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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g 发帖数: 30882 | 1 病入膏肓的印度医疗体系 编辑词条 发表评论(0) 参见核心关联词条:印度的失败
病入膏肓的印度医疗体系
2 月13日,穆罕默德•阿瑞夫(Mohammad Arif)来到焦特普尔(Jodhpur)乌美医院(
Umaid Hospital)的产科病房看望他的妻子卢卡莎娜(Ruksana)。第二天,她将接受剖腹
产手术,迎来她的第一个孩子。
阿瑞夫对妻子说:“他们安排你在情人节这天生孩子。”
她说:“神会保佑我们,一切都会好的。”
但最终的结果正好相反,这个年轻的家庭成为机能严重失调的印度公共卫生体系的受害
者。印度有12亿人口,绝大多数人所依赖的这个公共卫生体系是勉强拼凑出来的产物,
资金不足却被过度透支。
在情人节这一天,20岁的卢卡莎娜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这位年轻的妈妈在产后流血
不止。当时的乌美医院正面临着一场危机:在产科病房,新妈妈们开始接二连三地神秘
死亡。
几天后,卢卡莎娜的医生兰贾娜•德赛(Ranjana Desai)把阿瑞夫拉到一边对他说
:“除了药物之外,她还需要你的祈祷。”
世界各地的医院都有来自印度的医生。在印度国内,伴随国家经济的繁荣发展,私人医
疗保健行业十分发达,只不过,它的服务对象是正在壮大的中产阶级和富裕阶层。从某
些重要指标来看,印度的卫生健康状况在改善:20年来,印度人的预期寿命从1991年的
58岁延长至2008年的64岁。婴儿死亡率也下降了。
然而,母婴健康仍然是印度特别落后的一个领域。6月,在比哈尔邦(Bihar)的三个区,
几周时间内就有49个孩子死于一种不明病毒感染。一个月前,在加尔各答市的一家医院
,4天之内就有22个婴儿死亡。
印度的婴儿死亡率高达千分之五十,比巴西和中国都要糟糕,甚至还比不上更加贫困的
邻邦孟加拉国。
在印度北24区 (North 24 Parganas)的医院,一位儿科医生每天要看约500名儿童患者
。在医院的病房,还能见到一只猫。
从整体上看,印度庞大的、由政府管理的卫生体系可谓危机重重。医院设备落伍了几十
年,人员短缺,环境脏乱。常常可以看到两个病人睡在一张床上。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
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称,印度政府只把国
内生产总值(GDP)的1%投入医疗保健领域,在全世界倒数第八。
专家称,从两个方面来看,这个国家正面临一场公共卫生危机。印度不仅未能解决发展
中国家经常面临的高婴儿死亡率和疟疾问题,现在就连糖尿病这类富裕国家常见的健康
问题也急剧增加。印度有5000万糖尿病患者,在全球居首,因为富裕程度的提高促使人
们的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发生了变化。
印度政府改善产妇健康状况的努力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后果。从2005年开始,印度向怀孕
妇女提供30美元补贴,让她们可以在医院而不是在家中分娩。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去
医院分娩的孕妇人数激增。去年,到医院分娩的孕妇数量从2006年的75万人增加至1700
万人。政府及医院管理人员称,许多医院根本接待不了这么多产妇。
从总体上看,印度中央政府在2005年设定了一个目标:将国民医疗保健支出扩大一倍,
达到GDP的2%。官员们说,这个目标未能实现,部分原因是政府还需要改善教育等其他
社会发展项目。
印度卫生部处理母婴问题的高级官员阿努拉德哈•加普塔(Anuradha Gupta)称:
“我们有太多难以取舍的、需要优先考虑的社会问题。”
建于1937年的乌美医院具有浓厚的装饰艺术风格,坐落于焦特普尔市中心。拥有140万
人口的焦特普尔市是历史上的战略要塞,位于印度西部的拉贾斯坦邦(Rajasthan),这
是印度最穷的地区之一。由政府出资创办的这家医院为穷人提供医疗保健服务,专长是
妇科和儿科。
据院长纳伦德拉•昌贾尼(Narendra Chhangani)称,这家医院每年要为2万名产妇
接生,大约每30分钟一个,是2003年的三倍多。大多数婴儿都出生在一个产房内,近四
分之三个世纪过去了,这个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昌贾尼医生说,这家医院共有40张
产科病床,15名妇产科医生,只能满足一半的需要。
昌贾尼医生说,医院很难招到新医生,因为报酬太低,条件艰苦。患者的家属只能睡在
产科病房边上一个院子的地上。走廊里满是尿骚味,颤颤巍巍的吊扇搅动着浑浊的空气。
今年2月份,印度政府对这家医院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针头有时候没有消毒,还发现
在育儿室发生了一起老鼠啃噬婴儿的事故。昌贾尼医生说,这份报告夸大了这家医院的
卫生问题,没有反映出一家印度城市医院的实际现状。
由这些严酷现状构成的环境可能正是酝酿2月份这场灾难的温床,当时,阿瑞夫和他怀
孕的妻子卢卡莎娜来到这所医院。后者于2月4日登记入院。
卢卡莎娜身高5英尺2英寸,出生在焦特普尔乡下。刚刚读完五年级,她就被父亲拽出学
校,打短工贴补家用。
在她15岁那年,她被安排嫁给阿瑞夫,但由于当时她还太年轻,直到两年后才搬去和他
同住。去年,当卢卡莎娜发现自己怀孕后,她和阿瑞夫跑到一个有民歌手和食品摊的集
市庆祝了一番,享受了一顿黄油面包和浓蔬菜咖喱快餐。
这也许有点奢侈。他们一家七口(包括其他一些亲属)靠帮附近一家工厂染烫围巾和床
单为生,每个月的总收入不到100美元。
在乌美医院,医生们根据卢卡莎娜肚子的大小和其他一些因素,认定她需要接受剖腹产
手术。她在2月14日下午产下一个女婴,取名为美哈克(Mehek),就是“芳香”的意思。
卢卡莎娜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手术室。但那天深夜,她发现腹部缝针处的那块衣服湿透了。
她的伤口正在流血。整个晚上,情况不断恶化。值班医生未能止住出血。
第二天早上,乌美医院的资深妇科医生德赛医生来看卢卡莎娜。她的血液凝结速度比正
常情况慢十倍。她的胳膊出现了青斑,表明有严重的内出血。
她的丈夫阿瑞夫才25岁,是个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害羞小伙子。他焦急地问德赛医生: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和往常一样,德赛医生已经忙了一周。她所在的由四名妇科医生组成的团队每周都要看
350个病人。她暂时中断了对卢卡莎娜的检查,跑到附近一个病房,照看一位黄疸病患
者,这位妇女需要接受外科手术来移除腹中的死胎。
摩克苏达•斯蒂琪(Moksuda Siddiki)知道了自己孩子死亡的消息。仅仅四天内,
在加尔各答医院就有22个孩子死去。
拥有二十年行医经验的德赛医生无法解释卢卡莎娜的状况。但是她说,她有一种不祥的
预感。仅在前两天,乌美医院就有四位女病人死于无法控制的产后大出血。通常情况下
,这家医院平均每月的产妇死亡人数是五到六人。德赛医生叫来了其他妇科医生和这个
地区最好的内科专家。
阿瑞夫说,这家医院的血库没有足够的库存血浆,因此,医生告诉他,他必须找到10瓶
血浆输入他妻子体内。他跑去召集亲戚朋友为他妻子献血。
那天傍晚,卢卡莎娜被转到圣雄甘地医院(Mahatma Gandhi Hospital),这是焦特普尔
另外一家政府医疗机构,专门处理危重病例。德赛医生到互联网上去搜索解决这个问题
的线索。她给远在波士顿的产科医生打电话。德赛医生说:“我的精神崩溃了,我失去
了信心。”.
第二天,也就是2月16日,更多病人出现无法控制的出血,有两人死亡。
院长昌贾尼医生说,直到这个时候,他手下的妇科医生还一直告诉他,死亡是由普通并
发症引起的。但是他说,到了2月16日,他非常焦急。他打电话给他的上级、附近Dr. S
.N. Medical College的校长R.K.阿瑟瑞(R.K. Aseri)医生,他负责监管当地的公立医
院。
昌贾尼医生说:“有些怪异的事情正在发生。我们很担心。”
阿瑟瑞医生召集了一个当地的专家小组。经过三个半小时的会议后,他们决定,所有用
于分娩的药物都应该被换掉,因为它们有可能已经被病毒污染。
当天晚上,昌贾尼医生和阿瑟瑞医生巡视了乌美医院的手术室和产房,强烈恳求医护人
员采取适当的卫生措施。昌贾尼医生说,他告诉医院员工:“你们应该一直戴着面罩,
进入手术室前应该脱掉鞋子。如果有人不愿这么做,就不要让他进来。”
一些医生建议在谜团被揭开前关闭手术室。德赛医生在近期接受采访时称,这种举动是
不现实的。这里有这么多贫穷的病人。他们根本没有钱转到别的地方寻求救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有更多病人死去,还有更多人染病。现在,德赛医生负责照顾三个
遭受这种神秘的严重术后并发症折磨的病人,卢卡莎娜就是其中之一。一天下午,德赛
医生告诉阿瑞夫一个残酷的最新情况:“她的状况非常危急。我们搞不懂为什么无法给
她止血。”
这场危机耗尽了这家医院本来就很少的手术帽、面罩和其他基本医疗用品。因此,医院
员工让危重病人的家属自己去买这些东西。
根据人权组织人民公民自由联盟(People's Union for Civil Liberties)和医疗改革积
极分子的调查,家属们按照指示买来了手套、注射器、导管、腹腔引流管和其他东西。
据这份调查报告称,一些家属表示,为了购买这些东西,他们花费了几百至几千美元不
等。
昌贾尼医生说,有关病人家属不得不自己购买医疗用品的说法是“夸大其词”。
随着这场危机的升级,怒火终于爆发了。病人家属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冲医生大喊大叫
,要求他们解释自己的亲人为什么就要死了,为什么让他们自己提供血浆和医疗用品。
在圣雄甘地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卢卡莎娜遭受了肾衰竭和败血症的袭击。但她还在顽强
地坚持。
昌贾尼医生越来越怀疑药物受到污染这种可能性。2月22日,也就是卢卡莎娜首次出现
无法控制的出血后的第七天,一名实验室技术员报告称,他发现几瓶用于失血或术后静
脉注射的盐水溶液中有污染物。这些溶液被产生致命性肉毒素的细菌感染了,这种肉毒
素会导致多种器官衰竭。
这个发现对卢卡莎娜来说太晚了。就在那一天,她离开了人世。
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她和其他15位新妈妈相继死在了乌美医院。只有两位重症女患者活
了下来。
阿瑞夫和他的亲戚们凑了10美元,雇了一辆汽车把卢卡莎娜的遗体运回家。那天下午,
他们举行了一个葬礼,有大约100位亲戚朋友参加。
在葬礼那天,德赛医生对阿瑞夫说,卢卡莎娜和其他病人的遭遇使她噩梦不断。阿瑞夫
试图安慰她。他对这位医生说:“不管怎么样,要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是神的
意志。不要哭。”
对阿瑞夫来说,独自抚养没有母亲的美哈克并非易事。他的姐姐和卢卡莎娜的家人一直
在帮助他。7月份的一个下午,他从焦特普尔出发,跋涉了65英里来到卢卡莎娜的家乡
,美哈克已经在这里和外婆家的人一起呆了几天。卢卡莎娜的父母和他们的10个孩子挤
在一套只有两个卧室和一个浴室的小房子里,浴室里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水槽。
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全家人聚在起居室里和五个月大的美哈克玩耍。他们在她眉间点上
了吉祥的-圆点,以求消灾避邪。卢卡莎娜的母亲贾瑞娜口班诺(Jareena Bano)低头看
着坐在她膝上的美哈克,只说了一句话:“她现在就是我们的卢卡莎娜。”
一系列死亡事故使乌美医院成为众矢之的。位于加尔各答的印度中央药品实验室(
Central Drugs Laboratory)是一家政府机构,该机构确定,由印多尔(Indore)一家名
为Parenteral Surgicals Ltd.的公司生产的静脉注射液被危险的细菌污染了。
当局逮捕了Parenteral的质量控制管理人员桑杰口萨哈(Sanjay Shah),指控他阴谋下
毒及违反印度1940年颁布的药品和化妆品法案(Drugs and Cosmetics Act)。目前他还
在狱中等待审判。他的律师马亨德拉口辛哈维(Mahendra Singhvi)拒绝发表评论。
Parenteral 的董事马诺吉口坎德维尔(Manoj Khandelwal)在一份声明中指责乌美医院
,称医院对静脉注射液不恰当的储存方式可能是导致污染的原因。他还说,没有具体的
证据证明死亡事故是由这些静脉注射液引起的。
昌贾尼医生否认了医院的储存方式不当。他说,从Parenteral发货的4000瓶静脉注射液
于2月初运抵医院,当时医院非常需要这批注射液,以至于还来不及储存就配送到产房
了。
拉贾斯坦邦政府对焦特普尔死亡事故展开了调查,将责任归咎于医院员工在采购药品时
把关不严。调查人员发现了一个问题:Parenteral并不在这家医院指定的静脉注射液供
应商名单上,但是,当一位供货人运来 Parenteral的产品时,医院并没有发现这个错
误。
乌美医院的妇科主任以及经营医院药店的员工已经被无限期停职。印度卫生部的一份独
立报告指责乌美医院的管理人员“冷酷无情”,在调查死亡事故时行动过慢。
最近几个月,拉贾斯坦邦至少有两家医院表示,他们在其他制造商生产的静脉注射液中
发现了真菌污染。
其他两个邦的官员最近也发现当地医院的静脉注射液被污染。在一起案例中,病人自己
注意到静脉注射液中有真菌生长并提醒了管理人员。这些案例中都没有病人死亡;显然
这些问题都被及早发现了。
昌贾尼医生正在用拉贾斯坦邦划拨的50多万美元资金翻修这家医院,将把产科病房容量
扩大一倍,达到80张病床,还将建造一间像样的候诊室,在 上刷上抗菌涂料。
今年早些时候的一个下午,一位政府官员来到阿瑞夫的家中。他给阿瑞夫送来了标准的
政府赔偿金:一张50万卢比的支票(约合11000美元),以了结他妻子卢卡莎娜的死亡
事故。
Amol Sharma / Geeta Anand / Megha Bahree | a****d 发帖数: 3964 | 2 印度要不民主, 医疗体系就会更差。
所以对印度来说, 民主制度更好。
院(
【在 w*********g 的大作中提到】 : 病入膏肓的印度医疗体系 编辑词条 发表评论(0) 参见核心关联词条:印度的失败 : 病入膏肓的印度医疗体系 : 2 月13日,穆罕默德•阿瑞夫(Mohammad Arif)来到焦特普尔(Jodhpur)乌美医院( : Umaid Hospital)的产科病房看望他的妻子卢卡莎娜(Ruksana)。第二天,她将接受剖腹 : 产手术,迎来她的第一个孩子。 : 阿瑞夫对妻子说:“他们安排你在情人节这天生孩子。” : 她说:“神会保佑我们,一切都会好的。” : 但最终的结果正好相反,这个年轻的家庭成为机能严重失调的印度公共卫生体系的受害 : 者。印度有12亿人口,绝大多数人所依赖的这个公共卫生体系是勉强拼凑出来的产物, : 资金不足却被过度透支。
| w*********g 发帖数: 3088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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