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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2064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Military 讨论区 】
发信人: zhonghangyue (中行说), 信区: Military
标 题: 周启博：台北观学潮小记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Jun 11 09:21:39 2014, 美东)
我的父母是中华民国管辖大陆时期成长的知识分子，因此我希望对民国有更多的认知。
然而，1951年我在大陆上小学以后对民国的了解只来自中共官方灌输，因此希望查阅档
案获取真实历史。在大陆一般民众难以接触档案，而在台湾的中华民国已经向社会开放
了政府档案，所以近年来我几次去台，在中华民国国史馆和中央研究院的档案中寻幽探
胜。
我的舅母及其子女，即我的表弟妹们住在台北，舅母提供我在台北期间的食宿。今年3
月17日我又去了台北，借住舅母家中。18日去了中研院的近代史所和傅斯年图书馆。19
日一早醒来，舅母告诉我中华民国立法院昨夜被三百大学生占了。我的第一个反应是立
法院是中央政府机关，不是公共场所，学生夜间突袭成功是抢占了先机却触犯了法律，
这是民选合法政府不能也不应接受的，学生一天不退出立法院，政府威信和施政能力就
被损害一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镇暴警察该出场了。早饭时看了几个电视新闻频道，
主持人口气和用词全都支持学生，几乎听不到政府和警察当局的声音。报道中在立法院
内实施占领的学生和在外面街道助威与管理后勤的学生表情看不出激愤和紧张，和1989
年等候政府动武的北京学生不同，他们知道国军坦克不会出动。新闻报道政府曾试图以
立法院停电停水逼走学生，但学生立即抗议：我们几百人拥挤室内已经很不舒服，政府
竟然还剥夺我们享受空调和如厕的人权，政府立即恢复了水电。然后学生抱怨连续几十
小时不见阳光，现场警察遂允许实施占领的学生自由进出立法院作为“放风”。外围学
生堆在街道上的成箱食品和饮用水自然也顺利进入立法院。警察迟迟不动令我不解，难
道中华民国自由无边了？我记得2013年10月3日下午，美国康涅狄格州一位精神失常女
子在首都华盛顿驾车带自己女儿进入国会和白宫的交通禁区，拒绝穿制服和便衣警察劝
导阻拦，并以自己汽车冲撞警车，被警察开枪击毙。该地区因此断绝交通近2小时，成
为晚间全国新闻的头条。美国媒体和公众只说这是不幸事件，没有控诉“警察暴力”，
因为社会共识是警察如果放任女子在禁区乱闯就是失职。
3月19日我去位于台北中正区长沙街的国史馆，国史馆东墙隔博爱路和总统府后院相望
，距离不过40米。立法院位于中山南路和青岛东路相交处，距国史馆大约十个街口，那
里已经人潮汹涌，国史馆和总统府周围仍无异状。
3月20日我又在远离立法院的中央研究院过了一天，当局还没有动作，电视报道学生的
调门好像更高了，勒令总统马英九21日中午12时以前向他们道歉。21日早晨9时我乘222
号公交车到离国史馆和总统府最近的宝庆路/衡阳路站下车时，街道上一切正常。11时
许，国史馆内有线广播响了：“各位同仁，本馆外有警察行动，外出时请携带身份证明
。”档案阅读室外原来寂静的长沙街忽然响起一片人声，汽车和机器声，室内几位女职
员也议论纷纷。我想可能因为离学生限令道歉的时间只剩1小时了，万一学生真的冲击
总统府捉拿马英九，警察不能不预作准备。立法院被学生偷袭得手，警察失职已输了一
分，总统府不能再有闪失。因为档案室的原始材料颇引人入胜，我继续心无旁骛地阅读
，记录和复印档案到12点半。等我走出国史馆吃午饭时，警察的警戒线已经就位，国史
馆正门西侧长沙街和桃园街交口的车道和人行道均已用成型钢材和铁丝网制成的拒马堵
住，有持盾牌的数十警察守卫。刚才我听到的机器声应该是在装卸和摆放拒马。警戒线
只拦车辆，不挡行人。我沿博爱路北行寻找小吃店，注意到总统府后院多了几辆罩着迷
彩布的大型车辆，也看到更多的保安警察和护卫总统府的宪兵。保安警察在浅色制服外
套深蓝色“工作服”。总统府外围宪兵穿军便服，即浅色夹克加垒球帽，而总统府院内
宪兵则着正式军服，头带白盔，腰扎宽皮带，脚蹬高腰皮靴。警察和宪兵代表中华民国
国家机器的武力，远望衣甲鲜明，近看则不能算军容严整。这些人戴眼镜的很多，男性
文质彬彬，女性温柔敦厚，好像刚从琼瑶言情小说中走出来换上军警制服的。对付街头
愤怒群众他们的威慑力犹恐不足，遑论海峡对岸武力攻台。紧靠总统府的一段博爱路是
行政区没有商贩，我继续北行，在衡阳路和博爱路口经过一辆保安警察第五总队的大轿
车，终于在衡阳路小窄巷子里找到自称北方口味的“龙记抢（炝）锅面”。店内食客很
多，我端了面碗找到空位，问桌子对面的食客哪里有勺子。听了我的北京口音，这位西
装笔挺的男士说“你是对岸来的吧？我也是安徽来办事的”。然后马上转入正题：“这
些台北学生怎么能这样，完全胡闹啊！”我脱口回答：“这要是在北京，早就开枪了！
”他看到的是学生的强势，我看到的是政府的克制。饭后我穿过警戒线原路返回国史馆
继续阅读。国史馆于5时关门后，我步行经总统府北侧围墙，穿过“二二八和平公园”
，在台大医院门前左转上中山南路，经过教育部，十多分钟就到了立法院。此时正值下
班高峰期间，中山南路上南北方向车流密集，人行道上来看立法院现场的人摩肩擦踵，
但车流人流都秩序井然。立法院在东南西北四面分别由镇江街，济南路，中山南路和青
岛东路围住，学生让出干线中山南路，占用其他三个较小路段搭台演讲，架设标语旗帜
，堆积食品饮水，摆放临时厕所。现场虽然拥挤，但清洁有序。
济南路讲台上演讲者称自己去大陆多次，目睹大陆人践踏草地，亲聆大陆人贬斥台湾阿
里山为土坡，日月潭是水塘。结论是这些大陆人糟蹋了大陆，他不愿意大陆人再到台湾
来糟蹋他的家乡，所以他反对马英九政府签服贸协定。这位台湾人所言属实，但从我这
个大陆人的视角来看，两岸关系中比服贸更严重更根本的问题尚多。中共自成立起志在
独占中国，中华民国的合法政府和执政的国民党由此成为中共的宿敌。中共弱小时曾几
次巧妙地借外力打击国府。1930年代，悍邻日本挟科技军事优势步步侵占中国领土，国
府只能“以空间换时间”，让出东北华北推迟日本全面入侵以便扩军备战。中共此时指
责国府不立即开战是亲日卖国。西安事变后斯大林指令中共签字接受国府军事委员会节
制，服从国府指定的共军辖区与三个师的编制，由国府提供饷械。但中共阳奉阴违，八
年抗战中一边向国府需索无度，一边袭杀国府军政人员，肆意扩军占地割据自肥。日本
战败时中共已经拥兵百万。尽管中华民国政府顺应国人和平建设意愿开国大，行宪政，
中共却以武力挑战合法政府，引起内战。美国出于短视的亚洲政策拒绝全力支持国府，
苏联却以巨额金钱武器以及军事人员援助中共，因此中华民国政府于1949年被赶出大陆
，退守台湾。夺取大陆后中共精神振奋，发出“血洗台湾”的豪言壮语；而国军惨败之
后士气颓唐，加上美国顾忌苏联不愿介入台海作战，致使中华民国沦为弃儿，台湾岛内
人心惶惶。蒋介石和蒋经国带领追随国府来台的良将能臣重整旗鼓，与中共在沿海诸岛
激战数次。虽然双方都伤亡惨重，但挫折了“血洗台湾”的锋芒，暂时稳定了台海局势
和岛内人心，直到1954年底美国以条约承诺协防台湾，中共武力攻台不再可能。世代居
于台湾的本省人和1949年逃来的外省人因此得享以后几十年的和平和今天的民主富裕生
活，中华民国还曾以亚洲四小龙的经济优势傲视中共。然而中共谋台志向不变，中华民
国的民主体制令大陆人民向往，更使中共如芒在背，亟欲去之而后快。近年中共财力暴
增，谋台除政治，军事手段外，经济方式也很有效。由于大陆山寨企业研发和模仿有长
足进步，蒋经国主政时期给中华民国积累的科技和经济优势已经大量流失。人口，幅员
,资源和市场规模是攸关经济发展的因素，在这些方面台湾对大陆又是绝对劣势，台湾
经济如果闭关自守不对包括大陆的外界开放难以生存，中共得以挟以上优势步步进逼。
在国际上挤压中华民国的生存空间，收买小国与中华民国断交，在各种国际组织中逼迫
中华民国代表改名中华台北。在大陆对内文宣中不提中华民国，把两岸关系说成国共两
党关系，把中华民国政情说成台北选情，以致有大陆民众只知有台湾而不知那里是什么
政府。中华民国前副总统连战，前总统府秘书长吴伯雄和前台湾省主席宋楚瑜等频频造
访大陆，中共统战部和国台办飨以美食和旅游，换得他们自我矮化，助长中共贬低中华
民国的目的。大陆黑龙江省五营自然保护区是个森林公园，园内当年刘少奇视察用过的
森林小火车头作历史文物挂牌展出。连战到访时全园对民众关闭，连战看红松走过的山
径事后立牌曰“连战小路”，园内有此名人待遇仅刘，连二位。连战颇为受用，在南京
统战宴会上自我介绍时，本来应该堂堂正正地说自己曾任中华民国副总统，却只说“我
在台湾也负过一点政治责任”。时报文化是台湾文化出版业重镇，1994年出版从英文版
中译的李志绥著“毛泽东私人医生回忆录”。英文版中披露邓小平打台球伤腿，毛泽东
把自己的护士派给邓使用，邓致其怀孕的事。时报文化怕得罪中共而删除这一段。那时
尚无涵盖出版业的“服贸协定”出版业即已自律如此，如果“服贸”生效，对台湾出版
自由的扼制可想而知。台湾朝野今日亲共媚共心态，近几届执政者都有责任，如果任其
蔓延，中共不战而取台湾并非不可能。学生站出来对中共说出了政府不便说的话是好事
，但不应该用违法方式进行。在成熟的民主体制下，政府和民众双方都应熟悉自己的权
力和责任的“度”，以耐心和渐进，容忍和妥解的方式在法律框架内解决争端，才能以
较小社会成本获得较大社会进步。
中华民国自1987年7月15日解严以来，民主化进展举世瞩目，但政府和民众双方磨合过
程仍在进行中。国民党的马英九是2012年民选的第13任总统，如果民众等不到届满就要
推倒他，可以用公共场所游行静坐等合法抗议方式。学生把抗议方式升级为侵占政府机
关，是过“度”了，我相信“沉默的多数”对此是反对的，但这个“多数”不到忍无可
忍不会发声。几个民营电视台继续正面报道占领立法院的行为，热播几个女大学生对警
察大打出手的镜头，散布新闻说支持政府的学生被同学围攻，遭男友抛弃。精明的商家
仿制学生领袖台大研究生林飞帆穿的军服式夹克成为抢手货，台中台南的大中学生纷纷
自费来台北支援，个别台大教授为表示支援竟把自己的课程从课堂搬到示威现场讲授。
舆情一边倒促使学生更头脑发热，3月24日午夜，另一批学生冲进行政院，希望重演立
法院的一幕，几位在野党要员也到场打气。这次当局终于硬起腰杆，下令警察驱离。警
察动用高压水龙在黎明前夺回行政院，拘捕了领头的清华研究生魏扬等人。占领立法院
学生领袖在电视上频频亮相，夜袭行政院的学生可能也想积累些知名度作为以后从政的
资本。但学生再次违法冲击政府机关，在公众面前输了理。魏扬外祖父是1947年二二八
事件时的台湾名人，魏母在事发后上电视支持儿子，家教如此魏有政治抱负就很自然。
魏遭警察拘捕上铐之后乱了方寸当众啼哭，几星期后他去美国向国会和旅美台人宣讲学
运却又双语流利，风度翩翩，这种80后学生成长于民主自由环境，欠缺逆境中政治游戏
的历练。警察收复行政院，终于为公权力扳回一分，但驱离过程中的肢体冲突难免造成
轻伤，几个街口之外的台大医院及时治疗了所有就医者。示威学生们原来一直明智地善
待警察，这时有个别人开始抱怨“警察暴力”。台大医院循例向媒体报告了真相：就医
者中警察人数是学生的2倍。行政院争夺战之后，在野党的重量级媒体人陈文茜说这种
乱象是“民主之耻”，有学龄子女的妇女在街头举起“还我社会稳定”和“还我学校课
堂”的牌子，“沉默的多数”开始发声。在野党借此机会号召民众在全台湾各地冲击国
民党党部，但应者寥寥。警察在台北市中心设立交通管制确实不利于市民生活，例如通
往国史馆的222路公交车改道，我不得不走几个街口的冤枉路，但影响范围不大。街道
，公交车，捷运列车上的台北市民和手持向日葵花的学生的表情还是以往那样放松与平
静。国史馆紧邻总统府后院，驻守这一段路的几十个警察如厕只能在国史馆。我和一位
资深警察攀谈，他亲历了中华民国解严之后的历次民众示威，所以对这次学运也处之泰
然。我说他的同僚中文弱男女太多，他说这是目前警察这个职业的无奈。因为待遇和社
会地位等原因，愿意从警的青年人日渐减少。原来警察唯一来源是警校毕业生，招生时
身高和体能要求严格。现在只靠警校毕业生不够补充退休和辞职的空缺，只能同时向社
会招聘。由于经济低迷许多大学毕业生就先从警为生，有了机会再跳槽他就。这种警员
身体条件和心理状况参差不齐，因此警察军容不整，士气也低。
这次学运虽然以“服贸”为引子，却也把中华民国前途的讨论带进了许多家庭。我的舅
母和过世的舅父一样，是随国府来台的“外省”人。夫妇二人半生军旅，都以中校军衔
退伍。他们的青年中年时代正值台海战云密布，对岸“解放台湾”喧嚣不断，那二十几
年他们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为中华民国战死疆场的。解严以后，舅母习惯了的威权体制
被今天的自由开放取代，两蒋横遭贬低，国民党影响缩水，政府公权力下降，她很感失
落。对于学生占领政府机关她则完全不能接受。我的表弟妹们出生在威权体制下，但成
长在民主一步步取代威权的时代，又都受了良好高等教育，所以认为一时乱象是社会向
民主体制过度中难免的弯路，以平常心对待。至于身份认同，他们虽生长在台湾，仍然
自认为中国人。表弟妹的子女们则基本是解严以后的一代，思想开放，见“乱”心喜，
提起去立法院给大学生助威都跃跃欲试，舅母只能苦口婆心一一劝阻。由于解严后中华
民国历届政府“去蒋化”过度，产生了“去中国化”的结果。二表弟的女儿就读初中，
自认为是台湾人不是中国人，而且不知道蒋介石和蒋经国是谁。二表弟大学毕业后负笈
海外，再返台自创公司，然后去大陆当台商十年。因为游历过大陆多个省市，对海峡两
岸经济现状比较他很不看好台湾。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国家不论强弱贫富，经济
体不论大小都难以闭关自守自给自足，都必须与外界贸易。因此中共利用自己经济强势
影响控制中华民国已经卓有成效，而且使用的都是国际认可的方式。以现在两岸经济状
况，中共以合法经贸手段窒息台湾工商业，进而吞并中华民国只是时间问题，服贸协定
签与不签都难改变这一趋势。他以两岸手机业为例说明。台湾手机制造商“华硕”在台
湾和大陆推出同一新产品。由于台湾市场小，总销量低，卖出一只的行销成本就高，因
此在台定价就高；而在大陆市场大总销量大，在大陆定价就低。这本是国际公认的商业
规律，但台湾消费者大为不满，迫使华硕降低在台定价而亏损。大陆“小米”手机性能
与国际同类产品相同，由于大陆劳力材料成本极低和市场极大等因素，定价只有国际同
类产品一半，因此来台销售时引起热卖大潮，甚至有人自编网购程序上网抢购。二表弟
悲观地认为，如果中华民国朝野不提高忧患意识，各阶层团结共赴国难，那么中共善用
自己现有优势，挤垮台湾经济应该不难。同时他也看到中共的贪腐，污染和低人权等各
项痼疾，相信中共如不改弦更张其大陆统治也将难以为继。所以中共和中华民国前景如
何，二者谁先撑不住了那么对方就是赢家。中华民国自1920年代开始遭遇中共挑战迄今
90年，其间两次命悬一线。先是1930年代日本侵华，国军且战且退，以空间换时间，坚
持到美国参战始获惨胜。然后是1940和1950年代，中共挟苏联援助，趁美国战略重欧轻
亚的机会以内战迫使中华民国败走台湾，后来鉴于中共助北韩南侵美国才决定协防台湾
。今天中共谋台除原有的千枚导弹隔海瞄准之外，还有了巨额财富用于对精英收买分化
和对经济挟持渗透。而且，中华民国今天已经没有了可以换取时间的空间，也没有另一
个岛屿可以退守，美国在全球受到恐怖主义和俄国的挑战，协防中华民国可能也力不从
心。所以，中华民国今天所处环境之严峻不下于前两次危局。为了生存和发展，中华民
国政府和各阶层民众需要苦撑待变，相忍为国。全球拒绝中共的华人组织不少，但是以
政府身份与之抗衡的只有中华民国一家。由于实力悬殊，中华民国政府与中共交涉时不
得不斟酌取舍，折衝樽俎，结果不可能尽如人意。在此类危局中民众批评政府就有拆台
和补台两种态度，前两次危局学生的表现可为殷鉴。1930年代政府已经认定中国当时无
力单独抵抗日本侵略，所以尽量推迟全面战争，这种“空间换时间”的策略已经为后世
史家所肯定。中共则以此攻击政府亲日卖国，煽动激进学生发动“一二九”等示威事件
。当时的爱国人士如傅斯年就曾指出这是“逼政府自杀”，给政府拆台只是有利于日本
侵华而已。1940年代后期，中共以武力挑战合法的中华民国政府而酿成内战，同时蛊惑
北平国立大学激进学生以“反内战，反饥饿”为名作反政府游行。其实“内战”是中共
和政府两方在打，中共至少有一半责任；应付中共所必须的军费挤占政府预算中的民生
开支，北平市民因而饥寒交迫，但政府仍然拨款保证了国立大学学生助学金和食堂伙食
。激进学生领了助学金，在食堂吃饱了肚子，却上街游行拆政府的台。北大校长胡适先
生明确地不赞成这种作法。他对政府各级机构的腐败无能都提出批评，但不是拆台而是
补台的态度。我问舅母“如果胡适先生在世出面劝谕学生，他们会不会听从？”，舅母
认为不会。傅斯年先生和胡适先生是在中国推动社会进步，倡导民主法治的先驱，对今
天台北学生享有的民主权利功不可没。我在立法院看到的标语口号有的十分过火，把政
府说得比中共还坏，两害相权取其轻应该是搞政治起码的判断力，这种偏激态度何以让
先贤安眠于地下？中华民国政府治理的台湾，是中国人能够实行民主的样板，也是我的
亲属安身立命的家乡。在民主的道路上她虽然一时踉跄前行，我祝愿她终能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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