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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7016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Poetry 讨论区 】
发信人: shot (清泉石上), 信区: Poetry
标 题: 【非处男公证】3我的暗恋史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Fri Jun 17 17:46:31 2011, 美东)
我的暗恋史，几乎就一片空白。
不过，关于暗恋这个词，大王是有不同意见的，他认为太正经了，不就意淫么，非说地
这么含蓄。还用上了‘史’这么隆重的字眼。所谓‘史’，不管民族史，艺术史，在大
王口中，都是狗屎。
“过去的事，就一文不值。”
这是大王常挂在嘴上的话。
吃完了螺丝，他将壳全倒入了门口的垃圾堆中。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个位置，靠墙坐下
。顺势将那条伤腿大咧咧地丢到破桌上，摇摇晃晃，哼哼唱唱。看起来酒足饭饱，形神
俱散，快活地身体都不属于他了。
出租屋里的闷热，就算夜里，一时半会也散不去。大王哼了一阵，觉地无聊了。于是剔
着牙，继续狐疑而又好奇地打听八卦：
“小莫，你真从没意淫过谁？”
我再次摇了摇头。
这让大王不适应。在大王的逻辑里，一个男人，要么玩女人，要么意淫女人，怎么可能
有其他可能？他不依不饶刺探我。但这次跟处男问题不同了，他一无所得。这是种不舒
服的感觉，就像猎人拿枪在树林里到处搜寻，却找不着他想要的猎物。
大王迷惑了。他迷失在一种复杂的结构中。那里是虚空的雾都，迷宫的幻影，看来一无
所有，却又布着死结和歧路。大王问地精疲力竭，最后放弃了。
“你真是个啰嗦的处男。太他妈兜圈子了。”大王悻悻地说，“不痛快。承认就是了，
有啥好躲闪的。”
这次搜索行动就这样结束了。
推算起来，这次 ‘躲猫猫’游戏，可能起始于我们对‘暗恋’和‘意淫’的争论。
我坚持两词不同：暗恋是心里默默喜欢，是爱而不求；意淫是脑里擅自猥亵，是求而不
得。怎么是一回事呢？
大王却不客气地点出‘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既然都是‘淫’，何不淫个爽快？
干脆做个轻薄浪子，尽享‘调笑无厌，云雨无时’，才是人生之大乐啊？
争了一阵，我们都厌倦了遣词造句。于是大王又追着我问‘到底‘意淫’过几人’。
“从幼儿园算起。意淫过谁？实诚人不隐瞒，我先给你漏个底：幼儿园时，我意淫过带
我的小文老师，她当时是个刚毕业的漂亮姑娘。”
“我幼儿园的老师是个中年妇女。”我不紧不慢回答他。
“哦，怪悲催的。那小学呢？”大王是个套话高手，不会善罢甘休。看我不接话，他又
继续说道：“小学，我意淫过女儿国国王。西游记里的那个。到现在，我也想不通唐僧
为啥不留下。举国皆妞，想临幸谁就临幸谁，有比这更爽的日子嘛？”
“我也暗恋过女儿国国王。”大王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特别是她的服装和发型设计
。高贵典雅，却又柔绵如水。”说到这，我走神了，想起了网上的八卦：“好像那个演
女儿国国王的，单恋了那个演唐僧的二十年。而那个演唐僧的，却嫁给了一个香港中年
富婆。”
“单恋二十年，这故事你也信？”大王嗤之以鼻。
呸——，大王终于掏出了卡在牙缝里的那块螺丝肉，舒服了不少。
喝了一口水后，大王若有所思起来：“回头想想，我迷上的好像也是那套衣裳。妈的，
那时太小了。不像现在，看女人看的就是童颜巨乳肥臀。”说完后，他邪恶地笑起来，
又加了一句，“你知道的，我知道你小子在装。”
“小学，有没有意淫过同班小姑娘呀？”大王缩小了搜索范围。
为了引蛇出洞，他甚至放了点饵料出来：“小学五年级，我就从意淫转为行动了。看上
谁，直接上去调戏。放学路上，我曾拦过不少女孩。将拦住的女孩摁倒在旁边麦田里，
骑住，用手挠她下巴，叫她喊我大爷。不喊不放手。旁边是我两小弟，给我摇旗擂鼓。”
想不到大王小时候如此恶棍。我很不屑，却又有些羡慕。因为这事要发生在我身上，恐
怕早被老爸揍上了天。
我们家，从我爸起上推五代，每代都有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浪荡子。因此老爸深信我们
身上有‘嫖赌’的根子。特别到我这一代，就剩一独苗，按老爸的逻辑，不严防死守，
那定是百分之百的浪荡子了。
不许打牌，不许下棋。老爸定的规矩很严。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我成为牌桌和棋盘上
的高手。我赌品甚差，常偷牌换牌。更恶劣的是，为了搅扰牌友们情绪，我常出言不逊
。在赌桌上，我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
虽没防住我成为赌棍，但老爸却成功阻止了我成为色鬼。
这得归功于他严厉的‘麻绳政策’。
我第一次挨抽是小学二年级。那时，我突然发觉班上小红萍同学怎么看怎么顺眼。于是
，就用她的名字编了顺口溜，回家的路上哼着玩：
小红萍，大眼睛，做我老婆行不行？
小红萍，双手勤，为我做饭行不行？
小红萍，嘴巴灵，给我生娃行不行？
一天傍晚，老爸正挑着两箩稻去脱米，听见了，心下甚忧。他担心的事终于不可避免发
生了。于是丢下稻谷，解了麻绳，跑过来捉住我。
老爸将我好好‘教育’了一番。
“从小不学好，三岁看到老。”老爸一边抽，一边念念有词。
而我则被揍地莫名奇妙，搞不懂错在哪儿。只是明白了，不能提‘小红萍’。那可以提
‘小绿萍’吧？虽然没有‘小红萍’好看，也是不错的。结果还是被揍了。‘小红萍’
，‘小绿萍’都不能提，‘小云儿’总可以提吧。刚张口，又被揍了，而且老爸越揍越
凶，越揍越忧虑，‘这小子确确实实嫖根深种，不防是万万不行的’。
经过老爸多次，反复，耐心心的‘教育’，我终于明白了，不是哪个女孩不能提，而是
所有女孩都不能提。跟女孩搅和到一块，是‘欠揍’行为。
这‘教育’如此深刻，以至于我成年后也没法和姑娘们打交道。只要一有非分之想，老
爸的麻绳立马隔着遥远的时空抽来，我甚至会不自觉哆嗦一下，瞬间就安分如绵羊了。
高中时，曾有不知底细的女孩，将我逼到墙角，眼睛直顶住我，问：“为什么，为什么
你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看到我因挣扎而纠结在一起的五官，女孩流下了眼泪：“原来……你真有那么讨厌我。”
我只能无言以对。
这样一个深陷精神牢笼的人，能以意淫为乐么？
“没有，我没有暗恋过谁。”我缓缓地回答大王。
这几乎就是事实。但我不会告诉他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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