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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
发帖数: 12762 | 1 我要给小小鱼做正传，已经不止一两年了。但一面要做，一面又往回想，这足见我不是
一个"立言"的人，因为从来不朽之笔，须传不朽之人，于是人以文传，文以人传--究竟
谁靠谁传，渐渐的不甚了然起来，而终于归接到传小小鱼，仿佛思想里有鬼似的。
但是要写小小鱼，却不得不先写写阿w.而我并不知道阿W姓什么。有一回，他似乎是姓魏
，但第二日便模糊了。那是魏太爷的儿子做了斑竹的时候，锣声镗镗的报到村里来，阿
W正喝了两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说，这于他也很光采，因为他和魏太爷原来是本家，细
细的排起来他还比斑竹长三辈呢。其时几个旁听人倒也肃然的有些起敬了。那知道第二
天，地保便叫阿W到魏太爷家里去；太爷一见，满脸溅朱，喝道："阿W，你这浑小子！你
说我是你的本家么？"阿W不开口。 魏太爷愈看愈生气了，抢进几步说："你敢胡说！我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你姓魏么？"阿W不开口，想往后退了；魏太爷跳过去，给了他
一个嘴巴。 "你怎么会姓魏！--你那里配姓魏！" 阿W并没有抗辩他确凿姓魏，只用
手摸着左颊，和地保退出去了；外面又被地保训斥了一番，谢了地保二百文酒钱。知道
的人都说阿W太荒唐，自己去招打；他大约未必姓魏，即使真姓魏，有魏太爷在这里，也
不该如此胡说的。此后便再没有人提起他的氏族来，所以我终于不知道阿W究竟什么姓。
阿W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他先前的"行状"也渺茫。因为塞庄的人们之于阿W，只
要他帮忙，只拿他玩笑，从来没有留心他的"行状"的。而阿W自己也不说，独有和别人口
角的时候，间或瞪着眼睛道： "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
不过阿 W对于塞庄，却是不可少的。庄上偶然来个漂亮的姑娘，阿W必然问个不停，而他
的口头禅却是"你说来？"终究是南方人，着SH和S，L和N，是不分的。到头来以讹传讹，
成了"索南"发音。这时有人想起来阿W似乎姓魏，于是他便地了个魏索南的称呼。
阿W的理论却是与他人不同的。凡是在塞庄单独行走的姑娘，他必然以为是来招蜂引蝶的
，于是讪讪地凑过起，却经常挨一个嘴巴。阿W却不在意，心里想：总算被老婆打了。于
是便心满意足地去了。有的时候听到别人吹嘘洋妞如何如何，阿W也在心里窃笑，心想：
这样的毛物件，也算是美女？先前俺在城里的天上人间，见过比这好多的。至于天上人
间究竟在哪里，阿W是不论的。有的时候，阿W和人搭讪，却没人答理，只好心里想，"下
一个干的就是你。"于是又得意洋洋起来。
有人说：有些胜利者，愿意敌手如虎，如鹰，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假使如羊，如小鸡
，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又有些胜利者，当克服一切之后，看见死的死了，降的降了
，"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他于是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朋友，只有自己在
上，一个，孤另另，凄凉，寂寞，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然而我们的阿W却没有这样
乏，他是永远得意的：这或者也是中国精神文明冠于全球的一个证据了。
写到这里，我确乎发现是在写自己。因着对小小鱼而言，天下都是姓魏的。不过小小鱼
却有着一样好处，她的文章，总是让阿 W们有着精神胜利的喜悦和快感。她的文
章，无
论是出轨，还是事情之后，似乎总是在说着：下一个就可能是你。于是阿W们自然就兴奋
起来。
这确是我要纪念小小鱼的第二个地方。不过着下一个可能是你，和下一个就是你，终究
是隔着一层。而我看到此间的少年里康敏和乔峰的那一段，却似乎对此更有了感触。于
是便不由得想起了瑟瑟。
（待续） | 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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