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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发帖数: 33018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Zhejiang 讨论区 】
发信人: jietan (bajie), 信区: Zhejiang
标 题: 回国记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Mon Apr 23 16:22:54 2012, 美东)
序
迷迷糊糊中听到儿子在喊要爸爸，我下了床，眼睛却睁不开，摸索着往前走，却摸不着
应该在那儿的床沿。
“这是在哪儿？”，我猛摇脑袋。
慢慢地我找回自己，意识到这里的家具摆设不是旅馆的布置，儿子好像是在自家的床上
哭。
似曾相识的感觉，像小时侯做客人家，第二天醒来一脸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终于从国内回到自己的家了！ 三个星期，换了七八个不同的地方睡觉，难怪脑子反应
不过来了。
死亡的阴影
这次回国，主要是因为我奶奶身体已很不好，见最后一面的意思。加上我有恐飞的心理
障碍，所以行程一经确定，我的心情便一天比一天沉重。
为此我特意带了肖邦的葬礼进行曲准备在心情紧张的时候聆听，因为我发现只有直面死
亡时，才能有心灵的宁静。大家不要笑，如果你一家老小都在同一架飞机上，
相信你也会有类似的担忧。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死亡这次真的就离我不远。
我们在前一天开车出发，慢悠悠地开到机场旅馆，下榻，暂且不表。等第二天进了机场，过了安检，我便开始心神不宁，魂不守舍起来。我边候机边看旁边的同路人，大都在忙着用他们的手机。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很是朝气蓬勃，让我精神为之一振。离登机还有最后5分钟，我决定再上趟洗手间，以缓解紧张。
我匆匆疾步而走，突然抬头看见在厕所旁边有一群亚洲面孔的人，好像是一家人，围着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个脸色发黑的长脸男人，只看见他右腿搁在前面的一个凳子上，轮椅旁好像还有个输液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包括那个男人，似乎还在朝我笑，我心里突然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飞机在跑道上停下来，像百米跑选手在听枪响。突然发动机猛力作响，机身剧烈抖动，一股大力推着我的后背，把我拎到了空中。我慢慢平静下来。
终于有心情观察周围，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20多岁的中国年轻人，前排好像是一家有意大利血统的三代人，爷爷，父亲，孙女。
年轻人穿着很考究，西装笔挺，看得出来衣服的质量很好。但过了一会我就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原来在考究的西服下，还有一层更华丽的我叫不出名的套装，在套装底下，应该是一件价格不菲的衬衣。
“新贵。”，我心里暗想。
飞机平稳地运行，机舱里渐渐热闹起来。我前排的意大利父亲，显然是个中国通，真正大谈薄熙来事件对中国政局的影响。这些传闻，通过英文说出来，似乎格外有可信度。让我不得不听。
女儿和儿子也开始不安份起来，一会要吃糖，一会儿又要换台看卡通。飞机快到北冰洋上空，广播响了，好像是询问乘客中有没有医护人员。一会我看见在候机时看到的那几个阳光年轻人站起来跟着空嫂匆匆向机舱靠前的部位移动。
我看了妻子一眼，她也真正看我，都觉得好像发生什么事了。过了一会，又有几个空嫂拿着盒子，毯子之类的东西匆匆往机舱前部走去。我听到有人在说血什么的。看来的确有medical emergency。
那几个年轻人据说是医学院的学生，大家便纷纷赞叹，替那个可怜的病人庆幸有专业人士照料。骚动慢慢平息。
我开始犯困，在飞机引擎的单调的轰轰声不知睡了多少时间，突然听到有个女人的凄厉的叫声：
“Daddy 呀”，然后就是压抑着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不过只持续了几十秒钟。妻子大约也听见了，一脸肃穆。
幸好小孩们还在睡着。飞机此时已快要飞出北极圈。
“Poor guy, he didn't make it". 我听到前排的中国通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 i knew this will happen when i saw him at the airport.". 我突然意识到他在说谁，一定是那个我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我打了个冷颤，记起来那男人是笑非笑的怪异神情。难道这是死神的笑？ 我要去见我奶奶最后一面，可我已提前见到死亡。
“我这儿还有首葬礼曲，也许用得上”，我胡思乱想。
接下去的几小时，机舱里的人都像吃了哑药。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只有孩子们还在打打闹闹，无视一切。
飞机接近浦东机场，开始下降，我又开始难受起来。女儿突然用手捂住嘴，说要吐，我赶紧给她一个塑料袋。这时儿子也大哭起来，嚷着要“go poop, go poop". 我顿时手忙脚乱，忘了飞机降落的难受，安慰儿子马上就落地可以 go poop.
就这样，在儿子的“i want go poop"声中，飞机轰然着地，我们终于降落在地上了。
“don't look, just walk". 空嫂们指挥着人群离开飞机，可是，我还是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平躺在椅子上，脸色蜡黄得可怕。 我赶紧移开我的眼睛，用身体挡住女儿的视线。
在意料之外，我第一次看到死亡。 | z****i
发帖数: 19707 | | m***T
发帖数: 11058 | | c*h
发帖数: 33018 | 4 不知道，转来的。
你要写一篇，一定上首页。
【在 m***T 的大作中提到】
: 这真事儿？
| m***T
发帖数: 11058 | 5 唉，咱粗人一个，没那文釆呀
★ 发自iPhone App: ChineseWeb - 中文网站浏览器
【在 c*h 的大作中提到】
: 不知道，转来的。
: 你要写一篇，一定上首页。
| z****i
发帖数: 19707 | | g********0
发帖数: 15010 | 7 继续
【在 c*h 的大作中提到】
: 不知道，转来的。
: 你要写一篇，一定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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