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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发帖数: 6388 | 1 http://cn.wsj.com/gb/20130410/opn073859.asp
Pankaj Mishra
18岁那年,我第一次行贿。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正在读大学,经常搭火车到北方邦(
Uttar Pradesh)首府勒克瑙(Lucknow)的一家图书馆。北方邦是印度人口最稠密的邦,
也是最贫穷的地方之一。像大多数贫苦的学生一样,我总是逃票,跟在来回巡视的售票
员身后,以求躲过他的视线。然后在某一天早晨,我被抓了。
在足足两分钟的时间里,我惶恐地想象着自己在肮脏的监狱里被关上几天的情景。而在
几个别有意味的眼神交流之后,我站到了火车的通过台里,偷偷地把几张皱巴巴的卢比
塞进售票员贪婪的手中。花费是票价的一半,远比罚款或者保释金让人负担得起。
我偷偷瞥见了售票员青春的样貌。他的这份工作是当地的小伙子们梦寐以求的,而他很
有可能就是通过向官员行贿才得到这份工作的。比起那些要时常用金钱来安抚警察的非
法街头食品摊贩,他的情况好了很多。但是他也必须设法赚回那一大笔为了得到这份薪
水微薄的工作而付出的钱。
我们两个都是腐败链条上的一环。尽管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腐败仍被认为是阻碍印度
成为优秀经济体的首要障碍。腐败涉及到我们所有人,从最底层的违章贫民窟住户到巨
商和富农,再到警察、土地税官、大中小学校长、立法委员乃至法官。就连在访客较多
的寺庙或神庙附近乞讨的人,都要在伸手要钱之前先往某几个人手里塞钱。
多年来,我那些中产阶级和上层种姓的印度教亲友常会提起道德高尚、精英统治的新加
坡的种种荣光,而将印度的落后归咎于政治上对于长期贫困群体的纵容──这些群体包
括低种姓的印度教徒和穆斯林,他们在选民中的比例不可忽视。每当此时,我内心都有
些义愤填膺。
我被几个世纪以来都不容挑战的精英统治观念包围着。婆罗门和其他上层种姓的印度人
制定了政治经济政策并领导政府。特别是在印度北部,他们占据着政界、商界和学界的
绝大多数大小职位。
身处这些有利位置,他们得以在这个中央集权的国家聚敛资源。1991年经济自由化改革
后,同一批精英用他们的地位确保自己优先进入了利润丰厚的采矿业、地产开发、基础
设施建设领域,这些都是近年来驱动印度经济增长的主要行业。
尽管那些条件优越的印度人私底下散布着那些中伤言论,但事实是,并不只是他们粗鄙
的乡下同胞拖累了印度充分发挥其经济潜力。凯瑟琳•布(Katherine Boo)的近作
《美丽的永恒背后》(Behind the Beautiful Forevers)一书记述了孟买的一个贫民窟
,书中写道:“在有权有势的印度人中,机会分配是典型的内幕交易”。“腐败窃取了
这个国家的穷人大量的机会”,事实上,对于他们而言,腐败是“仅存的切实的机会之
一”。
印度穷人的困境在于,这些机会增加得还不够快。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印度政府开始
缩减人员,留给穷苦印度教徒的公共部门职位变得更少,更不用说那些穆斯林了。由于
缺乏强劲的制造业基础,印度增长中的经济为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数百万人提供的非政府
岗位也少得可怜。绝望情绪在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中滋长,使这一群体的自杀率成为全国
最高。即使是不体面的工作,招工时都能引发严重的骚动和暴乱。
一段时间里,新兴的争取机会均等的运动因为几十年的社会主义经济而缺乏后劲,阻碍
了印度的全球化经济。但是这场运动最多不过被证实是另一次内幕交易。印度鲜有霍雷
肖•阿尔杰(Horatio Alger)式的穷人出人头地的故事,或是鼓舞人心的自由市场
中商业活力的范例,这并不令人意外。正如莫欣•哈米德(Mohsin Hamid)在他的
新小说《如何在崛起的亚洲赚取不义之财》(How to Be Filthy Rich in Rising Asia)
里指出的那样,“在源于国家权力的野蛮浪费中,创业精神所面临的是艰辛的努力、持
久的斗争,需要去拼杀或者被杀,并且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
无论对于在腐败中幸存的小业主还是结盟的大资本家,这一条都同等适用。这个冬天,
我遇到了一位无业青年,他从一个保障贫困人口在农村得到雇佣的福利项目中搜刮钱财
。他跟我聊了他做的事,其中包括伪造合约、虚构建设项目,以及向负责分配的官员支
付不正当的高额回扣。我震惊了:他偷走的钱本该属于印度那些最贫穷的人。
随后我想起25年前勒克瑙那列火车上的情形,我少了些许愤怒。至少印度某些没有特权
的人能够通过行贿来谋得生计和一丝尊严。 | c******k 发帖数: 8998 | | H*********S 发帖数: 22772 | 3 印度是最大的民主国家,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各路拿钱的或自带干粮的公知们找到出其
不意的独特角度去舔痔疮 | h***y 发帖数: 4936 | 4 这文章从取材、立意到文风都是典型的南方系风格,看来普世真是无国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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