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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30882 | 1 历史教训：战争总在不可能的时刻发生
来源: 虎落平原 于 2013-11-09 21:45:14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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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关系本就雾霾重重，双方最近在钓鱼岛海域的对峙令人担忧。然而，当我和朋友们
说起这场对峙可能造成的军事冲突或者战争后果时，他们都齐齐摇头： 不会打的，打
不起来的，别胡思乱想，这太扯淡了。我问为什么，他们便露出“这还用说”的不屑，
举出强大逻辑来论证：中国打不起，日本不敢打，就算两国不打不行，美俄也不干，打
毁了经济，打乱了世界，没哪个国家允许这种事发生。
陈存仁在《抗日战争生活史》中这样写道：“八一三之前，驻在上海的军队实在很少，
其实不能应付较大的战争……当时民情和舆论，一致主张抗日，要对日本决一死战，所
有报纸都同样主张要强硬对付，其他出版物如《抗日必胜论》 等小册子，销数竟达数
万册……在这般情况之下，国民政府对日本人任何要求都唯唯应应，大家以为战事可能
打不起来，所以从闸北逃到租界上的人，虽成千上万， 但是因此时的局势时紧时弛，
有好多人又搬回了闸北……八月十四日早晨，国军空军出动，轰炸黄浦江中的日本主力
舰……上海市民见到这般全面战争的序幕已经展开，欢欣鼓舞，租界上的华文报纸，一
致主张要清算甲午以来的旧账……其时日本军队在上海的数字实在不多，一下子可能有
歼灭之望，国军的英勇，战斗力的强韧，都高度发挥了爱国雪耻的精神，让上海所有中
国人深深地透了一口气……”
这是1937年“八·一三”淞沪会战那几天的描述。结合黄仁宇的 《从大历史的角度读
蒋介石日记》和日方公开的相关史料，我们不难发现，中日双方虽然知道早晚必有一战
，却都没有做好开打的准备，局势再紧张，仍是可以谈的。大多中国百姓和学者也并不
认为战争会开始，因为双方实在有太多的理由不能打。但一个小小的走火事件引爆了军
事冲突，给双方以“已经开战”的信号，促使蒋介石和日军立刻增兵，最终成就了一场
“要打就往死里打”的大型战役，将一个没有做好准备的民国拖入了八年全面战争的深
渊，也将军国主义的日本拖死在蒋介 石“以空间换时间”的持久战争之下。
重新研究这些史料，这一仗确实打得准备不足，中华民国虽然经历了“黄金十年”的发
展，却离蒋介石认为的“武力齐备”尚 有距离。军内派别林立，国内剿共艰难，德国
大规模训练国军的计划还没完成，日本遍布于中国的特务和奸细尚未清理。但要与日本
算账的山呼海啸的民意，却严重影响了蒋介石的判断，为了政治打这一仗的意义，被视
为高于军事本身。国民政府内各派既得利益者也推波助澜，媒体天天高吹号角，百姓日
日上街游行。当整个华东变成了火药桶，这场战争的开始，蒋介石已经拦不住了。但是
显然的一个状况是：整个国民政府并没有做好打赢这一仗的准备，也没有做好打不赢的
准备，国家因此经历了极其惨痛的损失，这也是国民政府在八年之后将大陆输给中国共
产党的主要原因之一。
1962年，赫鲁晓夫向古巴运送导弹。美国发现后对苏联发出警告，而苏联却继续我行我
素。事态猛然升级，在十三天的紧张日子里，核战争几乎一触即发，美苏双方剑拔弩张
，沟通阻塞，几乎陷入没法讲理、只能开战的境地。肯尼迪总统及其幕僚想破了头，也
不明白赫鲁晓夫到底要干嘛。他们一方面与苏联努力寻求谈判，一方面强按着要先发制
人扔导弹的美国军方，中间无数次的误会和冲突，几乎就导致战争的全面爆发。
在肯尼迪发出战争威胁之后，双方终于在沟通中相互妥协。该事件史称“猪湾事件”，
反观史料，我们敬佩肯尼迪兄弟的沉稳和对人类的责任心，庆幸那些天降的偶然在拯救
历史中的作用，却也不由得发出疑问，如果美军对苏船的空炮被苏军反击呢？如果古巴
部队也击落了美机呢？如果肯尼迪对苏军击落美机而报复呢？世界就会稀里糊涂地打烂
了吗？
更让人冷汗倍出的是，当反映该事件的美国电影《惊爆十三天》 （《Thirteen Days》
）于2001年在俄罗斯上映后，该事件的俄罗斯当事者却认为影片根本没有表现出当时苏
联的真实情况。比较美国和俄罗斯双方描述的状况，这几乎是一场“三岔口”式的“长
坂坡”，双方都自以为是，也都严重判断失误。时任驻美国大使馆参赞的康尼恩诺克说
，“如果当时的美国总统是里根，国防部长是温伯格，结局会一样吗？绝对不会。”
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政府以及联合国军司令官麦克阿瑟都认为朝鲜战争只是一碟轻松
小菜，没人相信刚结束国内战争的中国会入朝参战，去招惹武装到牙齿的美军和联合国
部队，更没想到中国会一下子派出几十万部队和他们血战到底。站在美军的角度看，这
实在不合逻辑；而站在中国的角度看，这却非常符合逻辑，因为大家的逻辑思维方式不
一样，而且谁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在复杂又清晰的历史面前，我们最喜欢说“以史为鉴”，而那些所谓的“聪明人”做的
却往往相反，他们过于自信地坚持自己的经验和判断，不对那万一发生的可能做必要的
准备。英法联军一直觉得希特勒会先打苏联，对比利时的灭亡视而不见，因此有了敦刻
尔克之败；当苏联特工佐尔格证明希特勒要发动对苏联的进攻时，斯大林却不信，认为
只有疯子才会在两条战线作战，险些丢了莫斯科；自负的美国人更是不会想到半个地球
那边的乡下日本人敢进攻大土豪的美利坚，于是有了珍珠港事件；当艾森豪威尔的几千
艘船开到了诺曼底时，德军总参谋部仍认为盟军的登陆点一定是在加莱，于是他们的元
首只能被逼得吃药吞枪。遍读这些令人惊诧的错乱典故，我们在感慨当局者迷的同时，
又有多少对自己在如今时局下的那些妄断的质疑？
这都是历史的偶然吗？这都是人性的必然吗？面对那一场场“完全不可能发生”的灾难
，我们似乎只做到了“以结果为教训”，在重复的轮回上刻舟求剑；却不承认在有着生
命力的历史规律之中，我们都是貌似精英、不长记性的“乌合之众”。大多灾难都是被
那些 “最聪明的人”一手造就或蔑视的，他们不是别有用心的一小撮，而是没心没肺
的一大群。历史从来没有按照他们的判断前进，也不会按照民众呼声而发展。当无数对
小儿在“辩日”中争得面红耳赤，太阳只会慢慢升起，晃瞎那些自大的狗眼，在历史上
烤出一个个血的封印。
不明白蝴蝶效应的存在，便想不通自然现象的奇特；看不透人性的弱点，便看不到历史
的全貌。我们总是相信流畅有理的声音，却不相信直觉中的忐忑；我们总是抱有最好的
愿望，却不去做最坏的打算。即使看到了斯大林在苏联进行的大清洗，那些“南渡北归
”的大师们仍然义无返顾地留在了新中国，在文革中含恨死去。
看着互联网上那些血脉贲张的声音，我们忧虑重重。当《华闻周刊》向十几位知名人士
询问如果中日战争爆发该怎么办时，一些 “专业的傲慢”令人惊讶。在持“绝不可能
开战”观点的被访者中，有人鄙视认真回答问题的加藤嘉一；有人认为《华闻周刊》是
一份很不严肃的媒体而拒绝回答； 还有人觉得这家英国的华文报纸简直是在隔着大西
洋添乱。从这些毫不犹豫的声音中，我又看到熟悉的历史和相似的人性，它们和互联网
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血洗小日本以报百年国仇”的声音相映成趣，构成惊人的历史现象
重复。
美国大片《僵尸世界大战》(《World War Z》)中一个以色列摩萨德军官的话令我印象
深刻。“曾经的犹太人不相信希特勒会把他们关进集中营，于是我们差点被杀光；1973
年我们不相信几个中东国家会发动进攻，于是我们差点被赶进大海。从那以后，以色列
决策核心形成传统：当十个决策者中有九个人认为一件事完全不可能发生，第十个人就
算也这么想，也必须反对前九个人，哪怕它再不合理……”这个以色列人因此对“僵尸
可能席卷世界”这个假设做了准备，提前在耶路撒冷修建了阻挡危机的高墙。该地虽然
最终被僵尸翻墙攻陷，却为全世界反僵尸法西斯事业做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
虽然只是电影，但它道出一面宝贵的事实：对不同意见的尊重和对最坏结果的准备，必
须是一个国家决策的重要内容，也是史学家和政治家必须具备的智慧。奔向伟大复兴的
高速度中国，必须设想如果翻车该如何救治；已经紧绷多年的中日关系 如今剑拔弩张
，也必须有人考虑战争爆发时的应对办法。夜路走多了会撞见鬼，但这不能证明太阳底
下走多了就遇不到鬼。即使在信息畅通的互联网时代，中日两国从官方到民间的误解依
然巨大。面对宿怨发酵的中日情结，哪怕中日之战有那么一分可能，我们也不能用一副
拍胸脯喝大酒的自信等闲视之。自家的丑自己看，日本有日本的问题，我们有我们的毛
病，两个都有焦虑症的国家带着火气玩起推手，就没有一拳打出鼻血的可能吗？
尽管遭遇误解，仍有一些学者对编辑们耐心回答，在表明“不会开战”的观点下，他们
认真设想了开战后的社会演变可能，以及对两个国家的深重伤害。当报纸大样即成，我
看到比想象中更加严肃的内容。编辑和记者们遍查史料，对比了几次中日战争之前的格
局共性；又旁征博引，跨国访谈，探究“万一一战”的可能后果。《华闻周刊》也得到
凤凰网和几位不愿 透露姓名的朋友之真诚帮助，对此我们深表感激。
当编辑部人去楼空，我走在冷雨横斜的伦敦街头，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中日合拍电影《
一盘没有下 完的棋》。那是中日最为亲密的时代，那是大岛幸子、小鹿纯子和真由美
在中国的美好时光，而她们都和那个时代一起悄然消逝。我们如今只有微笑的苍老师和
危险的钓鱼岛，那一盘和平的棋行至中盘，棋桌上已是四溢的杀气。 |
z**********e
发帖数: 22064 | 2 好不容易贴了个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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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w*********g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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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192 | |
z**********e
发帖数: 22064 | 4 你不说，我老还不知道这个电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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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w*********g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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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场对峙可能造成的军事冲突或者战争后果时，他们都齐齐摇头： 不会打的，打
: 不起来的，别胡思乱想，这太扯淡了。我问为什么，他们便露出“这还用说”的不屑，
: 举出强大逻辑来论证：中国打不起，日本不敢打，就算两国不打不行，美俄也不干，打
: 毁了经济，打乱了世界，没哪个国家允许这种事发生。
: 陈存仁在《抗日战争生活史》中这样写道：“八一三之前，驻在上海的军队实在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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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n
发帖数: 4839 | |
t******r
发帖数: 8600 | 6 早打可能是中国之福，可能还有侥幸获胜的可能。
一个把一战、二战史都从历史教科书中删除的国家绝不会有什么前途。中国只能会更烂
。 |
w*********g
发帖数: 30882 | |
W******y
发帖数: 120 | 8 看到叙利亚的难民，
还是打了好，
可以娶两个老婆，
中国一个， 日本一个，
两个老婆一定对我感恩，
我救了她们，
让她们活了下来。 |
h*********n
发帖数: 11319 | 9 你是从哪个位面穿越来的？
【在 t******r 的大作中提到】
: 早打可能是中国之福，可能还有侥幸获胜的可能。
: 一个把一战、二战史都从历史教科书中删除的国家绝不会有什么前途。中国只能会更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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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8
发帖数: 10589 | 10 这帖子是小破熊贴的？
看内容还以为是哪个老将贴的呢。
|
【在 w*********g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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