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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598 | 1 I 约翰福音
Jesus said to her, "Go, call your husband, and come here."
The woman answered him, "I have no husband."
Jesus said to her, "You are right in saying, `I have no husband'; for you
have had five husbands, and he whom you now have is not your husband; this
you said truly."
Gospel of John
II 冰激淋
查经结束之后，照例是甜点。They call it the Cookie Time。
他越来越喜欢每周五的这个夜晚。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有种读书俱乐部的感觉。
他坐在壁炉前，脸热心跳，还沉浸在刚才讨论所带来的兴奋。
他正望着炉火，眼前却多了一支手和冰激淋。
手当然是她的手。
他接了过来，指望着冰激淋的冰能让心情稍稍舒缓。
这支冰激淋螺旋着三种颜色：咖啡的深褐，草莓的粉红，奶油的淡黄。
他舔上一口，冲她笑笑。
送我回去吧。她这样说道。
III 兜风
外面的风雪虽然猛烈，但车子里的暖风总算运行良好，再加上自己烧的Eric Clapton，
他开始愉快地算计着今晚到底能不能在她那里过夜。
要不咱开到镇子外面兜兜风吧？
……
怎么不说话呢？不高兴了么？
才刚讨论的时候，你都不看我一眼。
呃……我怕眼睛落到你身上就再收不回来了麽。
你又胡说。
IV 舒服
差不多半年前的样子，她以visiting scholar的身份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她和那些visiting scholars一样，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或许正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受惯了追捧的她反倒开始在他身上留意。
第一次拥抱接吻之后，他问她为什么。
她笑着说，你穿衣打扮让我看着舒服。
他继续问：不是把，就这个么？
她偎在他的怀里：你讲英文让我听着舒服。
他又吻她。
她在他耳边喃喃道：很少有人能让我看着听着都舒服。
V 女人
来到这边之后，他就再没和什么女人交往过。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许多事情要settle down，还有教堂什么的，所以也不觉得怎样。
可到了第二年，一切都有了点眉目，本该松口气，结果寂寞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寂寞淹溺。
他只知道自己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You can not live with a woman, and you can not live without a woman. Damn it.
真他妈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想到这里，他望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她，把手伸了过去。
VI 烟炮
热吻的时候，车身一斜，就停住了。
他把车闸放下，正要熄火到外面看看，她慌忙拦住：不行！这么冷天，要是打不着火怎
么办？
What the hell do you know?
Who the hell do you think you are?
因为刚好顶风，他推开车门居然很吃力。
一到车外，风就把他打透了。
雪挟着风，撞击他的脸。
慌乱中，他竟然想起，在自己家乡东北，这个叫做“烟炮”。
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才看清车轮陷在一个雪坑里。
他敲敲车窗，示意她把火打着。
可隔了这么大的风雪，她上哪里去弄明白他的意思。
他开始恼火起来。
他打开车门，对她吼道：到驾驶座上把火打着！
她大概被外面的风雪吓住了，只是摇头：我不行的！
什么行不行的，不刚带你考过驾照么！还墨迹，眼瞅就冻住了！
他把车门砰的关上，她只好上了驾驶座，钥匙一拧，火打着了。
他在车后面跟着推。
他用尽了力气。
车身却只因风雪而颤动。
他无助地看着那只陷入雪中的车轮。
那车轮只是疯狂地转着。
妈的，大概永远也出不来了。
VII 祈祷
他看了一眼油表，又发号施令：把暖风关掉，快没油了。
暖风走的是电，和油有什么关系？
电要没了，连火都打不着！
Shut the fuck up, Eric Clapton!
她把头撇到一边：那就不熄火嘛！
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半夜三更这么个鬼天气跑出来兜风。
开车兜风当然是为了讨她欢心。
讨她欢心当然是为了和她上床。
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Damn it!
想到好久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他就软了语气道：我看咱们得等人过来了。
她转过头道：半夜12点多，风又这么大，地方还偏，能有人来麽？
能有人来麽？
他心里也盘算过，实在不行，也只好给church friends a call了，虽然难免尴尬，但
不论编什么借口，也总不能活活在这里干冻着。
他开始在心里祈祷：
Dear Heavenly Father, forgive my sins.
Be with me.
In name of you holy son, Jesus Christ, I ask.
VIII Dose He care?
其实为了能把祈祷做好，他私下里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果然，查经之后，年长的兄弟姊妹开始让他为众人祈祷。
可每次滔滔不绝之后，他心里都只剩茫然。
这个雪夜，他知道他真的需要God。
然而，自己真正能跟God讲出口的，居然没超过三句。
Is there a God?
Does He care?
A guy like me?
IX 又咋地了你
祈祷完之后，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找句话和她说，她的电话却响了。
她没有接。
他突然明白过来：她应该是结了婚的！
那天带她考完驾照，她就接过一个电话。
听起来很近，又不大像是男友。
虽然依照她的年龄，不难推测应该是丈夫，但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
根本没往某一个方向去想，或者特别往某一个方向去想，一向是他所擅长的。
电话又响了。
他干巴巴道：你快接吧，没事儿。
她看了他一眼，才接了电话：又咋地了你？
What the hell？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又咋地了你？
弄了半天，她根本不是北京人。
Oh mine！
X 北京一夜
上次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又咋地了你”，却是在北京。
她当然是个地道的东北女孩子，扎着马尾辫，在一个办签证的小公司里打工，算是资助
她在北京读书的男友。
她帮他照一寸免冠相。
哥，你咋老歪着脖子呢？
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帮他正了正。
她手指尖是凉的。
相照好了。
留个电话吧，万一再缺个表格啥的，也好找你。
他笑着把电话留下了。
后来他并没有接到那个公司的电话，而是收到了她的短信。
等签证的时候，他跟爸妈说要出去散散心，就跑到北京和她过了一夜。
那一夜，她说她是处女。
那一夜，她在洗手间接了男友的电话：又咋地了你？
他倒在床上，默默地抽着烟。
XI 其实，我可以离婚的
她放下电话，对他说道：其实，我可以离婚的。
他仰着脖子，靠在驾驶座上，点着了一支烟。
XII 灯
风雪中迎来了一束灯光。
看样子是个墨西哥人，戴个鸭舌帽，嘴里唧唧刮刮。
他根本就没听清，只是一个劲的在那儿“Thank you so much”。
他浑身冰冷，把车子开到了她的公寓楼下。
她没有下车。
要不，进屋暖和暖和吧？
整座公寓倒有大半亮着橘黄色的灯。
看起来暖暖的，透过风雪，透过车窗，轻轻地抚着他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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