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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Angeles版 - 盗墓笔记——秦岭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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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神树篇 第一章 老痒出狱
南派三叔 发布时间:2007年04月12日
这句话才短短的几个字,却把我的思绪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鱼在我这里……”
什么鱼?难道是蛇眉铜鱼?
从古墓石刻上图案来看,这种奇怪的铜鱼应该是三条首尾衔接在一起,现在我手里
有两条,确实应该还有一条和我手里的配成一套。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的意思,会不会是
想暗示,那最后一条鱼在他手里?
这条信息的发布者,他既然有这张照片,又知道鱼的事情,会不会当年失踪人里的
其中之一?
我仔细翻了一遍这张网页,看发布的时间,应该是在两年以前,亏的这个网站没有
倒闭,不然这条信息肯定早就消失在互连网上。信息除了这一句话外,没有任何署名和
联系方式。
我感觉到一种不和谐,既然是寻人,又不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不白搭吗?
我变着花样在google里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搜来搜去就这么一条是
和这个有关系的。
我不由沮丧,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发现了,至少可以说明,在两年前,还有人在关
注二十年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不久,这该死的风暴终于过去了,风暴过去后第二天,就有琼沙轮从文昌的清澜港
过来,我们见这里待无可待,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去。
临走的时候我们去军医卫生所找阿宁,她却已经不见了,问那医生,他说几天前有
一群外国人顶着风暴突然过来,将她接走了,他以为是我们一起的,而且大风刮了电话
线,他们那一区的一直没修好,所以一直没通知我们。
我心里明了,必然是阿宁在岛上的接应将她带走了,这几天风暴封闭小岛,我们就
是有心阻止没有办法。
胖子大骂,说便宜了她,我却不由的松了口气,本来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她,
不可能杀了她,又不会严刑逼供,这样的情况正中我的下怀,走就走吧,反正她也没拿
我们怎么样。
只是,他们的公司进到海斗里,实在不像是去救人这么简单,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三叔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人现在到底在哪里?这些隐藏的秘密,不知道何
时才能浮出西沙蔚蓝宁静的海面。
长话短说,我们乘坐琼沙轮回到大陆,两天之后,在海口机场,我和闷油瓶以及胖
子告别,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现实中的生活总是出奇的顺利,四个小时之后,我就回
到了杭州的家中。
长时间的高强度活动使我筋疲力尽,接下来的时间我蒙头睡觉,每天只起来一次,
都是饿醒的,随便从冰箱里拿了点东西吃下去又躺下。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两个星期时
间。有朋友以为我死在家里了,过来找我,我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休息够了。
睡的太多,浑身难受,我先给王盟打了电话,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除了没什么生
意之外,一切正常,其实没生意也是正常的一部份,老板不在,要是有生意就怪了,然
后又打电话给三姑六婆、七姨丈,凡是和三叔有来往的亲戚,我全部问了一遍,知道不
知道三叔的下落,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我最后打到三叔铺子里,他一个伙计接了电话
,我问他:“吴三爷回来过吗?”
伙计迟疑了一下,说:“三爷是没回来过,不过有一个怪人说是你的兄弟,非要我
们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来路,不过看他滑头滑脑的,不像是个好东西
,就给你打发了,他临走的时候留了个电话号码,你要不打过去看看?”
我呆了一下,心里觉得奇怪的,我各方面的点头朋友很多,但是能想到去三叔那边
找我的,倒也数不出几个来,想了一下,问他:“那人多大年纪?”
“这我可说不准,大概和你差不多,比你老成点,板寸头,三角眼,鼻梁挺高的,
架着副眼镜,戴着个耳环,看上去不中不洋,不伦不类的。”
“不伦不类?”我重复着这几句话,心说到底是谁啊,想着忽然心里一跳,问那伙
计道:“那人说话是不是不太利索?”
“对,对,对……,那家伙一句话要结巴个十几次才讲完。”
我心里一乐,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忙把电话号码要了过来,随即打了过去。
不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里面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谁——谁——谁啊?
(结巴)”
我呵呵一笑,说道:“我操你的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他愣了一下,发出几声兴奋的声音,大叫:“三——三——三年没听你说话了,当
然听——听不出来了,你看你那嗓子,还真发育了。”
我不由心里发酸,直想掉眼泪,骂道:“你还有脸说我,几年一点音信也不给我,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电话对面那个就是老痒,他真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和他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
大,什么事情都一起干,有段时间好得几乎像一个人,他家里比较穷,大学毕业后找不
到工作,就到我铺子里来打工,别看他这人嘴巴不利索,特别会呼悠人,两人臭味相投
,胡乱经营,日子过的倒也逍遥自在。
不料三年前,这小子不学好,跟着一江西老表去秦岭那边倒斗玩儿,结果被逮住了
,那老表就被直接判无期,他靠一张嘴呼悠来呼悠去,把自己呼悠成一个受到社会不良
势力蒙骗的大好青年,结果就捞了三年有期徒刑。刚开始一段时间,我还想去见他,可
是这小子死要面子,就是不肯见我。后来我搬了家,就这么断了联系,没想到他现在竟
然出狱了。
说起来他会去倒斗,我也有很大的关系,我自小就在他面前吹嘘着爷爷如何如何厉
害,还拿着爷爷的宝贝在他面前炫耀,估计那时他就动了倒斗的歪脑筋了,这小子胆子
贼大,小时候我出主意他闯祸,只是没想到,这掉脑袋的事情,他竟然也敢付诛行动了。
我和他有三年的话要讲,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直说到嘴巴抽筋,手机发烫还
不过瘾,我说的兴起,对他说道:“你他娘的晚上没事吧,哥们我为你接风,咱们去搓
一顿,喝个痛快。”
老痒也正说得兴起,回道:“那——那敢情好,老子三年没吃过大块肉,这次要吃
个爽!”
这事就这样拍板了,我也兴奋得睡不着觉,胡乱洗了个澡,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就
去约定的酒店等那小子,把菜单上所有大块肉的菜都点了一份,傍晚时分不到,那小子
就来了,我一看,哟呵,这小子不正常,蹲了三年生牢大狱,竟然还肥了。
我们二个老友见面,二话不说,先干掉了半瓶五粮液,回忆以前的生活,看看现在
的情况,都不由唏嘘,直喝到酒足饭饱,桌面上盘子底朝天,才发现已经说得无话可说
了。
我那时候酒也喝多了,脑子犯混,就说起了他当年犯事的事儿,打着饱嗝问他:“
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么东西?你那江西老表竟然还被判了个无期?”
话一出我就后悔了,心说我提这事情干什么,等一下勾起他的伤心事情,我还不好
圆场子。
没想到他一听我问,竟然面露得意之色,扣着牙,说:“我倒出来的东西,嘿嘿,
邪门的很,不是——是我不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
我看他看不起我,大怒:“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了,唐宋元明
清,只要你能说出形状来,我就能知道是啥东西。”
老痒看我一本正经的,笑道:“就——就你那熊样,你还唐宋元明清!”说着他就
要用筷子蘸着酒,在桌子上画了个奇怪的形状,“你——你见过这东西没?”
我醉眼朦胧,看了几眼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像一棵树,又像一根柱子,骂道:“你
个驴蛋,蹲了三年窑子,画画一点也没长进,你画的这个叫啥?整个一棒槌!”
老痒说道:“你——你——你就凑和着看吧!就你那——那眼神,也就只配看这种
画!”
我仔细看了一下,实在是画的不知所云,对他说:“鬼知道你画的是什么,你看这
几个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纹吧,画得和树叉似的,这画太次,我看不出来!”
老痒得意的一笑,压低着声音,很神秘的对我说:“你还别——别说,这就是树叉
,手腕粗细的青铜树叉!?”
我一听“哟喝”,这家伙原来还倒了个青铜器出来,这真是不要命了,给他判了个
三年还真是算已经赚了,对他道:“这东西得多重呀,你小件的东西不倒,倒个宠然大
物,这不找逮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剥了一个葱爆芋艿,丢到嘴里说道:“你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那地方和你想的不同,说起来就话长了。”
我对青铜器略有研究,琢磨着他画的那个东西,想起前不久在三星堆挖出来的那几
棵青铜森神树,还真有点像。
三星堆是古蜀的遗迹,严格说来已经不算是我们古董买卖能涉及的范畴了,年代太
远,过于珍贵,价格开多少都不算高,要是老痒去的地方有这东西,那也不知道该说他
是走运还是倒霉。
我一下子对这东西发生了兴趣的,我就问他当时经过是怎么样的,他喝多了,也没
想过隐瞒,一五一十就说了出来。
他们那时候,进秦岭已经走了十几天,除了满眼的原始森林,什么也没找到,几乎
进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
老痒和他老表其实都没有盗墓的基本常识,只是怀着满腔的热情,此时他老表已经
心灰意冷,打了退堂鼓,老痒一直坚持着,才没有马上折反回去。
这一天,他们跋涉到了一个隐藏在崇山峻岭之中的山谷,这样的山谷这几天他们不
知道见过多少了,不过这一次,老痒却发现这里有点不同。
这里的地理环境非常奇特,海拔很低,温度很高,在山谷的中心,有一片地域广阔
老榕树林海,哇,那林子,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棵十人无法环抱的榕树,遮天避日,榕
树根爬满了地面,几乎没空隙可走。
老痒的老表一看这情景,就觉得不太对劲,榕树林能长成这样的规模,不像是自然
形成的。
地仙里有句老话,叫“咸地不长篙,日上九八桥,秃山不冒林,必有沙泥淘。”,
就是说,草和树生长的不正常的地方,地底下或者四周就可能有问题,也许会有古墓。
榕树根系如蛇,互相缠绕,林子比一般的树林要密集很多,进入恐怕会吃点苦头,
但是想想这一次来吃了这么苦头什么也没捞着,他老表心里也不舒服,心一横,就带着
老痒走了进去。
他们一直往里走,直走到夕阳西下,才慢慢靠近林海了的腹地,这里四周夜枭的叫
声此起彼伏,光线极度的昏暗,他们打起手电,放慢前进的速度,以免迷路。
就在这个时候,他老表给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差点摔倒。老痒忙扶住他,转过身一
看,原来是脚下的榕树根包里,裹着什么东西,高出了地面一块。
他们用短斧砍掉那榕树根包的几根根须,把里面的东西暴露出来,用手电一照,原
来是一个的长满青苔的石头人,看服饰似乎是两汉以前的风格,浮雕着十分精美的图腾
图案。
这个石头人的出现,让老痒他们马上意识道,这个林子确实存在着什么东西。老古
话说的果然没错…
他们在石头人的四周四处查看,很快,他们便发现这里的榕树林地表的落叶泥下面
,埋着很多大型的石板,似乎是一条古道的遗迹,那石人就位于在古石道遗迹的一边,
似乎是这条石道的守护俑。
这样的格局,会不会是皇陵的神道?老痒想:还在外面几十里外那小村子的时候,
有老人说这里的山里埋了好几个西晋候,难不成辛苦了这么多天,真给他们碰上了?
要是真的,那这几天受的苦可真值得了。
他和他老表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先顺着古道找找看,如果附近有古墓,必然还有
什么痕迹。
他们顺着古道跋涉,又走了好几个小时,进入了林海的中心地带,在石道的两边,
他们又发现了不少石人的遗迹,有的横倒在石道上,有个给裹进了树的内部,都长满了
青苔,神道的痕迹,越来越明显。
老痒他们暗自兴奋,加快了脚步,可奇怪的是,越往顺着古道前进,四周气生根却
越走越密集。到了最后,老痒他们不得不将根须砍断,才能勉强通过,似乎这里的树木
,不希望有陌生人走这一条道路。
这样一直走到了后半夜,筋疲力尽之下,前面的树缝中才出现了月光,老痒感觉可
能石道的尽头到了,他们翻过大堆的乱石头,砍断了最后一根气生根,从榕树林里钻了
出来。
一下子,月光下,一个巨大的向下凹陷的倒金字塔形的石坑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足有一个足球场这么大,形状就像一个巨大的斗,扣在森林的中间,坑四边的坡面给
修成了阶梯,足有一百来阶,通向坑的底部。
老痒当时看的几乎傻了,他从来没想到石道的尽头,竟然是这么壮观的古建筑遗迹
,只觉得心跳加速度,几乎双腿发软想跪下来。给这个坑磕头。
但很显然这里并不是古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哪一个朝代遗留下来的?
老痒的老表颇有一些道行,看到这情形,也是十分的震惊,对老痒说道“这里肯定
是和一种祭祀仪式有关,看上去是个祭坛,我们快下去看看,祭祀坑有没有什么冥器。”
这时候天上已经起了白霉月,光线非常晦涩,他们打起手电以免给蛇一样的根须绊
倒,忐忑不安的顺着石阶向下,来到坑底。
这整个坑四周都给四周榕树的气生根掩藏住了,如果不是跟着古道,就算在边上走
过也找不到这里。而坑里面的石板也几乎都裂成拼图玩具,大量的根须从石头里挤出来
,又插进边上的缝隙里去,整个遗迹已经给破坏的面目全非。
坑底也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杂草,只有少数地方,才有露出下面青色石板的痕迹。
杂草都有半人高,他们用砍刀一边砍着一边前进,不久便来到了祭坛的中心。
祭坛的中心有一个被一圈石头围起来的土井,土井大概有十多米深,手电照下去,
底下也全是草。他们用绳索下到井底,先是四处找了找,见没有什么东西,就直接打下
洛阳铲子。
第一铲打到了十五米,没有见底,老痒拔了出来,拍碎泥块,发现带出的泥里面混
着碳灰,好象焚烧过大量的东西,而碳灰里面,他们还发现了几粒陶器和玉片的碎片。
腐泥里的碳土是焚烧祭品时候的遗迹,而这些烧剩下的陶器和玉片,都是当时的祭
品。看来这个土井是当年祭祀死者的时候焚烧祭品的地方,而且还不止一次的使用过。
老痒这时候已经按奈不住自己的兴奋了,在历史上,在祭祀的时候,往往会焚烧大
量的精美青铜器和玉器,如果能挖出来一两个,他们真是发财了。
他们开始用铲子挖掘起来,轮流开工,不知疲倦,不一会儿,就在坑底挖下去大概
七米,大量的玉器和陶器的碎片给挖了出来,连数都数不清楚,什么玉片,玉饼,陶罐
子,陶壶,几乎什么都有,很快,一边就堆了一堆这种东西。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玉器和陶器都是破损的,这在市面上价值不大,这让老痒他们
很失望,而最失望的,是没有他们想要的青铜器。
他们不死心,继续挖着,很快挖到了十米的深度,还是没挖出什么好东西,而直土
坑挖到十米以上一点就已经是极限了,再挖,就得考虑到盗洞的坍塌问题,他们不得不
停了下来。
他老表还是比较谨慎,说挖了这么久都没东西,恐怕这祭坛祭祀的时候没有用青铜
的祭器,别挖了,拣连破烂回去也能回本了,算我们倒霉。
可是老痒不甘心,不管他老表怎么说,他还是要继续开挖,他让他老表上去,自己
一个人又挖了大概两个小时,一直挖到十四米多,忽然当的一声,他的铲碰到一块金属
的东西。
老痒和他的老表互相对视了一眼,俯下身去一看,土坑的中心部分,出现了一个暗
绿色的突起。
果然有青铜器,老痒心里咯噔了一声,手都颤抖了起来。他老表欢呼了一声,仍掉
铲子就跳进坑里,两个人开始用手去挖这个突起。
很快,一个奇怪的东西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那是一根青铜的棍子,但是具体是什
么感觉不出来。他们拨掉表面的碳土的时候,一根精致的青铜铸造的树枝出现在了他们
面前。
他们两个大喜过望,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啊,那肯定值老钱了,忙撒开膀子想把这东
西挖出来,他们用手向下挖了几公尺,没有见到底,拔了拔不出来,就用铲子挖,一路
挖下去,只挖到又是六七米,那青铜树枝还是没有见到底的样子。
老痒开始觉得奇怪起来,做古董的经历告诉他,很少有超过三米高的青铜器,但是
眼前的这东西,按照保守估计,最起码也得有二十米高,这太不寻常了,这泥下面,到
底还埋了多少。
盗洞已经将近二十米深,再挖肯定得塌。但是空手回去实在是让人不爽,两个人一
头雾水,呆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最后,还是他老表有办法,他在青铜枝桠的底部,大概一米外的地方,对着青铜枝
桠的方向斜着敲进了一只洛阳铲头,然后一直加上罗纹钢管斜着打下去,一直敲下去到
十米左右,钢管的敲打声一下子变的沉闷,再也敲不下去了。
老痒说到这里,表情都有点不自然,点上一烟狠狠吸了口气,说道:“那就是说,
最起码那青铜枝桠在泥下面的部分还有十米左右的长度,那就是总长最起码是三十米,
这么大的东西,就算挖出来也带不回去了。”
我听了咋舌,觉得他说的有点夸张,河南安阳侯家庄武官村出土的司母戊鼎,是我
国现存最大的青铜器,也只有一米多高,当时要铸造这样大的东西,已经需要将近两三
百人同时协作了,要铸造三十多米高的青铜树,启不是要上万人才行?
但是看他说的这么多,也不好去反驳他,问道:“那后来怎么样?有没有继续挖下
去?”
老痒道:“没有,我是想挖的,我那老表却突然说,这东西可能是神物,说不定真
的是从地里长出来,不能挖了,后来我一想,再挖也太不保险了,就放弃了——你说怪
不怪?我估计这树叉还是一大青铜器的一部分,下面的东西,可能更大,要全刨出来,
恐怕得震惊世界。”
我奇怪道:“那就是说你没把那青铜树搬出来啊,你是怎么被逮到的?
他说:“这事情我说起来就觉得怪,我们当时候不甘心,又在其他地方刨了几个坑
,总算挖出来点完整的锅碗瓢盆,出了秦岭之后,想找个地方销脏,但是我那老表,自
从见了那东西后就神经兮兮的,一到城里,他见人就说那铜树枝桠的事情,秦岭那地方
自古对盗墓就生恶痛绝,风声一直很紧,我们上一古玩店去出货的时候,有几个人听我
老表乱说,看出了我们的身份,就把我们给举报了!幸亏逮我那公安和咱们是老乡,一
看我还年轻,就让我咬着说“被人骗了”才勉强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来也就四五年,
没想到他疯了一样,把以前倒斗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就给判了个无期,差点就毙了。”
我“哦”了一声:“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这么久啥也没捞着,我告诉你多少次
了,不要就地销脏,你干的是外八行的买卖,跟当地人犯冲,这叫现世报应。”
老痒神秘的一笑,说:“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没捞——捞着,你看这东西——丁
?”说着就指了指他的耳环!
秦岭神树篇 第二章 六角铃铛
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南派三叔 发布时间:2007年05月27日
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一把楸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细来瞧
,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耳环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别人看了兴许
还以为是路边摊上一块钱两对的便宜货,但是我仔细一看就发现,这其实是一只六角铃
铛。
无论外形,颜色,除了小一点以外,与我在尸洞和海底墓中见到的那种,很有几分
相似,只是上面的花纹,似乎有一点略微的不同。
我立即酒醒了大半,问他:“这玩意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被我楸的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最讨
厌别人楸我耳朵,你再--再楸我就和你急!”
我一看,我喝了点酒劲还真没少使,忙放开他的耳朵。
他揉着被我楸红的耳朵,咧着嘴巴:“我靠,还真是下的去手啊你,见到好东西也
不用这样嘛,哎呀我的耳朵哎。”
我已经没心思跟他扯皮了,问道:“快说,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情,哪里搞来的?”
他嘿嘿一笑,得意的说:“没见过吧,说出来嫉妒死你,这东西是我在那祭祀坑,
一只粽子身上顺下来的,怎么样?你看,青中带黑,上等的青铜古器,也不同于你卖的
那些西贝货。”
我越听越糊涂:“什么粽子?你不是说只挖出点锅碗瓢盆吗?怎么又多了只粽子?”
老痒以为我是嫉妒他,越发得意,说道:“那粽子给藤绳裹成个蛹一样,是我在那
土坑的其他位置挖的时候挖出来的,大概是一身份比较高的人牲,这东西就戴--戴在
那粽子耳朵上,我看不错就顺下来了,怎么,你这么紧张?这东--东西还有来历?值
钱不值钱?”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各种思绪都冒了上来,直皱眉头,心说那到底是什么地方?这
种铃铛出现在这里,难道他说的那个石头坑,和我以前经历的那些事情还有关系?
老痒这时候发觉有点不对劲了,奇怪道:“干什么,脸都拧一起了,看到我倒了个
好东西,也不用这样啊,你要真喜欢,我这个送给你。”
我说道:“不是,他娘的不瞒你说,你这耳环不是普通的东西,虽然它的来历我不
知道,但是我却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这是这么回事情——”
我把鲁王宫和海底墓里的事和他迅速讲了一遍,着重说了那铃铛的事情,只听得他
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脸的茫然。
半晌,他才感叹到:“我的姥姥,本来我还以为我的三年牢也够我吹一辈子了,和
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干的这事逮住就得枪毙呀。”
我看他的表情竟然是无比羡慕,说道:“这有什么好比的,要是早知道倒斗是这样
的事情,打死我我也不会去那几个地方。”指着他的耳朵道:“倒是你的铃铛奇怪,这
种铃铛诡异的紧。只要一发声,就能蛊惑人心,怎么你戴在耳朵上却一点事都没?”
“没你说的这么邪吧,我拿下来让你瞅瞅!”说着他便把耳环摘了下来。
我拿着耳环对着灯一照,又闻了闻味道,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情,里面灌了松香,响
不起来了,又翻着两面仔细的看,越看越觉得和古墓里看的那只相象。
老痒看我翻来覆去的看,以为我喜欢这东西,把耳环又戴了回去,说道:“你要真
喜欢,那地方里还有不少,都是未经开发的处女粽子,地方我做了记号了,我们可以再
去看看,说不准还有其他宝贝。”说着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神秘道:“说实话,
你兄弟我的环境实在不怎么样,这几天正打算再去干一票呢。”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回道:“拉倒,我可不想陪你去吃牢饭。你也最好别动这心
。这年头,还是安稳点过日子好啦!”
老痒凑近了我一点,一本正经的轻声道:“话——话不是这么讲的,你想想,你有
家里给你撑——撑着,干嘛都可以,我已经浪费三年时间了,一无所有,我不动——动
歪脑筋不行呀!”
我看他表情认真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骂道:“你做梦吧,他娘的,三年窑子白
蹲了,我可告诉你,出来再犯再进去可是二进宫,可是从重罚,你要是一不小心,说不
定就直接被毙了。”
“要真这么倒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痒道,“我也是没得选择了,火烧眉
毛了,才想到再走这一步,我已经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时间,接着还得去秦岭,怎
么样也得先倒个十几万回来,这次我来找你,也是主要为了这事情,希望兄弟你和我一
起去,出货的时候提点提点我。”
我看他面有愁色,没好气道:“什么叫没得选择,你不就是缺钱,缺多少说个话,
兄弟这里拿,利息按中国银行的固定打95折算给你。”
老痒推了我一把,鄙视道,“拉倒吧你,你有多少家当我还不知道,要你掏个十万
,八万你还能掏出来,再多你有吗?真是,装什么阔?”
我骂道:“十万八万你还瞧不上眼,你他娘的想干啥啊?看上明星了?你小子吃饱
了撑的,刚出来就这么花头,拜托你成熟一点。”
老痒不爱听这话,骂了一声,摆了摆手道:“我想干什么和你没关系,你没钱就没
钱,别来教训我——算了,咱们兄弟重逢,帮不帮也无所谓,别谈这扫兴的事情。”说
着就给我倒酒。
我看他看不起我,酒气上脑子,大怒:“我说老痒,你他妈的别小瞧人,这几年我
也有点闲钱,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需要多少钱?老子立马拿来给你!”
他看了看我,酒也上来了,认真了,站起来,举起四个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这个
数,你要有我给你当牛骑”。
“四十万?”我问道,倒也不多,现在四十万要说是巨款,倒也真不算什么钱,“
没问题,马上去拿,我家里就有!”
没想到他摇了摇头“再加一个零!”
“四百万?”我张大嘴巴,一下子人就凉了“我的姥姥,我真服了你,你他娘的拿
这么多想干啥去啊?”
老痒哎了一声,说道:“你别问这么多,总之我就缺这么多钱,你说你拿不拿的出
吧”
四百万不是个小数目,虽然说现在拍卖会上,随便一破瓷器就能拍到上千万,但是
那是炒作居多,整个市场购买力有限度啊,从斗里挖上来的东西是整个文物倒卖的第一
环节,利润本来就不高,有个十万就可以偷笑了,这四百万,我真没有。
老痒看我表情松动,知道我在给吓到了,给我满了一杯酒道:“我说你拿不出来吧
?要是只四十万兄弟我还需要来找你?”
我道:“那也别下定论,我帮你去借借看,做这一行的暴富的挺多,说不定能筹到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老痒把头转到一边,啧了一口道:“筹什么钱,你问谁去筹,你的朋友我哪个不认
识的,谁能有这么多钱,而且这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反正有了这四百万,可以解决我
一个性命悠关大问题。”
我一想倒也是,我的很多朋友都是老痒介绍给我的,真没几个能借的出钱来,问我
老爷子要,那吝啬鬼说不定会杀了我,这事情还真不好办。
老痒拍了拍我,用一种很作做的语气道:“老吴,所以说咱们别谈借钱,说其他办
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辛苦一次,陪你兄弟我过过场子,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你
就别别扭了,这又不是啥大事情,说到底其实这不叫倒斗,咱们就去那殉葬坑里,你给
我挑挑,哪些值钱,哪些不值钱,这叫做捡洋落,不犯法,你就当旅游好了,那边好山
好水,山里的姑娘那身段和那啥似的,你还没搞对象吧,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还能娶个
傣家族姑娘回来。”
我没心思听他胡说,摇头:“你说的容易,你那破地方,能有四百万的东西吗?你
要是想一次搞这么多,你得找个两汉的,这种墓早给人挖光了,你肯定白忙一场。”
老痒耐着性子道:“哎呀,你以为我傻的,这事情都想不到,我告诉你,我这次回
去,不是冲那个祭祀坑去的。上次我和我老表去那地方的时候,我老表就和我说了,有
祭祀坑的附近,肯定有大型的皇族陵墓,我这一次,就是以那个为目标,你不是会风水
,去看看,我觉得肯定能找到!”
我不想理他,“你找别人去,古墓我更不想去。”
老痒推了一下:“老吴,你不够兄弟啊,你想想这事情多好,一来你能帮我,二来
,另一边你三叔的事情你也得要查下去啊,我这事情又和你三叔有关系,就算不为了我
,为了你自己,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他一提到耳环的事情,我心里又感觉不舒服起来。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三叔那事
情,扑朔迷离,线索少的可怜,而这种铃铛,瓜子庙的尸洞和海底墓里都出现过,关系
重大,要是没抓住这个机会,恐怕这事情查起来就更加的困难。
可是想前两次的经历,我的脚就开始有点发软,心里还有后怕,加上爬山的种种辛
苦,实在是不想尝试。
我犹豫了几分钟,转念一想,觉得就算我不去,以我的性格,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
太会好过,这一次老痒这样来求我,也算难得,再拒绝下去,以后不太好见面了,不如
先答应下来,过去看看形势,实在不行,临时变卦也行。
但凡是我们这种人,命里有太极,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有一种极强的好奇心,给自
己找到台阶下,我的心里马上塌实了。
想着我就打定了注意,对老痒说道:“那行,既然你都说成这样了,兄弟我就陪你
走一趟,不过你得把这耳环先给我,我去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朝代的东西,到底值
钱不值钱,要不值钱,说明那地方不值得去,你还得另做打算。”
老痒一听我肯帮他,马上大喜过望,忙不喋的点头,“行,你说什么是什么,送给
你都行啊!”
我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下去之后任何事都得听我的,放屁也得先通知我
一声,听到不?”
这小子早已什么都听不进了,心早已飞到秦岭去了,一边给我添酒,一边拍马屁道
:“那是那是,只要能倒到四百万,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说不放屁,你让我吃屁
都没问题!”
我俩趁着酒劲,就把这事给拍板了。接下来又扯了一会儿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
夜,都到桌子底下躺着去了。
接下来一个月,我们各自都有事情要处理,上次我们去山东买的那些东西在那边就
地掩埋了,装备要重新买过,我根据这两次的经验写了张条子给他,让他去办齐了。
随后我通过关系弄了点军药过来,去山东的时候,水壶的重量实在太重,消耗了太
多无谓的体力,秦岭之中山溪众多,不需要带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准备一些治疗腹
泻的药品。我们这些城市里的肠胃,肯定适应不了大山里的天然溪水。
嘱咐完我就先飞到济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颗鱼眼石给老海看。
老海看了之后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笑道:“这位爷,我这是卖古董的,你这东西应
该拿到珠宝店去,让他们给你估价。”
我说:“这鱼眼石也是古董呀,少说也有四五百年了。”
他笑笑:“我也知道,您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货,这珠子要是镶在钗上,或者镶
在帽子上那就是宝贝了。可你就这么光溜溜一颗,让我怎么整?你说是古董人家也不大
相信呀。要不这样吧,我去给你搞支玉钗来,咱们把这球子给镶上去,看看能不能卖?
我先给你点订金,你把东西放我这,识货的人自然会出好价钱。”
他说的诚恳,我也没时间去和他折腾这事情,只好依他,拿了他二十五万订金,灰
溜溜的回到杭州。接下来拿着老痒给我的那耳环,去找我爷爷的一个朋友,请教他这铃
铛耳环到底是什么来路的,到底值得不值得我长途跋涉去陕西受罪。
那老爷子姓齐,是杭州第一代古董商人,现在算是一个国学大师,在好几个大学都
有客坐的头衔,特别是对少数民族,有相当的研究,我将那铃铛呈现过去的时候,我明
显发现他的眼神直了,接那铃铛的手都抖了。
齐老爷子把铃铛拿过去后,整整看了那铃铛三个小时,翻了六七本砖头一样的书,
才抬起头来,我在边上都等要的要睡着了,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道:“惭愧惭愧,老
头子我搞少数民族这么久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小邪,你告诉你阿公,这
东西是哪里弄来的?”
长辈面前,我也不敢敷衍,就调着重点胡乱编了个故事说了,看他听的两眼放光,
我感觉事情似乎不简单,问他道:“阿公,怎么,这东西有啥问题吗?”
老爷子又叹了口气,说按照他的分析,这铃铛的工艺,可以追述到夏朝到西周之间
,上面的纹路,叫做双身人面纹蛇,极有可能来自是古时候陕西到湖北之间生活的一个
叫做“厍国”古国,这个国家在二千年前,突然间消失了。
这个国家的历史时断时显,零星出现于不少古简之中,西周早期似乎有过一段时间
的突然繁盛,然后西周中期,就突然消声灭迹了,似乎是在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里,迅
速的消失在原始丛林里了。
在很多神话传说中都有他们的存在,山海经里也有大量的篇幅记载,其中提到的川
外“蛇国”,应该就是这个国家,厍是蛇的偕音,这个民族把一种人面两个身体的蛇当
作神灵,所以很多装饰上,都有双身蛇的纹路。
现在研究这个国家历史的人,大部分认为,这“厍国”是神秘“华胥古国”分裂出
来的后裔,其前身要推到母系社会的时候,这个国家以双身人面蛇为图腾,主要是因为
“华胥古国”有“伏羲人面蛇身”的传说。
因为这些资料都是来自古籍和出土的文书,所以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存在,学界一
直都有争议。这是铃铛,放到古玩市场可能没人识货,但是对于一些专门研究这门学问
的人,是无价之宝。
我一听到这东西这么冷门,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如果是这样,即使我们能找到古墓
把东西带出来,恐怕价格也卖不高,那这一次恐怕还是白去。
齐老爷子看我的表情,就问我有什么问题,我知道他是老商人了,就把我的处境和
他一说。
老头子想了想,先是说了我一通不是,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如果我想卖这
东西,他可以帮我找到很好的买家,四百万绝对不是问题。但是,找到这件事情绝对不
能说出去。
听了老爷子的话,我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妈的这老家伙看来也是暗潮汹涌,私
底下估计还在做那些解放前的勾当,不过有他牵线搭桥,我是非常放心,忙点头道谢。
从老爷子那里出来,临走还拿了不少厍国的资料,我在出租车上翻了翻,看到了有
很多壁画的照片,其中有一些画很奇怪,花的是大量人跪拜在一棵树前面祈祷的画面,
傍边有几个注释,好象是说,厍国最重要的祭祀活动,是祭祀一种“蛇神树”,传说这
种树只要奉献鲜血,就能够满足的任何要求,是一种愿望树。
这棵树的形状,于老痒给我画的很像,难道他挖出的那棵青铜树,就是这种蛇神树
的图腾?
很多壁画里都有人面蛇的花纹,显然是厍国最主要的特色,瓜子庙尸洞和海底墓穴
里发现的那种铃铛,当时上面有没有双身人面蛇的花纹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看外形,
这三个地方的铃铛肯定出自同一个来源,那这神秘的厍国可能是关键所在。
两天后,开往西安的长途卧铺汽车上,我和老痒并排两张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
天。
本来我打算直接坐飞机飞到西安再说,可我没三叔那么大的面子,一大包违禁品卡
在安检口子上,只好换坐汽车,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为了省过境费,这车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下高速,在山沟沟里转来转去,无聊的
紧,我就和老痒瞎侃,说那地方可能有个汉墓,这地方可能有个唐陵,说的老痒恨不得
中途下车去挖。
聊着,老痒问我除了去他三年前到的那个坑里看看,还要不要去其他地方,到底进
山不容易,要能带多点出来,就别浪费,要是能找到附近可能存在的其他陵墓,那是更
好不过。
我其实早有这个打算,那一带附近可能是古代蛇国的范围,除了那个殉葬坑和附近
的古墓,应该还有其他的遗迹,如果能找到一二,拿点东西出来,对于我要查的事情是
很有帮助的。我心里这么打算,但是嘴上没说出来,对他开玩笑道:“别贪心,你他娘
的回去的路记得不记得都不知道呢,要是找不到那殉葬坑,我看你怎么办。”
老痒朝我贼笑,说他早就留下了记号,我大笑:“三年了,在那种深山老岭里,什
么记号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就瞧好吧,我那记号别说三年,三十年都还管用。”
我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懒得理他,又聊了一会儿,晕晕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到了西安后,我们找了个小招待所过了一夜,吃了当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汤,顺便
逛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点多,老痒惦记着炒米的味道又嚷着要去吃夜排档,我们就在
路边随便找了家排档坐了下来,点了二瓶啤酒,边喝边吃,这时候也没忌讳,心说我们
这一口南方话这边的人也听不懂,就聊起明天倒斗的事情。聊着聊着,就听边上一老头
说道:“两位,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勒?”
我们正聊得起劲,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口音又重,我们根本听不懂,老痒“啊”了一声
,问道:“啊答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子看我们听不懂,便换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我们:“俺的意思是两位想去
啥地方做买卖?是不是来挖土货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土货,而且在南方人情冷漠,除了推销的,很少有人会在路边摊和
人随便搭腔。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幸好老痒反应快,学着那老头子的腔调说道:“俺
——俺们是来旅游的,对土特产不感兴趣。你——你老爷子是卖土货的?”
那老头子哈哈一笑,对我们摆摆手就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我们两人莫名其妙,
就听老头子对他几个同桌轻声说道:“没事没事,俩个刚上冈冈的青头,哈也不懂,不
用搭理。”
老痒一听,脸色略微一变,就轻声招呼我走,我觉得奇怪,但看他神情紧张,就丢
下十块钱,和他离开这个路边摊子。直走到一个转弯处,我就问老痒:“干啥要走?酒
才喝到一半呢?”
老痒鬼鬼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说道:“那——那老头子,刚才他对同桌说我俩是
上冈冈的青——青头,我在牢里听那几个走江湖的人说过,上冈冈就是这里盗墓的黑话
,这青头就是指我们不是道上的人,这一班人一身子土腥子味,恐怕也是来跑地仙的,
刚才听到我们说倒斗的事情,才过来打探。”
我笑说:“那也不至于要走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拿
我们怎么样?”
老痒拍拍我,说我不懂,这黑道上的事情说不清楚,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估计已经
全部被听过去了,也不知道哪些人能听懂多少,现在好墓可遇不可求,要是给他们盯上
了,夜长梦多。
我知道他在牢里恐怕听些狱友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事情,也不去和他强辩。点点头
就回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我们不到七点就起来了,每人负重十五公斤的装备和干粮,向中国最大的
龙脉进发。
我之前来过秦岭几次,每次来都是给导游提溜着转,从来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所
以这次还得跟着老痒,他三年前过来地时候也是跟在旅行团里,旅行团怎么走他这次也
得怎么走,不然就认不到路了。
我们经西宝高速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陕西宝鸡的常羊山。然后又转向嘉陵江的
源头。
我平时走逛了直来直去的路,这盘山公路五秒一小转,十秒一大转,我脑袋顶在前
面的坐位上,只觉得五脏六腑翻腾,老痒更是不济,他三年没坐过车了,这一路上已经
晕得够呛了,这一次更是了不得,胆汗都要吐出来了,直说:“老了,老了,人老了不
中用了,三——三年前走这条路的时候还能跟边上的娘们扯皮,没想到这次连眼皮都睁
——睁不开了。”
我骂道:“你他娘的废话别这么多,放着高速路不走,你非要走羊肠盘山道,现在
后悔有个屁用。”
老痒朝我摆摆手,叫我别和他说话,他难受着呢。
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震得车窗玻璃翁翁作响,全车一阵
骚动,我往窗外一看,只见对面山上漫起满天的尘烟,老痒吓了一大跳,问我:“咋—
—咋回事?地——地震啦!”
前面一个当地人样子的中年人回过头来,笑道:“两位外地来的,这都不知道?那
是有人在炸墓,这季节,一天里总有两三炮。”
我奇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盗墓的胆子这么大?”他咧开嘴笑露出满口黄牙,
“对面那山和这山可不一样,他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嘉陵江,我们这边还有盘山道,那
边可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你就算现在报警,警察赶到那边最起码要一天一夜,除非你
能长翅膀飞过去,不然就只能干瞪眼。”
我点点头,咋舌道:“还有这种事情?”
那人看了看爆炸的地方,笑道,“这也算咱们这地方的特色,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
,前两天还逮住一拨呢,现在古墓也越来越少了,没几年好折腾了,深山里头可能还有
点,不过路太难走了,政府也只能听之任之。不过看刚才这一动静,怕是炸药放太多了
。”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这里应该是秦岭无数支脉中的一支,只见一片莽
莽森林,成片的茂密树冠之下所发生的情景根本无法窥得。
出来之前,我查过资料,陕西境内的秦岭呈峰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
脉。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文
物古迹荟萃之地,特别是北坡有着许多帝王陵墓群,其他达官贵人、富豪巨绅的墓葬就
更加不计其数,所以这里永远是盗墓贼蜂拥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到还没进秦岭深处,
就有盗墓贼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炸墓,看样子现在要找到一两个值得倒的墓绝对不是这么
容易的事了。
那本地人挺热情,话题一打开,就不想收,递过来一根烟问我道:“你们两个娃娃
是来旅游的吧?想到哪个地方去啊?”
我说道:“想到太白山里去看看。”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不跟着旅行团可走不
远,这山里面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会迷路,要不要俺给我们带一段路?俺就住在保护
区边上的一个村里面,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你看这出来玩的,找个导游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听,敢情这家伙还是个黑导游,这大山里面民风彪悍,可别把我带到山沟里捅
了,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安排。”
那人道:“你先别摇头,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山多林子密,你们要自己贸贸然
进深山里面去,很容易出危险,您可得好好考虑考虑,这一带做向导的,我也算小有名
气,绝对不会吓唬你们的。”
我看他说的也算诚恳,也不好马上推辞,就告诉他这次来主要是想去山里的少数民
族村子里,计划先在山下呆几天,所以也不急着需要向导,等过几天真要动身进山了,
再去找他。
那人马上道:“那赶早不如赶巧,这条线我带的最多,您要到最近的一个瑶族村子
,也得翻过这座山。”说着他指了指远处一条连绵不段的山脉,“这叫做蛇头山,最高
的地方有海拔一千多米,整个山像蟒蛇的头,所以叫蛇头山,所有十里八乡的路客,要
想去正宗的少数民族寨子里去看看,全得一步一步翻过去,这山里死的人多了,去年还
有几个艺术学院的学生进去写生,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你说要没人带行吗?”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蛇头山横亘在视野尽头,山呈碧绿,山顶高耸入云
,因为气候的关系,正条山脉都在云雾缭绕之中,不见真面目,只有对着嘉陵江的一面
勉强可以看到,可惜临江的都是悬崖,山势非常陡峭,我看连猴子也不一定爬的上去。
这真是“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我看着不由暗暗咋舌头,心说要爬
过这山还有命在?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我和老痒跌跌撞撞的下了车,那黑导游
非得介绍旅馆给我们,我看着既然到了他的地盘,也不能老是敬酒不吹吃罚酒,就跟着
他去了,他把我们带到一农家乐的小旅馆里,我一看,价钱还不贵,看样子这人倒还是
真的热心。
把我们安顿好,他就拱手告辞,临走给我们留了个电话,就说什么时候进山了,就
打他电话给他,他给我带进去。
农家乐的老板娘挺热情,给我们做了晚饭,我们不好意思和他们一家在客厅里吃,
就和老痒回到自己房间,靠在窗台上,一边吃一边看这里的地图。
那黑导游说的没错,从这边进去,要进到秦岭原始森林的内部,需要翻过一座海拔
一千多米的大山,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以我们现在的阅历,要自己进山,实在是等
于送死一样,但是如果找那个导游带我们进去,那他势必要带我们出来,这让他等上一
天两天还行,我们这一进去可能就是个把星期在山里跑,他难免不会起疑心。
老痒上次来的时候,他老表是找了一个同行的老手带路,现在他老表进去吃牢饭了
,那老手自然也是无从找起,他也没想过要再来一次,对山路没什么记忆,这一次靠他
也是没门。问了老板娘,也说没有其他办法,一般村寨里的人也就是有集市的时候出来
一下,都是翻着山过来的,从来没听他们说过那里还有捷径。看样子要过这座山,还真
有点困难。
正琢磨着怎么办,老痒拍了拍我,轻声道:“老吴,快——快看,下面那人是谁?”
我瞄了一眼窗外,只看到窗下农家院的天井里,来了五个人,我仔细一看,其中一
个竟然是我们在西安路边摊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
我心里嘀咕,怎么这帮人也来了这里,该不成真给老痒说中了,他们也是来踩盘子
的?
老痒把窗帘拉上,只留出一条缝隙,轻声对我道:“这几个家伙也是大包小包的,
和我们贼像啊,该不会在西安那会儿听到了我们说话,想跟在我们后面,找机会截胡?”
我摇了摇头,看着老板娘走出来,笑着把他们迎了进去,说道:“不像,你看着这
亲热程度,估计这些人经常来这里投宿,是熟客。这里客栈也不多,应该是碰巧和他们
住到一会了。。”要是老痒说的没错,他们也是来倒斗的,那这里应该是他们固定的落
脚点,他们每次来做活,恐怕都是住在这里
老痒担心道:“那不妙啊,他们在西安已经听过我们讲话,要是让他们在这里看到
我们,难保不会打我们注意,要不连夜就撤吧?”
我想了想,觉得这非但不是麻烦,而且还是一个好机会,摇了摇头道:“不,这些
人是苍蝇,无缝的蛋不落,来这里肯定有目标,我们两个啥经验也没有,与其乱闯,不
如跟着他们,一来可以看看有没有洋落好捡,二来,也可以跟着他们过山。”
老痒道:“这些人都是亡命徒,杀个人不当回事儿的,跟着他们,要给他们发现了
,说不定会给做掉,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嘿嘿一笑,嘲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妈了,这里是深山老林子,那有
这么容易被发现。而且我们又不是傻子,给发现了不会跑吗?你要真担心,怎么就先跟
着看看,看他们警觉性怎么样,要是跟不下去了,咱们不跟就是了,也没什么损失,对
吧?”
老痒听我这么说,一时间也没话反驳我,只好点头,我们马上把东西准备好,免的
明天慌乱,我心里盘算着以后几天可能很不轻松,就后把闹钟调早,让老痒别搞其他事
情,各自睡觉休息。
这一路过来实在是太过疲劳,一睡就睡到了中午,闹钟根本没听到,我睁眼一看太
阳老大,猛的惊醒过来,赶紧跳起来把老痒叫醒,下去一问老板娘,那几个人已经走了
,往蛇头山下去了,走了也不长时间。
我们两人匆匆忙忙的买了几个烧饼当干粮,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跑了大约十
五分钟,总算在山脚下的景点入口追上了他们。
那群人买了票后,直接进了景区,我们谨慎的跟了上去,远远的跟在后面。
这景区没什么人,我们怕给他们发现,只能往灌木丛里钻,皮肉糟了点委屈,被锋
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西一道的,又疼又痒。跟了一会儿,我们已经感觉有点吃不
消。
往蛇头山的山脚下,其实已经进入蛇头山的范围,这里的几个旅游点,都用石头铺
了山路,走起来并不困难,山路顺着山势蜿蜒曲折,两边有山溪和很多名人的磨崖石刻
,风景很美,但是这一拨人一路直奔,中途也不停留观赏,好像对秦岭的景色一点都不
感兴趣。
我的体力最近不错,一路走着没什么大感觉,而老痒因为在牢里劳改,没时间做运
动,心肺功能已经完全不如我,不一会儿,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开始喘大气。
山里越走越静,我们也不敢说话,闷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跟到天黑,月亮上到上
半夜,那帮人才停了下来。
我们远远的找个灌木从蹲下,监视着他们,这时候老痒拉了拉我,我回头看他,见
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知道他坚持不住了,忙给了他口水,让他休息一下。
老痒一边喘气,一边对我说:“老——老吴,我看就这么算——算了吧,他们倒他
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
我自己也差不多了,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老大不痛快,轻声骂道:“我说他妈的,
你就只蹲了三年窑子,怎么没用成这样子?现在才不跟……刚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
给我咬咬牙挺着。”
老痒道:“那你估计还得跟多少时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看了看他们,说道:“不是,这里还是太浅,离过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估计
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
睡觉再说。”
我们也窝了下来,找了个草从,可惜这半夜里我们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
,身上衣服鞋子汗湿了也不能哄干,本来还能把干粮烤了再吃,现在只能冷冰冰的干嚼
,老痒叹气,只埋怨我出的馊主意。
我也后悔,自己心里难受,但老痒那话我就不爱听,心说我来帮你还这么废话,骂
他道:要是这点苦头都受不了,咱们就回去,不然再往山里头去,估计也得逃回来。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说:“不对,老吴,我们这样被动的跟——跟踪也不是办法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过山,要是他们顺着山头子直接往林子里走,我们不完蛋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说对啊,自己想当然以为进这山的人就是要翻山过去
,要是这些人真不过山,而是在附近转悠,不是给他们弄死了?
这可真难办了,又不能去问他们,我看了看前面的火光,一下子呆了。
老痒看我没主意,直叹气,想了想,说指望我算完蛋,还是靠他,他过去偷听一下
那几个人说话,他们现在进山,总不会一句话也不提自己要干的事情。
我给他说的没脾气,只好同意,不过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也跟着他摸过去。
一路走得蹑手蹑脚,不过这山里静的厉害,我们走不了多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
音,老痒拉着我,示意躲在这里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
我点点头,两个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大笑,出乎我们意料的是
,里面竟然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广东腔,
这真是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广东人也好这个。
他们在那里说说笑笑,只听有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
还得走多少时间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断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回道:“叫你平日里修生养性,你奶奶的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
人堆里,这趟有你受的。俺告诉你,要过这蛇头山,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两天,没路的那
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那年轻人显然对泰叔有点忌讳,说道:“最近我是虚了点,您放心,这趟买卖做成
了,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
过过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有一个广东口音的人就说了:“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把东西
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时候
香港的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说道:“李老板,你话别先说得这么满,可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
张嘴巴说的,可别给我们假消息,扑空了。”
李老板回道:“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大家合作了这么久,
我哪一次失手过嘛,实话和你们说,只要去过我们这一次要去的地方,秦始皇帝的坟墓
你们也不会想去挖了。”
泰叔显然不喜欢听这种套话,冷笑道:“这话我就不太信了,您也别放马前炮,话
说回来,俺们的确合作很年了,不过俺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这
也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让我的兄弟也长长见识。”
“是啊,说说!”那年轻人马上附和道“我以后也好跟我那些娘们吹吹牛!”
李老板笑了笑,回道:“哎呀,你们两个…,真是…你们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
可以,但是说出来恐怕你还不信。”
那班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李老板说道:“本来嘛,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嘛
,不过大家跟着我这么久了,我当你们是自己人了,你们既然想知道,我就说一下好了
嘛。”
那年轻人马上兴奋道:“那敢情好,不瞒您说我们还一直猜呢,您是不是有什么绝
活儿,一找就能找到古墓的位置。”
李老板又顿了顿,听上去也是不太愿意讲的,说道:“那有这么神,其实也不是什
么秘密,这事情和我祖上有关,我的族谱上有这么一件事情,我说出来你们听听。”
李老板说着,就讲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那是北魏时候的事情,兵慌马乱的,一天不知道打多少次仗,成年人都死光了,他
的先祖,不到六岁,就得出去放牛,维持家计。
那一年,他们的村子附近发生暴乱,官兵来镇压,村里人都逃难去了,他们家里没
来的及走,给堵在屋子里面,外面杀的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三天才平息掉。
他先祖战战兢兢,偷偷爬出去看,发现满地的尸体,还有很多人没有断气,他吓的
发呆,忙跑去找他的牛,结果进牛栏一看,牛已经不见了,稻草里,却躺着个伤兵。
那兵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伤的已经很重了。我老祖宗当时年纪太小,也无法分辨
这到底是官兵还是造反的,只看他可怜,就取了点水给他喝,还给他用布止了血。但是
那哑巴伤的实在太重,坚持了没多少时间就不行了。
临死的时候,他拿出一卷写满字的麻布,交给了他祖宗,还做着手势,让我的祖宗
好好保管。
可惜,他老祖宗家里全是文盲,根本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后来那年大寒,冻死了
很多人,家里人就把这块布,当成布料做了棉衣。
成年后,他祖宗就给征当了兵,在南北朝的征战中,屡建功勋,后来给提到了校尉
,但是当时因为流年积弱,朝代更新太快,到了他先祖晚年,家势又逐渐衰落,结果死
的时候,陪葬的东西,只剩下那条棉衣。
之后他们的家族经过几次兴衰的更替,到了晚清的时候,已经是一方地主,一次迁
祖坟的时候,几个长公不当心,把棺木倾斜,里面的尸骨倾斜而出,倒了一地。在清理
骸骨的时候,他的爷爷发现,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烂光了,但是那陪葬的棉衣里的那块布
,却依然保存的完好。
他爷爷感觉很奇怪,将这块布,交给他家里一个做古董生意的人,一看之下,便发
现,那块布名堂不小,上面的字,叫做哑文,是传说哑巴才能看懂的字。
李老板说到这里,问他们道:“你们可知道这块布用来做什么吗?”
众人沉默了一下,一个刚才没听过的声音说道:“这个在下倒是略有耳闻,当时候
,北魏有一只军队,都是哑巴,这东西,是他们传机密消息的东西,上面的字都是‘哑
文’,一般人还看不懂,在下还是听自己的大爷说的。”
李老板点头,道:“师爷到底是师爷,那你可知道,这只军队又是干什么的吗?”
那师爷笑道:“那我就不甚清楚了,不过,听说,这只北魏的军队,是沿袭曹操的
摸金校尉,明里是皇帝的护卫,暗地里,也做着倒斗的买卖…,因为是哑巴,又用只有
他们知道的哑文,所以他们所倒的古墓,都只有他们和皇帝知道,他们的行迹,也一直
非常的神秘。”
说到这里,那师爷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李老板,莫非你说的那块麻
布,竟是“河木集”?”
李老板一下子哈哈大笑,得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厉害厉害,有师爷你在,老子想
卖个关子都卖不到,不错,就是这东西”。
师爷吸了口凉气,回道:“那可真了不得啊,同人不同命,有这东西,该是李家发
财啊。”
那年轻人听不懂,问师爷道:“河木集是什么东西?和古墓又有什么关系啊?”
师爷道:“传说这哑巴军找到古墓之后,通常并不是急于开挖,而是记录了下来,
用马踏平,灌上铁浆子,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根据记录重新找回,这记录古墓位置的东西
就叫《河木集》,取何处有墓之意。”
那年轻人吃惊道:“我考,那这么说,上几次我们去倒的那几个斗,都是这上面得
来的消息?哇,李老板,那你可太不实在了,有这么个宝贝,也该分我们多点嘛。”
李老板笑道:“也不尽是,祖上的东西又不是用不完的,我家祖宗棺材里那块白布
,记载了二十四个古墓的位置,现在要去的这个,已经是最后一个,不过这一个,应该
是所有古墓里面,最好的。”
那年轻人问道:“那上面有没有说,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啊?”
李老板皱了皱眉头道:“那倒没有详细记载,不过那白布上说,这一个斗中的宝贝
,凡人无法消受,是极品中的极品,比秦始皇帝还要好上三分,绝对不会有错的,你们
就相信我吧。”
我和老痒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他们来到这里,的确是有一个目标,但是我们没想到
,这几个人,竟然来头这么大。老痒问我:“你——你说这个姓李的说的是不是真——
真的?世上还能有比秦始皇陵还好的斗?”
我摇摇头回道:“这我可说不准,不过你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没一万也有五千
,他们明天肯定过山,我们跟着就是了。”
老痒说道,“那我——们干脆跟到底算了,他们这一次的目标应该不小,就算捡他
们吃剩下的,也能混个半饱。那破殉葬坑,咱们就别去了?”
他这话因为紧张结巴得特别厉害,有几个字就说得特别的响,我一听糟了,忙捂住
他的嘴巴,让他别激动,同时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反应,但是已经晚了。那边突然间就静
了下来,显然已经发觉了附近有异样。
我和老痒忙屏住呼吸,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他们也都不说话
,似乎在努力听周围的声音。双方都不出声,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那老泰熬不住了
,轻声说道:“二麻子(那年轻人),好像后面有动静,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就听到两声清晰的手枪上膛声,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样子果然是
悍匪,这下子怕是要给老痒害死了。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如果现在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的掉,但是以
后跟踪他们就麻烦了,如果现在不跑,我实在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过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排四五只手电正向我们这边靠拢,是巡山队过来了。这时候就听到泰叔轻声叫了
一声:“妈的,咱们扯呼。”说完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
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来,忙问我:“怎——怎么办?追
——追不追?”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发现他们一群人都没有打手电,森林里面一片漆黑,早已
看不到人影,说道:“不成,你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个追法说不定能追到他们前
面去,我们先歇着,明天跟着他们的脚印走,相信他们也不会走太远,还得停下来休息
。”
老痒心里干着急,也每办法,这时候那几个巡山队的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再
不走,估计要被逮个正着了,我让喋喋不休的老痒闭嘴,拉着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个方
向的森林深处钻去。
我们不敢走的太远,怕明天回去找不到地方,两个人躲在一个灌木丛地后面,看着
远处手电逐渐远去,才松下心来。
我想了想,对老痒说道:“这一路过来,当地人都说现在这季节是盗墓最猖獗的时
候,恐怕这晚上巡逻的人不会少,我琢磨着我们也别想好好睡了,找个地方窝一个晚上
,明天得赶紧再往里头走走,不然两个外地人在这里,给逮住了没办法交代。”
老痒点头称是,我摇了他一下,他竟然已经在半睡半醒之中了,我暗叹了一声,把
衣服裹了裹,心说看样子上半夜得我来守了,可我往树上一靠,迷迷糊糊着,不知不觉
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醒了过来,由于睡在树下,一头的鸟屎,臭得我都想吐了,
老痒也不管这些,拿手捞了几下,就嚷着要赶紧去找那班人,我实在无法忍受顶着鸟屎
在森林里到处跑,只好牺牲了半壶水冲了一下。
我跟着老痒急急跑回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祈祷地上能留下些线索,但是兜了好几个
圈子,我们连昨天那堆篝火的残骸都没有找到。老痒对我很有意见,一直在我耳边唠叨
:“所以说——说,昨天让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
鸭——鸭子都飞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来这么多意见,你看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
去,我们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们延着山路快步追赶,走了整整一个上午,路都已经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他们
的踪影,再往前去就是一片极其茂密的森林,树木攀天,灌木丛生,完全没有路标,我
看着心里有点发悚,这说明这后面的路连巡山队都不会去走,那算是真正进入到蛇头山
内,深山老林之中了,至此往上,才算是真正的山路,不知道有多少峭壁等着我们去爬。
这一路过来,再没有看见任何篝火的痕迹,我心里已经沉了下来,这几个人可能昨
天晚上给巡山队吓跑之后,就没有休息,直接赶夜路前进了,要真这样,我们赶上他们
的机会就几乎是零。
我站在山路的尽头犹豫了一下,马上做了决定,人的精力是限度的,这些人如果赶
了一夜路,那他们今天白天无论如何也得休息了,而且晚上赶路远比白天要慢的多,他
们肯定还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我们跟上去还有希望,只是走起路来要小心点,不能
给他们发现了。
我们从背包里掏出军用匕首挂在腰间,两个人各折了一根大树枝当拐杖,这秦岭之
中多有野兽,说大了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说有狼和野猪,要不是不走运碰上一两只,
我和老痒够他们吃好几顿了。
老痒问我,如果我料错了,追不上他们怎么办,我心里琢磨了一下,对他说根据来
之前查过的资料,这山里面有不少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面有炊具,柴木和风干的肉
类,我们如果能找到一个,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后再作打算。
老痒道:“你可得确定,咱们现在要回头还有机会,再往里走——走?你——你看
这四周连——连个鬼影都没,等迷在林子里面就晚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自古长安
入蜀,一千年来这连绵几百里的大山里面不知道死过多少人,还不知道晚上闹不闹鬼呢
。”
我嘲笑他道:“刚来时那股雄心壮志哪里去了,我说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
。这还没到山里头呢就给我蜀道难了,你要不敢进去,那咱就回去。”
老痒笑道“我是提出困难在先,看你的决心会不会动摇,现在看来咱们的小吴同学
果然已经屏弃了书生气,向我们这样的流氓靠拢了,你放心,你兄弟我绝对不是纸上谈
兵的人,不要说蜀道难,狗道难都不怕。”
我们一边拿树枝敲着前方的灌木,一边进入丛林,以远处一座山峰为方向,闷头走
,没有道路的“山路”非常难走,地上几乎都是草藤,顶上又是茂密的树冠,阳光极难
照下来,走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天昏地暗,哪里都好象是看到过的,就在我开始怀疑
我们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的时候,山势转陡向上,前面出现了一面峭壁,一排不知道什
么时候修建的栈道修在上面。
栈道年久失修,已经呈现出一种暗绿的潮湿的颜色,上面缠绕着大量的春花腾和猪
草,似乎很久没人走过,我们正想爬上去,忽然听到一边树林里有人叫道:“喂!你们
是干什么的?”
我和老痒吓了一跳,转头过去一看,一队人马正从远处走来,都是当地人摸样的人
,有男有女,似乎也是和我们一样要到山对面的村落去的。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忙打了眼色让老痒把腰里的匕首藏起来,然后迎上前
去,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问他们道:“大兄弟大妹子,我是外地来的游客,想到山对面的
村子去,打听一下,再往前的村子还有多少山路?”
一个穿红大褂的妇女打量了一下我,说道:“你是说俺们村吗?你大老远跑来到俺
们破村里来干嘛?”
我一看,这里的妇女警惕性挺强,瞎掰道:“我来找个人,你们那村我前两年来过
,那时候有个老大爷招待过我,这次我回来看看他,不过两年没来了,路已经不会走了
。”
那中年妇女瞪了我一眼,骂道:“我呸,就你那贼摸贼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你们这样的人俺见多了,不是去挖坟墓的就是偷猎的,想骗老娘,你还不够火候。”
我被她骂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话好,老痒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啪一张一百块
递到这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哪——哪那么多废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挖坟墓了,
客气点回答问题,这——这一——一百块就是你的,他娘的,再敢罗——罗嗦半句,老
子给你一耳光。”
这队伍里还有好几个壮汉,我听老痒这一说,心说要遭,山民彪悍,你还敢说这个
,当下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谁知道这中年妇女后面一个男人看到这钱,马上笑眯
眯的接过去,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俺媳妇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想去俺们村,得
往左边走,绕过这个山头,有一个瀑布,顺着这个瀑布的水一直往前走,那是最快过山
的捷径了,只要跟着山溪走,就一定能到俺村了。”
老痒咧咧嘴,问道:“你骗人吧,要绕过去,上这个栈道不是更快吗?”
那男人道:“这个栈道,不知道什么年月修的了,从来没加固过,现在已经没人敢
走了。”
我听了心里咋舌头,心说幸亏遇到他们,刚才走的蒙了,差点就上去,要困在上面
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那男人看了看天色,说道:“哎呀,我看你们今天晚上也赶不到了,得在这山里过
夜了。那山溪有几条支流,你要是没走熟悉,肯定会走叉掉,要不这样吧,我们是去那
边打猪草,你们要不等等我们,我们明天就回村里去,跟我们一起走,就没事情了。”
说着便来帮我拿装备。
我一看他还挺热心的,看样子不像是坏人,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我们要去的地方
是在这蛇头山另一面的峡谷,那翻这座就已经花了我们将近三天时间,人的负重有限度
,不可能带超过十天的干粮,我们翻过这山之后肯定还得进他们村子买点东西,走在我
们前面的五个人现在也没影子,说不定和我们走了岔路了,如今难得碰到人,就不用冒
迷路的危险了。
我和老痒交换了一下眼色,忙点头道:“那大兄弟,谢谢你了,来来来”说着掏出
香烟,给几个男的都分了一根。
那中年妇女还想罗嗦,那男人瞪了他一眼,她白了我们一眼也不敢说什么了。
山里的风气,一般男人是家主,女人都没什么说话的地位,只要搞好和几个男人的
关系,这些个村姑子应该拿我们没办法,我看着那中年妇女的表情,心里暗笑。
我们加入他们的队伍,那男人年纪最大,似乎不用干太多活,老痒就集中火力和他
套近呼,那男的告诉我们,他是村里的书记,这村子太落后,虽然通了电线,但是交通
不方便发展不起来,现在年青人都往外跑了,农活没人做了,他们这些干部都的赶几十
里山路出来打猪草。不过他腰有毛病,做不了多少时间就得歇息。
我一边应着,心里也感慨,这些人也不容易。
我们跟他们走了一段,到了一处地方,他们开始干活,我们就在一边查看地形,不
过这里山势偏低,山那头的景象,并无法看的很全,只觉得山连着山,一片的郁郁葱葱
,老痒所说的那个殉葬坑,也不知道在广翱山脉中什么地方?
打完猪草已经是晚上,我们帮忙背着几乎有我本人体积这么大的一大包草,背着夕
阳往回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老痒的表情变
了,眼睛只看着四周,不停的瞄来瞄去。
我问他干什么?他低声说道:“这地方我上次来过,如果我记的没错,再往前走肯
定有个落脚点。”
果然走了不久,前面出现了一个采药人的木头窝棚,老痒表情兴奋起来,给我打眼
色,意思是我没说错吧?那男人推开门,转回头对我说道:“咱们今天就在这里过夜,
这里还有灶台,你们要愿意可以自己煮东西。”
我跟着他们进去,发现这是个两层的窝棚,由一只梯子相连,上面是个阁楼,里面
没家具,但是铺着几块大木板,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土坑,里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来生
火取暖的。我们放下装备,在外面胡乱捡了点柴火,赶紧生火取暖。然后从包里掏出干
粮,直接烘烤着吃,等我们吃完,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四周传来野兽的叫声。
老痒点了一支烟,问村支书那是什么,后者也说不清楚,这里打猎的人早就死没了
,要找村里的老人才知道。又说道:“晚上我们男人每人只能睡半宿,得有个人看着这
火不让它灭掉,不然恐怕外面的野兽要进来的。
我不置可否,这一天的路累得够呛,想到以后可能连续几个星期都得这样过,不由
有点悔当初答应老痒,对老痒说:“我守最后一班好了,我先打个盹,你半夜里叫醒我
换班。”刚说完他就大声抗议,但是我糊里糊涂的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就
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隐,我翻来覆去的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突然有人摇我,睁开眼睛
一看,其他人都睡觉了,老痒一边四处看着,一边轻轻推我,轻声叫道:“起来,快起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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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神树篇 第一章 老痒出狱
: 南派三叔 发布时间:2007年04月12日
: 这句话才短短的几个字,却把我的思绪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 “鱼在我这里……”
: 什么鱼?难道是蛇眉铜鱼?
: 从古墓石刻上图案来看,这种奇怪的铜鱼应该是三条首尾衔接在一起,现在我手里
: 有两条,确实应该还有一条和我手里的配成一套。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的意思,会不会是
: 想暗示,那最后一条鱼在他手里?
: 这条信息的发布者,他既然有这张照片,又知道鱼的事情,会不会当年失踪人里的
: 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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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老弟又害我!上次贴的害得俺3天不吃不睡一口气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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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派三叔 发布时间:2007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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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在我这里……”
: 什么鱼?难道是蛇眉铜鱼?
: 从古墓石刻上图案来看,这种奇怪的铜鱼应该是三条首尾衔接在一起,现在我手里
: 有两条,确实应该还有一条和我手里的配成一套。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的意思,会不会是
: 想暗示,那最后一条鱼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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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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