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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hetengren (正邪不两立), 信区: WeddingBells
标 题: [那一刻征文] 离别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Mon Mar 21 00:20:37 2011, 美东)
（续写一个，继续混包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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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雯长得像她帅气的爸爸。军训时穿上军装，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有男儿气概。她行
事也有爸爸的影子，考虑周密，布划有序，很少手忙脚乱。事情到她（或者他们）手里
，往往删繁就简，很容易成功。这方面，我自愧弗如，我的笨拙无章法似乎就是为了平
衡她的灵巧有序。倒霉事碰多了，我开始相信这也是运数。我女友能干，我自然应该差
一些。晓雯也认可了命运的安排，每当我自己出去办事，她总是不放心，要叮嘱好多次
。我的寄托又一次考的里焦外边更焦，她也默默接受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外语死活
不上套。我可以很轻松拿到微积分的高分，但是对英语，也许是愤青做久了，缺乏基本
热情，学的一塌糊涂。晓雯想推迟出国的计划，等大学毕业了再走。她爸爸毫不犹豫地
否决了她的建议。她是独女，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在那个年代，出国还是一件很重大的
人生规划，不是说改就可以改的。晓雯的消极态度也并没有延缓她出国的步伐，她的爸
爸也是实干家，甚至强过其女儿多多。他很快将一切联系安排妥当，包括机票。我们再
也无法回避，离别已成铁板钉钉的事实，在不久的将来等着我们。
晓雯已经不再上课，不过她依然陪着我上自习。我做作业，她则有时候在本子上记些事
情，有时候就默默看着我写字，一动不动。我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一笔一画地写着，
写完了一科写另一科，都写完了，就看书，直到教室关门，我们不得不离开。有时候我
们也会在中途出去转转，买两根冰棍儿，一人一根，手牵着手，在夏日的梧桐树下，慢
慢地走，偶尔说一两句闲话。不过，我们从不谈现在，未来，以及它们的关系。也许我
们都想让对方知道，我们很强大，有足够的信心面对一切改变和不可预测的未来。当夜
色深沉时，我们像从前一样，穿插同一条小路，经过同一家米粉店，翻越同一个缺口，
然后到达晓雯的宿舍。我们拥抱一下，亲吻一下，互道一声晚安。我目送她拾级而上，
很快消失在楼梯的顶端，然后我继续向前走回自己的宿舍。每逢周末我们还是回晓雯外
婆家住。晓雯的空闲时间多了，就很认真地学了些新的花样，饭菜做得越来越好，色泽
味道都很上档次。我由衷地说：娶妻如是，不枉此生。晓雯嘻嘻笑着，回答说：相公厚
爱，实不敢当。不过，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是很有胃口，往往做了一桌，剩下的几乎还是
一桌。
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晓雯会去忙一些琐事，我很少过问是什么事。她不在，我就一
个人呆着。我竭力想让自己不去思考问题，用沉默和空洞杀死任何多余的时间。然而，
在暗夜里，当周围静悄悄的，她在或者不在，她睡着了或者假装睡着了时，我的思绪就
会完全挣脱枷锁，在夜空中自由地飞翔，时而飞回到过去，欢快地跳跃；时而穿梭到未
来，压迫着呼吸。我坐在天堂与地狱间的列车上，丢失了车票，无法落脚。我越来越害
怕那种煎熬，我对晓雯说：雯雯，我不去机场送你了吧，我不想看到你哭鼻子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好吧。
那一天终于就要到了。我们在一起消磨也许是属于我们的最后一个晚上，在我的宿舍里
。我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了。也许我们聊了些什么，或者根本就没聊什么。每每这
个时候，我的记忆就会出现黑洞，无法认真回忆起当时的分分秒秒。唯一很清楚地记得
的是桌子上的一本香港杂志。晓雯翻了翻，说：咦？这个马勒当拿是谁啊？我也不知道
，就接过杂志看了看内容，才发现原来是马拉多纳。我们禁不住一起大笑起来，觉得香
港人真有趣，这个名字翻译的太搞笑了。那天晚上我们其实一直都很沉着冷静，有着很
奇怪的心情，未来变成了明天，也许在晨曦升起的那一刻，面对的就是一个全新的北京
了。对未知世界的各种想象暂时压倒了离别带来的伤感。我们即使一时无话，眼神却心
有灵犀般交换着复杂的感情，有好奇，也有疑问，一种重生的感觉，直到晓雯要离开的
那一刻。时间不早了，晓雯站起来，看着我说：太晚了，他们在外边逛了很久了吧，我
回去了。我并没有多想，如同过去的每一次那样，笑着说：嗯，好的，我送你回去。。
我们一前一后走向门口。晓雯突然停了下来，我不提防差点儿撞到她。她回过头来，眼
里已经满是泪水，她哽咽着，很坚决地说：不要放弃。。。我等你两年，两年后你不来
找我，我就找别人嫁了。说完，她倒在我怀里，紧紧地贴着。那一刻，我的心仿佛突然
停止了跳动，安静地没有一丝感觉。脑子里有一只手使劲探出去，想要抓住这无情的时
间，然后死命拽住，退回到我们一起走向门口的那一刻。晓雯抬起头来，快速地吻了一
下我的嘴唇，转身疾步出门，下楼，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在大楼
的另一边。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课。隔着窗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远处女生楼前的那一片空地。
一大早便有一辆轿车泊在那里，我知道那是来接晓雯的。中午的飞机，爸爸说好要在十
点钟送她走。我觉得特别累，浑身没劲，于是躺在床上想睡一会儿。可是，心里烦躁不
安，根本无法合上眼睛。我打消了睡觉的念头，斜躺着看书，起来倒水喝，甚至还扫了
地。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仿佛可以听到秒针噔噔的脚步声。熬到了九点，九
点十分，九点二十分。。。我再次重复所有做过的事情，默默计算着时间。。。九点四
十，九点五十，九点五十五。。。突然，我的心砰砰砰砰狂跳起来，哦，我的天，晓雯
，我深爱的女孩儿，她就要飞离中国，去大洋彼岸了，而我竟然不打算去送她！！！我
已经没有时间自责后悔了，我飞跑下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女生楼。。。当我气喘
吁吁地赶到那里，那辆停靠了一早上的轿车却不见了！！！不是还不到十点吗，不是说
好十点才走吗？！我的心里一下子乱极了，觉得前胸后背紧紧地贴在一起，让我无法呼
吸，痛不堪言。
呵呵呵呵。。。那一定是很搞笑的一幕。在那个炎热的夏季，在那个安静的周五上午，
对很多进进出出女生楼的女孩子们，还有纯属不小心打酱油路过的男童鞋们，他们都无
比诧异而又好奇地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傻小子。他像一个被警察围捕的小偷，心慌慌地
四处寻觅着出路，可是被重重包围，什么都找不到。他傻傻地呆立在那里，泪水已然夺
眶而出，流满他早已惨白而恐惧的脸。。。 | r********o
发帖数: 2072 | 2 很细腻啊，把离别的那种彷徨和无奈都写出来了
【在 z********n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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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写一个，继续混包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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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也有爸爸的影子，考虑周密，布划有序，很少手忙脚乱。事情到她（或者他们）手里
: ，往往删繁就简，很容易成功。这方面，我自愧弗如，我的笨拙无章法似乎就是为了平
: 衡她的灵巧有序。倒霉事碰多了，我开始相信这也是运数。我女友能干，我自然应该差
| R******e
发帖数: 851 | 3 你们两个真能写，几乎每天一篇
【在 z********n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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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写一个，继续混包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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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雯长得像她帅气的爸爸。军训时穿上军装，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有男儿气概。她行
: 事也有爸爸的影子，考虑周密，布划有序，很少手忙脚乱。事情到她（或者他们）手里
: ，往往删繁就简，很容易成功。这方面，我自愧弗如，我的笨拙无章法似乎就是为了平
: 衡她的灵巧有序。倒霉事碰多了，我开始相信这也是运数。我女友能干，我自然应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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