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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817 | 1 圣安东尼奥点滴
圣安东尼奥是德州最有名的旅游城市，也是美国人口最多的十大城市之一。
德州幅员辽阔，贯穿全美东西走向的10号公路，有三分之一，接近1200公里的路程都是
在德州经过的，而圣安东尼奥，就恰巧就座落在穿越德州的10号公路的中心点上。
圣安东尼奥的主要旅游景点包括, Mission Homes，the Alamo，Sea World和River
Walk。Mission Homes是当年西方传教士留下的遗迹，虽然有名，我倒是从来没有前去
参观过。the Alamo是180年前欧洲殖民者后裔鏖战墨西哥军队，底定美国大陆雏形的所
在，2004年参加泛南美洲演习的时候曾经游玩过的，当时还和IG一起研究过一块厚重门
板上墨西哥军队留下的密集的枪眼，还有玻璃展柜里一柄屠杀吸血鬼的匕首。Sea
World算是德州人民的最爱了。德州除了靠近墨西哥湾有些城市临海外，其他大部分地
区都在内陆，因此每天都会有无数的德州人把对于大海的渴望，寄托在Sea World门口
长长的队伍里头。其实德州Sea Word的游乐项目和质量，比起加洲的和佛罗里达的颇有
不如。River Walk应该是圣安东尼奥最有韵味的地方了。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围绕
着圣安东尼奥河，坐落着许多新旧迥异，格式不同的建筑，宾馆商场间或其中，建筑临
河的一面，则是餐馆林立，食客鼎沸。这就是著名的River Walk了。在那里，河面上往
往是微波不兴，游船如织，游船上的导游日复一日地在口吐白沫，如数家珍地介绍河边
的各种来历不凡的楼房；河岸上的灌木，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甚至还有许多德州
所不常见的高大树木，在遮挡着骄阳，将树荫斑驳地投撒在河边的街道上。
圣安东尼奥周边也有些零星的景点，除了一些湖泊之外，就是高速公路随处可见其广告
的野生动物园了。不过，这种野生动物园多数是凡善可陈的，里面根本无法看见狮子老
虎，最多就是几头骆驼，羚羊之类慈祥的偶蹄动物，在德州大农村炎热的午后草地上反
刍打盹。
生活在圣安东尼奥，出行还是挺便利的。10号，410号，35号高速公路也算是四通八达
，初到圣安东尼奥的时候，对于高速公路的出口有些不适应，因为一下出口，第一根左
传的车道，其实并不是作为左行的用途，而是让下错出口的司机调头再上高速公路的车
道。所以刚到圣地亚哥的第一天，在热得头晕眼花的情形下，我一个劲地在高速公路上
不断上下，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德州的高速应该是美国限速最高的了，我看到过80
英里的，不过，在圣安东尼奥的高速上行驶，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大多数人的速度只
有60英里左右，更有人令人发指的地以30多英里在最左边的超速道上缓慢行驶，任凭你
按喇叭、闪灯，他自岿然不动。究其原因，大概有太多在这里生活的退休人士了。高速
公路的警示牌上三天两头地显示着Missing Elderly的字样，这些退休人士，显然在高
速上开着开着就消失了。
我一直以为德州的名字源自德国移民，这一点在圣安东尼奥也得到了验证。这里市区的
许多路名都是德文，比如Harry Wurzbach啥的。可惜，虽然名字高雅，路况却着实不敢
恭维，坑坑洼洼不说，全城似乎一年365天，天天都在修路，而且是在修同样的路。我
的同学RHODES告诉我，Harry Wurzbach这条路，从他还是AIT学员的时候就在修了，他
毕业之后已经被deploy好几次了，这次天南海北又回到圣安东尼奥，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可是同一条路，还在那里每天忙忙碌碌地被整修着。直到我们毕业，这条路都还没有
完工。每到下班，大家只好挤作一团，在明明应该是三行道的道路上，并成单行道蜗牛
一般地爬行，等着上410公路。RHODES因为顶撞老师，不幸被留在了BAMC工作，我们之
中，大约只有他可以见证这条道路的完工了。
华人在圣安东尼奥其实要比想像的多，特别是UT，包括了主流老中从幼蛹到成虫的各个
Phase。既有苦逼吊丝，周末刷试管喂白鼠的破死刀，也有满头白发，携带老伴在黄昏
校园散步的老教授。除了UT，其他的老中许多都来自于西南研究院。这个机构的地位大
约等于高通之于圣地亚哥，Amerigroup之于Virginia Beach，对于哄抬当地房价起着不
可磨灭的作用。
华人在圣安东尼奥主要聚居于西北角，其他地区就非常罕见，像我这样因为学习成绩和
长相的原因自绝于华人主流社会的，只好在Converse一带出没。我只有在实习和预备考
试的时候才有资格比较自豪地在UT出没。大家要是还记得在2011年到2012年期间看见过
一个剃着光头的老中，开着烤肉拉赛车型东方不败，以最大的音量放着各类老狼校园歌
曲，从金锅餐馆以及绿墙门口呼啸而过的，那必定就是在下了。
华人在圣安东尼奥，基本还是幸福的，虽然不如油工在休士顿赚得多，但是也没有硅工
开销大，至少这里的房子还是便宜的，BAMC边上800来尺的房子只怕五位数就可以买到
了，而在这里耗资20来万的住房，怎么都得有2500多尺，在加州毫无疑问都是豪宅了。
当其他地区的劳动人民还在为了入住小黑屋而拼命努力的时候，这里的清洁工都可以随
意买下大耗子，并且以需要Yard Work为名申请提回家。可能是实在太不好意思了，纯
朴的德州人民就编造了“地税高”这样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谎言，用来安抚面对其他地
区的美国人民，并且把自己工资和南加州相当，而且不用交州税的事实，轻描淡写地掩
饰了过去。
华人在圣安东尼奥生活的不足主要体现在超市和饭店上。这里的亚洲超市少得可怜，除
去在Rittman上老中从来不光顾的韩国超市之外，恐怕只剩下赵冶店和添添食品了，这
两家规模小得可怜，比7/11这样的便利店大不到哪里去。像休士顿雄踞在10号公路旁的
巨型99超市这样的盛况，在这里是无法找到的。赵冶店是非常有名的华人超市了，许多
留学生都跟我提起过这家店，当我某个周一怀着对革命圣地的无限憧憬前去察看的时候
，竟然在门口转了半天还没找到---店面真的太小了。进去之后则更加令人失望，空荡
荡的货架上散乱地摆着一些2年前就过期的方便面，正对门口的柜台上，古道衷肠的赵
冶，带着玳瑁的眼镜，正一丝不苟地给几个小留指点人生呢。我实在想不出赵冶为啥不
改弦易辙该行搞留学咨询，另外，谁会傻到真的跑到他那里去买东西呢？直到后来沈阿
姨纠正了我幼稚的想法。原来赵冶每后半周都会从休士顿进来各式的食物，等到周末就
都土著的老中抢完了，只有我这样下流的老中，才会巴巴地在周一前去光顾。
相比而言，添添食品就要正规多了，它的店面上骄傲地注明了1986年就开始营业的史实
，门口还停着几辆用来拉货的自家卡车，卡车上红色的“添添”两个字在德州特有的棉
絮一般的白云点缀的蓝天之下显得非常耀眼。添添食品有我最爱喝的椰子汁，还有油条
，月饼，越南点心以及没有过期的方便面，它家甚至还有烧腊食物在出售，我每次经过
烧腊柜台的时候，总是仍不住流下了口水，也一直想买点尝常鲜，终于都未能如愿，因
为旁边的小黑板上总是用遒劲的字
体严厉地注明：烤鸭一律整只出售，绝不拆零。
吃饭在圣安东尼奥一直是困扰我的大问题。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有不少正宗的墨西哥餐馆
，但是这些都是无助于我的中国胃的。这里的华人似乎很少在外吃饭，也没有人向我推
荐过正宗的中餐馆。所以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只好将自己的御厨设置在Whataburger里
面。Whataburger和HEB似乎都是南方才有的品牌。Whataburger有点反人类，同样都是
快餐业，他们的汉堡比麦当劳的要有机得多，口感也好不少，就连用膳的环境也要文明
干净不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每次都去点$6.37的#1Whataburger，不要煤油和皮口
，然后坐在角落，一边沾着番茄酱吃薯条一边翻看癌症细胞的照片，并且在开得很足的
空调房间里不停地发抖，这样可以耗上大半天的时间。
\在吃了大半年的Whataburger后，我终于无法忍受了，开始寻找正宗的中餐馆了。首先
光顾的是UT旁边的金锅饭店。这是所有圣安东尼奥人交口称赞的中餐馆了。我第一次去
吃是相当失望的，这家店外型虽然搞得很中国，既有小桥流水，还有金鱼秦俑，可是里
面的师傅，清一色都是很勤奋地挥汗如雨的劳模。我点的菜，无论何种，一律都是酱油
拌炒的，和中餐有毛的关系。极度失望之余，我向沈阿姨抱怨了一番，想不到沈阿姨告
诉我，金锅的粤式早餐做得不错。我再次以神农尝百草的心态前去品尝了一会，果然，
它家的早茶点心倒作得非常好吃，不光豆豉排骨，小笼虾饺味道不错，连粉肠和荷叶鸡
都烹饪得很有特色，看来来自两广的太平天国战士，最后跑到南美洲讨生活的蛊仔是所
言不虚的。
其实，除了金锅的点心，台湾人开的阿财美贤饭店的牛肉面也是入口即化，相当好吃的
。不过，最让我回味的还是老四川了。据长期从事餐饮行业的沈阿姨介绍，这是一家来
自休士顿的川菜饭店。这家饭店规模还行，就是装潢比较糟糕，暗红的桌子和地毯，看
着就脏兮兮的倒胃口，在满布灰尘的橱窗上，还贴着几个大红字，大意是，川菜风味，
圣市最佳。这样的宣传，好像是彰显自己的能力，其实恰恰暴露了自己的不足，很显然
，他们没有天厨这样同时精研沪湘川各式菜肴的能力的。这里有油腻的板凳，油腻的菜
单，还有高兴了才搭理你的服务员妹妹，一切都预示了应该是一家很好的中餐馆。果然
，我遍尝了该店的各式菜肴，小到钟水饺，龙抄手，大到火锅，水煮鱼，端的是让人回
味无穷的好佳肴。唯一不爽的是店里面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哥哥，总是表情萎缩地从
镜框上面偷偷地注视着往来的客人。
我最后一次在圣安东尼奥吃中餐，就是在老四川，请钟祥，一个新来学校的老中吃的火
锅。其时我已经快要毕业，正在为了骗取到圣地亚哥的调令儿烦恼，而钟祥才干刚开始
，是我的幼虫Phase，所以他的迷茫自然早就成为了我的惆怅了。我们满头大汗地大快
朵颐，然后酒足饭饱地走出饭店，我特地回头看了一下，夕阳透过德州特有的棉絮一样
的白云将余晖洒在了饭店的玻璃窗上，几个大红字还在那里闪现，而我们的身影则是渐
行渐远。
我知道，我终于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2012.11.25 | 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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