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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83 | 1 初恋
1、
七月的天气，意外的有点凉。天阴阴的，刚下完小雨，路上沾了个半湿。
苏木英一瘸一拐的往教室走去。她并没有受伤。每当她无聊的时候，她就学瘸子走路
，一个人一顿一顿的慢慢往前拐，以此来消磨时光。
这一天是她初中时代的最后一天。中考已经结束，集完合之后，同学们将就此解散。
有许多同学也许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不过，苏木英并没有为此惆怅。她有点儿失落的是，她再也不能和郑沈同学了。虽说
高中学校未定，但是以她的成绩，一定考不上重点。而郑沈，上重点，应该是铁板钉
钉的事情。
郑沈是他们班班长，苏木英暗恋三年的对象。
下午才集合，上午教室里面并没有多少人。苏木英一腐一拐的，终于还是到达了教学
校。从走廊里可以听到教室传来“叮叮铛铛”的声音。苏木英扭头看了一下，是有人
在修课桌。课桌椅是当初入学的时候学校强制卖给学生的，现在要贱卖给学校。修好
以后，可以卖个稍好的价钱。
苏木英环视了一下，郑沈也在。她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嗨。”
郑沈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他应了声：“嗨，苏木英”。
郑沈的微笑让苏木英有种甜甜涩涩的幸福感觉。她想继续搭讪，但是想不出什么好话
题。在旁边站了一会，直到郑沈被其他人叫了过去。
许多年以后，苏木英回想起来，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郑沈。那天下午的集合，按道理
，郑沈也应该不会缺席，但是苏木英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他在哪。那天下午很吵，班主
任说了一堆酸不溜秋的煽情的话，同学们都在忙着互相写着同学录。苏木英怎么也想
不起那时候的郑沈在干什么。
本来想好好告别一下的。苏木英叹了一口气。她的东西已经全部打包好，只等着父亲
开车过来接。她的宿舍在四楼。那是1998年，学生宿舍还是老旧的跑马楼式样。其他
同学都已经离校的差不多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在等家长来接。
苏木英扶在走道的拦杆上。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将纸条一条一条的撕下，从楼上往下
抛。纸条纷纷扬扬的往下飘，苏木英这才觉得不那么无聊。楼下有老师叫她：“这位
同学，别扔了。”
苏木英吐吐舌，藏在栏杆下面。老师走后，又继续。那是个脾气温和的老师，苏木英
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直到有一个脾气暴躁的生活老师在楼下冲着她大吼：“你还想不
想要毕业证了？”苏木英这才吓得扔下课本，溜回寝室。
那一天差不多就是这样结束的。一个同学的父亲来了，手里搬着一个像砖头一样的行
动电话，那是那个时候早已淘汰的款式，苏木英的父亲用的是摩托罗拉可折叠的新款
，小小的，可以放在口袋里。苏木英被那个老式的大哥大晃得眼花，她的注意力完全
被那个东西牵引着，直到父亲提着她的行李，叫她走的时候，她还恍恍惚惚的。
苏父已经习惯了苏木英的脱线。他塞了个书包到苏木英的手里，一手提着棉被，一手
提着箱子，催苏木英快点下楼。
苏木英“嗯”了一声，慢慢的跟在父亲后面，一瘸一拐的拖沓着走着。苏父不悦的瞪
了她一眼，苏木英回过神来，立马直好身子，正常得走起路来。
还好不是妈妈。苏木英有点儿侥幸的想，如果是被她看到，又要唠唠叨叨个没完了。
想到这，苏木英叹了一口气，她总是不能让他们满意。
行李全部被塞进了后车箱，苏父遇到了熟识的家长，他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握手，
开始攀谈起来。苏木英在一旁等着，低着脑袋，用脚有一嗒没一嗒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有同学向她打招呼，苏木英便抬起头来，扬起了一个笑容。
“再见。”
“再见。”苏木英摆摆手。
同学拖着行李走远了，苏木英望着远去的背影发着呆。苏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
“走吧。”
苏木英回过神来，拉开车门，钻进车子里。
那时候有车的家庭并不多，大部分父母还是只得领着孩子挤公交回去。苏父缓缓的驾
着车子，时不时的短短按一下喇叭，提醒琅琅铛铛的提着一大把东西学生和家长。苏
木英将脑袋搭拉在座背上，偏着头望着窗外。
苏父瞅了苏木英一眼，神色微愠：“你看看你的同学，他们哪有你这么好的条件。你
怎么就考试考不过他们？”
苏木英觉得十分心烦，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苏父又瞪了她一眼，吞掉了下面的话，踩着刹车，认真盯着前方。
车子开得很慢，苏木英使劲盯着车窗外。她看到班上很多同学，但是就是没有看到郑
沈。车子终于开出了校园，到了马路上，苏父用上了正常的速度。苏木英放弃了搜寻
，泄气的把头扔在座椅的靠背上。
中考成绩出来了，苏木英没有考上高中。苏父苏母很生气，说这下正好，你可以去打
工了。在餐馆里擦桌子，一个月赚五百块。
苏木英耷拉着脑袋，任凭他们训斥。
那个暑假，苏木英的日子十分难过。她或者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或者一个人满大街的
游荡。
七月的太阳很烈，苏木英买上一支娃娃头雪糕，蹲在红绿灯下面啃着，望着满街着车
子和脚步发着呆。这个城市并不算大，苏木英有时候会看到一两个同学，这时候她就
会侧过脸去，她不想他们发现自己。
但总是事与愿违，苏木英有点儿掩耳盗铃。侧过脸只能让她看不到别人，但并不妨碍
别人看到她。
还是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嗨，苏木英，你怎么在这啊。”
苏木英只得站起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张玲，真巧啊。”
张玲笑靥如花：“苏木英你考上几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苏木英笑得嘴巴发苦，打着哈哈：“我啊，不上几中了，上社大。
”
社大，社会大学是也。张玲会意，娇嗔的拍拍苏木英：“哪会，苏木英你家那么有钱
。你哪，肯定还是上市重点。”
苏木英只好继续扯着嘴巴笑：“你呢，上几中？”
“六中。”张玲道，“我倒霉死了，差三分就可以上一中了。你知道吧，郑沈就上一
中。”
“郑沈”两个字让苏木英的心脏麻痹了两微秒。她很快又扬起笑来：“是吗？早就料
到啦。”
“嗯。”张玲也点点头，又道，“苏木英，同学会你怎么没去参加？”
“你们开了同学会吗？”苏木英佯作惊讶，“我都不知道。”
“是啊，在班主任家聚的。”
苏木英点点头，不想扯得更深。但是又忍不住问，装作不惊意地：“都去了哪些人呢
？”
“好多呢！班上去了一大半。”张玲开始举例，“有郑沈、刘勇、徐小坤、张纪、李
芬……”
听到郑沈，苏木英又开始走神。
张玲说了一通，也发现对方心不在焉，挥挥手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
“下次有同学会，你也要去参加啦。”
“嗯。”
“再见。”
“再见。”
望着张玲走远，苏木英回过神来。娃娃头已经化了一手，苏木英皱皱鼻，嫌恶的将它
扔进垃圾桶里。掏出手帕，将手擦干净。手帕立刻变得黏黏的，苏木英看了看，索性
将手帕也塞进了垃圾桶。
又是绿灯了。苏木英往马路对面走去。
4432523，郑沈家的电话。谁说苏木英的记性不好？她只是记不住自己没想要记住的
东西罢了。郑沈家的电话，苏木英只是偶然的听过一次，就印在脑子里了。而且一记
就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后，苏木英偶尔想起郑沈，也还能背出他家的电话号码。
苏木英一共拨过这个电话三次。
第一次是在知道这个电话号码不久。苏木英周末回家，盯着自家的电话发呆，然后，
就鬼始神差的拨了那几个烂熟于心的数字。
“喂。”苏木英听到那个自己熟悉的声音。
“喂，请问你哪位？”郑沈问。
苏木英迅速挂掉了电话。动作过猛，话筒被挂歪了。苏木英觉得筋疲力尽，伸出手去
把它扶正。苏木英有点虚脱的倒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又惊得坐起起来。如果郑沈家
有来电显示怎么办？
苏木英急得在屋子里面团团转。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如果郑沈拨回
来，她要怎么说？说对不起，你打错了？不，这个借口太弊脚。郑沈一定听得出她的
声音的。找学校的借口比较合适，问他数学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这样也很怪，这种
事情应该是问关系比较亲近的同学吧。
干脆，索性不接？这时电话响了，苏木英呆若木鸡，紧张得仿佛被定了穴道。
电话不死心的“嘟嘟”地叫着，苏木英终于战战兢兢的走上前，看了下来显。还好，
不是郑沈家的号码。苏木英机械的抓起电话，苏母不满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这么
久才接电话？”
苏木英含混的“嗯”了一声。
“晚上到你大伯家来吃饭！”苏母说完，就“叭”得一把挂掉。
听了一会忙音，苏木英回过神来，也轻轻地挂掉电话。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两肘
撑在膝上，用手搓了一把脸。
郑沈终于没有拨回来。
苏木英再也不敢打这种骚扰了电话了。第二次拨郑沈家的电话，是几年以后了，苏木
英上了高中。
苏木英总是不自觉的拿自己高中班上的男生跟郑沈相比，又总是得出同一个结论：郑
沈是金子，其他男生都是呆瓜。苏木英有点悲哀的想，自己这辈子就要这么无望的暗
恋下么去，真的不去告白么？苏木英有点替自己不值。
苏木英同郑沈高中已经不同校了，她咬咬牙想，说出来又何妨，反正眼不见为净。苏
木英做了一大番思想斗争之后，终于悲壮的第二次拨了那一组数字。她只打算说一句
话：“我是苏木英，我喜欢你。”说完就挂掉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有人提起来。苏木英听到一记女声：“喂，哪位？”
好像是郑沈的妈妈。苏木英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直接挂掉了电话。
果然是没有缘分，苏木英苦笑着想。
第三次拨郑沈家的电话的时候，苏木英从容多了。当然，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后，苏木
英组织同学聚会。那个时候，她已经很少想起郑沈了，她也交了男朋友。但是她发现
自己还记得郑沈家的电话，于是大大方方的拨过去。
接电话的依旧是郑母。苏木英说：“您好，我是郑沈的同学。”
互相问了下好之后，苏木英问：“请问郑沈回家了吗？”
“没有。”郑母说，“他在北京工作。你是他哪位同学啊？”
“我是他初中同学。”苏木英还是含含糊糊的说着，“我们班上现在组织同学会，所
以想问一下他有没有回来。”
“噢，我给你他的手机号。”
“好的，谢谢阿姨。”
苏木英迟疑了一下，还是用笔记下那串手机号。
2、
快开学的时候，苏父还是送苏木英去念高中了。他再次警告她：“如果大学还是考不
上，就真的只有去餐馆擦桌子了。”
苏木英没有吭声，她早知道父亲还是会送她去念书。她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任何唠叨
她的机会。
念一中还是六中？苏木英当然想念一中，重点不重点倒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但是，
一中有郑沈，所以苏木英想念一中。当然，像她这样的考试失败者是没有任何发言权
。苏父苏母经过讨论，决定送她念六中。她的成绩太差，进一中，肯定跟不上班的。
苏父觉得，还是进六中比较合适。
苏木英叹了一口气，乖乖的顺从。
进了高中，苏木英遇到的第一个呆瓜是周秒。周秒是班长，他考上了一中，却来念六
中。他得意洋洋的对苏木英说自己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苏木英白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声：“神经！”
同是班长，周秒跟郑沈怎么就差这么多呢？苏木英怎么也想不通。苏木英觉得周秒很
幼稚。特别是他向她炫耀他的书法的时候，苏木英顶不耐烦，学了十几年会写几个毛
笔字有什么了不起呢？苏木英想。
在六中，苏木英也还是吊着尾车。她完全没有学习技巧，特别是临考的时候，同学都
是越来越忙，恨不得一个时间掰开二半用。苏木英却越来越闲，她觉得很茫然，完全
不懂得该怎么复习。晚上，同学打着手电筒在被子里背书，苏木英望着黑漆漆的天花
板，觉得自己睁着眼睛也能睡着。
到底哪些是重点，哪些不是？苏木英盯着书上被画得满满的红扛发呆。考试的时候，
她依旧还是上课记得多少，就答多少。要背重点的科目总是考得很糟糕，这么多年了
，苏木英还是不懂得怎么应付考试。她学得好的科目永远只有一门，那就是数学。因
为数学没有重点可背，也不用考前复习。
苏木英的高中老师觉得很诡异，为什么数学能考第一名的学生，总分却是总是倒数？
连政治历史这样简单的科目都考不及格，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苏木英自己也很困惑，她记得郑沈好像很擅长定计划。不管是学习计划还是其它什么
计划，做起事情来总是一套一套的，有条不紊。苏木英定的计划，要么就是怎么做也
完不成，要么就是闲得无事可做。
不知道为什么，高中的时候，苏木英总是很容易想起郑沈。也许是因为周围的呆瓜太
多了缘故，苏木英想。苏木英也发现了有喜欢自己的呆瓜，本来她挺不屑一顾的。但
是，想到那个呆瓜之于她，就好像自己之于郑沈，苏木英立刻充满了同情。
一些年以后，那个结了婚的呆瓜告诉她，她依旧是他心中最美风景。苏木英笑笑，当
初善待他，是因为希望有人能善待自己。
期末考快到了，大部分的课又都改成了自习。苏木英依旧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做。于
是，她就开始写起了情书。
写给郑沈的情书，苏木英用字母“Z”称呼他。她本不觉得有那么多东西可写，但是
后来竟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十页。
寄给郑沈吗？苏木英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神经紧张心跳加速。想到以后可能还要见面
，苏木英就失掉了勇气。
如果我现在得了个绝症就好了。苏木英孩子气的想，那样就可以没有负担的寄给他。
苏木英当然没有得绝症，所以，那几十页稿子她也始终没有寄出去。
后来，苏木英在一次偶然清东西的时候，在旧物堆中翻那些稿子来。她看得自己都发
笑。那时候真年轻啊，苏木英想，能写出这么激荡肉麻的文字，像火山爆发一样。苏
木英被满纸爬满的感叹号弄得皮肤起疙瘩。
高中整整三年，苏木英没有再见过郑沈。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们只是点头之交的初中同学，又不是什么亲腻的朋友。不过，
她总是能听到一些郑沈的消息。同校的初中同学依旧很多，聊天的时候总是容易扯到
郑沈身上去。特别是那个张玲，简直成了郑沈动向的发言人。
郑沈还是班长。
郑沈交女朋友了。
郑沈跟他女朋友分手了。
分科的时候，郑沈选文科了。
郑沈又交女朋友了。
苏木英总是笑笑，听到郑沈交女朋友，她竟然没什么感觉。交女朋友有什么好奇怪的
呢，苏木英想，郑沈从初中开始就交女朋友啊。不过，苏木英承认他每分一次手，她
都会暗爽一下。这其实不关自己什么事，苏木英还是拎得清的。
苏木英依旧还是会关注他，但也依旧没有任何表示。高三的时候，苏木英竟然突然间
开了窍，挤到了班上前几名。高考也考得不错，虽然比起那些一番风顺的优资生来说
还是差远了，但是对于连高中都没考上的苏木英来说，无疑是个奇迹。
苏父苏母也很高兴，对苏木英的态度明显改善了不少。苏木英自己反倒木木的，有点
不知所谓。
放榜的时候，她去了一趟教育局。其实自己考上哪个学校早已知道，但是苏木英想看
看其他同学考得怎么样。当然，特别是郑沈。
在宣传栏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印纸中，苏木英找到了一中的郑沈，他考的是复旦。
还算不错。苏木英想。
苏木英很平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那一年暑假她玩得很凶，仿佛要一雪三年前
的郁卒之耻。
苏木英参加了很多次大大小小的高中同学聚会。有时候，她会有点小遗憾，为什么就
没人号召初中同学也聚一下呢？
人总是喜新厌旧的。有了高中同学，初中同学自然就显得不太要紧了。其实苏木英自
己也是，大学毕业后，就很少想什么高中聚会。
进入大学以后，苏木英已经比较少想起郑沈。大学同学闹闹轰轰的，也曾起哄，谈到
过初恋这个话题。问到苏木英，苏木英笑呵呵地：“初恋嘛，当然有。”
“到底怎么回事？”有八卦精神的人总是很多的。
怎么回事？这到问倒苏木英了。她的初恋既不惊悚也不香艳啊。苏木英想了想说：“
那是念初中的时候，我刚刚入学。我从走廊上往教室方向走，有一个男生在我前面走
着，他掉了一封信出来。我走过去，本能的捡起来看了下信封。然后那个男生转过身
来，抽走我手里的信。他冲我笑了一下，他的牙齿很齐很白，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
。”
苏木英说完了，心里补了一句：信封上写着“郑沈”两个字。听八卦的同学等了一会
，讶异的问：“讲完了？”
苏木英点点头。
“这就完了？”同学嬉闹起来，“后来呢？”
苏木英摇摇头：“没有了。”
“倒！”同学纷纷做跌倒状。
苏木英微笑。
大学很快就毕业了。苏木英又听说，郑沈结婚了。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又过了一
两年，数一数，初中毕业竟然十年了。班上终于有同学吵着要同学聚会。找到苏木英
，苏木英表示支持，并当起了联络官。
不过，同学天南地北的散落各方，要聚起来并不容易。所以那一次，到底还是没聚成
。倒是有几个人，小聚了一下。苏木英去北京出差，张玲将在北京的初中同学都拉齐
了。
这里面，就有郑沈。再次见到郑沈，苏木英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很平静了。她微笑着同
他握手，郑沈的样子变化不大，人虽然结了婚，但是，打扮还是学生模样的。
“苏木英，我们十年没见了呢！”郑沈感叹。
“是啊。”苏木英微笑着。
其他几个人也感叹：
“哎，还记得我们初中那会，真年轻啊。”
“现在也不老啦！”
“郑沈，你当时可是一个万人迷啊。行情多好，很多女生都暗恋你呢！”张玲道。
“是啊。”苏木英也附和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当时就暗恋你呢。”
郑沈也打着哈哈：“苏木英，你还别说，我当时真的对你一见钟情。”
苏木英的心脏一颤，肢体瞬间僵硬。她随即跟郑沈碰了下杯，微笑了开来。
1995年的故事已经结束，她知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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