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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
发帖数: 2664 | 1 4.
罗潇潇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带着轻松的笑容拍了拍几个男生的后背，和另外两个人上
下拍了一下手，就像打完篮球男生们常做的那样。随后，她朝楼梯口这里走来。我从地
上站起来，背靠着楼梯的扶手，静静地看着她走近。她一只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走的
很慢，一边走，一边把头扭向操场的一边，似乎在欣赏夕阳。
一直到楼梯口，罗潇潇才发现站在那里的我。她皱了下眉毛，打量了我一下。顿了一下
，她用沙哑的嗓音问，
“那个鸟人没跟着你？”
我一时没有弄清她说的“鸟人”是谁。她笑了一下，解释说，
“耗子，耗子没跟着你？就是岳曾浩。我以为他爱上你了。”
我一下子满脸通红，但很快就压抑住不安，好奇地问，
“你叫他耗子？”
“是啊。他以前是跟着我混的，后来不干了，但我们还都叫他耗子。”罗潇潇带着明显
的调笑口吻说。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不跟我混了？大概是因为我逼着他要了小八。”
“小八是谁？”
“小八是我姐们儿。小八喜欢耗子。就是这样。耗子有别的码子，不肯跟小八好。我找
人把他码子打了一顿，他就跟我闹翻了。”
想到高高帅帅的岳曾浩只是罗潇潇口中的“耗子”，我前几天刚刚有的一丝对他的好感
立刻烟消云散，也没有在意“码子”或者小八的事情。
看我沉默不语，罗潇潇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肘，哑着嗓子说，
“别担心，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忘的。我保证你在五十八中，不，鼓楼区都平平安安待
到高三。谁敢找你麻烦，我就找人把他xx割了。”
我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罗潇潇已经大步下楼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于是拎着书包
也跟她下楼。走到楼下，罗潇潇从口袋里面拿了跟烟点燃，抽了一口，然后踱步到校门
口。我一直跟在她后面，呆呆地看着她。抽了一会儿烟，罗潇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
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中间，陆续有几个学生从校门出去，都跟罗潇潇打招呼，其中有几
个是和岳曾浩一样又高又帅的男生。罗潇潇这个电话打了足有半个小时，她中间一直在
咒骂，还朝地上吐了两口唾沫。
但我着魔一样地看着她黑色的T恤，又白又瘦的胳膊上露出的青筋和纹身，骂人时候扬
起的嘴角，还有脚上的邦威鞋。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
等她终于打完，天已经快黑了。罗潇潇收起电话，塞进牛仔裤屁股后面的口袋，刚想走
，看见仍然倚在校门边的我。她惊奇地睁大眼睛，说，
“你在这站着干嘛？等那个鸟人？我操，不会吧。耗子今天估计不会来了，估计他一个
星期都不敢来上学。”
我摇摇头，仍然站在那里。
罗潇潇看了我一会儿，笑了起来，说，
“你是不是闲着没事？要不跟我去山西路游戏城吧。今天小八他们都早回家了，学校通
知了他们爸妈。”
我冲她笑起来，点点头。
“你自行车呢？“罗潇潇问。
我告诉她我骑车上学。罗潇潇哦了一声，目光朝校门旁的车棚望去。那里停了一辆深绿
色细车轮的自行车，是那种最时髦的式样。她顿了一下，说，
“跟我走。我们打车去山西路。”
从五十八中要走到华侨路才能打到车。罗潇潇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她牛仔裤后面的
手机不时响一声，是短消息的声音。但她都没有理会。
走到建筑设计院门口的时候，我指着设计院大院里面的一栋楼房轻声说，
“我爸爸在这里工作。”
罗潇潇“哦”了一声，一脸莫名其妙，似乎在奇怪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于是笑了一下
，就没有再说话。大概看出了我的不安，罗潇潇从前面牛仔裤口袋摸出一对耳机，然后
摸出一个薄薄的金属板，在上面点击了几下，递给我一只耳机。
我接过耳机，放进右耳朵，声音大的吓了我一跳。过了一会儿，当我的耳朵适应了声响
，我辨认出里面的男声正在唱英文，虽然乐器的声音嘈杂，他的声音却很干净。
罗潇潇用一根细长的手指掏了一下自己的左耳朵，然后把耳机放进去，冲我眨了一下眼
睛，
“是Kurt Cobain的专辑，这首是我最喜欢的。”
“叫什么？”我问。
“Smell Like Teen Spirit.”罗潇潇用不标准的英文说。
我沉默了一下，听着耳机里那似乎带着沙沙雨声和潮湿雨气的嗓音。过了一会儿，我说，
“Smell Like Teen Spirit。。。少年心气。”
罗潇潇正在点一支烟，听了赞叹说，
“翻译的真好。不愧是好学生。如果杨凡听了，肯定喜欢。”说着，她把吸了一口的烟
递给我。
“谁是杨凡？”我接过烟，也抽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呛着喉咙，我立刻咳了两声。
罗潇潇又掏了一支烟出来，点上，对我说，
“你要吸进去，深吸进去，这样就不会咳嗽了。”
我照着做了，深吸了两口。虽然没有咳嗽，但烟草的味道冲到胃里，我的胃里一阵难受
，脑子里也昏沉起来。我把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又问了一遍，
“谁是杨凡？”
罗潇潇没有回答。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华侨路路口。罗潇潇把另一只耳机递给我，伸长手臂叫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后，罗潇潇交代了山西路好乐迪，就背靠在出租车上，没再说话。我也没有
说话，只是带着耳机。那个嗓音干净的男声在一首接一首地唱着，我努力分辨着他在唱
什么，心里却盼着罗潇潇能对我说些什么。然而她没有。罗潇潇似乎很疲惫，安静地就
像一只猫，两只眼睛望着车窗外。
出租车拐上中山路，一直朝山西路方向开去。我也扭过头，望向自己这边的窗外。夜晚
就像一层灰黑色的烟雾一样渐渐笼罩在我们的周围。城市的霓虹灯还没有亮起来，显得
很凄凉。过了一会儿，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你在想什么？”我鼓起勇气，问罗潇潇。
她转过头，望着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似乎一脸迷茫。之前弥漫大街的灰黑色烟雾从
窗外涌进来，遮住我和她的周围。我一下子有些看不清罗潇潇的面孔。
过了五分钟，出租车到了好乐迪。罗潇潇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递给坐在前面
的司机，又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随后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好乐迪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罗潇潇在前面领着我，绕过
一个一个小门，最后在一个挂着红色门帘的小门前停住。她伸出手臂掀开门帘，走进去
，我也跟进去。这是一个巨大的游乐场，有几十台游戏机，还有篮球机，拳击袋，整个
场地烟雾缭绕，只朦胧看见很多人头在其中攒动。
罗潇潇走到场地边的一个台子，她瘦长的身体倚在台子边，似乎在跟人说笑。过了一会
儿，罗潇潇朝我走过来，手里拿了两瓶啤酒。她递给我一瓶，又在我手上放了许多红色
的小圆片。我接过啤酒，喝了一口。茫然地看着罗潇潇。
“你喜欢玩什么？”罗潇潇问。
我看着前面烟雾缭绕的一排排游戏机，听见场地中传来的嘈杂的“滴滴”声和各种各样
的怪叫和笑声，一下子难过起来。
“我从来没有来这里玩过。”我对罗潇潇说。
“那就看着我玩吧。如果看会了想玩儿什么再自己去。游戏币都给你了。”罗潇潇不以
为意。
说着，她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啤酒。啤酒汩汩地从她的脖子灌下去，她脖子中间那个小
小的突起动了几下。喝完啤酒，她用细细的手腕擦了一下嘴唇，就在一台游戏机面前坐
下，塞进去几个游戏币。游戏机屏幕上出现了赛车。罗潇潇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把手
放在游戏机边上的把手上，很快就快速地动起来。
“操。”她时不时这样骂一句。
我站在罗潇潇的身后，凝视着罗潇潇。我希望她能和我说说话，但是她和这个游戏场地
里别的人一样，沉浸在了自己的快乐世界里。
那个晚上的其它时间里，罗潇潇一共换了六台游戏机，玩了不同的游戏。中间她去买了
四次啤酒，我都和她一起喝了。然而我始终看不明白游戏的规则。她也没有理会我，只
是自顾自玩着。几个小时后，我已经完全醉了。而罗潇潇仍然兴致勃勃，不断快速地按
着各种按钮，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
当罗潇潇最终恋恋不舍地用完了最后一个游戏币，被告知游乐场要关门不能再买的时候
，场地里的烟雾已经散去了，攒动的人头也剩下寥寥无几。我的眼前一切都在晃动，包
括罗潇潇那张瘦削的面孔。恍惚中，罗潇潇拉着我的手上了一辆车。她似乎把手放在我
的额头上。
“小米？小米？”她在低声叫我的名字。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眼前的罗潇潇正凑近了观察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着清冷的光。
我挣扎着从出租车的座位上坐起来一点。罗潇潇问我家在哪里，我告诉她了华侨路的那
个地址。
“你开心吗？”我问罗潇潇。
她皱着眉毛看着我，说，“你什么都没有玩？”
我摇摇头。
“那你出来干嘛？”
我没有说话。
这时罗潇潇做了一件让我头晕目眩的事情。她伸出细长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扶起我的头
，让我把头枕在她的胳膊上。然后，她皱着眉毛，凝视着我。这时，雾气又升起来了。
罗潇潇清秀的面孔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我闭上眼睛，心怦怦直跳。我感觉到罗潇潇凑近我，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
的嘴唇是冰凉的，随后一丝温热的气息从她的呼吸传来，里面还带着啤酒的清香。
我的脸涨的通红，头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期待着什么，但罗潇潇
没有再吻我。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看见罗潇潇已经也半躺在出租车椅背上，扭着
头看着我。我朝她笑了一下。
“你怎么会来五十八中？”罗潇潇问我。
我轻轻地说，“因为中考没有考好。”
罗潇潇轻笑了一下，说，“你肯定会考上好大学的。”
我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我问，“你呢？”
罗潇潇皱了一下眉毛，说，“我什么？”
“你明年要考大学了，不是吗？”
“谁知道呢。”罗潇潇说，“我已经在五十八中待了七年了，留级了两次。或许明年还
是高三。我老子说不毕业不要紧，但还是要在学校里待着。”
“哦。”我回答。这样，罗潇潇比我大两岁。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罗潇潇说，“我是80年1月份生的，还没到十九岁。比你大两岁
吧。”
我点点头。
“我是冬天出生的，比较冷酷，但也有办法让人听我的。”
“以后怎么样呢？离开五十八中以后？”我问。
“我老子会给我安排个大学。工作也行。”
“会一直这样吗？”我问。
“一直怎样？”
我没有说话。
罗潇潇笑了，摸了摸我的耳垂。我又是一阵心跳。
过了一会儿，罗潇潇说，“小米，你知道我们正在怎样的时代吗？”
我望着罗潇潇，迷惑不解。
“我们正在青年时代。这是人一生所能有的最好的年代。你问我是不是一直这样。是的
，一直这样，只要可以，我要一直在青年时代。我的答案是。但不是像你所想象的‘这
样’。这样的意思是，一直像我想要的那样，只要被允许。这没有那么简单。会有无数
的势力逼迫我，试图改变我，让我做不愿做的事情。而我这一生唯一需要奋斗的，就是
排除这些干扰。我要‘一直这样’。就是这样。”
“可是没有人能这样过一辈子的。”我说。
“我可以。”罗潇潇笑了，“只要我一个人存在就足够。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的存在
能证明这样永恒的青春期是合理的。”
“是嘛。。。”我喃喃地说。
“杨凡这么说过。”罗潇潇似乎为了加强她的语气，补充说。
这是她第二次提起杨凡。我忍不住再次问她杨凡是谁。
仍然没有回答。罗潇潇换了一个话题。
“你喜欢女生？不喜欢耗子？”罗潇潇问。
我注意到，她没有再把岳曾浩叫做“鸟人”，也没有再骂脏话。
我摇摇头。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我也不知道。”
罗潇潇的手臂收紧了一下，把我的脑袋靠近她的头。我听见她的心跳。过了一会儿，她
说，
“不管你喜不喜欢女生，你要是觉得孤单，可以跟我一起。”
我点点头。
出租车已经到了华侨路，罗潇潇拍了拍我的脑袋，让我坐起来。我指示司机到我家的路
，转眼，车子就到了我的家门口。
在我打算出车门的时候，罗潇潇拉着我，又亲了我一下，然后得意地笑了笑，说，
“明天下课以后我跟小八要去金陵中学找人单挑。你跟我一起去。”
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 r********r
发帖数: 11248 | 2 讲女同性恋的？
【在 f******t 的大作中提到】
: 4.
: 罗潇潇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带着轻松的笑容拍了拍几个男生的后背，和另外两个人上
: 下拍了一下手，就像打完篮球男生们常做的那样。随后，她朝楼梯口这里走来。我从地
: 上站起来，背靠着楼梯的扶手，静静地看着她走近。她一只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走的
: 很慢，一边走，一边把头扭向操场的一边，似乎在欣赏夕阳。
: 一直到楼梯口，罗潇潇才发现站在那里的我。她皱了下眉毛，打量了我一下。顿了一下
: ，她用沙哑的嗓音问，
: “那个鸟人没跟着你？”
: 我一时没有弄清她说的“鸟人”是谁。她笑了一下，解释说，
: “耗子，耗子没跟着你？就是岳曾浩。我以为他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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