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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 这也是我喜欢的旧文之一，写的是真事。近来有许多新朋友，分享一下旧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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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2 对生不逢时的中国男人来说，没法上前线常常是件让人遗憾的事情。能做的最爱国
的事也许就是泡日本妞了。
那时的FERN还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单身，所以和成龙还是不一样的。
事情来得很突然。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公司原本空着的一个cubicle出现了一个东方女孩。二十出头
，长得很白。一看门牌，叫Izuru Kato。
我知道Kato是“加藤”。多好听的名字，虽然我还不知道Izuru是什么意思，汉字
怎样写。
女孩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红红的腮，浅浅的酒窝。还有长长的黑发，在当时温哥
华的东方女孩子里尤其少见。
时值夏令，偶尔的阳光从侧面投过，浅色的夏衣显得很薄很薄——薄得我经过的时
候要加快脚步。有的时候听她打电话，上来就是“it's me”——Makes you wonder.
因为她是在Finance Team，所以和我们Engineering还扯不到一起。连续剧里的“
从长计议”常听吧？就是“现在没戏”的意思。
缘分常常是不需要“计议”的。那一个中午，我们正巧有缘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确切地说，我们和十来个同事在一个桌子上共尽午餐。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人。不记
得是谁，只记得他很胖，占了很大的地方。
不动声色的介绍过后，我说“How come I don't see you often here？”
她说她在Finance组里做intern，现在快从SFU毕业了。
很开朗的女孩儿。对我说，刚才他们还老远地议论我怎么剃了个光头。我说现在正
在学滑冰，这样阻力小。
她说你很喜欢滑冰吗？我说，也不是，原来的女友在冰场上给一WSN拉着一圈圈跑
着教，气愤不过才学的。现在学了一段时间的课，已经可以“倒滑如流”了。
吃饱了回到座位。很快居然看到她来了一个email（For the record, 是她先来的
）。问我的名字中间的字“Tong”中文怎样写。我说那个字是个“丹”加上三个撇。还
注了音调。她立即回信说很喜欢我的注音方法，很cute。她正在学中文，而且已经学了
很久了。
很cute。这话我爱听。
我说正巧我也在学日文。以前在国内读研究生的时候学过，现在忘得差不多了，所
以很想再捡起来。
其实是学过，也确实忘得差不多了。
她说“Great. Wo3Men2 Hu4Xiang1Jiao1.”
原来她的专业就是Linguistics，当初是纯粹因为兴趣。拿到学位后，再学的
Finance。她还说，她能说法语和意大利语，下次还要给我show off一下中文。
还真得从长计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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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3 兵法云：“善战者， 致人而不致于人”。况且子曰“君子以诚为贵”。我回信说
，我对日本人了解不多。不过听说日本男人下了班就去喝酒，而且有的时候还要去两个
地方喝；还听说女人不化妆就象没洗脸一样。
她说，你说的两个是事实。
那怎么你看起来不象啊？很漂亮，光彩照人的样子。我用的字是“radiating”。
她说，“that makes my day”。
我感觉把一个大大的铆钉一下子砸到肉肉的墙里，稳，准，狠，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半斤实话和半斤诚意的恭维到地球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一斤好喝的酱汤。
汤是给喝了。菜过了几天才上。
趁着一次回信，我说有日子没出去吃午饭了。她马上回说要不要一起去。
我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中国菜日本菜都能来。她说她也是，什么都试过，虽
然最喜欢吃的还是日本菜。不过她好久没去附近那家香港人开的餐馆了，那里的
chicken很好吃。
不大的馆子，但很温馨。鸡扒饭之类的广东菜，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回真的是共
尽午餐了，而且对面就是一个美女——日本的。好猥琐噢。
我说你推荐一个吧。她看都没看，大声用汉语说“我要一个鸡巴饭”。
我目瞪口呆，看着她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赶紧又低头看了看菜谱。明白了，她说的是“鸡扒饭”。
服务员来了。我说来个鸡Pa2饭。我的呢，除了鸡还有什么？好，还有呢，不是鸡
肉的？嗯，那还是来个干炒牛河吧。
片刻，两个菜都来了，我吃我的牛河，她吃她的鸡扒饭。她一个劲向我推荐她点的
。我只好分了一点儿，一边想着怎样纠正她的发音。
我说，“你吃饭的声音不大。我听说日本人吃面条声音越大越表示好吃？”
她说，是啊。而且确实声音大吃起来也感觉好。
看她吃得高兴，我小声说，这个，你吃的这个汉语里叫“Ji1 Pa2”。我不知道广
东话里叫什么，反正我们这样念，而且千万不能念成“ba1”。
她问为什么，“JI1BA1”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睫毛好长。
１２－２８－２００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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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4 我问，你的名字Izuru是什么意思，有汉字吗？
她说，源于一句日本古诗。大概是说什么一个人来了，又走了。她和妹妹，一个是
来了，一个是走了。没有对应的汉字——我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日本名字也有不对应
任何汉字的。
至于哪一个是来了，哪一个走了，我没有搞清楚。只记得她有个妹妹。现在温哥华
和她住在一起。
我问这里日本人不多的，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她说，也许是因为个性属于比较
开放的，不想在家里。
她父亲是演员，母亲也是。我在记忆里查寻着日本电影，说我知道中国男人的公敌
高仓健。他总是板着脸，把衣领竖着走路。
她边吃着鸡扒饭，边让我再试一下。我拘束地扒了点过来，吃了一点，赞不绝口。
其实味道真是一般。
说着小时候的故事，父亲在外面拍戏，对她们不亲什么的。然后说，不知道为什么
我会对你说这些。然后居然用汉语说，“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一来二去成了朋友。一次午饭，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桌上的中国人说，今天有个新
人要来，是日本人，不过能讲几句汉语。大家热情点儿。
过了一会儿，Izuru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Izuru又走了。
我去洗碗。年方二八的秦小姐走过来，说，“挺不错的。”
我说，一般朋友，一般朋友。
她忍了忍。没忍住，说，“就是化妆有点重了。”
看着她一米六六地个子，我想，知道你对我暧昧，可是这样未免太直接了吧。你们
北京人都这么直率？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米六六呢。
嘴上说，是啊，日本人还真是不一样，中国人化这样重都没法出家门。
其实我真不记得Izuru化妆了没。只是觉得嘴唇有点红，吃的是沙拉，唇线很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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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5 之后下午，我们就偶尔在atrium里的餐桌旁坐着说话。
她教我日语。
因为精力不集中，我也没记住多少。只记得她头发和眼睛都很黑很亮。
有的时候也闲聊。她说有几个香港人教她问好。她见了人，迫不及待想show off一
下，说了句刚学的po3-gai1。对方大吃一惊——原来是骂人的。
有一天，她拿来一本中文小学课本，给我读正在学的那一课。大意是一个穷苦放羊
娃的故事。说实在话，读得很标准，根本没有一点电影上日本鬼子的口音。
听了一半，我觉得有点熟——不会是抗日的故事吧？偷偷看了一眼，快念完了。
聊天的时候，我问她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她说喜欢我们组里的ＤＢＡ Mario。
Mario? 他三十了，老大都十岁了。还是个秃子。这小女孩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落下了个毛病，眼镜时常会掉下来。Party进行中说说话就会
无缘无故地落下，有的时候是掉在水杯里，有的时候是酒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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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6 愣了一阵子，我镇静地问，你喜欢他什么地方呢？
她说，我喜欢黑肤色的。
我想自己肯定是太白了。
她说，对Mario暗恋有一小阵子了，终于可以有一个人说出来了。Mario自己还不知
道。
唉，世事难料。一个会说法语，意大利语，中文，还会用广东话骂人的漂亮日本女
孩居然喜欢一个秃子。天理安在？
又过了几天，Izuru突然对我说，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了，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她说，我现在有这样一个情况。我认识一个人，很快就和他很close了。停了一下
，她瞟了我一眼，说，“you know”。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世界上任何语言里，用close ... you know来造句，再把
眼睛向上一翻，译成中文的意思都是“上床”。
好可惜啊。挺好一炉窑，烧出来个废瓷瓶。
“But I do not know if he is serious with the relationship.
One time we were on the phone, I could hear a little girl talking in the
background.“
我听到这里，停住她说，不用说了，你的直觉是对的。他是在cheating on you。
弄不好是个有家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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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7 我道貌岸然地说，你问过他想不想娶你没有？
她说，这个我倒是不在乎。我对他说过，我们可以住一起的。可是他不同意。
我越来越听不下去了。问，这家伙哪里吸引你的？
她说，他讲起话来像个律师。
我问，哪国人？
中国人，四川的。
帅吗，高吗？
不帅，个子也挺矮的。
我更加义愤填膺起来。一个四川的矮人，一个有女儿还结着婚的家伙，就因为说话
像律师，就能把一个漂亮日本妞弄上床。
我开始强烈怀疑他抗日的外表下有着不可告人的私心。
心情平静了。我对Izuru说，虽然大家都是中国人，我还是要说句公道话：他真不
值得你这样。
她说，我的朋友也都这样说。
看来，张爱玲的那句话说得真有道理——通往女人的心通过阴道。
无论它是 Assembled in China 还是 Made in Jap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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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8 人之间的交往是分阶段的。最初的阶段是好感在驱动着进一步深化的欲望。
这个好感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搞得几乎荡然无存，也因此让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不再
有说和不说的必要。
后来Izuru又和我说了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居然也是中国人。她说读书的时候发现
他有很多个人问题。最终下决心分手后，她自己的事情变得 so much better。
我想她的中国情结也许在那个时候已经埋下了。
自己本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她的事情我也就不再追问。只是不回西雅图的时候也时
常和她聚一聚。
她说对很多事情都有兴趣，比方天文。
正巧我也是（我真的也是）。她高兴地说，“我们可以到郊外去看星星。城里的光
污染太严重了。我到时候去找个sky ma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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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9 谁说男女之间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我觉得她就可以。也许是她性格里有种豪爽的男
孩性格吧。
一次我心境不太好，晚上打电话对她说，你在哪里，我要和你聊会儿天。
她说，给我几分钟。你的附近就有一家韩国烧烤，我到那里去找你。
很快就到了。
印象里还是第一次吃韩国烤肉——那时候还是在韩剧泛滥之前。
我那天很没出息地吃得很爽。还没吃完她问要不要再多要些。我多再来一盘。
一盘就要三十多块。
一结帐，八十来块。两个人事先谁也没提谁请客。这个时候都从自己的腰包里往外
扯着票子凑在一起。我看她拽出来好几张，心里觉得她挺够意思的。
天有点凉。我们牵着手在她家附近的街上转着。
月朗星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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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0 我抬眼望天，说，When can we go watch the stars?
她笑着说，It may be too cold outside the city. Can we just watch them in
the car?
我突然觉得人们说日本老婆真好是没错。真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人们常常把两个人的关系和钱弄混。其实就是把挣来的钱交到她手上，再看着她花
在你自己身上本身就是件快乐的事情。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自己挣的。
她突然问，你和你的女朋友怎样了？
我说，还那样，八九个月没回去了。她又问，如果她看到我们这样会怎样想？
我说，我们也没怎么样，也不会怎么样。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去过你家，你也没到过
我家。我觉得朋友这样挺好，不过现在这样稍微过分点了。
转了话题，我问，你出国也不比我早，可你的的英文怎么会讲得没有口音？
她说，其实和地道的本地人相比还是不一样的，主要是表情不同。
我出其不意地问，你觉得你是个老实人吗？
她说，也不是，至少行动上做得还好。其实日本女人的名声不太好的。经常有人说
她们 easy，为了省房租找本地人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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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1 过了不久，我和女友的关系“正常化”了。于是大家也会偶尔在一起玩。
那个时候比较要好的还有一个香港来的同事Vicky。讲得一口好国语，正和老公分
居着。问我有没有男性的朋友给她介绍，说“西人也行”。
每当看到这些卖国行径我都会义愤填膺。这时当然也不例外。香港毕竟是中国的一
部分，当然香港的女孩也只能中国人用。
西人我不认识，西天知道在哪儿。
我介绍她给Izuru认识，一来二去，她们竟然成了莫逆。
这一次我们四个去 Robinson Street 闲逛。
两个女孩商量着说听说有一家店里面卖东西的像Brad Pit.
我们都去看。我觉得根本就是个山寨版的。
四个人去Stanley Park骑单车。
看她们两个青春勃发的样子，真有点可望不可即的感觉。女友也一直很少说话。
这个镜头下，相信所有的男士都会有同感——一夫一妻制真是不合理。
这以后又几个月，我就回到美国工作了。也很快就和她们失去了联系。
我想自己是有意的。
有些关系其实是危险的。危险的原因是我们都是人。
再过了几年，听旧同事说Izuru生了个女儿。没有听说关于她的结婚的消息。
不知道这个女儿现在是不是会讲四川话，说起话来会不会也像律师，也不知道将来
能不能也长到一米六六。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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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765 | 12 自己原来都不觉得。有一段时间我那么能写。
现在复制粘贴都搞了半天，累个半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