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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382 | 1 http://blog.bandao.cn/archive/197758/blogs-1465682.aspx
多伦多约克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柳乾本月15号在校外租赁的住宅中惨遭杀害。来加拿大10
年，留学生被杀案发生了几起，但国内似乎不太关注。本以为这个案子在国内也不会有
人在乎，没想到前两天有马甲在微薄让我透露点消息。这几天我一直关注案件的进展，
也间接打听了一些消息。对于案件本身，我认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宗普通的杀
人案，但随着案情的发展，疑问却越来越多。整理一下思路，发出来和大家分享。
先把案情回顾一下。对此案已经比较了解的朋友，可以直接跳过黑体字部分：
http://blog.bandao.cn/UserFiles/BlogPics/197758/2011-04/柳乾.jpg
案情回顾（更新至4月24日）
当地时间4月15日凌晨1时左右，23岁的柳乾和在北京的男朋友孟小超（名字有待确
定）视频聊天。在聊天过程中有人敲柳乾房门，打开门后一个白人男子进入房间，向柳
乾借用电话，然后要拥抱柳乾。柳不从，两人遂发生扭打。柳乾的男友在电脑的另一头
看到了这一幕。他对着摄像头咒骂白人男子。白人男子把摄像头关闭。孟小超立刻通过
网站和手机短信，试图和柳乾在多伦多的朋友联系，但都没成功。他随后又联系了柳乾
在北京的父母。柳的父母通过外交部和多伦多总领馆联系，可惜的是，也没成功。
4月15日上午，柳乾在多伦多的朋友终于收到孟小超的留言，急忙赶到柳的住处，
但房门是锁的。他联系了房东。房东抵达时，已经近上午11点。（柳乾在学校附近一栋
民宅的地下室租了一间房。民宅的所有房间都分租给了约克大学的学生，共住了8个人。
以下是柳乾朋友事后在当地论坛讲述的案发现场：柳乾“趴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她头髮凌乱，睡裙被人推到了胸部以上，脚边是被人脱去的内裤，旁边还有一片带血的
卫生棉。” 看到惨状， 柳的朋友立刻报警。
根据多伦多警方发布的消息，警方是在11点01分接到报警。赶到现场时，柳乾
已经死亡，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也没有被性侵犯的迹象（看到有些网站说柳乾被奸杀，
特意在这里纠正一下）。 受害者的联想电脑、摄像头和手机都不在现场。
柳的朋友（就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朋友）向警方提供消息，说认识疑犯，并提
供了疑犯的姓名和照片。他同日也把疑犯的信息发布在当地留学生论坛上。警方稍后在
发布会上说：经调查，被指证的人已排除作案嫌疑。
当地时间4月20日下午，柳乾的父母抵达多伦多。几乎在他们下飞机的同时，警
察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杀害柳乾的疑犯被捕。此人正是几天前被排除嫌疑的布莱恩·
迪克森（Brian Dickson）。他也是约克大学的学生，现年29岁，曾和柳乾住在同一栋
住宅内，06年曾因性侵犯被警方拘捕。
警方同时把此案正式从“死因可疑（Suspicious Death）”转为“谋杀（
Homicide）”, 并对迪克森控以一级谋杀。
4月21日上午，迪克森第一次出庭。多伦多几乎全部传媒都派人去了，结果法庭
内人太多，法官不得不先赶走一批记者才开庭。
同一天，柳乾的父母在多伦多总领事陈立军、副总领事吴冬梅的陪同下认尸。陪
同柳乾父母的，还有中国驻加拿大大使馆教育处公使衔参赞。
4月22日，当地英文报纸《星报（Toronto Star）》和《太阳报（Toronto Sun
）》都发出一条新闻，称迪克森在被捕前一天（即4月19日）晚上曾在一间酒吧买醉。
据酒吧老板回忆，当时迪克森问老板“你进过监狱吗？”酒吧老板回答“在里面呆过5
天。”迪克森自言自语说“我可能要在里面呆一辈子了。”迪克森还和老板聊起柳乾的
案子，问警察能不能抓住凶手。老板说：“警察应该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了，现在虽然
没逮捕，但可能一直在跟踪疑犯。”迪克森情绪激动,质问老板：“你是不是警察？”
然后又向老板道歉，说自己喝多了，随后结帐离开。
当日下午，迪克森的辩护律师史蒂夫·克里斯（Steve Krys）发表声明，称将
为迪克森做“无罪辩护”。克里斯表示﹐死者出事当晚究竟发生甚么事情仍是疑团重重
，他的当事人将「百分百不会承认控罪」﹐他届时将提出很强的抗辩理由。
以上就是柳乾案截止现在的所有进展，以后有什么新的进展，我随时更新。
我的疑问
西方媒体对此案的重视让我吃惊。抛开多伦多本地媒体不说，现在已经对此案进行
报道的西方媒体包括CNN、BBC、CBC、FOX等。有媒体还动用在北京的资源，对柳乾的男
朋友进行了采访。此前多伦多发生的几宗中国留学生凶杀案，都没有引起这么广泛的注
意，即使在多伦多当地，也没有长篇累牍的报道。
的确，孟小超通过摄像头看到柳乾和疑犯扭打的一幕令人震惊，但以前发生的案件
中，也不乏令人目瞪口呆的情节，（手懒，过去的案件不一一叙述了，以后慢慢整理吧
）。
加拿大是多族裔的移民国家，多伦多的移民尤其多。在这个城市，一宗涉及华裔的
谋杀案，和一宗涉及黑人或白人的谋杀案性质是一样的。当地媒体报道通常不会用过长
的篇幅报道凶杀案的新闻，但这次不仅篇幅长，还不停推出后续报道，令人莫名其妙。
最让我困惑的是，美国CNN为什么对这个案件感兴趣？无论从新闻度还是从地域范
围都说不通。我担心CNN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在就案件本身做文章的同时，正在筹划
另一个新闻选题……
2. 柳乾父母的背景是什么？
4月15日柳乾父母接到孟小超的电话后，立即联系外交部，由外交部和中国驻多伦
多总领馆联系；4月21日认尸，陪同的有总领馆总领事和大使馆公使衔参赞。这不是随
便谁能得到的待遇。如果说柳乾父母有来头，那会不会对多伦多警方破案产生影响？会
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顺便说一句，柳乾的父亲好像叫柳建辉。他是什么背景我不知道，但仍要向他送上
我衷心的慰问。
3. 多伦多警方有没有充分的证据抓人？
这是最值得关注的问题，直接决定迪克森的庭审结果。 新浪微薄有网友说，警方
逮捕迪克森，一定是有充分的证据。我对这种想当然的说法很不屑。
首先，柳乾的验尸结果至今没有公布。迪克森被拘捕前，此案被定性为死因不明，
柳乾的尸体也接受毒品检验，调查是否因吸毒过量致死。尸检完成前，柳乾的死因甚至
不应被定性为他杀，但警方却突然逮捕迪克森，并发出谋杀指控。将来庭审中，这可能
成为警方办案的一大漏洞。
充分的证据是一种让辩护律师找不到漏洞的证明，从目前案情的发展看，警方连柳
乾的死因报告都没有拿到，又怎么可能掌握充分的证据呢？
其次，本案唯一的目击者孟小超当日只从视频中看到柳乾和迪克森扭打。由于电脑
被迪克森关闭，他没有看到迪克森的行凶过程，所以其证词不能直接证明迪克森杀人。
本案的证据：柳乾的电脑和手机至今也没有找到。警方到底凭借什么认定迪克森就
是凶手？
辩护律师克里斯23日十分高调的发布当事人无罪的消息。我毫不怀疑他找到了警方
办案的诸多漏洞。
根据我的经验，多伦多警方在收取证据方面一直十分耐心和谨慎，最经典的案例是
2000年多伦多“台湾姐妹花”奸杀案，警方在确认疑犯后，对其进行了近半个月的跟踪
，就是为了得到一张沾有凶手精液的手纸。这次柳乾案，警方行动的迅速和草率，让我
大跌眼镜。
4. 为什么是“一级谋杀”
检控方对迪克森“一级谋杀”的指控也可能是一个致命的漏洞。加拿大的谋杀罪分
一级谋杀、二级谋杀和过失杀人（Manslaughter）。简单的解释是，一级谋杀是凶手有
预谋的杀人；二级谋杀是凶手过激杀人；而过失杀人是指凶手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受害
者造成伤害，具有犯罪心理，但不一定意识到会造成他人死亡。三种罪名的刑期都是终
身监禁，但一级谋杀通常25年不得保释；二级谋杀保释期在10至25年之间，过失杀人不
设最低保释期。特殊案件中，被告甚至可能在庭审结束当天就被保释。
（注意：以上不是对加拿大刑法的专业解读，所有内容以加拿大刑法原件为准）
根据孟小超的说法，柳乾当晚打开门看到迪克森时，两人曾热情打招呼。迪克森是
在要拥抱柳乾未果的情况下，才和柳乾发生扭打。这种情况下，如果迪克森真是凶手，
其作案动机似乎是情绪失控，更像是二级谋杀，甚至过失杀人的情况。
要命的是，在加拿大，如果法官认为被告的作案动机不属于一级谋杀，被告将被立
即无罪释放。检控方将没有机会降低指控，把审判重新再来一遍。
很多案件中，检控方审视手头上的证据，认为如果按一级谋杀的指控，可能无法打
赢官司，于是会在正式庭审开始前，把指控降级成二级谋杀。2004年多伦多彭璇杀女案
就是一个例子。
柳乾案的正式审判估计至少还有半年才能开始。检控方在庭审之前，仍有时间去降
级指控。
5. 为什么在4月20日下午抓人？
前面质疑了警方没有充分证据就进行逮捕，而4月20日，在柳乾父母抵达多伦多的
同时抓人也让我感觉抓捕行动有另一层含义。
这里引用多伦多一份中文日报当天这则报道的导语“仿佛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就在死者的父母刚刚走出皮尔逊国际机场，踏上多伦多土地的同一时刻，多伦多警方召
开记者会，宣布已逮捕涉嫌谋杀柳干的疑兇迪逊。”
写这篇报道的是我一个好朋友。事后我和他聊起来，问他是不是真的认为“冥冥中
自由天意安排”。 他说：“屁！是编辑给改的！”
6. 受害人和迪克森是什么关系？
案件发生后，一些柳乾的朋友在当地论坛上发布了不少信息。有的人透露当天晚上
，迪克森敲开柳乾的门，实际上是要带她去club；还有人说，受害人案发前和迪克森关
系非同一般。
我不想继续八卦柳乾和迪克森的关系，但有一点必须注意，两人案发前的关系对法
庭判断迪克森的作案动机将起重要作用。
正如前面所说，真心地希望真凶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案情发展至今，似乎有案件以
外的因素在起催化作用。我担心这些因素可能会在现在让警方的办案速度加快，但无法
在未来的审判中改变法官的判决标准。
最后把疑问总结一下：西方媒体对此案异常重视——柳乾父母背景不明——警方
抓人证据并不充分——监控方发出指控过于草率——抓人时间似乎是故意安排——受害
人和被告关系不明。
正如前面所说，真心地希望真凶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案情发展至今，似乎有案
件以外的因素在起催化作用。我担心这些因素可能会在现在让警方的办案速度加快，但
无法在未来的审判中改变法官的判决标准。
忽然想起尼科尔森在一部电影里的台词。“You want the truth? You can't handle
the truth!" | L*********d
发帖数: 7037 | 2 大家对控一级谋杀可能不成立不感兴趣
10
【在 e*******o 的大作中提到】
: http://blog.bandao.cn/archive/197758/blogs-1465682.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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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伦多约克大学的中国留学生柳乾本月15号在校外租赁的住宅中惨遭杀害。来加拿大10
: 年，留学生被杀案发生了几起，但国内似乎不太关注。本以为这个案子在国内也不会有
: 人在乎，没想到前两天有马甲在微薄让我透露点消息。这几天我一直关注案件的进展，
: 也间接打听了一些消息。对于案件本身，我认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宗普通的杀
: 人案，但随着案情的发展，疑问却越来越多。整理一下思路，发出来和大家分享。
: 先把案情回顾一下。对此案已经比较了解的朋友，可以直接跳过黑体字部分：
: http://blog.bandao.cn/UserFiles/BlogPics/197758/2011-04/柳乾.jpg
: 案情回顾（更新至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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