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四年多没见过Jennings和Van了。四年多以前在布鲁克林临分别时，Van把我最喜
欢的那顶猩红色的老奶奶毛线帽戴在我头上，让我泪珠儿在寒风里打了半天转。但那顶
帽子没两天就被我弄丢了。这次见到，我打扮得已经不像个小姑娘了，他们还是不修边
幅的老样子。Van的胡子长得老长，就像一个毛绒绒的宠物。他问我的胡子哪儿去了。
我的胡子哪儿去了？显然我并不是刚剃掉的。那天晚上回家在地铁上我想起文艺青年常
用的句子，dance as if nobody is watching。他们不是as if nobody was watching
，而是事实上就是一个观众也没有，除了从巴尔的摩来的几个私人朋友。但作为一支默
默无闻小乐队，如果没有dancing as if everybody is watching的职业精神，他们将
永远只是一支默默无闻的小乐队。
四年多的时间，他们已经不再是一支默默无闻的小乐队了。他们刚从欧洲受演出商邀请
巡演回来。四年多以前他们星期二晚上在布鲁克林一个偏僻的小酒吧演出，无人观看，
现在他们在炙手可热的酒吧周六黄金时间演出，有小乐队给他们暖场，而当他们登台的
时候，非常宽敞的演出场地里站满了认真听音乐的人。当然他们还是穷的叮当响，但我
相信他们在做最好的事儿。Van天才横溢充满灵感，Jennings有音乐才华，性格温和而
有经营的耐心，Lain是个优秀的鼓手，他们耐得住寂寞和贫穷做十年非主流音乐，成功
与否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他们做的音乐形式里大多数的乐队我都不喜欢。我不喜欢看相貌诡异的乐手在台上搞行
为艺术。但他们的旋律和节奏是动人心魄的，常常blow my mind away，加上凡面无表
情颤动着那把脏兮兮毛刷子一样的大胡子粗声粗气地唱歌的可笑样子，即使不曾认识他
们，我也会喜欢这支乐队。可惜音响效果极其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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