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买买提看人间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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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erature版 - [三月三征文]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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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恶心死了!北京惊现黄泥雪[XHPT]每日一笑 2016-12-02 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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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郑雨话题: 白荷话题: 时候话题: 邢斌话题: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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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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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年刚刚过完春节,我便来到LX公司实习。这是一座独立的建筑,造型保
守,远远看去坚实而低调。我从门口路过了无数次,从不知道这是一家公司。记忆里,
它好像也是从不开门的,鲜有人迹。那天自从,寒风料峭,薄薄的阳光被枯干的树枝切
割得四分五裂,我怯生生的推门进去,才知道这家公司其实有着非凡的实力。
公司老总据说姓马,常年驻在北京总部。这里日常工作由副总吴英负责。看到吴英
,我无端的想起父亲。吴英身材魁梧,黑白间杂的头发,喜烟,为人亲切。我来到他的
办公室报到的时候,他亲自起身给我泡了一杯茶:“绿茶,喝吧。” 然后又坐回座位
开始吸烟。他为我接水的时候,我看到吴总深色羊毛衫、蓝色西裤的下面配了一双懒汉
鞋。这样的穿法让我觉得有些许的怪异。
沉默是空的,却有着惊人的分量。我端着纸杯,耳中灌满了挂钟指针气场强大的脚
步声。有点尴尬,我四处往往,眼神落在了墙上一张员工合影上。合影上约有二三十人
,以男性为主。个个西装革履,精神面貌很是夺人。
“今年要来好几个毕业生来实习,你是第一个。”吴总顺着我的眼神说。
我一笑,没搭言,只从这堆人中分辨着哪个是马总。

“财务室的会计要个出纳,你愿意去试试吗?”忽然,吴总说。
“好啊,我学过会计的。”我高兴的应着,只是我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岗位——每
天坐在办公室里实在太无聊了。那个时候的我,就像是一只刚刚破笼而出的小兽,对什
么都充满了好奇。
“那好。”吴英打了个电话,随后进来一个身材微胖,烫着满头小卷,皮肤白皙的
中年妇女。吴英指着我说:“梁会计,这是陈梦菲,以后就跟你吧。”梁会计笑着打量
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于是,我开始跟着梁会计学习简单的财务知识。梁会计对我很温和,可是不知道
为什么,她的温和之后,我总是隐隐的感觉不安。如何记账,如何贴发票,如何录入微
机,如何去银行办理票据……我虽悟性不高,但是还算努力,梁会计脸上的笑容渐渐变
得真诚。
一晃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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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父亲说,大学里不许谈爱,我便不谈。我所在的是个文科
院校,男生只占三分之一。大学的前两年,学校举办舞会、联谊会和新年晚会,我都是
主持人。负责学生会工作的蔡勇蔡老师说,通过朗诵比赛,认为我的咬字嗓音都很好,
很符
合主持人的要求。于是我开始了顺风顺水的学生生涯,约我的男生络绎不绝。只是,我
记得爸爸的话,便一一回绝了。
后来,学生干部改选,蔡老师叫我到他的办公室,说有意指定我为文艺部部长。
“下午四点你再过来一下,我跟你细说。”
我不敢延误,准时去了。办公区里只有他的办公室有人。当他动手动脚确认我怯懦
不敢反抗,终于喘着粗气解开裤子把我的头按下去的时候,一股私人的味道仿佛一条鞭
子抽在我的脸上。我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抽身逃了。我浑身哆嗦着跑了很远。我
不敢回寝室,溜进了单身老师的宿
舍楼。找到水房,我把龙头开到最大。眼泪毫无感觉的往外涌,我的咽喉如同堵了什么
,无法呼吸,却抽搐得厉害。
我再不去见这个蔡老师,再不去参加学校里的任何活动,也再不同男生单独待在一
起。随着毕业的临近,约我的男生也渐渐少了。少便少了,我心头的恶心挥之不去,宁
可不谈恋爱,独自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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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刚到公司,梁会计便关上门,坐在椅子里对我说:“小陈,你来公司一个月
了吧。” 初春的阳光好慷慨,刚刚八九点,它便展开温暖的怀抱,懒懒的拥起了梁会
计。梁会计的每一根发丝都闪闪发亮,颇有生机。
“是呀。”我安静的坐在她的对面,回答。
“你觉得你适合这个岗位吗?”梁会计抱起了胳膊,依然微微笑着。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我适合什么岗位。但是……我跟着梁会计工作很
开心。”
“做工作怎么能只讲开心?”梁会计两边的眼角时隐时现荡漾着两朵菊花,摇着头
说:“我觉得你跟着我当出纳大材小用了。你形象好,人机灵,谈吐也不错,不如去做
销售,可以培养能力,锻炼技能。以后不管在哪行哪业,好的销售人员都是公司的顶梁
柱,是重点保护对象。——挣钱也多。”
当她说到挣钱也多的时候,抬眼看了看我,补充道:“你知道吗,咱们公司的叶露
好的话能拿到这个数。”说着她伸了三个手指头。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三千还是三万,我
实习期的工资是三百。
我知道这是铁了心不想要我了。尽管话说得那么漂亮,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行啊,我听公司的安排。”
于是,我被安排到了一楼大厅,开始了销售生涯。
那天正是新月初始——三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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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的展台上摆满了样机,每台机器旁边有个展示牌,标注了机器的性能和价
格。大厅没有窗子,有几盏雪亮的日光灯,昼夜亮着。外面已经春机涌动,而这座建筑
如同一个古老的城堡,把那些生机都苦苦的挡在门外。阴冷,是我唯一的感觉。因为暖
气不足,一个立式空调忽忽的吹着热风。我的顶头上司也从梁会计变为了李经理。
李经理年约三十多岁,矮壮的身材,皮肤黝黑。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开始逐一介绍
样机。“你要先把各个机器的型号搞清楚,然后记住性能和报价。如果是家用机,要记
牢自带的娱乐软件。如果客人要求讲价,你得告诉我……我们公司必须要开正规的发票
,如果要求不开发票降价的,不能做。每天简单打扫卫生,地面和展台都要保持清洁。
”我跟在后面应接不暇。忽然,他面无表情的回身看我,眼神凌厉而冷漠:“记住了吗
?”
“记住了。”我应到。
大厅有个小门通向库房,这样提货会很方便。库房门平日都锁着,门口有张不起眼
的桌子,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据介绍,他是库管员纪伟。除我之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收款的女孩程雯娜,和另外一个销售员邢斌。
守在大厅的日子比出纳更让人觉得窒息,整日不见顾客,偶尔来一个人,也是到楼
上找人的。邢斌只守在电脑跟前打雷曼,我不会打,就站在后面看。邢斌去年来的,长相
俊美。他笑的时候,总是爱脸红,很腼腆的感觉。他的发丝柔黑,身材匀称,穿戴利落。
大概也是因为他身上看不到那种攻击性,我对他有一种朦胧的亲近感。程文娜毕业已有
几年,快结婚了,整日坐在那里算账。程文娜两条编起来的辫子,戴副眼镜,话不多。
因此大厅里回荡的唯有邢斌激烈的战斗声。
忽然,门帘一挑,闪进一个人来。邢斌正在兴头,说:“去看看。”
这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男人。笔挺的藏蓝色西装,雪白的衬衣,目测一米八出头的身
材。他眉若刀裁,皮肤白净,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香烟的味道。一进来,他的目光便落在
我的身上。他的眼睛明净深沉,携起一缕春风,眼神跳跃却不轻佻。他淡淡笑着,上下
打量我,看得我有点晕眩。
“请问,你找谁?”我问。
“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他耸了耸肩,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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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郑雨笙,在软件开发部。我的新同事不仅仅是他,还有随后来的一个女孩儿—
—白荷。白荷也是应届毕业生,生的文文静静,皮肤白皙,身材丰满有致。白荷到了财
务部,坐上了我腾出来的位子——出纳。
如果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控制情绪的按钮,那么白荷轻易的打开了我的快乐。也许
因为同龄,有着相仿的教育背景;也许因为她的单纯开朗,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
也许因为她穿了一套深咖啡色套装,领口别了一枚别致的蓝水晶领针。总之,我相信,
她会是我很好的朋友,可以交心的那种。
公司的财务部和软件开发部相对,一度,我有那么一点的后悔。如果我当初坚持做
出纳,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在不经意的抬头的瞬间看到郑雨笙,不管他在做什么,也再不
会逃出我的视线?而现在,“不经意”看到他的人变成了白荷。任是谁,我想,都会
喜欢注视他的脸。那是一张没有死角的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会成为时间
的杀手。我于是只能以各种的借口上楼,路过软件部的时候向里面瞥一眼。也许是替顾
客开发票,也许是找李经理签字,也许是到会议室拿点茶叶泡杯茶,也许是去楼上的厕
所……我不止一次的被人问,为什么跑那么远上趟厕所。我高兴的回应“减肥”。
天气越来越好,日光仿佛一幕水帘,溅在身上脸上十分惬意。湛蓝的天空渐渐变得
高远,树木抽枝吐穗、草长莺飞,酵了一冬的孩子们的笑声如今轻灵灵的从各个角落四
散开来,让只顾低头走路的人们猝不及防的迎头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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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财务年度从三月开始。总公司把第一季度的广告费拨了下来。随着在日报和
晚报上大力地打广告,大厅的生意越来越好,顾客开始多了起来。有的时候,我整个上
午都没有时间跑上楼去接杯茶或者去厕所。到了午饭时间,早有餐厅将盒饭送到总务处
。大家领了,各自找地方去吃。我常常同白荷一起吃,只是今天我太累了,就勉强坐在
纪伟旁边。邢斌也忙,总算得了空,马上边吃边战斗了起来。
“公司这段时间还挺红火的,前一段日子,一天都卖不出去几台,怎么养活这么多
人啊。”我抿了口水,用倦透了的口吻说。太累了,反而就不想吃饭了。
纪伟却食欲旺盛,不理会我的问话只顾吃。扒拉了少半盒,才抬了脸,推了推鼻梁
上的眼镜呵呵一笑:“你以为你们卖这几台机器就能养活公司了?你以为楼上销售部的
叶露、董姐他们都是吃白饭的?远的不说,就说李经理,他为什么天天不在公司,你以
为在外面瞎晃呢?他们每个月的业绩你在大厅干一年都比不上。”
噢……怪不得这些人每天早上打卡之后就再不见了踪迹,怪不得直销如此生意寥落
吴总也不愠不脑。原来他们才是公司的主干。梁会计当日说让我来到这个岗位锻炼能力
以便日后能够成为金牌销售,原来是驴唇不对马嘴。
“他们的客户都是谁呢?”我没心思吃饭了。跟纪伟吃饭的信息量远比跟白荷吃饭
得来的多而实用。与白荷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话题便是衣服鞋子化妆品。
“都有。李经理一般负责代理商,叶露跑的是银行,董姐负责政府机关,还有小黄
他们,负责教育系统和地税国税……只要你看到的行业,基本都在他们的魔爪之内。”
纪伟说起这些,得意洋洋。
我听了,胃口大开,仿佛在浓雾弥漫的密林里找到了一条回家的路。
从那之后,我便不再与白荷一起吃饭,转战了销售部,不管谁在,也愿意聊一聊。
因为我知道,我的下一步,便是同他们在一起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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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邢斌的亲近感随着他在工作中对我的帮助越发明显了。我对计算机硬件设备的
一些专有名词的了解几乎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他除了打游戏,还喜欢唱歌,经常带来
一些CD在大厅里来回播。他放什么,我就听什么。他高兴的时候,还跟着唱几句。我这
才知道,他的歌喉是那么能够打动人。当我貌似随意的表扬他的时候,他浅浅一笑,年
轻的脸微微漾起红晕:“说什么呢,我当年在学校的卡拉OK比赛里那是第一名呢。第一
名,第一名现在整天给你献歌,你就躲一边儿美去吧。”
“你最喜欢谁的歌?”我问。
“外行,你得问,你最喜欢唱谁的歌。”
“好吧,你最喜欢唱谁的歌?”
“那得看我想追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我不解,问:“你最喜欢听谁的歌?”
这是我进入公司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被他噎在那里:“你不会是……我了
吧?”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喜欢?看上?调戏?哪个仿佛都不合适,所以只好空了。
他听了哈哈一笑:“今天晚上该睡不着了吧?”
纪伟和程文娜听了只在一边嗤嗤的笑。
邢斌转了一圈,又站在我身边,说:“小陈啊,我跟你说,以后咱俩得分工。进来
的是男的,你上;女的,我上。十岁以下的小孩反过来。”
“为啥啊……”
正说着,进来一个男人。男人个头不高,平头,圆脸,一对狡猾的小眼睛,戴一副
金丝边的眼镜。我深刻怀疑那是一副平光镜,只为了遮挡一下他眼睛里无意溜出来的狡
黠。他身穿一件质地很好的深咖色休闲外套,里面是圆领T恤。他一进来就停了脚步,
站在一台机器旁看起了介绍。邢斌
捂了嘴悄声说:“他刚装到裤兜里的是宝马车钥匙。这回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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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斌不愧已经干了一年多了,这样的细节,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意识,都是我这样
一个只卖了一个多月产品的销售员所不具备的。我顿时感觉到压力有点大。眼前的这个
形象有点像舒克的顾客仿佛渡了一层的黄金,让我不敢贸然行事。我轻轻的走在他身后
。他发觉了我,回扫了我一眼。我立刻送上一个笑容。可是,他并没有理会,瞬间就又
把目光落在手中的宣传页上了。
我的笑容扑了个空。这感觉就好比你看好了一把椅子,蛮有信心的坐过去的时候椅
子忽
然被人撤了,你“咕噔”敦了一下。除了自尊心有些许的挫伤之外,还好还好,我只能
自我安慰。
他不理我,只管在展台前转悠。我也不打扰,三步之遥地跟在其后。最后,他拿了
两份宣传页横竖左右的做对比:看看宣传页,再看看样机,有点举棋不定的样子。我结
束了默默无声的观察,把刚才扑空的笑捡了回来,稍稍凑近了一点为他介绍:“这是两
台配置完全一致的电脑:内存、硬盘、显存、显示器都完全一样。你看这里——”边说
边把宣传页上的数据指给他看,“所不同的,是外观有所区别,一台是家用机,外观线
条流畅、色彩活泼,比如这台机器就是天蓝色和白色的搭配,比较个性化;一台是商用
机线条刻板、色彩保守,就是我们常常看到的微机的样子,比较低调。当然,家用机在
软件配置上更关心客户的娱乐需求,比如出厂安装了一些少儿教学软件,游戏软件和古
诗、音乐等等,这些都配有光盘。那么商用机呢,就安装了比如word、excel等处理文
字和表格的软件,让您办公起来更方便。”
听了我的简单介绍,他终于笑了。他笑的时候给人感觉挺敦厚的,眼睛找不到了,
唯有厚厚的嘴唇咧在眼前。厚唇往往更能取得对方的信任。“行。”他点了点头,稍加
思索,然后说:“每样给我来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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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销售数量在大厅店面的日常工作里很少见,人们总是问的多,买的少。来个
两三次买一台是比较正常的,他却张口每样要十台。我不得不为了确定我所听到的反问
道:“您是说,这两款每款要十台?”当然,我反问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说的不知是
哪里的方言,不是普通话。他见我问,虽仍笑着,却延迟了约有十几秒,才“嗯”了一
声。

“没问题,我马上给您装车。”我联系好司机,看着箱子装满了一辆小客货,然后
拿了提货单和收据对他说:“先生,你看,这是提货单,一共二十台。这是收据。请您
现在跟我上楼交钱开发票好吗?”
他又不乐意了。看了看我,仍用方言说:“你给我送到公司去,然后我给你钱。短
不了你的。”
我有些为难。提货押款这样的事情在公司中屡见不鲜,我知道董姐黄姐她们常常去
某单位要钱去。但是,那是她们。我只是还没有通过实习期的一个学生,没有根基,也
没有靠山,哪里敢有半点差池。此时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我咬着嘴唇低着头仿佛做错了
事情。
“利索点儿,行呗?”他催问。
“先生,我刚来一个月,还没签合同呢。我们经理也不怎么喜欢我……公司规定先
交钱再出库,我都已经自作主张出库装车了……我第一次一下子卖这么多电脑……现在
找一份工作多不容易啊……”我越说声音越小。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出现
了蔡老师那张脸。若不是蔡老师,若我能顺利的当上文艺部长,是不是找工作的时候会
顺利得多?可是……
我鼻子酸了。我没有在陌生人跟前掉眼泪的习惯,只有狠狠咬了嘴唇,让疼痛冲淡
心头的委屈。
“咋了这是?”他有些意外,一挥巴掌:“好了,你等我一下。”
当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破旧的买菜袋子,然后打开,往我的怀里咔
咔咔的堆了三大捆百元大钞:“够了吗?”
我第一次被这么多钱砸在怀里,一时无措:“这是多少啊?要是三十万就够了。”
他轻蔑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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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笔交易使得我很久以后想起来都心潮澎湃的,我在心里估算着,那二十台至少给
公司挣了五万多块。这还只是代理商价格和零售价格的差额。若算上返点,会更多。我
忽然对这个岗位充满了热情,渐渐的能应对各色的顾客。中午吃饭,也再没有去找过白
荷,而是扎根在销售部里,听他们议论各种事情。
偶尔,我去会议室接水,会看到白荷、梁会计和郑雨笙一起吃饭。三个人说说笑笑
,十分开心。有的时候,我看到白荷端着三个饭盒一起扔,或者拿着三个杯子小心翼翼
地接水回去。错肩的时候,她礼貌地一笑,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幸福。
坦白说,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妒忌,转而就豁然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公司有个明
文的规定,便是本公司的员工之间不可以谈恋爱,如果一定要谈,两方必须走一个。我
在梁会计手底下实习的时候梁会计千叮咛,万嘱咐过的。白荷一定是知道的。这个年头
,找个比较好的工作比找个靠谱的男朋友更重要。可惜了,若郑雨笙不在我们公司,那
多好……
下班的时候,吴总叫我到他的办公室,说我的表现不错,准备送我去总公司培训企
业文化,为期两周。
所谓的企业文化的培训就是给员工洗脑。成功的企业文化就是当员工有一天意识到
自己被洗脑了却不后悔。LX的企业文化是成功的。至少我回来的时候,有那么点被打了鸡
血的感觉。我的三观都被这短短的严格却充满人情味儿的培训擦亮了。我懂得了团队精
神,也更愿意遵守公司的各项章程,愿意将火热的青春无私地奉献给公司。我从怯懦地
犯傻变成了生机勃勃地犯傻。
我回来之后,白荷和郑雨笙也被送去培训。为什么不是我和郑雨笙一起去呢?这个
念头一转而逝。“对自己的同事怎么能这么多疑呢?”我自责着,可是我真的很嫉妒。
春天了,连动物的影子都开始交配了,我想找男朋友了。啊,不,还是不要,那件事实
在是太恶心了。
吴总看我培训成绩很好,满意地点了点头。梁会计和人事部的王欣然经理逐一跟我
又谈了谈,当天就签了合同。我还得回校做论文,所以,从七月开始,才能正
式上班。欣喜之余,我有那么点失落。不知道白荷和郑雨笙是不是也能顺利通过实习。
不知道此生,是不是还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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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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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回到校园的时候,已是初夏,枝繁叶茂、繁花似锦。宿舍的八个姐妹有的同
我一样专注地做论文,有的不敢耽误工作,边上班,边熬夜。八个人中,老四苏婷与我
的关系最好,她常常与我一同去图书馆,一同打饭,一同就寝。苏婷的父母四处活动,
给她找了一家事业单位,不求挣钱,只求稳定。我问她“喜欢吗”,她愁眉苦脸的反问
“喜欢不喜欢重要吗”。我们虽未完全走出校园,已经开始了解了命运的无奈。
有了将近三个月的实习经验,我对销售技巧略有心得,加上所学的理论,很快就拟
出了大纲。只是个别的实例需要查阅资料,有那么两三周,我每天都泡在图书馆。写论
文的日子,LX公司从我的头脑中删除地干干净净,包括郑雨笙。
一天下午,我正在阅览室找最后几个重要的数据,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陈梦菲
”我抬头:“沈铭……”
沈铭是去年硕士毕业来我们学校任课的,教国际商法。我永远记得的是,那是
下半学期第一周一个冬日的早上,已经打铃大约五分钟了,他才急匆匆的推门进来。
他一进来,班里就有人轻嘘了一声。那天的他穿一件深蓝色的风衣,乌黑的头发长
短恰
好,戴着眼镜。瘦长脸型,眉目清秀。他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我迟到了。”从来
没有老师向我们学生道歉过,无论他们迟到多久。
他的道歉让我们用安静来表示尊敬。接着,他在黑板上写出两个字“沈铭”,对我们
说:“我叫沈铭,欢迎叫我的名字。当然,叫我沈老师我也不反对。今天是第一天给大
家上课,刚才我走错了教室,让大家久等了。我上课很不喜欢有人迟到,以后上我的
课如果你迟到了,就不要进来了。”说完,同学们轰地笑了。
他用黑板擦轻轻敲了敲讲台,接着说:“此外,在我讲课的时候,请大家自觉地遵
守纪律不要说话,因为你会影响别人。你可以睡觉,可以看小说。如果谁说话,请自觉
出去。”
从那以后,他再没有迟到过。下课的时候,我们肆无忌惮地叫他的名字;上课的时
候,我们没有人说话,所以他可以用很小的声音讲完一节课而不影响教学效果。
今天在这里见到他真是意外。都是老师,为什么差别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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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我在写论文,沈铭扯开椅子坐了下来,开始翻我的大纲。大纲密密麻麻的,各
种符号、增删、备注、引文等等,料他也看不懂。我一手支着头,懒懒地晒着太阳,偶
尔睁眼看他费力的样子,心中窃喜。
“好好……你什么时候能写得这么好了?”也不知他看懂没有,总之被他夸很是惬
意。
“好?我最不擅长写论文了,那么枯燥,一点也不能抒发感情。如果哪天我当了教
育部长,就废除毕业生写论文这一条,改成写一篇三万字的记述散文,记录美好的大学
生活,谁也不能跑题。这样才能被珍藏,老了以后看一遍流一遍眼泪,才知道自己原来
也有过那么值得纪念的大学生活,这才是对我们普通人切实的价值。”我用两个手指捏
过手稿,晃得哗啦啦的响:“就像这个东西,我保证,一毕业,全班所有的人没有一个
回头再看一眼的。”
“别瞎说……”从他温和的声音中,我能听出,他是赞同的。
我白了他一眼:“言不由衷。”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起身,准备离开了。
我盯着他手里的一本《企业法律顾问》,心中一动:“不如把这本书借给我看看?
没准我会在论文里补充一点法律方面的内容。”
他没有犹豫地递给我:“三周之内还我就行。”转身要走之际,他停了脚步,回身
问我:“对了,我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我心里一乐:“不是吧,老师也玩这种游戏吗?”
他试探地问:“有一次……一个女学生在我们楼的水房哭……哭得很厉害。吓得我
都没敢进去……”他边说边投来询问的目光。
周身晒着太阳的我忽然浑身冰冷。“不是。”我想变了脸色的我吓到了他。
他马上说:“可能我认错人了。好好写论文。我住在203,记得还我的书。”
有那么一度,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呼吸。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当我觉得窒息,不
由得深深吸一口气的时候,阅览室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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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顺利通过了。当我去班主任老师那里领毕业证的时候,班主任说:“陈梦菲,
你是不是欠学校什么东西?”我一愣。班主任接着说:“前两天负责学生工作的那个蔡
老师说……”“哪个蔡老师?”我忍不住插嘴。“蔡勇啊……说你有件演出服一直没有
还。你有空找他一趟。过两天再来领毕业证吧。”“没有。”我心里一紧,又是忍不住
的恶心。班主任拍拍我的肩:“也可能是他弄错了,他整天那么忙。你去见他一下,如
果没有欠学校的东西,给我个电话。”
我没有去找他,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中午在学校门口的英华餐厅吃个饭,
有什么事吃饭的时候说。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等在一个小包间了。英华餐厅的服务员我们都很熟。点了菜,
服务员堆满笑容地给我们倒了茶:“请稍等,菜马上就来。”
“等等。”我叫住了服务员,然后对蔡勇说:“你先把账结了。”
蔡勇显然没料到这一手,有点尴尬。服务员赶忙打圆场:“蔡老师常来吃,没事,
没事。”
“不行,”我压抑很久的愤怒快要爆发了,“必须先结账。”
蔡勇乖乖地掏了钱。
冷的热的摆了一桌,我大吃起来。蔡勇象征性地问了什么,我也没听,偶尔哼一声
,只是很不客气的在吃。吃饱了,我放下筷子,准备告辞。
“对不起。”他忽然握了我的手。
我一抬手甩开。
“梦菲,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是吗?你老婆知道吗?”
他不作声。
我起身:“说我欠演出服,你真想得出来。你最好给我班主任打个电话说清楚,别
耽误我的事。我只是给你留点面子,别给脸不要。你靠你老婆才有今天,全天下谁不知
道?我只要一封信就能让你狗屁没有。但是,我没那么做,不是不敢,是觉得你女儿才
四岁……”
“你没有证据。我也没怎么着你。”他无耻地洋洋得意。
“证据?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事不会只发生在我头上吧!何况你老婆那么要强
,需要证据吗?”看着他变了色的脸,我是那么畅快!
“你最好积点德,小心报应……”
正午的太阳很毒,我摔门出来的时候仍旧忍不住的哆嗦。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
么大胆。这次不是怕,而是激动。我的心里无比的畅快,树是那么绿,花是那么艳,空
气是如此纯净,生活是如此美好!我疾步走了很久,终于停了脚步,靠在一个无人的角
落闭了眼睛。眼泪又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哭吧哭吧,哭完,这件事就过去了。
很快,我拿到了毕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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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那个校园没有过多的留恋。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拍照就是喝酒。奇怪的是,找我
喝酒的男同学忽然多了。好几次,我们坐在马路边的烧烤摊上喝啤酒,很大声地聊天,
一直到晚上寝室闭灯的时间才回去。有了酒精的支撑,几个男同学竟然连说带笑地表白
着。第二天早上醒来,大家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说过。只是,我的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
遗憾:我的初吻还没有诞生。
当我像曾经踏入这个学校时一般,孤零零的拎着行李的时候,我知道,我真的毕业
了。
LX公司的员工福利很不错,我少去了找房子的痛苦,直接搬进了员工宿舍。这次,
我的室友只有一个人——白荷。
再见到白荷的时候,她好像越发水灵了。白荷不喜欢穿裙子,不喜欢露出她直且长
的腿,这让我很难理解。每次见到白荷,都是裤装配着各种衬衣。白荷鸭蛋脸,两条淡
淡的眉毛,细长的眼睛,丰润的嘴唇。白荷身材最突出的地方,便是那两个乳房,挺挺
的,大大的,走路的时候一颤一颤,甚是诱人。
跟她做室友,我求之不得。
我搬进去的那天,她已经住了一个月了。先入为主,她挑了小点的房间,给我留了
大的。她为我煮了粥,买了青菜炒了,还从市场买来一些酱牛肉。吃饭的时候,她很乐
意照顾我,为我盛,给我收拾碗筷,然后说“你刚来,什么都不熟悉呢,让我来吧”。
多好的一个姐姐啊,当时我只有这样的感觉,连忙问起生日,她大我大半年。我不会说
太多肉麻的话,也从未叫过她一声姐姐,但是,在心里,我们很亲密。
这套房间设施还算完备,锅碗瓢勺热水器空调都有。我的房间有张书桌,有个书架
,上面没有几本书,有张床,有个衣橱。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推开她的房门,她靠在床
头,点着一盏台灯看书。她的卧室小而温馨。同样一张书桌,一个衣柜,但是,她的有
一张双人床,床上设了两个枕头,看起来满满的,很是温馨。我泡了杯茶坐在一边聊天
。粉橙色的光晕里,她的脸是那么光洁,气质柔和恬淡,让人好放松。她有的时候听我
说说,有的时候看两眼书,有的时候跟我一起聊。我才知道,她和郑雨笙从总部培训回
来都签了合同。
“那我明天就可以看到郑雨笙了!啊,他多帅啊……”我口无遮拦,充满期待。
她依然一笑:“你还可以看到很多别的帅哥呢。”
“真的吗?”
“这几个月来了好几个,都是重点大学的,都是帅哥。”
天啊,生活待我不薄,我的春天,终于可以到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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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的话有一半是对的。公司的平均年龄至少被我们提升了10岁,但是,平均相貌
嘛,因为人数忽然增多,下降了很多。唉,郑雨笙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因为新员工都已就绪,大区经理和马总周五要来,同我们一起开个party,彼此联
络一下感情。上楼下楼的,总是能看到一张张精神饱满的新面孔,可惜其中只有两个女
孩儿。忙的时候,只点头而过;闲的时候,便简单介绍一下。怎么说呢,就像又认识了
很多的新同学,只是地点不再是学校。人多了,吴总让他们没事就到大厅里锻炼锻炼,
大厅忽然变成了小型网吧,打游戏的声音,张惠妹张宇的歌声,此起彼。
周五,不到四点我们我们便关了门,锁了所有的房间,全体人员到了一家五星
级宾馆三楼的国际会议厅。一踏入宾馆,就看到一张指示牌,顺着走过去,很容易就能
找到目标。这是个不算太大的会议厅,但是设施一流。与其说是新员工大会,更像是气
氛随意的茶话会。各自按照桌子上的姓名牌就座,我正好同郑雨笙坐在一起。领导还没
来,他放松了身体,靠着舒适的椅子,歪着头看我。
“这套衣服不错,耳针也漂亮。”他懒洋洋的夸赞。
好久不见,却没有那种生疏的感觉。我想,是因为他的气质如此,随意的,慵懒的
,为人谦和,一点儿也不凶。
“耳针漂亮吗?”我挑逗地看了他一眼,“那好……”我将右边的长发拢到左边,
摘下了一只耳针,放在手心里托给他。五彩水晶攒花耳针被璀璨的灯光照射得色彩纷呈
:“送给你一只。”
他一愣,显然没有料到,随即张开右手,接了过来细看:“真漂亮。真送给我了?”
“是。”
“那你的就不是一对了啊。”他的眼睛盯着另外一只。
我一笑,脸好像有点发烧:“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不是,我是想你什么时候把那只也摘下来,我以后送给我女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
被他堵了一下,我心有不甘,俯身过去:“我觉得你的内裤漂亮,送给我吧。”
他也俯身过来,悄声说:“你真有眼光。刚送出去了,现在没了。明天送你一条吧
。”
“流氓。”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忽然心底被什么刺了一下。我知道是什么,赶忙转
开念头,不敢去碰,免得情绪失控。
“谢谢。”他用跟前一张纸巾包了,小心地装进西装内侧的衣袋。
我想,除了帅,他吸引我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从不让人难堪。跟他在一起,你就
是唯一的公主,他的眼中、手中、心中仿佛只有你的存在。
随着大区销售总监秦世民和马总的到来,大家安静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马总,总
与我的想象有些出入。他年约30,消瘦的中等个头,皮肤白皙,戴一副眼镜。透过了衬
衣和西装,他的锁骨依然把那种扎手的嶙峋感表达了出来。质地密实的西装挂在他的身
上,好像随时可以把他压垮。秦世民则不然,剃得有型有款的头发,皮肤微黑,很是健
康。大概因为肤色,他的肉看起来很紧实,没有一块多余的肉。他没穿西装,只是白色
的衬衣,扎在裤子里,打一条深蓝色碎花领带。他的屁股很翘,裤子被他撑的非常有型
,一定是长期健身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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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秦世民的声音低沉而优美,我想他那段冗长无趣的发言早就让我睡着了。将
近一个小时的发言,无非就是团队精神啊,奋斗目标啊,大区形式啊,客户分析啊……
我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讲话间随意飘洒的目光和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他喝水的时
候,手指很长,关节略粗,很性感。他仿佛意识到我不太老实的目光,刻意跟我对了对
眼神,忽然间有点忘词,赶忙去看手里的稿子,我偷偷一笑。

接下来的环节是我喜欢的,新员工逐一自我介绍。大家的状态越来越放松,时间从
开始的每个人三五分钟到后来的十分八分,再后来,大家终于厌倦了,有人开始嚷嚷“
什么时候吃饭啊”,剩下的几个没来得及介绍自己的,就不了了之了。
晚宴过后,我们又换到宾馆酒吧喝酒,一直玩到午夜时分。
同事间的默契和友情,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大家都是年轻人,即使记不得名字,
也不影响彼此的交流。有了这十几个毕业生,公司的气氛更加活泼起来。
需要在大厅锻炼的人多了,我和邢斌终于不必在下面值班了。我们上调到销售部,
开始学习拓展市场。邢斌跟我说,在我回学校做论文的这段时间里,那个买电脑像买大
白菜一样的宝马男打电话找我很多次。我问,为什么?他说,宝马男说电脑有问题,要
我去看看。
我反问邢斌“你没说这属于维修部的责权范围吗”,邢斌道:“你刚来,哪里懂?
维修部只负责硬件的维修,换个卡,修个显示器,哪怕是保修期内键盘鼠标坏了,他们
也送货上门。因为有钱赚啊。如果是系统问题,或者是中毒了,他们才不管呢,去了也
不挣钱,你说谁肯白跑一趟?”“可是不去看怎么知道是硬件还是软件呢?”我坚持着
。邢斌将头一摆:“就听他说的那三两句,我就知道是软件的问题。”“那后来呢?”我
对这个公司的售后服务有点看法了。
“后来?后来你不就上班了吗?”邢斌哈哈大笑。
“还等着我呢?我不管维修好不好。”我愁眉苦脸,“再说我也不会修啊。”不是
谦虚,自己的水平自己最清楚。我也就是能搬弄几个名词装装门面,然后就是想方设法
的让对方
掏钱,至于维修,我是一窍不通。
“我教给你一个办法,只要是软件的问题,你就让他重装一遍,只要把系统恢复到
初始状态就OK了。”
可是,我心里还是没底,生怕他会打电话来再找我。我将脸埋在两只手里,郁闷地
说:“没想到卖个电脑这么麻烦。这可难死我了。”
大概是这句话被观音菩萨听到了,李经理忽然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对我说,让我试着
开拓一下北边的Z市市场,问我出差一周行不行。我高兴极了,这将是我第一次出差
,怎么能不行呢?李经理忽然沉吟着:“你一个女孩儿家,自己出差不安全
……这样,我再给你配个技术人员……就郑雨笙吧。怎么样?”
我听了之后心花怒放,若不是我的领导,我都要跳起来抱抱他了。他怎么能这么了
解我呢,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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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六点,外面的太阳已经把阳台烤得火热。白荷早就起身了,她穿着一件宽大的
白色T恤,一条浅灰色热裤出去买早餐。我觉得有点热,扯开薄薄的被子半裸着躺在凉
席上回忆刚刚碰碎的梦。我竟然又梦到了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梦到,这让我有点奇怪。
他站在我的跟前,笑意盈盈地低头看我,我望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抱抱我。”可是
被他客气地拒绝了。梦里的他总是拒绝我,一次、两次,次次。因为他的拒绝,我有的
时候竟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很怕想起他,很怕设想再次见到他。
可是今天,我不想再逃避,我要弄清楚,为什么自己总是梦到这个可能一生再也见不
到的人。忽然,一个念头冲进我的意识——不是因为我没还那本书吧。我顿时觉得轻松
。“难怪这么阴魂不散的,一定是因为我忘了还给他那本杂志。”我无奈地笑了笑:“
真小气啊,一本杂志而已,至于嘛,天天梦里找我要,没一点男人的气概!纵我不往,
子宁不嗣音!我忙,忘了就忘了,你来找我要也是可以的嘛。没有电话?班主任那里有
啊,
班主任那里有我所有的信息,找我还不容易?你就是不想找我,天天在梦里骚扰我!知
识分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罚款了吧,扣证了吧,活该,给你点教训也好……”
我在心里把沈铭狠狠斥责了一番,打心里开始极度蔑视他,起身穿衣,穿了一半儿
,忽然又停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梦到让他抱抱呢?难道,我喜欢他?不会,
怎么会,他不过是我的一个任课老师而已。”
这个问题又开始无休止地纠缠我,就连同白荷一起吃早饭也心神不定的。她见我恍
惚,不经意地问:“想什么呢?是不是明天要出差到Z市的事?”我应付地点头。
“跟谁啊?”她追问。
“郑雨笙。”说起他的名字,我就忍不住乐了:“他是那么帅,水平还那么高,怎
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哎,你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呢?”
白荷有条不紊地接着吃,根本不被我的话题打断。终于她停了一下:“有没有女朋
友很难说,不过他大学读了五年,条件那么好,应该谈过吧。……还,还应该是那种铭
心刻骨的。”
我有点小小的失望:“你说,他女朋友会是很漂亮的那种吗?”
白荷一笑,带着一丝的轻蔑:“你说呢?”
我傻傻地附和着她笑了笑:“嗯,是啊,如果不是长得特别漂亮,是配不上他的。”
白荷终于停了筷子,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呢,新来的几个小姑娘都挺不错的,
可惜啊,公
司有规定,员工内部不准谈恋爱,谈了就开除。”她见我有点讪讪的,接着道:“我找
这份工作找得很辛苦,现在毕业的学生太多了,找个好工作得有大海捞针的水平、恒心
和运气。漂亮是个必要条件,但是充要条件是——关系。哎,你留在这个城市挺不容易
的,怎么找的这工作?”
怎么找的?我又回忆起人才市场人山人海的情景。寒风烈烈里,我投了无数份
的简历。好的公司跟前会被无数的应往届毕业生围得水泄不通,往前挤的过程中,你会
忽略掉被挤了臀部或者胸部,因为你根本无法确定是谁、出于怎样的目的挤的。运气好
的话,你可以挤到招聘展台跟前坐下跟招聘人员简单谈两句,争取在三句话之内出彩;
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你刚刚付出了千辛万苦递上一份简历,对方礼貌性的接住放在桌上
,接着就被其他人一挤,哗啦一声散在地上。这时候,你会被人浪挤到外围,再也看不
见你的简历是被捡起来了还是被永远地踩在脚底下。更别说每次出来的时候,脚上沾满
了各种的鞋印,头发散乱、衣扣半开,狼狈不堪。
罢了罢了,任他去吧。我相信我的真命天子会在街角的转弯处等着我,他不会让我
爱得很苦,他会握紧的手,任发生怎样的情况,再不放开、不让我走。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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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个疙疙瘩瘩的觉,一直在做梦,一直在醒来。在一个梦里,不记得为什么,
我在呼救,可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便急醒了。醒来的时候,白荷已经上班去了。
今天去Z市,12点多的火车,昨日就将一张车票给了郑雨笙。可恼的是,今天老朋
友来了。看看窗外,竟然是细雨蒙蒙。盛夏的季季节很少有这样的雨。我无端地觉得郁
闷与绝望。
穿了一件睡衣,我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点起一枝烟。说起抽烟,我大学的时候就会了
,当然,就是在那次痛哭之后。校园的傍晚温馨而甜蜜,灯火初上,树枝的影子闪烁在
夜幕里,四处飘着各个年级的学生的笑声。可是这样的夜色不能将我的噩梦驱除,我很
多很多次,躲在粗壮的白杨树的影子里,疑惑地看这个世界。久而久之,会点起一棵烟。
我喜欢吸烟。它苦涩而真实,是我寂寞时最好的伙伴。
天空是沉甸甸的灰黑色,含满水的云懒得动一动,跟我一样。俯视街头,人群如蚁
。炸油条的,烙煎饼的,磨豆浆的,打火烧的,叫卖声如平日一般连绵不绝。各色的雨
伞好像树林里四处冒起的蘑菇,一簇一簇的。人们纷乱而礼让地奔波着。
我将身体埋在竹编的躺椅中,竟然觉得有些许的凉意。这时候,若有妈妈的怀抱该
多好啊,那馨香柔软的怀抱,会让我温暖而放松。渐渐的,我的眼睛里有些涩涩的。我
用右手将眼泪抹了一把,猛吸一口,烟忽然短了一截,火点逼近手指,微微地灼意。
如同往日,我从不将烟吸完,不许手指会被滚烫的温度染黄。起身,洗澡,装扮,
收拾行李。当再次照镜子的时候,我已焕然一新,一点儿不见方才的颓废。好吧,可以
开始了。
不知从何时起,我对东北男人充满了好感。我喜欢他们那健硕的身材,粗犷的性格
,还有那“找乐”的东北话。记得在XL聊天室里,我最喜欢去的聊天室就是“黑土地”
。曾经有个叫“东北虎”的跟我聊,问我为什么喜欢东北银,我回“因为喜欢虎鞭啊”
。经此话一鉴定,“东北虎”是只纸老虎,丢下一句“真猛”就下线了。看着他仓皇逃
走的样子,我笑软在电脑跟前。
Z市虽不是东北地界,但是距离也不算太远,料想风土人情相差不大。我用了两晚
的时间简单调查了一下Z市的各个行业的收入和电子产品分布情况,拟出了简单的计划
。出差费用我让郑雨笙去财务室领了,理由是,不管做什么,他掏钱比较有面子。
在车站的候车室我就见到了郑雨笙。他仍是那般英气逼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
格不入。好在很快上了车,车厢内空气还好,环境也干净。就这么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
景,一边聊天,不到九点,我们便到了。LX公司在各市都有指定的宾馆。踏进宾馆,我
觉得周身酸痛,恨不得马上躺在床上睡一觉。
“开几间?”他悄悄问我。
“别捣乱。”
“不是想省点钱嘛。”他笑。
两间相邻的标准间。开门的时候,他说:“你脸色不好。”我应了一句:“累了。”
一踏入房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头嗡嗡地响。一时没找到墙壁上插卡的地方,也
没有灯。我只有凭着感觉,摸到了床,便和衣睡了。
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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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民的声音低沉而优美” ,你奔一下,让咱也听听^_^

【在 s*******t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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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一个疙疙瘩瘩的觉,一直在做梦,一直在醒来。在一个梦里,不记得为什么,
: 我在呼救,可是怎么也喊不出来,便急醒了。醒来的时候,白荷已经上班去了。
: 今天去Z市,12点多的火车,昨日就将一张车票给了郑雨笙。可恼的是,今天老朋
: 友来了。看看窗外,竟然是细雨蒙蒙。盛夏的季季节很少有这样的雨。我无端地觉得郁
: 闷与绝望。
: 穿了一件睡衣,我坐在阳台的椅子上点起一枝烟。说起抽烟,我大学的时候就会了
: ,当然,就是在那次痛哭之后。校园的傍晚温馨而甜蜜,灯火初上,树枝的影子闪烁在
: 夜幕里,四处飘着各个年级的学生的笑声。可是这样的夜色不能将我的噩梦驱除,我很
: 多很多次,躲在粗壮的白杨树的影子里,疑惑地看这个世界。久而久之,会点起一棵烟。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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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也太记仇了吧。
他说话真的跟唱歌似的,不像有的人,唱歌跟说话似的^_^

【在 c********t 的大作中提到】
: “秦世民的声音低沉而优美” ,你奔一下,让咱也听听^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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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床头灯淡淡的光晕拢成一个暖融融的橘子,旁边,他坐在一把椅子
上,双手支着头,好像在睡觉。我一欠身,他睁开了迷蒙的眼睛。
“醒了?”橙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眯着眼睛。
“嗯。你怎么在这儿?几点了?”四处找时间。桌子上的电子表显示,已是凌晨两
点。
“担心你啊。”他轻轻的说,眼中露出柔和的关切。
“你回去吧,我挺好的。”
“瞎说。来,喝点红糖水吧,那会儿我刚冲的。现在天儿热,凉的慢。”他把咖啡
壶旁边的一个白瓷杯子端了过来,扶我起来。
我确实渴了,水还热,连灌了几口,忽然心想,他怎么知道的?我警觉地四处看看
,糟了,我明明睡在靠门的那张床的,什么时候跑里面这张来了?
我盯着他。他接过杯子,慢慢解释:“我想叫你吃饭,打电话给你,你也听不见。
后来叫服务
员来开门。进来以后发现你睡得很沉。但是……”他犹豫了一下,“服务员说要换一下
床单,所以,我就把你抱到这张床上了。服务员另外给你铺了个毯子。”
身子下面是一条棕色的毯子。
我的脸滚烫滚烫,几乎不敢想象当时的情景。忽而我就恼了,命令着他:“你现在
可以出去了,我没事。”
“真没事了?你要吃点什么,我去买。”
“不用了!”我的声音渐大,在午夜十分格外明显:“你是男人,在这里不方便!”
“不照顾女人的男人叫什么男人!”他声音不高,但是我听得出来,他也生气了。
他的脸仍然那般无可挑剔,面沉似水,两点漆眸在灯下像是两眼深潭,却一股股地
透射着让人不可
抵挡的引力,让我无所抗拒。若再多一秒钟,我一定会吻上他的唇,让他紧紧地抱住我
,让我的心有个停靠的地方。
我“腾”地弹起身,深吸一口气:“郑雨笙,你听着,我知道你没什么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
只是想照顾我,可是我真的没事了。我只是特别的累,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我需要
私人的空间
,你在这里很不方便。明天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都需要休息,好不好。”
他的脸上冰雪渐融:“你真的没事了?”
“真的。”
“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你好好休息吧。”他起身,脚步里带着满满的心事,消
失在门外。
这家宾馆的早餐很是丰盛,此日清晨,我同郑雨笙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吃了很多。
我立刻充满
了能量。谈话间,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绕过昨夜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按照我的计划,我们走访了市政府、市国税地税、几所大专院校、
银行和几家最有影响力的计算机销售店面。我们打车从一家转到另一家,马不停蹄。如
果离得近,我们便穿过小街小巷,走过去。这边的天气明显凉爽很多,虽然空气脏一些
,我们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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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记仇, 拜托,老大,你有什么特别的,值得我有仇可记。我只记你所说过的事。
顶一下你的帖子,你却想多了。。。。
你描述的反了吧, 说话跟唱歌是的,你觉得自然吗?
唱歌跟说话似的:自然,平淡,是我喜欢的风格。
桑心槐口,随机指点清清恨

【在 s*******t 的大作中提到】
: 你这也太记仇了吧。
: 他说话真的跟唱歌似的,不像有的人,唱歌跟说话似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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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这是要我对个下联吗?
玉魄冰魂,无意摧伤金童心

【在 c********t 的大作中提到】
: 你提记仇, 拜托,老大,你有什么特别的,值得我有仇可记。我只记你所说过的事。
: 顶一下你的帖子,你却想多了。。。。
: 你描述的反了吧, 说话跟唱歌是的,你觉得自然吗?
: 唱歌跟说话似的:自然,平淡,是我喜欢的风格。
: 桑心槐口,随机指点清清恨

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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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暖

【在 s*******t 的大作中提到】
: 呵呵,你这是要我对个下联吗?
: 玉魄冰魂,无意摧伤金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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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同他走在一起,不管是什么理由。喜欢那种身后有一个依靠的感觉,尽管他
在这次的出差任务中只是个配角。有了他在身后,我的脚步理直气壮,我的恐惧会埋在
心底看不见的地方。他若是我的男朋友,是不是我的此生便再不需要害怕,再没有寒冷
?他温文儒雅的气质,聪明冷静的性格,他专注真实的秉性,大度幽默的胸怀,都那般
让我着迷。我会在一家不起眼的饺子馆里吃饺子的时候忽然盯住他的眼睛走神。这时候
,他
常常轻笑着问:“想什么呢”。想什么呢,郑雨笙,此生与你,你要不要?
“你为什么叫郑雨笙?”我问。
“我三月三日生的,生的那夜,在下雨。”他平静地答。
“那岂不该叫郑雨生?生命的生。”我逗他。
“那不是俗么。”
“现在果然雅了,暮降人世,雨似笙箫。”我不由咬住了筷子,就像小的时候写作
文不由自主地去咬铅笔,“……你的生日真好记。”
“是。风筝飞满天的时候。”
如果,此时我去握住他的手,是不是就可以一生不再放开?如果,此时回到房间,
是不是就可以鱼水相欢?可是,我是那么的怕。他是这般美好,完璧无瑕,而我善变任
性的脾气他是否可以容纳?我还怕,怕他的美好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白荷跟他在一起不
也是喜笑颜开的么。如果与异性无端地亲密这也是一种勾引,那么它已经深入骨髓。
眼看我的计划翻到了最后一页,一周的时间也只剩下最后两天。我有点想回去了。
我开始想念我的妈妈,想念那个让我有归属感的公司,想念白荷,想念邢斌,想念沈铭
。沈铭?为什么想起了格格不入的他?
“下午跟我去一趟国税。”
“不是去过了么?”
“上次见的那个人不行,不做主。这次我联系好了,是计算机室的主任,有采购大
权。不一定要做成什么,我们只是去看看,如果是潜在用户更好,如果不是,联系一下
感情也不错。你装的公司的纪念品还有吗?”
“有。”
“我的早就都发没了……你怎么那么能靠得住呢?”我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且出
自内心。
国税计算机的主任姓张,交换过名片之后,我知道了他的全名“张曦盛”。这个名
字好华丽哦。我心里暗道。
张主任客气而疏远,简简单单的话里都是官腔。尽管我已经尽量将来意模糊掉,可
是他还是一语顶得我毫无喘息之机。
“我们是要采购计算机,都是从中关村直接走货。”他不抬眼睛,玩弄着我和郑雨
笙的名片。
“我们在中关村有销售点儿啊,您可以看我们名片的背面……”
“在中关村我们有几家关系不错的,长期合作。”他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笑
着看我。他的笑竟然跟梁会计如此相似,都是那般虚伪,让人看不到底,仿佛一个甜
蜜的陷阱,勾上了猎物将它掉在半空,他们却冷静地看着它挣扎致死。
为什么,有的人竟然有如此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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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硬钉子碰了一大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才下午四点多,时间尚早。他
见我心情不佳,默默地去开自己的房门。我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三月里的小雨,回
去休息休息,我呢,把报告写完。今天晚上我们出去HIGH一下?还有钱么?”
“你不会想用公款吧。”他呵呵笑着。
“那有什么。”
“也对。”他随口一应。
沉下心来,我只用了四十分钟就把报告的最后部分完成了。这下李经理应该满意了
。Z市在这么久以来,并没有被足够重视,一是因为人们普遍收入不高,二是偏远,没
人愿意来这里扎扎实实地考察。这次出差,虽然没有拿到订单,但是基本情况已经摸得
差不多。有潜力的几个公司以后可以重点培养,行业虽然入手比较困难,但是也不是没
有可能。每个人都有弱点,相处久了,狐狸的尾巴总能露出来。只要够魄力,无论谁,
都有拿下的可能。李经理对付江湖人士还是有一套的。至于像张曦盛这样的,大概黄姐
叶露都有办法。我只是一枚小卒,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吧。
我自信,这次的出差还是成功的。这边代理商的拿货价我基本都已经弄清楚。他们
的数量并不占优势,因此在价格上也比较吃亏。如果我们不嫌弃,肯让几分的利,收在
麾下如同探囊取物。这些客户,有一部分是酒肉可以搞定的,也有女人可以搞定的,还
有技
术可以搞定的,当然,万能钥匙就是权力。掌权之人现在只有所耳闻,没有机会认识,
更别说公关了。不过没关系,一口不能吃成胖子,这样的开局已经很有气势了,后续的
一步步,只要招数对路,胜算很大。
信心满满,我开始下狠手打扮自己。把卷发定了型,深色口红,闪亮的棕黑色眼影
,低胸黑色吊带小短裙,尖细的高跟鞋。香水怎么能少?喷上deep red,我对着镜子傻
笑了半天。可是越笑越觉得不对劲,镜子里的这个人怎么能是我?郑雨笙打电话给我问
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我说,再要五分钟。其实,早已准备好,只是这副在公司从没见
过的样子会不会吓到他?但是,电视里夜店中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的,不是么?
他终于站在门口,按门铃催我了。我深呼吸了两次,铁了心,哗地开了门,S型地
站在门口,手指卷着头发问:“哥哥,好看吗?”
他一愣。不,是久愣。他的表情终于从气定神闲变成了痛不欲生。他皱着眉头,无
比惋惜地问:“你怎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可以洗了吗?”
我有点不快:“这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的。”
“一定要这样吗?”他将右手撑在门框上问。若不如此,似乎我的答案会将他击垮。
“一定!”我斩钉截铁。其实,一般我斩钉截铁的时候,内心已经脆弱到一击就碎
的地步了。也许,那点语言上的强悍不过就是强弩之末。
很久以后我才发觉,我的任性,不过是缺乏安全感和自信心的表现。
他颇有深意地看着我,不言。我玩弄着头发与之僵持。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五秒。“好吧。”他终于认输:“有个条件,我们出门就打车。”
我就真的那么像小姐吗?我心里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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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酒吧时间尚早,我们到餐厅点了一份清蒸石斑,一份清炒芥兰,一份凉拌莲藕和
米饭。郑雨笙吃得很快,话也不多。想来与我的装束有关。我并不生气,问:“吃这么
快,着急去喝酒?”他并不抬头:“我喝酒还没有过对手。”“哦是吗,我也是哎。”
我笑了。吃完,我们打车来到距离酒店最近的一家叫作“金伯爵”的夜总会。
“其实走过来挺好的。”我故意说。
他哼了一声,没作声。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Z市街头的小生意正是红火的时候。慢车道上回家的人也穿梭
不绝。我们靠边停下,广场上人很多,人们噪杂、纷乱地兴奋着。金伯爵的牌面很是显
眼,彩色的霓虹在夜幕中霸气十足,门口站着几个门童。
演艺刚刚开始,客人还不多,稀稀拉拉地散落在各处。不过,今天是周末,这里根
本毋须担心生意不振。我们坐了一个小台,点上烛台,服务生拿来菜单。这里的服务生
一律长得细细长长,像一棵棵挺拔的豆芽菜。我们点了两扎啤酒。一个身穿紧身小背心
、一条朋克风牛仔裤的年轻小伙子拿着把吉他在唱一首《同桌的你》。
只一束淡淡的蓝色光打在他的周身,他低着头,专注地拨弄着吉他。我忽然发现,
男人专注的时候好性感,不管落在他眼中的是实验、是女人,或是回忆。这个男孩儿长
相普通,只那种旁若无人的专注,就把所有的人带入了他的故事。山野上,一个长发白
裙的女孩儿的背影,落叶里,两小无猜的亲密。一本被落花染香的日记,湛蓝的天空,
零落的风信子,香槟色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照着里面认真写作业的女孩儿,梦一样
的沉静。
专注的不仅仅是歌者,还有郑雨笙。以至于男孩儿退场好久了,他还不自觉地端着
酒杯喝酒。当她的世界里出现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女人总是无比的敏感。我清晰地从
郑雨笙的意识深处捕捉到这个女孩儿的影子。现在我该做的,就是为他添杯。
演艺正式开始了,女主持性感而美丽。她用热情的声音介绍着下一位歌手。郑雨笙
渐渐回到了我的身边,眼神开始有了温度。我握着杯子对他一笑,他有些腼腆。
两扎啤酒很快就喝光了,我打了个响指,一个“豆芽菜”小跑着俯身过来。
“你们这里有没有能喝高的酒?”我贴着他的耳朵问,若不如此,我没有其他方法
绕开女主持人攻势凌厉的声音。
“姐,我们这里的酒只要多喝都能喝高。”服务生的声音还青涩得很,没发育呢吧。
“废话,我要的是那种不用多喝就能高的。”
“姐,找高度数的。”
“二锅头?”

郑雨笙给了“豆芽菜”一个手势,“豆芽菜”立刻换了地方去毕恭毕敬。
“12年的芝华士吧,要冰。”郑雨笙道。
很快,“豆芽菜”端来了一瓶酒和一桶冰。郑雨笙为我倒上半杯,并没有放冰。琥
珀色的酒汁好可爱。我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冰爽的感觉,像电一般滑过咽
喉通过食道进入胃部
。郑雨笙靠在椅子里,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笑着问:“感觉如何?”
“太冲了。”我痛苦的说。
郑雨笙对仍旧站在跟前的“豆芽菜”说:“给她拿两听雪碧,常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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兑了雪碧的威士忌柔和多了,喝着好高兴。穿着火辣的女主持人奋力介绍上来的女
歌手,化了浓妆的脸还过得去,歌喉却是惊艳。她连着唱了两首张惠妹的歌,现场气
氛热烈了很多。我环周一看,场子要满了。奇怪的是,许多的美女如春笋般冒了出来。
美女们如同四处散落的珍珠,点缀着黑压压的人群。她们有着年轻的脸,精致的五官,
曲线优美的身材,白皙闪亮的皮肤和柔软如缎的长发。有的穿着白色纯棉连衣裙,有的
穿着款式新颖的衬衣,也有的穿着蕾丝小吊带衫,虽然装束各不相同,都透露着掩饰不
住的优雅。
怪不得Z市美女不多,原来都在这里呢。我用食指勾了一下郑雨笙,他凑过头来:
“你看,来了好多的美女。”
他大概早就发觉了,低声说:“她们本来就在这。”
“啊?”我不解。
“笨。”他刮了一下我的鼻梁。
我猛然醒悟:“你说她们是……!”
他带着一副“you got it”的神情接着看表演。
我再次打量那些美女。戴了有色眼镜的眼睛观察到的结果果然不同——她们身上好
像真的有风尘的味道。
我再次把郑雨笙勾过来:“你看你看,我不像小姐吧。”
“我靠,你能不能不喊啊。”
哈哈哈,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粗话。太爽了!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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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中,他掏出一盒烟,往自己的唇间衔了一棵。他的侧面仍旧如此迷人,让我又
一次沉沦其间。他刚要点,忽然想起了什么,递过来一枝。
我顿了一下:“不会。”
“不会吧。”他胸有成竹地笑着,依然没有收回去手。
我有点尴尬:“是,不会。”
他笑着未言。烟依然在眼前。
他怎么会如此坚定地给我烟?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我吸烟从来不会让任何
人看到,总是在最孤单最寂寞的时候,趁着宿舍没人,感受一下这样苦涩辛辣的刺激。
而他,
怎么能如此的肯定?
“你教我?”我只好接了过来,夹在指间。
“好。”他为我打着了火机。那样一簇跳跃的火焰,将我的脸烤得温热,我顿时放
松,凑过去,吸了一口。
他轻轻的笑出了声。
火没有灭,接着点着了他自己那棵。
“要不要玩骰子?”他从台子上拿起骰子问。
“好啊。”我从前玩过,这个考验的是智商和胆量:“只喝酒多没意思,加
上真心话。”
“随你。”他说着已经开始摇动骰子了。
我也跟着摇起了自己的。
“你先说。”他看了看自己的点数。
我摇了一个一,三个三,一个四,很不错的点。
“五个三。”我哈哈大笑。他这局死定了。
“五个四。”他竟然不动声色。
可能吗?可能吗?我连问自己几遍,再看他笃定的神态,相信了他。只能往上加:
“六个四。”
他潇洒地打开了盖子。
我输了。
“你初吻是什么时候?”他的眼睛里带了三分酒意,水一样充满了诱惑。他问。
“可不可以换个问题?”
他摇头。
“可不可以不回答?”
他也摇头。
“还没有。”我丧气地说。没想到我的答案引来了他的大笑:“不会吧,是不是太丑
了?大学里没有人追你吗?”“哪儿那么多废话!”
连输几盘,被灌了好多酒,被问了很多傻问题之后,我终于凭着三个一、两个五打了
翻身仗。
“你跟白荷是什么关系?”我脱口而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没有问初吻,初恋,没有问内裤什么颜色,没有问上
次SY是什么时候。原来,我最关心的是这个。
他愣了愣,喝了口酒,很艰难地说:“不知道。”
“不行,必须说。”此刻,酒意已经占据了我的整个意识。我听到心脏在“咚咚咚
”地跳,耳朵“嗡嗡嗡”地响,眼前的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飘动。但是,我想要一个
答案,所以我任性地等。
“真不知道。”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有那么点沉重,握着杯子的手支在脸侧,凝视着
我。琥珀色的酒汁被灯光照得如一块晶莹的宝石,将他的
脸闪得光影斑驳。看了一会儿,大概他看清了我内心的坚定,放下杯子,转头去看表演
。此刻,一位男歌手正深情投入地唱一首《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
整整一支歌的时间,他都只默默地吸烟,而我决绝地等在一边。我可以给他最多的
耐心,最长的时间,只要,只要他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也许……在恋爱?”终于,他说。
哈,你在问我吗?我在心里轻笑。我没有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到心疼
。这个答案似乎是久陈心底的,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一个合适的地点等他来印证。
“我上厕所。”我放下杯子。杯子被重重地磕在大理石的台子上,“啪”地一声脆响
。如果,心真的可以碎,心碎的声音,是不是也是如此的美丽?我的眼睛忽然涌满了泪
水。
“我陪你去。”他站起身,扶住我的胳膊。被我甩开之后,他紧紧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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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里飘荡着檀香的味道。门很厚重,关上之后,满耳的嘈杂立刻不见的踪影。
我洗了手,从镜子里照自己半残的容妆,忽然感到一阵心疼。我以为我的心不会疼的,
我以为我能平静的接受。
如果换个问题问,多好。
我认真洗了脸,将那些脂粉洗净,暖暖的壁灯之下,我的脸上有一种可怕的苍白。
我知道,一定是自己喝多了,今天的事,我一定会不记得。
开门的时候,郑雨笙等在门外。他的眼睛里仍然有酒意,但只那么一点点。

“好点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要走,被他拽住。
我靠着墙,安静地看着他,一语不发。我想,我的眼睛里也读不到任何的情绪。静
若处子。我本来就是处子。我的安静,他怎么能懂。
他的双手撑在我的两边,整个身体近在咫尺。我能感受到他的压迫,可是,我能说
什么呢,能做什么呢。我只抬头,对他一笑。不等我的笑容完全绽放,他忽然紧紧吻住
了我的唇。
吻,就这样无法预料地发生了。
他的吻这般的温热缠绵,他的舌尖如此的灵巧有力,他渐渐抱了我,我勾住了他的
脖颈。他的手摩挲着我的头发,肩膀,和腰部。他越抱越紧,他的舌与我紧紧纠缠,让
我无法
呼吸。我挣开他的唇,仰着头喘气,而他是那般的不肯放开,吻我的耳畔,我的脖颈,
我的锁骨。
吻吧吻吧,亲爱的,即便要了我,又有什么。爱我,固然好,不爱,也无妨。因
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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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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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版主!
已经得了太多的包子了,不要了,这后面还挺长呢,真不好意思再要了。咱们版的资金
也不富裕。
谢谢版主给这个机会让我动笔。。。

【在 i********t 的大作中提到】
: 加油!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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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着各种芬芳的初吻就这样印在了我的脑海,以至于很多年之后,我都能回忆起那
种干净的、层次分明的、不掺杂任何经历的、让人心旌摇曳的味道。郑雨笙的吻,点燃
了我对男人嘴唇的渴求,留给我无尽的美好感受。
若不是,若不是两个男人朝这边走来,打破了我们热烈缠绵的吻,也许,郑雨笙的
答案会有所改变。
感到有人走过来,郑雨笙终于停止了他强硬而温柔的侵犯。他一只胳膊搂着我的肩
头,看过来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那般的眼熟。等三两步之遥的时候,我
们同时认出了他。——正是张曦盛张主任!这样意外的相遇让我和雨笙都分外吃惊。而
张主任根本没有看到我们,他一只手做着“请”的姿势,脚下却是急匆匆的,为后面的
另外一个男人引路:“李副市长,这边请,这边是男厕。”说着,他亲自去开门。
被称作“李副市长”的男人只说了一声“好”,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这位李副市
长竟然仪表堂堂。他同郑雨笙错肩的时候,与他个头不相上下,四十五六岁的年龄,一
脸的威严,略白的皮肤,两只眼睛微微眯缝着,带着桃花。看样子喝了不少酒。他穿一
件白色衬衣,一条深色西裤,闪亮的黑色皮鞋。腕上一只闪着冰冷光芒的手表。
走了过去,李副市长竟然回头看我和郑雨笙。直到此时,张主任才发现我们。他显
然认出了我们,但是收敛着表情。李副市长进厕所门的那一瞬,又回头看了我们,只听
张主任说了句:“李副市长认识他们?”门,就被关紧了。
“我们回宾馆还是接着喝?”郑雨笙轻轻的问。
我忽然将方才的各种情绪统统抛在脑后,一股类似要上战场的激动点燃了我的每个
细胞。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多么的求之不得,怎么能轻易放弃?
“当然回去接着喝。”不由,我握紧了他的手。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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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到吧台,没了刚才玩骰子的兴致,只是安静地听歌。而我,一直紧紧盯着通
往厕所的通道。不知为何,我的心跳更快了,脑子中却是飞速的旋转:“难道这就是那
个叫李世邦的副市长?”临来的时候,我查过Z市的前任和现任两届领导班子,依稀记
得有个叫李世邦的副市长。“一定,一定要同这个李副市长接触上。怎么办呢?去敬酒
?显然太冒失。不如端了酒同张主任聊聊。可是,他那么一个人,会同我聊吗?会不会
不给面子?……不会,一定不会。有李副市长在,他怎么敢?……对,就这样,拿上名
片过去,见机行事。”
正想着,两个人说笑着回来了。
场子里光线昏暗,他们不可能看到我们,直接坐在了靠舞台最近的一个大桌旁。我
越过几个桌子,努力辨别着。他们的台子大概有五六个人,除了李副市长和张主任,还
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应该是司机,此外,还有两个女孩儿。
我不能辨别这两个女孩儿是小姐还是他们的同事,总之,我只摸出了两张名片,拿
了手机,准备行动。
郑雨笙看到了我积极而谨小慎微的准备,笑呵呵地端着酒喝,给我个手势,让我过
去。
“不一起去?”
“不了,你自己去更方便。”
我叫来负责我们桌的服务员,让他对负责李副市长台子的服务员打了个招呼,只见
那个服务员低头对他们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往我们这里指。我看到李副市长的烟明明灭
灭,几秒钟后,那个红点儿上下移动了一下,应该是点头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我不光借花献佛敬了他们酒,还留了名片。临走,我说:“那
边还有朋友等我……张主任的电话我有了,可是不知道李市长的电话是不是方便给留一
个……”
“唉,叫我李世邦吧,总是市长市长的,头疼。”他一边照着我的名片拨电话给我
,一边说。
随着我手中电话的铃声响起,张主任对我笑了笑,笑得很有内容。我也对他笑了笑
,骄傲地破解了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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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1
回到了公司,便回到了现实。我只将那个吻悄悄藏在心底,再不去碰它。至于为什
么郑雨笙同白荷谈恋爱还吻我这件事我没去考虑,也毋须考虑。我愿意的。这是我想要
的结果,我已经有了,为什么还去追问原因?
我独自回到了公司的宿舍,白荷应该上班去了。我一个人坠入了回忆的洪流。我无
法抹去那梦一样的感觉。请让我只回忆这一次,尽情地体味每个细节,之后,我仍旧是
那个等爱的女孩儿。
听着香烟在指间微微的燃烧的声音,我来到阳台上。余晖如同待嫁的新娘,正是傍
晚。我轻轻嘬起一口,品位它缓缓进入身体的过程,再轻轻吐出来。这样一个完美无憾
的过程,如同初吻。只是,我忍不住地流泪了。泪水滑过脸颊,滴在胳膊上,麻酥酥的
凉意。
接下来的日子,忙而杂乱。我向李经理单独做了总结,只是,我隐瞒了最后一晚见
到李副市长的事情。李经理听完之后,从他的脸上丝毫捉不到任何的喜怒哀乐。他最后
只说:“小陈啊,以后你跟着叶露跑跑行业,让她带带你。大厅你就不用盯着了,这几
天来了一个女孩儿,叫郭小凡,没怎么上过学。”“没怎么上过学?”我重复了一句。
这挺奇怪的,这样的公司,来的都是重点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本科生,什么叫没怎么上
过学?“哦,就是中专。”李经理不爱解释了,只接着说:“她呢,以后就专门在大厅
了,你和小邢都可以跑单子了。不过,没事的时候,你得教教她。小姑娘挺机灵的。”
当我见到郭小凡的时候,就信了李经理所有的话。郭小凡一头染烫过的短发,很年
轻,应该不足二十岁。她有一双灵活的眼睛,见了谁都笑,哥哥姐姐的叫个不停。我一
回到公司,她就黏住了我。我教她如何看机器配置,教她简单的安装,教她如何应对简
单的故障。小丫头一点就会,十分省力。于是,我得了一个新的称呼“陈姐”。
郭小凡的宿舍也在我们楼,只是在楼上。每天上班,她路过我们门口的时候,都要
敲敲门。若我和白荷在,就一同走。郭小凡爱唱歌,很多时候,没等她敲门,我们就听
到了她的歌声,提前打开了门。就连去厕所,郭小凡也要跟我一同去。夏天衣服没兜,
她会帮我拿着手袋或者钱包,等在门口。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我的生活里白荷的分量渐渐少了,郭小凡的比例有些失调地
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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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很长的一段日子我都没有见到郑雨笙。听说公司要单独开发一套财务软件
,叫了他去编程。我所知道的是,在公司的后楼,陈总给了他一个单独的办公室。我去
过那里,只一台计算机,一个长沙发。很累的时候,我会敲门去坐坐。我喜欢就那么安
静地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看他编程的背影。他的脸冲着窗子,背对着我。夏日的风调皮
地从窗子里跳进来,携着他身上的味道飘入我的鼻孔。再无肌肤之亲,我只能如此去温
热我的孤独的爱情。我要的不多,只一枝烟的时间。
白荷从不来这里,只有过一次,我遇到过白荷替梁会计叫他。白荷敲门进来的时候
,看到我在,有那么一丝仿佛惊奇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不给我确认的机会。
我的饭局开始多了,很多时候,都是跟着叶露在晚上请客户吃饭,吃完饭有的时候
还要唱歌。渐渐的,我身上浸满了声色犬马的味道。我的头发越染越黄,裙子越穿越短
,鞋跟越来越高,腰身越勒越细。只是,我仍然坚持着不在任何人面前吸烟。总有点什
么是单独给郑雨笙的吧,如果此生不能同他相爱。
随着财务软件开发的进程,郑雨笙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梁会计和白荷总是等他,
不管多晚,也要叫了他一起吃晚饭。
秋天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来了,若不是一次陪客户吃过晚饭回家的时候,在连绵细雨
中我看到了一把黑伞下并肩而行的白荷和郑雨笙,我都未曾意识到,我最喜欢的秋,已
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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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TAXI靠边停下,站在细雨中,看着前面几米开外的两个人。那样一把普通的黑
伞拢着我渴求已久的爱情。伞下,郑雨笙撑着手柄,微微笑着;白荷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裙裾悠闲地摆动。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穿裙子,第一次看到她细白的小腿和雪白晶莹的
脚趾配合着摆荡的裙裾是多么的风情万种。风,吹着发丝般的雨,飘洒在她的身上,她
仿似有点冷,抱了抱胳膊,但是仍旧
兴致勃勃地讲着什么。郑雨笙伸开胳膊,搂了她的肩头。
雨渐渐大了,红色的霓虹灯在雨线里色彩纷呈。衣服湿了,头发湿了,手包湿了。
到处都是倒影,到处都是湿淋淋的心情。可是,我不想走,因为不知道走向何处。
回家吧,是的,好久没有回家了。我忽然是那么想回家,一刻也不想耽搁。我想念
妈妈做的一桌子的菜,想念我温馨的小屋和满满的书架。我想念爸爸宽厚的手掌摩挲我
的头发,想念他牵着我的手在晚饭后散步,想念他在我哭的时候为我擦干泪水,说“不
哭,多大的姑娘了,哭了就不好看了”。爸爸,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向公司请了假,我踏上回家的火车。我恣意地在家里待了三天,同爸爸有说不完的
话,吃不够妈妈做的菜,也有着睡不醒的觉。可是,我总是觉得心底的某个地方有个洞
,所有的心事都从那里漏了进去。看似没有心事,实则负重很深。当我恋恋不舍地同爸
爸道别的时候,爸爸亲自送我上了火车,说:“长大了,别总惦记着家。走到哪儿,哪
儿就是家。”我笑嘻嘻地说:“知道了。”
火车启动了,爸爸孤独地站在站台上,冲我摆了一下手扭头就走了。我知道,爸爸
流泪了。因为,我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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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回家的几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放下了他,放下了那段似是而非的暧昧。我爱
他,所以支持他所有的决定。只要他幸福,只要他正走向幸福,就好。至于我,是不是
很苦,已经不太重要,爱他本身就是甜蜜的。有的时候,生活就是一杯cappuccino,很
难界定哪里是苦,哪里是甜,只要味道足够就好。
我是周日下午回到宿舍的,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小小惊了一下。不大的客厅里
,晾了好多的被单床单。白荷在宿舍也洗衣服,但这些大件都是拿回家洗的,从不在这
里洗。
我没多想,进了房间,只是,房间里的空气都那么不同。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入了脑海:莫非……?
不会,怎么可能?她是那么保守的女孩儿,连裙子都那么少穿;即便他们天天在一
起吃晚饭,那也是工作的原因;就算,就算恋爱了,难道这种事情不是要发生在结婚以
后的么?我千方百计地说服自己,但是那个念头在我的心里残酷地疯狂生长,瞬间就枝
繁叶茂。
我终于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三步两步抢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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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开始有那么点失魂落魄。我常常把包丢到大厅就忘了。好在客人的素质都
还好,人来人往,竟然没有丢。我还常常找不到钥匙,常常一坐就丢了魂儿。工作上也
开始受影响,往往拿起电话要拨,却忘了要拨给谁。我开始不再开心,可是,有谁会在
意呢?
那是个清爽的天气,顾客寥寥无几,我拿了饭盒在大厅吃。邢斌这个时候也会下来
,播一张陈明的专辑。今天程文娜没来,白荷临时到款台收款。等我抬起头来的时候,
款台后面已经坐了两个人。郑雨笙不知在讲什么,白荷嗤嗤地笑,放了筷子捂着嘴还笑
。而那
个人,仍在讲。最后白荷索性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在臂间笑。她的肩膀无法抑制地抖动,
但是笑声如同一群放出栏的小羊,跑得到处都是。小凡很是懂事,见我闷闷不乐,只把
手搭在我的肩上:“哎,没事吧?”我勉强笑笑:“没事,就是累了。”于是她就知趣
地到别处叽叽喳喳了。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
或许是我要的太多
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
害怕相见的人已走了
也许从未曾出现过
怎样去接受才是解脱……”
笑声和陈明的歌,轮番煎熬着我,我吃不下去了。
忽然,我想起那个一下子买了二十台电脑的顾客,不知道他的机器是不是还有问题
。不是我越俎代庖,我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
打了电话,他仍用方言说:“问题当然有了,什么时候都需要你们。”
“那一会儿我就过去看看吧。”我提议。
“好。你打车到金山花园,这边有两座写字楼,A座,2008.”

这个地段的写字楼租金不便宜,一是位置好,二是开发商很有名。我来到一楼,出
示证件登记后,管理员通过电话,才放我上去。
早有一位电梯服务员将电梯为我打开。
“去几楼?”
“二十。”
电梯四面都是镜子。我无法躲开自己憔悴的脸。因为头发的棕黄,更显得脸色枯萎
。无心容妆。我只对着镜子捏了捏两颊,狠狠咬了咬嘴唇。可是,这枯草一样的头发实
在太煞风景,我翻遍了包,只找到一根最普通的黑色卡子。也好。我将头发一挽,转了
一圈儿,从下往上别住了。虽没有唤回昔日鲜艳的气色,但少了一分黯淡,多了几分妩
媚。
电梯门开了。所有的房间都关着门,你很容易就向那唯一的光亮走去。开门的正是
2008房间。一帘光就那么毫不吝啬地铺在走廊,让我的心瞬间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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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示意我坐在沙发上。这间办公室不算大,一张红木
办公桌,一把老板椅,一个长皮沙发和宽大的同办公桌配套的茶几,上面放着一套紫砂
茶具。旁边还立着两个公文柜。
正对着我有个门关着,另一侧则是一个磨砂玻璃的隔间儿,应该是个卫
生间,我似乎看到了马桶的影子和淋浴的喷头。这样如厕,毫无隐私可言。
他的电话讲了大概五分钟,我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山西、电厂、列、铁道部、吨
。这几个词已经表达出很详细的信息。我将它们不断地排列组合,编出了一个故事:他的
货源来自山西,销往电厂,平时的计量单位是吨和列,同铁道部关系非同一般。他是做
什么的呢?仿佛已经不言而喻了。
此刻,他放下电话,十指交错,问:“喝点儿茶?”并不等我反应,就起身拿了桌
上的茶
壶,开了一小包铁观音,到饮水机前泡上。然后说“来,过来玩儿会儿。”说罢,他已
经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进去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让人无法喘息的安排震住了。我不知道他要玩儿什么,只
坐在那里没动。他见我没进去,又出现在门口——他已经将外套脱了,只剩一个紧身白
色短袖衫。“进来啊,傻坐着干嘛。”
“你的电脑呢,不是有问题吗?”我慢慢凑了过去。
“先不管电脑的事,来。”他再叫。
我站在门口,里面是个套间。房间不大,空落落的只放着一个乒乓球台。
“来,进来跟我打会儿球。”他已经握起一个球拍,跃跃欲试。
“我不会。”
“不会?中国人不会打乒乓球?”他不由分说,将另一个球拍塞到我手中。
虽然打的不好,这个东西还是从小就玩的。当我拿起球拍的时候,就找到了感觉。
“你平时总是打球吗?”一边发球,我一边问。
“是。练反应,也活动活动。”他毫无压力地接起。
几个回合后,我渐渐熟络了。我笑:“你就凭这个锻炼身体?不行啊。”
“我一般练跆拳道。”
他忽然不好好打了,总是打吊角,害得我来回跑着接。没一忽儿就气喘吁吁了。“
你能不能好好打?”我有点生气。他根本不理会,忽然,又一个吊角儿过来了,我刚要
去接,感到卡子一松,我的头发哗啦啦的落了满肩。
我一摔球拍:“不打了。”一只手去摸发间的卡子,才发现他一直笑呵呵的,小眼
睛在我的胸口来回扫。我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打斜线和吊角,脸上火辣火辣的。我
默默摘下卡子,坐在沙发上喝水。
“走,跟我去看看电脑?隔壁的房间。”他坏笑着,拿了外套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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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对于这样不加掩饰的眼神和笑容总是反感的,可是如今看来,这种意图明
显的表情是多么天真可爱。很多的时候,很多的人,心思是那么深不见底,慢慢蚀掉你
的骨头,你也不会察觉,等你忽然觉得痛了,已经太晚了。
我依然沉着脸,不再说话,随他锁了门进入隔壁房间。
这个房间还像个公司的样子,坐着四五个人,看起来像是财务室。见了我们,他们
都起身“赵总好”。电脑的问题明显地摆在那里,通了电源无法启动。我顺着几根线看
了看,都没有错,打印机的连接也对,显示器没有问题,只是主机不能启动。什么重装
系统就好,明明就是忽悠我的,我在心底不由开始责怪邢斌。现在该怎么办?看来就是
硬件有问题。不过,刚买的东西,就坏掉的可能性也太小了。
我惭愧地笑了笑,对身边一个给我端茶倒水忙得不可开交的女孩儿说:“这个问题
看来还得让别人看看……”
“没事没事,这个不着急使。”她的普通话里也夹杂着方言的味道,给我台阶下。
这个女孩儿应该是赵总的什么亲戚,尽管她所受教育可能很好,但是尾音儿同赵总相仿。
“你看是什么事儿?”赵总一换刚才的嬉笑,抱着胳膊,一脸威严。本来就深觉抱
歉,见了他的表情,我真觉得自己废物。
“我觉得吧……”我拉长声,只为了给自己多一点时间编出一个理由来。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我一狠心,把下巴抬了起来,拿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我觉得吧,你得把机器送到我们公司的维修部,让专业人员看一下。我呢,只是销售人
员,一般不负责处理故障。当然,如果你们车不方便,我现在带走也行。”
“方便,现在有车,我现在就让他们送过去。”一直坐在那里不曾开言的中年女人
开言了。这个女人同梁会计一般,有着满头精致的小卷儿,只是看上去比梁会计年轻。
她约有四十开外,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皮肤依然有着奶油般的光泽,甚是喜
人。
“行,小李,剩下的事儿你来处理吧。”赵总对那个中年女人说,忽然转头对着我
:“晚上请你吃饭?”
“不不,我还有事。”我慌忙摆手。什么都没干,哪好意思吃别人的饭。
“那好,改天再请你吃饭吧。我先办点别的事儿。”赵总丢了一句就走了。
没有他的气氛立刻轻松而缓和,女孩儿一定要我多留一会儿喝杯水。从女孩儿那里
,我知道,赵总有个非常搞笑的名字:赵守金。“那他的弟弟是不是叫——”我喝着水
顺嘴说,可是忽然咽回去了“守银”两个字。“他弟弟叫守信,以后你可能能见到,常
来。”女孩儿接道。还好还好,名字还好,女孩儿还单纯。
“你知道他为什么租这里吗,还租了好几间,别的办公室很少来人……因为这个地
方叫金山花园。他说他叫守金,就应该守在这里,能发财。哈哈哈……”说着女孩儿毫
不掩饰地笑。
从他们公司出来,日已渐西。我仍旧不想回去,在街头溜达。我很怕孤单,没有人
的时候,心就沉得跳不动了。我不想回宿舍,不想看到曾经同我那般亲密的白荷。原来
,什么不许内部人员谈恋爱,都是骗我这样的傻子的。我忽然那般的后悔,若没有这样
的一条,若我清朗的告诉他我的心事,那么那夜抱在他的臂弯里的是我还是她?忽然,
我笑了,怎么会,爱情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是先到先得呢?
两边建筑群的影子笔挺而颀长,我走在光影交错里,从明媚走向晦暗,又从
晦暗返回明媚,如同谱着一曲秋天的歌,可是,任我变换成怎样的节奏,终究走不出我的
心事,走不进他的故事。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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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天上午,我刚刚放下早晨的第一通电话,白荷就笑吟吟地拿着一摞发票向我走过
来。办公室里早就空无一人。她站在我身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说:“梦菲,你们
上次出差的发票,签个名。”我一看,最后一页的“经办人”那里郑雨笙已经签好名,
于是提笔在后面也写了名字。
写完之后,我随手翻看发票。发票是按照日期排列的,最后一项是宾馆发票。于是
我往前翻了几页,却没有看到那天在“金伯爵”喝酒的票。
“怎么了?”白荷警戒地问。
“没事。我就是看看都是什么票。”
“除了吃饭就是住宿呗,还能有别的?”白荷说笑着收了起来。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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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明天就4月了,还要多久结局呢?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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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多谢版主厚爱,我真不知道还要多久,照目前的进程,也就五分之一吧.55555对不起版主,
实在是不能按时完成了.要不我把包子还回去吧,不参加征文了.唉,实在是有骗包子的嫌
疑,很对不起啊
要不我把以前写的一篇旧作贴来,背景相差不多,算是征文吧.

【在 i********t 的大作中提到】
: 明天就4月了,还要多久结局呢?
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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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多谢版主厚爱,一篇半截的征文实在不该得那么多的奖赏.我已经转账1000给本版作为资
金.
来MIT不长,这个版是我见过的最穷的,呵呵,我只有那么多了,希望能够为本版繁荣尽绵
薄之力.
-1000.00 您转给Literature版,现金(伪币):1000 2013-04-01 07:12:29
这篇小说就到此为止吧.类似的一篇<青春之旅>也已经贴了出来,也算是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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