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g 发帖数: 824 | 1 “我们不过是70年前那段民族历史的信使,而那个装载不屈、牺牲和尊严的包裹原
本是父辈们当年从火线上寄给亲人和后代的,只是这条递送之路走得太久太久。”
迟来的送达终归也是送达。《国家记忆:美国国家档案馆收藏中缅印战场影像》一书
从10月底问市到日前入选“年度十大好书”,不过一个月的短短时间便印证了“送达
”的价值。当读者摩挲着这本厚而沉的书,一个来自民间的抗战史研究团队随之浮出水
面。
这个自称为“历史信使”的团队由6年前两次徒步翻越高黎贡山,寻找到援华美军战
场墓地,并继而联手拍摄纪录片《寻找少校》开始,继之以更多的人员与故事加入,包
括眼下尚在央视播放的纪录片《发现少校》,不论“寻找”还是“发现”的历程都跨越
太平洋两岸、60多年的荣辱沉浮,到最后飞赴美国华盛顿国家档案馆复制浩如烟海的
故国抗战影像,有心人注意到他们有着共同的属地——深圳。
在这个被冠之为“民间”同时也意味着业余或说非专业的历史寻访者团队里,有商人
、有自由摄像师、有杂志主编、有建筑学博士、有警察、有钢琴教师……他们在谋生之
余行走在找寻历史真相、打捞民族记忆的路途中,为国人重建起一幕幕对于那场远去战
争的视觉记忆。
兴趣使然?有个称谓叫“历史爱好者”,他们的名字前也被大小媒体习惯性地饰以
“历史票友”之类,然而他们却道是,“艺术可以爱好,哲学可以爱好,偏偏历史就不
行,因为它本就与爱好无关,而是这个国家每一个人都必须明白的事情”。
图1:▲《国家记忆:美国国家档案馆收藏中缅印战场影像》 章东磐主编 山西
人民出版社发行部 2010年10月 定价:98.00元
图2:▲孩子兵是这批图片中最引人注目的主题。
图3:▲《国家记忆》第294页的图片,说明为“国民党中宣部的翁先生奉上一张支
票给聂耳的母亲,聂耳是《义勇军进行曲》的作者,这首曲子被美国美高梅电影公司用
于影片《龙种》。”
图4:▲一位年长的中国男人在满目疮痍的腾冲街头停下来,向一名美国军士借火,点
燃他的烟。摄于1944年10月14日。
图5:▲很多图片都带有黑色的剪裁线,那是当年用于报社发表时所划。章东磐对比带
有剪裁线的照片。 |
d****g 发帖数: 824 | 2 用双脚丈量滇西抗战史
事情的开场听起来都缘于偶然。
1998年深秋的一天,到昆明做生意的章东磐在一间花店信手翻开了一本叫做《山
茶》的人文地理杂志,第一次读到了关于抗战时中国滇缅公路的故事。这场偶遇,让章
东磐产生了某种情结,从投资改造那本杂志做起,逐渐扎进中国远征军抗战史调查研究
中,一陷至今。
章东磐是圈子里公认的传奇人物,早年当兵,做过故宫博物院裱画师、书画仓库保管
员、出版社编辑。现在的生意是做军用手电筒。好莱坞大片《拆弹部队》里的手持强光
灯,《变形金刚2》里主人公手拿的军用手电筒都是他的公司做的。
2004年一次黄昏的偶聚,时任《凤凰周刊》主编的邓康延从章东磐的讲叙中第一
次真切地触摸到悲壮的老兵故事,一桌人悄无声息,忍不住热泪奔流的邓康延站起来说
:“我要去为他们拍纪录片,哪怕辞了现职。”
几个月后,邓康延果真与章东磐一起前往云南,沿着当年远征军光复滇西国土的路线
,用双脚丈量那段发生在半个多世纪前的抗战史,同行的还有深圳知名的摄影师杨延康
和云南学者孙敏。可惜的是,本来预计共同合作的十集《中国远征军》没能与电视台达
成共识,流产了。在对方另组班子做十集片子的同时,这个“草台”班子在深圳卫视总
监禹成明和别的朋友支持下开始了《寻找少校》纪录片的拍摄筹备,那是源于几年前孙
敏在云南腾冲发现的美军葬礼老照片。榕树下,十几位全副武装的中美两国军人,一位
手持《圣经》的美国军官正在主持葬礼,一口中式的棺木,正被放入墓穴。大家都很吃
惊,这是在哪里?葬礼为谁举行?直到2003年冬天,章东磐、杨延康,云南学者孙
敏、李正一起在怒江西岸的高黎贡山脚下揭开了这幅照片的谜底。
一个寻找、揭秘式的纪录片确定开场。2005年初的一个春夜,自由摄像师牛子接
到了杨延康的邀约电话。聚谈时,章东磐问牛子对“中国远征军”“知道多少”时,得
到的回答是,“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对这个称谓知道得更多,就连一
直以来留意远征军抗战史的章东磐那时也才刚刚知晓在中国远征军中居然有成建制的美
国陆军。就这样,带着对真相探寻的憧憬,牛子也入伙了,并掌机拍摄纪录片《寻找少
校》。
历史就像他们几度翻越的高黎贡山,云遮雾绕,需要一步步走近去揭开真相。
打捞历史的旅程并不孤独
高黎贡山是二战中海拔最高的战场。如果不是亲历,谁也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艰
险的战场。这座南北横亘数百里,海拔3000多米的巨大山脉,紧贴在怒江西岸。1
944年中国远征军反攻滇西的第一役,便是渡过怒江,分别从南、北两处攻占这座高
山。
这支被章东磐戏称为“迷你版的文职远征军”所走的路,正是60年前中国远征军走
过的路,山势陡峭,一米多高的石磴,羊肠小道只有一肩之宽。快到山脊之时,几乎垂
直着上攀,光有腿上不去,“一定要双手扒住台阶,用力撑,一条腿先上去,再四肢并
用像乌龟一样爬上去”。当年16万远征军就是在这样的阵地上遭遇最顽强的敌人,而
且是在雨季湿滑、炮火密集,穿着破烂的草鞋一路厮杀上去。正是几番在抗战遗迹中脚
踏实地的行走,才有了章东磐2009年出版的《父亲的战场》里那些椎心的文字。
就在这支“深圳番号”的“民间远征军”重走滇西战场拍摄纪录片《寻找少校》的同
时,一位长年在深圳从事建筑设计工作的香港人也开启了“打捞”历史的孤独旅程。他
叫晏欢,外公潘裕昆,是战功卓著的抗日名将,曾任中国远征军驻印军50师师长,也
是国民党最后一任新一军军长。
在和父亲共同为外公编辑传记的过程中,晏欢发现中缅印战场(CBI)的抗战历史
在国人中的知晓率相当低,也没有太多的历史资料、档案可供研究,这位留学英国的建
筑师开始将目光放到搜索国外的相关网站上。
2006年初春的一个晚上,晏欢惊喜地发现了美国一位远征军少校保留的中美军官
合影照片和一本有许多中国远征军人签名的小红本,他当即翻译转发华人网络,并挂在
自己的博客上,从此一段辨认寻找照片中人的神奇经历出现了。其中最为典型的莫过于
当年见证了日本投降仪式的国民党少校——现年93岁的赵振英老人,曾是南京受降仪
式上的警卫营长。
这原本是个人历史上最为荣耀的一页,老人家却选择了沉默甚至遗忘,连子女都无人
知晓。是晏欢帮助老人找回了尘封的记忆。而接下来邓康延所做的,就是将这个传奇的
故事拍成纪录片《发现少校》。那时的邓康延已正式转型为制片人,在深圳一家大型企
业的资助下,成立了一家民营纪录片公司。
飞度重洋寻找故国影像
2010年春节前后,华盛顿下起了50年来最大的一场雪。由章东磐、晏欢、牛子
、邓康延组建的不同身份的七人团队陆续抵达这个异国的首都。
从大雪皑皑一直到樱花盛开的两个月里,每天早上9点,美国国家档案馆开门的时候
,这群“人数众多”的中国人和美国志愿者排着队鱼贯而入,晚上7点闭馆时才出来,
成为档案馆一道凝固的景致,惹得来自世界各地的访者不时过来打听。当他们得知这些
中国人是来试图完整复制自己国家一段历史视觉档案的时候,纷纷施以热情,常会抱着
自己偶然发现的照片过来问:这一张你们需要吗?
就在进入美国国家档案馆的第一天,晏欢一次又一次地发出压低声音的欢呼。这一天
,他看到自己外公穿军装的照片,超过在国内寻找十几年的总和。
四年前,为拍摄《寻找少校》去美国寻访老兵的牛子从美国国家档案馆带回190幅
云南战场的照片,让大家叹为观止。此前关于这场战争的影像,国内所见到的近乎于零
。这次浩荡的复制行动完全因此而起。2009年底,包括章东磐的亲人在内,四位朋
友慷慨解囊,每人捐助十万元用于此次复制行动,除了《国家记忆》一书的出版商尚红
科之外,其他三位都是深圳人。
美国国家档案馆的复制完全是免费的,这笔钱主要用于购买复制设备和解决人员的吃
住行。他们带去了三台最先进的扫描设备,很好的笔记本电脑,复制的图片精度“放大
到一面墙都没有问题”。为了节省费用,每天中午小组成员都赶回住所,吃冰箱里的冷
冻食品。下午一点又准时回到档案馆,面对看不到尽头的影像之海,日日不停地扫描美
国国家档案馆的CBI照片达23000幅,并刻录了一百多个小时的录影。
当这笔珍贵的影像资料回国后,又是历时两个多月的所有业余时间,章东磐会同晏欢
、牛子、邓康延、杨延康选出500张图片编入《国家记忆:美国国家档案馆收藏中缅
印战场影像》一书,图片背面的说明都由晏欢译成中文,仅说明译文就有近7万字。
书出版了,章东磐和他的小组还在计划着一个大工程:整理完所有图片与背后文字,
建立网上的CBI影像档案馆,供所有人随意查阅研究;回赠美国国家档案馆一套完整
的数字档案;在全国举办巡回展览,以及到中国远征军总指挥史迪威的母校———美国
西点军校举办图片展。
诗人于坚飞快地为《国家记忆》撰写了书评,他发现,微笑是《国家记忆》的普遍表
情,只有心灵乐观、自由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微笑,他遗憾的是“此书没有留下一幅章
东磐小组的集体合影,我相信那是一群微笑的人”。 |
d****g 发帖数: 824 | 3 专访《国家记忆》主编章东磐:
用影像,重建抗战历史
深圳商报记者 刘瑜
章东磐一直自喻为历史学界的“兽医”,他的主业是生产手电筒,这给人一种强烈的
譬喻,似乎就是来给人照亮路途的,而这束光投向我们身后的历史。从去年著书《父亲
的战场》名列“年度十大好书”评选第16位,到今年《国家记忆》以高票列入“年度
十大好书”榜单,作为主编的章东磐第一反应是,“这么多评委的良苦用心,是要将他
们对父辈的敬意通过评奖的方式表达出来”。
历史是什么?在章东磐眼里,“如果历史是根,今天就是树;历史是种子,今天就是
果实;历史是父亲,今天就是儿子。从这个意义上讲,编造历史无异于认贼作父”。作
为一名业余的历史调查者,章东磐心里还是期望专给人治病的“医生”能够担纲恢复历
史健康的重任,毕竟兽医只是以治牛马的功夫在特殊情境下为人救急而已。
不论是《父亲的战场》还是《国家记忆》,两本书共同的主题就是“中国远征军”。
其承载的是一段在相当长时间里被主流社会刻意遗忘的历史——中国军队在中缅印(C
BI)战场上,与美国盟军密切配合,创造过大规模雪耻战绩,并最终在中国本土对日
军发起战略反攻,将其逐出国门。而这个当年最多国家军队参战的搏杀之地,却从没有
被正式纪念过。
在《国家记忆》的序言里,章东磐写下了让人心震颤的文字——“六十五年了,每一
年诺曼底海岸吹响军号,当年为自由而战的军人得到全世界致敬的时候,我们的怒江边
宁静如常,只有水牛在巨大弹坑形成的塘子里打滚”。
其实在1999年之前,章东磐和大多数人一样,对这一战场毫无概念。在滇西做田
野调查之初,他并没有探索那段历史的完整想法。因为看了一本有关中国远征军腾冲抗
战的故事书,他为了求证书里荡气回肠的故事而去走访老兵,“在知道有多少不真的东
西后,也找出了真的东西”。接着又偶然碰到云南电视台打捞飞虎坠机,他开始走进历
史尘封的大门,进去后便无法止步,他写所见、所闻、所思,想的不过是还原一部分历
史的真实。
对于“手电筒”的说法,章东磐说,“一个手电筒,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咱们中国
的抗日战争是特别大的一块,如果要完整的再现那个战场和历史的话得需要阳光才行,
光靠一个手电筒不行”。
现在凭藉着从大洋彼岸复制的23000多张珍贵的历史照片,章东磐想做的是重建
抗日战争史的宏大工程。他说,我们的抗战史极度缺乏来自视觉的佐证,而影像对于历
史研究的重要性是任何文字与回忆都无法替代的。
《文化广场》:如果您是年度十大好书的评委,您会给《国家记忆》一个什么样的入
选理由?
章东磐:我会说,所有评委借助这本书把我们对光荣父辈的敬意通过评奖的方式致送
给他们。因为这本书的作者不是我们几个人,而是美国照相兵。
《文化广场》:现在读者都争相阅读,书店也在热销,您觉得这书会畅销吗?
章东磐:这书不可能是畅销书,但是我相信一定是常销书,就是我们的孙子辈也一定
愿意去了解那段历史。
《文化广场》:当初去美国国家档案馆时就带着编书的想法吗?
章东磐:牛子第一回去档案馆带回来的不到200张照片就那么震撼,听他说还有那
么大的量,足够编书,现在一本书还远远不够,我们已经在筹划编后面的书。我们希望
这些书能够“以正视听”,终结与中缅印战场相关的一些谎言。
如果说要去挖掘历史,不能总是挖出“曹操墓”对吧?现在的曹操墓也太多了。
《文化广场》:《国家记忆》是按国歌来划分篇章,当初怎么构想的?
章东磐:这个《义勇军进行曲》的歌词是田汉在“九·一八”之后而作,那时抗战还
没爆发,可以说当时就写出了我们整个抗战必然要经历的过程。只要讲抗战我们就会不
由自主地想到这首歌。
《文化广场》:《国家记忆》里的这500张照片据说是最好的?
章东磐:档案馆里保存的这些照相兵的照片都是经过军方挑选过,没有挑中的就退还
给照相兵本人。而之所以存在档案馆里,就说明每一幅的信息都是不可替代的。所以不
能说这500张是最好的。我们是在非常短的时间里迅速挑选出来,用视觉上的美感、
冲击力,和晏欢快速地阅读图片背后的说明,基于这两点迅速地推出,是为了让大家早
日看见这些相对完整的中缅印战场的视觉图片。
《文化广场》:这么说意味在美国民间还有大批美国照相兵个人保存的中缅印战场图
片?
章东磐:对,所有的照相兵手里应该都有这些图片。前不久晏欢还联系上一位美国照
相兵戴维·奎德,他家里就有很多当年的战争图片可惜老人上个月去世了。
《文化广场》:接下来,你们一边出书,一边还计划收集遗存在美国民间的战争图片
吗?
章东磐:我们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有列入计划,毕竟我们每个人都要赚饭钱。
(深圳商报记者刘瑜) |
d****g 发帖数: 824 | 4 在深圳,绝非偶然的际遇
深圳赴美复制历史图片团队成员在档案馆前合影。左起为牛子,黎雯,周炜玮,章
东磐,李芳,邓康延,晏欢。
当牛子第一次踏入美国国家档案馆时,绝想不到会在日后引发如此之大的动静。200
6年秋天,为拍摄《寻找少校》在美国工作的一个月时间里,他的两天档案馆之行,传
递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是一座宝库,收藏着丰富、完整的至少超过两万张的中缅印战
场的历史照片。
而且那是向任何人开放的档案馆,只要出示护照登记即可,所有原始档案都可查阅、
摘抄、拍照、扫描,全部免费,甚至刻录的光碟也是免费的。牛子扫描回的首批190
张图片震撼了所有看见他们的人。我们的历史,我们父辈充满苦难和光荣的面容,就静
悄悄地藏身在大洋彼岸的异国,在超过一个甲子的悠长岁月里,几乎无人触碰。幸好,
他们一直都在,一直等待着终有一天与国人的相逢。
一个月前约访牛子,正值这一由深圳民间小组赴美复制图片辑成的《国家记忆》下厂
印刷,牛子忙着接拍商业片,他说,“我也得吃饭啊”。今年大年初二,他率领大部分
团队成员二度飞往美国华盛顿,一干就是足足两月,给美国国家档案馆里中缅印战场照
片复制了一套最完整的电子版。
都说深圳是个现实而商业的社会,人人都在为生存挣扎、为生活奔忙。他们应该也有
着同样的压力?
晏欢,这位移居香港的建筑师,1997年来到深圳与合伙人创办了一家建筑设计公
司。他现在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是民间抗战史研究者。这些年,他寻找、发现了一个又一
个老兵和他们身后的荣辱沉浮,他所做的只是为了帮他们“将失去的荣誉找回来”。让
他欣慰的,莫过于陆续有远征军官兵的后人找到他。他们或想确认自己的父辈是那支光
荣队伍中的一员,或希望能从晏欢这里找到参战亲人的线索——他们中的一些人手边甚
至连一张亲人的照片也没有。他无法止步。
他交付了所有的业余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不知名的人打来电话。在寻找中他也体会到
巨大的惊喜和环环相扣的神奇。在赴美复制历史图片的团队中,他是唯一一个负责与“
老外”联络的人,所有的中译英、英译中,包括每张图片背后的英文说明,都是他干的。
影响工作是难免的。晏欢内心极度焦虑,在他们那个行业里,竞争激烈,不进则退,
岂容分心。谈到自己的专业,晏欢不禁自嘲,“至少可以说,在建筑行业研究远征军的
人里面,我是最好的;在研究远征军中做建筑的人里,我也是最好的。”
邓康延,文化学者,一个为众人熟知的名字,如今作为深圳最大的民营纪录片公司的
当家人,他有自己的价值理念——“发现不应被湮灭的人和事,记录真实,尊重每一个
人,正直公理永远是第一位的利益”,他说得多的一句话是,“不还原真实历史的民族
,是没有未来的”。
从拍摄《寻找少校》、《发现少校》到赴美复制历史图片,邓康延时常想,为什么偏
偏是深圳人在做这些事情,这是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他能确定的就是,这绝非偶然,因
为当年那么多人为了梦想来到深圳……(深圳商报记者刘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