好像非常好 虽然是事发地
大学都没封校,就每个宿舍发了瓶消毒剂,口罩没人带
去过广州东站坐火车回上海,每个人拦住测体温,没问题的才放过去
上海好像严重点,所有大学都封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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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retG (最初的梦想) 于 (Wed Apr 10 12:49:44 2013, 美东) 提到:
not true.. people in my hometown who were back from nanjing needed to be 隔
离 for 1 w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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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aing (joaing) 于 (Wed Apr 10 12:51:30 2013, 美东) 提到:
This is right. Anyone who wants to find out can try googling and I have read
that the survivors are in horrible situation due to hormone treat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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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gg (xx) 于 (Wed Apr 10 12:58:37 2013, 美东) 提到:
No, SJTU did not quara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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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d (孩儿她爹) 于 (Wed Apr 10 13:03:06 2013, 美东) 提到:
wiki上面WHO公布的死亡数字
中国(*) 348
香港(中國)(*) 2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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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oung (yaya) 于 (Wed Apr 10 13:27:43 2013, 美东) 提到:
"然后去医院,被震惊了,一生中难以忘怀,你看见过宇航员嘛,那时的医生就是,带着
个硕大的头盔,全身臃肿。"
__我大学同宿舍的爱人是医生,上班就说去卫生局开会.然后就直接上前线了!(肺科医院
)拿了几件衣服还是家属后来通过卫生局给送去的.开始没有防护,也得救人.后来穿的就
是如此.因为穿脱太麻烦,耽误救人,他们就穿纸尿裤,然后穿的象宇航员一样.汗流浃背
的干.
累了也不脱衣服,靠边休息一下.
后来实在人手倒不开(也有医生染上死的--肺科医院很多医生,包括院长),他有是有经验
的老医生了(是胸科医院支援去的).说好干一个月就换班的,也不给换了...当班的医生
就是和病人一起被隔离了.他们的子女在学校也被要求回家,不许上课.家里有高考的孩
子,更是急人!有些孩子也耽误了!
向奉献的医生们致敬!
我描述的不是北京.北京医生的防护应该比我们的城市更好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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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 (身坚志残wsn) 于 (Wed Apr 10 13:29:18 2013, 美东) 提到:
我老人家感谢你妈妈做出的贡献。
整个非典期间,我老人家都在北京
还记得半夜三更骑车在无人的大街上到处游荡
我老人家有许多N95的口罩,但是基本没用,都差不多送人了。
人是死了些,但是也没那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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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lmpalm (mumu) 于 (Wed Apr 10 13:30:19 2013, 美东) 提到:
我当时也在广州.广州的传闻没有北京恐怖,大家该干啥干啥. 单位内是每天晚7点喷消
毒液.好几次薰得我难受.但是也得忍着,做一天工作的收尾.
领导要求项目按进度进行,供应商IBM, HP, Oracle及香港的vendor都不愿意出席会议,
说是公司决定的员工在家上班.TMD,我们这些国企的人还得要求别人参加会议,人不能到
就远程电话或视频会议. 香港那边的公司要求在家上班的,结果他们的员工得回到公司
和我们开远程视频会议.看见他们刷刷地一溜带着口罩和我们开会,我们还觉得挺好玩的
但也觉得挺严肃的.看看我们这边跟没事似的.还老被领导催着上北京总部弄招标事宜.
当时,这觉得对待sars,国企和外企怎么差这么远呢.
不过那段时间,我是尽量坐公司的班车上下班. 聚餐时是该喝点白酒和白酒,有芥末时吃
点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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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Wed Apr 10 13:32:22 2013, 美东) 提到:
你看看,我的描述多准确,最讨厌没经历过,上来说我造谣了
至于恐怖不恐怖,说句实话,当时的学生没几个恐怖的,那是个人感受,如果你有同事
,女儿发烧39度都不敢送医院,自己去过医院,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带着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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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mix (半夏) 于 (Wed Apr 10 13:38:53 2013, 美东) 提到:
最多把那个女生隔离吧,凭什么不给高考,人家母亲在一线救死扶伤,校长还不给人家
女儿高考,我勒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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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oung (yaya) 于 (Wed Apr 10 13:42:14 2013, 美东) 提到:
我们城市就有不让高考,不让去学校复习的!孩子在家悲伤,家长在前线急得哭,就差跳楼
了!
当然后来有给参加前线救护家长的孩子长20分录取一说.但是孩子不让复习,考也考不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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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Wed Apr 10 13:44:23 2013, 美东) 提到:
有的地方土政策缺德,像我住的地方,矿大的,你妈收出入证50元,我坚决不给
还有隔离自费,国家规定39度隔离,他们37.5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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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myth (BM) 于 (Wed Apr 10 13:46:09 2013, 美东) 提到:
同被隔离,两人一间,关了两个星期,早晚量体温,饭都送到房间,吃的很不错。
一起被隔离的室友事先准备充分,电脑上下了很多电视剧,那些天全靠看电视剧打发了
,居然不觉得苦。
体温高的就是危险分子了,但是我的体温竟然量来量去都只有35度几,医生说这种现象
很奇怪,但好歹不是sars,也不管了。
最后两个礼拜之后放出来,胖了好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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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eetcherry9 (sweetcherry) 于 (Wed Apr 10 13:48:43 2013, 美东) 提到:
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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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mix (半夏) 于 (Wed Apr 10 13:49:52 2013, 美东) 提到:
做医生直系家属真苦逼,逢年过节要在医院值班不能团聚也就算了,生死一线时还有人
要扯家里娃的后腿。
有个同学怀着孩子,在肝炎科一直工作到生孩子前3天,真替这孩子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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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dzepplin (cowboy) 于 (Wed Apr 10 14:00:00 2013, 美东) 提到:
前同事老婆在北京就差点死在人民医院了,当时发烧让去人民医院,前同事不让他老婆
去躲过一劫。去了的死了一大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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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ethlisberg (Big Ben) 于 (Wed Apr 10 14:26:11 2013, 美东) 提到:
还是我的经历简单:开学就开始玩CS,天天玩,忽然有一天哥们跟我说学校人都跑光了
,我说操!快跑!他说封校了,跑不了了。我说继续玩CS吧。一直玩到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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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snpdsn (努力不做胖子) 于 (Wed Apr 10 14:28:53 2013, 美东) 提到:
我天天上班。。。。那时候街上真冷清啊。。。。。
男朋友被隔离在学校,我下班去找他,给他送水果。。。。
北京双解除那个周末,我们去了承德玩,避暑山庄几乎就我们两个,玩得无比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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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otsu (小刀) 于 (Wed Apr 10 14:40:28 2013, 美东) 提到:
我老婆当时还是学生,她没觉得封校有什么恐怖。。我当时已经工作了,我就觉得很恐
怖。当时一个传言就是因为费用很高,所以如果自己没有8万块钱,就只好听天由命,
让医院集中处理了。
我当时没有什么症状,可能有轻微发烧,之前身体很好,肺活量5300,之后来美国绿卡
体检,发现肺部有一小块纤维化了。估计还是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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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010 (非也非也) 于 (Wed Apr 10 14:41:52 2013, 美东) 提到:
补充楼主几点,卤煮把时间记错了。
北京的源头是在人民医院,一个山西做服装生意的在山西治不好,就来人民医院,我记
得是2月27-8号不超过3月3-4号。
哥因为酮症,坑爹的在2月26号去人民医院打了第一次点滴....
后来6-7还是7-8月份公布消息,满脑门的汗...
在3月中下就很厉害了,但是一直封锁消息....普通人知道消息是在4月中,如果你有幸
去一次家乐福,那才壮观,啥东西都没了,货架上全空....只要是日用品,吃喝的。。
。。带着口罩抢购啊。。。
公司坑爹的不放假,carpool上班,有车的同事被要求接送同事,公司保修油钱。如果
有症状就在家休息,不可上班。
好在哥没事情。地铁和公交车上都见不到人...空城计啊。。。北京的去外地直接被送
在一个小旅馆隔离...
即使到现在,仍然有很多当时的患者因为治疗方式得了后遗症。很痛苦...我看过财经
的一篇报道,国家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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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oung (yaya) 于 (Wed Apr 10 14:44:55 2013, 美东) 提到:
小时候在小镇流行脑炎和霍乱.解放军站岗,只许进,不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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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oung (yaya) 于 (Wed Apr 10 14:48:35 2013, 美东) 提到:
更甚的是在北京询问我们城市,要给医生防护服支援时,市领导打肿脸充胖子,说不要,没
有傻死.结果害得前线的医护人员又多死几个.后来撑不住了,才向中央开口.
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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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gzw (frog) 于 (Wed Apr 10 15:01:01 2013, 美东) 提到:
是啊是啊
隔离了不给饭吃
听说饿死了三千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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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cival (西西) 于 (Wed Apr 10 15:01:13 2013, 美东) 提到:
想起一件事,有个国外留学的同学打电话激动地说,在BBC上看到大学校园啦(做为
SARS的爆发点),汗,因为是个默默无闻的学校,托SARS的“福”,没想到还能有上
BBC的一天。留校读研的都说当时蛮恐怖的,但最终大家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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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startom (neo) 于 (Wed Apr 10 15:03:46 2013, 美东) 提到:
话虽这么说,我还是很佩服中国政府当时的做法的,这么传染严重的病在国外不知道得
死多少人,中国还是靠高压政治手段把它控制住了,挺多医生护士奉献了,中国专制式
管理在这种时刻还是挺能发挥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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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n214 (都是幻觉) 于 (Wed Apr 10 15:06:36 2013, 美东) 提到:
这个属实,没封校但是每天点名,有个家伙去了趟江宁回来就通报批评并隔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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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mix (半夏) 于 (Wed Apr 10 15:13:37 2013, 美东) 提到:
医生就是领导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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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NA (麻醉护士) 于 (Wed Apr 10 15:22:57 2013, 美东) 提到:
2002年12月回国结婚被CHECK了,一直等到2003年7月才拿到签证。
那时候每天没事干上网,春节前就有人提到广东肺炎的事情,说政府
封锁消息。那时候觉得真是什么事情都能怪到共产党身上啊。
后来闹大了,北京承认非典了,两个部长什么的免职了,然后地方政府
就重视了。
那时候北京人真是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啊。我们那里
北京始发的车一到整车人都先隔离查体温。小学生每天要向老师汇报家里有
没有北京来的客人。那时候还想这下坏了,万一大使馆来电话让去取签证,还没
到家就得被抓到医院去了。
有一个疑似病人坐XX路公共汽车到某医院就医,电视台滚动播出政府公告:当天
做过xx路公共汽车的要到街道报道,并且要求市民积极举报当天坐过xx路公共汽车
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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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fox (Now we are one!) 于 (Wed Apr 10 15:46:25 2013, 美东) 提到:
我家就是SARS发源地广东的一个城市,感觉楼主说的太夸张,我的亲身经历是,我们那
的人没几个戴口罩的,山珍野味照样大吃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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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zi29 (楼兰无伤) 于 (Wed Apr 10 17:11:50 2013, 美东) 提到:
一开始校方领导好像是这么说的,但是那丫头也挺横,闹得太厉害,另外我们班的老师
和同学也都帮她说话,最后学校觉得可能这样做影响不好就作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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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ac (给哥一个offer吧) 于 (Wed Apr 10 17:26:22 2013, 美东) 提到:
你们记性真好。我啥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北交大还是北理工封的比较早。后来死了个大
夫还是护士成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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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gg (kangg) 于 (Wed Apr 10 17:42:38 2013, 美东) 提到:
刚开始听说SARS在流传的时候,我还去过人民医院看望住院病人,进出住院部要进过门
诊部两次,我当时是觉得紧张但是居然也就去了,我去以后几天人民医院就因为大量死
人上新闻了,全市开始隔离。我后来回家后又去学校,又被隔离几周,那会跟素不相识
的隔友玩的挺欢,至今难忘。至于说那种隔离简直是笑话,几百人住一起要传染早全传
上了。总体来说没有感觉lz说的那么严重,不知道lz怎么能获得很不相同的第一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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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dofat (猪姑娘的妈) 于 (Wed Apr 10 17:59:18 2013, 美东) 提到:
我只能说,恐怖的你都没经历,你说的都不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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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here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 于 (Wed Apr 10 18:00:24 2013, 美东) 提到:
说点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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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ina004 (Christina) 于 (Wed Apr 10 18:07:35 2013, 美东) 提到:
当年工作在第一线的护士回忆下:
1•SARS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个是厉害的传染病,我当时在一线医院,广州
重灾区,我当时工作的医院是全国收第一例病人的,后来也就是我们所称作"毒王"的
病人。当时收了这个病人,高烧一直不退,呼吸内科主任黄文杰按照肺炎来治,刚开始
大家都没有什么隔离措施,只是按照常规戴口罩,下班照样回宿舍吃吃喝喝,后来状况
严重起来,收了几十个病人,医院把全院的中央空调停了,开窗通风现在想想是最正确
的措施,没有有使病毒经过空调扩散,那时候大夏天,广州非常湿热,每天穿隔离衣,
戴几层口罩,晚上下班都馊了,打电话给妈妈表示担心,我的家人都是医务工作者给了
我最大的信心,我妈说"没事的,多吃水果,多休息,不要紧,轮不到我死",我就安
心了,专心工作。
2•小插曲,当时媒体宣传非典的厉害,但是广州人非常的淡定,满大街没几个戴
口罩的,玩耍的地方照样人山人海。
3•当时门诊疑似跑了2个非典h患者,我和司机还有我的主任坐者救护车去病人家
里劝她们回来,当时病人小区的围观者看到我们吓的都躲起来,我还拿着大喇叭让他们
安心,进行宣传。
4•后来情况一路变坏,政府决定把病人集中收治,我们医院的病人全部转走。
5•惨烈的事情:我的朋友当时在省中医重症监护室工作,她和她的护士长几个人
都不幸染病,她保住了小命,她护士长因公殉职,叫叶欣,广州先在还有她的雕像。
6•幸运的事,我们医院是最早收病人的,但是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感染到SArS
,我们都调侃可能医院风水太好了,
经过这件事更坚定了我做护士的决心,有牺牲更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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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nicFish (有机鱼) 于 (Wed Apr 10 18:10:51 2013, 美东) 提到:
35度几? 什么病,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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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tan98 (笑谈) 于 (Wed Apr 10 18:29:02 2013, 美东) 提到:
当然去过。我主要是说楼主夸大死很多人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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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bra (阴天) 于 (Wed Apr 10 18:51:01 2013, 美东) 提到:
基本属实。
我家北京的,我姐在那个时候发起了烧,后来据说我姐夫送去天坛医院的时候一路哭着
去的,怕去了就回不来了,当时没敢跟父母讲,怕担心,到了那儿一量体温,说是不够
高,直接打发回来了。据说北京大街基本没车,北京像个空城。我姐就是那时候买的车
,减少做公交。
认识的一对老夫妇,每年冬天回北京。开始国家一直压着,他们也没觉得,后来突然有
天发现楼底下的某高校附小停课了,老两口发现不妙,赶紧改机票回美国。接的时候没
人愿意去接,因为是从北京回来的,我当时刚拿驾照,因为没人敢去,所以被叫上了,
后来老两口对我很好,估计也是念着这段吧。
我父母家远郊区的,两个部队大院原本是一个,后来80年代分开了,中间就一堵墙两个
门走动,菜市场在我们家大院外面,隔壁院的买菜都从小门过来穿过我们院,再从我们
院到外面菜市场。突然有天隔壁院非典挂了一个,结果我们院的人把两个门全给封死了
,死活不让他们再穿了,要买菜,得从他们院大门出去,再绕半个大院到菜市场。直到
国家说没事了,才又重新打开。所以楼主说的和我听说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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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hbatra (sxxxxbxxxx) 于 (Wed Apr 10 19:35:43 2013, 美东) 提到:
我矿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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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okyEyes (SmokyEyes) 于 (Wed Apr 10 19:56:03 2013, 美东) 提到:
北京和太原都很恐怖。家里的朋友都是医疗系统的,有的呼吸科医生都不敢上班,就算
是丢工作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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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hram (一起吃路边摊) 于 (Wed Apr 10 20:15:51 2013, 美东) 提到:
From Wiki:
During the outbreak the fatality of SARS was less than 1% for people aged 24
or younger, 6% for those 25 to 44, 15% for those 45 to 64, and more than 50
% for those over 65.
Different from your descrip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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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ckylake (起个好听的名字还真不容易) 于 (Wed Apr 10 20:32:06 2013, 美东) 提到:
我老人家2003年在海淀准备论文答辩。天天听广播说新发病例200,各种隔离措施也没
有减少新发病例,觉得可能要过不去了。后来有呼吸科专家说感冒病毒应该抗不住高气
温,夏天来了就可以过去。后来到6月份气温超过30度,终于过去了。
很吓人的。人民医院封闭了很久。黄带子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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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ulancy (Petulancy) 于 (Wed Apr 10 20:35:10 2013, 美东) 提到:
我当时在北京上班, 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一个得非典的。 我还住在北交大附近,据说是
非典的重灾区。 你这个死了很多人的说法有点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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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maidyu (welcome to tttan.com) 于 (Wed Apr 10 20:35:24 2013, 美东) 提到:
我家在天津近郊,据我爸妈说,情况没北京那么严重,没听说死了人,多年的卫生死角
都清理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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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Liao (WeiLiao) 于 (Wed Apr 10 20:57:58 2013, 美东) 提到:
广州还好吧。我当时就在读大学,学校也没有封校,和平时一样,就是公共汽车很空。
学校门口街边的烧烤正常营业,学生爆满,每天晚上都烟雾缭绕,记得出租车司机对我
说“这些学生真不怕死啊!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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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ride (一苇) 于 (Wed Apr 10 21:29:48 2013, 美东) 提到:
非常事件非常手段,不仅中国,遇到传染病情,哪个国家都会采取同样级别的防止传染
扩散的措施。
非典过去10多年,患者和经历者多了去了,看样子就活下楼主一个,苟延残喘直到今天
,向世人来澄清真相。你可真能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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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mix (半夏) 于 (Wed Apr 10 21:38:25 2013, 美东) 提到:
证明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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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mix (半夏) 于 (Wed Apr 10 21:42:31 2013, 美东) 提到:
难道因为她们医院开窗通风一直高温,所以病毒没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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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ggie (歪叔) 于 (Wed Apr 10 22:17:52 2013, 美东) 提到:
就像是第一代生物武器,杀伤力强,但是传播能力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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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cream321 (icecream) 于 (Wed Apr 10 22:40:07 2013, 美东) 提到:
刚上大学时候每个人被集中起来,打了一针,不知道是预防什么的,在操场打那时候不
给大
量人室内集中。有老师北京回来门卫不让进,说要隔离,后来自己翻墙回家(家校内)
,上课讲给我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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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oung (yaya) 于 (Wed Apr 10 23:11:51 2013, 美东) 提到:
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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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oung (yaya) 于 (Wed Apr 10 23:24:39 2013, 美东) 提到:
我说的穿纸尿裤,穿太空服,洗桑拿汗澡救人的医生就是天津的。
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同学当时她劳工打电话告诉她,说万一自己挂了,在哪里哪里有存折,是给孩子将来
上大学存的。。。悲壮着呢!
也许你们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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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oving4 (Gyffs) 于 (Wed Apr 10 23:27:03 2013, 美东) 提到:
快夏天了, 应该比冬天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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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u1234 (懒人) 于 (Wed Apr 10 23:32:39 2013, 美东) 提到:
天津很好了,我本来想回天津,闭闭分头,去了火车站才发现,短途客车和大巴全没了
,才意识到,我靠,封城了
后来,去石家庄,和当地驻军的一个团长吃饭,人家告诉我,北京到石家庄的道路,都
被当地人挖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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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zsmz (smzsmz) 于 (Thu Apr 11 00:20:49 2013, 美东) 提到:
真的好可怜
我记得每天早上有广播连续好多天天津医护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都翻倍
我说的穿纸尿裤,穿太空服,洗桑拿汗澡救人的医生就是天津的。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同学当时她劳工打电话告诉她,说万一自己挂了,在哪里哪里有存折,是给孩子将来
上大学存的。。。悲壮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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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here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 于 (Thu Apr 11 00:39:18 2013, 美东) 提到:
难怪好多人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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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tdevil (洛克) 于 (Thu Apr 11 00:42:27 2013, 美东) 提到:
为什么楼主骂人那么狠?
你觉得你看到的一定是事实的全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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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ohuoxiong (火火) 于 (Thu Apr 11 01:13:42 2013, 美东) 提到: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
就我个人而言:
1、因为悲催的大学就在北京的小汤山附近,大学的同学很多都是北京本地的孩子,有
些在刚刚封校的时候,偷偷从学校一个矮墙头翻出去了,就是为了逃回家而已,结果没
想到,最后绝大部分被送回来了,送回来的时候直接拉去隔离了10天,等哥儿几个放出
来我们才知道,学校被控制了,他们从学校翻墙出去,去学校门口坐公交车,就直接被
便衣上前盘问,后来就押回来了。
2、沃尔玛的米面油被抢购一空的事儿,我知道,因为同学里北京本地的孩子居多,有
好些人,当时还发了几张照片当笑话给我看,当时,谁都没有意识到后来疫情发展会有
这么严重。
3、当时对人员流动的控制,就我的经历,已经到变态的程度了。每天查体温,每天清
点人数(因为之前有逃跑回家的),每天写交接报告,整个宿舍互相监督量体温,有个
姐们儿跟男朋友出去回来的晚点儿,让我躺她床上顶一下晚点名,结果直接被抓,让我
写1500字的检查还不能算标点符号!!
每次想到这段经历我都想骂娘!你妈,多大点儿事儿?老娘躺到床上总共就5分钟,你
丫要让我写1500字的检查,查你妈啊?
4、隔壁宿舍有个姐姐家是同仁堂的,正经的同仁堂高层,跟我们说,很多高层家里也
是艾条、消毒水、口罩一个也不能少的。唯一不同的是,老百姓是吃点儿有营养的增加
抵抗力,高层们是同仁堂直供的什么什么类似大补丸的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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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obao1 (夜猫子) 于 (Thu Apr 11 01:22:10 2013, 美东) 提到:
不懂这个病毒,看了很可怕,但是很好奇这个病毒就消失了?现在没有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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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lmpeace (宁静和平) 于 (Thu Apr 11 02:02:23 2013, 美东) 提到:
这种病毒根本不可能消失, SARS 的死亡病人应该大多是体质不好的,被激素治疗弄死
的, 本身可能和禽流感也没太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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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falcon (lala~~~) 于 (Thu Apr 11 03:45:14 2013, 美东) 提到:
当年在北京也全程经历过。
3月初就从朋友的朋友那里听说,最近医院里有怪病,传染很厉害,没事别去医院;
后来突然有一天开招待会,那个傻b 卫生部长一脸轻松说没多少人传染,外国人死
隔天联合国什么小官员就死在北京医院里面了,外电大幅报道,遮不住了,卫生部长免职
北京市长免职,据说是胡的爱将,挥泪斩马谡了;
吴仪出来以副总理代理卫生部长,承认已经死了一百还是两百,接近失控了。
雷霆手段,医院,高校全部封锁,学校统统放假,政府放假,所有公共活动停止
企业尽量放假,基本4月都放了至少一个整月。宣布的当天晚上我和女友去超市抢购,
尼玛,别说方便面了,连酱油都差点没买到,所有人带口罩,排队都隔着,结账赶紧走
我们公司楼里死了一个,传染一个。有个哥们高烧,害怕是SARS,有家不能回,住在汽
车上,
好朋友每天给他送饭,看他还活着不。住了一个星期。公司知道楼里有一个死的以后,
立即全体开会,全体放假,在家办公,每天短信给上级汇报体温,以防死在家都没人知。
那时住在北三环边一个破楼里面,每天下午是救护车的高峰期,一天十次警报是有的。
电视上放的收治SARS病人的,都是全服武装,防毒面积+全身一次性塑料套。
医院封锁时,不光是病人,医生护士统统不准回家,病人只进不出,死也死在医院里。
全北京的医院都住不下了,在小汤山那地方用工程兵一个星期盖一个容纳6000人的
传染病隔离医院。估计天天往那边送。旁边好像有个阿苏卫火葬场,烧起来方便。
公交车里通常只能看到三个人:司机,售票员,和你自己。
真他妈是难得的人生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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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efalcon (lala~~~) 于 (Thu Apr 11 03:49:21 2013, 美东) 提到:
怎么处理?
我的一个朋友住西郊机场附近,SARS疫情严重后,有一天下午朋友看到西郊机场连续起
了七八架飞机,包括747,都说是老江带着家人去上海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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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ylatte (米兔) 于 (Thu Apr 11 05:17:23 2013, 美东) 提到:
老乡好。
长江三角区SARS期间不严重,我反正是高峰时期回去的,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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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ldheart (金童心) 于 (Thu Apr 11 06:53:52 2013, 美东) 提到:
为啥顶这个?
谣言撒,是非生。
远过思,闻鸡鸣。
无间道,许能行。
证清白,真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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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uancao (nilailao) 于 (Thu Apr 11 07:44:46 2013, 美东) 提到:
中国政府从来没有隐瞒过当时有恐怖,你看过公开放映的电影38度?
一个发现38度以上的人,整个楼封楼。
当然要这样封闭了,正是这样的严厉措施,才使得sars得到了很快的控制,没有大面积
的蔓延,政府一开始可能没有警觉,做得不好,但是后来雷厉风行,确实遏制了sars的
流行,少数人为此被不必要的封闭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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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630 (HJ) 于 (Thu Apr 11 09:09:47 2013, 美东) 提到:
我一直都在北京,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死的人比较多,到后面基本
都死不了了。北京1500万人,算比例其实也不多,只不过是控制的特别严,给人感觉很
紧张的样子。不过好在控制的严,要是传到农村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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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anwang (oasis) 于 (Thu Apr 11 09:10:33 2013, 美东) 提到:
"你看见过宇航员嘛,那时的医生就是,带着个硕大的头盔,全身臃肿。"简直是瞎扯,
我同学当时就去照顾sars病人,在小汤山,也就是戴个口罩,戴个手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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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sail (sail@9#) 于 (Thu Apr 11 10:28:13 2013, 美东) 提到: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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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A (坐好) 于 (Thu Apr 11 11:14:26 2013, 美东) 提到:
那年春节的时候广州同学给我打电话,说她妈妈医院死了很多病人,我们当时都不太相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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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kens (walkens) 于 (Thu Apr 11 11:24:41 2013, 美东) 提到:
看着很多人说感觉不到恐怖,或者很轻松的口吻,觉得很可笑。恐怖不恐怖的没有什么
讨论的意义,知道这是一次瘟疫就够了,只要是fatal的,都是恐怖的,跟死人多少无
关。
在这里讨论的都是活着的,没有死人活着肺部重度纤维化的人在这里讨论吧?所以对于
在这里讨论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恐怖的感觉,survivor bias。
当然,对已死的人来说,也无所谓恐怖不恐怖了。
任何时候,小部分人的生死不会被整个社会所觉察,但对于个体来说,死了就没了,在
讨论恐怖与否之前,不要把自己的感觉先“社会平均化”,就好像我们的人均GDP和中
国GDP总合的关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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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tt (tstt) 于 (Thu Apr 11 11:41:35 2013, 美东) 提到:
西郊机场根本起降不了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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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gran (当当当) 于 (Thu Apr 11 12:09:05 2013, 美东) 提到:
这不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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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18 (super 18) 于 (Thu Apr 11 12:09:41 2013, 美东) 提到:
哈哈,我那时也是大学。我们学校封校,人不让进,人不让出的。哪个寝室谁感冒发烧
了,就他妈的整个寝室封锁。我那时家就在学校所在地,每周回家的,结果憋了三周还
是忍不住偷偷溜出去了,没敢在家睡,就回家换衣服,拿新衣服,顺便搞点好吃的。没
被发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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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gua (九瓜) 于 (Thu Apr 11 12:13:49 2013, 美东) 提到:
你那是后期了,前期乱的时候你知道有多恐怖,说说我见到的。
当时我在重灾区,北方交大。
最初被诊断成sars的一学生死活送不进医院,因为已经没地容他了,据说(不知是不是
真的)
他被放进救护车满城转,转到凌晨两点也进不去医院,然后学校有高层给教育部长打电
话,
通过教育部愣是把他塞进医院里。
然后就是学生接二连三的发烧,而且基本都集中在那几个专业,学校开始恐慌,
紧急封锁了一栋宿舍搂,把那几个专业的学生都封在里面隔离,一间房子有六人。
不准出来,饭菜由食堂师傅送到楼道,后来连食堂师傅都不愿意送。娃们叫着不够吃,
后来下水道堵了也没人疏通,经过的老师说,看见学生在窗口喊我不要死,我要活,然后
有学生从楼上往下跳,想逃跑。跟我说的老师都说哭了。
然后一夜之间学校学生全跑空了,留下的没多少。学校老师也接到指令一个都不准走,
留守。
然后校区就封了。剩下的所有学生不得出来。
我们当时三个老师住一间,突然有晚其中一个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另外一个了,那个是
团委老师,跟学生接触特别多,非典开始后一直在战斗。打电话给我的那位问我,没回来
是不是已经被隔离了。如果是这样,我们很快也会被隔离,然后我俩在电话两头开始哭。
真的是很害怕。晚上12点,团委老师回了,说是工作太忙,手机也没顾上看。我们虚惊
一场,但是带来了更坏的消息,还说不能跟外人说。学校下指令,如果有学生因为非典
死了,死了就死了,暂时不能通知家长,等学校处理完后事,非典完后再通知家人。我
们更恐慌了。当时交大确诊几十例,疑似几百。
然后教师宿舍楼有老师家属非典死了。再后来就改观了,疑似又没发烧的都送去大兴隔
离了。
伙食好得不得了,学校定期送书送娱乐器械,送影碟啥的,那些没被隔离的都羡慕死了。
因为没被隔离的其实还被隔离在学校,当时条件根本没法跟被隔离到大兴的学生比。老
师的
隔离条件就更好了,所以后期大家心才安稳下来。
这期间学校前后门出现了有趣的事,校内出不来的学生跟校外的男友女友在校门口处聊
天,
要是保持距离一米。我们看到的是校内的人搬着凳子坐在校门一米处,校外的小请人们
扒着铁门,就这样大家一溜排开了聊。
非典过后,泥马学校说要补课,于是老师们接着上课没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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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gua (九瓜) 于 (Thu Apr 11 12:40:34 2013, 美东) 提到:
人民医院害死人啊!好多都从那里染回来的。当时学校有学生发烧校医院不治让去人民
医院,完了,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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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binpinpin (binbin_pinpin) 于 (Thu Apr 11 12:40:44 2013, 美东) 提到:
这里好多人不夸张就不会说话啊。这么着吧,除了当年一线的医护工作者,有谁直接认
识因SARS死亡的或者因当年的SARS后遗症而现在痛不欲生的给大家说说,其他听这个说
听那个说的都不作数。我北京的,而且当时的几大著名重灾区都和我的生活有关系,不
过我身边认识的没有一个得的,可以说连间接认识的都木有一个(指亲戚朋友的亲戚朋
友,我爸妈的病人不算)。除了一开始大家恐慌,后来因为到处都停课停业,听到的都
是大家各种吃喝玩乐。记得当年在电台里听一个台湾节目主持人说,当年SARS,他反其
道而行,跑到各大著名饭店吃饭,经常就他们一桌,而且去圆山饭店,还给他们免费端
来好多特别贵,从来没吃过的东西,比方黑有(鱼字边)鱼,这个好像特贵,而且经常
有钱也买不到。说是放着也是要扔掉,免费随便他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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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binpinpin (binbin_pinpin) 于 (Thu Apr 11 12:51:19 2013, 美东) 提到:
SARS当年很特别,不是得病的都会传染别人,所以说不是所有得病的周围人都得病。但
是有人是超级传染源,那几个重灾区都是拥有超级传染源,一个人传染好多人,有的人
就是通过空调,下水道,把全楼的人都传染了。当年温哥华有好几个从大陆台湾香港坐
飞机来的病人,但他们没有传染其他任何人,当年还是早期,温哥华没有医生护士做防
护,飞机上他们旁边的人也没有得病的。不过多伦多就有一个从香港来的超级传染源,
把同坐飞机的,还有他的医生护士当时的好几个病人都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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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faniell (我家东东老想站) 于 (Thu Apr 11 12:52:36 2013, 美东) 提到:
俺那时候在北京,所有餐馆几乎全部没有人,北医三院阴森森的看不见人影,只有少数
从头到脚全副白色武装的人出没;单位开始时一天消毒两次,后来全部放假了,但是不
许离开北京,只能在家呆着,每天短信汇报组长"身体健康,体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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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ri (whocares) 于 (Thu Apr 11 14:05:40 2013, 美东) 提到:
SARS传播有条件,吸入传染者飞沫而感染。算空气传染,所以散播容易。所以,在封闭
空间和传染源共处是最容易感染的。每个病人身体条件不一,病程不一样,所以传染力
也不一样。超级病原估计是抵抗力不高,体内病毒复制迅速的,所以散播的病毒数量也
多。
没有更大面积传播开来主要是国内措施严厉。人员流动被减到最低。
其实是很危险的传染病,死亡率在所有传染病里排名很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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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ri (whocares) 于 (Thu Apr 11 14:08:12 2013, 美东) 提到:
最初不知道SARS的厉害,医院急救给呼吸困难病人气管切开,医生护士就惨了。一线牺
牲了很多医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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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ffboy (f.f.f.boy) 于 (Thu Apr 11 14:41:50 2013, 美东) 提到:
堆花圈我没见过,但是有朋友在医院工作,而且是那种SARS主治医院。
的确像楼主说的,他们穿的像宇航员,厕所不敢上,水不敢喝。医院门口都是武警,谁
出来就扫射谁。
病人死的少,多是医生和护士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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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i01 (bird) 于 (Thu Apr 11 15:52:23 2013, 美东) 提到:
老妈当年去了小汤山一线的,不知道楼主出于什么目的发这帖,其实真正牺牲最大的是
非典一线的医护人员。其他的措施不管是封锁还是隔离,现在看来都是最有效的应对传
染病的手段,北京前期确实很严重,人心惶惶的闹得,但是控制下来还是很迅速。LZ如
果08年震后去过震区,那样的惨才叫哀鸿遍野。成天呆在美利坚黑天朝黑的再猛也没啥
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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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guoxigua (无 无) 于 (Thu Apr 11 16:32:43 2013, 美东) 提到:
气温环境的变化, 病毒适应不了,传播前病毒就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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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iguoxigua (无 无) 于 (Thu Apr 11 16:34:40 2013, 美东) 提到:
"各地区萨斯疫情成为当地政府的绝密情报" 然后被你知道了? 送你两个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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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b (天冰大果) 于 (Thu Apr 11 16:36:41 2013, 美东) 提到:
我那会儿就在北京念书,哪有那么夸张。
就是学校经常派发一种药水,巨难喝。当时有几个倒腾n95口罩的,好像发了点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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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b (天冰大果) 于 (Thu Apr 11 16:46:49 2013, 美东) 提到:
我还真去过医院,腮腺炎发烧。无非就是拍了个胸片,几个医生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然
后开了点消炎药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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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njianus (Agan) 于 (Thu Apr 11 17:37:37 2013, 美东) 提到:
北京气氛很恐怖,超市都被一扫而空。万幸的是,周围认识的人,不管同学同事都没人
得病。当时全国各地,你要说自己是北京来的,那是过街老鼠。
好在过了两个月事情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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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uli (听,...听) 于 (Thu Apr 11 18:11:05 2013, 美东) 提到:
呵呵,老将行使造谣权被抓,又偷偷把帖子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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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here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 于 (Thu Apr 11 18:26:00 2013, 美东) 提到:
toughtough系列是老将?orz,老将的脸都被它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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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lary99 (故乡的臭豆腐) 于 (Thu Apr 11 19:20:05 2013, 美东) 提到:
当年就在广州,没有觉得很厉害,反正人多的地方是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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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chka (smiling cat) 于 (Thu Apr 11 19:53:06 2013, 美东) 提到:
当时在医院上研,我们科有去小汤山支援的,的确穿的像宇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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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su (杉树) 于 (Thu Apr 11 21:25:23 2013, 美东) 提到:
是很严重啊,我当时去亲戚家说住一周,然后就不让回学校了。一个多月回去后,先再
一栋楼里隔离。所有从外面回学校的,都隔离,不管发烧没发烧。
如果不严重,不能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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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unspot (小手) 于 (Thu Apr 11 22:05:03 2013, 美东) 提到:
草,北京的这里多了去了。真有人信这么SB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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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plejuicy (蝴蝶mm) 于 (Thu Apr 11 22:28:48 2013, 美东) 提到:
我当时也在北京呀。有一个同学是疑似sars,去了7院,据说当时去了是第一例患者,
感染了一个科室的医生护士。当天她去医院的时候我还去她宿舍串门,和她在宿舍聊天
了。
后来据说要封校,我就去郊区住了。然后北京市内交通工具上人就越来越少了。
在郊区没有任何觉得有抢购的情况的,每天去市场买东西呀,然后租动画片回家看。
过的爽歪歪。至于学校是不是后来真的封了,我还真的没有关注!晕。
那个得了得同学也没有事情呀,康复回去上课,大家也没有异样眼光看她呀。
记忆中得sars就是,口罩,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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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efer1027 (truemen) 于 (Thu Apr 11 22:35:59 2013, 美东) 提到:
我X, 认真的看到现在,有点累了,只是特奇怪,咋人人说公交车的时候都是只有“你
自己,司机和售票
员”的说法呢?
这他妈也太凑巧了啊!!
我在北京,学校天天自由出入,不想吃学校食堂的饭,就在学校门口和同学解决吃
饭的问题。
周围说有人都只是紧张没感觉害怕。
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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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knight (妞,我要妞!) 于 (Fri Apr 12 01:06:25 2013, 美东) 提到:
真这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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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here (早已经习惯一个人难过) 于 (Fri Apr 12 01:12:44 2013, 美东) 提到:
有阿,我看我同学写的他在公交上打了个喷嚏,一到站,呼啦人都全跑了,就剩下三个
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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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shuangbi (买卖题色彩人生规划师) 于 (Fri Apr 12 01:14:29 2013, 美东) 提到:
确实那会儿在外面吃饭很爽,没人,而且保证卫生,服务态度还特好。那会儿被封锁在
家外面的时候几乎天天下馆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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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shuangbi (买卖题色彩人生规划师) 于 (Fri Apr 12 01:18:33 2013, 美东) 提到:
最开始北京来非典病人的时候卫生部组织专家小组会诊,我家人也去了,那会儿不知道
这玩意传染性这么厉害,专家小组见病人的时候居然也没做什么防护措施,所幸没有被
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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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o (philio) 于 (Fri Apr 12 04:25:52 2013, 美东) 提到:
这个靠谱,我有个同学当时在北京做医生,告诉我得病的年纪超过60的人死亡率非常高
24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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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o (philio) 于 (Fri Apr 12 04:33:01 2013, 美东) 提到:
转一个当时的病人写的东西,在协和医院王仲的博客上找来的。
这应该是最靠谱的第一手资料了,患者亲自写的,当时协和急诊部主任转发的。
http://blog.sina.com.cn/s/blog_8f5c60d90101c209.html
患者礼露:生死之间
口述 礼露 主笔 李菁
(导语)作为北京协和医院当年收治的最危重的SARS患者之一,礼露能活下来,是个奇
迹。她作为记者的细致和敏感,十年前那个春天经历的点点滴滴,至今仍铭刻在心。这
十年间,她曾无数次想把它写出来,可是,当那些往事在内心搅动着、翻腾着的时候,
会连着几夜无法入眠,最终又只好放弃。礼露一再说,“我的个人经历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从这个经历当中我们能反思出什么来”。
(正文)▆看病
我经历的故事说起来很长。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一位老记者叫陈寰,是延安时期的老革
命,很有资历,是一直采访毛泽东和周恩来的著名时政记者。陈寰阿姨是我父母当年东
北中山中学的同学,他们的友谊从13岁开始,持续了60多年,直到我父母去世。陈寰阿
姨一生没有结婚,我毕业来北京工作以后,她对我就像对女儿一样。
2003年4月初的时候,陈寰阿姨想去医院做一些检查,希望我能陪着她去。其实她也没
什么大事,只是已经86岁,肯定多少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她是高干身份,××医院有专
门为他们提供服务的门诊和大夫,所以不像我们普通人那样轻易不愿意去医院。
坦率地讲,我当时多少有些迟疑。那时候北京的传言特别厉害,说是广东的“怪病”已
经跑到北京来了,而且中关村那边有个楼已经死人被封了。不过这都是在网上传的,没
有公开,没有报道。这也难怪我弟听说后打电话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时候去医
院?你不要命了?”但我想陈阿姨平时也轻易不张嘴求人,最后还是决定陪她。当时很
多药店的口罩都脱销了。我弟礼群当天晚上开车跑了好多家药房,买了30几个口罩——
就是那种普通的比较薄的棉纱口罩,然后连夜给我送过来。
4月7号一大早我就戴着他买的口罩出门了。坐出租车去接陈阿姨时,她看我只露出了眼
睛,还哈哈大笑。她是“老革命”,一切都相信正式媒体的报道,既然当时的主流媒体
都说没几个人感染,她觉得我这个样子有点小题大做。但我还是坚持让她也戴上了口罩。
7点钟左右,我和陈阿姨到了××医院。我陪她看的第一位医生姓段。进到诊室的时候
他正在给另外一个人看病,那人大约70多岁,高高大大的,声音洪亮,看起来是一个老
干部,他已经开始咳嗽也在发烧。我记得段大夫对他说:现在还不敢确认是不是“那个
病”,但先按“那个病”吃药吧,就给他开了阿奇霉素——现在想起来很有意思,那时
候还没有正式宣布是SARS,官方的说法是“非典”,但是医生也不直接用这个词。不过
虽然含含糊糊的,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那间诊室连10平米也不到,就是比一个双人床大点的一个小屋,我们互相离得很近。那
位病人和段大夫面对面,我还清清楚楚记得段大夫跟他说:“回去把口罩戴上吧。”段
大夫虽然戴着口罩,但也是极为普通的那种。××医院后来有一百来个医护人员染上
SARS,不知道段大夫是不是能幸免。
陈阿姨做检查的时候,我就在医院里楼上楼下地跑,帮她挂号、取药、划价什么的,来
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遍,口罩时戴时摘。那天医院的人非常少,我还和陈阿姨开玩笑说
:“咱们看病可是拣了一个清净的时候。”陈阿姨说:“既然清净,那就多看几科吧!
”于是我又陪她去了呼吸科、神经外科,放射科等等,一直忙到12点半,忙得我一口水
都没喝。在呼吸科外面的时候,旁边坐着有一位女患者,她发着高烧,还不停咳嗽。
回家以后,我看到网上传301医院蒋彦永医生写的那篇东西,知道真实的情况远比我们
想的严重。但是人人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去一趟医院就染上了?至于嘛!
8号那天没什么异常。9号那天特别暖和,大概都有20度了,可是我却觉得特别冷,把羽
绒服都找出来穿上了,还是觉得冷。睡到半夜竟然冻醒了,在被窝里缩成一团。第二天
一早,牙齿开始打战,到了下午,感觉自己开始烧了起来。体温计一量,接近39度。我
想,坏了!可是又拼命否定:怎么就那么巧呢?全北京都没几人得。那时候媒体说,全
北京就有12个染病的,都在地坛和佑安医院住着呢,怎么会是我呢。
当时我家里还住着两人,一个是我的堂弟礼斌,我喊他“阿斌”;还有一个是武汉大学
来北京实习的新闻系学生万莹,她是经朋友介绍借住我家的。我让他们马上把家里的窗
户全部打开,然后让万莹把我动过的东西全部用酒精擦一遍消毒,让他们把牙刷也换掉。
我想到的第二件事,是让万莹赶紧上网帮我查这个病的资料。万莹很快就找到,然后打
印出来给我,其实当时找到的中文资料就只有一页纸那么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说此
病潜伏期两到五天,目前没有对症疗法,一般情况下感染到肺部,出现肺炎,然后发病
五到七天后窒息死亡。这里面还有一句话,是说这个病的“病程”一般是两周——这个
在医学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到了今天我也还不十分清楚,但是它在后来给我很大精神上
的支撑,因为我坚持到了第十天还没有死,我就想,这个病程是两周,是不是我还有机
会。
当时我已经有了明确的意识:应该尽量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少出去和大家接触。
▆五进五出
4月11号一早醒来,烧还是没有退,冷得我把家里的几床大被都盖上了,可还是禁不住
浑身打颤。不过吃饭还好,精神也还好,也并没有咳嗽。4月12号情况依然没有变化。
我还抱着幻想:发烧几天也是正常的,如一点咳嗽都没有,可能就是普通的感冒,就在
家挺着慢慢恢复吧。
可是到了13号这一天,我开始浑身疼,而且胸口开始有一点憋闷。我跟阿斌说:“不行
,咱得上医院!”阿斌的防范意识比较强,他不但戴了口罩,还穿了皮夹克,戴上了墨
镜。
我住的地方和××医院只一路之隔。所以晚上我们直接去了××医院的急诊。当时医院
里有很多病人和家属,医生们都没有戴口罩。医生让我先去化验血,结果是白血球低,
淋巴高;然后做胸透。胸透显示,肺部没事。医生给我开了针剂,我们进到后来被称为
“大毒窝”的急诊处置室,那是一个封闭憋闷的大厅,在那里租了床打点滴,这时我发现
周围全是高烧病人,边上的那位三十多岁的男患者满脸通红,咳喘着倒气,床都下不来了
。他求别人的家属帮他取药,说他的妻子也病倒了。我真想快点离开!之前已经在心里
嘀咕了三天了,现在一看肺没有事,真是无比庆幸。
我想,既然不是“非典”,那还是等它慢慢降温吧。但是睡了一晚上之后,14号这一天
病情愈发严重了,总想咳嗽,全身酸疼,一点也不想起来,而且腹泄得厉害——其实腹
泻一直从开始就有。人虚弱得不行了。这一天去打针的时候,医院的人特别多,不管生
病的人和陪着他们看病的,都混在一起。有的戴口罩,有的没戴。
4月15号又去××医院急诊打点滴。但是这时候开始咳嗽了,并且感到憋闷了,还是浑
身疼,而且发烧始终没降下来。一般是上午38度,晚上达到39.5度到40度的样子。完全
没有胃口,但我还是使劲让自己吃一些东西补充体力。
4月16号一早醒来,我感觉自己实在挺不住了,就和阿斌说:“咱们再去一趟医院吧!
但是这次咱们要把钱带上。”我已经有了不祥预感:觉得这一次去医院,他们不可能再
放我回来了。阿斌带上钱、还是全副武装又跟我去了。
这一次我们挂了一个门诊呼吸科的专家号。在外面等了好久时间,才轮到我。医生姓何
,我跟他说了自己的病情,但是感觉这位专家好象不是太专注,他还是让我去化验血和
做胸透,除此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建议,比如说“你这个症状应该去看急诊”之类
的。何医生说,他马上要去电视台录像,我的结果他会转给另个大夫看。后来我知道,
这位专家去电视台就是谈怎么预防非典的,可是我这个病人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呢—
—想起来真是讽刺。
我戴着口罩坐在二楼一个清净的地方等拍片结果。阳光很暖,周围有保洁员在用心地打
扫着卫生,我注意到她没戴口罩。阿斌来回跑,问片子的事。这时候我心里很难受,我
觉得凶多吉少:因为已六天高烧不退了,而且做胸透时,感觉已经无法深呼吸了,一深
呼吸就想咳嗽。但我又觉得医院门诊这里这般祥和,医生这般轻松,该不会有事吧。阿
斌从楼梯那头走过来了。虽然他戴着口罩,脸上大部分被遮住了,但他仅露着的眼睛告
诉我:完了。我接过片子,上面写着:“左肺叶右下感染。”
阳光突然很刺眼,我意识到,死亡就在眼前!愣了几秒钟“赶紧找大夫啊!”于是我们
找到了之前那位专家交待的曹大夫。曹大夫戴着口罩,这时候已经把白大褂换了下来,
好像要去吃午饭。他旁边有一个女大夫在和他聊天。听我讲完病情之后,曹大夫拿着我
的胸片对光看了一下,然后和刚才闲聊的女大夫说了一句:“看,又是一个!”那位女
大夫赶紧坐直了说:“那你这个地方我还是少来吧!”
听他们这一番话,我更加确信我百分之百回不了家了,马上就会有一个人把我记录在案
,把我送到某个地方给我隔离起来。可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曹大夫还是要出门
的样子,临走前嘱咐我再打几天抗生素,开了方。我问:“怎么还打这个药?不需要隔
离吗?不住院吗?”曹医生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你先打吧。”他这么处理,我
又燃起希望,想人家大夫不比咱们明白?必定不是这个病,否则能放我回去吗?所以特
别真诚地谢谢他之后回家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骗自己。回家后我开始冷静地想该处理一些什么事情,首先打电话
给我的朋友,单位同事,告诉他们我得了非典,有些事情应该安排安排。不过大部分人
接到我电话第一句都是:怎么没住院?然后是:“得了,别开玩笑了,是非典肯定早收
你住院了,既然不让你住院,那肯定就不是!”
不过还是有几个朋友,没说这个话。其中我在《人民日报》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极好的
朋友常莉,挂下电话后一溜小跑,到《人民日报》卫生组组长白剑锋那里,告诉他自己
的同学得了非典却一直住不上院。白剑锋马上给四个医院——××医院、地坛医院、佑
安医院和中日友好医院打电话了解情况。尤其地坛医院和佑安医院,它们本身就是传染
病医院,按道理应该接收传染病病人。可白剑锋发现,对方不是找不到人,就是称没有
病床。
白剑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天晚上,他把电话打到了我家里。这时我已经无法正常
起床。小时候我练过体操,身体素质特别好。可是这时候我的身体都不支持仰卧起坐这
样一个最平常的动作——必须侧着身子,先变成半卧,再俯卧,再用手扶着自己的膝盖
跪起来,再用手臂撑起上身。每走一步手都要抓东西,眼睛开始发黑了。万莹在厅里接
了电话。她把这些天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详细地讲给白剑锋听。之后,不知过了多久,
我接到剑锋电话,应是17号凌晨。此时,我话都说不出来了,在电话里能听到自己嘶嘶
的喘气声,剑锋问我:“你现在怎么样?”我说还是不好。他说:“你不要着急,我们
都在帮助你。”除了“谢谢”,我当时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别的,可是他那句话我这么多
年来一直记着……
17号白天病情更加严重,上午就烧到39度多,气都上不来了。已经走不动路,一站起来
眼前都是黑的,出现缺氧状态,脸上有小虫爬似的,可能皮肤上的血液开始撤氧了,脸
都黑了,嘴唇变紫了,手也变色了。但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继续去
医院打针,也知道没有用,可是还能干什么呢。这一天去医院的时候我想这一次怎么着
也应该住院了,死也要死在医院里。我让阿斌把钱、有用的证件都带上,再一次去了×
×医院。
还是在门诊打针。门诊照例不少人,很多人都在发烧咳嗽。可能××医院内部这时候已
经有人感染了,这一天增加了一个新规定:在门诊打针的人必须得交肺片。阿斌于是把
我那张写着“左肺叶右下感染”的肺片交给处置站护士。点滴打到一半的时候,护士长
来了。她问:“谁是礼露?”然后对我说:“你怎么在这打针?你这种情况应该去急诊
打!”
我心想可遇到明白人了,我也纳闷自己怎么能在这打针,传染给别人怎么办?可是医生
当时给开的就是在门诊打呀。护士长于是举着我的点滴,把我“牵”到一层急诊去了。
一到那儿,有一大夫出来问:“是谁发热?是本院大夫吗?”护士长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了,说“不是”,意思是我是外面的普通患者。那位大夫马上说:“那我们不收。”有
那么几秒吧,我们全愣在那了,护士长擎着我的点滴瓶子,我们三个站在那,不知道该
怎么办。过了一会儿护士长对我说:“反正你不能在我们那打,你今天就在这打完吧,
明天不能再来门诊打了。”我问她能不能给写一个门诊转急诊的说明,她说得找给我看
病的大夫。但是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找不到那位曹大夫了,情况特别混乱。我记得还有一
个中央财大的患者问医生:你们不能放我回家,这样把我放回去,我怎么办?家里还有
一个上学两个上班的。医生只是沉默以对。
这一天再次做了胸透。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的右肺也感染了。两肺全坏了。这
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幻想了。阿斌身上带着钱,我们到急诊,再次寻求住院。两个医生或
是护士,在走廊的角落闲聊,我那时候已经学会和别人站很远的距离,而且不说话,都
是阿斌去问。阿斌问她俩:“如果得了非典,而且已经发烧好多天了,能不能住院?”
两人本能地离我远了一点,然后说没有病房。
我们气愤了,气也没劲气了,说要找院长,她们说找院长也没病房。我有气无力地问:
没病房我们怎么办?她们说在门口等着,排号,如果有车来接就转院,没车来接就等着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儿等。这时候其中一位问另一位:“门口那个转走没?”对方
回答:“还转什么啊,死了。”听到这话,我看到阿斌在发抖——其实这次本不该再让
阿斌陪我,但我真的害怕,我怕我被拉走了,没有人知道我去哪了。
我们只能拿着钱又回家了。这是我最最绝望的一天。
回到家,我就把万莹和阿斌赶走了。阿斌家在外地,是独生子,我当时就想,我死不要
紧,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交代呢?我和万莹接触较少,感觉不会有什么问题,阿斌
则陪我反复进“大毒窝”。虽然他们被“撵”出家门,也不知道会不会已经染上。
▆遗嘱
4月18号,家里空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还得去医院打针啊,因为我还有一针没
打完呢。到了医院是晚上。我这才吃惊地发现××医院那个由天井封闭改装的急诊处置
厅已经锁了大铁链子,贴了封条。需要打针的人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护士和患者能够隔
开,有个小窗口把胳膊伸进去打点滴,而且护士全部武装,连护目镜都戴上了。
正在打点滴的时候,我接到了协和医院副院长于晓初打来的电话。她是我小学和中学同
学,应该是我的朋友找到她。她听说我还在××医院打针,马上说:“你别打了,赶紧
回家。”于晓初让我记下来几个药名,我手头也没有纸笔,即便有也写不动,真难为我
这烧了八天的脑子,硬记下这些陌生的药名,什么利巴韦林、地塞米松西力欣等等,还
有服用量多少毫克等等。我于是离开了医院,最后一次告别了五进五出的××医院。
从医院回来,阿斌上药房买药送来。此时递东西完全是不见面了。这也是我最困难的时
候,除了水,其他什么都咽不下去。而冰箱里,只有一个鸡蛋了。我坚持喝水,都快喝
成水中毒了。
我最好的朋友叫王颖,是锦州的一名高级工程师。她是我当年十六岁下乡时“青年点”
的同学。我得病的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外地替我张罗各种事情,成了“拯救礼露指挥部
”的总指挥。这天,她从锦州给我打来电话,她用似乎平淡的语气问:“你是想回沈阳
,还是想留在北京?”我一开始没明白,几秒钟后反应过来。我是沈阳人,父母去世后
都安葬在沈阳。我也平静地对王颖说:我当然还是希望在北京八宝山了——后来我才知
道,你还想上八宝山呢,一概拿黄袋子一装,送到昌平烧掉……
这时候我意识到,所有该处理的事情,都该处理了,要不就来不及了。其实我已经想了
两天遗嘱的事情,这时候意识到,要不抓紧写,或许就再也写不动了。我努力攒了一点
力气,爬起来,坐在办公桌上,这时发现字已经写不成直行了。写了一半,我又回到床
上躺下一会,再爬起来写。对我来说,在知道自己生命即将结束之时,最重要的事情无
非是孩子、财产这些问题。
写完遗嘱后,我往沈阳打了电话。我妹妹在沈阳,孩子也寄养在她那儿。我说话的时候
,妹妹和我儿子同时在那边听。我说得很慢,因为也说不动,妹妹一直在哭;奇怪的是
,我平时是一个爱哭的人,这时候却一点眼泪都没有。跟妹妹交待完,我又跟儿子说话
。我第一次告诉他的身世——他不是我亲生的……“劫克,和妈妈说再见吧!”可是孩
子那边一直沉默着,就是不说“再见”这两个字。而妹妹就一直在哭。我想,就这样吧
!一咬牙,把电话挂了。通完电话,我开始清理电脑,把里面我认为死后不希望别人看
见的东西全部删掉。然后又努力拖着病体收拾已是一片狼藉的屋子。我受不了自己这个
想法:我死了以后人家来收尸,一看我的家说:要不然她得这病死了呢,你看这家里脏
成什么样子……
话说白剑锋通过万莹得到了第一手材料之后,当夜向中央写了一份内参。内参里用的也
是“礼露”这个真实名字。也许这个名字也显得太“90”后了,我后来听说,当时民间
传说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在××医院感染上非典,可是还不收她住院,差不多奄奄一息
了,结果告到《人民日报》……这个影响是相当大的,以至于美国《巴尔的摩太阳报》
记者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把电话打到我弟弟礼群那里去了。弟弟当时在广西出差,来
电话先是哭,后问我怎么回话,我嘱咐他什么也不必说。就是那天午夜,我冒出了自我
了结的念头——其实只要能自理,我都会坚持,可是当时上主卧卫生间,那么近,几乎
都是爬过去的,我真害怕,下一分钟人就不能自理了。但我家住一层,又很难操作。最
后我想还是顺其自然吧,影响太坏——传出去,北京奥运会还开不开?
这一天还有一个插曲:××医院的领导到我家来看望。打电话的时×院长显然也以为我
是个“美丽少女”,问我:“是礼露小姐吗?”之后院领导带了急诊部主任和呼吸科主
任来了,三位男医生,全副武装,像太空人一样。他们远远地、最大可能地站在房间的
对角线。领导要我的诊断单看了——但上面诊断印象栏只有“发热”二字,没写“非典
”。所以他似乎还对我的病有些疑问,问我确诊没?我几乎是悲愤地一字一顿说:我是
“典型”的“非典”!他无言以对。临走,他解释说:“我们也是条件有限,也没有办
法,希望多多理解。无论如何,我代表××医院向你道歉。”他面对已经昏昏然站立不
稳的我深深鞠了一躬。
这天晚上,我在灯下观察自己的手,发现手心已经开始发黑,手背惨白。咳嗽虽然不严
重,也没有痰,但气一口欠一口,全身骨痛难当。
▆重见天日
4月19号夜,晓初打电话来探问,我说烧还没有退,她让我加大激素的药量,仍在家中
自行治疗,因为家里条件比医院好;20号中午,她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得知我情况还没
有好转之后,指示我立即住院。此时我知道,我的最后归宿应该是协和了。我和老同学
提了个要求:希望不要对我进行无谓的抢救,也不要上呼吸机。晓初说:我答应你。
那时候协和的救护车已经不够用,只能找120。3小时后,120到了。我穿着羽绒服,为
自理方便,穿的带松紧的毛裤。拖着带轮旅行箱爬上了车。我是抱着必死的心出门的,
那张遗嘱被我端放在卧室的写字台上。我几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才爬进了车厢。车里
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刺鼻。车外,阿斌、万莹远远地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开。我心
里默默在跟他们、也跟自己的家做最后的告别——应该是永别了。
到了协和的第一件事是在急诊马上测血氧,即血里面的氧含量,我只有58%了。此时已
发高烧第十天,眼睛看东西时只剩下一条缝,两边都是黑的;走路得扶墙,脚不知道往
哪踩,可以说已是濒死状态。
协和当时非常紧张忙乱。刚隔离出来的抢救区里面都住满了,后来的人只能住在走廊里
。没有床,护士推了一辆手术车给我当临时病床,被子也没有。后来病友告诉我,当时
我进来时,他们纷纷议论:来了个挺重的,脸都黑了;他们还争论我是男是女——那时
整个人已经折磨得不成人样,瘦到只有八十多斤,皮肤像老茄子皮似的,一拎能提起来
多长,连拉带烧地,脂肪全耗掉了,皮肤黢黑,披头散发,有人猜我是老太太了,其实
当年我四十九。
到了协和,看到了医生护士和那么多同样的病人,心里反倒平静下来。我庆幸自己总算
可以明明白白死在协和了。那时我最大的疑虑一是阿斌和万莹可别被我染上!二是可别
死在家里,我怕将来人们会说:礼露这么个明白人,怎么这么愚蠢,有病不知道去住院
啊!
我认真平静地对待每一次呼吸,确切说是“窒息“,一阵阵咳喘,只有出气没进气,憋
得厉害,肺已经不作功了,就只剩下嗓子眼里一点气。脸憋得发麻。我极力使自己的每
一次咳嗽都要咳得“科学”一些,用气节省一点儿,免得一口气上不来被憋死。
上了持续吸氧,用了激素之后,21号下午,我的高热轰然而退。这个时候我已经烧了11
天了。22、23号体温正常。烧一退之后,医生立即把甲强龙的日用量从160毫升降到80
毫升,很快又降到了40毫升,而卫生部的指导意见上限是每日320毫克,后来采访别的
医院病友,他们用的甲强龙的剂量竟是我的六倍甚至更多。我真感到万幸!协和当时对
我们每一个病人都是个性化治疗,方案都是医生们充分讨论后形成的,有时他们争得面
红耳赤。可当时还有人误解这些,记得有一位年轻病人,只是有轻微的症状,就没有给
他用激素,他的家属还来质问急诊部主任王仲,话说得很难听,意思是不是因为没有给
医生送钱?——那种情况下,协和医生们还要忍受这样的委屈和误解。
这个时候给我最大慰藉的,就是我的朋友们。王颖的丈夫萨丕达也是我下乡到锦州一个
青年点的同学,当时他特地从锦州赶到北京来帮助我,为此,他从住的宾馆被“请”了
出来,从北京回去的时候,也被拦截在了葫芦岛没让回家。我至今还保留着萨丕达写在
“西直门宾馆”信笺上的信,鼓励我要活下去,“我们都相信你”。吉林大学中文七九
的同学们集体发了电报给我,在京的同学送来了花篮、果篮和慰问信,我让护士把它们
远远地放在屋角,很多天想看又不敢看。因为这时任何感情上的波动都会让我失去自制
力。
终于,2003年5月11号这一天,我出院了。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染病过程,我一滴眼泪
没掉,可是重返人间走进家门的那刻,我忍不住嚎啕大哭……
7月份我去复查,当时收我住院的许文兵大夫看了我的胸片说:“奇迹!你知道吗?当
时你的两肺一塌糊涂!你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我后来才知道,在协和前期收治的
106名SARS患者当中,我是最危重的16人之一。8月5号那天,我再检查身体的时候,报
告结论上盖着戳:胸透未见异常。看到这几个字,我乐得都快哭了,一口气走到了天安
门广场的国旗底下,趴在栏杆上,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我终于和正常人一样了,这怎
么可能!
协和医院在SARS救治过程中显示出极高的人道精神和科学素质,这是我感受最深的一点
。出院之后,我在家组织了病友聚会,把救治我们的医生王仲、许文兵都请了过来。说
他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夸张。据我所知,北京一些医院后来将SARS患者的所
有病历都付之一炬,称“怕有病毒”,唯有协和将我们的病历收集整理完整,存档备案。
自己活过来了,不知道该怎样感恩。所以后来,我特别想为他们、为科研做点什么。当
我得知科研部门需要有SARS抗体的血浆时,找到了6个病友,大家听说后,都非常愿意
献血。不过体检结果出来,恰恰是当时我们最重的三个病友血样里有SARS抗体,符合科
学实验标准。病友高京津是核物理研究生,她病后多少次主动找医院要求献含SARS抗体
的血浆,但最后因为她的白血球偏低、肺片上仍有阴影没能献成。
如今再谈起非典,外界多关注的是我们这些受感染者身体上遭受的伤害,其实我们后来
遇到的歧视,排斥、责怪、怨恨、过度防范等等,都在心理上形成第二次伤害。因为这
个病的高传染性和前期失控,每一位SARS病人几乎都承受了道德上、心理上的纠结、自
责甚至鞭挞,这里也包括一线的救护人员。对我个人来说,最大的宽慰是幸好阿斌和万
莹没感染,不然我可能没勇气活下去了……更令人欣慰的是:他们在当时极度恐惧和孤
独中抱团取暖,演绎了一场“非典之恋”,如今已经结婚了。陈寰阿姨则在非典后第六
年,以94岁高龄寿终正寝。
前几年,美国国家医学研究院资助立项,协和医学科学院与北京协和医院对几十名来自
各个医院的患者进行了长达两年的社会跟踪。我也参加了这项调查。我们做过多个心理
问卷,特别厚,上面设计的问题也特别专业,比如“你担心别人恨你吗?”“你是否对
别人有内疚感?”等等。其实关注的也是我们这些病人的心理康复问题。有个检测将受
试者封闭在检测舱看一些片子,观察脑电图等反应。重看那些SARS影像出来时,有的病
友痛哭失声。
其实,我们都不愿意再回忆和讲述2003那段痛苦经历,但是为了将来不让我们身上发生
的悲剧重演,我们还是回忆了,讲述了——惟愿能给聆听者一点点启示。
(此为原文。刊发时有作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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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o (philio) 于 (Fri Apr 12 04:34:16 2013, 美东) 提到:
有可能,记得时候总结有些地方感染少的经验,好像良好的通风是最重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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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oung (yaya) 于 (Fri Apr 26 14:10:13 2013, 美东) 提到:
非典,已过去十年:那些活着的患者(高清组图)
http://www.wenxuecity.com/news/2013/04/26/2359728.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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