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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49 | 1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在朋友們生日快樂的歌聲中，羅悅望著生日蛋
糕上一個大大的阿拉伯數字三，以及那上面瑩瑩的燭火，腦海里閃現的卻是去年此時，
最知心的幾個朋友給自己過生日的場景，那時候凌瓏還在她的身邊，那個雖然認識不過
兩年，卻叫她滿心歡喜的女子，她們一起K歌，一起泡吧，一起搓麻將，那些女孩兒一
起玩耍的日子，總是那么美妙又短暫。
而今天，是她三十歲的生日，可是面前已經物是人非，去年的人今年一個都不在此處。
朋友們催促她許愿吹蠟燭，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自從凌瓏走了以后，她只
感到寂寞，無邊的寂寞像陰魂一樣，附骨相隨，難道許愿說，請寂寞走開，況且她根本
就不信生日愿望可以實現的鬼話了，因此她只是假裝虔盏拈]上眼睛，其實腦袋里一片
空白，就俯身吹熄了蠟燭，那個礙眼的“3”終于暗了，被丟棄在一邊。
羅悅正準備切蛋糕的時候，突然發現剛才還唧唧喳喳的朋友們仿佛商量好的都安靜下來
，而李國成此時有點緊張的蹭到她身邊，抖抖嗖嗖的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然后單膝跪地，深吸了一口氣，才好像背臺詞一般蹦出了“嫁給我吧？”幾個字來，說
完都不敢直視羅悅的眼睛。羅悅看著身前這個男人，他不過是因為自己實在太寂寞了，
對家里催促的一次妥協認識的，說白了，就是相親，以前她可從來不屑于做的事情，可
是還是因為凌瓏走了，她去見了這個據說老實本分小有家財的男人，然后一直敷衍著跟
他交往，卻從來都是一副淡淡的愛理不理的態度。不過李國成卻依然對羅悅一見鐘情，
哪怕覺得自己怎么也無法了解這個女子的心思想法，仍然無法阻擋親近她的念頭。
羅悅對于李國成的求婚，雖說有點意外，意外他居然有這樣的勇氣，但是也沒有太多驚
訝，畢竟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思是一目了然的，他從第一次見面就沒有掩飾過對羅悅的喜
歡，即使有時被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也都甘之如飴。按照羅悅以前的脾氣，沒什么好說
，不喜歡的人，當然就是拒絕了，怎么可能交往甚至結婚呢？可是現在她卻猶豫了，她
茫然的望著李國成的方向，心里竟然真的思考起他的要求來。原來一切都會變的，那無
數寂寞的夜可以磨去曾經堅持的原則。身邊的那些朋友不再安靜，開始起哄，都在勸著
羅悅答應，仿佛自己正做著成人之美的善舉，卻沒有一個人想過這種勸導是不是也有可
能把人推進深淵泥潭。哈哈，怎么會呢？怎么不會，你們難道個個婚姻幸福？難道隨便
怎樣結婚就一定是幸福？
羅悅并不是那種會被身邊人影響，導致心軟或頭腦發脹的人，她此時心中只反復的念著
一個名字，凌瓏，這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名字，她還在身邊的時候，多少是一種安慰
，可如今她已遠走他鄉，難道真的要沉浸在僅僅兩年的回憶里，讓寂寞啃噬掉自己的靈
魂？想到那無邊的黑暗，她頓時有一些瑟縮，突然眼前閃過一點光亮，是那枚戒指上一
顆小小的鉆石。怪不得人家結婚都要買鉆戒，雖然羅悅并不喜歡鉆戒，她覺得婚戒還是
找好牌子的鉑金指環，既簡潔大方又有設計感。但是現在她像突然明白了鉆戒的好處，
原來那是身處黑暗中的人極其渴望的一點光明，即使虛妄，卻迷惑人心，教人忍不住就
想抓住，以為抓住了希望，抓住了太陽。當然其實也只是以為罷了。羅悅被那一點光迷
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輕輕說出了“好吧”兩個字，雖然聽著像是不情不愿的某種妥協
，但是誰管它呢，準新郎已經激動的把那枚小小的鉆戒套上了羅悅的中指，顧不得跪得
有點發麻的左腿，上前摟住了羅悅，而其他人也終于松了口氣，仿佛自己的子女終于成
婚一般欣慰的歡呼。此時羅悅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真的答應了，果然結婚就是一種昏
了頭的承諾啊，她有點茫然的，不喜不悲的被摟著，心里安慰自己，也許這樣的婚姻不
會如以前想象的那么糟糕吧，既然大部分人都是這么過來的。
沒有婚紗照，沒有復雜的結婚儀式，羅悅的婚禮只是在一個四星級酒店里擺了二十桌酒
席，她甚至都沒有穿正式的婚紗，只用一身乳白色禮服裙代替，新郎新娘從頭至尾敬了
一圈酒，就坐回主桌跟賓客們一起吃完了酒席，等把親戚朋友送走，新郎新娘則去酒店
送的房間渡過新婚之夜。這樣一個婚禮，夠簡潔可連隆重也稱不上，卻是羅悅一再堅持
的，李國成當然拗不過她，他雖然覺得羅悅對他的態度還是那么淡淡的，甚至有點冷，
但是他對于羅悅堅持婚禮從簡的做法倒是從心底贊賞的，自己那點家底也是辛辛苦苦賺
來的，當然不希望妻子是個鋪張浪費的作風，有時他想想羅悅可能天性如此，便也釋然
了。
雖然沒有搞那些花俏復雜的儀式，但一整天忙碌下來，總是有點累的，羅悅尤其覺得身
心疲憊，她有點想不通，其他新娘都是怎么穿著隆重的婚紗又是拍照又是迎來送往的挺
下來的，甚至還有不少要應付惡作劇式的鬧洞房。她沒有想到，別的新娘多半在結婚那
一刻還是真心歡喜，幸福甜蜜的吧，因此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老話總有幾分道理，可是她
呢，她可曾有一絲喜悅？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吧，畢竟看到父母欣慰的笑臉，收到親朋論
吹淖８＃傔悬c感動吧，當然還有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李國成。只是，唉，羅悅看著
自己的新婚丈夫，因為多喝了幾杯而有些漲紅的臉，她知道，從心底里她就沒有喜歡過
他。但是，事已至此，還能怎樣呢？她接過李國成遞給她的浴袍，先去洗了澡，然后躺
到那張鋪著粉色床單的大床上，脫去浴袍，拉過粉色薄被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像臨刑
的囚犯緊張的等待著最后一刻的到來。
等到李國成掀開被子的那一瞬，羅悅反而平靜下來，這種事情遲早會發生，第一次總歸
不會美好到哪里去，那么是不是喜歡的人也就沒有那么重要了，但愿他不是一個毛手毛
腳的處男就謝天謝地了。在羅悅的要求下，李國成關掉了燈，然后他輕輕抱住妻子柔滑
嬌美的身體，第一次將自己的嘴唇印上了她的，感受到她生澀的回應，他耐心的用舌尖
輕輕的叩啟貝齒。
也許是黑暗吧，黑暗總是迷惑人眼進而迷惑人心。羅悅在被動的舌吻中想起的卻是另一
個場景，那一次KTV包廂里的真心話大冒險，她和凌瓏的舌吻，是出給凌瓏的題目，因
此是凌瓏主動，但當凌瓏挨著羅悅坐下，輕輕吻上她的唇時，她卻有點迫不及待的搶先
攻城掠地，凌瓏大概被她難得的主動驚了一下，發出低低的一聲笑，不過凌瓏并沒有停
下，而是縱容的跟進，展開一場唇舌之間的追逐嬉戲。本來題目只說舌吻，也沒有規定
時間，本來羅悅以為凌瓏會敷衍的很快結束這個吻，但是她們兩個誰也不知道為什么竟
然越吻越深，甚至中間有個不為外人察覺的短暫停頓后又繼續糾纏下去，直到凌瓏退開
，羅悅才從一片白茫茫的思緒中慢慢清醒過來，她這才發現凌瓏的一只手甚至還輕扶著
自己的肩膀。她不記得自己后來都做了些什么，但是她的確被這個吻困擾了很久，第二
天還發消息問凌瓏，說她沒有想到凌瓏真的會因為一個游戲跟同性舌吻，問凌瓏為什么
？凌瓏的回答是，難得吻一把，不然沒機會吻啦。這算什么回答呢，唉。
突然一陣撕裂的疼痛打斷了羅悅的回憶，她輕輕哼了一聲，李國成趕緊停下自己的動作
，他有點不知所措的驚喜，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在他眼中如此完美的三十歲女子會
依然保有處子之身，上天真是何其優待于他，他一邊慶幸著，一邊強自忍耐著自己的欲
望，等到確認妻子不那么疼了，才開始更加虔盏木従弰悠饋恚袷窃陧敹Y膜拜心中的
女神。而此時的羅悅，除了感到還有隱隱的疼痛從兩人結合處傳來，就沒有別的任何所
謂歡愉或刺激的感覺了，除了那層膜被沖破時她不自禁的痛呼出聲，之后她都隱忍著，
沒有呼痛也沒有假裝興奮的呻吟，默不作聲的等待著這一切的結束，甚至是不急不躁的
等待，像一個旁觀者，看著一場無聲的春色影像，卻仿佛禁欲者般無動于衷。
等到李國成變換了幾次姿勢，終于完成了自己的項目，羅悅讓他先去洗澡，自己則打開
了床頭燈，看著湻凵矄魏捅惶咨隙嗵庻r紅的血漬，她腦子里想的是，還好是在酒店
里，不然怎么洗得干凈。沖完澡的李國成進房看到一床好像兇案現場的狼藉，也冷不防
被嚇了一跳，他之前交往過的幾個女朋友都不是處女，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第一次會流那
么多血，乍一看怪恐怖的。然后他有點尷尬的望向自己的妻子，想開口說點什么又不知
如何開口，倒是羅悅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她只是輕柔的說，：“沒關系，你先睡吧，
我去洗澡。”說完，就拿起浴袍披在身上，走進了洗手間。在熱水的沖刷下，羅悅有些
眩暈的扶住了把手，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激烈邉舆且驗槭а贿^恰到好處的水
溫讓她很快恢復過來，只是下身微微的刺痛感和依然往下滴的血水，總還是讓人不太舒
服。
當羅悅回到床上，李國成已經發出輕輕的鼾聲，她沒有覺得失望，反而覺得省去了交流
的麻煩，也躺了下來，好在床大被子也大，完全不用擔心接觸到對方的身體，只是她蜷
縮著身子，靜靜的看著黑夜，許久都沒有睡意。還記得好幾次，因為玩得太晚，凌瓏留
宿在她家里，她自己租的小屋只有一張不大的雙人床，不過她們兩個都不胖，睡起來倒
也措措有余。她的睡姿一向很好，很少翻身，有時一個晚上甚至一動不動的保持一個姿
勢。凌瓏就不是了，有時還算乖，有時會伸出手從背后抱住羅悅。第一次羅悅嚇了一跳
，反身輕輕推她，發現她只是像小動物一樣輕輕蹭了蹭，就又睡死過去，感覺到她抱得
更緊，像個抱住自己心愛的玩偶不肯放手的孩子，羅悅便不敢動，將緊繃的身體放松，
任由她抱著。這以后，再遇到這樣的情況，羅悅總是會先驚醒，默默的適應一會兒，有
時試著輕輕撫觸凌瓏的手，但也僅僅碰一下又放開了，待到實在撐不過睡意，在凌瓏溫
熱的懷抱中睡去。以至于羅悅獨自睡覺的時候，也常常蜷曲著側臥，僅僅占據了一小半
的床位。
第二天，李國成去前臺退房，他讓羅悅去大堂的咖啡廳吃點早餐，羅悅覺得自己一點胃
口都沒有，只是點了一杯摩卡咖啡，坐在椅子上發著呆。不一會兒李國成走到她身邊，
：“羅悅，剛才前臺說要多加100塊污漬清潔費呢。”羅悅不解的看著他，發現他在說
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的是一種喜滋滋的表情，才反應過來是為了昨天那些血漬，但這有
什么值得高興的呢？她只是“哦”了一聲，接著說，“那我們走吧。”于是他們兩個坐
著李國成的車回到了由李國成一手包辦的新家，當初羅悅只跟他說，要簡潔大方，別的
隨便他拿主意，反正自己也不懂。不知道的人還道李國成好福氣，娶個老婆溫柔懂事，
不頤指氣使，李國成也覺得這種事情費神費力怎么好教羅悅動手，只是怕自己裝修布置
的不合她的意，因此仍然時常拍下照片給羅悅審查。只有羅悅自己知道，她根本沒有對
那個所謂的新家產生歸屬感，她始終覺得那是李國成的家，不過將來她會住進去就是了。
他們的婚假留著去歐洲旅行用，因此只在家里休息了一個周末就各自去上班了。新婚的
日子在羅悅看來倒好像老夫老妻，每天早上起來，吃李國成買的早餐，然后由李國成送
她上班，午飯在公司叫外賣，晚上又等李國成接她下班，然后回家上個網，等李國成燒
好晚飯一起吃飯，飯后李國成做點工作，羅悅則上網，或者李國成沒有工作的時候，兩
人一起看看電視，聊聊白天發生的事情，就差不多很晚了，各自洗漱上床，做愛，然后
睡覺。第二天周而復始。只是在偶爾羅悅心情好的時候也會下個廚，親手做兩個菜，其
實那都是羅悅在網上又看到凌瓏更新博客了，那代表著，這個人還在那里，雖然遙遠，
總歸還是讓人知悉了一點只言片語。
等到兩人各自請好假辦好各種手續出國旅行的時候，已經是半年以后了。對于羅悅來說
，她唯一盼望的竟然就是這次旅行，她只覺得整個生活仿佛棉絮，雖然一點不重，卻漸
漸包圍她，讓她喘不過氣來，隱隱有種即將窒息的恐慌，那失去依傍的寂寞絲毫沒有因
為生活中多出一個人而有所改善，而當初那枚小小鉆戒所帶來的光芒也確實只如海市蜃
樓中的一點晨光，幻滅的如同不存在一般，除了寂寞剩下的是更深的寂寞，甚至原本還
能自由翱翔的翅膀都被緊緊的縛住了，越纏越緊無法掙脫。
整理行李的時候，羅悅是懷著一種逃出樊坏娜杠S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偷偷摘下了
婚戒，又為什么在隨身小包里放進了她擁有的唯一一張凌瓏的小照，那是她偷拍的，但
是神態抓得特別自然，雖然凌瓏沒有看到鏡頭，但是她大半張姣好的臉依然都展現出來
，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頑皮表情。要說凌瓏的美與羅悅的美有什么不同，最大之處就在
于凌瓏那種活靈活現的動態美，每一個認識她的人都會對她又愛又恨，但不可否認被她
深深吸引。不過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抓住這份美麗，凌瓏生來就是要流浪的，她
不為任何人駐足。
雖然頭十天的跟團旅行，羅悅覺得乏味得跟在國內沒啥兩樣，而身邊的李國成亦步亦趨
的跟隨也令她有一種輕微的厭煩情緒，李國成到底是怕她跑掉還是怕自己掉隊呢？出國
前，他們就為了跟團還是自由行，發生了第一次爭執，羅悅不懂從來不會反駁她的李國
成這次是怎么了，竟然堅持要跟團，想來想去，恐怕是李國成英語很差的自卑感作祟吧
，不愿意到了國外一切都要靠妻子打點問路，或者他已經感覺到這段婚姻的問題了？可
是，出一趟國而已，難道羅悅還真能計劃一次出逃，逃離這段婚姻？怎么可能，她是那
么謹守規矩的一個人。最終，他們互相妥協，各退一步，也就是十天跟團，五天自由行。
不過老天似乎跟李國成開了個玩笑，等十天跟團行即將結束的時候，他接到國內電話，
公司要求他馬上停止婚假趕回去，一批機器出了大問題，必須由他回去親自解決。李國
成頗有些不情愿的告別了妻子，獨自匆匆回國，他是不放心羅悅一個人在國外呆五天，
一方面怕她無人照應，另一方面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可是羅悅說好容易盼到自由行，不
必跟著一大堆中國人走馬觀花，而且錢都已經提前付了，兩個人都放棄太浪費了，李國
成也就不便反對了。
李國成一離開，羅悅頓時覺得輕松很多，對一切景致都有了興趣，首先就搭上了一趟長
途列車，既節省費用又能觀賞沿途景色。第一次坐在國外的火車上，望住窗外面飛過幾
十個小鎮，羅悅覺得壓在自己心頭將近兩年的沉郁終于稍稍化開一些，同時對凌瓏的思
念不再刻意壓制，釋放出來的感覺反而平靜很多，凌瓏確實就是那樣一個惹人憐愛的女
子，為什么當初自己要為得不到而向世俗低頭，甚至還向婚姻尋求解脫呢？婚姻從來就
不是幸福的保證，以為隨手采下的婚姻就能保得半世的安逸平穩嗎？那只不過是困住自
己的枷鎖罷了。
羅悅看著窗外被黑夜徽值臉淞郑蝗幌肫鹱约阂鸦榈倪@個身份，要打破枷鎖恢復自由
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此時，隨著一聲巨響，車身劇烈的晃動，車輪與軌道由于激烈
的摩擦而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火車突然的減速使得羅悅的身體被猛的撞到隔間的墻上
，她一下子就暈了過去。等到羅悅清醒過來的時候，火車已經明顯完全停了下來，四周
一片黑暗，遠處仿佛有什么東西燃燒的劈啪聲，但是幾乎沒有任何人聲。當羅悅拎著隨
身的小包從車窗爬出去時，她才意識到這是一起嚴重的事故，起初她有點不知所措，畢
竟安逸的生活呆慣了，幾乎沒有應對突發狀態的心理準備，但是一個念頭像火花一樣在
腦中閃現，完全沒有再多想什么，她立刻從包里掏出一部分現金和凌瓏的照片塞進衣服
口袋，然后毫不猶豫的把小包扔回了車廂，里面有自己的所有證件信用卡等等，接著便
拔足往樹林深處狂奔。
羅悅一刻也不敢停頓，不停的跑著，雖然前方根本沒有目標，但是一個堅定的信念支撐
著她持續不停的跑下去，那就是要逃離以前的生活，要擺脫那段愚蠢的婚姻。等到天開
始蒙蒙亮的時候，羅悅實在是又累又餓又渴，臨界脫力的邊緣，此時，前方竟隱約透出
一點光亮，她拼盡全力往前走去，待看清燈光是從一座小木屋里發出時，終于再也支撐
不住，暈倒在地。
羅悅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帶著濃重歐式風格
的華麗的屋子里，而床邊坐著一個長相偏亞裔的混血女子，非常年輕美麗，那女子看到
她醒來，顯得很高興，用法語問她：“你醒來啦，感覺如何？”羅悅也用法語回答：“
很好，謝謝，請問這是哪里？”“這是楓德山莊，哦，對了，我叫索菲·陳，你呢？”
羅悅愣了一下，假裝虛弱的咳嗽了幾聲，才鎮定的回答：“綾玻璃。”“綾，你怎么會
昏倒在我們打獵的小屋呢？”“我不記得了。”接著那女子又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羅
悅一概都用茫然的表情回答著“不記得了”，那女子終于不再問問題，她皺眉想了想，
然后又微笑著對羅悅說：“沒關系，那以后你就在我家住下來吧。對了，你的衣服我讓
人拿去洗了，這是你口袋里的東西。”說著，她拿出一疊錢和那張照片，又指著照片繼
續道，“這女孩真漂亮，她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羅悅接過照片，仔細的看著凌瓏那
張精致的臉，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回道：“我想是的。”一切都回不去了，一切都將從現
在開始。
從此刻開始，她就是綾玻璃，一個不記得自己過往的女子，楓德山莊新的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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