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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0018 | 1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oveNLust 讨论区 】
发信人: windking (Mr Doctor), 信区: LoveNLust
标 题: 【二月征文】记忆中的那些女孩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Feb 1 18:21:00 2012, 美东)
硕士毕业后，我留在原来的大学工作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我孑然一身，独自租了
附近的一处半地下居室。到夜里的时候，月光照在地面上，再从窗户的栏杆之间淌下来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时光悄悄地流动。
又是这样一个的夜晚，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XXX，你在北京吗？”
“是的，我在。”我甚至都没去问她是谁，只想早点挂了电话，继续沉浸在夜色中。
“过段时间，我和莉莉要到北京来。到时候找你哈。”
“行。等等，你是谁？”
“啊！你连我都听不出来了吗？仔细想想。”
其实不用想了。我只听那个“啊”字，就能够想起她那双微微有点上翘的眉毛。她叫玲
子，是我的小学同学。要和她一起来的莉莉，也是我的小学同学。
挂了电话，我一直在回味着她的声音。这个声音让我想起了那已经有点模糊了的过去，
还有那些身影都似乎彼此重叠起来了的女孩们。
给我打电话的这个女孩，是我小学的副班长，是我的同桌。她是一个典型的重庆女孩，
瓜子脸上一双有点细长的眉毛，在瞪眼睛的时候有点凶，笑起来的时候又很妩媚。她的
学习成绩不是很好，所以考中学的时候去了另外一所不是很好的中学。我去老师家里拿
成绩的时候，正好赶上她从楼上下来。那是一个洪水过后的夏日，楼道里面充满着一股
木头被水泡过后的霉味。
她笑着对我说：“啊呀呀，我刚刚听说了哦。你考到一中了。”
“真的呀。”我兴奋地就往楼上跑去。跑了几步才想起来问她，转头的时候她已经不见
了。
进了中学后的一天里，我收到了她的一封来信。信里面都是在说她的中学生活，好像是
从国外写过来的一样。其实我们两个学校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走路不过半个小时
。我一时间没有想好要写什么，就放下来等着以后再写。
在一个下午，我在校门口被一个原来一条街上住的小孩叫住了。他紧张地告诉我，他是
和一帮同学来打架的。
“打哪个？”
“打你。”
“为什么？”
“因为你抢了他的老婆。”
我颇觉滑稽。但是这个时候，一帮少年已经把我围住了。为首的一个少年推了推我的胸
脯，“玲子是不是给你写了一封信？”
我说：“是的。”
“拿来。”
“为什么？我已经撕了。”
“你拿不出来，就准备挨打吧。”
我正准备拔腿跑路的时候，一只手从人丛里伸进来，把我拨到一边。抬头看时，玲子正
用轻蔑的眼光看着那群少年。“一群人打一个，还要不要脸了。”
为首的那个少年笑得有点谄媚，“哎呀，不好意思。啷慨你来了嘛。”
“一边去。”她转过头来，对着我说，“你走。”
我望着她好一会，然后走了回去。回头看时，她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一动不动地堵
在学校的门口。
她后来没有再找过我。整个中学时光，我也没有再遇到过她。只是听说她并没有考上大
学，而是去了广东打工。
我拿着电话，这些往事在脑海萦绕，漫无头绪。我已经忘掉她了。是的，我似乎从来没
有仔细想过那件事情。因为在我当时，要说少年人朦胧的好感有一个对象的话，也是莉
莉，那个要和她一起来北京的女孩。
莉莉是二年级的时候从新疆转来，父母都是建设兵团的。她的出现如同一阵旋风，让整
个小学都为之震动。她只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就从班里差不多倒数的成绩上升到全年
级第一名，从此再也没有让出过这个位置。
她是一个文静得有点柔弱的女孩子。与玲子不同，她是鹅蛋脸，眼帘似乎总是低垂着，
看着地面。在她六年级的时候，她父亲去世了。我和同学们一起去看她的时候，她仍然
是像以前那样，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甚至都没有起身和我们打招呼。这种有点失礼
的举动在我们看来反而觉得自然。
我再一次看到她，是她到班里来办理退学手续。她要去她妈妈的老家，另一个县去读书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后来听其他同学说，她初中毕业后考上了空姐，然后就一
直做了下去。
我不知道玲子是如何看出来我内心的感觉的。有一天我在望着她的座位发呆的时候，她
碰了碰我的胳膊说，“就知道你还在想着她。”我没有搭理她这句话。这种话在八十年
代的小学里面，大概也只有她才敢说。
啊不。应该不只有她。还有一个女孩，她后来也能够说这样百无禁忌的话了。
她姓李，大家喜欢把她的姓叠起来叫，就是李李。在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我们俩的上
学路线是一样的，所以经常结伴一起走。我们经常说一些幼稚的对话，比如说长大以后
当什么，要干什么此类的。
我一般会说，“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这是当时儿童的常见理想。
“那我也要当科学家。”
“我要去造飞机。”
“那我也去造飞机。”
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生了脑膜炎，休学了一年。再次回来的时候，我们都不认识她
了。她本来是一幅极为清瘦的体型，脸型还稍微有点点狭长，下巴特别尖，好像一只狐
狸。但是现在由于激素的作用，她一下子胖了好多。一些促狭的男生，就在下面嘀咕，
“养了一年，变成母猪了。”
李李的性子也变了好多。现在她不会在和我结伴上学了，而是由她爸爸送她来，因为怕
在路上被人欺负。她也变得有点好斗，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有点怕她。
她是这几个女孩中，唯一和我进入同一所中学的。但是她的中学成绩一直不稳定，而且
也喜欢和一些社会上的青年玩。在高考前的一个下午，我从学校的一处花台经过，发现
她一个人蹲在那里。我走近了才发现她喝多了，在那里呕吐。
我帮她轻轻地拍了拍背。她抬起头来发现是我，继续低下头去呕吐。过了一会，她用闷
闷的腔调对我说，“你的留言簿我还没有写，你等会给我吧。”
“行。你怎么喝这么多？”
“没事。你先走吧。”
我的留言簿放在她那里好久，最后她一个字没写，还给我了。
读大学的一年夏天。我在我们县的一家冷饮店遇到她。她比过去瘦了，打扮得花枝招展
的。我请她喝冷饮。她缕了一下头发说，“你有烟吗？”
“我抽的比较大，是万宝路。”
“没事，我什么都抽。”
她拿着那支万宝路，使劲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她又戴着一副眼镜，让我看不清她眼
睛里的想法。
最终，玲子和莉莉两个人都没有来北京。我也没有再给她们打过电话。但是在那个深夜
，我重新翻出旧时的毕业照，一一地端详着她们。莉莉是专门赶回来照的毕业照，她就
站在我的身旁。在我身边，过去两个人的位置是玲子。在前一排，右手边是李李。
在微微泛黄的照片上，她们的笑容异常灿烂。 | P**********6
发帖数: 523 | 2 +u,
终于明白了以前一直没明白的道理，艺术文学创作真的太阳春白雪了，自己感动得眼泪
稀浬花拉的，在对牛弹琴似的读者面前会昏昏欲睡，一部能感动很多读者，让所有的读
者都一起稀浬花拉，要穿越空间和时间的考验的如围城一样的杰作，很难，很难，阳春
白雪呀，天山雪莲。。。
【在 w******g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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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 windking (Mr Doctor), 信区: LoveNLust
: 标 题: 【二月征文】记忆中的那些女孩
: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Wed Feb 1 18:21:00 2012, 美东)
: 硕士毕业后，我留在原来的大学工作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我孑然一身，独自租了
: 附近的一处半地下居室。到夜里的时候，月光照在地面上，再从窗户的栏杆之间淌下来
: 。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时光悄悄地流动。
: 又是这样一个的夜晚，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 “XXX，你在北京吗？”
: “是的，我在。”我甚至都没去问她是谁，只想早点挂了电话，继续沉浸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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