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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7 发帖数: 6300 | 1 文/Ernest Gorden 整理/何慕天
日军虐待战俘,无数人失去操守;但有人活出异样生命,也鼓励人寻找;许多人因此改
变了人生方向。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隶属苏格兰高地步兵团,是上尉。一九四二年初,新加坡沦陷
。我进了泰国丛林北碧府桂河畔作日军战俘,与其他盟军战俘一起修筑全长二百五十英
里的「死亡铁路」。日本人就是仗着这铁路向缅甸和印度推进的。日军原本派了六万二
千名战俘去,结果一万二千四百人受不了饥饿、虐待、疾病的煎熬而死;更多人饱受摧
残之后,终生痛苦;我们数百人却走向新生。
漳宜战俘营挤了成千上万俘虏。营里卫生设备不足,生病没有药物治疗,我们每天只能
吃到一点点饭。听到有战俘要到山林的「疗养营」去,都很高兴。后来才知道日军是要
修筑铁路,那里蚊虫滋生,疫症猖獗。
初到数星期,我们不向日本人敬礼,不低头鞠躬,还能保持自尊;却因此激怒了卫兵,
认为我们故意反抗,见我们「样子傲慢」,就毒打一顿。这样虐待,加上我们愈来愈疲
惫多病,就都垂头丧气。
筑路工作非常吃力,即使强壮的人也干不了。我们从早到晚做苦工,在丛林乱山里披荆
斩棘,用一篮篮泥土建路基。烈日当空,气温有时高达摄氏49度。工作时,光头赤脚,
睡的是泥地,穿的是破衣,食米配给不足,只好煮叶子充饥。
不消数星期,粗壮结实的都变得瘦骨嶙峋,皮肤干皱,双目深陷。几乎人人都患了蚀肉
透骨的皮肤病,常要把患处肢体割掉,才能保命 。
病俘也得做苦工。发高烧的人蹒跚出发,途中倒下就躺在地上,等同伴完工时带回营。
俘虏涉嫌装病,就会缚在树上,用枪托或铲子毒打一顿,然后光着身子,在烈日下暴晒
,整天任由虫蚁咬。有一次日军发现失了一把铲子,认为是有人偷了。要求犯事的人站
出来,否则全营的人都要斩首。有位士兵站出来,日军把他活活打死了。事后才发现是
守卫数错了仓里的存货量。
穆尔是一位下士,属通讯队,从不与人争吵,又不发怒,即使受尽折磨,也不垮下来;
有位日本军官因此感到丢脸,恨他入骨,就在战争结束前两星期,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又把他的内脏挖出来。
过这种日子,人总会用宗教来解脱,不少人都读圣经、做礼拜,祈求早日得释放。见不
到果效时,仅有的丁点信心也消失了,就怨愤起来。「真有上帝的话,连他也不关心我
们了。」
大家恨日本人到了发狂的地步。但暴力压倒一切。更可悲的是,不少人无情无义,道德
堕落到教人震惊。例如偷人家的食物衣服、辛苦省下来的小东西,卖给泰国人。有些什
至变了节,讨好那些盛气凌人的卫兵,向他们告密。
修筑「死亡铁路」两年多后,一九四四年某天,我昏倒了,原本六英尺三英寸高,如今
体重不及一百磅。好几个月来,我害了疟疾、亚米巴痢疾、脚气病、疥癣、之后又患了
白喉;由于得不到医治,变成多发性神经炎:腰以下的部位瘫痪起来,被送到「医院」
,又称为「死亡病房」的地方:那是一间长形露天小屋,里面满是臭虫、蝨子、蝎子。
我还有点知觉,晓得两位护士弯腰在床前说话。一个说:「可怜的家伙,活不了多久。
尽管叫他死得舒服一点吧。」
米勒,跟我属同一部队,与穆尔都是下士。他们那时刚巧经过医院,听到人宣布我快要
死了,就自告奋勇要照顾我。他们带我离开医院,盖了个小竹棚,把食物分给我,又轮
流照料我。穆尔每天用沸水煮一块布,用来为我按摩,偶然偷到一条香蕉,会拿来给我
吃,经过两个半月照顾,我居然逐渐康复。
有一次穆尔晕倒,医生说他快要死了,同伴说他没有进食,原来他把丁点的配给都给了
我。米勒和穆尔救了我命,最重要是给了我异样的生命。
有他们照顾,我才知道他们有与别不同的力量:是邪恶不能侵,毒打饥饿消灭不了,用
力也踢不掉,地球上最伟大,可完全「排除恐惧」,要舍生追求的爱。
我突然发觉自己和难友都该有这种爱,不但享有,也该施予,否则大家便会同归于尽。
复元到了最后阶段,一天晚上,米勒劝我好好了解这种爱的真谛,并且去培养它。自古
以来,人类就寻求生命的意义。谈到这里,我不禁大发牢骚说:「这里是人间地狱,还
有什么意义?」
他从容回答说:「长官,有位无名诗人写了一首小诗,分享生命的意义。他说:『我寻
觅自己的灵魂,不见踪迹。我寻觅上帝,他避而不见。我寻觅弟兄,结果三者都到了眼
前。』」 病好之后,我开始寻道。有人请我领查经班,讨论基督教教义。我从前信仰
浅薄,偶尔才上教堂听道,很快就觉得比不上我所教导的人,没资格当导师。集会晚上
举行,起初只有十来人,一下子就增加到数十人,后来居然有几百人。 查经班不是空
谈,是会实践所知的。大家会主动关怀人,到处出现感人的场面,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
。不少人卧床太久,长期缺乏活动,肌肉萎缩,我们就组织按摩队服侍他们,使他们的
肌肉恢复机能。别的小队四处慰问,那里需要他们,他们就到那里出力。
好些人早已灰心绝望,想不到我们会这样做,就加入我们的助人行列。有人冒险,夜里
瞒过哨兵,跑去找泰国及华人基督徒,弄点食物药品回营。有人以前为了抢食物,像野
兽那样恶斗,现在渐渐一起分享东西了。
战俘营里到处出现杰出人才。有手艺的人用碎木和废金属,替断了手脚的同伴造义肢。
鞋匠用兽皮做便鞋。植物学家找出可制造简单药物的花草。无线电技工从日本人那里偷
到一点点零件,造了些小型收音机,我们才清楚知道外间的消息,听到一点点,也就有
了希望。
求知欲高了,大家组成「丛林大学」,晚上举行各科研讨会。擅长艺术的人利用简陋材
料教授绘画雕刻,乐队的乐器是用竹子、葫芦、藤蔓等造成的。我们还组织了「小小剧
团」,演出了好几齣戏。
教堂是活动中心。我们用竹子和茅草建造礼拜堂,又用旧铁罐造灯,在摇曳灯光下崇拜
。灯放在竹制的圣坛上,后面有个粗糙木十字架:一方面引领受苦的人仰望上帝,另一
方面教导人与人相处。
一九四四年圣诞节,难友过得很欢愉,跟前两年凄凉悲戚的情形相比,真有天渊之别。
我们花了许多晚上安排聚会,交换礼物。厨师居然想得出又做得到,用发了酵的米、柚
皮和棕榈糖,造了可口的圣诞布丁。圣诞前夕的特别礼拜,是我有生以来最虔诚感人的。
各人改变态度,在祈祷中最为显着。我们学会了多为人祈祷,少为自己求。即使为自己
祈祷,也不是求什么,而是希望能发挥多一点。我们祈祷:「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
,不是自怜,而是肯定「也不怕遭害。」
我们逐渐学会了最难的祷告:为敌人祈祷。有一次,一位年轻信徒带头念主祷文,他念
到「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时,只有他一个人念。他停了一会,再念一遍
,这一次,有上百把声音跟随,声调坚决,但有人哽咽。此情此景,我终生忘不了。
我们派了一个人当「图书管理员」,把营里几本圣经供大家传阅。人类为什么有苦难?
苦难有什么意义?在宇宙万物中占什么位置?这是难题。可是研究圣经的小组却找到叫
人非信不可的解释。我们再也不看自己是被揶揄的可怜虫,渐渐领悟到:不是上天把苦
难掉下来,是人类贪婪愚昧造成的;体会到脱离苦难是「历尽」,不是避开,也不是否
认。正如西谚说的,我们的交情是「患难之交,不分彼此,四海一家;由奥妙的连系结
合起来的。」
我们不再那么恨日本人了。渐渐用高明的眼光判断,了解造成他们那种性格的是什么。
有了解,就有怜悯。
获释前几个月,发生了一件事,反映我们不再痛恨日本人了。有一队人被调到另一个工
作地点,日本人派我管理他们。途中到了一个小村附近,我们的火车转到交车旁轨上,
看到另一列满载日本士兵的火车抵达。他们之前在缅甸作战,受了伤,景况十分可怜:
污秽不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伤口爬满蛆虫。
没等我下令,也不顾日本卫兵阻挠,我们的人就迳自去替日军洗伤口,把口粮送给他们
,也把手里仅有的钱分给他们;是出于天性,发自同情,在我们那时看来,他们不是敌
人,只是难友。
尤其是最后胜利时,我们的态度教日本人大惑不解。日军投降的消息突如其来,出人意
表。日军害怕我们报复,我们不光没作什么,更唱起歌来,他们看得楞住了。大家一起
唱歌原在严禁之列,可是我们当时唱得起劲极了,丛林里遍了歌声。
唱了歌,有人爬上陡峭的山,俯瞰泰国的平原。我们作战犯受苦时,时常举头仰望的就
是这座山。
我们在山顶上坐了好几小时,很少说话。觉得能生存不是神迹。最大的神迹是:由于修
筑「死亡铁路」,我们在疯狂的世上,找到生命意义。我们渴望大家都认识这生命。
我们终于回到家里。许多人改了行,加入助人行业。西谚说的「奥妙连系:患难之交,
不分彼此,四海一家」一直维系到如今。当年人间地狱的难友有很多当了医生、教师、
社工、福利官、做研究的科学家等等。
至于我,受苦之后才探索基督教教义,渐渐感到神呼召我做牧师。战后进入爱丁堡大
学读神学,又到美国深造。1950年在苏格兰教会事奉神。
当牧师不久,我知道是要向年轻人和大学生传道。我见过人为一己利益,可以下流到什
么地步;也见过人认识自己和上帝以后,可以崇高到什么程度。今天大学就是要探索这
种诚心诚意,百折不挠的精神。
各地大学生都在问:「我是谁?活在世上有什么目的?」又会问:「上帝在哪里?怎样
才能找到上帝?」
我回答的话不是空想出来的。是米勒下士提到无名诗人讲的:他觉得自己和上帝都无从
捉摸,可是找到我的弟兄时,三者都出现在眼前。
人有了这点共识,生活就会像我们那样改观。这点认识可以改变世界。
资料来源: 1.Ernest Gordon, Through the valley of the Kwai.1962, Zondervan(
两次再版时,都改了书名,1984年改为Miracle on the River Kwai, 2002年改为To
end all wars)。 2.荷里活拍成电影To end all wars,2001年在美国上演(台湾译为
「战俘集中营」,没有在香港上演)。 3.可参看http://www.pauladams.org/stories/ErnestGordon.htm
http://www.ccmhk.org.hk/Common/Reader/News/ShowNews.jsp?Nid=604 | J*******g 发帖数: 8775 | 2 谢谢分享。
信耶稣真的可以改变人。
【在 j*******7 的大作中提到】 : 文/Ernest Gorden 整理/何慕天 : 日军虐待战俘,无数人失去操守;但有人活出异样生命,也鼓励人寻找;许多人因此改 : 变了人生方向。 :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隶属苏格兰高地步兵团,是上尉。一九四二年初,新加坡沦陷 : 。我进了泰国丛林北碧府桂河畔作日军战俘,与其他盟军战俘一起修筑全长二百五十英 : 里的「死亡铁路」。日本人就是仗着这铁路向缅甸和印度推进的。日军原本派了六万二 : 千名战俘去,结果一万二千四百人受不了饥饿、虐待、疾病的煎熬而死;更多人饱受摧 : 残之后,终生痛苦;我们数百人却走向新生。 : 漳宜战俘营挤了成千上万俘虏。营里卫生设备不足,生病没有药物治疗,我们每天只能 : 吃到一点点饭。听到有战俘要到山林的「疗养营」去,都很高兴。后来才知道日军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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