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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158 | 1 作者：何雪芬
文刊于新加坡《联合早报》
英文电台知名DJ倪添发，在小六会考结束后带领20个学童包括儿子烧书，还把这场“篝
火大会‘的照片上载到电台面簿。事件迅速引起热议。
尽管倪添发事后澄清，烧的是不能再使用的作业本，那张网络疯传的照片显示小男孩手
握的是华文课本，触目惊心。
就算烧的不只是华文课本，就算辩称这只是处理手段，和年终大扫除的清理无异，可是
集体焚书这个过程，通过集体参与，经过仪式化，烧的已经不只是纸张，表达的是一种
渲泄情绪的强硬姿态。
国外二三十个媒体转载报道这则事件时，就以“星国会考压力大”，点出事件的核心。
一场考试，决定12岁的学生能进入哪所中学。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上，家长学生背负着沉
重的压力。压力越大，反弹自然也越大，以致出现考后集体焚书这种极端行为。
仪式（ritual）一词源自西方，社会学家认为，仪式如同一场“社会剧”，通过见证并
共同参与演出，完成社会功能。比如进香仪式、顶礼膜拜仪式，信众济济一堂，不管贫
富，在仪式中为了完成共同的目标，捐弃彼此的不满与差别，达到某种程度的协调与一
致，促进社区凝聚力。仪式也有治愈的功能，比如葬礼，亲友齐聚向死者致哀，也修复
了由于人的死亡而被中断的社会关系。另外也包括贯彻社会集体观，比如成年礼，注重
个人对社会的责任。仪式活动具有潜移默化的教育功能。
因此集体焚书的仪式化，让未成年的儿童参与焚书，孩子们吸收的是何等扭曲的价值观
。熊熊火焰的情景嵌入小脑袋瓜，影响何等深远。书本以至于知识只是工具，随手可掷
。对于制度的不满，没有经过深层的反思，跟随群众挥臂呐喊，只是盲目地表达自我意
识。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又如何能明了爱惜资源的重要，热爱学习的乐趣？更如何
说服他们，排遣情绪无须用极端手段？
更何况焚书这一行为所附含的文化符号，古今中外莫不引以为鉴。史上最大型的焚书破
坏莫过于古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摧毁，包括荷马手迹在内的数十万册藏书付诸一炬，对西
方文明是惨重的损失。至于秦始皇焚书坑儒和纳粹烧书，不单是实体的破坏，行为背后
的意涵——对于思想自由的打压，知识散播的拑制，更为后人所诟病。体现的只是脆弱
的政权为了便于加强思想统治，巩固权力。
1933年，希特勒上台，取缔各党派团体，全面查禁进步报刊，残酷镇压反对他们倒行逆
施的群众。在纳粹分子的鼓动和宣传下，1933年5月10日，在大多数德国大学城里，学
生激进分子喊着口号，将一本本书投入火堆，烧毁了那些体现所谓非德意志精神的文学
书籍、小册子、函件和记录。
美国记者伯查尔《柏林没为纳粹焚书事件所动》一文，写到纳粹宣传部长戈培尔在柏林
举行的焚书活动上发表的讲话，仿佛就说出了本地的焚书行动的“合理性”：“眼前这
些熊熊大火不仅仅标志着旧时代的结束，它们也照亮了新的时代……旧的东西在烈火中
消亡，新的事物将在我们心中的火焰里诞生。”
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烧的是什么之前，又怎么知道灰烬中升起的会是自由天使还是摧毁
恶灵？
柏林焚书遗址位于柏林贝贝尔广场（Bebelplatz），遗址附近有块铭牌是著名德国诗人
海涅1820年总结他波澜壮阔的世代而写的诗句：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书本被焚之处
最后被焚的即是人类自己
（作者是早报星期天编采主任兼特别任务主任h**[email protected]） | v******y
发帖数: 4134 | 2 也不必这样升级吧，用过的课本我们很多还不是当废纸卖了，跟烧了结局其实也差不多
吧 | f**********r
发帖数: 2158 | 3 当众焚烧、并在网络上转载和废旧书报回收还是很有区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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