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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645 | 1 朗朗在钢琴界的成功是打出来的。当年朗父背水一通狠打，将儿子打上了钢琴之路，才
有了后来的一切。朗父本人也是音乐人，可能是见得太多了，深知搞音乐是千军万马过
独木桥，情景可怕。同西方文化的自由创新精神不同，中国文化骨子里是“出人头地”
，要出头就得先过桥，而且谁狠谁过桥。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理解为什么体育界里面
也有不少狠打的。其实在中国，只要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行当都少不了苦肉计，音乐
，舞蹈，杂技，戏曲，体操，田径，小学生，中学生，高中生……连时下的电视剧演员
都要自己“送”上床去，不然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打孩子好还是不好？看你怎么计算
，你的算计要铺多大摊子。第一个问题就是“桥”那边是什么？然后就是“桥”在哪儿
？有几座“桥”？孩子现在的位置？打多狠能过第一座“桥”第二座“桥”……父母都
了解自己的孩子，如果父母又是在行的，可谓“知己知彼”算计就可以精确些。但这种
算计就象NBA篮球比赛，常规赛谁强谁弱明显，谁晋级比较容易判断。季后赛变数大增
，黑马不断。进入了半区决赛以后的事谁都吃不准。所以，用打孩子的方法教育培养孩
子有很大的赌的成份。要赌也行，但要让孩子自己赌。凭什么父母就可以用孩子的前途
甚至生命下赌注？说到这儿，第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呢，“桥”那边是什么？“出人头地
”是个好东西，标准灵活。“出人”出到什么高度值不重要，重要的是比人高就好。既
然过得“桥”来就达到了“出人头地”的目标，过了“桥”来做什么就不重要了。这就
是为什么中国父母打出来的才子多多，但发明创造少少。说少都不准确，应该说可怜才
准确。
耶鲁教授“虎妈”蔡教授的书«虎妈战歌»对“打”式教育法（泛指异常严厉
，比打还折磨人的方式）推崇有加，甚至上升到“中国妈妈”超级成功的高度。蔡教授
书中并没有谈过了“桥”做什么的话题，而是以一种无可置疑的语气为“桥”定了位：
成功就是“ACDAMIC ACCOMPLISHMENT”，概念清楚：高分高学历名校。其内涵与朗父之
“桥”本质相同---名演员，艺术家，大师。有人批评虎妈，说她没在中国生活过，也
不会讲真正的中文，根本不懂中国文化。笔者对此不以为然。懂了“出人头地”和“不
择手段”就得了中国文化之精髓的一半，而且是最流行的一半，谁说人家不懂。她没在
中国社会中泡过，就能深得其要，到底是精英，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虎妈的风险较之狼
爸的要小很多。试想，朗朗如果没打出来会怎么样？好点儿，上个音乐学院混个职位业
余时间教琴谋生，或某日开个琴行做小老板，或西渡东渡什么的在异国它乡混饭吃；惨
点儿，没准还在地铁通道里弹电子琴，走曲线春晚的路。虎妈没这个顾虑，在美国这样
的社会里，孩子的未来选择多样，不会因为她们进不了卡内基音乐厅而影响她们的生活
。唯一的风险是虎妈自己的脸面。
狼爸和虎妈的育儿经有个共同内容，那就是音乐，古典音乐。狼爸是从事音乐的业内人
士，自然懂得音乐是什么，懂音乐如何影响自己的生活，懂得音乐可以带来什么并为此
要付出什么，懂的音乐对其他人意味着什么。虎妈不是业内人士，对音乐的理解自然不
同。非职业的音乐爱好者不以音乐为饭碗，倾向于将音乐高雅化，甚至神圣化。他们为
自己能接触如此美妙神奇的艺术而自豪，激动。他们普遍认为其他人也具有同样的感受
和理解，这也包括音乐业内人士。但专业音乐人士要以音乐为饭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不能假装生活在一个神奇的世界里，对音乐顶礼膜拜毕恭毕敬
。音乐是他们的产品或服务，他们以此换取钞票，养家糊口。想象一下你在公司里如何
对待自己产品和服务就可以理解一般音乐专业人士如何对待自己的作品和演奏。着装，
礼仪，鲜花……是将音乐神圣化的一部分，是听众的理解和诉求，所以作为产品提供者
和服务者，“想客户所想”将音乐的仪式如此这般是为生意故。当然，真正的音乐大师
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是音乐的灵魂，或者说他们的灵魂是音乐。把他们当成是上帝造来
提供音乐的天使便可以了。我不是说音乐专业人士不那么把音乐当会事儿。音乐来自灵
魂，应该归宿于灵魂。当音乐被赋予社会地位，高高捧起，音乐人士就只能在音乐与生
计间被撕扯。
虎妈书中提到自己儿时学过钢琴，因钞票不够，半途而废了。后来陪女儿一道学，对铃
木教学法非常赞赏。但无论什么教学法，都只教如何演奏，不会教出天才来。天才是只
有造物主造得。象莫扎特这样的天才，无论什么教学法都无所谓了。虎妈书中提到女儿
的第三个钢琴老师理查德，他认为学琴并没有一个特定的法则。笔者认为他说的有点儿
意思，对音乐有独到的理解，或许虎妞的音乐天赋在他手下早早的发了光也未可知。但
道统思想严重的虎妈不认这一套，还在书中说人家屁股大，明显的看不起人家。虎妈的
书并没有展现她对音乐的理解有多深刻。相反，贬损敲鼓的，说敲鼓敲到毒品那儿去，
以此将古典音乐贵族化，从而为自己套上了贵族的外衣。如此理解音乐的人很多，并不
奇怪。真正热爱音乐的人会越来越成熟，灵魂会随音乐舞，而不在意音乐以外的东西。
据说八十年代，上海某音乐发烧友认定供电系统的电压不稳会造成器材播放失真，遂托
亲朋好友从不远处的供电局单独拉了线到家中。笔者就纳闷，这老兄就算是真有这般出
色的听觉，能听出电压波动来，什么样的高级音响当真有那么高的灵性配他？这究竟是
爱音乐还是爱别的什么？说到音乐以外的东西，想起在学校里同一位俄罗斯钢琴女生谈
论过的一件事。学校有位著名的前苏联钢琴家教授，招收了许多俄罗斯及前苏加盟共和
国的学生。每学期学生们要进行一次演出，算成绩的一部分。一次一位格鲁吉亚的女生
弹钢琴至华彩处情不自禁随音乐哼出了声，事后同这位女生谈起这事，她笑笑说这是常
事，为此常挨批评。还谈到他们的教授不允许他们在弹琴时有小动作，如，将小臂缓缓
地抬起划弧再轻柔的放下……这种动作是经常从钢琴演奏中见到的，怎么成了小动作，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她回答说，教授认为这是音乐以外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样的要求是
不是过于苛求了。联想到朗朗，相比这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一次看电视，正好朗朗在弹
，记得好像是柴可夫斯基的一钢琴协奏曲。朗朗好摇头摆脑是出了名的，开始倒也没太
在意。他忽而俯身忽而轻摇，时不时闭眼作深沉状，或眉头紧锁随手指重重敲击键盘的
一刹那脖子一梗将头颅左右快速一抖……但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实在让人受不了，随音乐
节奏缓慢下来，朗朗慢慢的抬头并面向右侧天花板缓环转动，睁眼，睁大眼，挑眉，嘴
角微微翘，仿佛向日葵在仰望太阳的光芒……讲实在话，朗朗是个挺耐看的人，干干净
净的脸上一对浓眉配一双大而亮的眸子。电视摄像头清晰的特写将他的面部表情和那双
会说话的大眼睛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此时的我已是一身鸡皮疙瘩，脑子里瞬间闪过
的是儿童团，闪闪的红星，潘东子……随即关了电视。朗朗弹琴的水平如何，我是没资
格评论的。朗朗白宫门事件后，有人将其同李云笛作比较，说李的肖邦奖含金量远比朗
的奖项要高，以此贬低朗朗。这有些不公平，不能以多年前奖项的高低，判定朗朗现在
的水平如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朗朗的表演欲，或说是表现欲非常的强，同其它音乐
以外的东西，爱国秀，荣誉政治头衔等等一道只能是让真正懂的音乐的人看了叹息。音
乐人是要爱音乐更多才行。
爱音乐与人的社会地位无关。笔者的一位住休斯敦的朋友知道我爱古典音乐爱到晚上也
不关音响，提到他的一个室友，一位从中国大陆投奔在美国读书的女儿。此公当过知青
，没什么高等学历，整日在中餐馆打工为生，却酷爱古典音乐，每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
到住处，定要关了门打开古典音乐台来放松自己，夜里调小了音量但不关机，他离不开
音乐。八五年，笔者在西安，时逢李德伦来西安传播古典音乐指挥陕西乐团演奏贺录汀
的钢琴小品，并有刘诗昆弹奏«黄河»，以及勃拉姆斯的第四交响曲。当地媒
体连续跟进报道从而在西安城掀起了一股交响乐热。原计划演出六场。当时可是一票难
求呀！我好不容易买到了第二场的票。还记得这样一个场景：当时乐队的长笛（后来认
出来的）着演出服装到剧场外卖票（记得是西安五一剧场）。一个小伙子激动的从长笛
手中接过入场券，并蹲在地上借着昏暗的街灯一边数钱一边对长笛千谢万谢（大意）：
“我是从韩城坐火车来的，我以为买不到票了……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长笛操醋
溜普通话说票是给亲戚买的，临时不来了。这一幕感动了我许久直到开场。这是真正热
爱音乐的人。首先演奏的是贺的六首小品，剧场的工作人员非常敬业地工作以控制着珊
珊来迟的观众，每到一首小品结束，迅速开门放人。李大师也是平静的注视观众直到就
坐才转过身去。剧场中看报纸的聊天的……不过据说远比京剧或秦腔演出时的情景要好
很多很多。让我意外的是，即使是刘诗昆和黄河都没能让当年的这股交响乐热持续过第
三场。第三场我又去了，又见到长笛出来卖票，但没见他卖出去。看报纸的少多了，空
座位也多多了。后几场演出据说是取消了。八六年李德伦又来了，不过没有公演，只在
陕西音乐学院内部交流了，这是后话。虎妈书中对其女儿的第一个钢琴老师着笔也不多
，说她是个保加利亚裔人。每次课必要先自弹一小时给学生听，然后再开教。虎妈耐不
住性子，让老师走路了。笔者的感觉是，这老师是从爱音乐教起的。我觉得虎妈对音乐
教育的理解是有问题的。多年前读数学天才纳什的传记，书中提到纳什的父亲（工程师
）每天晚饭后都要让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一曲古典音乐。瞧，音乐教育就可以是那么平
实——听。
古典音乐今非昔比。一方面，学音乐的人不见少；另一方面，听音乐的人不见多。音乐
产品越来越多，好作品却越来越稀少。据统计（资料来源：http://www.cantos.org/Piano/History/marketing.html）1850年，钢琴的全世界年产量大约是五万台；一百多年后的1984年，全世界钢琴产量达到了近八十九万五千台。这还仅仅是钢琴一种乐器的统计。1850年，肖邦去世一周年；1984年，世界仍然在毫无指望地等待第二个肖邦现世。网上发现十一年前的一篇文章（http://www.polyphonic.org/harmony/11/Audience_Music.Dempster.pdf ）证实了古典音乐市场的现状，值得一读。世界古典音乐当今所遭遇的市场下滑并非音乐本身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越来越缺少耐心，越来越急功近利。一部交响曲播放完要四五十分钟，花两个小时没听出什么道道，人就转身听摇滚去了。摇滚可以让你在一分钟内嗨起来。另一方面，音乐业内人士少有耐得住寂寞坐下来搞创作的。即使有，出了作品没人给你机会演奏也白搭。有人说这是市场的选择，对也不对。说对，指的是事实。古典音乐在其鼎盛时期，也是在市场中的。另外，所有的现代艺术都是在市场中的。即便是拥有众多听众的流行音乐也在竞争中。说不对，是说古典音乐没有占据应有的市场份额。快餐业虽然风靡全球，但好餐馆门前还是车水马龙。你试试给红龙虾打个电话订餐，人家会说，不预订，爱吃就来排队等。古典音乐的复苏只能指望普通的听众。多一个朗朗少两个虎妞不会使音乐进步也不会使音乐退步，但多一个热爱音乐的普通听众，古典音乐就多一分希望。
1/25/2012
□ 读者投稿 | y*****g
发帖数: 1822 | 2 我也经常把 Lang Lang 的名字写错 :)
【在 e**5 的大作中提到】
: 朗朗在钢琴界的成功是打出来的。当年朗父背水一通狠打，将儿子打上了钢琴之路，才
: 有了后来的一切。朗父本人也是音乐人，可能是见得太多了，深知搞音乐是千军万马过
: 独木桥，情景可怕。同西方文化的自由创新精神不同，中国文化骨子里是“出人头地”
: ，要出头就得先过桥，而且谁狠谁过桥。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理解为什么体育界里面
: 也有不少狠打的。其实在中国，只要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行当都少不了苦肉计，音乐
: ，舞蹈，杂技，戏曲，体操，田径，小学生，中学生，高中生……连时下的电视剧演员
: 都要自己“送”上床去，不然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打孩子好还是不好？看你怎么计算
: ，你的算计要铺多大摊子。第一个问题就是“桥”那边是什么？然后就是“桥”在哪儿
: ？有几座“桥”？孩子现在的位置？打多狠能过第一座“桥”第二座“桥”……父母都
: 了解自己的孩子，如果父母又是在行的，可谓“知己知彼”算计就可以精确些。但这种
| y*****g
发帖数: 1822 | 3 笛？？！！ ... OMG ^o^
有人将其同李云笛作比较
【在 e**5 的大作中提到】
: 朗朗在钢琴界的成功是打出来的。当年朗父背水一通狠打，将儿子打上了钢琴之路，才
: 有了后来的一切。朗父本人也是音乐人，可能是见得太多了，深知搞音乐是千军万马过
: 独木桥，情景可怕。同西方文化的自由创新精神不同，中国文化骨子里是“出人头地”
: ，要出头就得先过桥，而且谁狠谁过桥。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理解为什么体育界里面
: 也有不少狠打的。其实在中国，只要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行当都少不了苦肉计，音乐
: ，舞蹈，杂技，戏曲，体操，田径，小学生，中学生，高中生……连时下的电视剧演员
: 都要自己“送”上床去，不然连实习的机会都没有。打孩子好还是不好？看你怎么计算
: ，你的算计要铺多大摊子。第一个问题就是“桥”那边是什么？然后就是“桥”在哪儿
: ？有几座“桥”？孩子现在的位置？打多狠能过第一座“桥”第二座“桥”……父母都
: 了解自己的孩子，如果父母又是在行的，可谓“知己知彼”算计就可以精确些。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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