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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5175 | 1 2014年09月04日 17:54 来源于 财新网
对官场中人来说，最近成为反腐震中的太原是个足够“神奇”的地方。
曾经，这里不仅有名声不下东莞的众多歌城，有传说中扛着成麻袋现钞登楼转户的
大小煤老板，且于灯红酒绿推杯换盏之间，各路人马盘根错节，上至省委领导，下至县
乡科长，黑白通吃的“红顶”“灰顶”蠹商掮客游刃其间，既有竞利相戕，又会合作生
财。在这里，以黑金红颜为媒，似乎所有人可以找到所有人，安全地达成各式桌下交易。
但是，十八大以来的反腐风暴掀翻了桌子。连负责这座城市公共安全事务的三任公
安局长，都接连“失去了联系”。
2008年4月到2011年11月任山西省公安厅副厅长、太原市公安局长的苏浩，2011年
11月，因被牵涉进“李双江之子打人事件”调至山西省司法厅任副厅长，今年3月24日
，其名字从省司法厅官网撤下。没有免职或遭调查的公告，苏浩自此处于“不告而失联
”的状态——这个因为“私生子”谣诼而出名的前太原市公安局长消失了。
苏浩的继任者李亚力，仅仅当了一年太原市公安局长，同样因其子打人事件遭停职
，并亦有“违反廉洁自律错误”和“违反组织人事纪律错误”接受调查，但之后下文不
知。
两任太原市公安局长先后落马，时任太原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柳遂记不得不
兼任公安局长，孰料仅隔一年半，就在原太原市委书记陈川平被调查消息公布后，柳的
职务被从公安部空降而来的汪凡悉数替代，柳遂记本人，也从公开场合“失踪”了。
一个连是否解职的官方公开说法都没有，一个停职调查但调查和处理结果毫无信息
，还有一个遭全面免职，可免职后的状况没有任何官方说法。这显然不是人们已经习惯
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人即公布的中纪委办案风格——尽管多个独立信源的知情人士
证实，柳遂记和苏浩确已被带走调查，但具体他们被谁带走消息不一。
连续三任太原市公安局长落马，再鲜明不过的佐证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书
记处书记刘云山所说的“山西省的政治生态存在不少问题，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
形势严峻”。
事实上，2014年2月24日，中央第六巡视组向山西省反馈巡视意见时亦称山西的多
项问题：在党风廉政建设方面，少数领导干部利用职权谋取利益，查办案件工作和对重
点领域、关键岗位的监管有待加强，尚未形成惩治腐败的高压态势；在干部选拔任用方
面，用人上的不正之风仍然存在，一些部门和地方主要领导调整比较频繁，有的地方超
职数配备和高配领导干部，一些干部档案存在不清、不实、不真问题。
作为反腐漩涡中的焦点之一，太原市公安局长已演变成为一个“危险的职位”。三
任公安局长“前腐后继”的背后，是该体系防腐反腐、用人选人制度的巨大漏洞。多个
公安系统内部知情者告知，这三任公安局长，各自的仕途都伴随着与生活作风、利益寻
租等方面的举报声，其治下的黑白交易、卖官卖爵等时有发生。
财新记者获悉，目前，针对太原市公安系统内部的反腐工作力度还在加强，多名警
员处于不准离开太原、随时接受谈话的协助调查状态。
班子失信
8月24日上午，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副局长汪凡匆匆赶到太原，在见过时任山西省委
书记的袁纯清后，中午又赶场参加了太原市委常委会。在会上，他被任命为太原市委常
委、政法委书记。
当天晚6时30分，太原市公安局官方微博@平安太原发布消息：8月24日下午，太原
市公安局举行干部大会，宣布了省委、市委关于太原市公安局主要领导的任免决定：任
命太原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汪凡同志为太原市公安局党委书记。
这一变化，源自太原市委书记陈川平的突然落马。8月23日下午中纪委网站发布消
息：山西省委常委、太原市委书记陈川平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当天晚上，关于太原市公安局主要领导调整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消息称“今天下午
山西太原市公安局局长柳遂记被中纪委带走。晚七时半，山西省公安厅刘杰厅长到太原
市公安局宣布，公安部三局副局长汪凡，明天到任太原市公安局长。”
对这样的“小道消息”，很多人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理由是，担任太原市委常
委、政法委书记长达八年、并兼任市公安局长和公安局党委书记一年半多的柳遂记，多
年来举报缠身，恶名在外。而坊间传言，他之所以没有被查，是因有老乡陈川平的庇护
。在一年前,柳遂记曾被山西省纪检委多次问话，但他“涉险过关”。
另一佐证是，今年3月中旬就有消息称，山西省公安厅原纪检委书记周培斌将入主
太原市公安局，柳遂记与之对调，任山西省公安厅纪检委书记。当时有山西政法系统人
士认为，这次调整可以看出山西用人思路上的积极变化。然而这次调整最后无疾而终，
山西省政法系统消息称，是陈川平的反对导致调整搁浅。
太原市公安系统内部人士分析指出，太原市公安局长一职，历来原则上都是太原市
委提名、省公安厅确定同意，再由太原市人大表决通过，因此省公安厅与太原市委常年
就此职位互相博弈，双方博弈的最终潜在决定权，往往在山西省委。但山西省公安厅与
太原市委之间的平衡，随着山西省公安厅主导选拔的两任局长苏浩、李亚力因个人作风
问题被调任和免职而打破，时任太原市委书记陈川平的同乡、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柳
遂记“临危受命”，兼任公安局长，并成功继任。
柳遂记被带走的“传言”，很快被证实为真，据财新网多方核实，柳遂记确在8月
23日晚被有关部门带走。
8月29日，山西省太原市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二十三次会议召开第
二次全体会议。会议表决任命汪凡为太原市公安局局长，免去柳遂记的局长职务，至此
，柳遂记的所有职务均被汪凡取代，太原市公安局此次紧急换帅尘埃落定。
由公安部直接派员接管一个省会城市的公安局非常罕见，被山西官场人士解读为“
这个单位的班子已不被信任”。
接力落马
山西省某政法系统人士称：“一个单位，一把手接连出事，以他们为班长的班子能
好到哪里去？他们带领的队伍能好到哪里去？”
事实上，苏浩也曾说过这样的话。2007年他在大同市担任公安局长时接受媒体采访
称：“一个班子的好坏，主要取决于这个班子的班长，班长好，能够以身作则，班子就
会带好，班长不好，言行不一，必然带不出一个好班子。”
讽刺的是，太原市公安局主帅的频繁更换亦自苏浩开始。在苏浩2011年卸任太原市
公安局长之前的十年里，各任局长的任期皆在3年以上。
形象瘦削的苏浩，在山西省公安系统内曾是公认的“干将”，有能力，有想法，敢
作为。
现年55岁的苏浩是山西朔州朔城区人，1986年10月从部队转业后进入山西省工商系
统，1991年4月任山西省朔州市工商局副局长。1995年11月，苏浩转入警界，任山西省
朔州市公安局副局长，1999年8月后又任朔州市公安局局长、忻州市公安局局长。2003
年6月，苏浩升任山西省公安厅副厅长，2007年2月至2008年4月兼任大同市公安局局长
，2008年4月至2011年11月兼任太原市公安局局长。
在忻州市公安局任职时，苏浩力推警务改革，实行公平竞争加末位淘汰的长效机制
。有当时山西省公安厅任职的人士称，山西省公安厅曾专门开会宣传苏浩的改革经验，
时任山西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金银焕也参会支持苏浩。
到大同之后，苏浩的制度改革得到了推广发扬，他不以性别、年龄、资历划线，不
管是什么人，只要达不到工作标准就一律淘汰。被淘汰者参加完培训再竞争上岗。
2008年，苏浩兼任太原市公安局长后，他的改革思路得到了更高层次的认可。
当时，全国公安系统接连掀起改革浪潮，2008年12月，《中央政法委员会关于深化
司法体制和工作机制改革若干问题的意见》中，对新时期深化司法体制和工作机制改革
做出部署。《求是》杂志也刊文称，要深入开展公安系统的执法质量考评、积极推进执
法监督管理信息化建设。
2009年初，太原市公安局运行机制改革全面启动，全市8000多名民警下岗后再竞聘
。改革后，太原市公安局机关原有的41个内设一级机构整合为21个，精简了49%；原有
的338个二级机构精简到125个，精简了63%。当年太原市的抢劫类、抢夺类、盗窃类警
情分别下降了51%、33%和23%。
2009年4月，时任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书记周永康到太原调研，对苏浩的改革
加以肯定。周永康当时在公安系统内推行了两个改革样本，其中之一就是太原市公安局
的改革机制。
但苏浩的改革也在太原市公安系统内部引起不满。山西省公安厅一位官员称，苏浩
推行的改革方向正确，但由于监督力量缺失，频繁的“下岗、竞聘、再上岗”，反而助
长了贿选拉票、买卖职位的风气。
与苏浩强力改革并行的，是关于他“私生子”的传言。山西省公安厅一内部人士称
，他曾见过有不明身份的女子，来山西省公安厅找苏浩。
苏浩有私生子一事正式被引爆是在2011年9月的“李双江之子打人事件”。北京一
对夫妇夫妻开车回家途中，遭到一辆无照宝马车和一辆牌照为“晋O00888”的奥迪车司
机的殴打。宝马司机15岁，无驾照，系著名歌唱家李双江之子；奥迪司机为18岁的北京
市学生苏楠，“晋O”车牌系套牌，随后有传言，苏楠曾自称“是山西省公安厅副厅长
苏浩之子”。此后虽然山西省公安厅予以否认。但苏浩的作风问题已在太原市广为流传
。当年11月，苏浩被调离公安系统，不再担任山西省公安厅副厅长、太原市公安局长一
职，转至山西省司法厅任副厅长。
接替苏浩的，是来自晋城市公安局的李亚力。
山西省公安厅两位官员分别向财新记者证实，李亚力能够上任太原市公安局长实属
意外。晋城地处晋东南，与山西其他地市相比不具有竞争性，而且对于李亚力在晋城时
期的举报很多，李亚力本人被指与当地煤老板有利益勾结。
山西公安厅人士称，与苏浩相比，李亚力更为低调谨慎，李亚力此前也向时任山西
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的金道铭进行了利益输送，因此得以成功突围，上任太原市公
安局局长。
但一年之后，李亚力之子涉嫌醉驾并殴打交警，随后太原市交警支队集体为其作伪
证，删除执法记录仪里内容，降低酒精测试含量，变醉驾为酒驾。太原市公安局内部人
士称，李亚力事出之后十分惊慌，全力试图“捂住”该事。
2012年12月6日，李亚力被停职调查。2013年1月，新华网发文称，李亚力在处理其
子违章驾车并妨碍交警执行公务过程中，违反规定，滥用职权，其行为已构成渎职错误
，同时还发现其有违反廉洁自律错误和违反组织人事纪律错误。2012年12月和2013年2
月，柳遂记接替被停职审查的李亚力，兼任太原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和局长之职。
在此之前，柳遂记已经担任太原市政法委书记6年之久。1956年12月出生于山西平
陆县的柳遂记曾经在太原市的河西区、南郊区和小店区担任区委副书记、区长和区委书
记等职。围绕他在小店区任区委书记和主政太原市政法系统期间的举报始终不绝。
财新记者梳理发现，针对柳遂记的举报人，遍布太原市官场、煤炭、房地产领域，
涉及的举报问题，则集中在土地倒卖、行贿、利用个人权力充当保护伞等方面。
一位曾在小店区政府工作过的官员称，柳遂记在小店区担任区长和区委书记期间，
“一言堂”现象严重，个人寻租行为较多。多位举报人向财新记者指称，柳遂记曾多次
利用职权，非法转让太原市小店区大宗土地。在土地转让中获利的人，包括与柳遂记关
系亲密的女性、大学同学等；土地出让方式，多为越过必经的土地挂牌程序，用明显低
于正常土地交易价格的价钱转让给自己的利益相关方。
柳遂记进入政法系统后，对他的举报内容包括“利用权力，充当不法交易的保护伞
”。2010年8月，柳遂记曾主持召开会议，要求“对2008年7月以前发生的涉嫌违法用地
行为不直接进入司法程序”，并以太原市政法委会议纪要形式下发执行。此次会议在山
西饱受诟病，在太原从事煤炭生意的付姓商人称，这是柳遂记为个人利益集团梳理的“
规则保护伞”。
但如苏浩、李亚力一样，柳遂记的仕途一直未受影响。坊间流传，柳遂记的平安，
得益于时任太原市委书记的同乡陈川平保护。随着陈川平落马，柳遂记紧跟着被拿下，
流言被证实。
提拔风波
山西省公安厅一位退休官员称，谁当局长都要调班子、动干部。局长的频繁更换，
带来的必然是队伍的不稳。
在公安局长几度更换的背景下，太原市公安系统内部的人事变动亦逐渐惹人注目。
柳遂记任局长的一年半里，即曾有一场历时一年完成的充满波折的人事调整。
2012年底到2013年1月，太原市公安局推荐测评，全局投票确定市局副局长等职务
候选人。随后市委组织部考察，并上市委常委会讨论。但随即网络上出现了举报候选名
单上的时任小店公安分局局长白安平、太原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处长米炳生超生的文
章。之后白安平、米炳生因超生被剔除资格，其他人提拔没有受影响。
2013年10月，公安系统提拔被太原市委再次提上日程，白安平还在提拔名单之列。
然而公示期间，多名候选人再次被实名举报，同时中央巡视组进驻山西，市纪检委、市
委组织部介入调查，考察再次终止，米炳生没有参与这次竞争。
2014年，2月24日中央巡视组指出山西“在干部选拔任用方面，不正之风仍然存在
，一些部门和地方主要领导调整比较繁琐”，次日，山西省内3位厅官落马，金道铭亦
紧随其后落马。
在中央巡视组反馈过巡视情况以后，据太原市公安局内部人员透露，今年3月4日，
太原市公安局人事调整再次启动，直接内部公示。一周后公示期满，已决定拟提拔为太
原市公安局副局长的白安平，以及其他待提拔任命人员，在当天的太原市公安局党委会
上，依旧坐在原来职务的席位中。按计划要去新岗位报道的几位领导干部还守在了原单
位。
当时传出的消息称，提拔人员多数有举报缠身，这次提拔恐怕又要黄了。但显然，
人们低估了柳遂记的魄力。3月26日，被调整的干部各自就位，历时一年的调整终于完
成，白安平顺利升任太原市公安局副局长，米炳生任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主导这场调整的柳遂记以“被带走”的方式结束仕途。
疑案丛生
“山西省公安系统腐败积弊已久。”山西公安厅一名退休干部称，公安系统作为强
力部门，本身被监督力度不够，且内部监察程序无法有效约束局长，局长只需获得当地
主官的信任，权力极易膨胀。
上梁不正和混乱的选人用人，造就了太原市公安系统内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案件，
其中不乏轰动一时的著名案例。
2011年11月，有“山西第一国企高管”之称的时任山西焦煤集团董事长白培中家遭
入室抢劫，两名劫匪开着白培中的奥迪车逃走。白培中的妻子随即向时任太原市公安局
局长苏浩报案。太原警方仅用了十几个小时，就在河北石家庄将两名犯罪嫌疑人抓获。
苏浩要求太原警方办案人员不得泄露案情，但消息还是泄漏了。山西前媒体人高勤
荣微博爆料称，虽然白妻报案称被劫300万元，但根据嫌疑人供述，白家被劫财产总价
值近5000万元，包括人民币、外币、消费卡、金条、玉器、名表等。由此，一起入室抢
劫变成了两个公案。
2012年12月13日入室抢劫案在山西晋中市中院审理并宣判，法院认定抢劫财物金额
为1078万余元，两名被告分别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和无期徒刑。
之后山西省委决定，免去白培中山西焦煤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职务，留党察看一
年，撤销党外职务。山西省纪委通过《山西日报》对白培中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回应称
，白培中仅认定84万余元财物涉及违纪，包括白培中在担任山西焦煤集团董事长、党委
书记期间，接受公务活动中馈赠贵重物品价值14.79万元，白妻收受其属下礼金共计70
万元，其他财物是“本人及家属合法收入及其妻子两次开路手术期间亲友援赠款项”。
消息传出后，舆论大哗，人们难以理解，就算是以法院认定的1078万元，为何能在纪委
环节“大事化小”到只剩一个零头。
2014年3月，白培中在金道铭落马后一周左右被带走，白培中案得以重新调查。在
2011年负责侦查白培中家中被抢案件的时任太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李大奇也遭免职
，彼时李大奇刚刚被提升为太原市公安局小店分局局长不足一个月。而更多信源则将矛
头指向有20多年纪委工作经历并曾担任山西省纪委书记和山西省政法委书记的金道铭身
上，指金道铭当时正主管山西省的政法工作，又在纪委系统拥有重要影响力，他的出手
保送白培中惊险过关。有媒体也有报道称，金道铭压下白培中案，结果惹来众怒，遭省
级机关老干部合力举报，也直接导致其今年2月底落马。
2012年5月，山西煤商罗明福在太原市小店区星河湾酒店吸毒嫖娼，其间，一名女
服务生因吸毒过量猝死。事发后，罗通过关系请求全国政协委员、山西建峰集团董事长
郝建秀出面协助处理，事发地公安部门和一家不在事发区域的医院出具虚假死亡证明和
病例，制造女服务生自行吸毒死亡的假象，在没有通知家属的情况下当即火化。
接到举报后，山西省纪检委、公安厅、检察院等部门已组成联合调查组，郝建秀、
罗明福、小店公安分局刑警大队长孙宝俊、太原市中心医院一位负责人等十余人被刑事
拘留，小店公安分局副局长胥虎威被停职，时任小店分局局长的白安平未受任何影响。
目前，胥虎威已经恢复工作，还是小店分局副局长，孙宝俊赋闲在家，据太原警方
人士透露，副局长胥虎威与刑警大队长孙宝俊二者同时涉案，孙宝俊主动承担责任保护
胥虎威。
时间再往前推，2004元旦凌晨，在太原市迎泽大街唐都饭店与北海渔村之间的马路
便道上，发生了一起持枪杀人案，辽宁抚顺人付世玲被人用枪击中，送至医院抢救后死
亡。
此次持枪杀人事件中，犯罪嫌疑人曹连尉、曹连胜等对被害者系蓄谋行凶报复。对
于犯罪嫌疑人的枪支来源，庭审中称枪支由曹连尉提供，但据公安人士透露，当时太原
市一位警察将作案工具藏到了一条水沟中。此前《财经》杂志有报道称，隐藏枪支的民
警系小店区看守所所长陈贵峰，之后陈贵峰被判刑两年，曹连尉则至今在逃。但太原市
公安局内部人士透露，当时涉嫌隐藏枪支的陈贵峰现已经恢复职位，现在小店区公安分
局刘家堡派出所上班。财新记者也于9月3日在刘家堡派出所大厅墙上，看到了陈贵峰的
照片和警号。付世玲命案和罗明福吸毒案一样，迄今都成了有首无尾、莫名其妙的半截
案，在太原民众中非议甚多。
现在，太原市公安局已由汪凡接管，且有消息称公安部还有一个小组留在太原配合
工作。但受访警方人士均表示焦虑，高层接连落马带来的士气低落需要提振，不正常的
人事调整也导致大批认真履职的干警心灵受伤需要抚平，被持续多年的不作为、乱作为
撕裂的警民关系需要修复。汪凡履新，不会轻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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