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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443 | 1 到学校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阿凡脚上都跑出茧来了，但是事情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心情十
分沮丧。以前的宿舍正好在装修，阿凡和以前接电话的门房说好临时借住在那里。八月
尾正是W城最热的时候，晚上回宿舍阿凡都要带回来一个大西瓜。宿舍里热得象蒸笼，
一个西瓜下肚整个晚上连厕所都不用上全部变成汗水流了出来。
马上就要开学了，学校里人越来越多。那天中午阿凡夹杂在人群中在三角地带闲逛，突
然他看到一个浓眉大眼的黑皮大汉。是乐子吗？阿凡擦了擦眼睛一点没错！这时候乐子
也认出了阿凡，大踏步走了过来。“兄弟，你还好吗？想死我了！”阿凡在乐子胳膊上
重重地来了一拳。
乐子是阿娟班上的，是大一时和阿凡一起入选系队的两名新生之一。大一那年两个人一
起参加了全校的篮球比赛，训练的时候他们俩起早贪黑练得最苦的两个。在为期两个月
的训练和比赛当中两个人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到大二上学期的时候，乐子出事了。
阿凡记得那是四六级考试前的事情了。当时一连好多天阿凡一头扎进图书馆里埋头苦读
准备六级考试，考试结束了阿凡找乐子打球才被告知乐子已经出事了。据说乐子考四级
前一天晚上和几个老乡一起喝酒，也许是酒喝高了也许是少不更事反正几个小年轻说要
一起出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要做事先得有车，几个人出了饭店正好是W市政府。
几个喝糊涂了的家伙把门口的高级轿车挨个砸开，他们居然真的在一辆车里找到了备用
钥匙把车开跑了。几个人一口气把车开了一千多公里，到了凌晨都累了就把车靠在路边
睡觉。市领导的车被砸被偷，公安系统自然全力以赴办案。乐子几个还没醒过来警察就
把他们一网打尽。乐子的老爸后来就到学校里来了，住在乐子的寝室里。让人想不到的
是，高大潇洒的乐子的老爸居然是个瘸子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让人看起来十分心酸。
乐子老爸在学校里呆了两个多星期，其间阿凡帮他买过几次午饭。后来学校里张贴出了
开除乐子学籍的海报，自此阿凡再也没有听到过乐子的任何消息。
“嗨，你怎么还在学校里？”乐子的眉眼都在笑。阿凡看了眼乐子，比以前更黑但是看
起来明显是要干练成熟了一些。“一言难尽，走，咱找个地方边吃边聊！”阿凡拉着乐
子就往后校门走。两个人随便找了个饭馆坐了下来，刚刚点完酒菜阿凡就压抑不住好奇
问：“兄弟你这一走就是杳无音信，后来你那事是如何处理的？”乐子掏出两支烟和阿
凡分别点上，讲起了故事。
因为案件性质严重，乐子没进看守所而是被警察直接抓进了某个监狱里和一帮重刑犯关
在一起。乐子的老爸是某个国营企业的高级工程师，动用了全厂在W市的关系办理这件
事情。但是在案件宣判前的一个月里乐子从来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机会，估计是怕他
串供，乐子老爸也不知道儿子究竟被关押在哪里。而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乐子说起来也
是感触良多。同一个狭小的牢房里住了八个人，被关进去的当天晚上乐子还没搞清情况
就被莫名其妙地痛打了一顿。后来乐子才明白，这是老规矩：给新人的“见面礼”。牢
门一关，牢房就成了与外界隔绝的另一个世界。八个人按老大到老八排行十分清楚，排
在后面的人需要对前面的人绝对服从。有好吃的要向老大老二主动进贡，睡觉自然是地
方最好的归老大，老二其次以此类推。当然牢房里也有“民主”，排在后面的人可以向
前面一位正式挑战。但是这个挑战不能越级，比如老六就只能挑战老五不能直接找老四
。所谓挑战就是正式邀请打架，其它六个人围观做裁判。在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乐子打了
十几次架，最后被他老爸取出来时他已经排行老三。阿凡想象着暗夜里两个几乎赤裸的
壮汉为了生存和利益在狭窄的牢房里一言不发、殊死肉搏的场景。可是这些在乐子口气
说出来，却是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指头飘出的缕缕青烟。
“那后来呢，你怎么出来的？”阿凡忍不住问。“我被判了十年牢狱。按照不成文的规
矩一年一万，老爸花了十万块把我取了出来”乐子一声苦笑。“不过”，乐子补充说：
“临走时我老爸和学校达成协议，你们毕业的时候我可以来领一个肄业证。两年来我一
直在老家做生意，钱倒是赚了一些但是想起以前的糊涂事却难免遗憾”。阿凡一声长叹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许你反倒早些得到些解脱”。乐子哈哈大笑：“昨天我从猪
哥那听说你也出事了，跟我讲讲现在办理到什么地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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