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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598 | 1 题注
“Cult”本意指宗教上的崇拜与狂热，在电影领域则特指拍摄手法独特、题材诡异
、带有强烈个人风格、富有争议性且不以市场为主导的影片。它的另一个特点是类型庞
杂：暴力片、科幻片、恐怖片、黑帮片、西部片、实验电影等各种异端之作，都可归为
cult电影。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维基百科？知乎？谷歌？估计差不多都这意思。我觉得全
是扯蛋。你呢？
1 老师，你早（上午六点）
一进正月这雪就没断过。昨儿又大了，纸片也似乱飞一夜，到今早积了两三寸厚。
飞机一边刷牙一边打开窗子，寒风一下子灌进来，楼下扫雪的人成了蚂蚁，卡车是蚂蚁
窝，雪堆则是一条肥白的大蚕。这园丁楼里的老师们可耽误不得，雪清的忒他妈勤快。
大蚕正一点点被蚂蚁们吃掉。
过年之前，飞机每天早上是要跑步的，他是小河南唯一一个锻炼身体的兄弟。所以
年底九叔请弟兄们石火浴，飞机这一身硬梆就显得出众——按五滚的话讲，飞机整个人
就是“一根儿大硬屌”。
可这一过年，飞机的作息就乱了。酒喝的乱，觉睡的乱，肠胃乱了，麻将也打乱了
，连步都没法按时按点跑。还有这没完没了的雪，也是添乱。不过也快乱到头了，飞机
想，今天是十五，十五一过，年也就他妈过完了，一切也就不乱了。
关上窗子，打开手机，九叔的未接来电。这老头儿年前跟飞机单聊过：小河南在咱
县一家独大这么多年，他九叔该退隐江湖了。
“小河南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当然舍不得退。现在要退也不是为别的，为子女，也
是为你们这一辈儿的稳稳当当上位。”
社团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死的死，跑的跑，蹲的蹲，九叔所谓“你们这一辈儿的”
，其实就剩五滚和飞机两位兄弟。五滚号称金牌打手，但道上兄弟都知道，飞机才是小
河南的头马，九叔的干儿子。所以最后这句“稳稳当当上位”，飞机听了没理由不胸口
发颤。九叔当时说这话还插着胰岛素。飞机的胸口颤悠完了，盯着同样颤颤悠悠的那管
胰岛素，心里吃不准这老头子是在挖心掏肺还是吹吹牛B败败火。
但九叔这一把老骨头确乎是要散架的。胰岛素就是飞机亲自去省城托了道上人弄的
进口货，说专治一型糖尿病。飞机问过赵老师，才知这一型糖是遗传的，跟后天肥吃涨
喝关系不大。“遗传”，飞机打心眼儿喜欢这个词，吉利，喜庆。听见没，遗传！是老
天要把小河南遗传给我。
飞机扣上手机，伸脚拨开马桶盖，吐出一嘴牙膏沫子。卧室里传来几声嚷嚷，是赵
老师蒙在被窝里，不清不楚的，也还是不让往马桶里乱吐那一套。飞机没法再继续关于
“遗传”的遐想了。所以九叔一大早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要去灭谁？灭江边儿？还是这
老头胰岛素打懵登了要把社团遗传给他？遗传？！
飞机决定先不回电话。跟九叔混社团，其实很像追女人，追到手就不能贴的太热乎
。飞机用手机扒拉出一支歌儿，放热水，冲澡。冲完出来，赵老师正坐在马桶上，光着
身子，腹上一小团赘肉。赵老师总说要把那团肉减掉，可飞机不让。他说那团肉性感，
宣乎，筋道，好像一团面引子。飞机抱住就亲，却被赵老师推开：
“别闹，满嘴牙膏味儿。”
飞机搬赵老师这儿一年多，没结婚。倒不是因为赵老师离婚带个孩子，主要是她没
法再生了。飞机本人倒不在乎什么孩子不孩子——笑话，混社团的还想要孩子？祸害完
上一辈，再祸害下一代？说白了还是飞机他爸在乎孩子。老爷子想抱孙子想出心绞痛，
根本不敢把赵老师领回家。
赵老师打着哈欠，抱怨今天还得上课。飞机对着镜子刮胡子，说破B一中光要升学
率，把学生都当成驴马了。
“谁是驴马？知道学生玩儿的手机有多高级么？我们老师是驴马还差不多。”
飞机没再作声。他知道赵老师心烦，因为他俩不结婚这事儿。女人嘛，总想有个窝
儿不是，要不天天陪你睡陪你吃为了啥？今年是什么年来着？猪？狗？龙？彻底忘了。
本命年倒是没得跑，赵老师给他买了红裤衩儿：来，恭喜你，第三个本命年。哦，想起
来了，今年是猴年，我属猴的。这婚不是不想结，是结不了。赵老师生不了孩子，老爷
子有冠心病，他妈的结不了。
胡子刮完了，镜子里那张脸略显浮肿。果然是第三个本命年：过年才乱几天，脸就
发肿了。明天必须跑步。
赵老师进里面冲澡，飞机去客厅穿裤子。刚在一起那天晚上，飞机就是在客厅脱裤
子的。当时不是猴急么。一年多过去了，裤子依旧脱在客厅，内裤外裤全脱，脱光了才
准进卧室。倒不是赵老师脾气刁，是飞机觉得自己那一身行头不干不净。
打开电视：广告，新闻，天气预报，大大小小的明星，过气的，当红的，要脸的，
不要脸的，都在打躬作揖。今天是正月十五。煮锅汤圆吧，吃点热乎的，甜的，也是哄
哄赵老师了。打开冰箱却没有，去阳台一翻，只剩一包速冻饺子。
速冻饺子搁的太久，冻了化，化了冻，根本是一坨冰糊状的面粉和肉，一下开水就
彻底闪花了。凑合吃吧，早饭而已。赶紧起来办事儿，去他妈的正月十五。
赵老师上好了妆，闪花饺子醋碟里蘸了一下。这女人连酱油都不碰，更别提蒜了。
果然是教书的，有气质。一到床上可看不出来是老师，真喜欢。
赵老师说想带司令——她和前夫的儿子——去省城玩一趟。
“上礼拜司令给我发短信，说他爸又打他。”
“你告诉那犊子，再敢动司令我就掰他手指头。动一下，掰一根儿。”
“她爸还不知道咱俩在一起呢。”
这话有点窝心。飞机就当没听见，抽了纸巾去抹饭桌上的醋点子。
“我跟家里说了。”
“跟家里说啥了？”
“说咱俩呗。”
“得了吧你。这话可别乱说，你当是发拜年短信呢。”
“真的。这回我把我爸和王姨都说动了。”
“跟你二姐说了么？”
“说了，二姐也高兴。她对你印象挺好。”
“忽悠吧你。我昨天在街里碰着你二姐了。”
飞机无话可说。跟女人住在一起，有时比混社团还凶险，如果不诚心实意的话。
“下楼帮我把车暖上吧。”赵老师给飞机夹了一个饺子，没破皮儿的。
“都说找个人过是为了暖床，你这倒好，暖上车了。”飞机一口吞了那饺子。 | t********a
发帖数: 946 | 2 语言风格很别致。。。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题注
: “Cult”本意指宗教上的崇拜与狂热，在电影领域则特指拍摄手法独特、题材诡异
: 、带有强烈个人风格、富有争议性且不以市场为主导的影片。它的另一个特点是类型庞
: 杂：暴力片、科幻片、恐怖片、黑帮片、西部片、实验电影等各种异端之作，都可归为
: cult电影。
: ——以上来自百度百科。维基百科？知乎？谷歌？估计差不多都这意思。我觉得全
: 是扯蛋。你呢？
: 1 老师，你早（上午六点）
: 一进正月这雪就没断过。昨儿又大了，纸片也似乱飞一夜，到今早积了两三寸厚。
: 飞机一边刷牙一边打开窗子，寒风一下子灌进来，楼下扫雪的人成了蚂蚁，卡车是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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