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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h 发帖数: 709 | 1 什么是社会主义?
史蒂文·厄兰格 2012年07月03日
法国已经选出了自1988年以来第一位社会党总统,又让社会党及其最亲密的盟友获得了
议会的绝大多数席位。可是,奥朗德的社会主义色彩有多浓呢?今时今日,“社会党人
”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奥朗德的社会主义色彩不怎么浓,今天的社会党人也绝对算不上激进分子。从某种意义
上说,社会主义是19世纪工业社会的一种意识形态、一种民主的马克思主义。此外,它
取得了成功,甚至是在(注意!)美国。社会主义意味着工人阶级的解放以及向中产阶
级的转变,要求实现社会公平和累进税制,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大功
告成。有鉴于工业社会当中的工人阶级人数已经越来越少,社会主义的意义也似乎越来
越小了。
中右翼政党接纳或吸收了社会主义的许多观点:行业工会、慷慨的福利待遇、这样那样
的全民医疗保健制度,甚至是二氧化碳的限排政策。右翼政党声称他们能比左派更高效
的管理所有这些政策,有些人还想要收缩这些政策,但是,所有关于切实革除福利国家
的言论都只会出现在社会的边缘地带。
“作为建立在意识形态基础之上的一种运动,社会主义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约施卡
·菲舍尔(Joschka Fischer) 说。他以极左翼立场起家,如今仍然是绿党的主要发言人
。他说:“现在,社会主义结合了民主、法治以及福利国家制度,而且我觉得,欧洲的
绝大部分民众都支持这些东西——如果英国的托利党人胆敢触动英国的全民医疗保健制
度,肯定会落得斩首的下场。”
菲舍尔说,即便是在美国,“就算你们不愿承认,你们的国家仍然带有福利国家色彩—
—你们不会让人死在大街上。”
这一来,我们就可以明白,欧洲人为什么很不理解有些美国人对于“欧洲社会主义”前
景的无比恐惧,就像不理解美国人为什么忌讳堕胎、热衷死刑一样。
丹尼尔·科恩·本迪特(Daniel Cohn-Bendit)是1968年5月法国学生叛乱的领导人之一
,当时号称“红色丹尼”,他现在是欧洲议会生态学家小组的共同领导人,摇身变成了
“绿色丹尼”。“私有制和公有制的斗争已经结束了,”他说,传统的阶级界限也已经
模糊不清。“从来都没有纯粹的社会主义工人阶级,”他表示。“社会主义和社会民主
如今都指向一个更团结,更保护人民,更平等的社会。”他说,在某种程度上,今天的
社会主义主要是与新自由主义相比较而言的,与后者相比,社会主义更依赖政府,对富
人征的税也更多。
三年前,贝尔纳-亨利·莱维(Bernard-Henri Lévy)宣称法国社会党不仅是正在走向灭
亡,而且“已经死亡”,对在位总统尼古拉·萨科奇( Nicolas Sarkozy)不满的人虽然
觉得社会党是另一个政治选择,可它不过是位置不同的又一群精英分子而已。因为此番
言论,莱维遭到了批评。法国那些“鱼子酱左派”(gauche caviar)——也就是富有的
社会主义者,比如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Dominique Strauss-Kahn)和雅克·朗(
Jack Lang)——根本算不上什么革命派,只是会在吃午餐的时候摘掉领带而已。
莱维到今天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社会主义者已经不复存在—如果他们够坦诚,就
应该为自己的政党改一个名字,”他对我说。社会主义“引发了苏联的噩梦,而他们的
领导人们自称为社会主义者。”他坚持认为,如今的欧洲社会党人本质上就像是美国的
民主党人——自从“真正的‘法国特色’”法国共产党实质消亡之后,法国再也没有出
现过左翼意识形态的重要党派。
莱维在他的《人面兽心》(英文译名为“Left in Dark Times: A Stand Against the
New Barbarism”)中写道:我喜欢想象,自己在为公元2000年编写的字典当中写下:
‘社会主义,阳性名词,指一种文化流派,于1848年在巴黎诞生,又于1968年在巴黎消
亡。’”
但是,不推行野蛮统治的民主社会主义在欧洲历史久远,特别是在法国。甚至在今天,
参加社会党夏季会议的代表们都还以“同志”相称,意在缅怀过去那个大部分由学者和
官僚——换句话说就是国家工作人员,这样的人在法国多得是——组成的政党。法国政
府的支出占据了国内生产总值的56.6%,这个比例在西方世界数一数二。
“这里的社会主义带有浓重的集权色彩,”季刊Esprit编辑马克-奥利维尔·帕迪(
Marc-Olivier Padis)说。与萨科奇政府相比, 社会党政府的领导人物更像是法国主流
体制——精英学校和精英职业——的产物,他解释说,“奥朗德本人就出身于这样的组
合。”与奥朗德相比, 萨科奇更像是个体制之外的人物,而且与商业圈近一些。
国家集中运转、管理和改革仍然是法国社会主义的一个核心观念,而在奥朗德的领导下
,政府的规模几乎不会有什么缩减。奥朗德曾经提出几个比较具体的承诺,包括在接下
来的5年里雇佣超过6万名教师、提高最低工资标准(欧盟中最高的),以及创建一个为
改革服务的国家银行。
阿兰-热拉尔·斯拉马(Alain-Gérard Slama)指出,奥朗德在总统选举中获胜是因为一
半的中间派选民和1/3的极右翼选民因为讨厌萨科奇而给奥朗德投了票。他在《费加罗
报》上写道,“法国人做事喜欢标新立异——他们会给自己安排一个社会党总统、一个
社会党议会、一个社会党参议院和一些社会主义领地,然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是
社会主义者。”
老实说,现在哪还有社会主义者呢?“社会主义真的包含什么超出实用主义的内容吗?
”帕迪对此非常怀疑。莱维指出,有关极左翼法国总统候选人让·吕克·梅朗雄(Jean-
Luc Mélenchon)的热议曾让人心跳加速。但是,因群众造势而异军突起的梅朗雄表现
得并没有人们期望(或者恐惧)的那么好。这个月,玛丽娜·勒庞(Marine Le Pen) 击
败梅朗雄,获得了一个议会席位。“相信‘法国特色’的人曾经因梅朗雄而士气大振,
”莱维说。接下来,他很恰当的引用了马克思(Marx)用来形容路易·波拿巴(Louis
Bonaparte)的名言:“历史经常重演,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就是闹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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