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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美国高考也挨骂:SAT缘何成了众矢之的?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Jun 7 12:31:54 2014, 美东)
美国“高考”SAT早就成了众矢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选拔出的是掌握考试技巧的
学生,不是真正有学习能力的学生”。
说起来,美国“高考”的难度要比中国高考简单不少。它分为两个考试系统:SAT(
学术能力评估测试)和ACT(美国大学入学考试),两者之间是打擂台和抢考生的关系。
SAT始于1926年,由美国大学委员会负责出题,考批判性阅读、数学、写作三门,每年
举行7次。ACT则由ACT公司在1959年开办,每年举行6次,考数学、英语、阅读和科学推理
四门。不管是SAT还是ACT,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是有效的,考生一次考得不满意,还可以
再考一次或者多次,最后只需要用最满意的那次成绩来申请大学。所以,美国学生很幸
运地没有“一考定终身”的压力。
两者最大的区别是SAT重在考查学生的智力水平(也就是逻辑思维能力),比如思辨
、推理、论证等,与高中的课堂学习内容关系不大;而ACT则重在考查学生的知识水平,
与高中课程紧密相关:这又给学生一个按照自己的特长和兴趣选择考试类型的机会。
在中国,SAT要比ACT的知名度高得多,想到美国读本科的中国考生基本上都是参加
SAT考试。据报道,2014年1月25日,有近万名中国考生云集香港国际博览馆参加SAT考试
(中国内地还没有SAT考场)。由于考场设在博览馆的地下区域,这个能容纳上万人的巨
大场地又被考生称为“万人坑”。
有趣的是,SAT在中国这么火爆,但在美国却早就成了众矢之的,已经被人骂了20
年。原因很简单,因为“选拔出的是掌握考试技巧的学生,不是真正有学习能力的学生
”,听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SAT的初衷是通过公平竞争选拔出那些家庭背景一般但具有天赋的孩子,它也的确
扮演过非常积极的角色,比如1950年代中期担任哈佛大学校长的布莱恩特·科南特就是
通过SAT考试从波士顿的一个贫穷老街走进精英聚集的哈佛校园。
SAT创办人卡尔·布里格姆自信满满地说:“SAT考的是潜力不是能力,所以无法通
过应试培训提高分数,能做到绝对公平。”卡尔·布里格姆当时任普林斯顿大学教授,
他开发的这个智力测验项目最初是为了对士兵进行选拔性测试,削弱军队里的种族歧视
问题,但后来被美国东北海岸的常春藤盟校采用,成了录取新生的参考标准之一。
但从1980年代开始,针对SAT的应试培训市场却越做越大,形成了一个45亿美元的巨
大产业,让卡尔·布里格姆跌破眼镜。与此同时,很多老师和学生都开始抱怨考试内容
与高中课程脱节,能否考出好成绩全看家里有没有钱送孩子去培训(培训费用从500美元
到数千美元不等,只有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才能负担得起),“SAT就这样变成了富人的
囊中物”。
这种不满在2001年达到白热化,加州大学校长理查德·阿特金森公开声称要废除
SAT在招生录取中的参考地位。各种压力之下,SAT分别在1994年和2005年进行了两次改
革。但因为改革力度不够,越来越多的小型私立大学宣布不采用SAT成绩作为录取参考
。一旦有大型学院跟进,就会形成一股势不可逆的风潮,那时SAT就真的要寿终正寝了
。当SAT惹来众怒时,它的竞争对手ACT却抓住这个大好机会、蓬勃发展,在2011年考生
数量首次超过SAT,达到160多万人,报名费收入也跟着突破4亿人民币。
眼看财源急速流失,美国大学委员会终于痛下决心,宣布在2016年推出改头换面、
焕然一新的SAT。说起来有趣,SAT的改革方向竟然和差不多同时宣布的中国高考改革颇
有异曲同工之处。
首先,两者都极力强调公平性。中国高考改革中用来提高公平性的方法是尽最可能
地实现“就近入学”以及加强学籍管理、取消“占坑班”、“特长生”、“共建生”等
措施。而美国高考改革则是尽力弱化培训在考试中所占的分量,采取的方法是将SAT复
习方法免费挂到网上,让穷人家的孩子不必参加培训也能学习必要的应试技巧。
其次,两者都减少考试科目、把考试内容往“简单”里改。中国高考不仅要取消文
理分科,还把英语拉下神坛;而SAT则削减大量生僻词(考生能少背三四千个单词),并
把作文由必选改为可选。
最后是强化对民族文化的掌握。中国高考大幅增加语文的权重,致力于扭转“英语
重于中文”的局面;而SAT则在阅读部分新增与美国历史、尤其是美国建国时期有关的
文件作为阅读材料,比如《独立宣言》、《人权法案》以及马丁·路德·金的《伯明翰
监狱来信》等。
不过,只要有改变就会引起纷争。和中国高考改革一样,美国“高考”的改革措施
一宣布也在社会上激起千层浪,批评的声音五花八门。有人质疑让作文变成可选项目会
让本来写作能力就在退步的美国学生更加“退化”,有人认为轻易改变标准化考试的评
分系统会增加阅卷老师的工作量,还有人觉得削减科目会让学生只把注意力放在“英语
”和“数学”两门学科上,从而变得兴趣单一、视野狭窄。
面对种种议论,处于舆论漩涡中心的美国大学委员会主席大卫·科尔曼回应说:“
眼下,我们国家最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标准化考试,而是更多的个人发展机会。只有教育
,而不是考试,才能创造机会。”
这句话听起来也同样适用于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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