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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7788 | 1 ☆─────────────────────────────────────☆
icaruschina (伊卡) 于 (Mon Jun 28 16:01:24 2010, 美东) 提到:
同学原创, 哪个小孩小时候没被说过“长得像隔壁张木匠”啊，哈哈～～
好久没来了，最近的帖子好严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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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张，是一个木匠。
6岁那年一个算命的瞎子说我将来会大大的有名。就这句话那个瞎子赚了一块钱。
我是个木匠，因为我父亲是个木匠。我父亲是个木匠，因为我爷爷是个木匠。子承父业
，我从来不去想我是不是喜欢做木匠。有的人是没的选的，譬如我。
不过至少我可以养活自己。从雕花梳妆台到楠木棺材我都会做。有时候我还帮忙给人家
造房子。我还到过很多很远的地方干活。那些人家对我们这些手艺人总是很尊敬。一个
能吃饱饭又有人尊敬的行业是不该还有什么抱怨的。
我住在一个很小的地方。这里的所有人我都认识，他们也都认识我。住在小地方的好处
就是你不会忽视。因为实在没什么可注意的事情。
她来的时候我正低着头修着那张龙凤呈祥描花大床。
“师傅，能修好吗？”
她站在门口，右手扶着门框，左手搭在右手上。那天好亮的太阳，我看她的时候不由得
眯起了眼。
“可以。新娘子你别担心，我晚上就给你送过去。”
她是隔壁沈家的新媳妇，这张大床是她的嫁妆。喝喜酒的时候，我匆匆看过她一眼，今
天是第二次见到，可还是没看清楚。
我又低下头去削着一个榫头。
我听到她笑起来，笑的声很大。我以为一个新娘子是不该那么笑的。她说：
“那太好啦。真修的好，工钱我加给你。”
“新娘子已经当家了吗？”我又抬起头，笑着问。
这次看清楚了，当时只觉得，她好甜。
“师傅说笑了……哎，你……”她突然很吃惊的样子。
我奇怪的看着她。
她又笑了，还是那种很放肆的笑，她说：“哎哟哟，你很象我的一个亲戚。活脱的象呢
。刚刚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也笑笑说：“天下人象人也很多。”
“可也没有这样象法。啧啧，不过你比他要高……”她接着说，声音慢慢朦胧起来。我
低着头继续做活，可我知道她在看我。
我没再说话。
“师傅你贵姓？我还真不知道呢。”她问。
“姓张。”
“哦……他姓姚，叫姚子轩。我娘家也姓姚，他……是我表哥。”
“哦。”我随便应着，把做好的榫头稍微修一修。
“裔琦！裔琦！”隔壁沈家老太太叫起来。原来她叫裔琦。
“你家妈妈叫你了！”我对她说。
她点点头，回头走了。
晚上我把大床送过去的时候，她却没出来。沈家老太太留我吃饭，我推辞了。
三天以后我去河那边给一家人家翻修祖屋。在那时候我认识了另外几个木匠。他们邀我
去南边做活。因为价钱给的高，我就去了。
这一去就是半年多，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生孩子了。八个月就生的孩子大家都以
为难养活，不过倒母子平安。我正赶上三朝，喝了一杯酒。因为怕风，她没出来。
因为去南边赚了点钱，我想歇一歇。就没再到远方去做活。这个地方还是那个样子，无
论离开7个月还是7年都是一个样。
可慢慢有些怪事发生了。常常有人在我门口探头探脑，那绝不是来照顾我生意的人。我
走过街道，也有人在背后小声说着什么。也有些人小声议论着什么，看到我都突然不作
声了。
我知道我被议论了。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议论的，可我想知道。
慢慢的，我有些听懂了。
“真真的，难怪8个月就生了……”
“那也不对啊，该是嫁过来才认识的。”
“也兴许早就勾搭上了的。”
“这小毛头也真真不象爹不象娘，活脱脱是个小张木匠。”
“看不出来哦，好象是个老实头……”
隔壁沈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晚上又常常有吵架声。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可我实在没什么想澄清的。
本来我没想要走。一直到有一天我过河去喝酒，那个酒保坏笑着叫我沈家女婿。
我打了他，不过他们人多，我没得什么好处。
10天以后的夜里，我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这里。走的时候我看到沈家楼上窗户上有个影
子，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哭。
过河的时候我把一个小木头人扔在水里。那是她来我家那天，我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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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ocean (恋歌) 于 (Tue Jun 29 22:51:38 2010, 美东) 提到: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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