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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itary版 - 越军指挥官何文锷回忆1974西沙海战(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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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2月,前南越海军上校何文锷在得克萨斯州去世。他的自传也在两个月后出版。
以下为摘编:
不管他们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这次战斗的领导者们、南越海军的
成员们用他们的经验及所能使用的一切保卫祖国的领土,完整而英勇地抗击了中国侵略
。在最后的推演中,无论我们保持克制、扩大争端或直接将其升级为地区冲突,南越海
军都不得不暂时避开中国军队的攻击,以便等待另一个机会重新征服被占领土。
许多参加这次战斗的老兵们曾经迫切希望在南越军队和海军历史上留下令人敬畏的篇章
,但他们不幸漏掉了许多精确的细节。这是因为在1975年4月30日之前(南越政府灭亡
日),这次战斗是作为保密信息禁止发布的,在这天后,随着南越灭亡,这些老兵逃亡
到世界上各个自由国家而彻底分散了,我们也无从交换信息。
由于我手边没有任何参考资料,许多关于此次战斗的具体时间、敌我位置、当事人的姓
名和军衔等细节信息只能是个大概了。这里我尝试从战术指挥官的角度给与这次战斗一
个忠实详细的记述,我希望任何仍清晰记忆其他重要细节的人能帮我修订这个档案。
"Tan Xuan Giáp Dần Hoàng Sa chiến 潭玄(越南地名)甲虎黄沙征
Nam ngư hải ngoại huyết lưu hồng" 男儿赤血
洒渔场
著名越南先知Trạng Trình的预言书中,这两句诗很早就预言了南越海军和外国
侵略者1973年末在东海西沙群岛的那场冲突。在1974年1月20日早上我的部队回到海军
港口岘港(海岸一区司令部)后,时任海岸安全部队指挥官的海军上校阮越谈(芽庄海
军训练中心我所在的1955级的成绩第一毕业)给我读了这两句诗,此后这两句诗的典故
开始在海军中口口相传。从那天起已经过去了25年了,在前指挥官的鼓励下为了纪念这
段历史,我终于鼓起勇气将关于此次战斗的许多从未公开的细节公布出来。
关于此次海战的战术以及南越海军的战略不再多做评说,仅限于审视南越海军的作战能
力和与海陆空力量更强大的中国对峙的状况。
南越海军不仅同其他南越武装力量并肩战斗,在国内打击北越共产主义分子,而且同时
与在我国历史上多次践踏我国土的征服者进行保卫着远方领土的斗争,我们以此为傲。
与1970-1971年南越陆军在柬埔寨和老挝越境清剿北越军队进行战斗的行动相比,南越
海军的情况有所不同。南越海军的任务是对内挫败共产主义分子的攻击,同时威慑外国
海上侵略,要同时准备抵挡在质量数量上占优势的中国海军是十分困难的。在越南战争
期间,南越海军肩负着如下使命:
1. 以驱逐舰和巡洋舰的炮火支援岸上部队。
2. 切断柬埔寨到湄公河三角洲的渗透路线。
3. 针对北越军队沿南越海岸线的后勤补给线进行行动。
中方资料:当时的南越海军,装备皆为美援舰艇,主力包括两艘“萨维奇”级驱逐舰,
七艘原美国“巴奈加特”级驱逐舰,九艘美援巡逻舰,七艘美援远洋扫雷舰。
同期的中国南海舰队尚未导弹化,最新最大的是3艘65型火炮护卫舰。当时正值文革期
间,榆林基地西沙情报站、观通点被停掉,情报工作准备不足,战前北海舰队、东海舰
队均困守防区,没有支援南海。
为什么我会在西沙群岛
南越海军同僚中很少人知道我是西沙海战的指挥官。1972年末1973年初海军部授权我担
任海岸一区的一项特别任务的指挥官。直到到达岘港海岸一区司令部后,我才了解到我
的主要任务是清剿这一区域活动的北越海军力量。
情报确认北越海军已经得到了苏联制造的蚊级导弹艇,这种导弹艇搭载两枚冥河亚音速
反舰导弹。那时所有的南越海军水面舰艇对冥河导弹只有招架之功。当时北越试图重演
1972年3月底至从边海河发起的漂亮攻势,预计此间北越海军可能进入到南越海岸支援
陆上部队。
我在海岸一区司令部待了两个星期来制定防御计划。按照计划,我们将军舰和小型巡逻
艇分散布置,以减少损伤。此前许多军舰和小艇对付冥河导弹的唯一手段,就是用箔条
和照明弹干扰它们。陆军第一军战术区的炮兵火力将在Cua Viet以北布置防御圈,防止
北越导弹艇沿海岸南下。
在我向不同的海岸防卫区,海上巡逻部队和海岸一区司令部汇报后,海岸一区总指挥官
同意了这个计划,并要求我向同在岘港的第一军战术区司令部汇报。汇报由一军指挥官
Ngo Quang Truong中将主持,除了海岸一区的总指挥官,还有Ha Mai上校等出席。
计划获得通过,战术区炮兵指挥官保证将协调包括175mm远程火炮在内的火力支援海军
的防御计划。到海岸一区述职后根据西贡第三任务组司令部的日程,每个月我通常在司
令部待两个星期。在海岸一区我通常执行基本形势调查工作,并陪同海岸一区最高指挥
官访问一军战区师、旅、团各部。
回到西沙海战
1974年1月11日,在美国国务卿亨利•基辛格离开中国的几天后,中国外交部长突
然再一次宣称中国对帕拉塞尔群岛和斯普拉特利群岛拥有主权。我十分关心这条新闻,
因为我指挥了1973年夏末对斯普拉特利群岛的南乙岛的首次军队部署任务。由于南越外
交部长Vuong Van Bac仍在海外访问,外交部另外派发言人驳斥了中国的声明并重申了
南越对帕拉塞尔群岛和斯普拉特利群岛的主权。(帕拉塞尔群岛即为西沙群岛,斯普拉
特利群岛即为南沙群岛。)
1974年1月16日,我离开西贡去海军港口Vung Tau在驱逐舰陈平重号上主持一个正式的
指挥权交接仪式,原指挥官Pham Trong Quynh离职(该指挥官的名字我不能确定了)。
我返回西贡后看到了电视上的每日新闻,外交部长Vuong Van Bac正式的强硬的申明了
南越对帕拉塞尔群岛和斯普拉特利群岛的主权。我感到在海岸一区危机就要发生了,一
旦北越海军在这一地区发难很可能得到中国的直接帮助,这样北越军可能依托中国军力
攻入北纬17°线以南。
中方资料:由于海军榆林基地西沙情报站、观通点在文革中被停,情报工作准备不足。
解放军对1973年南越的登岛行动一无所知,直到1974年元旦过后才获得渔民报告南越海
军抢占了一些西沙岛礁,从南海舰队广州军区到中央都很震惊,这也就是何文锷看到中
国外交部长发表讲话的原因。1月15日,李常杰号与武装渔船(装备有轻武器和12.7mm
高射机枪)发生了对峙和冲撞。
在1月14日,中国南海舰队已经决定组织一次对西沙的巡逻。此时南海舰队只有护卫舰
四条。旧日本海军炮舰“南宁”号正在广州检修,另外三条65型火炮护卫舰也有故障不
能出航。最后从六艘猎潜艇中挑出了状态较好的271和274于17日驶入西沙海域。海南军
区4个民兵排进驻了晋卿、琛航、广金三岛。随后正在维修的389和396号也被抢修出来
驰援西沙海域(航速只有8节)加入巡逻编队,广州基地派出281和282号猎潜艇部署于
永兴岛作为支援。
事态紧急,尽管没接到通知,但我决定尽快回到岘港,1月17清晨,我赶到Tan Son
Nhat空军基地告诉值班的一位空军一级准尉,自己急需赶到岘港。该准尉告诉我说到岘
港的飞机已经满了,但他找来执行此班任务的C130运输机中尉机长。在我向这个飞行员
解释了我紧急去岘港的理由后,他满怀尊敬地邀我坐进了他的驾驶舱。
9点左右到达岘港空军基地,海岸一区的副司令官Nguyen Huu Xuan上校派一辆军用吉普
车来接我。在我到达海岸一区司令部后,我才知道Paracel群岛所正在发生的事件的细
节。16日,16号驱逐舰李常杰号发现中国军队已经登陆了邓肯岛(即琛航岛)并构筑了
工事,岛外海域有两艘中国武装拖网渔船做支援。得知这一情况后阮文绍总统在内阁会
议上已经决定将驱逐中国军队,司令还向我出示了阮文绍总统的亲笔手令,但我对此不
感兴趣。
海军行动部决定派一艘驱逐舰搭载两栖部队前去西沙支援,选定的驱逐舰就是我前天在
Vung Tau主持过交接仪式的陈平重号。按计划它将于当晚到达岘港海军码头,随后前往
群岛,与已经在那里的驱逐舰陈庆渝号(DER 4)、李常杰号(WHEC 16)会合,组成特
混舰队。
海岸一区司令官给我两个选择:留在后方指挥位置或到达现场。我马上回答到,我想以
个人身份到现场去鼓舞我的手下。自从我被任命负责海军巡洋舰/驱逐舰组(第三任务
组)起,和我的前任不同,我通常随着舰队一起出航巡逻,我认为这能提高部队的士气
。而且出航中我可以经常提醒指挥官们训练他们的水手如何在战斗岗位上应对种种情况
,并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与其它舰船进行联合演习。
下午海岸一区司令部问我,是否需要别的东西。我解释说需要额外一艘军舰,以防止舰
队在从岘港到Paracel群岛的中途遭到攻击而实力减少。于是正在岘港入口区域进行巡
逻的护卫舰怒涛号加入我的特混舰队,这样的安排减少了舰队的准备时间,尽管此时怒
涛号只有一个柴油引擎在工作。另外司令部也指派了我的指挥副官Nguyen Chi Toan(
Nguyen Chi Toan是芽庄海军训练中心1961年毕业生),因为对其资历不熟所以我任命
他为联络官。
在等待驱逐舰陈平重号进港的这段时间,我与一区司令官共进晚餐,并逛了逛码头。海
战后他向我吐露,他曾以为这是我们共进的最后一次晚餐,这就是说,海军行动司令部
肯定一开始就决定要动手开打了。
驱逐舰陈平重号和护卫舰怒涛号均于那晚21点左右离开岘港赶赴Paracel群岛。我让陈
平重号舰长Pham Trong Quynh负责指挥航行至Paracel群岛,因为他比怒涛号的指挥副
官Nguy Van Tha级别高(Pham Trong Quynh是芽庄海军训练中心的1961年毕业生,Nguy
Van Tha是1962年的)。我在陈平重号上的存在,使两天前刚任命的新舰长更有安全感
,因为他可能没有完全熟悉掌握这艘军舰以及船员。出港后,两舰除定期通报航行位置
外,保持无线电静默。
大战将至
1974年1月18日8点或9点左右,驱逐舰陈平重号和护卫舰怒涛号也赶到了Paracel群岛附
近。我们进入在舰载VRC46电台(PRC25的后续型号,更强大)有效范围内后我用明语通
知陈庆渝号的舰长我们已经到了,并询问了他本地情况。Vu Huu San是当时现场军衔最
高的,但按照海军条例,我不仅是巡洋舰/驱逐舰组(第三任务组)的指挥官,同时也
是现场战术指挥官员。在得到形势的汇报后,我称赞了他,并且对他和驱逐舰李常杰号
在我到达前所经历的麻烦表示了同情。
傍晚时候,所有四艘军舰:驱逐舰HQ陈庆渝号(DER 4),驱逐舰HQ陈平重号(WHEC 5
),护卫舰HQ怒涛号(MSF 10),驱逐舰HQ李常杰号(WHEC 16)集中于Paracel群岛的
浅水区。陈庆渝号和李常杰号派出的登陆组在过去几天已经登上了Robert岛(甘泉岛)
、Money岛(金银岛意译)和Drummond岛(晋卿岛),并插上了南越的国旗,并且构筑
了防御工事,开始留守。
我们发现有中国军舰在琛航岛北部海区巡弋,于是我马上决定在琛航岛附近展开一次战
术行动,显示我们的存在,希望可以让两栖攻击部队登上琛航岛。此时天空晴朗,微风
海面平静,我下令所有人员进入战位,但是所有炮位并没有获准直接瞄准目标。四艘战
舰从Pattle岛(珊瑚岛,当时有南越军兵营)南面开始,呈一字纵列,打头的是陈庆渝
号,最后是怒涛号。所有的战舰以6节的速度移动,保持1000码的距离(最小距离的两
倍)。行进中使用信号灯和旗语联络,只有在战术行动开始后,才VRC46和PRC25电台联
系。
特混舰队以纵队开始靠近琛航岛大概半小时后,两艘编号为271和274的中国喀琅施塔得
级反潜舰开始向我们特混舰队的方向驶来,我们仍保持6节航速。与此同时,另外两艘
更小的舷号389和396的T43级扫雷艇会同两艘舷号402和407的武装渔船(402号渔船名为
Nam Ngu南渔)继续留在琛航岛北部海岸的位置。我没有关注这两艘更小的敌舰和渔船
,因为我认为它们是辅助舰只。后来,前南越海军副官Tran Do Cam在搜寻Paracel群岛
海战资料时发现,这两艘T43级扫雷舰只是轻度武装。至于那两艘伪装渔船则是无关紧
要的。
前几天我们已经领教过中国舰艇的阻拦战术,当时陈庆渝号、李常杰号的登陆部队已经
登陆了Robert岛,Money岛和Drummond岛,以便将中国军队赶出这些岛。中国Kronstadt
级反潜舰271开始用灯光信号要求联络,陈平重号同意了,收到如下的英文:
“These islands belong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我绝对记不住这部分
了)since Ming dynasty STOP Nobody can deny.(这部分我确定记得,因为之后我收
到过同样的灯光信号信息)”我立即回复,大致如下:“请立刻离开我们的领海。”
271号艇接到我们的回复后,向我特混舰队重复这条消息至少3次,陈平重号作为回应,
也连续发出信号要求他们立刻离开南越的领海。两艘Kronstadt级反潜舰有意高速在我
舰前穿越,如果我舰队继续前进,冲突就不可避免了。因此我命令我舰队返回Pattle岛
的南面,并保持战位。同时,中国船继续在琛航岛北至西北方向机动。我们两艘军舰增
援的消息应该被Kronstadt271(我们认为它是旗舰)向它的司令部汇报了,估计中国方
面也会派出增援。
由于中国军舰强烈的反应和他们不尊重国际惯例的习惯,我感到中国人已下决心阻止我
舰队登陆琛航岛。此时我认为唯一能驱赶中国军队离岛、并不导致冲突的的办法就是让
两栖部队突然登陆(我的两栖部队中有蛙人这一优势)。陈庆渝号和李常杰号前几天就
是采取这种突然登陆的方法。如果登陆开始后,中国方面开始攻击而不是撤退,我的特
混舰队将开始反击。
20点左右,我要求李常杰号用小艇转送第一军一个工兵连到陈平重号。连队指挥官Hong
军士长和美国国防部驻岘港使馆文职顾问Kosh先生到军官餐厅来见我。我告诉他们由于
可能发生海战,我不希望任何非海军人员在军舰上,这样对双方都不好。我在分给他们
一部分物资后,决定送他们上岛。Kosh先生他也得到了一条十盒绞盘牌香烟。稍后我目
送Kosh先生和工兵连出发,在他们的登陆艇向Pattle岛进发时,向他们挥手告别。
从此直到1975年4月30日,我也没有机会见到Kosh先生。而Hong军士长,1996年我有机
会在加利福尼亚洛杉矶市拜访了他。他告诉我早在1975年,他就写了关于他在中国的战
俘经历的记录,但是却被南越军队战争政治总部视为不适合发表。
22点左右,我通过无线电台与四位舰长通话,告诉他们可能要动手了,要全部舰员做好
战斗准备。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海战发生,由于缺乏经验我们将处于劣势。因为长期以来
,我们的海军被训练为执行海岸巡逻、海上封锁或向岸上部队提供炮火支援之类的任务
的舰队。对那些曾经在湄公河三角洲各种河岸攻击组服务的军官和水手来说,他们只有
使用轻型武器在内河行动中反击越共游击队、或以火力优势消灭游击队营地的经验。
1974年1月28日23点左右,通过SSB频率发来一条加密指令,我记不清它的来源了,有可
能是从海岸一区司令部发来的(这是一条加密的紧急秘密指令,命令编号50.356,日期
180020H/01/74,由海岸一区司令部发出,题目是:Paracel一号行动指令)。这个命
令接到时,迅速被解码,它清楚地指出作战目标是重新和平占领琛航岛。
虽然指令没有敌人的力量和它的留守部队的情报,但凭我两年南越海军司令部副总参谋
长的经验判断,我预计中国海军会将留守部队置于Woody岛(林岛意译,永兴岛旧称)
。这个岛属于位于接近17度线的Pattle岛东北的Amphitrite群礁(宣德群岛),中国海
军在那里建立了前哨基地。而且,中国海军航空兵在海南岛上有大型的机场,装备有米
格19和米格21战斗机,它离Paracel群岛的距离比岘港要近。在宣示主权之前,中国对
Paracel群岛内无人岛的占领一定经过精心的准备和计划。同时,南越海军只是在李常
杰号进行例行巡逻、并搭载第一军工兵计划勘察出一个区域,以便准备建立一个小型登
陆带的时候,才发现中国部队的存在。
接到加密指令后,我立即将我们的特混舰队分成两组:
一组:打击组,由陈庆渝号和陈平重号组成,由陈庆渝号舰长Vu Huu San指挥
二组:辅助组,由李常杰号和怒涛号组成,由李常杰号舰长Le Van Thu指挥
二组的留在Pattle岛的浅水区,以便在早晨向琛航岛支援。一组将在0点出发,绕道向
西,然后向南,于1月19日6点左右到达琛航岛的南部,输送两栖部队登陆。绕道向西,
而不是直接从Pattle岛到琛航岛的目的有三:
第一是为了迷惑、或者说躲避一下中国军舰;第二,陈庆渝号装有全套的反潜声纳,可
以在夜间珊瑚礁浅水区航行,中国军舰可能对于浅水区麻痹大意,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
效果;第三,在岛西南区域迎着东北风登陆,可以使登陆艇避开大的海浪。
这里需要说的是,从1973起以Hamn上校为首的的美国海军顾问组多次要求拆除陈庆渝号
及其姊妹舰Tran Hung Dao号的反潜声纳,舰队总司令委托我去说服美国人,我们需要
声纳是为了训练。直到Nguyen Xuan Son上校成为舰队司令后,Hamn上校才同意了我的
说法。实际上,没有反潜声纳的驱逐舰就成了一堆废铁。
战斗命令
1974年1月19日6点整,一组已经前进到琛航岛西南位置。海潮很高,能见度不佳,只有
约1.5至2海里,有几丝低云,但没有雨,有微弱的东北风,海面相对平静,有轻浪。
为了便于两栖攻击部队上岸,我决定在让一组靠近海岸一些,陈平重号接近到距离琛航
岛只有一海里多的位置。我惊讶地发现中国271和274号也出现在我们眼前,它们一定是
在晚上溜出了浅水区,但我不能确定它们是发现了我们跟着来的。它们肯定知道我舰队
的旗舰是陈平重号并且知道陈庆渝号的火力。这次中国船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它们笨拙
地移动,不能像前一天那样成功地阻截我们。
登陆组由Nguyen Minh Canh中尉指挥,由于命令上要求以“和平方式”登陆,我告诉他
上岸时不要开火,遭遇中国部队后,要求他们离开岛屿就可以了。这个组中的Nguyen
Minh Canh和Do Van Long两人参加过我指挥的陈兴道22号行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1973年临近夏末的那次行动的目标是在Spratly群岛的Namyit岛(“南乙”音译,鸿庥
岛)建立军营,并驻扎部队保卫该岛。
登陆组分乘两只橡皮艇准备出发时,我走到梯子边,再次提醒他们登陆不应使用武力,
当接触后,要求中国军队离开就行了。我不确定登岛能成功,因为中国军队在其它岛屿
失败后,特别加强了琛航岛的防卫,而且登陆组没有得到对陆的火力支援。
登陆组出发后,我再一次指示四位舰长准备作战。如果登陆失败,我们舰队中最强大的
武器——陈庆渝号的两门76mm全自动炮(全自动操作、雷达瞄准)可以很轻松地毁灭
271和274号艇。至于岛上的中国地面部队,我相信他们是最后消灭的目标。
在一组消灭掉主要目标——中国两艘猎潜艇271和274号后,如果有需要,陈庆渝号将向
北面浅水区机动支援二组。对陈庆渝号的两门76mm自动炮作战能力,我相当充满信心,
因为我曾经收到过陈庆渝号在Sa-Huynh地区提供火力支援的情况汇报(舰长Nguyen
Quang To指挥)。
我在陈平重号的舰桥上一直观察着登陆组的行动,岛上防御措施则看不清楚。这时中国
战舰非常奇怪,好像对登陆没有任何反应。后来根据登陆组的报告,Do Van Long第一
个登岸,他登陆后前进中开了枪,随后就被中国军队反击的枪弹打死。海军中尉Le Van
Don(从南越陆军转入)试图夺取Long的尸体,但也被打死在橡皮艇旁边,他的尸体随
即被抢回橡皮艇。
登陆失败的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了海岸一区司令部。几分钟后(9点半左右),海军行
动司令或者是海岸一区司令亲自向特混舰队发布了简短而直白的命令“开火”,没有其
它详细指示。当收到这条单边带语音信息的口头命令时,我知道这不是通讯人员发布,
而是来自海军行动部的海军将领,我很熟悉他的声音,但没有进一步的证实。
得到口头命令,我变得放松了,因为这个“开火”命令解除了之前命令中特别指定的以
“和平方式”重新占领岛屿的责任。我亲自用电台解释,在登陆组正在向陈平重号返回
途中,为防止他们处在交叉火力下,还不能开火。同时我命令我的人暂时不要试图抢回
Do Van Long的尸体以免失去更多生命。因为此刻我确信,在消灭中国军舰后可以轻松
地消灭琛航岛上的驻军部队,那时再取回Long的尸体不是什么难事儿。
10点左右,登陆组带着海军中尉Le Van Don的尸体完成登舰。与此同时,我命令所有四
艘战舰准备攻击,并接近到40mm炮的射程内(3公里左右),因为这种炮射速高、灵活
性好,且易于校正弹道。我对127mm炮和其炮手们精确瞄准的能力毫无信心,这种火炮
依靠人工装填,一次打一发,射速极慢,而且操作和转向都很慢。每条船都对应一艘中
国军舰,四艘舰同时开火,以突然袭击迅速瘫痪所有中国军舰。
由于能见度差,我在陈平重号舰桥上看不到李常杰号和怒涛号,也看不到另外两艘中国
T43级扫雷艇389和396号,以及另外两艘武装渔船402和407。因此我不清楚李常杰号和
怒涛号离目标有多近,由于二组并没有登陆任务,他们的准备时间比一组充足,对付两
艘扫雷舰和两只渔船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我所在的陈平重号和陈庆渝号,他们忠实地执行了命令。在我下达最终开火命令前
,再次询问四艘战舰是否准备好了,并再次强调,我们必须同时开火,以获得突袭效果
。每个舰长顺次在VCR46电台上报告:准备完毕。这一次中国战舰没有显露任何拦截或
攻击的迹象,我很兴奋,因为这次攻击时间由我自由控制,此前攻击时间由中国方面随
时发起的攻击或者我方高层的命令决定。
海军司令部行动副官海军上校Do Kiem通知我附近有美国军舰存在。但以我的经验看,
我对美国没有任何信心,因为美中两国1972年2月起就结束了敌对状态,美国太平洋舰
队没有理由在越南和中国的领土争端中帮助我们。美国战舰倒是可能会在我们遇到麻烦
时救助我们的人员。然而事后的现实正好相反,在搜救怒涛号的幸存者以及我方守岛孤
军设法逃离中国部队围捕期间,我们没有看到美国海空军的任何人道主义行动。
中方资料:西沙海战越方参战力量是一艘“萨维奇”级驱逐舰、两艘“巴奈加特”级驱
逐舰和一艘扫雷舰改装的护卫舰“怒涛”号。共有127mm炮2门,76mm炮3门,40mm炮10
门,20mm炮12门。
中方参战力量为:喀朗施塔特级猎潜艇两艘、010型扫雷舰两艘、037型海南级猎潜艇两
艘。共有85mm炮3门,57mm炮8门,37mm炮10门,25mm炮16门。
最终摊牌
10点24分左右,在陈平重号战斗信息中心,我发出了开火命令,并直接向海岸一区司令
部通报战斗情况,结束汇报后,我有意举着话筒让对方听一下炮声。攻击取得了预期的
效果,中国军舰认为我们会像前几天登陆Robert,Money,Drummond岛一样和平登岸,
而且前几天我的特混舰队采取了克制的行动方式,双方除了灯光信号上互相指责,没有
什么直接摩擦。
陈平重号的目标是中国271号猎潜艇,当时它在琛航岛西海岸停泊,船头向西。陈平重
号在其南方,船头向东,炮口向左舷,这个位置271号成了很好的靶子。271号在第一分
钟立即被击中,随后开始缓缓开动。它的火力并不能对陈平重号造成严重的损伤,但是
对处在北边的怒涛号却是很大的威胁。
中方资料:最先遭到攻击的是中方两艘扫雷舰,但没有被命中。大约在10时23分,两舰
发现周围腾起水柱,才知道越军开炮了。而两艘猎潜艇在看到越军摆出攻击阵势时,已
经提高了警惕,在发现越军炮口有闪光时就迅速还击,越军第一轮炮击导致271艇被
40mm炮击中指挥台,政委冯松柏、副长周锡通牺牲,274艇烟幕筒被击中,把烟雾弹引
燃了。
解放军战术是两艘打一艘,打指挥舰和弱舰。271与274艇打陈庆瑜号(误认为是旗舰)
,389和396打怒涛号。迅速冲向敌舰拉近距离,打击重点为敌舰通信天线、雷达、指挥
所,并以小口径炮扫射其舱面。这与何文锷的记录是不谋而合的。但是解放军记录274
艇被127mm炮命中5发、76mm炮击中数发可能是误记了,274艇迅速冲锋到陈庆渝号两百
米处,操艇设备全部失灵,最后以车代舵,开始全速退车。274艇立即后退,其前主炮
把握战机连续射击,击坏陈庆渝前76炮。
陈庆渝号位于陈平重号西南,同样炮口指向左舷瞄准274号。攻击一开始,陈庆渝号就
报告他的76mm自动炮出现故障,必须等待修理。这使我感到不安,并对我的作战计划造
成了困难。几分钟后,陈庆渝号76mm炮重新尝试开火,还是不行,但我还是抱有一点希
望。又过几分钟后,陈庆渝号第三次尝试失败。此时由于陈庆渝只剩下20mm机关炮,在
近距离与271艇交战明显不占上风,被多次击中。
在陈平重号上,我用舰桥右舷舰长椅子前的PRC25与其它战舰保持联系。当我离开椅子
出去观察两侧情况时,一发高爆弹击中了那里,造成一个直径一米的凹陷,并完全破坏
了PRC25电台。我不得不去舰船战斗信息中心用VCR46。陈平重号舰长和武器官站在舰桥
的左舷,好更容易地观察他们的目标,那里是我通常直接和舰长对话的地方。在作战信
息中心,由于雾和低云,雷达有衍射,结果我无法了解在琛航岛浅水区的二组和敌舰的
准确位置。
中方资料:关于二组的情况,中方记录是在越军修正弹道后,击中了389号后甲板37炮
位,引起了大火。两舰先集中火力打击李常杰号,随后李常杰号向珊瑚岛方向逃窜。然
后两舰开始攻击落单的怒涛号(单发动机,航速太慢走不了),此前396号用机关炮多
个齐射打中了怒涛号,但是无法重创它。
李常杰号逃走后,389舰带着大火冲上去用85炮猛烈射击,把怒涛号的整个舰桥都打平
掉了,最后389舰还用反潜火箭对着怒涛号打了一个齐射。由于距离很近,389舰上正好
存有支援上岛民兵的部分轻武器,靠近后389舰员用手榴弹、火箭筒等乱打了一阵。
怒涛号失去控制,开始打转了。由于靠得太近,于10时35分撞上389舰体后部,此时389
号舰也已操作失灵。刚刚脱开就又相撞了一次,此时389已经是重伤不支,只能前往琛
航岛冲滩搁浅。11点时,陈庆渝和陈平重号都已经向东驶出了战场,李常杰号随后返回
,打算营救怒涛号,剩下的271、274、396三舰冲上去迎头痛击,李常杰号见势不妙,
迅速回航,自珊瑚岛航道向西退走。海面上只剩下李常杰号打转,中方编队也实力不济
。中方274艇重伤、弹药打光,389舰抢滩烧毁,剩下受伤的271艇、396舰。
15分钟后,李常杰号报告引擎室中弹,船身侧倾,速度降低。它要求撤出交战区域进行
修理,我批准了这一撤退要求,因为我意识到这艘驱逐舰用一个引擎航行,速度缓慢并
且在侧倾。如果它继续战斗,会成为敌舰的好目标。此外,李常杰号舰长有气无力的,
我对他是否有能力克服技术困难继续作战没有信心。由于失去联系,我并不清楚怒涛号
的准确状况,李常杰号报告说,看到船员们在弃船。
另一方面,陈庆渝号被274艇的速射火力严重击伤,我命令陈平重号掩护其撤离。南越
海军只有两艘这种雷达哨戒驱逐舰,我们的特混舰队无法承受损失陈庆瑜号。此时陈庆
渝号的受损情况是右舷7个直径大于15厘米的洞,4个直径小于15厘米的洞,30处弹痕;
左舷26个直径大于15厘米的洞,27个直径小于15厘米的洞,700处弹痕;甲板4个直径大
于15厘米的洞,11个直径小于15厘米的洞,30处弹痕。
在陈庆渝号开始撤出作战区域时,274艇并没有追击(因为274艇此时已经无法控制了)
,它开始攻击陈平重号的右舷,营救受损严重的271艇(271艇换的那门85mm炮打了二十
几发就故障了,所以被打得惨)。
这时,海军行动副官传来信息:一个中队的F-5战斗机已经从岘港空军基地起飞,来为
特混舰队提供空中掩护。从我之前通过南越空军第一师司令部的关系了解到,F-5战斗
机带副油箱只能提供5到15分钟的空中掩护,因为岘港和Paracel群岛之间距离太长。我
相信这个消息只是为了安慰我战斗到底,我还从未见过我们空军和海军的联合演习,甚
至很担心飞行员能否识别双方军舰。尤其是在天空多云有雾的情况下,我们的飞行员可
能向错误的目标开火。战斗信息中心的VCR46转换到海军对空频率,开始以我的名义呼
叫飞行员。这时一发炮弹打中了中心右舷离我站得很近的地方,中心着火了。我迅速抓
起附近的灭火器,马上开始灭火。期间被地图桌绊了一跤,把左腿摔伤了,其他人都惊
恐地躲在地图桌后面。
继续对空呼叫5~10分钟没有反应后,因为战斗愈发激烈,我停止呼叫,把VCR46转到正
常频率,和其它战舰联系。这时陈平重号被击中多处,唯一一门127mm主炮转向装置被
打坏,炮长重伤。单边带通讯天线也被打断在甲板上而无法使用,舰旗也被击毁。右舷
报告弹药舱着火了,我立即指示舰长封闭弹药舱并注水。左舷的40mm防空炮由于供弹系
统被击中而无法使用,右舷的那座轻微受损。我要求舰长命令炮手打单点射节省弹药,
以防止中国方面也派空军助战。
11点25分左右,我从望远镜中发现,8至10海里外一艘有两个冥河式导弹发射箱的中国
舰艇(蚊级导弹艇)从东方高速接近。而我们的战舰谁也没汇报雷达上发现它。我猜测
这型船极少独自在海岸巡逻,很可能还有一艘跟在后面。
中方资料:这里何文锷发现的其实是赶来支援的原停泊在永兴岛的两艘037型猎潜艇,
并没有导弹。18日夜,两艇停泊在永兴岛待命以后,艇上电台关闭,依靠码头电台转接
。19日凌晨双方开打,中方要求增援时,榆林基地的通讯兵忙中出错,一直在艇上电台
频率呼叫。直到呼叫了6个小时后,两艇开机测试电台才收到命令,此时两艇深知事关
重大,迅速像脱了缰的野狗一样以超过设计航速的速度急速赶往支援。
我看了一下我的特混舰队,怒涛号失去战斗力,李常杰号引擎室受损,陈平重号主炮损
失、舰首弹药室被封闭注水、船体前倾、速度下降,陈庆渝号主炮故障、只剩下小口径
机炮。这样的阵容是无法对抗敌方反舰导弹和航空兵的攻击的。因此我命令陈平重号和
陈庆渝号撤出Paracel群岛,向东南的菲律宾苏比克湾海军码头驶去(怒涛号无法联系
)。我也向南越海军的守护神陈兴道元帅(越南抗元名将)祈祷,下点雨降低能见度,
以防止空袭。我们撤出战场10分钟后,一场小雨在Paracel地区倾泻而下,敌方航空兵
最终没有出现。
中方资料:其实在20日广空出动各型战斗机、轰炸机115批、401架次执行搜索任务,但
是没有发现敌舰。
我向东南走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在回岘港的路线上被中国的Romeo和Whiskey级潜艇伏击
。一旦驶入公海,如果遭到敌机或潜艇的攻击,根据国际海洋援救公约的精神,美国盟
友可能更容易地救援我们。如果我们未被攻击,到菲律宾苏比克湾进行维修后回国,也
是高层可以接受的。
由于通讯中断,南越海军司令部及海岸一区司令部猜测着我以及两条船的安危。陈平重
号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修好了天线,建立了单边道通讯联系,随后西贡的舰队总司令
部也向我的家人告知了我的情况。
13点左右,天空晴朗。陈庆渝号和陈平重号处于Paracel群岛东南10海里处,我们听到
海军行动官的声音,命令两艘船返回Paracel群岛,必要的话自毁。这个口头命令马上
被遵照执行。在无线通讯返回常态后,所有详细的伤亡和两艘船的状况被传送到海岸一
区司令部。此时我得知,李常杰号已被Tran Quoc Toan号驱逐舰(WHEC 6)护送回岘港。
14点30分左右,在两艘船驶向Paracel群岛经过Triton岛(中建岛)时(海路距离一个
半小时路程),我收到了另一个命令,被要求返回岘港。此时天空晴朗有高云,十分适
合海航。1974年2月在我拜访海军行动主官的时候,Tran Van Chon海军少将对我透漏说
,如果他早点知道特混舰队的状况,他会命令我早点回岘港。
在回岘港的路上,我命令我的两条船保持战斗状态,船员集中到甲板上,以免遭到潜艇
鱼雷袭击时造成重大伤亡。幸运的是我所预计的事儿没有发生。我独自坐在陈平重号舰
桥右舷,思考琢磨着这次并未按我的计划进行的海战。我担心中国的反应,如果它之后
几天决定用大军报复,对我们在Paracel岛上的军人和平民会发生什么?我也担心怒涛
号的命运。由于我和她失去了联系,就无法得到船上伤亡报告。我很遗憾李常杰号舰长
没有观察怒涛号上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报告失去联系并看到船员弃船。
中方资料:关于怒涛号,当日12点12分,增援的281艇追上并开始攻击怒涛号,其最终
在下午2点52分在羚羊礁以南2.5公里处沉没。
海战期间,我意识到一组比二组更专著于进攻,导致对手重大损失。我后来也遗憾地得
知陈平重号上海岸一区海军情报长海军上尉Tran Kim Diep持有照相机,但他整个海战
中都躲在军官餐厅中,没有拍摄一张海战的激烈状况,尤其是没有拍摄到我们击毁271
号艇的战果。
1974年1月20日晨,我好奇地听了收音机里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新闻。新闻说在
Paracel群岛,南越海军和中国海军进行了一场海战,两方都损失了一艘战舰,此外再
无其它细节。我对BBC的快速和准确深感敬佩。
过去几个月没有吸过烟、48小时没有休息的我,突然感到很想吸几只来舒缓一下我紧张
的精神。我要陈平重号舰长用对讲机向他的船员要几只烟,没料到船员们给我送来了超
过20盒的香烟,包括美国C口粮的那种和几乎所有市面上能见到的,我被陈平重号船员
们的关心感动了。
下午2点左右,我编辑了一幅行动图表和伤亡统计,用以回岘港报告。7点左右,一组的
两艘战舰安全抵达岘港港口,李常杰号已经在之前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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