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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志村五郎的一些事
[已注销] [已注销] 2011-03-18 20:02:02
花了一星期的时间把他的回忆录 The map of my life 看完了(关于童年的没怎
么看),收获颇多。学界的故事真的很多,很让人吃惊。
下面的事,大体按照书本的顺序。本人英语不咋地,欢迎大家更正可能会出现的错误。
在大学时,实分析课的老师写了本教材,志村买了本。考试的时候老师在某题下面写
了这么一句:“这个题目可能对你有点难了,我给你个提示。”志村没用那个提示就把
题目搞定了,老师很不爽,拼命找错,但未能如愿以偿。于是就说了这么一句:“我不
是很确定你的答案,但这回我就放过你了。”一听这话,志村立马把那还很新的教材当
二手书给卖了。
有这么个函数:f(x)=x^3+x^2-2x-1,让x从正整数1开始取值:f(1)=-1; f(2)=7; f(3
)=29; f(4)=71; f(5)=139; f(6)=239; f(7)=13*29; f(8)=13*43; f(9)=7*113,…
把出现的那些素因子提出来得 7, 13,29, 43, 71, 113, 139, 239,…
你能看出什么规律么?【志村的解答是:对出现的素数p(除7),有p-1或p+1被7整除。
】你能看出这个题目与类域论有关系么?
一句格言:对任何事都没有激情是平庸的象征。
志村的想法1:我通常并不告诉别人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就足够了。
(这可能也是他被别人有意无意忽略的原因之一,太过于内敛了。)
志村的想法2:在数学里,我从不接受别人的指示。(这与当今一部人仅因潮流的缘
故而做朗兰兹的恰成对比。)
1970年左右,志村发展了一套理论,同时另外有人以自己的方式做了一遍。一次Weil
向志村说了这么一句:“我喜欢他的表述,我希望你也采用他的方式。” 听了这话,
志村有点火了,于是就回答道:“我在他的表述里没找到什么值得赞扬的;他和你可以
随意的重述别人的工作,但我不会。我只想发现一些新东西,并把它们发展成一个新理
论。” Weil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了别的话题。
——————太霸气了,第一次看到有人在Weil面前这么拽!而Weil居然也没发火,看
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某次会议上,志村找到了一个新的迹公式,感觉他能推广莱夫谢兹不动点公式,并把
它告诉了Tate, Atiyah, Bott。后两人很兴奋。他们俩证明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形,而
志村猜测了更广的情形。起先他们向志村致谢了。但有意思的是在2001年,Bott却说志
村与那件事无关,但最终还是承认自己错了。而Atiyah呢,在全集里明说他的工作是向
志村学的。————看来Bott的记忆力不咋地啊。
再加一个小故事(具体在哪我一时找不到),某次志村向Tate说了一个想法,而Tate的
一个博士后来写了那方面的论文,却只提到了tate,而未提及志村。------志村的悲剧
经历之一。
再有一次,志村在做自守形式和赫克算子的报告,塞尔坐在下面,不断的问一些平凡
的问题,志村很恼火。后来志村的一些法国朋友告诉他,塞尔经常向演讲者那么干。志
村以前见过塞尔,关系还行,但这次性情大变,有点暴躁,有点泄气。志村认为塞尔曾
经想羞辱他,但结果志村却赢了,塞尔有点嫉妒了。——————这绝对是最大看点之
一,在我的印象和一些传闻里,塞尔简直无所不知,老好人一个。没想到还有这么件糗
事!我一同学听到过这么一个传闻:塞尔能对布尔巴基讨论班上所有论题指手画脚。难
道他是这么“指手画脚”的?通观全书,志村明显压抑了好多年,一些揣测是不是很公
平,不太好说。
志村曾经认为只有四位数学家理解他的工作:Chevalley, Siegel, Eichler和Weil.
1967年志村去ETH访问,Chandrasekharan(好像做过国际数学家大会主席)负责接
待。志村感觉Chandrasekharan很看重自己的身份,但对他自己所搞的那种解析数论之
外的东西一无所知。他对志村及其工作漠不关心,就像对待一个刚得到博士学位的新人
一样。志村认为他献给Siegel和Weil的论文显然超出了Chan的理解力了!后来在78年的
数学家大会上,Chan向志村表示了当初招待不周的歉意。
志村的想法3:也许有必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多数人不理解我的工作。有一些为许
多人知晓的数学问题若长期未得到解决,那么对问题的解答将被认为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有一个广泛存在的偏见:问题越难,(解答问题的)工作就越出色。若某问题长期悬
而未决,那么解答者将被认为是一个优秀的数学家,甚至当问题和解答都不重要时也是
如此。每个人都赞赏对大难题的解答,很少有人真正关心解答对数学发展的重要性。
1979年,Apery证明ζ(3)的无理性。在IAS举办的一个聚会上,Harish-Chandra走近
志村对他说:“Apery证明了一个杰出的结果,与此同时你却在懒洋洋的打盹。既然你
看到人家干得很出色,你该在自己的工作上加把劲了。”志村对称很吃惊,因为他一向
对Chandra很友好。于是他平静而又坚定的回答道:“这的确是个好结果,但我不认为
它有多非凡。毕竟,许多ζ值也是超越的,一个单独的无理性结果不能提供什么新观点
。”Chandra一脸不高兴,小声地嘀咕道:“但那是一个古老的问题,……”
在1964年,Bott关于那个迹公式做了个报告,提到“Weyl的特征公式可被看作此迹
公式的一个简单推论”。Chandra立马说了句:我怎么感觉应该反过来啊?Bott也回了
句:我没觉出来啊!一阵沉默之后,Chandra说:“这只是个玩笑。”
志村用精神分析的方法对他分析了一下:Chandra没安全感,渴望被认同——许多
认识Chandra的人都这么看——Chandra对他工作领域之外的东西知道的不多,而且对此
还不自知!Chandra竞争心很强,并且志村是他想要羞辱的对象之一,尽管志村不是他
那个领域的。
——————————————————————难道印度的和日本的有仇?
1967年Weil出版了Basic。志村认为那书没什么特别的,没包含任何新结果。——志
村果然高度重视原创性!
1970年左右,一个很出名的英国数学家,搞超越数论的,向Weil抱怨那书名不合适
,他认为类域论可不能被看做基础。Weil漫不经心的回答了。志村是个旁观者,私下揣
测:显然那家伙不懂类域论,如果那被称作基础的话,就意味着他缺乏基础知识。——
——个人感觉志村说的是Alan Baker.
志村的想法4:的确,我没给出最一般情况下的准确猜想,但我不认为那是最重要
的。于我而言,更重要的是展示一块富饶的土地,在那里人们可以得到有趣的定理,并
通过考察一些不平凡的情形得到确定的事实。事实上,我为此感到自豪。————这里
针对的是朗兰兹的猜想。
“曾经有人问我如果我的猜想的一个重要情形被证明,那么我将作何感想。我回答
道:‘我早告诉过你们了。’”——————对比FLT被证明后数学界和外界的狂欢,
志村绝对是淡定帝!
Weil十二三岁的时候,经常成为解决杂志上数学难题的优胜者。一开始他很为自己
的名字出现在杂志上而高兴,但两年后就“脱离了低级趣味”。某次Weil向志村表示:
也许我该放一些解答在我的全集里,he! he!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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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math.columbia.edu/~woit/wordpress/?p=1247
这是国外某人的博客,谈论的就是这本自传,还有若干回复,可以看看。 | x********i 发帖数: 905 | | x********i 发帖数: 905 | 3 关于Kodaira这段是真的吗?他没有在Princeton拿到tenure?
st says:
November 23, 2008 at 9:50 pm
Peter,
I mentioned discrimination because it was well known at the time. For
example, in his paper A History of Mathematics at Princeton University (
available here), Michael Seip writes:
Gian Carlo Rota was an undergraduate mathematics major at Princeton in
the early 1950’s, a period marked by growth of the department and political
upheaval in academia. He describes another, more ugly, notion of the times;
nationality prejudices in academia. Many notable professors from Europe and
the Far East were allowed to visit American universities, but not many were
granted tenure. This bias was expressed at Princeton in several notable
instances. The geometer Kunihiko Kodaira, from Japan, was appointed to a six
-year term but was not awarded tenure. Though Kodaira, “whose work in
geometry was revered by everyone in the Princeton main line”, (Rota, p. 226
) was an accomplished and productive researcher, several members of the
Princeton faculty were opposed to his award of tenure on the basis of his
nationality and he was voted down.
On a different note, the paper continues with this observation:
“Bias also existed towards those men who studied subjects considered
intangible at the time…”
This type of bias, unfortunately, is still pretty much alive today.
【在 x********i 的大作中提到】 : discussions on the book "The Map of My Life" : http://www.math.columbia.edu/~woit/wordpress/?p=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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